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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重相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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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将今年定为培训学习年,号召全员统一思想,统一认识,苦练内功,提升企业管理水平。乔翠通知我下班后公司培训,吃过晚饭,我早早就去了会议室,会场里正在播放05年培训录像,一个干瘦干瘦的小老头敞着裤门站在讲台前,滔滔不绝地讲团队精神,讲细节制胜,讲高效为王,讲丰田的TPS管理。李贵坐在最前排,神情专注,不时地在本子上记些什么。小老头讲到兴奋处,唾沫星子横飞,溅了李贵一脸,李贵咧着嘴不停地用手擦。培训结束的时候,老头提了个问题,“有两个女孩,一个是林黛玉式的;一个是薛宝钗式的,你会选择哪个做老婆?”李贵腾地站起来,说我选择林黛玉。老头笑眯眯问他为什么,李贵说她聪明、漂亮、温柔。老头反问道:“如果你老婆整天对你疑神疑鬼哭哭啼啼的,跟你耍小性子,你还能温柔得起来吗?!“满屋子哄堂大笑。小老头又走到我面前,问我选择哪个。所有同事纷纷转过头看着我,静静地等待我的回答,我站起来说我选择薛宝钗。
“为什么?”
“因为,若娶此女子做老婆,无后顾之忧也。”我说。
那天陈凤就坐在我身边不远处,歪着头凝神地看着我,目光中含有无限艳羡之情。
“你还记得我当初的样子吗?”06年夏天的一个夜晚,陈凤问我。
我认真地想了几分钟,最后不好意思地说我对当时的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笑容一下僵住了,说你真令我伤心。今天我终于见到了她当年的光辉形象,她那时可真胖啊,一张脸胖得像发糕,身段圆滚滚的,我说我当时怎么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我依然能够听到李总动员报告的声音:我将把员工和企业看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让员工在公司发展中享受到切实的利益和成果。四年过去了,我为大牛药业的发展贡献了青春、热血和汗水,我的收获又是什么?四年前,我是大牛药业的一名普通职员。四年后,我依然是大牛药业的一名普通职员;四年前,我的月薪1200,房价每平米4000左右。四年后,我的月薪1700,而房价却飙升到8000多。有一次车间老董问我是不是该提干了,“你都干这么多年了。”我苦笑了一下,说提什么干啊,我这种性格的人就是在大牛药业干一辈子,也只是个跑龙套的,也提不到李总的位子。想起这几年工作中的酸与苦,想着陈凤最近一段时间对我冷漠的态度,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培训结束已经七点多了,我疲惫至极,拖着两条重若泰山的腿无精打采地走下通勤车。猛然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踱来踱去,是陈凤。我三步两步跑了过去,问她什么时候来的。陈凤说她来好长时间了,“我给你带了一张画报,给你们寝邹裕库了。”
我问她:“你吃饭了吗?”她摇了摇头。我说我请你吃饭吧。她点点头,默默地跟我走进大刘春饼。席间我问她:“你现在还学习吗?”陈凤辞职前,有一次对我说她要洗心革面奋发图强,“不能再虚度时光了,我要考注册会计师。”我还陪她去学府书店买了两本教材。陈凤抬起头,目光幽怨地看着我,反问道:“你说呢?”我的心一下揪痛起来,我平生最见不得女人这幅眼神,想我真的要努力了。
陈凤问我工作怎么样,我说我干到这月底就辞职,要想在生活的洪流中站稳脚跟,就必须要自己主导自己的命运。
陈凤一反常态地没有任何反应,过了半天,她抬起头来,问我:“马来,你说是先做人还是先做事?”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我这样一个幼稚、无知甚至是可笑的问题,但我知道,如果我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我们四年苦心经营的恋情基本就此告吹。
脑子飞转,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我就有了答案。我深情地看着陈凤的眼睛,柔声说: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做人都已经失去了原则。陈凤好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直直地看着我,我向她点了点头,说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做人都已经失去了原则。”她的头一下低了下去,用力地眨巴眼睛,过了好半天,她说:“马来,你告诉我,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有那么伟大吗?”我看着她,她美丽的双眼含满泪水,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我对你说的全是真心话,我没有骗你,我会用一生去做。”话没说完,陈凤刷地又一次低下了头,说:“我明白了。”她的声音极轻极轻,只有我才能听到,那一刻我知道她哭了,被我感动的。
陈凤送给我的是一张AC米兰巨星因扎吉的画报,因扎吉是我崇拜的偶像,我的心一下子滚烫起来,我知道这张画所包含的深意,“她还是忘不掉我,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故事。”
第五章
下班的时候老付过来看了看,问我实验进展怎么样,我说可能要加班到晚上十点钟。他哦了一声,说做完实验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不用来得太早。我听见这话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心想老付总算还有点人性。心里正美着呢,接着听见他说:你早上八点之前来就行。
做完实验已经十一点了,外面漆黑一片,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显得这个夜晚有些阴森恐怖。这条路每年都要发生几起车祸,去年十二月份车间维修工老王下夜班骑自行车回家,刚出大门不到五百米,就被一醉汉驾驶的汽车撞倒,他本来没什么大事,可肇事司机逃逸,结果老王被活活冻死,扔下结婚不到两年的老婆和刚刚满月的儿子。走出大门时,我叹了一口气,想一天又晃晃悠悠过去了。这个钟点估计绝大多数男人都已经吃饱喝足,搂着老婆在床上酣然入梦了吧,那么,会不会有女人被她老公一个弹腿弹到地上。老魏有一次跟我讲,说他跟老婆办完事之后,熟睡中一个弹腿将他150斤的老婆弹到地上,他老婆竟浑然不知,像死猪一般抱着凳子腿睡到天光大亮,醒来后诧异地问老魏:“咦!你怎么把我弄到地上的?”
我又累又饿,拖着两条重若泰山的腿慢腾腾地往回走,身后的大牛药业像一座监狱,铁栏伫立,大门紧闭,办公楼顶一盏探照灯发出耀眼夺目的青光,照得办公楼前夜如白昼。我突然伤感起来,想如果再继续这样混下去,那么,我的人生基本就被判了无期。轻手轻脚地走进寝室,几个家伙睡得死死的,邹裕库依旧鼾声如雷,王栋放了个响屁,嘴巴叭嗒叭嗒地响个不停。我三下两下*了衣服,钻进被窝里,静静地躺着,感觉身体在往下沉,往下沉,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我们部门出去聚餐,老付被大家灌多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他是直肠子,吃黄豆拉黄豆,然后当着众同事面指着我鼻子说我变态,不值得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的话激怒了我,我拍案而起,浑身剧烈地颤抖,说你他妈的什么吃黄豆拉黄豆,你是吃黄豆拉稀屎,说完挥起一把菜刀怒不可遏地砍向了他的脑袋,老付的人头咣当掉在地上,鲜血如泉水般汩汩喷涌而出,他那肥硕庞大的躯体向前迈了两步,咣唧一声倒在地上,手脚不停地抽搐,场面十分阴森恐怖。所有人都惊呆了,我更是吓得茫然不知所措,浑身突突抖个不停。突然,老付的身子腾地立了起来,从他颈部钻出个狗头,龇牙咧嘴地向我扑过来,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救命!救命——”他越追越近,突然一跃而起,用他的狗头死死地咬住我的喉咙。我啊地一声从噩梦中惊醒,一身汗水,心怦怦跳个不停,想狗娘养的老付,睡觉都不肯放过我。
醒来时窗外天昏地暗,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我走到窗前,看见窗外枝叶飘摇,地面上积起半尺多深的雨水,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能再多睡一会儿啊!我回到床上重新倒下,大睁着眼睛发呆,问自己:这种生存状态难道就是我想要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自己一辈子只是个科员,不想这样一天天地混日子,如果再这样消磨下去,我的热情、激情和干劲就都磨没了,在大牛药业我每天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我已经厌烦了给别人打工的生活,每天看着日出日落,想着未来生活种种的生存状态,心中总是惶惶然。四年了,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现在回过头来看看,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已经不知不觉把身上的棱角磨平。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有忍耐力?即使混成孙子样儿还像条狗一样死死赖在大牛,赶都赶不走。我不知道自己上班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理想,还是事业?有一天下班路上遇见化验室老王,他在大牛药业工作十年了,提起工作他同样满腹牢骚,说他们主任对他意见很大,几次三番地撵他走。最后,他骂骂咧咧地说我赖在大牛实属无奈之举,并非是此间乐,不思蜀。
“那你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
我的工资加上绩效奖才一千七百多,不到付科强的三分之一,他今年四十五,可以把大牛药业当作自己养老的地方了,他的研发部经理当得十分滋润,每天上班将工作一布置,然后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水、看报纸,困了就歪在椅子上睡觉,食堂做的饭菜不好吃就在实验室里煮饺子,只要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献身大牛药业的高姿态,估计至少还能为大牛服务十五年,按他现在月工资五千五计算,再加上年终奖金五万,退休时一百多万人民币在手,可以衣食无忧安度晚年了。而我不同,我要买房子,要结婚,要养孩子、要供孩子上学、还要给老人看病,一想到这些我就头疼,指靠这点工资根本解决不了我什么问题,而且我估计即使在大牛药业打工打到立正,我的工资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上次卖液相的张工调试完机器后去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他问我工作几年了,我说快四年了,他问我工资开多少,我不好意思地说一千七百多。他听后大发感慨,说你们老板也太黑了,就给开这么点钱,你也算老员工了啊。我听得黯然神伤,心情一整天都没好过。
那天张工走后,我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始终在问自己:我活着的价值到底有多少?公司员工手册总经理致词中说要我们将人生的价值与企业的发展远景结合起来,共同发展,最终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我现在工资一千七百多,一年累死累活才赚两万块,难道这就是我的人生价值吗?
雨渐渐小了,我看了一下表,七点五十。我腾地跳下床,三下两下穿上衣服,飞一般跑到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大牛药业。
老付走进实验室,向我要与金刚药物研究院签的加工合同。我说你没给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是不是给乔翠了。他一口咬定,说我记得清清楚楚,肯定给你了。我肺都要气炸了,二话不说,回办公室里把所有的抽屉和柜子翻了个遍,最后在乔翠的文件盒里找到。我悻悻地将加工合同扔在老付办公桌上,转身就走,看见老付的脸慢慢红了。
这两天右眼皮总是突突跳个不停,有时跳得我心烦气躁,甚至想打人。回办公室跟同事说起这事,刘春天说马哥你幸福的时刻到了,楼下水果店的老板娘肯定看上你了。水果店老板娘不到三十,长得珠圆玉润,每次看见我总是笑。乔翠笑得差点断了气,然后煞有介事地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马哥你可要小心点,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一下子害怕起来,昨天《生活报》上有篇文章《没能多陪母亲让我无比悔恨》,看过之后我心里无缘无故地难受了半天。我越想心越慌,想难道家里出事了不成?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拿起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我问我妈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我妈说一切都挺好,然后说洪生死了,得了脑癌,去省肿瘤医院花两万多块做的手术,回家没过几天就死了。洪生比我大十岁,属牛,小时候经常带我去邻居家菜园子偷青菜,他那时指甲经常留一两公分长,总要我拜他为师,跟他练《葵花宝典》,我宁死不从,被他摁在粪堆上,用指甲狠狠地抠我的头皮,疼得我哎呀哎呀直问候他妈。挂掉电话后,我呆坐了半天,想人的生命真是脆弱,洪生比我还高半头,体壮如牛,二百斤的麻袋一只胳膊就能夹起来,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七月初,我的高中同学冯金彪得了急性肠炎,这个绰号禽兽的家伙,在省一家医院被打死了,医生说是药物过敏所致。我现在一听说谁生病、谁住院或者是谁死了,心就会神经质般地揪起来,惶恐不安,久久不能平静。爸爸妈妈年纪都已经过了半百,我越发担心他们的身体出问题,如果现在他们生病我甚至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更害怕留下子欲孝而亲不在的遗憾。我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上次回家张叔也过来劝我结婚,说什么都可以等,对父母的孝心不能等。我当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惭愧得无地自容。
挂电话时妈妈依旧劝我好好干,“一定要跟领导和同事搞好关系。”我唯唯诺诺,说知道知道,你放心吧,这事不用你操心。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李贵了,同样在大牛药业工作四年,他可谓是把能占的便宜占尽了,职务比我高,工资挣得比我多,还娶了家庭条件非常好的郝薇做老婆。我发现这家伙做任何事目标都很明确,他从上班第一天起就想尽一切办法跟领导搞关系,想尽一切办法朝自己腰包里捞钱。这厮非常会收买人心,不管用着不用着,也不管认识不认识,总是先混个脸熟,点头哈腰,满面堆笑,见到谁都哥哥姐姐地叫着。李贵现在是老孙眼中的大红人,从根红到梢,红得发紫,不管有事没事他总往老孙办公室跑,像从茅坑里蹦出来的大苍蝇一样围在老孙身边,蹭老孙的龙井茶喝,抽他的红塔山,轰都轰不走,还洋洋得意地炫耀,说是跟高手过招,其乐无穷。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1)
我手掌上的纹路像麻线一样乱糟糟的,看过我手相的人都说我这辈子是操心命。唐帅说其实是因为你太负责任了。这话不假,我一直认为责任才是一个国家强大民族进步的灵魂,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我总是将责任放在第一位,我要对社会负责,要对公司负责,要对所爱的人负责,要对谁谁负责,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只有我一个人负责有什么用?”这个社会根本不会因我而改变,这世界也许会好,但永远也不可能好,就像李贵说的那样,什么责任不责任,谁的腰包里钱多才是真的。
这世界永远是有钱人的天堂,只有有钱人才能体味到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而那些每天只为衣食住行打拼的人只能像个怨妇一样不停地牢骚、抱怨。
这世界上生活在正常水平面之上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人君子,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奸商们唯利是图,和贪官污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鱼肉百姓,女人把大腿劈开,厚颜无耻地往裤衩里塞钞票。食堂老侯利用采购的权力每年都搂不少油水,据说一年下来至少能弄四五万,他前年在长安城买了套50多万的房子,他的工资只有一千三。工程部的韩辉利用采购设备的权力,每年都能从厂家得到三五万的回扣。去年7月份,我和刘明去北京出差两周,每天只住100块钱一晚上的地下招待所。40多度的大热天,他竟然连瓶纯净水都不给买,好不容易挨到吃中午饭,他将我带到一家小面馆,要了两碗十块钱的冷面,吃完后还不忘叮嘱我:“多喝点汤,我就不给你买水了。”我当时一边吃一边想:他也太小气了,买瓶水才花几个钱啊,再说花公司钱又不是花自己钱。直到回来那天我才算看清他的真面目,他在站前广场花三百块买了三千元的餐饮住宿发票回来报销。去年研发部得了个技改特等奖,奖金一万,这个项目唐帅做了半年只得一千块,剩下的都被老付拿走了,他什么也没做,拿得也心安理得。前段时间他整天猫在办公室弄高级工程师的申请材料,后来才知道工资调整后高工的工资是五千五,日他妈的,得不到好处他哪来那么高的积极性?我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观了。
其实我清楚我的问题出在哪里,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也管,对公司存在的各种问题总是直言不讳,甚至是领导违反了规章制度我也要冲上去咬他两口,所以各部门领导对我都心存顾忌,每次看见我都像看见瘟神一样,皱着眉头扭过头就往回走,避而远之,不像李贵口是心非,总能说出那么虚伪肉麻的话。
07年10月公司注射剂品种进行工艺核查,刘明从车间借来几个人,安排他们改记录。因为工作态度的问题,我把化验室的徐平平说哭了。她那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嘴里一直哼着小曲,还跳起了舞。到了下午三点钟,我问她材料整理得怎么样了,她支吾起来。我说你工作能不能认真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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