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地平线-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还未到春天旺水期,河床在这个季节里瘦了许多。可能因为战事的关系,江上的船只也较平常少。此时,唯见一艘木帆船,扯起发黄的船帆,正沿江逆流而上。风势不够劲,加上木船满载,从吃水线上就看出船上的货物装载了不少,因此像个顶风冒雪的孕妇般吃力地在江面上缓慢移动。清冷的江岸上,那艘满载的船只过于招摇了,自然引起江岸上七八个男人的注意,他们原本东倒西歪地散坐在枯草凄凄的江岸上,看到江心的孤船,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如果船上的人能看到江岸上的男人们手中拄着的步枪,他们的恐惧将来得更早。
  “喂,撑船的,把船靠过来。”有人两手扩成喇叭状,向江心喊道。
  原来缓慢的木船更慢了,甲板上几个船夫像猎鱼的黑色鱼鹰一样,伸着长长的脖子朝岸上张望,他们惊惶失措地小声交换着意见,虽然他们不知道岸上到底是什么人,但只要看清了岸上人手上的枪支,就让他们情知不妙了。船夫们犹豫着,木船慢慢加速,似乎打算冲过去。岸上的人看出苗头不对,竖起一支枪来,“乒”的一声枪响,空阔的江面上飞起几只水鸟,凄厉地鸣叫着,子弹一样飞向远方。
  “把船靠到岸边来,不然开枪了!”岸上的人声音更大地恫吓道。
  船夫这回不敢再迟疑了,极不情愿地把船靠到了岸边。
  几个男人前后脚跳上了甲板,他们留了两个人在岸上把风,看得出,他们很有这种联手行动的经验。
  “船上装的什么货?”一个男人用枪托捣了捣甲板。
  “都是布匹,汀州城里罗裁缝在厦门洋行定下的洋布,雇船运回汀州……敢问各位爷是……”一个管事模样的矮个子男人,有点鸡胸,又把头点得像舂米的杵子,不管这些拿枪的男人是谁,反正都是“爷”。
  “我们是红军,共产党的红军,听说过吧?”领头的男人出面说话了,他正是丁泗流。
  鸡胸男人松了口气,腰杆也直了些。
  “原来是红军啊,我还以为遇上土匪了呢。”
  “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土匪?连郭凤鸣这个大土匪都被我们红军消灭了。”丁泗流看了看满船的布匹,心中暗暗窃喜,他的脸色却一下变了。
  “一个裁缝,买这么多布匹干什么?分明是说瞎话!”
  “不敢欺瞒长官,真的是汀州城内的罗裁缝买下的布。”鸡胸男人分辩。
  “胡说!什么罗裁缝?明明是土豪家的布匹!我们红军打土豪,不仅分田地,还要分掉土豪的浮财,这船布匹充公了!卸货吧。”
  “长官,你们不能这样啊,这真是罗裁缝的布,他哪是什么土豪?”
  “一个裁缝,买这么多洋布干什么?他不是土豪,难道我是?”丁泗流朝鸡胸男人笑起来。
  “老总有所不知,罗裁缝是典押了房产才借钱买下这些布,听说这布都是红军要的……”
  “对呀,红军要的没错,老子就是红军!不是红军,还不打你们这些汀州土豪呢。”丁泗流瞪眼了,“废话少啰嗦,快点让船夫卸货!” 。 想看书来

七 劫船汀江边(2)
部队不行军不打仗,在汀州城里成天搞宣传、发动群众,丁泗流觉得乏味得很,吃什么都不香。也是受了那些上门告状的老板们的启发,丁泗流想,汀州地面踩一脚,脚窝子里都朝外渗油水,就连三十一团那些泥腿子们都知道打打野食吃呢,自己凭什么就该每天提个糨糊桶子上街刷标语?过了这个村,就难有这个店,等部队从汀州开拔,想打土豪,还得打着灯笼到处找呢。不过,丁泗流毕竟是丁泗流,他比三十一团那些泥腿子有心眼,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不能招招摇摇地在汀州城大街上再扫荡那些店铺老板,守着军部和总前委,那不是自找倒霉。打野食,他得出城走远点。于是,他带上连里几个心腹弟兄,换了便衣,出城来到汀江边上。汀江是闽西黄金水道,过往客商,船船都是肥美的大鱼。他没想到,截住的这满船洋布,还是运往汀州城里的。
  鸡胸男人也是道上的熟客,他眨了眨眼,从怀里摸出几块滚烫的大洋,又挂了一张滚烫的笑脸。
  “红军长官,弟兄们辛苦了。兄弟我也是当差吃饭,替人做事。这几个茶钱,弟兄们收了,去喝个茶吧……”
  话没说完,丁泗流一挥手,将他手掌打翻,几块光洋骨碌碌地在光秃秃的江岸上滚动,掉进了江中。
  “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拿我们当什么人?劫道的土匪啊?老子是为穷人打天下的共产党红军!”丁泗流骂着,拔出老拳,欲教训一下鸡胸男人。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而至,一支二十来人的马队旋风一般停在了江边。来的正是连顺舟和他的快枪手们。眼瞅快到汀州城了,连顺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看到几个带枪的男人截住一条满载的船,他以为是大白天遇到了劫道的土匪,喜好打抱不平的连顺舟拨转马头,驰往江边而来。他手下的快枪手一个扇面散开,将丁泗流和他的人围了个密不透风。二十来支乌黑的快枪错落有致,逼住对手。
  此时抵抗已经毫无意义,更何况,丁泗流不知对方何人,自己心中又有鬼。
  “你们是什么人?有话好好说嘛,动刀动枪的干什么?”
  丁泗流也是老丘八了,见过阵仗,此时并不慌乱。他盯住一脸儒雅相的连顺舟,却认不得此人。说他们是土匪,显然不像;说是白狗子,好像也不对。当然,更不可能是红军。红四军虽然有战马,可没有喂养得毛光水滑这么漂亮的乘马。丁泗流扭头巡视铁桶似的包围者、也就是那些快枪手们,一下子愣住了!他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黄松!
  没错,那个年轻的薄皮寡瘦的后生叫黄松,他不是土豪家的佃户嘛,怎么也扛上枪了?当兵吃粮,还是上山为匪?丁泗流更吃不准了。
  一年多前,丁泗流在汀州福音医院伤养得差不多了,他再也过不习惯那种宁静无聊的日子,想念起连睡觉鼻腔里都充满了火药硝子的行伍生涯,便撺掇了一批痊愈的伤员,往广东方向前去追赶起义部队。丁泗流不是个称职的管家人,一路胡吃海喝,从汀州城筹得的经费刚走到上杭就所剩无几了。他倒不愁,对弟兄们说:枪杆子底下有吃喝,咱带着枪呢,怕什么?一杆枪就是一张嘴!丁泗流决定到有钱人家搞钱。
  他们摸进一座村庄,想找一家有钱人。无奈在村里兜了几个来回,硬是看不出谁家像是有钱人。狗日的有钱人藏钱比赚钱还精明,除了土匪之外,当兵的最清楚这一点了。也是,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敢轻易露富。弟兄们穿着破烂的军服在村里来回转,就是不知有钱人家门槛朝南还是朝北。丁泗流一想这样不行,村里人防兵如防匪,得换套行头。他从背包中取了套便衣换上,一个人溜达到村口,刚好遇上一个骑在水牛背上的*岁男孩。丁泗流先在路边蓐了几把青青的嫩草,递到水牛嘴边,又连声夸这牛放得好,肚皮溜圆,就跟有钱的财主似的。他的话逗得放牛的孩子“哏哏”大笑。趁此机会,丁泗流又摸出一枚黄铜子弹壳,那是他刚刚从一个弟兄子弹袋里拿来的,揪掉了弹头,倒空了火药,连底火都还好好的呢,他知道乡间男孩喜欢什么。果然,放牛的男孩被锃亮的子弹壳吸引,目光中流露出稚童的贪婪。 。。

七 劫船汀江边(3)
丁泗流说:“小鬼,你们村里肯定没有财主,我看过了,没有一个人的肚皮像你的水牛这么大。”
  放牛男孩不眨眼地盯着他手上的子弹壳,不服气地说:“谁说我村里没有财主?肚皮不大,人家也有钱啊。”
  丁泗流摇摇头说:“叔叔不信,我看村里房屋都差不多,看不出谁家有钱嘛。”
  男孩急了,说:“我说有财主就有财主,不信我们打赌。”
  丁泗流笑眯眯道:“好,打赌就打赌,叔叔就跟你赌这颗子弹壳。村里要真有财主,子弹壳就输给你了。”
  放牛男孩高兴得在牛背上手舞足蹈,他哈哈笑道:“那你输定了,我村里最有钱的大财主就是黄老爷了。”说罢,他伸出一只巴掌,讨要子弹壳。
  丁泗流摇摇头说:“这不算数,哪个黄老爷?你还没说出他的名字呢。”
  放牛男孩急了,叫道:“黄老爷你都不知道?黄天骄老爷嘛。”
  丁泗流笑了,他把子弹壳塞到男孩手心,又摸了摸他的头说:“这小鬼,真乖,叔叔输了,子弹壳是你的了……另外,再问一句,这水牛是谁家的?”
  男孩把玩着子弹壳说:“也是黄老爷家的呀。”
  丁泗流找到“黄老爷”家就不费什么事了。
  他看看黄天骄家的庭院,怎么也看不出财主相,就连“黄老爷”本人,也是一身普通的衣裤,看上去就像个苦惯了的长工。
  “你就是财主黄天骄?”丁泗流上下打量。
  “小人黄天骄不假,可不是什么财主。”黄天骄很沉得住气。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过路的兵都是贼,总比老是惦记着你的土匪好对付,他有这个经验,“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家里也快揭不开锅了。不过,招待老总们吃顿粗茶淡饭总是应该的,我这就去邻居家借碗米……”
  他刚想转身,被丁泗流一把揪住。
  “黄老爷,你少跟我哭穷。弟兄们扛枪打仗容易吗?不是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会为难你们有钱人了。”丁泗流虽然面带笑容,手下的弟兄们却已经把黄天骄围得水泄不通。
  黄天骄一脸苦相。“既然老总非说我有钱,那你们找吧,看什么东西值钱,你们尽管拿走,算我一家孝敬老总们。”
  接下来难受的,可就是丁泗流和他手下的弟兄们而不是黄天骄了。无论他们怎样威逼还是恫吓,黄天骄就是一劲哭穷,死不露富。丁泗流凭本能感觉到这是条大鱼,下令弟兄们动手搜。弟兄们聊足了劲,像猎兔狗似的四处嗅,屋里屋外搜了几遍,却所获无几。丁泗流不相信“黄老爷”家就这么点玩意,一定有藏匿的金银财宝。这种守财奴,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不把货抓到手上,打死他也不会认账的。
  正在为难时,就是这个黄松从院外走了进来,他显然对院子里情况一无所知,看到愁眉苦脸的老东家一家和一院子的兵,一下子像拴马桩似的愣住了。没等他醒过神来,大兵们将他一把扭住。
  老东家黄天骄却异常镇静。
  “老总们别误会,这是我侄子,他奶奶叫他来借磨竽粉的筛子。黄松,回去跟你奶奶说,磨完了早些还回来,我也要磨竽粉呢。”
  黄松愣在那儿,不明就里。他奶奶死好几年了,还磨什么竽粉?
  老东家看他不省事,急了。
  “这孩子,怎么见了老总就吓傻了?老总,这孩子从小就胆小。”
  丁泗流是什么角色?他从“吓傻”的黄松表情上看出了苗头。他手指黄天骄鼻子,命令道:“你,住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他让弟兄们把黄天骄押进屋内,院子里留下了黄松。 。 想看书来

七 劫船汀江边(4)
“小兄弟,那个狗财主心肠可是够黑的,平常对你就不怎么样吧?你看你,饿得跟一根枪通条似的,一看就是狗财主太刻薄了。”丁泗流走过去,拍拍黄松肩膀,“财主狗日的黑心黑肺,家里藏了万贯家产,哭穷装穷哩!谁还不知道,他家里那点金银财宝,出不了这个院子。”
  黄松一听就明白了,这些当兵的是冲着老东家的财产来的。兵匪一家死要钱,从老辈起,说道就多了,否则他们客家人也不用下苦力夯土建起那么多结实的土楼了。
  “其实呢,狗财主就这么个院子,他有多少金银财宝,总不见得埋到外面山上吧?出不了这院子,全在这院里埋着呢,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们也能找到。”
  丁泗流仍然不急不忙地说。
  老东家肯定有财宝,可东家的财宝藏在哪黄松哪会知道?现在,他才真为东家担心了,不仅为东家的财宝担心,还有东家一家人的生命安全。这些带枪的大兵如果弄不到他们期待的“金银财宝”,会不会伤害东家?虽然东家的财宝与他无关,可若是伤了东家,那关系就大了,今后谁还会租田给他家种?再说了,老话不是说,好狗护三邻嘛。
  丁泗流冷冷瞅着惴惴不安的黄松,就像高处的老鹰打量一只蜷在地上的兔子。
  “小兄弟,我们不用你告诉我们狗财主的藏宝地,你要是告诉我们了,狗财主也不会饶过你,对不对?”他像使了一把钝刀子,慢慢割着黄松的皮肉。
  黄松虽然对东家家财藏在何处一无所知,但几年前曾见过东家悄悄从院子里向外清理过新土,这种脏活东家为什么不使唤下人来做?从前他未及多想。到了这会儿,他才猛地想了起来,并且恍然大悟,想来那就是东家挖地窖藏财宝哩!
  想到这,黄松不由朝当初觑见新土处瞥了几眼……
  正是这几个不经意的眼神,足以让黄松后悔了大半年,直到后来“闹红”他参加了铁血团,并且在谢先生和苏维埃的硬性指派下,亲手砍下老东家黄天骄的脑壳。
  丁泗流的一双鹰眼及时捕捉住黄松的目光,当即叫人找来铁锹铁镐,挖了下去,就是一孔不大的地窖。地窖里埋了几口封了口的黑瓮,打开来,院子里弥漫起一股上杭腌萝卜干的味道。瓮里装得当然不是萝卜干,全是金元宝和当当作响的银元……
  丁泗流正盯着黄松回忆往事,下得马来的连顺舟已经走到他身边。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明火执仗地打劫商船?”
  “我们是红军,你们是什么人?”丁泗流嘴硬。
  “红军?哪部分的?”连顺舟一愣。
  “*红四军。”丁泗流更硬气了。
  “你们是红四军的?”连顺舟不信,以为土匪使诈,“拿证件来我看。”
  “证件没有,不过你可以看看我弟兄们的枪托。”丁泗流大咧咧的。
  连顺舟捞过一支丁泗流手下的步枪,只见枪托的木头上用刀刻了“红二十八”的字样,换过一支支枪再看,枪枪如此。
  丁泗流愈发得意了。
  “红二十八团,听说过吗?团长*,朱德手下头一等的主力团。敝人是红二十八团五连连长。”
  红二十八团常和红三十一团并肩作战,他们的武器要好于红三十一团,怕被人家浑水摸鱼,丁泗流小心眼子,就让人在连里的步枪枪托上都刻下了“红二十八”字样,以示区别。
  连顺舟尴尬地笑笑说:“还真是红军呀?这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认不得一家人了。”他扭过头问胸鸡男人:“你们是什么人?” 。。

七 劫船汀江边(5)
“这位老爷,小的们是汀州城里罗裁缝雇来运布匹的,这几位红军长官可能误会了。”鸡胸男人打着圆场。
  丁泗流叫道:“胡说!谁家裁缝一次运这么一船洋布?分明是大土豪的商船。”
  连顺舟哈哈笑起来。
  “谁不认识汀州城里的罗裁缝?他要是土豪,我就是宋子文。”
  丁泗流不认识宋子文,就像不认识罗裁缝。他瞪着连顺舟说:“你们又是什么人?也敢和红军作对?”
  连顺舟说:“不管我们是什么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汀州地面上,如今来了共产党红军,总不见得再让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吧?”
  丁泗流眼见连顺舟文绉绉的,一副读书人装扮,心里十分不服气。都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怎么他们这当兵的遇到秀才,难道还甘居下风不成?他朝手下弟兄们使个眼色,就要动手抢枪抢马。不料,猴精鬼瘦的黄松眼疾手快,横过手里的快枪,一下子顶住丁泗流脑门子。
  “别动!放老实一点,乱动小心我走火。”
  丁泗流像庙里的泥菩萨,僵在那了。真是大白天的出活鬼了!狗财主家的一个穷佃农,又跟着另一个狗财主成精了?当初不经诈,几句话就吓得把狗财主家的秘密泄露出来。一年多光景不见,这小子还成精了,出枪出手够快的,看那架势,就不是生瓜蛋子!丁泗流恶狠狠地瞪了黄松一眼,却也奈何不得他,毕竟现在枪把子在人家手上握着呢,他没说要杀人,说的是“走火”呀。
  连顺舟冷笑一声说:“弟兄们,你们是水,老子是龙王庙,我没说错吧?老子也是红军,红七军十九师手枪连连长,当初和你们*团长还是平级呢。”
  从赣南入闽,一路走来,好歹也是连长的丁泗流压根儿就没听说过“红十九师”的番号,再说看对方快枪快马的富贵相,他不相信对方真的也是红军,大概也就是有钱人家护院的民团吧。
  连顺舟一声令下,他手下的枪手三下五除二,将那几支“红二十八”的步枪枪栓“噼里啪啦”卸了下来,在连顺舟的示意下,黄松将那些枪栓像绑石蛙似的捆成一串,交给了鸡胸男人。
  连顺舟对男人说:“上船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