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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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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窝下方,浓浓的青黑挥之不去。
  听到他出声,景晖飞快地看了过来。只一眼,目光甚至没来得及与凌玉城相碰,就飞快地转了开去,转向房间另一边,和凌玉城相对而坐的元绍。踌躇片刻,他慢慢屈膝,对着元绍的方向跪了下来:
  “臣……宁秀,叩见陛下。”
  望着那个屈膝俯首跪叩在地的侧影,凌玉城呼吸一窒,紧紧地闭了下眼。
  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还没有决定跟从元绍的时候,用的自称一直是“外臣凌玉城……”。而现在,从他曾经的主君,身为虞夏皇子的端王殿下口中,吐出的分明是简简单单地一个“臣”字!
  端王宫变失败,仓皇出奔,仅以身免……后面呢?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本能地,他一下一下数着心跳,从一数到十五,才看见元绍从窗口回转身来。宁秀出声时,元绍正倚在美人靠上,伸长手臂去够一朵半开的荷花。然而他看中的那朵花离得偏是远了些许,元绍尝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索性屈指一弹,随后五指虚空一抓,断裂的花茎连着其上粉色的花朵立刻落在了掌心。
  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宁秀身上,而是先投向了凌玉城,眼角微微向上弯了弯,左手平平伸出,掌心向下,轻轻一压。看着凌玉城应着他的手势坐回原位,才垂下视线,睨了宁秀一眼:
  “起来。”
  “谢陛下。”
  宁秀应声起立,屏声敛气,垂手站在原地,眼角也不敢往旁边斜上一斜。元绍也不看他,徐徐转动着手里的花茎,漫声道:
  “都说藕断丝连……不单藕里面有丝,这些个长在水面上的花梗,也照样拖着细丝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闲适,微带笑意的目光落在凌玉城身上,流连不去。凌玉城回以一笑,借机飞快地打量了元绍一番,见他只是悠然地靠在窗边,夏日炽烈的阳光从背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明亮的光边,面庞却反而笼在了阴影当中。
  凌玉城一时不能判断他是随口说说,还是借题发挥有心试探,也只能尽量放轻松了口气,笑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里面都已经空心了,总要让他有点儿什么东西连着,不然怎么站得住?”
  “也是。”元绍不在意地耸了下肩,手一扬,随手将那朵半开的粉荷抛去角落,端端正正插到小几上的瓶里。忽然眉头一挑,目光中寒意大作,直直射向了站在门口,已经被忽略了半天的宁秀:
  “怎么……朕的皇后,当不起你一礼么?”
  凌玉城心脏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胸口,本能地挺直了脊背。他手掌一按座椅边沿,长身欲起,然而身子才向前倾了一倾,就被元绍沉甸甸的目光逼了回去。
  窗外忽然吹过一阵清风,湖面上涟漪骤起,将一片水光反射到水榭当中。摇曳的水光照亮元绍脸庞,凌玉城分明看到他唇抿得紧紧的,连得微微扬起的下颌,也绷出了一个坚硬的弧度。四目交投,元绍目光中有柔和的安慰,更多的却是不容置疑地坚持……于是他知道,再多的恳求,也不可能让元绍的决定改变一星半点。
  然后,在凌玉城越来越快的心跳,和竭力想要躲避、却不能也不敢闪开的注视中,他曾经的挚友、兄弟和主君,一寸一寸地转过了身子,直到正面对上了他的目光。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二十七年的人生,凌玉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睛。深不见底的黑,黑得能吸尽所有的光线,黑得让他想起半埋在土里,已经腐烂殆尽,只剩下两个空洞的骷髅;却又燃烧着幽幽的火,那下面翻滚着、涌动着的,是带着无限热力的岩浆,下一刻就要喷发而出。
  景晖,景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觌面相对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不必说话,只这么一个对视,目光中就交融了千言万语。可这样的对视也不过一瞬,宁秀立刻低下了头,一撩袍角,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臣……宁秀,叩见……殿,下……”
  这一礼,比之方才在元绍面前屈膝,更带上了十二分的艰涩。动作之僵硬,简直已经不似生人,而是一具白木削制、身裹锦绣的傀儡,被初出茅庐的偃师握着背后的丝线,要全神贯注地拉拽,才能由着主人的心意,做出在当下称得上合宜的动作。
  然后,那双从未对他弯折过的膝盖,终于碰到了地面。
  极轻极轻的一声,听在一直屏息的凌玉城耳里却不啻雷轰电震。膝盖接触地面的轻响在他脑海中、血脉里隆隆滚过,凌玉城甚至不得不握紧了座椅的边沿,方才能支撑住已经开始摇晃的身体。
  他终于知道,有些事、有些人,再也回不去了。
  三年前的君臣之分,已经在这一跪当中,彻彻底底的调转了方向。
  而,眼前这个肯向他下跪,会在他面前称臣的宁秀,也再不是那个他效忠了十多年的,他倾尽全力想要将其扶上御座的少年。
  万般思绪翻滚,开口的时候便迟了一拍。等宁秀双膝已经挨实了地面,凌玉城才恍然惊觉,忙忙开口:
  “起来。你……”
  只吐出一个“你”字,凌玉城便是兀然住口。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也不知道——元绍还在场的时候,自己和宁秀,还能说些什么。
  他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望着面前几步远处,同样应言站起的宁秀。这一次,阻止并没有出现,相反的,一直闲闲看着两人互动的元绍悠然站了起来,背着手,从他们两人中间踱了过去。
  撩起珠帘,一只脚踏出房间,元绍头也不回地撂下了一句话:
  “你们聊吧。”
  脚步声越来越远。房外传来元绍的命令声,随后,侍卫们制式马靴后跟叩击地面的声音沿着蜿蜒的九曲回廊渐渐远去,隐没在四面荷风当中。
  房间里,曾经的皇子和伴读相对凝立,默然无语。
  仅仅是几步的距离。一人走上一步,两双手便能紧紧握在一起,可是,良久良久,谁也没有半点动作。
  在见面之前,彼此都以为会有千言万语,可真正到了能够自由交谈的时候,却已经是相对无言。
  仅仅是一次跪拜,一声称臣,两人之间,已经划下了无形却无法跨越的天堑。
  ……否则,元绍又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会难过,仍然坚持要宁秀行礼向他行礼?
  寂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只不过,率先开口的凌玉城,仍然必须借助着轻咳,才能让自己干涩的嗓子发出声音:
  “景晖,”他小心地选择着措辞,“你……令正和令郎令爱他们,可还好吗?”
  不必听到回答,从宁秀骤然黯淡下来的脸色,他就知道了所有的答案。
  那个温柔贤惠的端王妃,虽然没有见过面,从前他留宿王府的时候,每每总有合口的夜宵,被眉眼清秀却举止端庄的丫鬟送来客房;那个虎头虎脑的小世子叫过他叔叔,从他手里拿过礼物,甚至襁褓中的小郡主,他也曾经亲手抱过的。
  而,仓皇奔逃,仅以身免的宁秀,想来是顾不上,或者没有时间去顾,他的妻子和稚年的儿女们了。
  有一个谋逆失败,出奔敌国的丈夫,被留在国内的王妃,最大的可能就是一死。而,有着皇室血脉,又年纪尚幼的子女们,即使能侥幸保得性命,未来的人生,也不会比死好得了多少。
  又是一段难堪的沉默。一直闭口不言的宁秀,也终于下定决心,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温泽,你……,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很想陛下把那支花直接扔到小凌怀里的……
  所谓“ 莲叶深处谁家女; 隔水笑抛一枝莲”
  但是这时候调戏人好像不大好……


第169章 人生咫尺如参商
  “……我的表字,已经不是温泽了。”
  “……哦,这样啊。”
  短短一句回答倏然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随之而来的应和,也是同样的艰涩而茫然。
  温泽这个表字,尽管有着种种的不如意,仍然是当年嘉佑皇帝亲自赐下的。现在连这个都抛弃了……也是,能把兵锋指向故国的人,又怎么会把区区一个表字放在心上。
  短短两句交谈之后,曾经是无话不说的好友,再次陷入了相对无言的境地。
  有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还有些问题,在如今的境地之下,也已经不必问了。
  最后,还是凌玉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于毫无预兆被带到自己面前的虞夏皇子,他有一千个一万个问题要问,而最关键的一个就是:
  “景晖,你,怎么会在这里?”
  答案他已经知道了一半。宫变失败,狼狈奔逃,可想而知,元绍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而另外一半,他想要听景晖亲口说出。
  他没有等得太久。短短的几息沉默过后,宁秀缓缓地开了口,而这一次,方才所有的怀念、痛苦、激动和强抑的平静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取下了面具之后的,经过深思熟虑的真正的平静。
  “你终于问出口了。”
  “是啊。只有这件事情,我是不能不问的。”
  那什么事情是可以不问的呢。一阵突如其来的痛苦攫住了宁秀,让他几乎想要冲上前去,拽着凌玉城的衣领,狠狠地摇上几摇——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凌玉城为什么会毫无防备地带人上京,三十万大军又为什么会被平静的收拢,在凌玉城头顶的深渊上落下最后一块巨石?那背后隐藏着怎样惨烈的夺嫡,他这个被迫放弃自己手下的主君,身在其中又是怎样的不得已——
  这些,你都已经不想知道了、抑或不在意了吗。
  或者,你已经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得知了所谓的真相?
  一想到这些,宁秀就觉得心头有一股烈焰在奔腾咆哮,甚至比当年知道凌玉城早已私下和元绍达成交易、所谓求助于他遣散下属云云全是做戏时还要来得疼痛。他不得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得以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尽量放稳了声音回答:
  “我怎么会在这里?玉城,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你错了。”凌玉城的声音静静淡淡的,“景晖,我是看到你进来的时候才知道,你居然已经来了大凉。”
  “是么?”
  “正如你说的那样,事到如今——景晖,到了现今这般地步,我又何必骗你。”
  是彼此力量上的悬殊,让你即使不用欺骗这种手段,也能予取予求了吧!一阵炽烈的怒气猛然升起,混合着背叛带来的愧疚与恐惧,以及由此而起的疼痛,让宁秀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
  “是,我发动了宫变,失败了,如果不跑,新皇上台肯定饶不了我,所以我就跑了。正好身边有陛下派来的人,他们就护着我一路跑来了北凉——从头到尾,我就是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吗?”凌玉城喃喃。仅仅是活下去,就让你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么。以虞夏皇子之身,背弃宗族,背弃国家,屈膝于敌国皇帝座前,明明知道他留你性命肯定是为了对你的祖国不利——
  “景晖,你刚才说,你来大凉,是为了活下去?”
  “难道不是么?玉城,你忘了吗,那时候我们是为什么要走上那条路——但凡可能,谁不想安享富贵?谁又不想心无旁骛地为国征战?可是这边刚刚灭了柳明夏,那边我那个好大哥就敢在宫里害我母妃,在外面克扣你的军功军饷。不拼,不争,哪里有我们的活路!”
  “……活下去以后呢?”
  “自然是要活得更好!”宁秀蓦然抢上一步,握住凌玉城右手,热切地看向那双至今没有掀起波澜的眼睛:
  “玉城,帮我!我是先帝的亲子,你手里有兵,还有北凉皇帝的支持——帮我!把皇位夺回来,这虞夏,合该是我们的!”
  紧握上来的手和记忆中一样温暖而干燥,捏得他手掌发疼的力度,也和过往毫无分别。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这双手终究还是粗糙了些,边缘甚至多了不少细小的裂口——想来这么多日子的狂奔,一向养尊处优的年轻皇子,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凌玉城静静垂落了一下视线,而后,才缓之又缓地,将被紧紧握住的右手抽了回来: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从大凉借兵夺回虞夏皇位了?”
  宁秀本来是不想这么急的。
  三年前扭曲了凌玉城命运的那场比武横祸,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自己知道,凌玉城,也知道。后来北凉几次变乱之中,他不是没有趁机下手,那些痕迹,凌玉城也不是没有查知的可能。
  虽说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哪怕敌人也存在合作的可能,可是,用足耐心慢慢浸润,一点一滴消除凌玉城的恶感,当中可能还要为过去的背叛付出几次代价……然后再提出请求,毕竟是胜算更大的方式。
  然而,这样兼具耐心和隐忍的盘算,却被踏进北凉以来的遭遇击成了粉碎。
  一跨过国境线,宁秀从王府带出来的、一直忠心耿耿护着他的侍卫亲信,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个干净。此后围绕在身边的,除了那些人高马大的北凉军士,就再也没有了旁人。
  一路行来,那些人从早到晚都板着一张脸,除非必要,就连彼此之间的交谈都少。宁秀想尽办法,也没能从那些石头一样的护卫嘴里掏出半个字来,只被他们裹挟着一人双马,不惜马力地向北赶路。便是见他累得要摔下坐骑,也不过是拿绳子捆在马背上,到了宿处将一丸药化开水,捏着他的鼻子灌进喉咙。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半点优待。
  等到踏进帝都,干脆被关在了太液池里的一座小岛上。这么个四面环水的地方,他除了上岛的那一天,就没有看见过半点水光。门口站班的侍卫除了送来一日三餐,就连话都不跟他多说一句。
  在他以为会被软禁到死的时候,一道面圣的旨意,让他走出了水中央戒备森严的小院。然后,他就见到了凌玉城。
  见到了会为了他的到来而震惊失态,因他的跪拜而痛苦的凌玉城。见到了他现下能够找到的,最强的、也是唯一的援手。
  而他,除了紧紧抓住这次机会,别无选择。
  “向大凉借兵?当然!”急切之下,宁秀已经顾不得谨慎,把自己准备了十几个日夜的言辞一股脑地倾泻出来:“现在的虞夏,没有比你更强的将军,也没有比大凉手里更强的军队。更何况,从大凉出发,第一个经过的就是北疆——你经营了十年的北疆!过了北疆,就是虞夏的腹心膏腴之地,就是京城!”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降了一个音阶的声调非但不显得虚怯,反而带上了一种异样的醇厚:“玉城,打下虞夏,你,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我们——”
  凌玉城终于抬起了目光。
  从被宁秀握住手掌开始,他就一直低垂着头,静静听着昔日的主君和好友陈述对未来的构想。而这一抬首,宁秀全身一震,险些就倒退了一步出去。
  那双在初见面时曾经溢满怀念和痛苦的眸子,那双在刚刚的独处中始终没有泄露主人心思的眸子,已经变得冷定锋锐,有如深秋清晨,刀刃反射出的第一缕霜华。
  “所以,”他听到凌玉城缓缓地说,“为了你自己活下去,为了你坐上那个位子,你就宁可向大凉屈膝借兵,哪怕——分疆裂土,把虞夏整个或是拆零碎了卖给了大凉也在所不惜?”
  他蓦然向前踏了一步,声音没有提高,怒意却如雷霆一般隆隆滚动,随后,以撕裂天空的威势当头击落:
  “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虞夏的皇子!”
  将近三年的磨练,不管是武艺还是心志,凌玉城都已早非吴下阿蒙。这一怒之下,就连宁秀也蹬蹬蹬倒退了三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他的脸色一时被怒气逼得惨白,转眼之间,就飞快地涌上了潮红:
  “对,我是虞夏的皇子!皇子又怎么了,没有登上皇位,甚至逃亡国外的皇子一文不值!我只是想活下去,活下去!”
  希望破灭的痛苦和面对报复的恐惧,让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陡然高了不止一调:
  “我只想活下去,拿回我自己的东西,那个位子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至于其他的,等我坐上那个位子,什么事情办不到,什么抢不回来!”
  他的声音瞬间凝滞了。而对面,一直专注聆听着的凌玉城静静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所有的愤怒、痛苦、激动乃至冰寒全数消失不见,唯一剩下的,只有那片近乎透明的宁静:
  “景晖,”他慢慢地说:“你口口声声让我助你,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愿意辅佐你,是为了什么?”
  “那个时候,我下定决心要把你推上皇位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发过的誓——”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景晖,别让我看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端王啊,就算你把虞夏拿到,能分小凌多少?
  虽然立场有点问题(事实上是很有问题),小凌还是那个怀着单纯的梦想,心中保有干净和纯粹的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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