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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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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下,黄松将那些枪栓像绑石蛙似的捆成一串,交给了鸡胸男人。
  连顺舟对男人说:“上船走吧,到了汀州交货时把这串枪栓交给罗裁缝,就说*的红二十八团五连会有人登门道歉。你对罗裁缝说,不道歉就不要还他们枪栓。”
  鸡胸男人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哪里敢接那串枪栓?就像那是些烧红的薪棒。
  “老爷、老总,这个……小人就不敢带走了,还是老总们留着吧。”
  这回,轮到连顺舟朝他瞪眼了。
  “嗯?几个破枪栓还怕把你的船压沉了?带上快走,进城交给罗裁缝。”
  鸡胸男人不敢再说什么,那就太不识相了。他歉意地多看了丁泗流几眼,招呼船夫,上船升起帆,木船缓慢地驶离岸边。
  连顺舟这才让人把下掉枪栓的空枪交还给丁泗流的手下人。
  吃了哑巴亏的丁泗流眼睁睁地看着装满布匹的船只渐行渐远,连顺舟的马队也扬长而去,他还是没弄明白马队这帮人的真实身份。
  想到狗财主家的小雇工黄松,丁泗流就愤愤不平:他妈妈的,革命,硬是让叫花子都成了新贵,一个老实巴交的穷长工嘛,竟然拿枪指着他……说不定对方还真是红军?就算不是红军,肯定也不是土匪,否则他们就算不杀人,也会缴他们的枪了。
  带着满腹疑问和沮丧,丁泗流领着垂头丧气的心腹弟兄往汀州城走去。当兵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被人缴了械,而他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没弄清楚。唉,窝囊啊!
   。。

八 上帝带来的不仅仅是福音(1)
福音医院院长傅连暲成了“朱毛”红四军的朋友,福音医院几乎变成了红四军医院。一些伤病员住进了医院,得到了救治和看护。军人的身影在医院里频繁出现,往日的宁静不再,就连上帝似乎也被惊动了。
  除了红四军伤病员,特派员柳达夫也常往医院跑,没别的目的,就是找傅院长看病。他主诉道:自从莫斯科回国后,到了上海就感觉身体不适,来到红四军工作后肠胃又出现了问题,可能与风餐露宿特别是饥一顿、饱一顿有关,要么就是食物过于粗糙,引起肠胃消化不良,有时半夜胃痛得醒来到处找药吃。部队进汀州后,又开始腹泻,军部军医给他熬了一锅黑乎乎的中药汤,他等军医一转身,就悄悄倒在花圃里浇花了。他不认中医,更不信中药,好在汀州有这么好的教会医院,他相信傅院长治得了他的病。
  拿了药之后,柳达夫并不急于离开医院,和傅院长聊几句,他就会主动告辞。傅连暲院长忙得很,时常还要亲自动手做手术,没工夫陪他瞎扯,柳达夫就去找玛丽亚。
  部队入城那天,玛丽亚在城门那儿给柳达夫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为了那个黑色的上帝和黑色的十字,哦,还有那个黑色的祈祷,他那天当众狠狠训了玛丽亚一顿,那是为了她好,也是自己的政治角色使然。再说,他更多还是冲着黑衣神父去的,与玛丽亚关系不大。如果不是丁泗流那个流氓军官出来打横炮,他本来可以多和玛丽亚好好谈一谈的,那个女孩为何令他怦然心动,柳达夫一时也说不上来。后来,得知玛丽亚是福音医院的一名护士,柳达夫立即原谅了她那天为死鬼郭凤鸣所作的祈祷,他不能原谅的,只有她的名字了。感谢他的肠胃,使他有了来福音医院的基本理由。
  身穿黑皮衣的柳达夫出现在规章制度严谨的福音医院,引来许多惊诧的目光。这个年轻男人身材挺拔,皮肤白嫩,营养和保养程度甚至走路的姿态都显得与红四军其他官兵大不相同。除了那身亮晃晃的黑皮夹克,柳达夫还换上了皮鞋,当他的皮鞋橐橐有声地在福音医院外面巷道的石板路上响起时,就会有人小声在医院内传递消息:“玛丽亚,你的‘刘大夫’又来了。”
  玛丽亚开始有些怕柳达夫。从神父那她得知,共产党是无神论者,不信教的共产党人对教堂和神父都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敌视。可是,入城的红四军并没有封闭教堂,也没有难为那些穿黑衣的神职人员。每到礼拜日,城内外的教民仍然一如往常一样出入教堂。旅长郭凤鸣死了,上帝还在,不知这是否和福音医院与红四军关系密切有关。在玛丽亚看来,柳达夫的确和其他的红四军长官不一样,不仅仅是他那身黑得发亮的皮夹克,他的气宇轩昂,他的伶牙俐齿,甚至他充满思想性的深邃目光,都令她新奇,让她喜欢。每次柳达夫来了,手上还拿着福音医院的药袋,这让她感到亲切,好像有条无形的绳索将他和她串在了一起。来过几次,柳达夫绝口不再提红军入城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为那天的事已经正式向玛丽亚道过歉了。他只是像个老熟人似的跟玛丽亚打招呼,有时偶尔还陈述一下自己的肠胃情况,并将药袋子展示给她看,这就让玛丽亚放松了。她觉得,红四军的长官总归都是态度和气的,不管他们多大的官,不管他们穿什么衣服。

八 上帝带来的不仅仅是福音(2)
大约是第二次在福音医院见面的时候,柳达夫在开口打听玛丽亚家庭和个人情况之前,先皱紧了眉头,那张英气逼人的脸立时变得像一张用过的纱布敷料。
  “玛丽亚,玛丽亚,显见得这是教会给你改的名字嘛,充斥着一股腐朽的宗教气味。能告诉我你原来的真名字吗?”柳达夫并不将谈话的对象视为一名普通的小护士,甚至一村姑,起码的尊重显示了他本人的良好教养。
  “我原来的名字叫罗翠香……”玛丽亚可能很久未念过这名字,就像将多时不用的小衣展示给陌生人看一样,她不由用手捂住脸,“啊呀,这名字不好听,长官见笑了。”
  柳达夫一脸正色道:“我不是跟你说过,红军中不叫‘长官’,叫同志,叫我柳达夫同志。”
  “啊呀,男人的名字哪能由着女人家随便叫的?”玛丽亚说。
  “起了名字就是给人家叫的,还分什么男女?罗翠香,罗翠香……这个名字很田园化嘛,虽然少了点罗曼蒂克,至少比这个‘玛丽亚’要好,我们革命者,哪怕起个名字,也要考虑到普罗大众的审美能力,我看你还是改回去的好。”
  “普罗……是谁?怎么起名字还要先问问他?”玛丽亚怯怯地问。
  “哦,这不怪你,是我没说清楚。”柳达夫大度地笑笑,耐心解释道,“‘普罗’是法语普罗列塔利亚的简称,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无产阶级的。如果你到了社会主义的苏联,就知道普罗大众代表了一个全新社会的标准。”
  “起名字也要按照无产阶级的标准?”
  “那当然,无产阶级是最革命的阶级,起名字难道可以不考虑革命性吗?”
  中央特派员柳达夫同志真是浑身上下每一根毛细血管都流淌着革命理论,他谈吐不凡,阶级意识又是那般强烈,言必谈苏俄,张口就是主义,闭口还是主义,似乎连唾沫星子都是红色的,给从未走出过汀州老城的玛丽亚带来的心灵震撼,真是难以言说。
  至于她的名字,牵涉不到什么主义和革命,玛丽亚以为柳达夫随便说说。没想到几天后他又到福音医院来了,可能是他的肠胃还没好,手上仍然拿着医院的药袋子。远远的,隔着一座庭院式的月亮门,柳达夫一眼瞥见玛丽亚那身白色的护士服,张口就喊:
  “小罗,小罗,罗翠香同志……”
  玛丽亚端着一个白色的搪瓷器皿盘正要去病房注射,她没听出来那是在喊她。等柳达夫的一只手搭上她肩头,她才悚然一惊。
  “小罗,怎么不理人了?”
  “小……长官同志,你这是叫我呀?”
  “不行,你必须马上改名!罗翠香,你还叫罗翠香!不能再叫那个玛丽亚了。”柳达夫的口吻不容置疑,“要不,我去和你们傅院长说说?”
  玛丽亚不想改回原来的名字,尤其不想为了“普罗大众”就改变自己的名字。不错,原来有个罗翠香,后来随着她皈依上帝,罗翠香就像一颗水珠经过蒸馏一样,变成了质地纯净的玛丽亚,没有细菌,没有杂质,她成了甘为上帝服务的纯正信徒。而罗翠香的名字就像她的胞衣似的,早就不知埋到哪去了。
  玛丽亚的确没觉得她必须更改姓名,柳达夫是红军长官同志,可他又不是她的父亲,就算是她父亲,难道就有权利随便更改她的姓名吗?
  到了轮休日,玛丽亚没排班,她决定回家看看。红军进城这些天医院乱哄哄的,红军伤病员又多,加上柳达夫不时去医院对她个别辅导似的进行阶级和革命的理论教育,她一直没能回家。

八 上帝带来的不仅仅是福音(3)
玛丽亚的家在汀州城关大街上,算得上通衢大道热闹处了。父亲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人,汀州城里有名的裁缝。一直有人愿出高价或买或租下罗裁缝临街的铺子,改作商贾店号,罗裁缝都沉下一张陈年老布一样灰蒙蒙的脸,一口回绝了人家。在罗裁缝看来,无商不奸,汀州这个闽西重镇,近通赣粤两省,开埠以来就算得上水旱码头,各地商贾往来,流通了货物,可也带来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后患,如今的汀州,早与明清年间盛世时的汀州府不可同日而语了。
  回到家中,却不见父亲人影。往常这时候,如果他没去铺子,准是在家捧着茶壶,吸着水烟看他的《三国志》呢。罗裁缝一生从未看过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他只看陈寿的《三国志》。他说,他与别的裁缝师父不同,从不为人缝补旧衣,只用新布做新衣。据他看来,《三国演义》尽管缝补华丽,但仍然是一件花样翻新的旧衣裳,而《三国志》才是自制的新衣。玛丽亚既没看过《三国演义》也没看过《三国志》,她从小看惯了父亲捧读《三国志》如痴如醉的样子,喜好偏爱自然也就有了倾向。
  母亲见女儿进家门很高兴,张罗着烧水煮茶,边忙边絮叨:“前些日子打仗,红军进城,你不回家也不找人捎个信来,急得我天天往教堂跑,求主保佑你。”
  玛丽亚撇撇嘴说:“红军打仗,我又没去打仗,你怕什么?主与我同在,不会有事的。对了,妈,我爸呢?”
  “我都有几天没见着你爸了,他没回家睡觉,连饭都不回来吃,就是支使个小学徒来把饭篮子提过去。”
  “我爸他忙些什么?跟着共产党红军搞赤化宣传?”玛丽亚惊讶了。
  “他哪会赤化宣传?还不是他的老本行,做衣裳呗。”
  “怎么没听到车衣机响?”
  “咱家这小缝衣铺子,哪还盛得下他这尊大神?你爸快成大老板了。”
  母亲的口气不无得意。原来,红军在汀州要赶制大批量统一式样的军服,时间又紧,城里几家现成的制衣厂忙不过来,红军就发动全城的裁缝铺子一起帮忙,每做成一套军服,付工钱四角光洋。罗裁缝是城中手艺过人的师傅,因此红军格外看重,包括军部长官朱德、毛泽东等人的军服,都指定由他亲手缝制。这还不算,红军管后勤供给的长官还把三四家小裁缝集中起来,征用了一间小学堂的教室,统一把人和车衣机交给罗裁缝负责。罗裁缝俨然成了老板,往小里说也是个管事的工头,自然不肯怠慢,忙得脚打脑后根,顾不上吃饭睡觉也就不足为奇了。玛丽亚心疼父亲,又知道他腰椎不好,也顾不上喝茶,就要去学堂那儿看看。才待要出门,家里那扇又厚又黑的杉木门板被人擂得“咚咚”响,如同老戏里击鼓鸣冤的衙门前。
  “罗裁缝,罗裁缝住在这儿吗?”一个男人高声大嗓,底气十足。
  “谁呀,门开着,进来就是,砸那么响做什么?”玛丽亚母亲迎了出来。
  来人是个当兵的,看样子还是个长官,气呼呼的样子,好像罗家藏起了他的士兵。
  “长官,你有事?屋里坐吧。”玛丽亚母亲招呼道。
  “这就是罗裁缝家?他人呢?”
  玛丽亚一眼认出,来人居然是红军长官丁泗流。她哈哈地笑开了。
  “丁长官,原来是你呀!我说我听着声音耳熟呢。”
  “玛丽亚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丁泗流愕然。

八 上帝带来的不仅仅是福音(4)
“我怎么在这里?这是我的家呀。”
  “啊呀,原来这是府上呀?那这位是……”
  “这是我母亲。妈,这是红军长官丁连长,就是前年我跟你说过,参加南昌暴动受了伤,在福音医院疗过伤的丁排长。”
  “哟,伯母大人,小人丁泗流有眼不识泰山,不,人眼长到了狗身上……多有得罪,小人给伯母赔罪了。”丁泗流一磕脚跟,一个立正,一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倒把玛丽亚母亲吓一跳。
  “丁长官,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客家人,上门的都是客,讲什么赔罪呢。香香,你招呼丁长官坐,水这就开了,我来泡茶。”
  玛丽亚母亲转身去了厨房。玛丽亚让着丁泗流,两人走进厅房。
  “香香?玛丽亚小姐,你叫香香?”丁泗流小声问。
  “丁长官,你怎么找到这来的?”玛丽亚莞尔一笑。
  丁泗流本来已经在那把椅子上落下了屁股,忽然又腾地跳起来。
  “玛丽亚,我可不是专门来找你的……对了,你跟那罗裁缝什么关系,你是他……”
  “他是我爸。”
  “啊?你是罗裁缝的女儿?”丁泗流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但旋即又轻松下来。“这就好办了,真他妈的无巧不成书呀。你爸呢?怎么没看到他?”
  “别说你了,连我和我妈都见不着他,他领着一帮裁缝在学堂里给你们红军赶制军服呢。”
  “军服不军服的无所谓,长官不发那玩意,谁也光不了屁股。我找你爸,可是有比穿衣裳更重要的事,快,你快带我去找他。”
  “重要的事?他一个裁缝,除了会做衣裳,还能给红军办什么重要的事?”
  “玛丽亚,我现在顾不上跟你多说,你快带我去找他,再迟了,我怕得挨处分、关禁闭呢!”
  丁泗流乞求的口吻令玛丽亚心软。她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带丁泗流穿过后门小巷,朝后街学堂走去。路并不远,她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丁泗流会不会跟她和盘托出到底要找父亲做什么,学堂已经到了。
  红军进城前,小学堂的教书先生吓跑了好几个,有些学生家长也怕出事,不敢让孩子上学堂来,学堂干脆通知停课。正好,红四军征用了学堂空荡荡的教室。走南闯北,军队最喜欢征用的就是学堂和庙宇,住兵、开会都很好用。还没走到近前,玛丽亚就听见一片熟悉的车衣机轰轰隆隆的声音,震得人耳膜一跳一跳的。推开门一看,大白天的,学堂教室里亮着电灯,而且特意换上了大灯泡子,照得教室里面比外面还亮,倒有几分福音医院手术室的模样了。十几台车衣机摆得整整齐齐,十几个制衣工都在机器上熟练地埋头操作,车衣机上和地上堆的都是灰色的布匹和半成衣,车衣机犹如海浪中苦苦挣扎的十几艘洋火轮船。玛丽亚看到父亲脖子上吊了根皮尺,在那些灰色的布匹中小心翼翼地穿来穿去,像是踏浪而行的仙人,他不时停在一台车衣机前,取下脖子上的软皮尺,动手量着车衣机上的半成品,还大声和车衣的工人说些什么。玛丽亚看到父亲蓬乱花白的头发,僵直发硬的腰板,心中一痛,眼睛立时湿润了。父母就她这一个独生女,她在福音医院当护士,收入完全可以养家,他原本用不着这么拼命的。很明显,父亲并非为了那每件军服四角光洋的工钱。
  丁泗流用不着玛丽亚多说,沿着她的目光就找到了罗裁缝。他撇下玛丽亚,快步上前,伸手拍了拍罗裁缝的肩膀,手指门外。罗裁缝见与女儿同来的这位红军长官有话要说,以为是为了军服之事,都顾不上同女儿搭话,只朝她点点头,便跟着丁泗流走出轰鸣作响的教室。

八 上帝带来的不仅仅是福音(5)
“罗裁缝,不,罗老伯父,我是红四军二十八团五连连长丁泗流……”
  丁泗流有意不再往下说了,盯着罗裁缝,期待他把后面的话和事都补齐了。毕竟,这是个令他尴尬万分的事。谁知,罗裁缝昼夜操劳,累得精疲力竭,神思恍惚不说,就连耳朵都被轰鸣的车衣机震得快聋了。他神情麻木,目光呆板而涣散。
  “长官可是来催工的?你都看到了,我们连上厕所的时间都省下了,贵军总数四千套军服不是小数目,分给我的数目也不小。不过,一定能按时完成。”罗裁缝的嘴唇一动动的,几个燎泡的蠕动,话语里都夹带着火星,更让一旁的玛丽亚心痛。她刚想说话,丁泗流的嘴更快。
  “罗老伯父,我不是催工的,你那些军服与我无关。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讨要枪栓的。”
  “枪栓?什么枪栓?”罗裁缝仍一脸懵懂,似乎仍陷在铺天盖地的灰布中钻不出来,不知“枪栓”为何物。
  丁泗流只好耐心地提醒道:“昨天我和几个弟兄在外面打土豪,一不小心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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