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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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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依山谢了恩,站起身来,但仍是低眉垂首。
太上皇说道:“朕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朕除掉一个人。”
施依山心下一惊。
太上皇继续说道:“那人就是当今的皇后。她的母家身份地位太低微了,当初择她指给永琰是迫不得已,是为了保护永琰,隐藏他储君的身份。但如今永琰已登大宝,她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只须记着,这事要悄悄地做,让药性慢慢发作,务必要神不知鬼不觉。”
施依山再次跪拜在地,领了旨。
不久之后,太上皇为了给他铺平上位之路,将太医院那些老迈之人都厚赐一番打发回乡了。
而贵妃也找上了他。
他受皇命在先,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孝淑睿皇后终究没能看到那一年的春天。
如今年迈的施依山走在几十年来无数次走过的路上。
他见过了太多不可告人的勾当,他觉得有些累了。
他想,那便做完太后交托的最后一件事吧,真的是最后一件了。
又过了小半日,这场大雪终于是停下来了。
永和宫迎来了一件喜事。
小禄子奉皇命亲自把甘棠接到永和宫中了。
青郁自然是喜不自胜,重重打赏了小禄子。
小禄子交了这个美差,喜滋滋地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风眠、雨落久居宫中,难得见到府中旧故,也分外高兴。
只见风眠、雨落将好几个青铜配件的红木箱子里大大小小的物件一一挑拣出来给甘棠过目。
甘棠笑着笑着便已是泪水盈盈。
青郁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榻上坐着,替她拭了眼泪,说道:“棠姨,好日子还在后面。等我斗倒了皇后,您便随我在宫里颐养天年。”
甘棠忙掩住她的口,说道:“切不可让外人听见。”
青郁向风眠、雨落说道:“东西先撂着吧,你们先去外屋看着,别让外人打扰我们说话。”
风眠、雨落告退了,在外屋守着。
甘棠向青郁道:“我原本姓景,你便让人唤我景嬷嬷吧。这毕竟是宫里,说不定还要与皇后碰面,千万不可露出破绽。”
青郁答应道:“好,就依景嬷嬷。”
青郁于是将入宫以来种种曲折离奇又惊心动魄的事情一一讲与甘棠。唯一隐瞒的是她与温宪那场短暂的缠绵和痛彻骨髓的分离。
温宪,好久没有他的消息。
他在做什么呢?
皇上从圆明园回宫之后,温宪也复了职。
但他与青郁再未碰面。
一则他刻意避开所有有可能与她碰面的机会,二则青郁有孕在身,平日里只是在永和宫中安胎,甚少再去养心殿见驾。
其实温宪仍旧彻骨地念着牵挂着那个曾经无情地拒绝了他的女人。
他时常想起他最后一次偷偷潜入永和宫里,在无边的黑暗里,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记得她青丝顺滑,肌肤清凉。
他仍然在怀疑,他们之间是否即将有一个孩子。。。
他始终在等待,她腹中那个孩子的降生。
此时,温宪正坐在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旁,手中一本《战国策》。
静欢悄悄的走进书房,端来一个宝石蓝料器盖碗。
碗口微撇,腹深,圈足,碗径大于盖径。
盖碗通体半透明,呈璀璨的宝石蓝色,轻薄亮丽,晶莹剔透,静色无纹。
静欢将茶碗放置在书桌上,茶碗内隐隐可见茶叶和茶水相互交融流动。
静欢轻轻地说:“从宫里回来就直接进了书房,这么半天,渴了没有?”
温宪抬了抬头,看到静欢今日气色倒好,面颊似有红晕。
温宪微笑着说:“过来有事吗?”
静欢神色忸怩,羞答答地说:“最近月信一直未至,今日母亲请了医生来看,医生说我已有身孕了。”
温宪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他冥冥中觉得静妃腹中之子才是他的骨肉,他未曾想过静欢甚至是其他的女人为他生子。
他时常忘了,时常努力地提醒自己要记得,静欢才是他的妻子。
温宪强作欢颜,问道:“真的?”
静欢一派娇柔之态,烟视媚行,轻轻说道:“已经一月有余了。”
温宪将手放在她肚子上说:“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想吃什么就吩咐下人去做。”
静欢微笑着说道:“好,只不过,有时间便多来陪我,可好?我们现在便每天对着他说话,等到他降生那天就能认得阿玛了。”
静欢说完亦被自己的娇憨之语逗笑了。
温宪却愣住了,他从未对静妃腹中之子说过话,待到静妃临盆生产,那孩子能够认得阿玛吗?
第三十回 落雪忽忆少年事 遗恨相逢未嫁时
常言道:“一如侯门深似海。”
宫门不知要比侯门又深几许。
多少明媚的年华,都悄无声息地掩埋在深深的宫墙之中。
储秀宫中,皇后正对着窗外的落雪发呆。
当年她也曾是豆蔻年华,眼如秋波横,眉如远山黛。
与现在后宫中那些娇嫩可人的莺莺燕燕一样,都是红唇白齿,螓首蛾眉。
佟佳氏一族在康熙朝曾经如日中天,那是因为康熙帝的生母,顺治帝的孝康章皇后便是出自佟佳氏。康熙即位之后,尊生母为太后,更是厚待佟佳氏一族。不仅册立太后的亲侄女为皇后,更是宠爱皇后的妹妹悫惠皇贵妃。这悫惠皇贵妃乃是康熙朝首位贵妃,唯一的皇贵妃。
可到了嘉庆年间,佟佳氏早已没了当年的风光。
于是,佟佳·璇仪的父母亲族想方设法地让她成为了皇子绵宁的侧福晋。
乾隆帝晚年曾经亲自操办皇孙绵宁与原配钮钴禄氏的大婚之礼,并且恩准绵宁大婚之后依然可以留在紫禁城中居住,方便乾隆皇帝时常与皇孙相见,尽享天伦之乐。乾隆帝在年幼之时也是极受祖父康熙皇帝的宠爱,因此对这种隔辈的亲缘关系非常重视。
这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钦定了绵宁的皇太孙的地位。
正因如此,即便绵宁生母早逝,嘉庆帝的继后钮钴禄氏(即当今太后)也不敢妄言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取代绵宁的地位,反而着意优待绵宁,不但在嘉庆皇帝跟前博得了个贤良的名儿,更使得与绵宁的关系甚为融洽。不得不说是非常聪明的做法。
佟佳·璇仪的父母亲族也是看准了绵宁早晚能够继承皇位,到那时必不会亏待佟佳氏家族。
没有人在意璇仪的意愿,没有人问过她想还是不想,便被迫入了王府,最后被关进紫禁城高高的宫墙之内,再也不见天日。
她没有儿女,也没有丈夫的宠爱。
对于家族和皇上来说,她都只是一颗微末的棋子。
当她有用的时候,千呼万唤,凤冠霞帔。
可当她没用的时候,被冷落被禁足的时候,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弃如敝屣,一点也不会觉得可惜。
璇仪此刻不想当自己是皇后,她无比想当回璇仪,最好是当回那个青春年少的璇仪。
她年少之时曾经与定恭亲王爱新觉罗·绵恩的儿子爱新觉罗·奕绍一见,从此便甚是倾心。
绵恩是乾隆皇帝的长孙,比后来即位的小叔叔嘉庆皇帝还年长十四岁。
若论如今京城内外,哪位世家公子最得姑娘们的芳心,那必是和硕长公主之子温宪公子无疑。可是几十年前,身为皇长孙的绵恩的风头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弓马娴熟、容貌俊秀。不仅仅是乾隆孙辈里率先封王的,还最早被御赐黄马褂。
绵恩之子奕绍非常像他的父亲,所以也曾惹得红粉佳人采兰赠芍。
可是璇仪注定从最开始便失去了机会。
知秋端着一碗燕窝鸡丝羹,往殿内走来。走近了发现皇后正在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知秋小心翼翼地把食案放下,轻手轻脚地往皇后身边走来。
此时的皇后仿佛沉浸在一个异样的世界里。
知秋轻轻地说道:“娘娘,您不用膳,总得进一碗燕窝罢……”
皇后仍旧怔怔地看着窗外,却打断了她的话,对她说:“知秋,你还记得吗?那一年秋天,我央求阿玛带我去郊外骑马。草长得那么长,马蹄掠过,溅起星星点点的花瓣儿草叶儿的碎末。”
知秋斜着身体,坐在了榻的边沿上,说道:“怎么不记得,那是娘娘第一次骑马。娘娘不愧是满洲巴图鲁的后代,真是英姿飒爽,满场的人都看娘娘呢!”
皇后依旧看着窗外,仿佛窗外时空已经变换。
她幽幽地说:“不,所有人都在看他,我也在看他。”
知秋道:“娘娘,别想了,进膳吧。”
皇后继续对知秋说道,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
“那是我初次策马,可是我胆子大,跑得飞快,却不知怎么停下来,被马儿带着不知道跑到哪儿了。突然他从天而降,把我救下来,还把我抱到他的马上,带着我回到阿玛身边。”
“娘娘那时风华正茂,谁见了不动心呢?”
皇后眼里渐渐积了一汪浑浊的泪水,她突然不再看窗外,低下头,闭上眼,任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蓦地她睁开眼,对着知秋道:“可惜再见时,我已变成了他的皇叔母。”
知秋道:“前尘往事多想无益,还是要多多地把握住今时今日啊。”
皇后道:“本宫还有什么指望?没有恩宠,也没有子嗣。而且本宫多年未有所出,不知是不是当年狠心斗倒了嫡福晋,伤了阴鸷。”
知秋道:“娘娘别想那么多,养好身体要紧。太后在后宫根基太深,这宫中的御医十个有八个都是太后的人。依奴婢看,不如请旨找外面的名医进宫给您瞧瞧,别是有人暗害了咱们,到现在还不知道。”
皇后道:“此法好是好,可是本宫正在禁足,又岂能请得了宫外的名医呢?皇上是不愿再见本宫的了,这储秀宫又出不去。罢了,调养好又有何用?没有恩宠也怀不上龙种。”
知秋道:“娘娘放心,我这就去打点封宫的侍卫,只要有银子,不怕没人帮咱们。毕竟娘娘此时仍是大清的皇后,他们不敢不忌惮。”。。
那边厢,养心殿内,皇上正在批着折子。
高成在门边徘徊了好久,不敢进殿。
皇上余光看到他踟蹰不前良久,放下折子,叫道:“高成!”
高成得了号令一般,老鼠似的蹿了进来。
皇上问道:“何事?”
高成答道:“皇上,皇后娘娘想在宫外找个好大夫瞧瞧病。”
皇上认真地问道:“皇后得了什么病?”
高成道:“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大病,无外乎就是失眠多梦、夜不能寐的小毛病。”
皇上道:“宫里的太医看不好么?”
高成道:“奴才也这么想啊,可是据说皇后娘娘执意要请外面的大夫来瞧病,说是宫里的太医净是没有用的,这些年调坏了身子,连皇嗣都未能怀上一个……”
高成越说越心虚,就怕提到皇嗣之事惹皇上生气。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便去宫外找个好大夫看看吧。”
第三十一回 往者不可谏 来者犹可追
养心殿内,青烟缭绕。
皇上的心香也燃起了。
一主一仆相对无言。
皇上从漫长的沉默中转醒,对高成说:“朕有些想皇后了。”
高成道:“那有何难?奴才陪您去储秀宫便是。”
皇上摇摇头,说道:“不是,不是璇仪,而是庭芝。”
钮钴禄氏·庭芝即孝穆皇后,道光皇帝的结发妻子。在皇上登基之前便死在了潜邸。她虽然未曾当过一天皇后,但道光皇帝登基之后便追封她为孝穆皇后。
高成道:“皇上,皇后已经入葬宝华峪万年吉地,那可是个风水宝地啊,皇后也可以安息了。”
皇上道:“朕最近常常想起当年在王府时的事儿。那时朕还年轻,与庭芝少年夫妻,很是恩爱。朕知道,庭芝出身大族,父亲又是户部尚书,从小被宠着惯着,脾气难免焦躁些。朕也知道,她没少给璇仪气受。不仅是璇仪,潜邸伺候过的老人儿都没少受她的气。但是她对朕是真心的。她见过朕最风光的日子,也在困局中与朕相守,不离不弃。可是如今这满宫的妃嫔,她们都那么年轻,十几岁的年纪,她们对朕,能有几分真心呢?她们曲意逢迎,无非只是求取恩宠。待到朕没有什么可以相予之时,便会离开朕了。”
高成道:“皇上,您快别这么说,这后宫的娘娘哪个不是爱重您,敬佩您啊?您便说静妃娘娘吧,奴才还记得娘娘送您的同心结。娘娘真是心灵手巧,那璎珞编的真是精美。再坠上玉鱼儿,可真是绝了!还有荣妃娘娘啊,她为了给您繁育后嗣,年纪轻轻就殁了……”
高成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原不该提到荣妃,又惹皇上伤心。
皇上徐徐地说:“朕爱她们娇俏,宠爱她们。可是并无法像对庭芝那样推心置腹。庭芝殁了之后,朕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遇到再美貌温顺的女子,朕看几眼,宠幸几回就腻了。就像儿时豢养动物一样,动不了心了。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高成见皇上伤心,脑子拼命地转,于是说道:“皇上若是想念潜邸的旧人了,不如去看看和妃娘娘吧,听说大阿哥又长得更壮了呢!”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是,还有和妃。那年朕已是王爷,毓婉还只是王府的一个粗使丫头,可是朕却很喜欢她,打心底里的喜欢。她地位微贱,身上却有一种高贵的、无可比拟的气质,让朕着迷。高成,起驾!”
高成高喊道:“万岁爷起驾翊坤宫!”
那边厢,和妃宫里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绿坠忙慌慌地往内殿跑,进了殿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和妃久病无宠,性子慢慢地也磨得温和了。
她轻轻地道:“不慌,慢慢说。”
绿坠道:“娘娘,高公公手底下的人刚来传话,皇上往翊坤宫这边来了!”
和妃吃了一惊,手里绣的绣帕差点掉了。
绿坠道:“娘娘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准备接驾啊!”
绿坠说着把翊坤宫里的小宫女们都唤了过来,一群人乌泱泱的连忙簪红叠翠。
皇上的御辇走近翊坤宫的地界儿,远远地望见和妃领着一群宫女太监等在门前。
皇上下了御辇,走上前去。
翊坤宫众人通通跪下磕头。
皇上抬手过去扶起了和妃,对她道:“天气还冷着,怎么穿得这样单薄?当年在王府你身子就不好,小病不断,现在年纪大了更要好好保养才是啊!”
和妃许久不见皇上,更难得听闻这种关怀之语,一时忍不住竟然当众落下泪来。
皇上对她道:“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话罢!”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暖阁里四季如春,此刻还散发着梅花的芬芳。
绿坠服侍和妃解下抵御风寒的皮毛大氅,露出里面的浅绿色缎绣博古花卉纹袷袍。
袷袍裾左右开,捻襟,马蹄式袖,衬粉红地暗花绸里。所绣为博古纹饰,有各式插花古瓷瓶,花瓶间饰以石竹、万寿菊、水仙、秋菊、兰花与四季海棠等折枝花卉和蝴蝶。下幅有海水江崖与杂宝纹,寓意“寿山福海”。领、袖边为石青缎,绣牡丹花,寓意“玉堂富贵”。
皇上挽了和妃的手,一同坐下。
皇上帮和妃理了理被风吹得有点散了的鬓角,对她说:“朕记得你年轻的时候喜欢在冬天簪一朵梅花在鬓上,如今怎地不簪了?”
和妃低着头,忍着泪,说道:“难为皇上还记得。臣妾那时年幼无知,如今年纪渐长,又为人母,总想着要持重些,便不再簪那些花草。”
皇上道:“你若喜欢,朕命人在你宫苑里栽上梅花树,可好?”
和妃道:“谢皇上。”
皇上继续说道:“朕记得那时你总喜欢作弄花草,身上也带着清香,与众不同。朕发现之后便让你不再做那些粗重的活计,将你调拨到书房专门做磨墨侍茶的侍女。可没想到反倒害了你被嫡福晋责打。”
和妃道:“奴婢出身微贱,不懂规矩,比不得嫡福晋出身名门望族,得嫡福晋教导臣妾是臣妾的福气。”
皇上道:“你不怨恨朕偏袒嫡福晋?也不怨朕这些年冷落你?”
和妃道:“臣妾没什么可埋冤的。臣妾以侍女的身份承恩已是天大的福气,更何况,皇上,您给了我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即使您不能天天陪着臣妾,臣妾也比他人要幸福幸运太多。”
皇上想到初为人父的喜悦,面色越来越柔和、温情脉脉。
“没错,你是有福气的人,朕只是那夜临幸过你一次,你便有了身孕,为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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