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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侯爷宠妻手札[重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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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头,发现这气场来自萧廿。
  果然这厢发话了:“不是还有要紧事同兆麟说么?走吧。”他的语调很平和,甚至温柔,却让人感觉里头插了一把刀,当然,这把刀是对着何清仪的。
  沈元歌心肝儿颤颤,念着对拉了沈兆麟和萧廿要走,身后那声音却还追上来:“不妨随我去暖阁坐吧?天还冷的很。”
  他尚未说完,便对上了萧廿转过来的目光。
  话音戛然而止,何清仪脚步顿在原地。
  待三人走远了,他才僵硬地动动脖子,冷不丁抖了一下。嘶,那人什么路子?他后半边颈子都凉了。
  。。。
  沈元歌找了处僻静地方坐下,沈兆麟道:“姐姐,什么要紧事?要你大老远跑来一趟。”
  沈元歌知他是把萧廿的话当真了,但又实在不是万事平安,便将甄母隐瞒心疾的事告诉了他。
  沈兆麟又惊又异,张了张口,似是不可置信:“心疾?姥姥性子如此平和冷静,怎么会?”
  沈元歌摇摇头:“我猜应当是旧事。虽然这病不发作便没大碍,可姥姥的身体,一旦发出来便是要命的,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当然倒也不是没得治了,钱大夫说若是能弄到护心丸的话,万一病发,还能把命拉回来。只是这药难寻,顺安堂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你从小所学庞杂,知道的事情多些,可听说过?”
  沈兆麟一怔:“护心丸?我记得籍载先朝的军中有这个东西,将士们习武杀敌,南征北战,讲究养护心归,可那时它便是秘药,流传很少,只供将帅,先朝覆灭后,更是无处可寻了。”
  听到第一句话时,沈元歌眼里燃起了一点星火,可待他说完,那点光亮便熄了,她扣住手指,沉默良久,才道:“如此,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你好生待在国子监,姥姥那里我会尽力看护着的。”
  萧廿在一旁安静地坐着,手指握在一起,听见身边那声几不可闻的轻叹,眸色沉了一下,终什么都没说。
  。。。
  正当头午,冬日里的阳光洒在未化积雪上,清亮十分,人走动起来,也不觉得有多冷了,南院假山离的远,宋念薇走了许久才到山后,没见到人,脖颈反倒出了汗,她松松衣领,索性把披着的短斗篷解开了,手去拉绸带打的活结时,背后却靠上来一个人,随后是一双手,将她的眼睛蒙住了:“猜猜我是谁?”
  宋念薇身形微顿,旋即抬手扣住了那人的手指:“大白日的,别闹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郑若均松手,扶着双肩将其转到对面,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这儿又没人,再说,谁不知道你是要嫁给我的。”
  宋念薇环顾了下四周,放下心来,抿抿唇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郑若均握住她的手,低低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把她的手往腰间一拉,人箍进怀里,呼吸一沉,低头便亲了上去。
  宋念薇睁大眼睛,心头一阵乱跳,挣扎了两下,没挣开,郑若均紧紧箍着她,嘴巴扫过她的额头和鼻梁,落在唇上,辗转吮吸了一阵,再往下移,直到把脸都埋进她的脖颈里,宋念薇被那里传来的麻痛之感拉回神,奋力去推:“若均,若均!”
  郑若均被她推开,宋念薇脸上泛起红晕,微微喘着气:“你吓到我了。”
  郑若均轻轻笑了,手指陷进她的发里:“怎么这么可爱呢,”他在她耳边呵气,“真想吃了你。”
  宋念薇后背抵在假山的石头上,气息不匀:“若均,你别这样…我们明年就成亲了。”
  郑若均拥着她:“我都等了十多年了。”
  宋念薇脸上腾地一热:“胡说什么,那时你才九岁。”
  “可我九岁时就知道要娶你,”他笑着作势去咬她的耳垂,“早晚还不都是我。”
  宋念薇噎住,手忙脚乱地躲开,嗔了他一眼,重新将他往外推:“天…天色不早,我得走了,外头冷,你赶紧回屋吧。”她从人和假山之间的缝隙见逃脱出去,受惊的兔子也似匆匆离开了。
  郑若均瞧着她离开的背影,笑了一下,又皱皱眉,倚在假山上,抬手蒙住了脸。
  。。。
  沈兆麟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甄母,说什么也要回去看看,沈元歌嘱咐他不要在旁人面前露相,应允了。
  三人乘一辆马车回了城北,萧廿将租借来的马车归还,又一起步行回了国公府。
  沈兆麟近日不常回来,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边走边和沈元歌说着话,倒是萧廿一路上一言不发,一个字都没说。
  不知不觉到了府门前,春菱在石狮子旁边翘首以盼,看见沈元歌他们过来,忙迎了上去:“姑娘怎么悄没声就出去了,害奴婢好生担心。”
  沈元歌笑笑:“去国子监看兆麟了,他今天没有课业,便跟着一起回来看看姥姥。”
  春菱向他行礼,沈元歌转头却发现旁边没人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抬头道:“萧廿,你还往前走什么?都到了。”
  萧廿脚步顿住,堪堪回神,又退了回来,沈元歌看出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萧廿道:“没事,进去吧。”
  沈元歌点点头,一行人一同往里走,要进门时,身后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喊过来:“哎别先别先!”
  除了沈兆麟,其他人都听出来了,春菱立时先皱了皱眉。
  沈元歌听见付岩使劲搀着江东味儿的川蜀口音就想笑,唇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问萧廿道:“他怎么又来了。”
  萧廿也问:“你怎么现在来了?”
  付岩傻嘿嘿地笑:“你不是说等二爷回来让我…”
  萧廿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打断他的话,伸出胳膊圈住他就往西边巷子里拐,付岩没防备,被他手肘压住了喉咙,咳嗽两声,嘴里嚷嚷:“三哥,三哥你轻点儿…”


第33章 
  两人拐进巷口,声音消失了。
  沈兆麟一脸凌乱:“这是?”
  春菱扯扯嘴角:“谁知道哪里来的野人…”
  沈元歌没说话,瞧着雪地上拐进巷子里的几串脚印,她在回想那天晚上起风时,萧廿是不是也是用那种姿势圈着自己。
  ……太粗暴了。
  巷子里萧廿松开手,付岩喉咙给压疼了,卡着嗓子清了好几下,才平复下来,颇是委屈:“三哥,我又做错什么了?”
  萧廿压低声音:“我问你,你和董叔如何入的京?是不是造的假身份?”
  付岩愣怔点头:“是啊。”才说完,后脑勺就着了一下:“那你在外头,能不能别满口二爷二爷的叫?这种地方,什么身份才撑得起旁人一声爷?当着沈元歌他们便罢了,你没瞧见那府里有门丁?”
  付岩睁大眼睛,十分受教的点点头。
  萧廿真想学董叔骂他一句,挨球的瓜娃子。
  付岩揉着后脑勺:“那个,他回来了。”
  萧廿瞥了他一眼:“再不回来,那入京的中山王都要过完年回家了。”
  付岩若有所思千回百转的哦了一声:“原来是中山王啊…”
  萧廿:“……”
  “行了,话你带到了,我今天晚上会去找他。”
  付岩眼睛一亮:“少…三哥,你是不是想通了,要跟我们回去了?”
  “不是。”
  付岩有些失落,点了点头,见萧廿要走,又拉住了他,从怀中摸出银子塞给他:“三哥,二爷说你在国公府里当差事不容易,让我把钱还你。”
  萧廿气笑了,反手把银子砸回他怀里:“谁说我是在给这国公府当差事?”
  付岩瞧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地抓抓后脑勺。
  。。。
  腊月初八是个大日子,帝后一早便向京中的文武大臣赐了腊八粥和各色果子,国公府也受了赏,只是千恩万谢的送走传旨太监时,甄景为两兄弟脸上都不大好看。
  前世皇后病逝后,沈元歌位至昭仪,也曾代她同皇帝赐过粥果,好次之分心里门清,缮国公怎么说也是一等公爵,今日这寒酸的赏赐,简直就是在打脸。
  她才不待在那里看脸色,告退后便回来了。
  筠青馆有小厨房,昨晚她就自己炖上了,用文火细细熬了一夜,现在正好。
  沈元歌盛一点尝了尝,觉得还不错,吩咐春菱给甄母和兆麟送些过去,想起萧廿昨晚就不知道去了哪,现在还没回来,心里没来由有点失落。
  她把热粥分给馆中的下人们,锅里还是留了一些,盖上了盖子。
  沈元歌鬼使神差的没回房,直接在灶台旁边坐了下来,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吃,不时用铁勾挑挑灶里的柴火,好不让它熄灭,煨着锅炉,就在她再次弯下腰探头去看时,身后房门开了,影子投在她身上:“还真在这儿。”
  沈元歌转头,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你回来啦。”
  萧廿半蹲下身,拿过她手中物件,边挑火边道:“怎么自己下厨?我瞧丫鬟们都吃开了,主子竟然还在厨房里。”
  沈元歌点头嗯了一声:“今天日子不一样嘛,喂,你笑什么?”
  萧廿道:“有我的没有?”
  沈元歌给他盛了一碗,萧廿接过来,捧着暖手:“唔,好香,你也太贤惠了。”
  沈元歌不置可否,自己吃自己的。
  她在那活死人墓里那么些年,倒是练就了一手好针线和好厨艺,唔,还有看云看星星。
  小厨房不大,两人一个半蹲在地上,一个坐在小杌子上,头对头把粥吃完了,萧廿把两个人的碗放下,道:“看在你帮我解决了早饭的份上,我也有样东西送你。”
  沈元歌抬起头。
  萧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递给她。
  玉瓶只有拇指大小,用白玉雕琢,应是因为时间久远,泛着温润的暖黄色,用塞子封住,里头装着颗什么东西。
  沈元歌对着光瞧了瞧:“这是?”
  萧廿道:“你不是要护心丸么?”
  沈元歌脑子里嗡地一声,周围寂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旁边有个声音道:“发什么愣?我又不会拿假药诓你。”
  沈元歌下意识收紧手,愣愣怔怔地动了下眼睛:“这…这个,你怎么会有…从哪里得来的?”
  萧廿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片刻,他才倾身凑到她耳边,吐出两个字:“你猜。”
  沈元歌脑子像是卡壳了,不可置信的惊喜和庆幸包裹了她,还带着些别的情绪通通卷过来,看到萧廿的手指伸过来,抹了抹她眼睑:“喂,你别哭,我…”
  他没说完的话断了,沈元歌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头埋进他怀里。
  萧廿一僵,须臾,回揽住了她,一手扣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抬起来,摸到头顶,揉了揉她的发:“乖啊,会没事的。”
  这姑娘一头青丝又细又密又软,手感太好了,让人上瘾。
  。。。
  腊八这天宫里也有宴飨,帝后依例邀各位亲王前往赴宴,就蕃的王爷也在宴会之列,燕越楼虽是异姓王,当天和长姐燕越斓也去了宫里。
  宫宴十分盛大,欢歌曼舞和美酒珍馐看得人眼花缭乱,燕越楼手持酒杯,眼前的舞姬将水袖扬的飘飘洒洒,带起若有若无的香气,却让他颇有些意兴阑珊。
  燕越斓对美人没兴趣,吃着面前的菜肴,拿眼睛去瞥他弟弟,低低笑道:“好王爷,小心,别睡着了。”
  燕越楼回神,将目光移到角落里一个弹拨琵琶的女伎身上,摇晃着酒杯道:“没意思,实在是没意思,都是俗物。”
  燕越斓轻笑道:“在你眼里,俗与不俗,还不是看脸。”
  燕越楼咂摸一口温酒:“要美人还不多么,可是正所谓各花入各眼,关键是能好看的恰巧叫我喜欢。”他微微眯着眼笑了,“她真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与我先前见过的都不同。”
  “奈何红颜弹指老呢。”
  燕越楼道:“这有什么,女人老了还有新的,再换就是,能好看一时已经很难得了。”
  话甫出口,他便察觉到了燕越斓变得有些犀利的目光,恍然自己说错了话,险些一口酒呛着,忙赔笑道:“瞧我这张嘴,弟弟喝多了酒,口不择言,长姐青春永驻,旁人自然是不能比的。”
  燕越斓表示不屑和他斗嘴皮子。
  燕越楼讪讪的:“长姐,沈元歌这般,那他生前…可也是个风雅无双,不沾纤尘的男子?”
  燕越斓面上毫无变化,一筷鹿脯夹了两三下却都没夹起来,她道:“不是。”
  “哦?”
  “他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威武勇猛,和清雅出尘沾不上边,因为征战,脸上还落了一道疤。”
  燕越楼哦了一声:“那真是太可惜了。”
  燕越斓阴测测看了他一眼,朱唇勾起不明弧度:“沈元歌么,和她娘亲倒是挺像的。”
  燕越楼一口酒没喷出来:“长姐,我可是真拿她当大姐姐!”
  “有意思,小弟弟现在开始肖想大姐姐的亲女儿了。”
  “……你真是有仇必报。”
  燕越斓端着酒杯轻笑,别开脸去,须臾,抬手压了下眼角,丹红欲滴的指甲里旋即多了一颗水珠。
  甄景嵘,山长水远,久违了。
  燕越楼不敢再惹她,不想才安生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金殿上的皇帝便发话了:“越楼贤侄,看你和长姐聊的愉快,在说什么好事?”
  燕越楼被长姐损的蔫巴巴的精神为之一振,笑道:“陛下,长姐说听闻这里有处宫苑唤作朱颜玉窟,恍若仙境,十分向往。”
  刚说出这句话,燕越楼就感觉有一道阴冷而带着笑的目光沿着脊梁骨一寸寸爬了上来。
  他扯扯唇角,不知悔改,没办法,据说哪里有五百佳丽,三千多幅美人图,他太想看了:“不知小王有没有这个眼福。”
  老皇帝大笑:“这有何妨,待撤了宴席,寡人随你一同去。”
  燕越楼心愿得偿,头一次真心诚意的拱手谢了恩。
  朱颜玉窟在宫后苑,是一栋六层高的阁楼,真真正正称得上是与玉砌雕阑,上下金碧,各色美人绘成图画悬于顶阁间,或手持泥金扇,或做燕鼓上舞,或有仙子翩跹云间,可谓尽态极妍,暖香在曲折廊梯上丝丝缕缕的徘徊不散,人入其中,恍然有脱离凡世之感,燕越楼随皇帝转了一圈,意料之中的销魂酥骨外,却又总觉得这感觉隔了一层,到不了心里去。
  燕越斓抱着暖手炉:“呵呵,矫情。”
  燕越楼:“……”
  一行人绕到偏殿,几个守在那里的小太监忙跪下行礼,皇帝心情不错,让他们起来:“钟画师可在?”
  其中一个道:“回陛下,钟大人现下就在阁中画室里,”他添上一句,“据说又有了新作。”
  皇帝笑道:“甚好,朕现在便去。”
  小太监爬起身,弓着腰带路,不多时便到了那个房间前,小太监拉长嗓子传了一句,门扇应声而开。
  房间分内外两室,内室是作画的地方,外室已经悬挂了几幅尚未装裱的图幅,多是天宫仙子之态,眉清目秀,体态优美,偏于清雅,皇帝似乎不好这一口,只略略扫了几眼便过了,一转身,发现墙壁上挂着古代四美的图,头一个便是西子浣纱。
  燕越楼眼皮子一跳。
  皇帝也眯了眯眼睛:“这一幅似乎与传统的浣纱图不大一样呢。”
  燕越楼心道这不是废话,人家西子都临水抱纱,你见过把纱放在一边抱琵琶的吗?何况这容貌体态,虽颜色神。韵尚不及半,可一看就是甄府那位。胡闹。
  不过该说不说,画还是不错。
  云水潇竹仅用笔墨渲染,画中人临水而坐,体弱不胜,借力斜撑在琵琶上,裙幅和一段纱漫在水里,倒影虚虚渺渺,五官因江边薄雾看不大清楚,但是能隐隐看见她眼角下点了一颗米痣,宛若朱泪,一眼望去,似有悲戚神态,整幅画都给人一种凄清荒凉的感觉。
  这画里哪一样挑出去,都和外面的精致富丽格格不入,皇帝眯了眯眼,问出了方才燕越楼暗忖的问题。
  钟祁玉道:“回陛下,城北苏皖西子喜弹此乐,擅悲凉之曲。”
  一旁随行的黄尤脸色蓦地一变,这才知道画里的人竟是沈元歌,旋即带了不屑的怒气,圣驾跟前又不敢表露出来,道:“皇上,容奴婢多嘴一句,奴婢曾在宋老太太的寿宴上见过这所谓的苏皖西子一面,其人貌若无盐,分明是担了虚名。”
  皇帝本就好辉煌富贵之风,脸色更沉了几分。
  黄尤拿出平日给他挑拣美人的那一套:“何况此女眼下垂痣,薄命之相,于龙脉不利。”
  皇帝听完,皱眉看了钟祁玉一眼:“画师为何要将这种女子的画像悬于阁内?”
  钟祁玉面色一顿,跪下道:“陛下明鉴,微臣并未将这画挂出室外。只是微臣作想,所谓美人千面,阁中多雍容富丽的颜色,微臣偶尔得见沈氏,觉得有些不同,才随意画就以做练笔,权当一试,不知会为陛下所厌,陛下恕罪。”
  皇帝神色略微和缓,道:“朕不喜欢,把画撤走,以后玉窟内不许再出现这种东西。”
  燕越楼看了一眼画像,想到什么,忽地无声笑了。
  。。。
  甄府家宴过后,甄母照例吩咐人出门给穷苦人家施粥,因着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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