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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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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只有青松夹杂着抽泣,哼起了一曲不成调子的歌。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那是在五年前清荷山,青松夜起散心,走入了丛生的竹林。
月如银盘,将原本该闪着布满整个夜空的星星映得失了光芒。整个空里,只余了一轮皎月。
青松站了一会儿,正欲回房。
忽听得一声清丽的哨声,似是鸟鸣,却比鸟鸣还婉转低回了半分。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人,倚竹,抱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青松吓了一跳,开口抱怨:“怎么半夜在这里吓人?”
墨竹只说:“跟着你出来的。”
“跟我出来做什么?”青松问。
“不做什么。”那人依旧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与自己全然无关的话语,“你以后跟着我吧。”
青松歪头看了他半天,愣是没有明白墨竹话里的意思。
“我是出生掖庭的奴隶。后来机缘巧合学了些武艺,被选了出来跟了殿下。”墨竹说。
“什么意思?”
“我没净身。”
“我是四殿下府上的,所以我也没净身。”
“哦,但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
“乖,别问了。”
后来青松才知,墨竹那天的意思是,我上你下,自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荣华梦一场,功名纸半张,是非海波千丈。——汪元亨《朝天子》
裂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辛弃疾《贺新郎》
第38章 正文完结
乌蓬小船飘飘荡荡在千里长河之上,雾霭中隐没着对岸恍惚不明的青山,天地间恍若只剩了这一寄孤舟。
墨竹的离开,使气氛沉了大半日。
半日后,还是青松先开口说的话。
“主子,日后你身边就余我一人了。就算拼了命,我也不会让您在离国受半分的委屈。”
该流的眼泪已经流尽了,余生往后,便只留了我一人,纵使前方暴风骤雨,我也会风雨兼程。
……………………
一行人下了船,又重新买了辆马车,沿着山路,到了离国的国界。一路上果然没再遇见刺客,走的倒也稳当。
可眼看着离长安越来越近,楚麟却突然发起了热。
他们正走在秦岭的余脉上,远无大夫,近无人家,好在附近有座破败的土地庙,暂且安顿了下来。
楚麟眼瞅着发起高热,小脸红扑扑的,迷迷糊糊地说着呓语。
楚玥急得将行李翻了一遍,却并未找到药材,便问:“青松,治伤寒药材忘记带了吗?”
青松拿着用溪水浸透过的帕子给楚麟擦身,见楚玥问起,忙思索了起来,最终道:“原是带了的。江边换船的时候情况紧急,落在了车里。”
“这可如何是好。”谢长歌道,“子钰,有青松看着,你带着麒儿离麟儿远些,若是连你也染上了,就更不知该怎么办了。”
可孩子的病终究是不能耽搁的,楚玥走出破烂的庙门,看了看眼前头的山岭,又踱步走回庙里,朝着生了蛛网的土地金身躬身拜了一拜,而后朝青松道:“这附近既有土地庙,想来也是有人家村落的。再不济,当初离开草原时师兄曾教过我辨认治疗风寒的草药,这山上草木众多,便是硬找,也应当可以寻得。我现在去上山去。”
谢长歌原是坐在一边,听到楚玥这么说,立刻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的土说:“胡闹,山上且不说有野兽出没,就是山路也险峻无比,你大着肚子,想往哪儿去?你和青松呆在庙里,我去。”
“你可有把握一定寻得到人家?你可识得草药?就凭这你那拿不出手的功夫,还想着独自上山?怎么?家里的儿女也不要了?上赶着去送死?”楚玥的话像连发的□□,嗖嗖地往谢长歌身上射去。
谢长歌又垂下头去,坐回了原地:“我功夫是不如你好,可我……”
“那便是了。还是我去。”楚玥手掌轻轻抚向已经略微有了弧度的小腹,说,“孩儿知道我是为了给它的兄长治病,路上一定不会闹我。”
“不行,那我陪你去。反正我断是不能让你独自上这荒山野岭的。”谢长歌仍旧不愿松口。
“不行,青松不会武功,若是遇到危险,该如何?”楚玥反驳。
最终青松道:“二位殿下同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人烟,更别说劫匪了,不会有事情的。”
山路虽然崎岖,但二人走了一阵子便发现了一条蜿蜒小道,像是山上村民下山上坡踩出来的路。
两人沿着小路上山,路上除了偶尔蹿出的野猴与兔子,倒也未曾遇见什么豺狼虎豹。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湖泊,冬季湖面浮起了薄薄的一层冰,温润的阳光斜穿着枯枝而过,让冰层显得晶莹剔透,像异国进贡的特等琉璃。
沿湖而走,绕了大半个山涧,楚玥忽见半山腰上飘出一缕炊烟。空灵的山谷终究也杂入了世俗的烟火。
谢长歌大喜过望,拉起楚玥的手掌,朝炊烟飘来的方向走去。
不久,杨枝槐木做成的柴门,顶上铺着茅草的小屋,院里狂吠的田犬,便映入眼帘。
“可有人家?”楚玥朝屋里喊去。
柴门里走出了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田舍郎,背着柴筐,似乎是要上山砍柴去。
楚玥连忙行礼,问道:“我等路过此地,不料小儿突发热疾,不知田家可有药材,能搭救小儿一命。”
那田舍郎感觉摘下筐子,将楚玥和谢长歌带进了屋子。
“你们能到此也是缘分,我林家世代行医,在江湖庙堂也曾是颇有名望,后来到了我祖父那一辈,看破红尘纷扰,便隐居于此。除了我祖父的三弟,一生游荡江湖外,我们家人再未有人涉入江湖。但虽隐居山野,祖辈传下来的手艺还是未曾断的。”说到这儿,林姓小哥羞涩地笑了,仿佛在为自家祖上的名望而深感自豪,但也又仿佛带上了些许惋惜,“只是病人不在,我也不好看诊,便只给你些药材,按照剂量煎了喝下去,应该就不碍事了。”
“林家?”楚玥突然想起师父曾与自己提过的事,忙问,“可是一百年前银杏阁的那个林家?”
小哥点头,显然有些不敢相信,道:“公子竟听说过?”
“你祖父的三弟,可是唤做林严青?”楚玥又问。
小哥慌慌张张地去里屋翻翻找找,好久后才出来:“正是,正是。我方才去翻了家谱,正是叫这个名字。”
“如此说来我与公子还是同门。我师吕云,曾拜于林家门下学医。虽我不曾传承他的医术,但到底还是师出同门。”
小哥挠了挠脑袋,朝着楚玥露出了害羞的笑容,而后磕磕巴巴地唤了一声师兄。
“那你也唤我一声嫂子吧……哎,子钰,你别打我呀。”
……………………
“师兄,药便是这些了,你且拿好。”林家小哥给楚玥包好了药材,递了过去。
林家救了麟儿一命,楚玥自是感激,但翻了翻身上,也未找到什么能给这小师弟的东西。
谢长歌看出了楚玥的心思,便解开了腰间的环佩,递了过去:“多谢师弟相助。若日后有需要相助之事,你可带着这块玉佩前去长安,只管朝衙门的人报我谢长歌名字,我定会鼎力相助。”
小哥连连推拒,支吾了半天,才道:“这玉佩就不必了。其实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我林家虽世代隐居于此,可到了我这一代,人丁凋零,便只剩了我与弟弟二人相依。我小弟唤做林思,今年只有五岁。我空有些抱负,想要踏遍山河,多学些医术,重振门楣。可弟弟年幼,我也未及加冠,实在是有心无力。若是可以,我想求师兄收下我小弟为徒,我也可放心地去云游了。”
楚玥突然想起上次与师叔相见时他的话。
“远行的时候走山道,准错不了。”老道得意洋洋的脸仿佛还在眼前。
师父也曾说过“若师门日后能有传承”这样的话语。
难道……
师叔之话,说的便是此处?
“若是师弟放心得下,尽管把小弟交给我便是。”
谢长歌在一旁看得百思不得其解。子钰不是来为麟儿找药材的,怎么突然就收起了徒弟?
小哥把弟弟带了过来,玉琢似的小人儿,和他的哥哥一样容易害羞,也不活泼。见了生人便只顾着躲在兄长的背后,但又想看看屋里的客人的模样,忍不住悄悄探出头去。
“思儿,去给师父敬茶。”林家小哥故作严肃地朝弟弟说道。
林思用小手晃晃悠悠地端起了茶碗,跪在地上给楚玥递了过去。
楚玥接过茶来抿了一口,就算是收下了这个徒弟。
两个人上的山,最后回来了三个人,这是青松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忙着煎药,也没说什么,等到给楚麟喂完了药,才问道:“主子,这小童是谁?”
“子钰新收的徒弟,可爱吧?”谢长歌朝他眨眨眼,问道。
青松长舒了一口气,道:“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在山上遇见了什么,给困住了几年,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呢。”
楚玥暗暗佩服青松的脑洞,指着小腹道:“瞎说什么,孩子不是好好在这儿的吗?”
青松朝他吐了吐舌头,又去照顾楚麟去了。
谢长歌和楚玥就一同坐在土地庙的门槛上聊起了天。
“再过些日子就能回到长安了。”谢长歌看着挂在山谷间的夕阳,说道,“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诉我,我这辈子还能有幸和你一起站在长安,我怕是会把那人当成疯子,直接赶出城去的。”
晚霞似锦绣绸缎,挂满了山河。
“但我终究还是好好活着,而且又不开眼的跟你回了长安。”楚玥自嘲地说笑道。
谢长歌拉起他的手,又仔仔细细地摸起他的手指,说:“怎会是不开眼?渊儿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回去以后,你依旧是我的太子妃,日后登基,你也是我唯一的皇后。我宠你,敬你,爱你,凡事都会听你的。也怪我以前总是看不清,差点错过了你。”
楚玥摇头,说:“其实我也得谢你。如若你当初不成日勾三搭四,我也不会舍得离开你。那我就不会再次回到大昭,不会见到这么多的风云变幻,很多事情也不会看透。我从未同你说过,其实我一直心有不甘。”
“都说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空有一身抱负,却无法施展,所以我一直都不甘心。我做梦都想回到战场上厮杀一番。十年里,我把自己想见的风景都见了个遍,虽然这风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但也终究是我所求。”
“余生,我便可安安稳稳,心甘情愿地帮你操持后院了。”楚玥靠在谢长歌的肩头,笑着说道。
谢长歌握住楚玥的手,说:“纵是你做了皇后,也不必操持后院。江湖朝堂,你想在哪里便在哪里。只要你愿意把我带在你的身边,你想去多宽广的天地,我都不会阻拦。”
“有你这句话,子钰此生足矣。”楚玥起身,站在庙前杂草丛生的小路上。
鹅毛似的雪片从穹顶落下,楚玥伸手去接,只见掌心上堆叠在一处的飞花。
下雪了。
谢长歌走到楚玥身边,从身后将他搂入怀中。
雪花落在两人的鬓角,好似他们已经携手走过了漫长的一生,就这样一起白了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写到这里,之后会有三四篇番外,交代一下之后的事情、临渊的故事、唐中与古尔真鸡飞狗跳的日常、墨竹和青松的故事
第39章 番外一·临渊
“谢临渊!朕派你去同辽人议和,你就是这样给朕议的?”
茶盏置地,发出瓷器破碎的清脆响声。
左右侍立的宫人从未见过谢长歌发这么大的火,吓得纷纷跪了一地。
太子直着脊梁,跪在御书房的中央,虽然进宫前他早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爹爹却发了这么大的火,故而低着头,大气也未敢喘上一声。
谢长歌气得浑身发抖,朝着身边的桌子狠狠地砸了一拳:“谢临渊,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好快点登基?”
“儿臣不敢。”谢临渊咬着下唇,低声说道。
谢长歌的面孔像被点了一把火,泛起浓烈的红,一时间气急攻心竟觉得喉头一甜,险些呕出血来。
“我听说临渊回来了,小禾吵着要见兄长,我就把她带过来了。”楚玥踏进书房,还拉着一个九岁左右的姑娘,看见椅上暴怒的夫君,地上破碎的茶盏,以及跪在地上的儿子,顿时脸上的笑僵在了一处。
只见谢临渊头发工整束起,身着朱红绣花圆领袍,积石如玉,恍若画中仙人。
只不过……
那腰腹间隆起了滚圆的一块,着实有些扎眼。
楚玥赶紧让青松把小禾带了回去,自己则坐在了另一侧的椅子上,瞠目结舌地看着向来乖巧的儿子。
“看身形也有五六个月了。是走之前怀上的?”楚玥问。
谢临渊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楚玥又问:“谁的?”
谢临渊泯成细线的双唇,向屋中的两位长辈宣示着拒绝回答。
“谁的?”楚玥的声音较方才冷了一倍。
谢临渊深知父亲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可这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却也是实在说不得,遂道:“是……是儿臣自己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不必你爹爹开口,为父亲自把你发落了。”
看着楚玥这么凶,谢长歌反倒觉得于心不忍了起来,开始疯狂地给自家皇后使眼色。
楚玥全然无视了谢长歌,只盯着临渊,听他如何回答。
谢临渊终于松了口,说出了“姘头”的名字:“是川路的……不过他并不知情。”
谢川路是安王谢子墨的嫡长子。因为谢长歌同谢子墨交情好,故而两个孩子也是打小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但是……
“谢川路算来可是你的堂叔,而且他今年才十七。他少年心性,说不定只是一时脑热玩玩罢了。可你呢?你是一国储君,已经加冠成年,你还跟着他胡闹?”谢长歌拍案而起,“我以为你素来稳重,可你呢?居然同长辈行苟且之事,没成亲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你把皇家的脸面往哪搁?”
谢临渊伏在地上,话里带着难以动摇的坚定:“儿臣知错。可儿臣同川路两情相悦,并无半分玩笑。”
“你先起来。”而后楚玥对谢长歌说,“事已至此,与其纠结没什么用处的脸面,倒不如先考虑考虑临渊之后该怎么办。”
“可是……”
谢长歌话未出口,就被楚玥瞪了回去。只听楚玥用只供谢长歌一人听见的声音道:“当年你用安王身份同我相交,而后有了临渊。论及身份,安王亦是我的长辈,你我二人也未曾成亲。”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当年自己做出了相似的事,现在哪里有脸面来训斥儿子。
……………………
谢子墨和谢川路嘀咕了一路,到底也是没弄明白谢长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要。不年不节,无缘无故,召见一个闲散的王爷,总不会是闲着没事想要一家人打打麻将什么的吧。
到了雅思殿,皇上和皇后坐在主位,神情都带着些许的严肃,太子殿下端坐在左侧,衣袖挡在胸前,脸色也不怎么和善。
谢子墨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心里咯噔一声,从半月前做的诗文一直到前日刚刚结交的朋友,仔仔细细地在心里过了一遍,反复确认自己却是没有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唯独谢川路个心大的孩子,刚进殿就朝着谢临渊笑了笑,对太子回朝的事情打心底里觉得高兴。
“王叔、川路,请坐吧。”谢长歌照着楚玥教给他的话一板一眼地说道,“辽人那里打算送个公主过来和亲,朕想着川路也差不多该议一门婚事了。”
“陛下的意思是把辽国的公主配给川路?”谢子墨暗道糟糕,那辽人毕竟是异族,又还是个娇养大的公主,若日后真嫁给了川路,这王府怎可能会有安稳日子?
没等旁人开口,倒是谢川路先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大堂中间,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道:“恕臣不能从命,臣心里早已有了人,不能再娶辽国公主。”
谢子墨向来只求安安稳稳做人,却没想到教出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听到谢川路的话,当即吓了一声冷汗出来,训斥道:“婚姻大事,岂能由你一意孤行。和亲乃是关系到两个国家的大事,陛下愿意委任予你,是对我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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