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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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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心里更气了,“你应该每日亲自侍疾!这些还用我告诉你么?对待夫君要敬之爱之……”

    “对待公婆也要秉承孝道。”洪氏不慌不忙的打断了二夫人的话,“您对您病重的婆婆都不曾侍疾床前,这些我可是听说了。您都这样,就别指望我太懂事了。”她承认,没有香芷旋那样让人气得两肋生疼又无从抱怨的本事,但是对付一个上梁不正却要求她这下梁正的婆婆,她可说的话多了去了。

    “……”二夫人被噎得不轻。她的确是没在婆婆床前侍疾,以前是没那份心,现在是没那个机会了。

    洪氏笑了笑,道:“老夫人病重,怕是没多少时日了,您难道就没想过,要是从头到尾不曾侍疾尽孝,来日发丧时,东府会让您披麻戴孝么?除了您,还有我公公,还有整个西府的人,是不是都要因为您的不是丢尽脸面?”

    “你少给我说这些没影儿的事!”二夫人身形有些发抖了,“闭上你那张乌鸦嘴!”洪氏那么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她清楚,袭朗和大老爷不会那么做的,那么做的话,二房就等于被逐出宗族了,要卷包袱离开京城。而那对父子,便是分歧很多,在折磨人这件事情上,是有默契的——他们一定会将二房留在跟前,慢慢践踏二房几个人的尊严。只是,这些话,她又如何能对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儿媳妇说出口?

    洪氏不了解二夫人的心思,笃定地道:“您要是还想有个回旋的余地,就别管我对您儿子怎样了。事有轻重,重要的还是能不能到老夫人床前侍疾这件事,您说是不是?便是我说话没分量,不是还有我的娘家么?”

    二夫人听了,气得直磨牙。洪家如何比得了蒋家?蒋家即便是如今失势,也比洪家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眼下兄长嫂嫂是怒其不争才不予理会的,过一阵子气消了,自然不会还让她自生自灭。

    她看着洪氏那张美艳袭人的脸,恨得牙根痒痒。转念一想,她又笑了,“也对,是你说的这个理。我之前没能去老夫人床前侍疾,是事情太多,老夫人也要我先忙正事,不然她更生气。眼下如何不盼着我或是你去老人家床前尽孝,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一面说着,一面腹诽着:这个眼皮子浅的,只管去东府自取其辱好了。债多了不愁,怎么样的人都丢尽了,不怕这个新进门的东西闹出笑话。

    洪氏笑了笑,“有您这句话就行,我等会儿就去东府,说道说道这件事,求大夫人、四爷通融。”

    “随你。”二夫人起身离去。

    洪氏重新梳妆,在一群丫鬟婆子护卫的簇拥下,去了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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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不逗你了,有话我就直说了。”袭朗笑意仍在,语气却是冷漠下来,对大老爷也不再用尊称,“我还不至于用这种事开玩笑。这件事是二老爷与二夫人一手促成,老三被他们算计了。你对老三一向宽容,原因我不管,眼下一些事怎么办,你却必须要给个准话。”略微顿了顿,他问道,“你还打算要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么?”

    大老爷沉默下去。还要不要那个儿子?他当然得要。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迟疑地问道:“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问这句的时候,他语气几乎是小心翼翼的,眼中含着希冀的光芒,满心盼着袭朗能给他一个较好的答案。

    “唱戏的。”袭朗蹙了蹙眉,“不过一个身不由己的弱女子,你那些歪心思趁早收起来。”

    戏子……大老爷耳畔嗡嗡地响,袭脩自甘堕|落,染指了一个戏子,居然还生了野|种!

    “说正事。”袭朗心知父亲此刻一定是满脑子飞着贵贱、处死、门风这类字眼,他没闲情说这些,“之前说了几句玩笑话,你不能当真——那对母子,我昨夜得知下落后,已命人妥善照顾起来,他们不能过来见你。你要想杀人灭口,充其量能杀掉老三,无辜之人不该被殃及。你就说这件事怎么了解吧。”

    “怎么了结……”大老爷愣怔地道,“怎么了结?你说呢?”

    袭朗揉了揉眉心,这个爹犯傻发愣的情形还真让他不习惯,只好给出选择:“你发话跟二老爷分家各过,撇清关系。他们要是没去处,就还住在西院,日后分东府西府即可。你要是放着这条路不走,那么,我请钱家的人出面,说道说道老夫人收受贿赂的事,闹起来,也不好看吧?再加上罗老板真把老六告到官府——你真就不如告老还乡来得自在。”

    大老爷费力的品着这番话,脑筋终于能转了,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没提那对母子,你是从本心就不想伤害他们——这番仁心,为何不能分一些给亲人?”

    亲人?袭朗咀嚼着这两个字,语气凉薄,“别把话扯远,说你选哪条路。”

    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伤害那对母子。身如浮萍的弱女子,不能选择出身而降生的孩子,何罪之有?他厌恶袭脩,但总不能为这份厌恶伤及无辜。

    向他告二老爷黑状的那名管事都是据实说的,在他问起那女子品行怎样的时候,说是很标致但也是真命苦的一个女子,虽然出身卑微却不对权贵弯腰,先前睿王要将她养在外面都不肯的,到最终,却着了二老爷二夫人的道……怀胎生子,为了孩子,一直过着等同于囚禁的日子。

    袭脩不管有没有那份心,都不能去探望母子二人。

    先前的说辞,他是半开玩笑着说的。昨夜已经亲眼见到那对母子,女子瘦弱苍白,孩子亦是。女子什么都不求,只要离开京城,不断磕头请他成全,孩子在一旁看着母亲额头磕出了血,哇哇大哭。

    女子只想带着孩子离开,有志气,却不是最妥当的。孤儿寡母,离开京城怎么过活?他就说先到京城近处安顿下来,我找人照看你一段时间,等你能安身立命了,便与京城、袭府再无瓜葛。

    女子拉着孩子连连磕头。

    这样,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大老爷那个脾气秉性,到死也不肯接受贱籍女子进府的,袭脩那副窝囊废的样子,也不会为母子二人寻找出路。

    没人管他们的生死,他管。

    大老爷斟酌多时,终于点头,“好,就依你。我与二房分家,我照你的吩咐行事。”末一句,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这混账东西是有多可恨多狡诈?什么事都是他布下的局引发的风波,到最后,却要他发话善后。

    “别的事日后再谈,你先安心将养。”袭朗瞥一眼饭菜,转身向外走去,“老三等会儿来给你请安。吃点儿东西,骂人也有力气。你要是饿出一身病,可是天下奇闻。”

    大老爷饥肠辘辘,硬是被他几句话噎得饱了。

    **

    袭朗将赵贺等几名得力的手下唤到近前,仔细吩咐了一番,之后回了清风阁。

    香芷旋睡得并不十分安稳,他刚躺到身侧就醒了。

    “刚才是装睡?”袭朗故意这么说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啊,”香芷旋顺着他的话说,“看你也没唤醒我的意思,只好自己醒过来。”她含着笑,蹭到他臂弯里。

    袭朗凝眸打量着她的脸色,“一夜都没怎么睡?”

    “也没有啊。”香芷旋揉了揉眼,认真的回想,“后半夜就睡了,但是总觉着冷,睡一会儿就醒过来一次。”

    “不搂着你就睡不好了?”袭朗笑容里有着不自知的宠溺。

    “哪儿啊,昨晚不是出了那么多事么,心里到底是不踏实。”

    “怕我奉命休了你?”

    香芷旋敛目思索一下,抬眼看住他,缓缓摇头,“不怕这个。”

    袭朗拧眉,“你再说一遍试试?”他为了休妻二字,才没克制火气与大老爷翻脸的,可这小东西居然不怕……

    “真不是怕这个。”

    “……”袭朗咬着她唇瓣,语声模糊的威胁,“说一句我爱听的,不然我真要生气了。”

    这话说的……仿佛方才冷了脸的是别人。香芷旋心生笑意,只是这笑意带着怅惘,无法蔓延到眼角眉梢。她别转脸,慢条斯理地道,“我怕的是离开你,不是怕你奉命休了我。”还强调道,“真的,我昨晚为这件事想了很久,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个结果。”

    这话怎么这么动听呢?她怎么这么会说话呢?袭朗心里这样想着,眼中的恼火瞬间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心里话?”

    “是心里话。”香芷旋坦然的看着他,“你要是给我一封休书,我还有夏叔父这条退路,可以住到他们家里,或是随着他们去别处安顿下来,总不会吃苦,日子也不会比现在差。但是,我们是夫妻了,要是不得已而离散,我……”让她自己都意外的是,说到这里,她语声哽住,鼻子有点儿发酸。

    “会怎样?”他只是随口问出,在意的是她眼中氤氲着的雾气。他抬起手,趋近她明眸,到了中途又顿住。

    香芷旋用力的睁大眼睛,用力吸了口气,“我会很难过,昨晚一想就难过。”她指尖滑过他眉宇,“一直为这个睡不着,直到铃兰跟我说了你在前院的举措,我才放心了,知道这府里由你掌控,不会再有人能逼迫你做违心的事。”说到这儿,才俏皮的笑了笑,“休妻对你来说,是违心的事情吧?”

    “不是违心的事。”袭朗用力的把她搂在怀里,“是一听就受不了的事。”对她的情绪,能说出口的,不过是简单的喜欢二字,而那两个字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他到昨夜才明白。

    “嗯。”她立刻高兴起来,“你看,你都这样,我就更难过了,你是照顾我的,我是依赖你的那一个人……”

    “不是依赖。”他说。

    “那是什么?”

    他覆上她身形,“是赖着我的人。”

    “才不是呢。”香芷旋又气又笑,“你总这样,没正形……”难得她想跟他正经的说说话,他却胡乱打岔。

    “我也没开玩笑。”袭朗把住她的腰肢,“承认又怎么了?我不喜欢谁依赖,只喜欢你赖着我,缠着我。”语速很慢很慢,手也合着语速,很慢很慢的游移着,指腹碾压着她如玉的肌肤。

    香芷旋不自主的款摆身形,抽了口气,很不情愿的道:“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你得亲口说。”袭朗的手一寸一寸向上游移着,覆上一方优美柔韧的起伏,指尖不怀好意的摩挲着顶端。

    香芷旋咬了咬唇,忍下那份难耐的反应,勾低他容颜,潋滟着光华的明眸凝住他,“要我说,我可是要赖你一辈子的。”

    “废话。”虽然她一本正经的,但是真的是废话,“夫妻不过一辈子,还叫夫妻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类话是陈词滥调,但是根本含义绝对没错。她这是怎么了?忽然间变得这么傻。但是,难得傻乎乎的也好啊,更招人喜欢。

    “……”香芷旋差点儿就无言以对了,“可是……”她想说什么来着?都怪他,左一番右一番的打岔,忘记了。

    “可是什么?”袭朗慢条斯理的帮她宽衣,脑筋也没停止转动,“是不是在想,只准我让你一个人赖一辈子缠一辈子?”说着话,手扣住她膝弯,沿着里侧向上滑去。

    香芷旋:“……”专心忙着去抓他的手了。

    他反倒将她双手抓牢,交到一手,又悬于头顶。之前被她干扰的手该做什么做什么,看着她脸色转为绯红,指尖被温热浸润。沉身之际,语声竟是冷静得很,“这不还是废话么?不是早就说过了,忙你一个都忙不过来。记得么?”

    “……嗯……”她因为那侵袭,不自主的出声,随即便是恼火。这人真是……她摇了摇头,尽量把那些对他不好的词汇晃出脑海,之后就又觉得冤。早知道他回来是这样吊儿郎当,真不如装睡了。

    袭朗忍不住了,逸出低低的笑声,点了点她的唇,语声依然冷静,却融入了一份柔软,“我这一辈子,只要你缠着我,赖着我。”

    “……说定、说定了?”现在轮到她没办法一本正经的说话了。

    “说定了。”

    他的人与心好像能够随时形成对峙,一面烫热急切,一面冷静温柔。

    这一次,唇舌始终纠缠在一处。就如身形,不肯有半刻分离。

    后来,她还是有点儿疼,却是可以也愿意承受的。疼痛是最真实的感受,让她头脑清醒。

    她要记住这个清晨。

    他没个正行的对她承诺。

    她因为他这个不郑重的承诺,居然压制住了自己娇气的一面。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可以让她能够变得坚强变得更好的那一个人?

    就算这样理解有点儿牵强,也还是要记住这一天。好歹日后要记得,遇到刚刚好的时机,让他再认真的对自己说一遍。

    他这态度是必须要纠正的。

    **

    香芷旋昨晚没睡好,袭朗昨晚整夜未眠,白日里自然是想用相拥而眠打发掉。

    偏生府里别的人,不肯成全。

    铃兰先是禀道:“六奶奶求见四爷。”

    “六奶奶?”袭朗一时没反应过来,“哪家的六奶奶?”

    香芷旋勉强睁开眼睛,笑了。

    铃兰语声中分明透着笑意,“就是袭府的六奶奶。”

    “忘了昨日是谁的喜宴了?”香芷旋这么说着,也彻底清醒过来。昨日事情出的太多,她竟忘了那位新进门的洪氏。再看看时辰,便要起身。

    袭朗按着香芷旋,不让她动,问铃兰:“她过来做什么?就说——我刚歇下,不能见客。”
49|41·1·5
    罗老板带着一群人去了宴客厅,当着宾客的面,说了袭朋欠债不还的事。袭朋怎么会承认,气急败坏之下,要唤护卫将人绑了丢到街头。场面陷入混乱。这件事,香若松没露面,是为避嫌。他一现身,人们就少不得想到并提及袭朗和香芷旋,话传来传去,兴许就会传成香家与袭家的是非,那样一来,唯有坏处。

    香若松在整件事里的作用,是物色到了罗老板这样一个有来路可查的商贾,并让二老爷注意到这个人。

    事成之后,两人看着分掉五万两,并且,袭朗答应给罗老板一条能在京城扎根的财路。

    这两个人能帮袭朗狠狠收拾二房,五万两,值了。况且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花费真正的出处是二房。

    香若松如今正愁没钱周转,银子于他不亚于三伏天里冰镇的水。

    无奸不商,罗老板本来也不是善类,但在广州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被香若松坑了一把。他转手或变卖部分家产来到京城,一来是要跟香若松讨个说法,二来是看看京城有没有适合自己的财路。但是这一来不要紧,在同行见传来传去,就变成了他发誓要在京城立足。因为这种传闻,有一度他处境很是尴尬——回广州区,同行一定会说他在天子脚下找不到立足之处,才灰溜溜的回了原籍。

    罗老板近来一直跟香若松憋着一肚子火气,打定主意跟他耗上了——香家不是跟袭家结亲了么?那你就得给我谋取好处,不然我让你身败名裂。

    香若松被罗老板纠缠的紧了,下跪磕头的心思都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了京城,他就是穿鞋的,怎么能不担心自己正费尽心思巴结袭朗的时候,被罗老板一脚踹到泥潭里去。

    万幸,袭府情形太乱,袭朗让他出这一把力。

    五万两银子,他只能拿五千两——坑罗老板的账,这次顺道算了。他挺知足了,没后顾之忧才是最要紧的。

    **

    喜事变成了闹剧。

    本就病重的老夫人,情形更糟。

    大老爷急怒攻心,昏迷不醒。

    袭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可是混乱的时间也没多久。

    很快,一队护卫去了宴客厅,阻止了人们的争吵、议论或是围观,让一众男客循序离开。

    之后,又请宁氏出面,送一众女眷离开府邸——二夫人已是六神无主,被齐齐袭来的打击、惊吓、羞恼弄得簌簌发抖,全然不知所措。

    老夫人与大老爷先后被抬回房里的时候,赵贺已就近请了一位大夫过来。

    大夫给老夫人把脉时叹息一声:“我学艺不精,无计可施,还是等太医过来开方子吧。”之后转身出门。

    大老爷倒是好说,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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