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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千金俏神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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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山的脸色一会黑,一会白,最终转成冷冷的笑意。

    “庄大小姐,既然这么爱玩,我们就一起玩吧。”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闪着寒光,“我可不知道这手什么时候一抖,在这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几道疤痕……”

    这在玄机山庄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大小姐,嫩白如玉的脸上这才显出恐惧之色,不情愿地在记忆中搜索到宋春山的身影。

    那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正如春山一般,清新俊朗,英气不凡。

    然而他第一眼吸引她的,并非他的脸,而是他的手,那只手彼时正握着一把长剑,指节圆润而分明,指着调戏她的一个江湖浪子。

    说是调戏,其实不如说是调情。只是那浪子在她的三言两语撩拨之下,言语越来越露骨,神态越来越急切,碰巧被宋春山撞见。

    遇见这么有正义感的年轻侠客,真是有趣,她顿时跌坐在地,装作瑟瑟发抖的模样,如同一只羞怯的小鹿,含着脉脉的波光,带着仰慕的神色,时不时偷眼地望着宋春山。

    宋春山武功了得,三两下便赶跑了那个浪子,面色微红,慢慢向她伸出了手。

    她看着那修长的手指,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化为一具肉琵琶,而那手,在上下左右弹奏,奏出这世间最为动听迷人的乐曲。

    她不过略略施展女孩子的小伎俩,宋春山便痴痴地坠入了爱海,为她神魂颠倒,竟想娶她为妻。

    她可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妻子。

    她敷衍着他,然而他却认真起来,回家禀明了父母,竟然带着聘礼,前来向母亲娶亲。

    那么多的情人,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有他最黏人,黏得她透不过气来,终于生了厌弃之心。

    她又寻了一个貌美的少年,背着宋春山,在闺房之中厮混,红绡帐底卧鸳鸯。

    谁料他竟然闯了进来,昔日对着江湖浪子的剑,竟然对准了她。

    他以为自己是谁呢?竟敢管教起她呢……她娘是这山庄的女主人,从来对她百依百顺,对她的任性妄为,从不说个不字,宋春山算什么呢?

    “于是你就杀了他?”路小山盯着庄妙而有些激动的脸,冷冷地问。

    “我没有杀他……”她矢口否认,眼中却闪过一丝亮色,灵越暗叫不好,果然她高声叫道:“娘亲,上官叔叔,快来救我!”

第八十三章玉魔手() 
灵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庄月明不知道何时悄然立在梧桐树下,乌发如云,堆积成小重山,金色的发饰在阳光下明灭生辉,一身淡淡紫色衣衫,在风中微微摆动,一眼望去宛如一幅天成的美人图。身后静静陪伴而立的,正是不苟言笑的管家上官龙。

    庄月明疾步走近,明艳的容颜仿佛罩上了一层阴沉的乌云,她冷冷的目光扫来,带着冰雪般的寒意。

    她将路小山和灵越审视了一番,开口便带着几分幽幽的恨意,“果然是你们出来了!那个贱人呢?”

    路小山喟然一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庄月明怒目而视,眼光里几乎窜出火来,“住口!我们玄机山庄的家事,何需你一个无名小卒来置喙?”

    上官龙凑过来,温和耳语,“二小姐还在地牢,并未跟随而出。”

    庄月明面色稍缓,哼了一声,“算她识相。”

    她扫了一眼庄妙而,微微皱起娥眉,“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她虽然语带薄嗔,却自有一番亲切的意味,并无责怪之意。

    庄妙而在路小山雪亮的匕首之下一动不敢动,只是柔声撒娇,“娘亲!他们合伙欺负女儿,还说要划花女儿的脸!娘亲,你快点把他们杀掉……”

    庄夫人冷冷地盯着路小山,“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不要伤害我的女儿。若是敢动妙而一根毫毛,我必倾尽山庄之力,令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目光慢慢扫过路小山和灵越,一字一句,若淬了毒。

    路小山迎着那狠毒的目光,波澜不惊,淡淡道:“夫人言重了,我这个无名小卒只要大小姐告诉我师兄宋春山的下落。”

    “宋春山?”庄夫人皱眉凝思,半晌回答,“我没见过此人。”

    “他特意来到玄机山庄,向你提亲,求娶你的女儿。”灵越不由自主道。

    她心想,这庄家母女各个都是装模作样的高手。

    庄月明嘴角一弯,笑容里带着三分高傲,三分不屑,“是么?只是前来山庄求娶妙而的年轻人每日络绎不绝,我哪里记得住?”

    上官龙忽然出言提醒,“他是福慧那个老家伙的俗家弟子。”

    灵越讶然看着路小山,他的眸色一深,定定地看着上官龙,“你见过我师兄?”

    上官龙面无表情,“我不但见过,还跟他交过手,你的身法似乎更胜他一筹。”原来他早在一侧偷窥多时。

    路小山面色一寒,眸光如同手中的匕首,雪亮生寒:“是你杀了他?”

    上官龙神色不动,淡然道:“不曾。”说罢负手而立。

    庄夫人双眉微微蹙起,转向女儿,“妙而,你说。”

    庄妙而脸上闪过异色,道:“他……他……”

    “他怎么样了?”路小山追问道。

    庄妙而将樱唇咬得失去血色:“那夜……他忽然疯了,跑进地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她想起宋春山当时死死盯著她的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绝望,还有深沉至极的悲哀。她忽然有那么一丝丝后悔,也许不应该吓唬宋春山,虽然他令她心烦,但是他的手真的很会弹琵琶……

    路小山和灵越对视一眼,脸色均是一沉。他们同时想到地道里遍地闪着绿光的尸骨。那堆积如山的无名尸骨,其中的某一具,也许就是宋春山吧……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放开了我吧?”庄妙而可怜巴巴地望着路小山,眼中露出的哀恳之色足以令冰山融化。

    路小山眼光闪动,干脆利落地拒绝:“恐怕不能。”

    “你!”庄夫人艳丽绝伦的脸上怒气隐现,她转而斥道:“你们都退下!”

    边上的大汉们本是举着刀剑,剑拔弩张,闻言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亲……”庄妙而叫道,“快点救我。”

    路小山用匕首抵紧她的脖子,“大小姐,我们出了山庄,自会放你。”

    “呜……”庄妙而忽然发出一声声古怪的嚎叫,随即浑身颤抖起来,如同筛糠一般,两只美妙动人的眼睛变得血红,如同,身体猛然开始膨大,迎风一展,身量顿时高了一倍。

    她竟然变成狼人的模样!

    灵越暗叫一声不好,闪身后退,路小山猝不及防,被她一爪掀飞,在空中身形略顿,坠于地面后退数步方才落定。

    庄妙而发出一声狼嚎,转而朝灵越袭来。

    “灵越小心!”随着路小山一声惊慌的喊叫,下一刻灵越已经感觉到一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及细想,她袖中的毒针连环齐发,有如牛毛,银芒闪闪,已然尽数而出。

    那狼人凄厉的长嚎,纵身朝灵越扑来,眼看着如同玉山倾倒,灵越心下恻然,就在狼人的巨大身躯即将压顶之际,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砰砰!耳边传来两声闷响,原来是路小山临空飞至,凌厉的两掌用尽全力,将狼人打飞出去。灵越顿觉身上一轻,手臂上却烈烈生痛起来,低头一看,几道抓痕几乎见骨,血流汩汩而出。

    “你受伤了!”路小山惊呼出声,他将雪白的中衣下摆一撕,随即将伤口紧紧包裹起来,一连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灵越忍住痛,“先别管我!”

    庄妙而已然中了毒针,蜷在地上,身体逐渐缩小,发出阵阵哀嚎。庄夫人急步赶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见她面色发黑,气息全无。她抬头盯着灵越,眼睛几里几乎喷出火来,十分愤然:“你这毒妇,给我的妙而下了什么毒?”

    灵越痛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怒道:“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

    庄月明愤恨地盯着两人,“我本想放你们一马,看来现在是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玄机山庄了。”

    她的一双美目凝望着上官龙,“莫要让我失望。”

    上官龙本挺立得如同一棵松树,在她的目光里逐渐变得柔和,柔声道:“我何曾让你失望过?”

    他缓缓挽起了衣袖,露出洁白的手臂。

    他用右手在左手臂上轻轻一撕,手臂上的皮肤顿时被撕下,却未流血。

    “人皮手套?”灵越目瞪口呆。

    路小山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下麻烦了!”

    那脱去手套的左臂,原来是一片莹莹的绿色,光泽流动,十分诡异。

    “原来你是江湖上名噪一时的玉魔手方迪!”路小山的表情十分奇异,“可是,你不是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吗?”

    上官龙,不,应该是玉魔手方迪忽然笑了,随着这一笑,他的面容渐渐不再僵硬,变得无比生动起来。

    就在一瞬间,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不可否认的是,玉魔手方迪算得上是个俊美的男子。

    如果庄妙融的侍从如意称心在此,肯定会惊得下巴会掉下来吧?他一定想不到,多年不会笑的上官管家不笑则已,笑起来判若两人,宛如春风。

    “你竟然能认出我来。”方迪眉毛一扬,微微一笑,“不愧是福慧的徒弟。老家伙还没死吧?”

    路小山面上露出崇敬之色,“托你的洪福,他老人家还活得精神得很,再活个七八十年也没问题。”

    方迪收敛起笑容,冷冷道:“昔日那老家伙自命正义,将我穷追不舍,不但右手之功全废,还差点死在他的清风十三式下。若非小姐搭救,将我隐身于玄机山庄,我恐怕早已化为白骨。”

    路小山反驳,“方迪,你这只玉魔手,昔日摧残了多少武林同道方才练成?我师父替武林除害,善莫大焉,功德无量。”

    方迪冷哼一声,“这十几年来,幸亏机缘巧合,老家伙废了我的右手,我却重新练成了左手。”

    路小山凝视着他那只绿莹莹的手臂,神情哀痛:“我师兄,是否也被你练了手?”

    方迪呵呵大笑起来,显得十分开心,他轻快道:“活该这小子送上门来,正好助我一臂之力。说起来,我要谢谢福慧那个老家伙,*出一个好徒弟,让我少费了好多功夫。”

    路小山的拳头渐渐攥起,显然怒意正在蓬发。

    他打断了方迪的笑声,朗道:“那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玉魔手。”

    方迪露出一丝嘲讽,“那你最好练成了老家伙的清风十三式……”

    话语间,他手臂上的光芒大盛,莹莹的绿光仿佛鬼火一般,陡然闪动,形成光环,越来越大,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要将人吸引而入。

    路小山岿然不动,周身气息隐隐流动,犹如清风拂面,明月流辉。

    那幽绿的光环甫一触到路小山的气息,如烛火迎风,跳了几跳,几乎熄灭。

    方迪惊道:“这……这不可能……”

    又运功催动,光环光芒大盛,他一跃而起,手中连出杀招,既快如闪电,又万分凌厉。但每次雷霆之势,均被路小山顺势而为,化为无形,狂风暴雨顿成徐徐清风。

    忽听得咔擦一声脆响,方迪发出一声惨叫,跌坐在地,左臂光芒顿消,无力垂落在肩膀。

    路小山整顿呼吸,微微笑道:“脱臼而已,不用叫得那么惨吧?”

第八十四章情郎心头血() 
方迪脸色衰败,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这个毛头小伙子如何能练成……”

    他看着庄夫人,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轻声道:“我令你失望了。”

    庄夫人微微一笑,如同夏日盛开的芍药,美艳夺目,不可逼视。她出乎意料道:“你好好歇着,这个臭小子伤了我的女儿,伤了你,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她的声音是那么悦耳,就像暴风雨即将到来之前,那可怕的寂静之中,流露出森森的寒意,令人颤栗。

    她紧紧盯着路小山,眼睛的颜色逐渐转深,化为碧绿。

    灵越心想不好,忙高声叫道,“路小山,她要变身了!”

    话音未落,庄月明的脸已然长出厚重的毛发,苗条的身形迎风一展,紫色的衣衫爆裂成碎片,如同狂飞的乱蝶。她咆哮着,立起两个锋利的狼爪,身量足足比庄妙而壮大一倍有余,令人不寒而栗。她的口中喷出令人窒息的恶臭,飞身扑向路小山,顷刻间攻出数爪,动作十分敏捷。饶是路小山腾挪跌宕,胸口仍是中了一爪,顿时血流如注。

    两人正自缠斗间,忽然一条白影快如闪电,剑走轻灵,瞬间向狼人攻出十几招。

    灵越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庄妙融!

    那狼人不及防备,肩上中了一剑,回头看见庄妙融,不由更加气恼,怒瞪着的双眼条条血丝可见,似乎随时会爆裂。她丢开路小山,转向庄妙融袭来。庄妙融身如蛟龙,与路小山前后夹击。狼人疲于奔命,渐渐方寸大乱。庄妙融寻了一个破绽,一把长剑刺入狼人后背,几乎没入,狼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轰然倒地。

    “不!不要!”方迪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一跃而起,抱住狼人。狼人吐出一口血来,身形顿缩,恢复成常人大小,一头繁密的黑发如同披风一般,缠住雪白的玉体,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庄妙融的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刚刚明明是一头残暴狂怒的怪兽,此刻化为柔弱的美人,赤身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目光凄清地看着他。

    那脸……竟是他敬如神祗的母亲。

    “母……母亲!”他喃喃道,“怎么会是你!我……我不知道是你!”

    庄妙融一步一步走向庄夫人,如同梦游一般。忽然他发出凄厉痛苦的叫喊,长剑砰的一声丢在地上抱着头满地打滚起来。

    “我的头!我的头快要炸开了!”

    路小山和灵越相视一眼,不知他缘何如此,正要上前,忽然庄妙融发出一声长啸,声音穿越云霄。过了半晌,他的眼睛渐渐清明,如梦初醒。

    他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反复叫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步子踉跄,慢慢走近庄月明,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表情恐怖,“我想起了!八岁那年,那个夜晚!是你杀了父亲,是你!”

    记忆仿佛被解除了封印一般,将他带回到多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

    那一夜,高悬在天空的明月圆如玉盘,明亮亮的月辉令他心烦意乱。

    他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值夜的大丫头阿笙已经熟睡了,他没惊动她,悄悄出了小楼。

    父亲院落里的灯火还未灭,他迷迷瞪瞪地走了进去,叫了一声“爹!”

    院子里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应声。

    就连往日最警醒的丫鬟芙蓉,也没有跟往常一样笑盈盈地走出来。

    他觉得有些奇怪,从虚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刚一迈腿,就被绊倒在地,他随手一扯,不料却扯起一条断裂的人腿,还在滴淌着鲜血。

    他吓傻了,心想,这一定是噩梦,一定是噩梦!

    噩梦里,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都是被撕成碎片,喉咙处一个个血红的洞口。他搜寻着父亲的身影,终于在脚踏之上看到了那双他平日里最爱穿的靴子,再往上看,一头似狗非狗的庞然大物,正咬住他的喉咙,听到他的声响,倏然抬起了血红的眼睛……

    他顿时惊骇得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梦中发生的一切都不分明了。

    母亲坐在他的床头,摸着他的额头,说他烧了三天三夜,一直说着胡话。

    “爹呢?”他想起那可怕的噩梦,忐忑不安地问。

    “你爹他出远门去了……”母亲神态如常,慢慢回答。

    他松了一口气,果然一切都是噩梦啊。

    他一直等着爹回来,想告诉他那个奇怪的噩梦,然而却等来他的噩耗。母亲告诉他,爹在回家的路上感染重疾,不治而亡。

    他后来再也没有见过爹。

    而那一夜的记忆,不知道为何,从此如同冻结一般,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原来那一夜并不是我做的噩梦,是你,是你杀了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杀了爹?”

    庄月明发出一声痛苦的*,眼泪慢慢流淌下来。她垂首到道,“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等我清醒过来,飞扬……飞扬……已经躺在地上了。”

    她情不自禁凝视着自己的手,这双美丽无比的手此刻又似不停地滴着血,那是飞扬的血,芳香四溢,难以抗拒的鲜美。

    多年前的圆月之夜,不是少年庄妙融的噩梦,而是她的噩梦……

    那个时候,她和飞扬在一起不知不觉已经八年了,八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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