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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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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平软绵热乎的身体在存扣怀里悸动着,脑袋拱在存扣下巴颏儿下,娇喘吁吁。两个人笨拙地拥着,心里却感到难受和空虚,显然这样的坐姿不利于身体的充分接触,他们渴望完全的磨合和够分量的压力。他们很快站起来面对面地相拥,使劲再使劲,秀平站不住脚,屁股往床上一蹾,身子朝后仰去,环在存扣脖颈的臂却不肯松开,存扣就整个伏在了秀平软绵绵的身子上了。秀平发出一声快活的呻吟。这时的存扣像个抢奶的崽娃子,在秀平脸上头发里脖子下到处乱拱乱碰。秀平脸上滚烫,气喘着,忍不住呻吟起来,手却没肯闲着,在存扣头上后背上乱摸。终于,两个人的嘴对在一起了。这对懵懂的少年还不谙吻技,牙齿碰得“咯咯”响,秀平只好嘬起唇来,让存扣吮咬得生疼——这家伙,跟疯子没有二样了……
直到外面远处传来艄公近乎怒吼似的喊声,两人才从纠缠和晕眩中醒了过来。匆忙整衣裳理头发,钻出草帘时被风夹着如麻的小雨打了个激灵。艄公穿着雨衣站在船头上,用篙稳住船,很不高兴地对着从圩上小心往下走的他俩叫道:“你们两个跑到哪儿去啦,把人喉咙都喊破了!”存扣连忙喊:“大叔,对不起,我们在前面扳罾棚里躲下子的。”艄公说:“坐稳了,一边一个。”拔篙就撑,看两个人在风雨中没遮拦地受着,说:“板下有两块塑料布,快拿出来顶着。”
夏家舍离老八队两里路,两个人连跑带溜,一刻儿工夫就到村了。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被雨弄得精湿。到家门口时,坐在对过儿门头子里择菜的翠珍大婶叫住他们:“哎哟喂,淋成这个样子!——秀平啊,你家的钥匙在我这块,你妈上庄念经去了。老凤喜死了。说煨了个鸭子蹾在锅里叫你热热吃,饭你自己烧。她不念到半夜不得下场的!”
秀平接过钥匙哆哆嗦嗦地开门,大婶又叫她:“两个人赶快家去把湿衣裳换掉,受了寒凉就不得了了!”
两个人一进门,首先把奖状拿出来,在路上都以为要湿了的,还好没有。秀平叫存扣把外衣脱下来,存扣三下五除二脱了。里面的背心和短裤也潮了,秀平到大柜里拿出她哥哥的一件汗衫和一条大裩子扔给存扣。看他冻得抖抖的样子,说:“快到我房里换掉,拱到被窝里焐下子,都像个龇牙鬼了!”
秀平替存扣把衣裳挂到灶间晾起来,又三蹦两蹦地奔回屋,在门帘外叫:“换好没?”存扣说:“换好了。”她就掀帘子进房,看存扣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大粽子,只把个头伸在外面,脖子都看不到,不禁“扑哧”一笑:“熊相喔,这么怕冷!”又喝令他:“把头转过去,我也要换!”
存扣就乖乖地转过头去。听她开衣柜的声音,听她“窸窸窣窣”脱衣裳穿衣裳的声音。秀平在后面打趣他:“耳朵支棱得直笔笔的,在聚精会神听什么呢?”存扣马上就说:“我没有听。”头一缩拱进被窝中去了。
秀平换过衣裳,连同存扣的背心裤衩一同撂进桶里,端到外面放上水浸着。回房时见存扣头还缩在被窝里,便蹑手蹑脚走上踏板,对着存扣屁股拱起的地方狠狠一巴掌,嘴里喊着:“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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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窑》第五章4(2)
存扣被她这一掌打得屁股麻乎乎的,把头从里面伸出来,看秀平穿一身印着碎花的棉毛衫裤站在踏板上冲他笑呢。穿着内衣的她把浑身的线条勒得纤毫毕现,真是美极了!秀平见他盯着自己呆看,脸一红,从灯柜上拿起一把红梳子,说要梳头,走到梳妆台那儿去。
秀平把两条辫子放下来,肩上像泼下黑色的瀑布。存扣从后面审视着她,看她歪着脑袋一下一下地梳,这种充满温馨的女儿情态把存扣迷住了。紧身的内衣使她的手臂和肩膀看上去是那么浑圆;从上往下看,分开的肩,收起的腰,丰满翘起的屁股,结实多肉的大腿,圆溜的小腿肚儿,露出一截藕白的脚踝,分分合合的弧线曼妙无比。虽然是白天,昏昧的天气更加强调了秀平形体的光影对比,使凹处更凹,凸处更凸,凹凸有致,跌宕起伏,妙趣天然。白手,红梳子,黑头发,舒缓的动作,如电影中的慢镜头……秀平梳啊,梳啊,是要把自己梳成一株柳,一枝苇,一朵花……梳成存扣眼中的经典吗?
存扣在床上不眨眼地望着秀平,一声不响,屏息凝神。仿佛轻咳一声就会使这美丽的情景化为云烟。这个唯美的孩子,这个有着天生浪漫气质的少年,他对美有着一种异乎常人的敏感和领悟,秀平的梳妆让他感到彻头彻尾的惊艳和美的臣服,在一瞬间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潮水一般袭上他的心头,他忍不住泪水涌了出来——这是一个浑如璞玉的十七岁少年的感恩和欣喜之泪,是为秀平流出的爱之心泉!
秀平对着镜子一心一意梳着头。她晓得在她不远的身后,她的床上,她的被窝里,有一个属于她的人在不声不响地看她,她的动作越发慢了下来,她心中好安详,好温暖。她穿着内衣,在自己亲爱的人面前对镜梳妆,这是多么温情的境遇,好像……她看到镜子中一张羞红的脸;想起几十分钟前在那窝棚里的情景,她的芳心不由加快了搏动,隐隐约约地预感到将有什么更加……事儿要发生,就在她这间闺房里,在这飘摇的风雨中……握着梳子的手停滞了,身子一颤,她感到了冷。
这时候她听见后面轻微的啜泣。很轻,似乎在压抑着,但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还是被秀平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讶然地转过身,她看到了一双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婆娑的泪眼。她忙走过去,坐在床边上,如姐姐样蹙着秀眉,秋水般的眼睛闪着不安和疑惑:“你为什么哭?是……不舒服?”伸手摸向存扣的额头。
存扣从被窝中伸手捉住了这只手。他仰在枕头上,鼻翼翕动着,他的眼神完全是一个孩子,委屈,可怜,充满了接受抚爱的渴望。眼泪盈满了,变成大颗的泪珠,顺着鼻翼滚下来,他哆嗦的嘴里就吐出这几个字来:
“我……爱你,姐。”
秀平一下子泪眼迷蒙。这是存扣第一次面对面的对她说“我爱你”,更在后面加上了一个“姐”。她知道这是存扣掏心窝说的几个字,金子都不抵它。她用另一只手盖在存扣的手上,哽咽着轻轻地对他说:“弟,我……也爱你!”把头低下去,用娇嫩的脸颊去挨存扣的脸,两个人的泪淌在了一起。她用唇去嘬,用舌去舔,她吻他的额头,眉峰,眼睛,耳朵,鼻,腮和唇,面面俱到,细致精密。她的长发垂下来,如密挂的藤萝,把一张皎洁的脸盘藏在里面,星子一般的眸子在里面闪亮,花瓣样的红唇温暖而湿润,吐气如兰,麻痒痒地在存扣脸上游走。仿佛心有灵犀,她软绵的舌尖伸进了存扣的口中,马上被吮住,死也不肯丢了。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传遍她的全身。她颤抖起来,伸手掀开被窝,像只大猫一样滚了进去。
两人在被窝里紧紧拥抱。他们呼吸着对方身上撩人的体香。原始的情欲在苏醒。他们疯狂地接吻。存扣的一只手滑进了秀平的棉毛衫,在她丰饶的上身乱摸,手触处一片滑腻和滚烫。他的意识便回到了婴儿状态:他捉住她一只乳房,牢牢地捉住,生怕它像一只鸽子扑腾出去;他把毛茸茸的脑袋钻进棉毛衫,用嘴逮住另一只,只一吮,便吮出了一阵乱颤和呻吟。……他们的身体到处在发生情况……扭动起来,喘着大气互相箍紧对方……
他俩没有做大人的事情,但他们照样在扭动和抚摸中走上了快乐的巅峰。他们感到奇怪极了。
他们心满意足,轻轻搂抱,像小夫妻,彼此亲爱地凝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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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窑》第六章1(1)
参加县运动会过后不久,秀平的鼻子又流血了。
那天早上起床,秀平感到鼻子有些痒,用手揉时,手上竟沾有血疤子,再低头看,被单头上血斑点点的,就知道夜里鼻子流过血了。这次鼻出血使秀平心情恶劣起来,连续两天在班上闷闷的,不大搭理人。存扣看她脸色不大好,神色也不对,逮个空子问她怎么啦,秀平就哭起来,气恼地说:“得了啥倒头病啊,鼻子又淌血了,头还晕,提不起神……这怎个好啊?”存扣说:“那咱去镇上医院看啊,有病闷在心里总不是个事啊。血老这个流法人咋吃得消呢?赶快去看!”秀平说:“别忙,等几天我妈要和翠珍婶子上窑集逮猪崽儿,到时我要妈陪我去。”存扣说:“嗯哪,叫妈帮你好好查查——到时我也去。”秀平说:“嗯哪。”
也是碰巧,秀平的姐夫大勇有一个建筑公司的朋友,帮他在吴窑弄了十几吨优质水泥。大勇得了信马上雇了条挂桨船赶早过来运,装好了船差不多也就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了。大勇心里高兴,对朋友和开挂桨的老秦说:“咱们到街上馆子里去弄几盅,正好我有个小姨子在这里读高中,我去把她喊过来一起吃。”
大勇在校园里问七问八地转了好一阵,才摸到秀平的宿舍。宿舍里闹哄哄的,今天食堂里加餐,大白菜烧猪肉。值日生聚精会神地在分,肉的多少和肥瘦要大致差不多才行,否则会弄出意见的。女孩们或站或蹲,把菜钵子伸成个圈,你一块,她一块,你一勺,她一勺。个个目光炯炯,又兴高采烈。小阿香爱吃肉,馋态可掬,尖着声音叫:“那块五花的给我!那块五花的!”大勇感到有趣,在后面笑起来。秀平扭头一看,惊奇地叫:“姐夫,你从哪儿来的呀?”
大勇说:“我来装水泥的。别吃了,跟我上街吃去。”秀平就把刚才分的菜倒回菜桶,说把你们吃,跳雀似的跟着姐夫出去了。
要出校门时,秀平突然慢下来,红着脸叫了声:“姐夫。”大勇瞅瞅她,马上笑了,说:“是想还带一个?”秀平忸怩着不好意思说话。大勇就打哈哈,“好了好了,快去把存扣叫来吧。”
秀平飞快地跑到存扣宿舍。他已经在吃了,嘴上油光光的。秀平叫他别吃了,跟她一块上她姐夫那里吃去。存扣不肯,说我不去,我都吃了。但看到秀平脸挂下来了,只得悻悻地放下饭钵跟她出来,嘴里念念叨叨的:“我和你姐夫又不熟,不尴不尬的……”秀平笑着解释:“不熟更要见,慢慢就熟了嘛,以后不也是你姐夫?”
大勇要了不少菜,开了瓶白酒。他见存扣高高大大的,很英武,心里很高兴,也在存扣面前摆上个酒杯。存扣连忙捏在手里不让倒,说:“姐……姐夫,我是学生,不能喝酒的。”大勇说:“没事,就弄盅把盅,反正又没老师看见。”存扣正踌躇,秀平说:“姐夫,你别叫他喝了,嘴里有酒气呢,被人闻到了告诉老师可是要吃批评的。”大勇笑着说:“好好,不喝就不喝。——好嘛,现在就晓得维护存扣了!”大勇的朋友也晓得两个孩子的关系了,在一边调侃:“现在不喝不代表以后不喝,你这个姐夫以后有得喝哩!”说得秀平和存扣脸上通红。
席上存扣提到秀平流鼻血的事,大勇很惊讶:“噢?还有这事?你姐没告诉我。”秀平说:“姐不晓得。也就这个把月的事。”大勇说:“难怪这次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呢。这样吧,下午我抓紧和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走。”秀平说那我要上课呢。存扣说:“不要紧,第一堂是历史,我替你跟老师说下子。难得姐夫在这里,你治病要紧。”这时老秦插上话:“小妹子,鼻子老流血不是好事啊,我们村上……”看见大勇拿眼色止他,把后半句咽到肚子里。
在医院里几项常规检查后,那个姓张的医生盯着报告单看了好久。大勇递上支烟替他点上。张医生把一口烟徐徐吐出来,转头对站在旁边的秀平说:“你先去上学吧……没啥大事儿。我还要分析一下报告单,让你姐夫等会儿吧。”秀平说:“我还没拿药呢。”医生说:“暂时不用吃药,多喝些水,注意点休息。”秀平听说没事,心里蛮高兴,跟姐夫告了别忙下楼走了。
看秀平离开了,张医生面色严肃地对大勇说:“这孩子病不大好啊,血液有问题。我不敢跟你确诊,你最好赶紧和她上苏州去检查下子。”大勇脸“刷”地白了,他知道苏州有个血液病治疗中心,是专门治白血病的,当即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说……她得了……”“对,很有可能是白血病!”
大勇捏着一叠检查报告单昏头晕脑地来到码头,上了船一屁股坐在水泥袋上,对老秦说:“快开船!快开船!”老秦说:“怎么,不对头?”大勇掏出烟点上,猛抽几口,鼻孔里冲出两股烟来,说医生不能确诊,要我上苏州呢。老秦一听,拿着摇手的手僵在那儿不动了,愣了半晌,说一句“花朵朵的伢子,可千万别……”,唉一声,狠狠摇响了机器。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秀平的姐姐、姐夫和妈妈全来到了学校,直接奔班主任徐老师家,送了一袋子刚摘下的青豆,还有一篮鸡蛋。徐老师亲自上教室把秀平叫到家里来。秀平妈见女儿来了,喊了一声“乖乖”,上去一把抓住秀平的手。秀琴忙对妹妹说:“秀平啊,今天我们专门来接你上大城市把鼻子检查一下。你鼻子老淌血怎么也不告诉妈!”秀平刚要开口,姐夫又接着说:“是这样,我看昨天那医生没个苋子和米说出来,不放心,今天就和你姐姐来带你上大城市去认真检查下子,把这流鼻血彻底治好了,省得以后影响学习。”秀平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着急地说:“不行的,这得掉几天课呀!”徐老师说:“治病要紧,你放心去,落下来的课到时老师替你补上。”又要几人吃了饭再走。大勇说:“不客气了,就走,船在外面等着呢——回去还要收拾收拾,下午两点的班船。”
《吴窑》第六章1(2)
这时第三节课下了。存扣寻过来,看秀平妈和姐姐、姐夫都在,称呼了人后就问怎么啦。秀平就告诉他要上苏州治鼻子的事,说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真急死人了,就要哭。她红着眼圈儿要存扣帮她把课桌里的书收拾好,要他把笔记做清爽,等她回来后抄。说到这里阿香也来了。秀平要她把床上被褥卷起来,防止落灰,要么睡到上头也行。阿香应了,要她放心。众人走到校门外,秀平哭下来了,回头抓住存扣的手,说:“我舍不得……”存扣鼻子一酸,泪就涌了出来,手都来不及揩,心里说不出的难过。阿香在旁边也噙着泪,说:“秀平姐早点回来,我想你哩。”船上机器响了,大勇对存扣说:“快回去吧,要上课了。”秀平又从舱里钻出来,朝岸上直挥手。船开得很快,直到铃声响起,存扣还赖在岸上,眼睛追着那船上的红点儿……
《吴窑》第六章2
秀平走得太仓促,说走就走,这让存扣很难受,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十分的不适应。上课时前面座位空着;晚自修后伴着孤灯,不用再拼课桌了;课后校园里到处热热闹闹的,但是看不见秀平的身影,听不到了她的笑语。两人一起时还没觉有啥特别的,这刚一走立马就感觉出来了,才两天不见就觉得分了几个月似的,心里慌,寂寞,空虚,焦急,恨不得拔脚往苏州跑。想不到思念人也会这么难过!星期六回家,一个人在路上走,可怜巴巴的,路越走越长。往常和秀平一块走,说说笑笑的,十里路不费事就走完了。
就这样苦挨了五六天,存扣在焦虑和思念中度日如年,最后竟有点心怀惴惴了:秀平不会得啥大病吧?一天自习课时,他无意间抬头,看见徐老师正瞅着他,眼神中明显的忧虑,意味深长的样子,心里就不由“咯噔”跳了一下,格外烦躁起来。他把手伸进浓密的头发中乱抓乱挠,课本上竟掉下许多断头发和头皮屑来。
终于,那天早上,早读课时,徐老师从外面慢慢走进来,站在讲台后面半晌没言语。教室里的读书声由密到疏,渐渐稀落,最后全停了下来。徐老师脸上有些木呆木呆的,眉头间藏着不安和忧戚,他低沉着声音对大家说:“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秀平同学得了白血病……我昨天晚上接到她姐夫从苏州打来的电话。”
大伙儿惊呆了。一时间教室里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大家的心都揪紧了,谁都知道得这种病的后果。几个女生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徐老师说:“大家也别太着急,秀平同学的病好在发现得早,会治好的……我本不想告诉大家,但迟早都会知道,想想还是告诉你们的好……”
不知为什么,今天早上存扣起床后心烦意乱,眼皮跳得厉害。当他看到徐老师从外面沉着个脸进来,一颗心就没来由地狂跳起来。当老师说出那句话时,他觉得头皮都起来了,人要往起蹦,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以后老师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见,只是张着嘴目瞪口呆地坐在那儿,像尊泥菩萨。直到徐老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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