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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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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的支持。在感觉有人注视时,靠近垃圾桶变得格外艰难,而我总是会尽量谨慎。假如大致上都是饥饿战胜了压抑,那是因为我的饥饿感实在太强烈。有好几次我的确听到别人在嘲笑我,有一两次甚至还看到小孩指着我,叫妈妈看那个在吃垃圾的笨蛋。那些是记忆中永难磨灭的事件,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我死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却仍记得至少有一次还是对个小男孩恶狠狠地咆哮,害他放声大哭。但通常我都会设法接受这些羞辱,当成是生活的一部分。坚强的时候,我能把羞辱诠释成精神上的启蒙,是丢在我人生道路上用以测试自我信念的障碍。假如能学会怎样去克服,我就可以达到更高的意识层次。心情比较低落时,则试着从政治角度来看自己,把自身处境当成对美国生活方式的挑战,希望藉此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正当的。我告诉自己,我是破坏的工具、是国家机器中松脱的零件、是无法融入大环境、要负责搞砸一切的家伙。看着我,没人能不感到羞愧或愤怒或怜悯。我是活生生的证明,证明这制度是失败的,证明这块自鸣得意、餍足丰饶的土地终将分崩离析。
  类似的想法占去大半清醒时刻。我一直都很敏锐地察觉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但只要一有事发生,心里随即做出回应,迸发出狂放热情。脑袋里头燃烧着文诌诌的理论、争辩不休的声音、巨细靡遗的内在交谈。得救后,济马跟凯蒂一直问我怎么可以终日无所事事?难道不无聊?他们十分纳闷。难道不觉得乏味?那些问题很合乎逻辑,但事实是我从未有无聊的时候。在公园,我被各种心境和情绪所支配,无聊却不是其中一种。不必操烦现实问题时(寻找过夜的地方、填饱肚皮),好像还是有一堆其他活动可以做。一般来说,上午可以在垃圾桶中找到报纸,接下来的一个钟头我会勤奋不懈地读遍每一版,努力别让自己和时事脱节。战事依旧,这是当然啦,不过还是有其他事可以密切注意的:查巴奎迪克岛的意外、芝加哥八人事件、黑豹党审判、二次登陆月球、大都会队。我怀着特别的兴致持续跟进小熊队戏剧性垮台的报导,对这个团队的彻底瓦解感到十分诧异。他们从巅峰状态到一蹶不振的遭遇,和我的处境竟然如此相似,实在很难不留意到,但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倒霉事怪到他们头上。相反的,我还很替大都会队的好运感到高兴。他们球队的历史比小熊队的更凄惨,而目击他们莫名其妙地突然从谷底窜升上来,似乎是证明了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因果关系不再是冥冥中主宰宇宙的造物主:下即是上,最后就是最初,开始等于结束。赫拉克里特(Heraclitus,希腊哲人,主张“一切皆流,无物常住。”)已从自己的粪堆中复活,他展示给我们的是最简单的真理:现实是个溜溜球,变动是惟一不变的事。
  思考完当日新闻后,我常会花点时间漫步公园,探探没去过的地区。我玩味着生活在人造自然世界中的矛盾。这是刻意强调的自然,可以这么说吧,它在如此压缩的区域中集结了自然界的各种地形地势。这里有山丘和原野、矿脉露头和簇叶丛林、平缓起伏的牧场和密集相连的洞窟。我喜欢在这些不同的地段中流连,因为它让我虽然身处迷你世界里,却能向往自己正在长途旅行的画面。这里也有动物园,当然啰,就在公园最南边,另外还有可供租借小型游船的池塘、蓄水池跟儿童游乐场。我花很多时间来观察人群:研究他们的手势和步态,为他们编织人生故事,试图完全融入眼前的世界。往往在心灵特别空乏时,发现自己陷入单调沈闷却难以罢手的游戏。比方说,计算通过某定点的人数,根据他们所相像的动物加以分门别类──猪或马、啮齿动物或鸟类、蜗牛、有袋动物、猫科动物等等。偶尔我会把一些观察结果概略写进记事本中,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我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写,我不想用任何严肃的形式,将自己从周遭环境中移开。我了解自己有太多人生已经耗在文字上,假如这一次会对我有什么意义,我就必须尽可能彻底生活在当下,除了此时此地、除了确切可知的现实、除了直接压迫在皮肤上的巨大感觉外,全数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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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 2(6)
我也在那里遭逢过危险,不过都不算什么大灾难,最后总是能逃开。一天早上,有个老人跟我一起坐在长椅上,他伸出手自我介绍说他叫法兰克。他说:“要是你想,你可以叫我鲍伯。我不是神经病。只要别叫我比尔,我们会处得还不赖。”接着,话都没停,他就开始说起赌博的故事,仔仔细细地讲他在一九三六年的千元赌注,一匹叫小雪茄的马、一个叫公爵的黑帮份子跟一个叫德克斯的骑师等等。故事才讲到第三句,我已经不知所云,但听听他东拼西凑的胡扯瞎掰也挺有意思,而且对方好像没有恶意,我也就懒得走开。不过独脚戏唱了大概十分钟后,他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了我放在腿上的竖笛盒就跑。他跑到碎石甬路上,活像个残废的慢跑者,可怜兮兮地拖着小碎步,双手双脚癫狂似地胡乱挥动。要追上他不难。追上后,我从后面猛力拽住他手臂,让他转了个圈,然后夺回他手中的盒子。他似乎很惊讶我竟然还大费周章地去追他。“这可不是对老人该有的态度。”他说,对自个儿的行为毫无悔意。我有股强烈的冲动想直接赏他一拳,但他已经怕得发抖,抖到我打消了这念头。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眼中全是轻蔑不屑,接着狠狠啐了我一口。那口痰一半滴在他自己的下巴上,剩下的都落在我胸前衬衫上。我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检视自己的灾情,就在那一瞬间,他仓皇逃逸,边跑还边回头看我是不是在追他。我以为一切到此结束,但他一跟我保持安全距离后便站住脚,转身对我挥动拳头,忿忿不平地对着空气猛戳。“贱###!”他咆哮:“下贱的###煽动者!滚回你的俄罗斯老家去!”他用谩骂激我过去追他,显然是希望继续进行双人冒险之旅,但我没落入他的圈套。我不发一语转身离开,让他一人留在原地。
  当然,这只是很小的插曲,不过还有其他威胁性较大的事件。有天晚上,一帮小混混追着我跑过绵羊牧地,后来还是因为他们其中一个跌倒扭伤脚踝我才逃过。还有一次,一个好勇斗狠的醉鬼拿个破酒瓶恐吓我。那些都算是千钧一发,但最可怕的一次是发生在一个多云的晚上,那时长夜将尽,我无意中绊入一丛灌木林,里头有三个人在做爱──两男一女。很难看到什么,但我印象中他们全光着身体,从他们发现我之后的声音听来,我猜他们已经醉了。我左脚啪地一声踩断一根树枝,接着听见女人的声音,然后树叶枝桠一阵窸窣作响,她说:“杰克,有人在偷看。”响应她的有两个声音,而不是一个,两个男人带着敌意咕哝着,透露着少见的暴戾。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站起,拿着一把看来是枪的玩意指着我。他说:“敢吭一声,王八蛋,我就六倍奉还。”我想他说的是枪里头的子弹。假如记忆没有被恐惧所扭曲,我相信自己在那个关头的确听到喀哒一声,枪枝上膛的声音。在明白自己有多害怕前,我已经逃离现场。我转身拔腿就跑。要不是我的肺差点挂掉,恐怕会一直跑到天亮才停。
  这样的生活能撑多久很难说。假设没人把我杀掉,我想大概可以撑到天气变冷的时候吧。撇开几桩突发事件不谈,一切看来都还在掌握之中。我花钱很苛扣,一天绝花不到一块或一块半,这样就能把最后结算的时候再拖上一阵。甚至在钱快见底的时候,总有事会在最后一分钟发生:在地上找到钱,或陌生人现身制造前面提过的奇迹。我吃得不好,但不至于整天粒米未进。到最后我的确是瘦得吓人,只剩一百一十二镑,不过大部分的体重都是在公园的最后几天流失的。那是因为我生了不知道什么病──流行性感冒、滤过性病毒,天知道是什么玩意──反正从那时起我就什么都没吃。我太虚弱了,每次费力把东西塞进嘴里,就又吐出来。要是我那两个朋友没及时找到我,我想自己必死无疑。我已经一无所有,没什么能让我再撑下去。
  打从一开始,天气都很配合,我根本没把它当成问题。几乎每一天都重复着前一天的天气:美丽的晚夏天空,炎热的日头烘烤着大地,虫声唧唧的夜晚弥漫着凉爽空气。前两个礼拜很少下雨,就算有,顶多也只是零星几滴而已。我开始抱着侥幸的心态,有时便就地睡在旷野,习惯相信自己在哪都很安全。有天晚上,我躺在草坪上做梦,全然暴露于夜空之下,终于被大雨淋个正着。那是一种暴雨:天空忽然一分为二,整桶整桶的水灌下来,制造出异常愤懑的声响。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湿透,全身被人拳打脚踢一样,雨滴像铅弹一样打在我身上后弹开。我开始在黑暗中奔跑,狂乱地寻找一个藏身之处,却花了好几分钟才在花岗岩底下找到避难的地方,那时候躲不躲都不重要了。我浑身湿透,像是刚横渡海洋的人。
  

月宫 2(7)
这场雨直下到破晓,雨势时而减缓,时而哗啦倾盆──大雨尖声哀号,自云间忿恨的滚落。这些突发状况完全无法预料,而我不想再冒淋到雨的危险。我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呆呆站着,脚上穿的靴子已经吸饱水分,牛仔裤又湿又冷地黏在腿上,皮夹克闪着水光。背包和其他东西也无法幸免于被泡湿的命运,所以我没有干的衣物可以换。除了等待雨停之外,我别无选择,在黑暗中如丧家之犬般直打哆嗦。前一两个钟头,我拚命不去可怜自己,但接着我自暴自弃,纵声咆哮诅咒,使劲全身力气吼出我能想到最下流的字眼——痛骂上帝跟国家,奉送他们卑鄙龌龊又拐弯抹角的侮辱,和大言不惭的训诫。不一会,我情绪激动声泪俱下,正确地说应该是边叫嚣边打嗝,中间仍不忘引用曲折冗长的巧妙辞令,我想连土耳其杀手听到都会深为感佩。这情形维持了大概半个钟头。后来我精疲力竭,就站着睡着了。小睡了几分钟,又被另一轮大雨吵醒。本打算卷土重来,可惜我又累声音也哑了,没办法再大吼大叫。尔后半夜,我只是昏昏沉沉地站在原地自怜自艾,等待黎明到来。
  六点的时候,我走进西四十八街某家廉价餐馆点了碗汤。蔬菜汤吧,我想,油腻腻的芹菜跟萝卜块在淡黄色清汤里头载浮载沈。汤让我觉得比较暖了,但湿衣服仍贴在身上,湿气深侵入骨,汤的作用无法持久。我走到楼下男厕,拿起公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结果头发被强烈热风吹成一坨可笑的东西,看起来活像个怪兽雕像,像哥德式大教堂钟楼上突出的龟裂塑像。我吓了一跳,急于解决这副狼狈样,冲动地换上背包里头最后的新刀片,开始用剃刀削下如蛇般扭曲变形的乱发。等整治完毕,头发已经太短,短到连我都快不认得自己。短发将我的瘦削突显到骇人的地步。我双耳耸立,喉结鼓起,头颅看来跟儿童一样小。我开始缩小了,我对自己说。接着我赫然听见自己对着镜子里头的脸孔大声说话。“别怕。”我的声音在说:“没人可以死第二次。闹剧就要落幕,你再也不用经历这一切。”
  那天上午,我在市立图书馆的阅览室耗了个把钟头,指望那里的通风不良能让衣服变干。很不幸,衣服在开始变干的同时也开始发臭。就好像我衣服的绉褶和裂缝在突然之间决定向这世界倾诉他们的秘密一样。这情形以前从没发生过,发现这么讨人厌的味道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使我非常震惊。原来的汗跟后来的雨一定是起了某种怪异的化学反应,衣服愈来愈干,气味就跟着变得更难闻更压不住。情况最后恶化到我连自己脚的味道都闻得到──一股恶臭从靴子的皮革中直透而出,像毒气一样钻入鼻孔。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继续翻着《大英百科全书》,希望没人发觉,但祷告很快便失效。对桌的老头从报纸中抬起头来开始闻,然后满脸鄙夷地看着我。有那么一刻我真想跳起来大骂他的无礼,但我知道自己根本没这体力。在他还没机会开口前,我从位子上站起来离开。
  外头,天气阴郁:一种湿冷沈闷的日子,尽是迷雾和绝望。我可以感觉到自己正慢慢地无计可施。奇异的虚弱悄悄地探进我的骨骸,而惟一能做的只有别让自己摔倒。我在离体育馆不远的熟食店买了个三明治,后来却毫无食欲。咬了几口就把它包回原状,放在背包里留着以后吃。我喉咙很痛,冷汗骤冒。我在哥伦布圆环过街,回到公园开始寻找一个可以躺下的地方。以前从没在大白天里睡过觉,那些老地方失去夜晚的保护后,看起来很危险、很容易遭到攻击,变得一无是处。我继续往北走,期望能在崩溃前先找到地方。体内的热度节节升高,呆滞的疲惫似乎在啃蚀我的大脑。公园里头空无一人。正想自问为什么没人时,天空开始飘起雨来。要不是喉咙痛得要命,我可能会笑出声来。接着,我突然开始大吐特吐。蔬菜汤跟三明治的残渣冲口而出,溅在面前的地上。我紧紧抓着膝盖瞪着草地,等待这场发作结束。这就是人类的孤独,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无依无靠的涵义。然而,我却不再愤怒,同时我用一种冷酷的坦然、绝对的客观去思考那些字眼。才不到两三分钟,这整件事却感觉像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一样。我继续走,不愿放弃搜寻。如果有人正好出现,我可能会要求对方带我去医院。但没人出现。我不清楚自己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走到的,但我总算找到一处被蔓生枝叶和树木所包围的岩石地带。石头形成一个天然的洞穴,我想都没想就爬进那个微凹的地方,随手拉过一些疏枝堵住洞口旋即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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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 2(8)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待了多久。两三天吧,我想,但现在已不重要。济马和凯蒂问起来时,我跟他们说三天,但那只是因为三是具有文学典故的数字,像乔纳在鲸鱼腹腔中也是待了三天。大多时候几乎都没意识,连看来像是醒着的时候也一样,因为饱受肉体的折磨而浑然不知身在何处。我记得好几次无法停止的呕吐,记得身体不由自主乱抖的昏狂时刻,记得常常惟一听得见的声音只有牙齿的格格作响。我一定烧得很厉害,所以才有怵目惊心的梦魇──不断变异的景象无休无止地从我烧灼的皮肤里头直接长出来。无一能维持原状。记得有次看到“月宫”的招牌就在面前,远比以往更生动鲜明。粉红色和蓝色霓虹灯组成的字母是如此之大,亮光耀满整片天。它们忽然消失无踪,只剩Moon里的两个O。我看见自己吊在其中一个O上死命抓住不放,活像个专门表演惊险动作的特技演员。然后我像只小可怜虫一样绕着它滑动,然后我不在了。两个O变成眼睛,偌大一双人类的眼睛带着轻蔑和不耐低头看着我。它们继续瞪着我,过了一会,我开始相信那其实是上帝的眼睛。
  最后一天出了太阳。我不记得是怎么发生的,但我一定是不知何时爬出了洞穴,整个人大大地躺在草地上。心里昏乱得以为太阳的温暖应该能把高烧蒸发,将我骨头里的病痛全部吸出来。记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念着印第安之夏这个词,说了那么多次,说到最后它们都失去了自身涵义。上面的天空广阔无垠,耀眼澄澈无止境。如果一直盯着它看,我觉得,自己将溶化在光线里。接着,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突然开始梦起印第安人。那是三百五十年前,我看到自己随着一群半裸的人穿越曼哈顿森林。那是个极其生动的梦,未曾间断,真确明白,满布着在光线斑驳的树叶和枝桠间狂奔的躯体。和风徐徐吹过树叶,掩盖了人类的脚步声,我则继续默默跟随,像他们一样敏捷地行动,每向前一步就感觉自己将要了解森林的精神所在。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些意象,也许是因为那正是济马和凯蒂找到我的时候──躺在草地上,脑袋里头流转着奇怪却欢愉的梦。我头一个看见的是凯蒂,虽然觉得她很眼熟,却没认出她来。她头上戴着纳瓦荷印第安的串珠饰带,我最初的反应就是把她当成是残像,一个成形于梦中黑暗的幻影女子。
  过后,她说我对着她微笑,当她弯腰近看时,我唤她宝嘉康蒂(译注:著名的印地安公主)。我记得自己因为阳光而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我清楚记得她弯腰的时候,眼中有泪光闪动,虽然她事后从不承认。不多久,济马也进入画面,接着我听到他的声音。他说:“你这混蛋。”停了一下后,他不想用长篇大论混淆我的脑袋,又说出同样的话:“你这混蛋。你这可怜的混蛋。”
  

月宫 3(1)
我在济马的公寓里待了一个多月。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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