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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行GL-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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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灵见这名舒家子弟脚步极快,逃也似的进了西边林子。隐约觉得蹊跷,却又说不上来。她心中迟疑,脚下却毫不停留,循着那人踪影往西边追去。
守门大汉见他们一个两个接连出去,忍不住跟旁边人嘟囔:“额娘说啊,懒驴上磨屎尿多。唉,我不是说方大侠,方大侠咋还不回来,不是遇上不死狱的杀手了吧?”
“别瞎说,要你去看看。”
“额不去,这雨多大呀,砸脸上跟石头子似的。要去你去。”
“哎哎,方大侠还用额们操心么?万一他老人家蹲那,我们去多不好。”
“对对对,不好,太不好。”
暴雨如帘,奉殿众人各自闲聊。而方中正和方兴,正在林中密谋。方兴未料方中正突然决定下狠手,一时有些踟蹰。
“父亲,您对那些人有救命之恩,日后都是助力。”
方中正冷笑:“愚蠢。昨日求我施药救命,贯卫楼那厮何等客气。今日我不过抢了他几句话,别说感恩戴德,那老匹夫恨不得要杀我。”
方兴见他脸上阴沉,不敢再说,心中却觉如此行事,未免太过儿戏。一旦走漏风声,那自己日后在江湖上,哪里还有重来之日。
方中正见他不语,循循善诱道:“方兴,你可曾想过,秦孤桐为何急急离开?她对我父子恩将仇报,怀恨在心,见我们不死岂会善罢甘休?”
方兴闻言一惊,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心中一个声音如浪潮翻涌:清浅!萧清浅!萧清浅!
待他冷静下来,霎时后脊发凉,心虚不已:“父亲,万万不可如此冒失。清浅她,她剑术超绝,即便不用内力。。。。。。”
“慌什么。”方中正呵斥道,“你忘了炎门主说的,萧清浅遇到厉害对手,这会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这甚么作态,我料她不会死,却也不好过。”
方兴低头认错:“父亲料事如神,自然不会出错。儿担心,秦孤桐受伤不轻,如她们远远避开,江湖之大何处去寻。”
方中正冷笑:“那岂不是更好。这只白眼狼跟她爹一样,哼,武林道义,江湖侠名,我让她知道,这数十条人命都是因她而死。”
“她将此间事情传出如何是好?”
“她有舌头,我们没有?”
方兴稍一想便明白父亲的用意,斟酌道:“可只我父子逃脱,是不是有些蹊跷。儿明白了,我们方家有九转龙丹保命,方才逃过一劫。谅她秦孤桐也不敢说出龙丹真相,否则清浅岂有一日安宁。父亲,那我们对外说是不死狱,还是迦南教?”
方中正道:“都可以,反正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就不知景家是何打算,竟一直没有露面。”
方中正不知,景家的人一直混在群侠之中,只是自称江左舒家子弟。那人本想找机会与他接头,但见他突然施药,已经寻机悄然溜走。
景计不知邵灵跟在自己身后。纵是他万般警惕,连日暴雨低洼处处淤泥,邵灵离他远远的,循着地上一串脚印也不会跟丢。
疾走三四里路,邵灵不免怀疑,此人或许只是逃兵,担心不死狱杀手偷袭,想要悄悄溜走。若是如此,自己跟着未免可笑。
她停了脚步,转身想要回奉殿,忽听前面传来啸声,先慢后快似乎是种暗号。
邵灵不敢大意,想要悄然向前靠近,岂料一旁传来脚步声,人数不少,来得极快。
邵灵脚下是一条神道,四周树木光秃,两侧尽是东倒西歪的石人、石马、番酋石像。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前面同那人见面。”
“能不能找个避雨的地方?”
“这里离得近,若有不妥,我们也方便接应左尊。”
几人七嘴八舌,正是左鹰一行。他们惦记不死狱狱主积年累月攒下的家底,盘旋在北邙山不舍离开,想等群侠撤离再行挖掘。此刻听闻景家暗号,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出来一见。
左鹰沿着神道往上,片刻就看见三间断瓦残壁的破败殿宇。
这是秦孤桐他们最先避雨的地方,无面鬼的头颅在还在地上,被霍大当家打穿的窟窿呼呼窜风。雨如丝绵从破瓦里漏进来,悉悉索索冲刷夯土,褐黄泥浆一道道滑落,斑驳了墙面,好似破败的殿宇在哭泣。
景计触景生情,一时恍惚。
左鹰走近,上下打量他:“阁下?”
景计亮出鱼符,敛袖还礼:“左尊,在下奉家主之名前来。恭喜左尊,不死狱狱主已死。”
要是两人早些遇到,左鹰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对景家还有几分谢意。然而他刚刚途遇秦孤桐,已然从她口中知道狱主暴毙之事。
景计见他神色,知道下面要费一番口舌。
果不其然,左鹰抬手一扬。景计接过一瞧,是枚羊脂玉印,雕琢精细,手法似宫闱之物。
“等你们景家,什么都晚了。”左鹰甚是不满,他被默西拧断胳膊,又与右犬苦战,还和秦孤桐不明不白打了一场。景家现在才冒出来,哪有这样的盟友。
景计道:“还请左尊原谅,计划虽然周全,奈何世事难料。如今请你过来,是有件大事想商。”
左鹰问:“何事?”
景计道:“贯卫楼带的人马已经到达北邙山,陆续收拢了四五十人,现在西北五里之外。鹤鸣方家家主方中正,已经给他们下药。”
左鹰一愣,心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景家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景计坦然道:“景家和方中正的确有过接触,但此人心思阴沉,不可相与。他这般行事,也非我景家意图。”
“那你是何意思?”左鹰皱眉低语,“方家因为君天威之死被波及,舍家弃业投奔天汉寨。他为何下药?他要。。。他要,他这是要栽赃我不死狱!”
景计点头:“左尊是明白人。方中正要很多,他要报仇,要泄愤,要重振方家,但他不会担下恶名。他今日杀的人,最后都会变成不死狱手下亡魂。”
左鹰脸色一变:“与我何干,狱主已死,世间再无不死狱。”
景计道:“左尊所言不假,但世人去不会这么想。我景家当年也愿舍弃帝王之尊,进江湖入武林,可有人信?”
左鹰横目盯着他:“你们景家此番归来,难道没有什么想法?”
景计摇头失笑:“左尊啊左尊,你怎么也这样想。我们景家想如何?将万亩田、十二城盟等等一干杀尽?还是将会武功的都杀光,重造一个大尚王朝?先且不说我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如今江湖兴起,就如太阳东升西落,江水滚滚向东,这都是天道使然,岂是人力能改变。六十年执迷不悟,我景家何必归来呢。如今我们想得,不过和左尊一般。”
左鹰面色不露,心中却觉颇有道理:“不错,如今只有江湖,没有朝廷。那你是何打算?”
景计道:“如实君瀚府或是秦孤桐也就罢了,贯卫楼。。。左尊,新安离洛阳不过四五十里。方中正想要杀人嫁祸,我们不妨助他一臂之力。左尊带人前去,他方中正岂敢明面嫁祸。迦南教来势汹汹,群侠谁不知晓,不妨由他们担着。”
左鹰了然:君瀚府在千里之外,想要插手洛阳城可不是易事。秦孤桐之辈少年侠客,此番也不过博个名望。但贯卫楼不同,一旦洛阳无主,就是他贯家嘴边的肉。
景计见他神色,拱手一礼:“左尊取下洛阳城,来日还请与我景家长安,互为依仗。”
左鹰单手无法抱拳,伸手虚扶,笑道:“必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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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鹰别了景计;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离开。左鹰走到神道,见诸人都在等候自己,面上毫无不耐之色。他颇感欣慰,畅想不日自己就会权掌洛阳城,心中又生出万丈豪情。
左鹰见旁边一尊石马斜倒; 便走了上去:“各位,如今有一事要同大家商议。”
白无常娇笑道:“左尊拿主意就是; 说甚么商不商量。”
马面跟着笑道:“大哥说说好了; 也叫我们知道什么好事。”
左鹰踩在石马臀上,与众人目光一一相触:“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大家可以安心,狱主已死。”
石马斜倒; 腿与臀陷入泥土,马头翘起离地尚有一尺空隙; 邵灵正躲在下面。她见一双脚走来,已经心惊,但听此人说“狱主已死”; 想来定是不死狱狱主。不曾想自己一行还未酣战,他竟已经死了。
邵灵来不及感慨,惊闻脚步声四起; 霎时寒毛乍立。她四周没个遮拦,只需哪个不长眼的杀手往旁边走一走; 立马就能瞧见她。
邵灵紧握剑柄; 若有不测就立马跃起; 搏杀一人先逃出去。好在不死狱规矩森严,杀手们聚到左鹰面前并不敢上前。
众杀手声音喧杂,无不欣喜。左鹰又道:“不死狱已经不在,我等却要有个安身之处。想来大家也受够了东躲西藏,过街老鼠一样的日子。洛阳城离得近,我们也熟悉,我有意在那落脚,大家觉得如何?”
众杀死齐齐叫好,纷纷道“那就占了洛阳城,左尊做城主。” “咱们洛阳城禁不禁武?”“左尊做城主,我就去开间大当铺。”“当铺有什么好,我要开妓院。”“我什么也不会,左尊给我个一官半职。”
邵灵听得暗笑,这些人想得也太容易,经营一城,岂是嘴皮动动那般简单。想师傅起早贪黑,却每日都有忙不完的庶务。
当年,在长江边约战君瀚府与天汉寨,连挫双方八位高手,逼得两家同时退出南郑城。起因是因为君瀚府与归天汉寨两边争夺南郑城,百姓可不堪言。
邵修诚花费二十年,吃了无数闷亏,终有今日富饶之治。仍是每日殚心竭力,不敢丝毫懈怠。
不死狱杀手哪知这许多,闻得左鹰所言,各自欢喜不已。左鹰立于马臀之上,俯视众人神色,心中颇为得意。刚要开口说话,忽觉不对劲。
杀手最为敏锐,只是众人连番苦战,此刻都是精神疲惫,再则细雨连绵,影响了听觉。
左鹰虽然没有发现马身之下的邵灵,却隐约觉察有人在左近。他不欲将与景家密谋之事说出,见人心收拢便道:“大家随我来,我们去会一位朋友。”
言罢又压低声音:“那些疯狗恐怕还没走,大家留意左右,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走。”
左鹰口中这般说,却伸手指向狂恶,然后点了点地面,示意他留下。
邵灵听闻他们要走,心中不由一松。紧接着马身一震,脚步声四起,越走越远渐渐没了动静。
她料想不死狱杀手已经走远,自己当速速回去,好让奉殿中的群侠打起十二分警惕,免遭毒手。
想到此处,邵灵着急赶回,向外探出一只手。
“大妹子!”
忽地远处传来一声呼喊,邵灵一惊连忙缩回手臂。武五五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清晰。
“大妹子啊,你在哪儿啊!听见吱个声啊!”
“哎呀,这雨终于小些了。大妹子?大妹子啊你人在哪哈!”
邵灵不认得武五五,但听叫声不断越来越近,心道此人真是莽撞,北邙山上满是魑魅魍魉,他那大妹子未必找得到,找了小鬼却是容易。
她听着叫声,寻思先不出去,等是此人过来,自己见机行事。她这念头刚刚浮起,就听身边响起脚步声。
这声音近的就像枕头里的荞麦壳哗啦作响,惊得邵灵寒毛耸立。她丝毫不敢动弹,看不到狂恶一双脚就停在自己腰侧,那衣摆贴着石马刮蹭,几次险险碰到碰到她。
邵灵眼睛看不到人,耳朵却听得一清二楚,心思急转不停:有这人堵着,我出去都难,当将他引开一些,好让我跃出。
她目光一扫,眼前不过几根断草,碎石子都没得一粒。邵灵情急,摸出袖中那颗药丸。她捏着药丸暗暗侥幸,亏得听那小白兔的没吃。不对,她既与方中正有隙,为何当时将药丸吞下?莫不是真能试毒,也不知现在如何。
李昭雪情形却是大大不妙。
邵灵离开之后,她抱膝而坐,望着噼里啪啦乱响的火堆,心乱如麻。既怕药丸是毒药,一会又得疼得死去活来,一会又觉自己小人心,不免自怨自恨。
南郑门人见她兀自发呆,便想逗她说话。
李昭雪口中“嗯、啊”敷衍,盯着火焰腾跃,心思渐渐飘远,那烈焰之火,好似扶槐那一声红衣。
她恍惚魔怔,梦中锦帆落天涯,满耳涛声起暮笳。忽地丹田一痛,眼前破屋残瓦,古殿寒风萧飒,再不见看花驻马。
南郑门人见她忽地身子不住颤抖,慌忙上前扶住她:“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李昭雪口唇发麻,眼前发花,火堆好似化作一片火海。她耳边嗡嗡乱响,只听南郑门人焦急呼唤,张口欲言,却是牙关打颤。
李昭雪急得满头大汗,心中急急咆哮:有毒!药有毒!
她心急如焚,急忙强行运功,霎时丹田剧痛似裂,眼前一黑便要晕过去。她自是不敢晕的,张口一咬,登时唇边殷红。
奉殿众人听见南郑门人惊呼,纷纷投去目光,更有几个热心肠围上前,寻问情况。
李昭雪缓过一口气,强打精神道:“毒。。。药,药有毒。”
众人不解,一脸茫然望向她:“姑娘,你说什么呢?”
李昭雪扶着墙壁站起来,极力抬高声音:“刚刚那个药丸,有毒。方中正给大家吃的,是毒药。”
她此言一出,周围霎时静谧。
有老成的出来打圆场:“姑娘,你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喝了脏水?赶紧坐下烤烤火,一会就没事了。”
有人不满:“让她说!是不是还要说方大侠勾结不死狱,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那家的小皮娘,嘴皮一动就要泼脏水。八成是看上方少侠,哎呀,人家家有妻小了,早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哈,说起方少侠,我倒是想去一桩美人。你们可曾听过鹤鸣雁荡,如今算不算破镜重圆?”
李昭雪张口结舌,不知如何申辩,她腹中灼烫,连带脸颊烧红,到好似羞愧难当一般。
南郑门人见她突然口出狂言,一时有些无措,想到少城主嘱咐,伸手就去拉她:“姑娘,先坐下歇歇。”
李昭雪浑身发烫,五脏六腑筋骨皮肉,密密麻麻的痛,见着眼前众人一张张笑脸,心中更加着急,大声说道:“诸位请听我一言!这药丸之中的确有毒,稍稍片刻大家自会察觉,现在当速速离开。”
方中正刚刚与方兴商议完,走到奉殿门外忽听此言,先是一惊,紧接着冷冷一笑,抬脚埋入殿中。
“哦,老夫这药有毒?”
众人见他归来,纷纷转头抱拳招呼。
方中正走到李昭雪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眼,抚须问道:“姑娘,你连真面目都不敢露,教我等如何相信你所言。”
李昭雪一愣,伸手触碰脸颊,这才想起自己带着邵灵所赠送的面具。
周遭众人起哄:“就是就是,鬼鬼祟祟挑拨离间,是不是你才是不死狱的卧底!”
“把面具拿下来。”“拿下来。”
李昭雪顶着方中正悠然自得的目光,心中不止如此,捏着面具的指尖因为用力,一片青白没有血色。
“好。”李昭雪喉间低低吐出一个字,接下面具露出秀丽苍白的脸。
方中正抚须沉吟,一脸正色说道:“你一口咬定老夫下毒,难道你已经下毒。”
“啊,你这毒妇!”
“方大侠速速替我们看看。”
李昭雪闻言惊愣,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自辨。她本以为揭穿此事,群侠警惕,或在远远避开,或者当场将方中正擒拿。却不成料到,居然变成自己下毒。
李昭雪本就难受,此刻气郁心口,一股委屈便如山洪般奔泻:“你们为何只信他?明明是我先。。。。。。”
登时有人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方大侠在江湖上声名远播,岂是你能比!”
贯卫楼意兴阑珊,本不欲多管方中正之事,但他忽觉四肢酸软,连忙运功,岂料丹田刺麻。他晓得不论是那女娃,还是方中正,下毒之事却是铁板钉钉。
他急忙站起,却是身体一晃,。众人见状,登时有人大叫不妙。何须他说,顷刻之间接二连三有人跌倒,荒殿中乱成一团。
方中正双眼神光湛湛,显得甚是兴奋。
贯卫楼见方中正一人独立,心中不免惊疑,他以青元霸刀支撑,朝方中正喊道:“方兄,还请速速为大家解毒。”
“好,我先为你解毒。”
方中正言罢转过身,手腕弩弓一震,短箭离弦“噗”一声扎进贯卫楼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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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突起; 群侠张目结舌,皆是难以置信。
贯卫楼拔出肩头短箭,反手朝方中正掷去。奈何药力已经发作,短箭有气无力,方中正偏头一让就避开。
原先指责李昭雪的壮汉; 教短箭一惊,猛地回过神; 破口大骂:“方中正你个王八蛋老匹夫!老子真是瞎了眼!”
不等他再骂; 方中正一脚将他踹倒。方中正踩在壮汉胸口,拿起他落在地上的尖刀; 和煦笑道:“瞎了眼?好,老夫成全你。”
他说得风清月淡; 众人就见刀尖戳进壮汉眼眶,一勾一挑; 挖出一颗眼珠子。壮汉疼得嘶声大叫,半张脸鲜血淋漓,让人不敢直视。
此时已经有人回过神; 不管不顾往外冲去。方兴守在门外,软剑如毒蛇吞吐,一剑一个比杀鸡还容易。
方中正见方兴出手; 颇为不悦:“让他们跑。他们跑不了。”
他提着尖刀在奉殿中巡视,看见不顺眼的上去; 一刀了结对方性命。看见顺眼的也上去; 割舌削耳刺眼挑筋刨肚; 想到哪里就朝那处下手。
他长于医道,对人体筋脉五脏甚是了结,就算削成肉棍,那人还能留一口气,躺在地上哀嚎呜咽。
片刻功夫,奉殿之中已经死伤大半。
断肢残躯体遍地,血腥味浓的呛鼻,众人或靠在墙壁或躺在地上,哀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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