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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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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灿烂”的日子……
  (二)
  1966年,一副“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血统论对联,拉开了北京市中学“*”的序幕,紧接着“破四旧”、“打、砸、抢、抄、抓”形成的所谓“*”,把家庭出身与成分的重要性推向了极至!以至于人们开口说话,必报“出身成分”,所有人都被归入了“红五类”、“黑六类”、“麻七类”。“红五类”:即出身为革命干部、革命军人、革命烈士、工人、贫下中农;“黑六类”:即出身为地主、富农、资本家、反革命、坏分子、右派分子;“麻七类”:即出身为城市贫民、小业主、中农、自由职业者、教师、职员、店员等。“出身”成了划分革命与反动的最高标准!
  这样的情绪与气氛一直延展到了1968年初春,征兵工作开始。健民这样的“红五类”自然报了名,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去当兵肯定是板上钉钉,没有疑问。谁料张榜公布,大红纸上却没有健民的名字!他当即找到军代表询问原因,结果却使他和所有人大吃一惊:他的“工人出身”不够纯正!
  健民心急火燎地回家追问父亲,这才知晓了一段父亲本不愿再提起的伤心往事:近30年前,他父亲在崔月犁手下(崔解放后曾任卫生部部长)曾是八路军武工队的领导人,在华北平原一带打鬼子闹革命,声名显赫。然而“小农意识”使他父亲出了“经济问题”,由此,离开了武工队,默默无闻地几十年,由农民到工人,最后成为八级木工!
  健民来不及品尝父亲在自己儿女面前讲述“历史问题”的那种酸楚,他的本意只是想弄清情况去向军代表申辩、表白,去争取当兵的权力!然而当他陈词再三,却仍然看到军代表那惋惜无奈的神情时,健民当即拿过一张报纸,毅然咬破十个手指,写下“保卫党、保卫毛主席”的血书,表达了他坚决要求当兵的决心!
  屋里所有的军人都被震撼了!本来就喜欢健民的军代表也被深深地打动了!他拉着健民那被咬破十指的双手,激动地说:我们不送这样的年轻人去当兵还送谁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那个年代的故事(10)
在军代表的努力下,健民终于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军装来到了大连某野战军,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
  然而,三年的当兵生活,出身“不够纯正”的梦魇并未远离健民,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卖力地训练、工作、学习、劳动,尽管他付出了比常人多数倍的努力去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尽管他多次要求去越南参加抗美援越的战斗,以求在战场上用生命显示自己忠于党、忠于革命、忠于毛主席的赤胆忠诚!但是在那种个个都是根红苗正的群体中,健民终因“出身问题”而没能入党!
  (三)
  生性喜欢奋斗的健民终于有些灰心了,他回京向亲人、向同学、向朋友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大家在安慰之余,都劝他早日复员,回北京找个好工作。建民接受了“申请复员”的建议,然而在私下他向我表示:复员后坚决要求把他分到最艰苦的地方或部门去!我了解健民,他是心有不甘!他希望在艰难困苦中向党、向组织表达自己的一片赤诚!
  是“事有凑巧”呢,还是“天不绝人”,健民“申请复员”的消息,被一位同学的父亲知道了,恰巧这位同学和健民住在同一条胡同,因此,这位同学的父亲对健民的了解可谓“知根知底”。他找到健民谈话,希望到他所任职的汽车工业公司工作(他在汽车工业公司任党委书记)。健民还在犹豫,而大家则劝他,这么好的机会千万别错过。或许是我的一句话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我说:你奋斗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求得党组织的信任吗?现在你还没去,党委书记就这么信任你,你还等啥!
  1972年,健民惜别了他的军营生活,来到了北京汽车工业总公司上班,由于有了“组织上”的信任,他又走上了幸福和顺利的坦途。三年的军旅生涯,不但没有成为他进步的障碍,反而增加了他的“政治资本”,再加上他吃苦耐劳、勤恳工作的本性,一年多后,由于他出色的工作成绩,健民如愿以偿地加入了共产党,并被任命为公司团委书记。再往后,健民先后被派到分公司担任党委书记、分厂厂长、总公司党委宣传部部长,最后,被任命为该公司最重要的总装分厂厂长。谁都看得出来,健民已明摆着是“三梯队”的接班人选,是上级“重点培养”的对象,前途不可限量!
  (四)
  说时短,那时长,此时已到了1976年,健民已到了27岁的年龄。用大众百姓的话说,解决了“组织问题”,就该解决“个人问题”了(请注意中国文字的巧妙措词,外国人或许很难理解为什么一切都成了“问题”)!
  健民当团委书记时,很多女孩子向他示好,有几个表达的很明确,当我劝他利用这个机会好好选择一下时,健民却一脸正色地说:不能利用工作之便!越在这个岗位上,越不能在本单位找对象!他的话虽然令我尴尬,然而我理解他,那就是他的性格!
  这期间许多热心人都在帮他介绍,健民也很认真地接触过两三个,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往往是一年过去,无果而终,两三个交往过后,三年多的时间也都耗去了!公司的大姐们看着比健民还要着急,她们纷纷“指责”说:你这么认真地谈啊,这么长时间考察啊,你也太正派了!一年只谈一个,这怎么成,你的青春年华够你耗几年的?你得改变策略,同时见几个,同时几个谈!经不住大姐们的劝诱,健民终于答应同时见同时交往几个了。然而刚过了一个多月,健民便找到我们说:不行!我受不了了!同时见几个,我都忘了跟谁说过什么了,全乱套了!健民的话一下把我们全逗乐了!我说:谁叫你错过当团委书记的最佳机会呢!现在你自己尝尝“正派”的后果吧!哈……

那个年代的故事(11)
(五)
  似乎是在1977年的一天傍晚,很久没有联系的健民敲响了我家的门,打开门一看,健民的身后跟着一位女孩,很不自然地站在那里。我赶紧请他们进屋,心想这一定是健民的新女友,而且一定是他满意的一个,否则他是不会带到我家来的。我的猜想没错,健民在简短的介绍语中,透着热恋中的幸福与自豪。我打量了这位女孩一眼:白皙的皮肤,黑黑的头发,绝对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忽闪,不说惊人,但很经看。得体合身的衣衫与她内向的性格协调淡然,只是在她单纯的眼神中似乎还闪烁着什么,是柔弱,还是羞涩,我一时没有看清。她叫阿静,简单的交谈中,知道她在一个工厂当工人,与健民已来往半年多了,都很满意。健民告诉我说,他已向组织汇报了,请求组织调查政审(政治审查),随后他就准备着手婚事了……
  我们都为健民高兴,期待着他幸福生活的开始。
  (六)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去二里沟办事,恰巧路过健民的工作单位,顺便去看望他。当问起他与阿静关系的进展时,健民一脸不解地说:阿静的母亲过去很喜欢他,每次到她们家都把他待若上宾,让他自己都十分不自在。阿静的弟弟也一口一个“姐夫”,叫得他很不好意思。但最近不知为什么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变,冷若冰霜不说,还常常下逐客令,不是说天晚了,就是说有事要做。过去临走时,阿静的母亲总是要阿静送健民。为此经常是健民推着自行车,阿静在一旁走,可谓“漫漫长安路,娓娓知心语”(阿静家在六部口,离西长安街很近),你送过来,我送回去,直至深夜仍恋恋不舍。但是现在,不但不许阿静出门,还说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健民几次追问阿静缘由,阿静都说自己也不明白,再深问下去,便是“大珠小珠落玉盘”,泪流满面,让健民也问不下去了……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一天下午,健民破例到单位约我出来,就在西长安街上,电报大楼前,他红着眼圈,语气低沉、一脸悲伤地告诉我:就在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他和阿静分手了。听完,我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口问为什么。
  (七)
  原来,当健民向上级领导汇报了他与阿静的恋爱关系后,党委组织部立即着手了对阿静及其家庭关系的“外调”。结果是:阿静的家庭出身有政治问题,其父亲在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倒卖全国通用粮票,投机倒把,被判刑十年,是劳改犯,至今在外地劳改农场就业。当组织部长语气严厉地对健民说:“这个女友‘政审’没有通过,不允许再继续交往下去!我们要对你的政治前途负责!”时,健民再也忍不住了,他几近咆哮地说:出身!出身!又是出身!我要的是阿静,不是她的出身!难道还要她一个女孩子为自己父亲的问题再去承受一辈子吗?
  看到健民发火,组织部长倒是口气平缓了下来,他语重心长地说:其实外调工作早就结束了,之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才找你谈话,是我们犹豫再三,不希望你受到打击。但你是公司选定的“三梯队”成员,在上级组织部门已批准备案,和这样的女孩交往会影响你的政治前途!健民辩解说:我要娶的是阿静!她父亲有问题但不在北京,我可以划清界限,永远不和她父亲来往!只和她的母亲、弟弟在一起总该可以了吧?话音刚落,没想到组织部长的口气更加严厉了:你相不相信组织?我找你谈话是为你的前途着想!没想到你这么执迷不悟!有些事本不想和你说那么多,但现在我要告诉你,她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她那个弟弟吗,那是她妈搞破鞋和别人生下的野孩子……健民的脑袋嗡的一声!组织部长后面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他低下了头,半天说不出话来。稍后,他静了静心,开口打断了组织部长的话:谢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和培养,但是有问题的是阿静的父母,而不是阿静!阿静太可怜了,难道历史造成的重负还要让这样一个纯洁柔弱的姑娘去承受吗?我宁可不要政治前途,宁可下车间去当工人,阿静我是要定了!说完,大步走出了组织部长的办公室,登上自行车直奔阿静去了。一路上,委屈、怜悯、愤怒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在心底大喊:该死的出身已经害得我够惨的了,我决不能让阿静再受其苦!我要马上向她表白:让他妈的出身见鬼去吧!我健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要她……

那个年代的故事(12)
(八)
  谁都不会想到,健民见到阿静的结果竟然是:阿静不要健民了!
  阿静已经哭了整整一夜,毫不夸张,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她沙哑着嗓音告诉健民,自从有人上她妈妈单位外调后,妈妈对健民的态度就开始变了,她对阿静说,健民是扰乱她们家的害人精!你要是还和健民来往,就死给她看!而且不管阿静如何哀求,决不改口!痛苦了一夜的阿静最终无奈地决定:只好要母亲,不要健民!其柔弱的性格终于在此起了关键作用。她抽泣着对健民说:不要怪我不够坚强,要知道我父亲长年不在北京,是母亲含辛茹苦一手把我们姐弟俩抚养成人,我无法看着她那样伤心!只是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你们单位去外调那么恼怒!那么对你不容!难道就不能不去外调吗?
  此时,健民的心中已全明白了,本来在来阿静家的路上,他早已做出决定:把一切知晓的事情都埋藏于心底,埋藏一辈子!然而,现在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半年后的一天,阿静的母亲突然来到健民单位约他谈话。人多,眼杂,声乱,健民索性打开一辆组装好的汽车车门,就在驾驶室里会见了这位原来本该是他的“丈母娘”。
  咽声为序,泣声为文。在和健民分手后的半年里,阿静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日益消沉,谁介绍男朋友也不见。母亲心疼女儿,最终妥协,同意她和健民交往,但阿静说,是自己拒绝了健民,没脸再去见他。最近两个月,阿静天天傍晚到长安街健民骑车回家的路上去堵他,她想用偶遇的方式打破僵局,常常等到深夜才归,却不料没有一次堵到健民……阿静永远不会知道,长安街已成了健民的伤心地,他害怕触景生情,因此下班后骑车改走了另一条路,这或许就叫阴差阳错、人不投缘吧!
  阿静母亲说:健民,我是厚着老脸来见你的,救救阿静吧!她现在瘦得人都变形了!是阿姨不好,阿姨自私!把阿静害了,把你们害了。我知道你们单位去外调了,阿姨求求你不要……
  “伯母!”健民立即打断了阿静母亲的话,“请不要再往下说了好吗?只是您当时太不了解我健民了!在那样困难的年代,您孤儿寡母生活实在不易,我们做晚辈的,有什么理由去责怪您呢!我希望您永远不要再歉疚,也永远不要再提起,行吗?”
  健民话音刚落,阿静母亲瞪大了双眼,她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或许是十多年来,她听到的最温暖的一句话了!她双手抱着健民,忘乎一切地放声大哭起来,哭声穿透了驾驶室,飞向了车间,飞过了厂房,飞到了京城长安街上空。
  只是,这懊悔的哭声,来得太晚、太晚了……
  五    1969:生死夺命九十里
  五月,已经到了晚春时分,而我插队的那个小山村,土地才刚刚开始化冻。十几名知青熬过了近半年的寒冬(因山上从十月初便开始下雪),终于盼到了这一刻!准备立即着手实施酝酿了整整一个冬季的“春季攻势”……种菜!
  为什么这样兴奋,这样迫不及待?
  一年的插队生活,使我们对“艰苦”二字的含义有了更加切身而具体的感受:缺水和缺菜,便是其中两项重要的内容!
  缺水!你看过张艺谋、吕丽萍主演的电影《老井》吗?邻村之间为抢夺水源而闹出人命、结下世仇,正是晋中山区农民生活的真实写照!我们十几口人(五口农民加十来个知青)的小山村,唯一的水源,全靠半山腰上一个小小的渗水坑:一夜时间,刚刚渗满,两桶下去,坑就见底,再想用水,只有明天。这宝贵的水只能用于做饭和饮用,在我的记忆里,一年之中我们不分男女很少洗脸,更别说洗澡那种“奢侈”的享受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那个年代的故事(13)
缺水自然就缺菜!我们在插队的头一年,除了刚刚进村时好心的老乡送给我们一筐胡萝卜外,全部的菜就是每人分到的几十斤土豆和刚从北京来时带的一点咸菜了。
  一年里,土豆丝、土豆块、土豆泥、土豆片,蒸土豆、烤土豆、烧土豆、煮土豆,真是几乎吃了个“土豆大全”!明眼人说,“不全”!还没有“炒土豆和炸土豆”呢!还真让您说着了,我们每人一年还不到一斤油,从不敢吃“炒”菜,更别说“油炸”了!
  那段时间,我们真是人人到了说起土豆想吐、见到土豆想呕的地步!因此,十几个人蜷缩在冬日冰凉的炕上,七嘴八舌地谋划着改善生活的“春季攻势”……种菜!现在时机终于到了,你说我们能不兴奋吗?
  那天午后,我们在小水坑旁不远处,开辟了一小片荒地,总共也就五六平方米的样子,开大了也没用,本来就没多少水。就这样,浇菜的水还得从我们吃饭喝水的份额中挤出来呢!
  因为这是我们知青的第一块“自留地”,所以大家干得非常起劲,翻土的翻土,垒垅的垒垅,清石的清石,耪地的耪地。从中午日头高挂,干到天快擦黑,平平整整一小块菜地初具规模,就差施肥这道工序了。山上很少有人来,这点珍贵的“有机肥”,全靠我们十几个人一冬天全体“努力”积存下来,晾干后也不过才两筐多点。我双手端起一筐,提到胸前,走向菜地…… 突然,不知什么东西把我绊了一下,我稳不住向前扑倒在地,一筐粪洒了出来,被我压在胸前,有些还溅在我的脸上(好在是干的)!大家哄的一声笑了……我使足劲想翻身站起来,却发现脚上带着东西根本挪不动,大家定睛一看,笑声戛然而止:不得了!刚才起粪耪地用的三齿钉耙,不知是谁朝天而放,被我一脚踩上,钉齿穿鞋而出,所以把我绊倒了!因为当时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看着穿透鞋面而出来的钉齿,我以为是从脚趾缝中钻过来的,于是大喊:快帮我拔出去!待我坐在地上,将钉齿拔下,脱去鞋袜一看,所有人顿时惊呆了:钉齿从我大脚趾下向上穿透指甲盖而出,大大的三角形创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一个女生赶紧掏出手绢为我包扎,但血很快浸透,整个手绢一下变成乌黑,我们的“赤脚医生”赵力急忙扶住我说:赶快回去上药!
  所谓“上药”不过是上些碘酒和紫药水,然后用纱布裹住贴上橡皮膏。除了这些,我们的小药箱里只剩点头疼感冒药,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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