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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慕_果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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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慕也就不再和他客气,转身叫了一辆东洋车匆匆离去。
  作者:苦逼社畜终于放假回家了,今天也算是撒糖吧。各位小可爱新春快乐。


第12章 
  庆续二十九年春,江南江北水灾。自打进入二月起,上海连续二十几天阴雨不断。初时还是绵绵细雨,后来就变成倾盆大雨。薛慕随时随地都能听到人说:灾荒要来了。
  到了三月份,汹涌的洪水冲垮了里运河的堤防,使得下河地区尽成泽国,毁灭性的水造成上万人丧生,千亩农田绝收,大批灾民流离失所。
  上海街头讨饭的人越来越多。起初市民们还会施舍一些饭食,到后来由于数量实在太多,便避之唯恐不及了。市面越来越混乱,米价已经上涨到十几银元一石。官府眼看不是办法,便在城南城北设置专门的灾民安置所进行疏散,同时严禁商人囤积居奇,只是水灾仍在继续,这些措施作用不大。
  务本女学是贵族学校,学生的日常生活自然也不受影响。只是面对越来越严重的灾情,薛慕等人内心实在不安。在这年夏天,张涤新引荐薛慕、张清远参加了一个慈善团体——上海妇人会。
  当此大灾之年,上海妇人会义不容辞。请名家绘制了几千份《难民图》,连续几天在棋盘街一带进行募捐。薛慕和张清远作为会员也参加了这次活动。
  女学生抛头露面参与募捐,这在当时是件稀罕事,但确实也吸引了一大批人来捐款。这天傍晚,一天的活动即将结束,薛慕揉了揉发酸的腿问张清远:“静宜今天成果如何?”
  张清远兴奋地笑道:“我这里已经有100多银元了,修文呢?”
  薛慕笑笑道:“我比你还要多一些。早知道这么有效果,我们就早一点出来募捐了。”
  薛慕忙了大半天有些口渴,便让张清远代为照应,自己去旁边的商铺里买瓶荷兰水。谁知当走到一旁弄堂里,便被一位青年学生拦住了去路。
  “薛小姐,冒昧打扰了。在下冯宗明,是上海译文堂的学生,对薛小姐仰慕已久,今日不揣自荐。”
  薛慕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他:“我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认错人了吧。”
  冯宗明忙笑道:“没有认错,薛小姐经常在《新民报》发表文章,倡兴女学,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又有幸得见芳容,薛小姐不愧为闺秀翘楚,在下真的想与薛小姐交个朋友。”
  薛慕见冯宗明目光灼灼打量自己,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忙推辞道:“都是虚名而已。男女有别,我对交朋友没有兴趣。”
  冯宗明依然纠缠不放:“薛小姐是新派人物,又何必为男女之别所局限。在下以为中国四万万人口男女参半,然而交际之情,除兄妹夫妇外,皆不敢言朋友,是以中国男女之分俨若两国,这实在太不合理了。昔日在下在北京游学,也曾交过几位女性朋友,但皆不脱脂粉习气,唯有薛小姐落落大方,学问渊博,在下最是景仰。”
  薛慕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忙正容道:“阁下错了,当此大灾之年,我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募捐上,实在没有心思去交什么男女朋友。我还有事情要忙,告辞了。”
  薛慕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冯宗明拉住了手,却听他急切道:“今日能遇到薛小姐也是难得的缘分,还望薛小姐体谅在下渴慕之情,彼此以朋友相处吧。”说完,便上前一步,想要拉住薛慕另一只手。
  薛慕对此人厌恶到极点,想要甩开她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不放,只听他继续劝道:“薛小姐既然在新式学堂念书,应该知道泰西礼俗,男女一相见,便可通报姓名彼此通信交往,合则留,不合则去,薛小姐既然效慕欧风,又何必在乎瓜田李下之嫌。”
  薛慕提高了声音道:“男女交友原要两厢情愿,阁下如此纠缠,我也有拒绝的自由。此处离大路不远,阁下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人了。”
  冯宗明这才悻悻地放开手,薛慕连荷兰水也顾不上买,直接快步走回募捐的摊子上,张清远好奇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买的荷兰水呢?”
  薛慕竭力驱散脑中不愉快的回忆,敷衍道:“突然又不渴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薛慕本以为这件荒唐事已经结束了,谁知第二天上午,教工匆匆来到宿舍,笑笑道:“薛小姐,有你的一封信。”
  薛慕一眼看到那信上署名冯宗明,心中涌上一股怒火,等教工一离开,便把那封信扔进了垃圾桶。
  张清远好奇问:“修文,你怎么看都不看就把信扔了?”
  薛慕大致解释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冷笑道:“不过是轻浮浪荡子罢了,想来那信里也没什么好话。”
  张清远笑笑道:“我也讨厌他这样死缠烂打,可是我真的挺好奇这信上写了什么。”
  薛慕瞪了她一眼闷声道:“好奇你自己去看,这种人能写出什么好文章不成?”
  张清远得到薛慕的许可,从垃圾桶里把信翻出来细看,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修文,要不要我念给你听,真是绝妙好辞。”
  薛慕冷笑,张清远索性念出声来:“识君将有一载,清风朗月,我劳如何?胡图天假之缘!情之所钟,正在吾辈,私心庆幸,曷维其已。”
  “酸腐之极,我又什么时候认识他了?还天假其缘,如今天降灾涝、民不聊生,他这么说,简直毫无心肝!”
  张清远表示赞同,接着念道:“今者南方风气大开,灿灿自由之花,遍生于女界。务本女学汇聚上海名门闺秀,女士求学于此,其学问可知,昨日得瞻仰风姿,落落高雅如君者,百难寻一。”
  念到这里,张清远忍不住笑了:“他说修文落落高雅,这话倒是没错。”
  薛慕冷冷道:“如今新式学堂的人动辄把自由二字放在嘴边,岂不知罗兰夫人曾说过: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而生。像冯宗明这样的人,不过假自由之名,行调戏之事罢了。”
  张清远点点头接着往下念:“鄙人落拓青衫,滋愧巾帼。岂敢自居轻薄,遣郑风芍药之思;何当共守文明,寄秋水蒹葭之慕。暑假将毕,学校定章,已将开学。此后唯有星期一日,可图良晤。然上海为尘俗之区,求稍古雅之地,或者雨花阁旁,相与畅谈,良可乐也。不则鱼雁往还,时吐金玉;青鸟有人,当无误落。幸勿鄙吝,至以为祷。”
  薛慕忍不住痛斥:“简直一派胡言。明明昨日当众调戏,他还有脸说共守文明。他这封信言语佻薄,明显是在勾引良家妇女。此时他若在,我一定把信甩到他脸上。”
  张清远劝了薛慕几句,又问道:“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修文明天还有心情去募捐吗?”
  薛慕略一沉吟慨然道:“当然要去,募捐是大事,不能为了一个登徒子搅乱心情。”
  接下来的几天,薛慕依旧跟随众人一起募捐,她绝不单独行动,倒也没出什么意外。七月二十五是活动最后一天,学校过几日就要开学了。薛兆如今也准备考法政学堂,薛慕放心不下弟弟的功课,便趁机回家看看。
  棋盘街离薛府不远,薛慕并没有叫车,打算徒步走回去。有一条冷僻的巷子是到薛府的必经之路,薛慕刚刚走进那条巷子,却发现冯宗明在尾随自己。
  薛慕暗暗恼火自己运气不好,冯宗明很快靠近她笑道:“这么巧,又碰到薛小姐了。前些日子我给薛小姐去信,却一直得不到答复,这几天真是寝食难安。”
  薛慕决定有话直说:“谢谢阁下的好意。但我现在只想好好完成学业,对交友没有兴趣。阁下寄给我的信,我全当没看见,希望我们以后不再有交集。”
  冯宗明却不肯放过她,犹自劝道:“学业固然重要,但薛小姐正当青春,上海得风气之先,男女交往也是很平常的事,薛小姐又何必如此固执呢?”
  薛慕忍无可忍提高了声音:“冯先生,莫非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我不喜欢你的做派,也不想和你交朋友。”
  这话一说出口,冯宗明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当即愤愤道:“我在《新民报》上读过薛小姐的文章,以为薛小姐是文明开化的女子,不料却如此顽固守旧,我真是太失望了。”
  薛慕怒极反笑:“没错,我一向顽固不化,阁下本就错认了。”
  谁料冯宗明索性一把将薛慕拉近怀里,低声道:“薛小姐,我对你倾慕已久,你就知趣一些吧。”说完便欲用强。
  薛慕慌了,当即奋力挣扎,但女子的力气终究不敌男子,渐渐落到下风,她想要出声呼救,冯宗明一把捂住她的嘴道:“薛小姐,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此处冷僻无人,你呼救也没用。就算是有人来,看到我们这幅模样,你的清白就全毁了。”
  薛慕狠狠啐了一口:“衣冠禽兽、学界败类。”
  冯宗明索性笑了:“薛小姐既然这样说,在下敢不从命。”说完便欲低头强吻下去。
  薛慕情急之下挥拳向他脸上砸去,冯宗明躲避不及,右脸当即肿了起来,他愣了一下低声道:“原来薛小姐是带刺的玫瑰,倒比木头美人有风致得多,我喜欢。只不过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老实些,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薛慕见他又要用强,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正在绝望之际,突然有人大声问:“是什么人在那里?”


第13章 
  薛慕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弟弟薛兆来了。薛兆今年已有十三岁,个头长得很快,看上去已经像个大小伙子了。他看到有人要欺负姐姐,气得浑身的血都涌上来,挥拳便向冯宗明打去。
  冯宗道倒也识时务,赶紧抛下薛慕逃之夭夭。薛兆还要去追,却被薛慕制止了:“天晚了,你不要出头,我们赶快回家吧。”
  薛兆气犹未平:“姐姐何必要拦着我,这个无赖居然敢欺负你,我绝对饶不了他。”
  薛慕冷冷道:“你放心,冯宗明欺人太甚,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薛兆沉默了片刻,闷闷道:“姐姐一个人在外头,我实在不放心,不然还是回家里念书吧。”
  薛慕笑了:“又说傻话。我答应你,以后再不单独行动就是。以后回家,你就负责去学校接我好了。”
  很快,薛慕在《新民报》发表了文章,不仅把冯宗明给自己的私函公开,还一并附上自己的答书,用词极为激烈。
  “慕前日收到上海译文馆学生冯宗道私函。玩其词语,颇涉猥鄙佻薄。辞章勾引不成,乃变本加厉当街调戏,诚不知君视慕为何等人,而君又何以自处,其居心直可诛而不可问也。君既为学生,应知教育,乃丧心病狂如此,形同狗髭,心为鬼魅,实为学界之耻。又云天假其缘,慕更不解所谓天缘二字从何说起?或者此次天降奇灾,慕等售图助赈灾,风霜历尽,劳怨不辞,以为生民杯车之助,乃疑为钟情来耶?君云欣幸,而慕窃愁苦不暇也。”
  “嗟乎!中国至今危弱极矣;将来事业,责在学生。译学馆为上海高等学堂,闻平时教育最称完善,而竟有败类如君者厕身其间,设学生均如君者,中国前途大可知也。况中国女学界黑暗刚放一线光明。凡学界中人,知女学关系匪浅,方期极力提倡之,维持之,不意君竟鄙夷视之,等诸下女。君顾俨然人也,而品行顾如是乎?”
  “慕为女学生,方谓千年禁闭打破,将来二百兆之同胞女子,皆可出而办事,发愤自立。而不意君竟意存破坏,至以私信投递、当街调戏。诚恐此风一旦开启,不唯顽固者得以借口,而新学界之洁身自爱者,亦引以为羞。卒使女子世界复处于极幽,无复有拨天见日之时。君试思之,胡甘为男女学界的蠹贼,文明士庶之公敌也。”
  “慕一己之名节事小,剔除败类、振兴女学之事大,君以私来,慕以公布。除封送学部、译学馆外,特登之报章,使天下政界、学界、工商界中人裁判之。”
  这篇文章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上海各大报刊纷纷转发,一时间冯宗明便成了学界败类,人人喊打。文章在报上发表的第四天,上海译学馆便将冯宗明开除了,罪名便是勾引女学生。张清远觉得十分解气:“总算老天有眼,译文馆出了这样的斯文败类,当真是学界的耻辱。”
  薛慕笑笑道:“冯宗明以为我会像平常弱女子那样,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节,被欺负了也不敢发声,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当街调戏。我偏偏要把他的恶行公之于众,让他知道我们女学生是不好惹的。”
  张清远也笑了,半响忽又问:“修文,你觉得男人当真都不可信任吗?”
  薛慕随口答道:“在我看来,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以压迫女人为能事,纵使在追求的时候甜言蜜语,一旦成婚也就换了一副嘴脸。我和你说过我母亲的事,当初要不是我爹爹死缠烂打,她也不会出嫁。后来结果如何,你也是知道的。”
  张清远沉默良久突然道:“修文,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薛慕笑了:“真想不到,你这样的直肠子也会有秘密,到底是什么事?”
  张清远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问:“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江园,有浪荡子来骚扰,后来有位《新民报》的法务编辑将他赶跑了?”
  “我记得,他的名字叫沈康年吧。此人看上去还算正派。”
  张清远的脸突然红了:“就是这个沈康年,之后一直写信给我,说是要和我交朋友。”
  薛慕冷冷道:“我刚还说他正派,想不到也是别有用心。”
  张清远迟疑道:“他在信里说的很客气,大多是在和我讨论学问。我觉得他与冯宗明之流不同,对女士很尊重,所以也回了一封信。”
  “你竟然和他私信往来,这可是有违校规的。男人在信里的话信不得,你千万要把持住。”
  张清远显然没把薛慕的话放在心上,笑笑道:“修文,他长的很像我早逝的兄长,又有才华,我觉得是个正人君子。”
  薛慕颇感头大:“你们不会私下见过面了吧?”
  张清远连忙否认:“当然没有。我们到现在还只是文字之交。”
  薛慕松了口气:“那就好。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凡事还要小心些才好。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张清远怔怔道:“当初我誓死不嫁李继业,后来李家主动退了婚。母亲一直在生我的气,说我丢她的人,说我被人退婚以后就嫁不出去了,以后要在家当老姑娘。也许是上天可怜我吧,让我碰到沈先生这样的人。”
  薛慕对这话颇有感触,刚要发表自己的见解,却见教工敲门进来:“薛小姐,张先生让你去她宿舍一趟。”
  薛慕还以为是学业上的事,谁知张涤新的脸色有些沉重,她示意薛慕坐下,低声道:“有一条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薛慕心下一惊:“张先生,可是我又犯了什么错?”
  张涤新摆摆手道:“没那么严重。你自己看看吧。”说完,递给她一张《时报》。
  原来是上海妇人会副会长廖夫人在报上发表了《上海妇人会募捐余谈》,文章提到:“上海妇人会会员千人。前日江南江北水灾募捐。务本女校薛慕由其校教师张涤新力保,暂充本会卖图处临时义务书记。不意突有冯宗明投函一事。薛慕固尊重道德,未可干犯,然此事毕竟因其而起,与本会名声大有干系,今特予革退。道德者,女子立身之要素,提倡女学者,尤当重此。今后女学生可陈设手工物品以助赈需,不必亲身到会募捐。”
  薛慕看完这篇文章,心头之火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愤愤道:“张先生,这件事我没有错,错的是冯宗明。上海妇人会为何反要将我革除?比如有人当街偷盗,难道大家都要怪主人没有看管好自己的财物,而不去谴责小偷吗?这实在太没有道理了。”
  张涤新叹了口气:“修文还是太年轻,你要知道,在中国,贞洁已被视为女子的生命。但凡在这方面出了一点问题,不管是谁做错了,该打板子的都是女子。现在已经比从前好多了,这要放在二十年前,按照烈女的标准,修文就该投缳自尽了。”
  薛慕提高了声音道:“所谓的旧道德真是可笑,我没有错,当然要好好活着。张先生放心我不在乎,他们想要开除我,随便他们,我以后也不要和上海妇人会有什么瓜葛,正好专心学业。”
  张涤新叹了口气:“你能想开就好。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物过刚则易折,玉过硬则易碎。女子立身何其不易,修文以后为人处世要更加小心,不要让别人抓到把柄。”
  薛慕知道张涤新这话是设身处地为她考虑,心头一热,放缓了声音道:“张先生的话我记下了,以后处事会更加周全。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张涤新笑了,走上前去拍了拍薛慕的肩膀:“我看到你,便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也是一样的固执,撞到南墙都不后悔。那时我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国内女学刚刚兴起,对有些人的做派,握还真的瞧不上。”
  薛慕内心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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