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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不与四时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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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都是肉长的。
木苏娆也不例外。
见南叶哭得快背过气去; 她念想起他以往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好。
到底是主仆一场; 情分自然不必说。
木苏娆铁青的脸色有了缓和; 渐渐软下话音:“快将你的眼泪鼻涕收起来。”
南叶吸吸鼻子; 哭泣当即停住了。
木苏娆不再管他; 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此事。
按理说; 这事不大。
大不了将膳房茶房的尚膳正、主事、笔帖式等通通审一遍。
总能找出几个贪污吃油水的。
再治他们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就此了事。
对内对外都有个交代。
但是!
她怕查来查去……查到自己头上。
九五至尊以泻药毒害一名太监。
绝对是天大的丑闻。
她在暖阁内来回踱步,思索着办法。
后两袖一甩,破罐子破摔道:“不管了,事已至此,朕要将原计划进行到底。”
原计划是个很俗的计划。
步骤简单,可直击要害。
第一步,以泻药让香九腹泻不止。
第二步; 笼络一命太医前去为香九诊脉。
古语有云:“男子阳有余,脉在上,尺脉必弱。女子阴有余,脉在下,寸脉必微。”
以脉象辨男女。
老祖宗的智慧真让她钦佩。
届时香九的身份,定能真相大白。
南叶见木苏娆拧眉沉思,就知她又要干坏事了。
他身为她的爪牙,势必有义务替她去执行。
才捡回一条命呢,俺才不去。
他悄悄的往后退。
奈何深得君心,才退了没两步,就被木苏娆叫住。
“帮朕想想,太医院里谁可为朕所用。”
南叶好似遇到解不开的难题,眼珠往上晃,左晃晃右晃晃……
脑中白光一闪,想到一个人。
此人姓白。人如其名,一穷二白。
虽然是名太医,却一直不得志,年过半百了,都还未曾有机会为木苏娆诊诊龙脉。
平日闲置在御药房熬药。
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才会帮着皇珺侍选们号号平安脉。
南叶是太监总管,宫里的人和事他心中有数。保证说:“此人绝无依附任何势力。”
太后也好,皇贵太妃也罢,都不曾。
木苏娆听取了他的意见,选中了这位白太医。
命南叶去传话,让他立刻加入有关于辛者库的抢救工作。
重点抢救对象是香九。
还特定强调说:“转告他,无论发现了什么来,都不得伸张,第一时间来向朕汇报。”
南叶不明所以的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香九压根儿没腹泻。
这全亏了福茉儿的那壶酒。
酒是好酒。
可太好的东西,容易遭贼惦记。
香九将她哄睡之后,又到前院去寻这壶酒。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捧着这酒壶回库房的路上,她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当夜,这壶酒就失窃了。
偷酒的太监,颇有“有福同享”的觉悟,是以……见者皆有份。
两柱香后,正和周公约会的香九被吵醒。
她勉强睁开眼睛,望着天空一角的明月,嘟囔说,起床的时辰怎的提前了。
再拉开房门一看。
哟呵!
满院子的太监,捂住肚子叫苦连天,用夸张的表情充分表现了“腹痛难忍”的惨状。
他们争先恐后的奔向恭房,互相推搡,甚至大打出手。
几位管事听闻消息赶来时,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而引发的后果只有一个——辛者库再也无法为紫禁城提供后勤保障。
这就意味着恭桶没人收,粪车没人推,枯草没人铡,破路没人修……
事态很严峻。
管事们立马上报内务府。
可夜半三更,别说内务府,整个七司三院都歇息了,哪还有人。
管事们无能为力,只能等。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内务府闻风而动,命太医院除御医以外的所有人,全部奔赴灾区辛者库。
所以南叶是在辛者库的后院找到白太医的。
彼时他正在救治一名近乎脱水的太监。
南叶拉他到一边耳语一番。
白太医惊得嘴里能塞下两枚鸡蛋,激动道:“微臣定不负皇主子所托。”
而眼里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的喜悦。
他心知自己时来运转了。
不顾那脱水太监的死活,扎紧人堆里,寻找起香九的身影。
香九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
传闻她是南叶的干儿子,虽然人在辛者库,但凭借干爹的关系,时常与养心殿来往,颇受木苏娆的宠爱。
调入养心殿伺候是迟早的事。
以前他还不信,现在已深信不疑。
估摸着香九这人不简单,日子很长,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保不齐她就是下一任太监总管呢。
那时,朝堂内外都要给她三分薄面的。
白太医坚定了信念:必须将她医得活蹦乱跳。
他拉住路过之人问:“可知香九在哪吗?”
那人刚从恭房出来,有气无力道:“你挨个看,长得最好看的就是她。”
这是一个既具体又抽象的回答。
白太医似懂非懂的照做了。弯着腰,将歪倒一地的小太监一一拉起身坐好。
一边拉一边仔细打量:“香九?”
香九和福茉儿作为侥幸躲过“食物中毒”的人,被管事们分别派往浣衣局和打扫处借人。
毕竟一堆后勤工作还有待解决呢。
打扫处离得近,由福茉儿去。浣衣局离得远,由香九去。
作为一个顶着南叶干儿子身份招摇撞骗的人,香九借人的架势很是嚣张。
总归一句话,人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浣衣局的管事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
忙拽了几名沉浸在洗衣乐趣中的小宫女给她。
虚伪道:“礼轻情义重。”
香九“为难”的收下了。
带着这几位刚认识的姐姐们来到辛者库。
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让她们先帮自己把恭桶刷了。
她则在一边为她们提供技术指导。
正起劲儿的时候,见远处有一太医在病人堆里来来回回穿梭。
嘴里还不时念出两个字,“香九”。
找我的?
香九有些纳闷儿。
身为细作的敏锐告诉她,此人来者不善,需要小心提防。
一个太医能对她有何威胁呢?
香九开动脑筋,不费吹灰之力的想到了。
治病!
太医治病必定要号脉,她的身份肯定会暴露。
不成不成。此地不宜久留。
香九猫着腰,一点一点的挪向门口,然后拔腿跑向御药房,讨了碗止泻的汤药。
然后原路返回,从后门进了库房。
进到房内,钻到大竹篓里躲着。
此乃奸细第一课: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白太医不具备侦查与反侦查的技能的话,基本不太可能找到她。
而事实也证明。
白太医确实没找到她。
木苏娆从未有过这般的难受。
心像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熬。
她立在门楣下,夏日微风吹起她的长发。
良久良久,她好似再也等不及,拾级而下,拐了道弯,看向一丝动静也无的遵义门。
南叶劝她:“皇主子,外头热,回殿吧。”
“朕在等人。”
“谁呀?”
“白太医。”
南叶并不知道木苏娆等白太医是何原因,只觉着是件天大的事。
不然一摞摞奏疏摆在那,木苏娆为何一眼都不看。
翊坤宫
天边的光渐渐弱下; 黑夜爬上山头。
宫檐下的白纱灯笼渐次点亮; 养心殿被一片迷梦包裹。
木苏娆肚子饿得咕咕叫; 像只落水的小猫; 垂头丧气的进了殿。
南叶为她传膳; 琼玉嬷嬷赶来侍膳。
山珍海味,样样都是她喜欢吃的; 可她偏偏味同嚼蜡。
肚子终归空得难受; 勉强喝了碗粥后,去到暖阁批折子。
没多久; 传了两位今夜值班的军机大臣前来议事。
有事做; 时辰便耗得快; 待到大臣退下时; 已是明月高悬。
木苏娆已然累了; 打了个呵欠; 由琼玉嬷嬷陪着回寝殿睡了。
可一闭上眼就是容洛和香九……
这下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神思恍惚,数了数这是自己今年第几次失眠。
最后发现失眠都集中在最近两月; 正好是她认识香九的总日数。
由此认定; 失眠都是香九这小混蛋闹得。
越想越生气,唤来南叶,嘱他把香九拉到午门外去打板子。
南叶:深更半夜的,俺不想加班。
于是他好言相劝。
木苏娆本就说说而已,顺势下了台阶。
话一拐弯,问:“朕给北原的信该送到了吧。”
南叶掐指一算:“看时日,差不多到了。”
木苏娆默了一阵:“若有回信; 需快马加鞭传回京城。”
“皇主子您放一百个心,奴才早吩咐下去,回信一律按紧急军情送回。”
木苏娆夸他办事得力,又顺嘴问起辛者库的灾情。
你一句我一句,夜就更深了。
等到南叶告退时,琼玉嬷嬷以无比厌弃的眼神看他。
南叶:“……”
接下来的几日,天气都阴沉沉的,雨一场接一场,有时大有时小。
养心殿内亦有些不亮堂。
白太医是冒着雨来的。
按理,辛者库爆发灾情那日他就应该前来求见。
可他总找不着香九,根本无法应皇主子的要求,为其好好医治。好似那人在故意躲着他。
等终于寻到这位祖宗时,得知她已经去御药房吃过药了。
药都吃过了,那他也无病可治了,遂来养心殿复命。
他收下油纸伞,雨珠汇成一撮,顺着伞尖滴到地上。
井喜接过伞,请他进暖阁。
恰逢木苏娆正批阅一本有关黄河决口的奏疏,甚是忧愁。
伺候在侧的南叶,向白太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白太医会意,安安静静的站着。
许久,木苏娆说话了:“香九如何了?”
白太医两手一拱,打算实话实说,却发现木苏娆的脸色比天气还阴沉。
看来皇主子心情不佳啊。
我千万不能往枪口上撞。
“回皇主子,香九小公公一切安好。”
木苏娆丢开手中的狼毫笔:“一点……异样也没有?”
比如脉象偏阴……
“没有。”白太医斩钉截铁的回答。
然就见木苏娆的脸色更加阴沉。
偌大的暖阁一时安静下来,唯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
木苏娆抬了抬手,挥退了他。
旋即像丢了魂似的,趴在书案上,脸埋进臂弯里,一动也不动。
整个人闷闷的。
南叶纳闷了,香小主身体倍儿棒不是好事嘛,皇主子为何这般难过呢。
。
木苏娆悲痛欲绝,香九却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顾外头下着雨,穿着油衣蹦蹦跳跳的去了寿安宫。
端太嫔就等她来。
和和气气的给她赐座,另还给了许多赏赐。
香九推辞着,说:“奴才愧不敢当。”
端太嫔笑眯了眼:“小公公自谦了。”
后又道:“答应你的事,本宫不会忘,已让青燕姑姑去内务府了,等移咨吏部后,敬事房明日就能将你兄妹二人领来寿安宫。”
香九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抖抖袖子,打了个千。
回到辛者库,便拉着福茉儿一块收拾行李。
第二天,敬事房果然来人了。
阴阳怪气的打量着香九和福茉儿,让她们赶紧拾掇拾掇,跟他走。
香九早将行李背上肩头:“不用拾掇了。”
旋即和福茉儿手牵着手,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奔向新生活。
昂首阔步的样子,颇有点“挥一挥衣袖,不带着一片云彩”的意思。
走出辛者库的那一刻,她们顿住了脚,回望这片曾经挥洒青春和汗水的地方。
管事们也前来相送。
纷纷对香九道:“苟富贵,勿相忘!”
香九:“……”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甬道都是湿漉漉的,不过暑气没那般重了,清清爽爽,让人心旷神怡。
香九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毕竟新环境新气象。
可站在翊坤宫门前的那一刻,她懵圈了。
不止是她,福茉儿也懵圈了。
“ 小公公,您带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寿安宫啊!”香九说。
被叫做小公公的人,看傻子一样看她:“ 什么寿安宫不寿安宫,你可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翊坤宫里钻吗。”
真是不识好歹。
香九忽而想起翊坤宫的主位是孟青黛,曾好心给她送过金创药。
是个和气的主子。
“小公公误会了,端太嫔早就属意小的,说要把小的换去寿安宫伺候。”
“的确如此,可孟小主早先了一步。”
话说到此处已经很明了,孟青黛截胡了端太嫔。
为什么呢?
香九低头打量自己,她是何时引起孟青黛注意的。
难不成又是觊觎她的美色?
“好好干吧,能被两位主子瞧了去,我也是头一回见。”那小公公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福茉儿挽住香九,语气兴奋:“哥,伺候孟小主多好啊!”
香九瘪瘪嘴:好是好,但心里空落落的,没底。
翊坤宫的大宫女只有一位,叫秋暖。
香九和她是见过的,见她出来相迎,忙携着福茉儿行了一个大礼——头和双膝齐齐点地。
秋暖自是得意,本还担心新来的奴才不服她管教,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伸出手,虚虚一扶:“快起来,这礼还需留给咱们孟小主才对。”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们给孟青黛行的礼要大得多。
堪称以头抢地!
就差把翊坤宫的地给撞个凹来。
孟青黛性子静,平日爱看闲书打发时间。
书阁便设在了东次间。
“来啦。”她站在书橱前,语调轻轻慢慢,像是与旧友寒暄。
香九把身子跪直,开始了她的表演。先是一通感激之词,再是一通吹捧之词,最后才是表决心。
大致意思是,从今往后我们兄妹以您马首是瞻,生是翊坤宫的人,死是翊坤宫的死人。
从头到尾,相当慷慨激昂。
秋暖直想给她鼓掌。
福茉儿也差不离,她头一回发现她哥除了刷恭桶这项技能外,还具备一流的口才。
孟青黛淡淡的笑,像云一样,眼眸却十分明亮。
“是个会讨人欢心的小家伙,怪不得皇主子喜欢你。”
嘎?
“喜欢”一词有点危险。它既可以指友情、亲情、主仆之情,还可以指爱情。
香九忐忑,揣摩不出孟青黛指得是哪一种情。
含糊道:“得皇主子赏识是奴才的福分,唯有衷心伺候小主,回报圣恩。”
孟青黛听完笑容不变,背过身去,从书橱里抽了本《太平广记》
东次间内霎时只剩下她翻书的声音,一页一页的。
秋暖蹲了一个福,退至门边,压低嗓音道:“你们跟我来吧。”
香九和福茉儿又向孟青黛磕了头,随秋暖去了。
“等等。”孟青黛从书中抬头,叫住她们三人。
“小主想要什么?”秋暖问。
“这小奴才聪明得紧,你亲自教导她吧。”
秋暖颔首称“是”。
刚来就受到赏识,香九很欣喜,虽然不是那溜须拍马之人,但也想发挥发挥。
孟青黛看出她想做甚,先一步道:“快去吧。”
香九表示深感挫败。
木苏娆对“错认香九是容洛”一事很受伤,其伤心程度不亚于失恋。
是以用繁重的公务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南叶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皇主子,奴才说了您可别动气。”
失恋都抗过来了,朕还什么有抗不过的。
“但说无妨。”
南叶扭捏道:“香小主她……离开辛者库了。”
木苏娆绷紧下巴颌:“去哪里高就了!”
“翊坤……宫。”
木苏娆拍案而起:“她不是不想离开辛者库么?”
“骗子!”
“朕要治她欺君之罪!”
南叶:我就知道要发火……
看望
南叶出主意道:“不如奴才去同孟小主说说; 让她将香九让与您。”
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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