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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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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连连拊掌赞道:“我看好极!”
“那谢兰翾只剩下……”二人一齐看向聂徵,云梦禁不住捂着嘴憋笑,薛存芳也是一脸打趣。
聂徵……聂徵别无选择。
又唤来几个宫女太监扮演各路人物,聂徵在一边默默背戏词的时候,薛存芳则在屏障后教授诸人如何摆布那小小的皮影,也不知这人是何时学来的这项技艺。
半柱香后,聂徵收起话本,绕到那面巨大的屏障后找人。
面前忽然遮蔽下一道影子,薛存芳抬眼见是他,讶然地睁圆了眸子,“这么快?”
见聂徵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便笑着赞道:“阿徵好生聪敏。”
“来,我教你皮影。”
聂徵到他身边坐下,执起那画作妙龄女子模样的皮影,薛存芳从一旁伸来手,握在他手上,引他去控制连接在皮影上的三根签子,一面动作一面耐心地解说道:“双手上的签子自然是用来舞动双手的,就像这样……最紧要的是胸前这根,是用来让皮影翻转的,翻腕这么一用巧劲就好……”
他松开双手让聂徵自己动作,见这人没多久就舞得像模像样,又赞了一句:“阿徵好生厉害!”
众人准备齐全,三位主要人物在屏障后就位,对面坐好了观众——清河郡主和太皇太后,一出好戏就此登台了。
时值早春,楚君仪从庭院前走过,恰好见到谢兰翾独坐在园中的水榭间赏景,说是赏景,那人身影伶俜,眉眼轻敛,俨然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楚君仪有意放轻了脚步,欲要悄无声息地接近。
尚隔有一步之遥,谢兰翾不期然抬眼看来,静静望住他不语。
楚君仪只得在原地驻足,干笑道:“你怎么发现了?”
谢兰翾答道:“闻到了香气。”
“香气?”楚君仪疑惑地往自己身上东嗅西嗅,正色道,“你可别错冤好人,我又不曾偷香窃玉!”
谢兰翾着恼道:“爱信不信!”
“不过……”楚君仪拖长了语调有意卖关子,“我确实为娘子带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回来,若是娘子能猜中,我便将她赠予你。”
“我要大美人做什么?”谢兰翾嘟嚷着,到底被他勾起几分兴致,又往他那边轻嗅了一下,沉吟道,“是……”
“梅?”
这个字落音的时候,楚君仪正好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我在城郊守了三天,这是昨夜冰消雪融,林子里盛开的第一枝梅,我将它折了回来。”
“你这厮,怎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谢兰翾嗔怪道,语气却染了几分笑意。
“娘子,你欢喜便好。”
谢兰翾莫名沉默了半晌,说道:“多谢夫郎了。”
薛存芳口口声声唤他“娘子”,尚且自如,唯独聂徵面上暗暗发热,只在最后聂徵叫出口的这一声“夫郎”时,那人回眸来看他笑。
屏障后光线晦暗,皮影的光影投射在薛存芳面上,浓艳的色泽碎而薄,一片斑驳陆离,最亮的是他眼底游弋的笑意,如被春风拂碎的波光。
——被这双眼睛这么看着,很难有人不动心。
《东君折柳》仅是一出短剧,全剧不过四折,起承转合,叙完三人一生最跌宕起伏之处。哪怕他们这拨人除薛存芳外个个都是新手,不出两个时辰也顺遂演完了一整出。
整个丽泽宫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聚拢到一处,兴致勃勃地观看这出皮影戏,见太皇太后和清河郡主拍手叫好,诸人也个个喝起彩来,一时间殿里殿外煞是热闹。
云梦玩得尽兴,乐得合不拢嘴,又凑到二人面前夸耀:“大家都夸我们演得好哩!”
薛存芳笑道:“那是自然。”
“我看最好的,就是两位哥哥了!”云梦的一双眸子盯着他们滴溜溜转,“这戏我以前听过,那时不觉什么,只是今日听来,这楚东君和谢兰翾之间……倒更像是有情的?”
“你年纪轻轻,懂得什么男女之情?”薛存芳揶揄道,又去看聂徵,“阿徵以为呢?”
聂徵沉吟道:“若无情,又怎会在城郊等了三天,只为为她折回一枝花来?”
薛存芳道:“回到最初,若无情,纵然以礼相待,不越雷池一步,又怎会将个中真相瞒了三年,要谢兰翾与他日日相对?”
云梦想了想,“那他不说明真相,是想看在这期间谢兰翾是否会为他动情了?”
“可惜东君这番心意,终究是落花随流水……”
“不见得,”薛存芳又去看聂徵,“你以为呢?”
聂徵道:“她若不动情,随柳苑离去时,为何要回头看楚东君?”
薛存芳笑意渐深,说的却是聂徵:“没想到……王爷竟是多情人。”
翌日一大早,薛存芳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却不见旁人身影。
不由纳闷道:“怎么今日都躲懒去了?”
太皇太后解释道:“宫人说山上有一片梅林,云梦一大早便拉着他们来请安,众人已一道过去了。”
薛存芳将一句话往下咽了咽,对着自幼疼爱自己的祖母,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怎么不来叫我?”
“阿徵说你畏寒,去不得。让他们不要打扰你。”
薛存芳轻嗤一声:“那他怎么去了?”
等到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回来,老远便听得一阵喧扰的动静。
薛存芳抬眼看去,众人簇拥着云梦公主走了进来,聂徵却从人群中退出,不知有意无意落在了最后,对上他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薛存芳蹙蹙眉,坐在原地岿然不动,听云梦叽叽喳喳说了会儿话,方才起身走出去。
聂徵正站在廊下等他。
他走到对方身后,“怎么了?”
聂徵回过头,顺势将手臂伸前来,薛存芳低头一看,从对方宽大的衣袂间隐隐显露出一点新嫩的黄——
薛存芳陷入了怔忡。
是一枝腊梅。
他伸手接过,送到鼻下嗅闻,着实是清香扑鼻。
心下觉得好笑,又有意按捺笑意,抬头去瞪那人,道:“我可不是谢兰翾,能被一枝不值钱的梅花讨好。”
聂徵道:“你自然不是。”
薛存芳倏然凑过来,挽起他的袖子低头嗅了一下。
俄而起身欲要退开,却被聂徵轻轻绊住衣袖,抬眼奇怪地看过去,见对方也倾身靠过来,凑近了他的面容……在唇角上轻轻啄了一下。
便是这样的“一枝春”和一个微不足道的吻,薛存芳却没能控制住心头在那一瞬微微一动。
他当然不是谢兰翾。
薛存芳若是谢兰翾,那他是要做一步之差错失了爱侣一颗真心的柳苑,还是忍痛退一步放手、从此天南海北的楚东君?
他都不愿意。
*本章《东君折柳》的故事改编自关汉卿的《谢天香》。
放假前要最后拼死拼活十天,所以这段期间更新就不能确定了。
第18章 入幕之宾
从十二月廿三这日起,正式步入了一年末梢的“交年”,宫里和民间都笼罩在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中,为着辞旧迎新早做准备。祭拜灶王爷、改易春联、张贴钟馗像……各门各户、亲戚邻里之间的走动也频繁起来,齐王府收到的拜帖更是雪花般纷至沓来,从这一日起就不曾断绝过,一时间可谓门庭若市,与之相反的是中山侯府门扉紧闭,门可罗雀。打薛存芳从丽泽宫回来后便不大出门了,据传是又染上了极重的风寒,怕在这等喜庆日子里给旁人过了病气,往日还需女眷照看,府上连个招待的人都腾不出,索性对诸人一视同仁,一律避而不见了。
待得聂徵从流水一般的酒席上抽开身,亲往中山侯府时,已是廿五日了。
京城近来解了宵禁,他途经夜市,看见只精巧的走马灯,便买下来一路拎在手里。
到侯府外叩响了大门,好一会儿才听得隔着老远传来一个不大耐烦的声音——“这大晚上的,谁啊!”来人打开门环上一道小匣门,一看清外面的人,顿时瞠目变色,忙不迭将门打开,对着聂徵伏低做小,“请进,请进……”
无需引路,聂徵熟门熟路地往书房里走,走进一看,此间主人果然在此。
传闻里缠绵病塌的人正躺倒在那张巨大的拔步床上,双眼阖着,姿态随意,罗被胡乱往身上搭了一角,一只手从床畔垂下,空落落悬在那儿的样子,像一枝柔曼无依的藤蔓。
聂徵眉心微蹙,缓步上前,还未走到近前,那人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一面懒洋洋地伸懒腰,一面从塌上爬起,不甚讲究地打了个哈欠,“你来了?”
听来像是一直在侯着他似的。
薛存芳不过说了一句话,又在门口为他留了门,聂徵的心情已是一片豁然。
“听闻你染了病,是在丽泽宫里受了寒?”
薛存芳不答反问:“这灯是送给我的?”
聂徵将东西递了过去。
“小七而今可算懂事了。”薛存芳揶揄道,接过灯左右观视,这走马灯制作得精巧,灯壁上画的是《莺莺传》,张生逾墙与莺莺私会的那一幕。点燃了灯芯,轮轴在热气之下徐徐转动起来,画上的纸人儿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光影变换,人影穿梭,张生纵身从墙上轻巧地翻越了过去。
那光影流转在薛存芳眸底,如金箔碎玉。
走马灯转动了一轮,不过须臾,室内一片宁谧,仿佛被挤压为弹指一瞬,又仿佛被拉长至蜉蝣一生。
聂徵再问了一遍:“你可是病了?”
薛存芳睨了他一眼,轻哂道:“呆子。”
他歪倒在塌上撑住自己的脑袋,朝他勾了勾手指,“我到底有没有病,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聂徵蹙紧了眉,冷眼瞧他这副孟浪形态,觉得这人好生祸殃。
而他顶着一脸警醒的神色,却直勾勾地朝对方迎了上去。
薛存芳热情地挽住他的脖颈,柔软湿润的唇舌贴上来,如春风化雨,无声无息地叫聂徵松懈了眉眼,又仿如溺入深海,渐露出耽溺痴迷之色。
室内一时只剩下轻微而暧昧的水泽之声,走马灯下一室流光漫涌,唯独一双人影映在黛紫色的床幔上,凝定不动。
待二人呼吸平缓下来,薛存芳方才说明缘由,年底诸事繁忙,人情繁琐,他纵是没病,这几日门户大敞接待下来,只怕也得生生累出病来,索性闭门塞听,躲个清静。
“那你为何对我留了门?”聂徵凑近一分,轻揽住他的腰肢。
薛存芳调笑道:“不是怕你见不到我,思之如狂吗?”
“我不是客?”他又逼近了一分。
“你当然不是。”薛存芳抬起眼睫看他,伸出一根如玉的手指,轻点在他的唇珠上。
“你是我的入幕之宾。”
第19章 故人
薛存芳说出这话后,回头就放了第二个人进中山侯府。
这人聂徵是知道的,只因对方事先来拜访了他。
皇帝仁悯,数年来边关无异动,诸关卡要道把守得铁桶一般滴水不漏,这些年便开恩给了边关将士节假,但凡交年,少数将士可归乡访亲。不过边关还得留着大头,每年的名额自然是有限的。
聂徵拿住手里这封拜帖,盯着上面的落款看了片刻,没记错的话,这人已有五年不曾归京了——
晏平澜。安南都虞侯。同时是上护军晏孟春之孙。
要论起来,晏家是十成十的寒门出生,晏孟春一介布衣,拼着在边疆搏杀数十年,挥洒一腔热血,砍杀下的人头能堆满半个大散关,惊动关内关外,方得元帝赐勋十转,亲封上护军,一朝云泥变。
晏孟春统驭有数,麾下无不是精兵强将,又教养出晏家满门武将,骁勇善战,立下了累累战功。
晏氏家训有言:晏家子孙不蒙祖荫,无功不得受禄。男儿一旦成年就得被丢进行伍间磋磨,从最底层的伙头兵做起,能否熬出头端看个人本事。
聂徵对此大为叹服,还记得晏平澜曾是个如薛存芳一般的浪荡子弟,二人自幼相识,臭味相投,终日凑做一堆斗鸡走狗,不学无术。然一朝行了冠礼后,晏平澜就被毫不容情地发配到了边关去,没料到此子往日藏拙,不曾显山露水,却身怀不凡武艺,一入边关如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昔日的锦衣纨绔摇身一变,成了其后在边疆颇得几分威名的“晏小将军”。
晏平澜平素与他鲜少往来,不知此次回京怎会上赶着登门拜见?
聂徵请人入府,对方做全了礼数,与他一番寒暄客套,不过交浅言浅,只在收尾时忽然问了一句。
“听闻中山侯近来身体欠安,殿下可知如何了?”
聂徵闻言微怔,抬眼看过去,方才正眼打量起这位晏氏公子。
这一看之下,倒被他看出了点其他意思。
晏平澜——生得很好看。
如没有记错,这人恰巧和他同年,赴边已近五年了,数年边关风霜未见如何消磨晏平澜,除了周身平添英武悍勇之气,肤色被晒为一种匀净而健康的深色……眼下这人卸除银甲,身着便服的样子,一晃眼看来和昔年的锦衣公子别无二致,仍是修眉凤眼,顾盼神飞。
……薛存芳身边自是不缺美人的。
聂徵不动声色地答道:“中山侯如何,晏虞侯过府探视即知。”
心下不免疑窦丛生,这晏平澜为薛存芳旧友,五年前离京之时,齐王与中山侯尚且势同水火,缘何五年后这人一回来,就找上自己探问薛存芳之事?
夜间再上侯府时,聂徵便将此事告知了薛存芳。
薛存芳闻言大喜,“什么,平澜回来了?”
这声“平澜”叫得好不亲热。
又主动说起:“许是门房看守得太严,他没能钻进来,只得去殿下面前投石问路。”
这个说法有些道理。
聂徵盯住薛存芳深深看了一眼,忽而问道:“晏小公子年近而立,家世丰厚,仕进有道,却不曾娶亲,不曾纳妾,无一儿半女,至今茕茕一人,这是为何?”
“这……”薛存芳犹疑道,“他赴边之后,天南地北的,我与他交从甚少,却是不知。”
聂徵道:“侯爷可知,京城里有一个传闻,说是晏小公子……乃为分桃断袖。”
薛存芳目光闪烁一瞬,却抬高了声量义正辞严道:“无稽之谈!”
聂徵反问道:“他曾带你一起去南风馆,也是无稽之谈?”
薛存芳愣怔片刻,不做分辨,“这……你从何得知?”
聂徵淡淡道:“今日见他,忽而想起来了。”
“你的记性可真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倒比他本人记得更清。
“你们当年做下的荒唐事,自己不记得,自有旁人来帮你们记账。”小侯爷和晏小公子今日去了哪家瓦肆、去了哪间花楼……隔日总有好事之徒特意传到他和皇兄耳中。
“所以晏小公子多年来不曾婚配,是这个原因,还是……”聂徵若有所思,收了话音不再言语。
“你怎对他的终身大事如此关心?”薛存芳奇道,暗暗腹诽:晏平澜找上聂徵,真是莫名其妙。惹得聂徵平白在意起晏平澜私德,真是好没道理。
“你最好指望……”聂徵含义不明地说了一句,“不是另一个原由。”
翌日晏平澜亲往中山侯府,送呈拜帖,薛存芳早有准备,侯在大厅里迎客,允了人入内,还没等他对暌违已久的老友挂出发自内心的热切笑容,只见那人大步流星地踏入室内,激动地高喊一声:“存芳!”
说着扑过来一把揽住他,还不等薛存芳的手拍上他的肩头,顿感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腾空而起,晏平澜竟是揽着他将他直接抱了起来!
薛存芳大惊失色,左右都还有下人侍奉着,深感面上无光,斥责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晏平澜毫不介怀,朗声大笑,将他轻松放下,贴在耳畔说了一句:“瘦了。”
薛存芳由此忆及年少时的往事,在晏平澜有一段没他高、没他壮的年岁里,他往往见面总要抱一抱晏平澜,来估摸这人近来的斤两和身材。
如此想来倒不怎么气了,只瞪着眼呵斥了一句:“小孩子脾气!”
却不知晏平澜见了他这副横眉怒目的样子,只觉有说不出的生动,鲜活如昨,他心潮翻涌,眼眶竟为之一热。
“存芳,我好想你。”
那人毫不知他满腔沛然真情,闻言只是磊落而明朗地笑了,笑如清风霁月,飞彩凝辉。
“平澜,回来了就好。”
第20章 不宁
聂徵不知:晏平澜在中山侯府上留宿了一晚,和晏平澜带着薛存芳又一起上了南风馆,这两桩算来哪一个更惹人恼恨?
昨夜薛存芳特意命人送来一张信笺,只言家中有事,今夜不必烦劳他过府探视了。对方还记得知会他一声,算是有心了?聂徵冷嗤一声,拢紧了五指,将孱薄的信笺一点点碾碎了。情知还能是什么事儿?中山侯府上这会儿只怕正忙着招呼他那位久别重逢的竹马。
待第二日上朝之时,他有意比往常慢了一刻,到了大庆门外,正好看到不远处宫道上并辔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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