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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长情-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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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元渐渐没了鼻息,暴露在外的皮肤一片僵白,沈渊一直保持着压在他身上的姿势未曾动过,像是一尊雕像,坚硬却没有生命。
谢长渝所设的陷阱下比之刀山火海更甚,那四十二人决计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天际突然传来一声滚雷,打亮了暗沉的天色与山间。
身后的火依旧烧着,热浪从背后扑来,山雨欲来之前的风吹得火势更旺,风声中谢长渝的声音格外清晰,他就在她身后,轻声道:“殿下。”
沈渊终于动了动。
她抬起右臂来,纵何也跟着被抬起,那柄剑永远都散发着凛凛寒息,是极汵山千年风雪所造就,那截雪白的腕骨一翻,纵何掼入土中,她拄着纵何撑起身来,极缓,缓得彷如时光都慢了下来,在她身上印刻出岁月的倒影与风霜。
谢长渝看着她的脊骨,从不曾折过,听她开口,音色冷清:“谢长渝。”
“臣在。”
她的声音中透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远处又是一道紫电劈下,天地骤然一亮,整个山间都在霍霍生响:“孤要你安然无恙地,将孤护送至南戎。”
这一句中分明包含了万千的情绪,谢长渝嘴角的笑在火光中格外灼灼,他这一声,诚挚且炽烈,如血脉中勃然的跳动,生生不息。
“臣,遵旨。”
*
哪知至此后确实风平浪静,沈谢二人一路奔波至回州,在去渡口的途中,沈渊有些发愁。
昨日她发现自己的钱袋丢了,不知丢在何处,便问谢长渝身上是否还有银钱,结果谢小侯爷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殿下,臣除却在太微山浮生宴时身怀一枚铜板,再也未携带过银钱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昔年她与谢长渝二人溜下山时,喝茶买酒,都是她付的钱。
为此她还和白情揣测过谢长渝是否在家中饱受苛待,身上竟然连钱也不曾带。
这大概是谢长渝唯一的诟病了。
后来才知他确实是不会带钱,一来是他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二来是与钱财这一方面的概念,他也是出了太微山才识得。
还记得第一次沈渊带着他溜下山喝茶,那茶虽是不合他的意,他却也耐着性子在一旁慢慢地品,沈渊捉了把瓜子在手里,听那说书的老头讲昔年的横枭之战听得兴致勃勃,从旁路过一个卖小食的女娃娃,手里端着话梅等小食,一边吆喝着一边在各桌旁晃来晃去。
那女娃路过谢长渝时,谢长渝含笑唤住了她,并问她要了五两话梅,然后径直吃了起来。
他未提付钱的事情,女娃就在一旁呆愣愣地看着他,这据沈渊后来猜测,应该是皮相惹的祸,等到谢长渝将那话梅吃完后,女娃还是在桌边站着,谢长渝的眉眼带着疑惑地看向她,问她还有什么事情。
女娃这才知道遇上个吃白食的了。
惹得别人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控诉谢长渝人面兽心禽兽不如,直至围过来的人将自己这桌围了个团团转,沈渊才从横枭之战中醒过神来。
就看到谢长渝十分无辜地看着她,问道:阿渊,什么是银钱?
这件事情让她笑了很久,同时也拿回去当做茶余饭后的八卦讲给白情他们听,但从此之后谢长渝更是猖狂,每次同沈渊溜下山时也更是理直气壮,看上一个茶碗,也不说话,就笑着拿在手中把玩。
若是老板娘在,那么这东西钱也不用付了,直接就能拿走。
若是男老板,到最后也就是沈渊忍无可忍,从钱袋中掏出钱来,给他买了下来。
所以现在敬武殿下的这种境地,都是当年自己惯出来的。
想着便有些悲痛,此时沈渊已然一身风尘,顾不得形象,就坐在路边,一行来风餐露宿的,她确实有些想寻个客栈住下来,好好休整一番。
哪怕是个有棚的也行啊,敬武殿下这样想到。
可谁知钱袋寻不到了去处,沈渊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是丢在了哪儿,无奈之下,她咬牙掏出了一个玉佩。
这玉佩打磨得光华细致,是一朵含苞的兰花,乳白的玉石在阳光下晕开了淡淡的光,竟像是盈盈欲开的模样。
她既然拿出来,便是准备要当掉换银钱了。
一见这玉坠,在旁袖手偷闲的谢小侯爷坐不住了,他咳了一声,很诚恳地对沈渊说道:“这名家之作殿下也舍得当掉?落入旁人之手只怕会有辱这名品啊。”
沈渊呵呵笑了一声:“今日再继续睡树枝,那也很有辱孤的背脊。”
说着便将玉佩高高抛起,只待落入手中一把抓住,她就要去当了它。
只可惜这玉佩在坠落的过程中便遭到了一只手的阻拦,手的主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将玉佩牢牢握在手心:“臣在回州境内有相识的故人,容臣向殿下引见。”
谢长渝捉过沈渊摊开的手指,将玉佩稳妥地放在了她手心,又再替她将手指蜷起,玉佩的红缨落在外面,被风拂动,他眉目间的深情映入她眼底:“普天之下,只有殿下才配拥有这玉佩,还请殿下妥善保管。”
沈渊直视着他的目光,良久,露齿一笑:“那便有劳小侯爷了。”
说着便将玉佩揣回怀中,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衣摆,笑盈盈对谢长渝道:“劳烦小侯爷引路。”
谢长渝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敢当。”
看着沈渊负手前行的身姿,谢长渝心中悬起的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
这样的她很是惹人神迷,无赖又生动,他从前最喜欢的就是看她无可奈何掏钱的模样。
这才是他从来不带银钱在身的原因。
沈渊跟着谢长渝三弯六拐地走进了一处村落,沈渊许久不曾见得这种落日炊烟起的景象,农户们一日劳作后扛着锄头归家,稚童溪边捉鱼玩水,一时竟也觉得温暖。
这处村落偏僻,鲜少有人踏足,村民见着二人,有稍微胆大的走了过来,十分热心的问道:“二位这是打哪儿来?”
还未等沈渊开口,谢长渝便已拱手笑道:“自谡州来,途径贵地,来寻一位友人。”
他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雍容让人啧啧称赞,再加上皮相又是顶尖,更是博了村民的好感,村民乐呵呵地道:“原来是找人来了,叫什么,俺替公子带路。”
谢长渝含笑道:“有劳了,她叫会芳。”
“哎呀,”村民有些惊讶地道,“是会芳小娘子?”
“阁下不识?”
“识得识得,二位跟俺来。”村民连连点头,说着就引二人往村里走,有好动的小孩围了过来,沈渊微笑着一边看她们天真无知的脸庞,一边听前面村民和谢长渝的对话。
“哎呀,会芳小娘子病了好些天了,公子是特地前来探望她的?”
“会芳病了?”
“是啊,俺们村这边离镇上远得很,想买个药也难得很,会芳小娘子的病拖得久了,才成现在这样的。”
沈渊一边听着一边在回想谢长渝的人生中何时出现过一个叫会芳的女子,历数过往,她也未曾从与他交集的人生中寻出这个名字来。
那便是自己不知的一段往事了?
这样想着,心间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来,堵在她心口,叫她有些气闷。
沈渊的嘴角抿了抿,旁边的一个小孩在试探着扯她的衣袖,她低头去看,见了小女娃头顶的两个发包,便想起了金邬,也不知那小崽子在邺宫里过得好不好。
这样想着沈渊的眉头便皱了皱,正巧落在前面回头来张望的村民的眼里。
村民压低了声音问谢长渝:“敢问公子,后面这位公子是公子的什么人?”
谢长渝不答反问:“阁下以为呢?”
这把问题抛回去的答法惯是谢长渝的作风,但庄稼人老实,摸着头嘿嘿一笑:“俺怎么知道,二位公子生得这样好样貌,走在一起实在是般配的很,俺读书少,看着就觉得很……神什么女来着?”
谢长渝嘴角牵起笑来,好心地提点道:“神仙眷侣?”
村民恍然拍头:“对对对,神仙眷侣。”
又怕谢长渝恼了,村民又赶忙说道:“俺就随口这么一说,公子你可别当真,就是觉得两位公子实在是人中那个什么……”
谢长渝但笑不语,走在后面的沈渊这时候回神来,虽不知村民与谢长渝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从谢长渝侧脸隐隐露出的笑容便让她猜到了个大概。
敬武殿下的嘴角抽了抽。
最后三人停在一间屋子前,村民上前叩了三声门,笃笃笃,片刻后有个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哪位?”
村民扯着嗓子说道:“会芳啊,是俺,魏大叔。”
那女子的声音很弱,软绵绵没什么力气:“魏大叔,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村子里来了两位贵客,说是来找你的,你出来见一见?”
“贵客?”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得又虚浮的脚步声响起,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带着病容的脸却十分清秀的脸,女子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什么贵客?”
会芳抬起头来,一张在梦里百转千回过的脸出现在面前,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谢三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喝!谢三你这个渣男!
☆、烛火
这一声谢三哥哥唤得沈渊头皮一紧。
但前面已然上演了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不过说是郎情妾意也还有些出入,妾意是有了,郎情却差了那么一大截。
这厢会芳已泪眼涟涟地准备扑入谢长渝怀中,谢长渝侧身一避,她便直直落进了魏大叔的怀里。
站在后面的沈渊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惊醒了会芳,她懵然抬起头来,那身影落在她眼中,她怔了怔,问道:“谢三哥哥,这位是……?”
未等谢长渝开口,沈渊信步走上前来,站定在她面前,微笑看着她:“在下晋川。”
“晋……川……?”
“是。”她的嗓音压低了,格外低沉好听,会芳抬起头来看了看谢长渝,谢长渝轻笑了一声:“会芳,这是晋川。”
哟呵,叫的可真亲热。
沈渊面上端着的笑十分疏旷,会芳却有些拘谨地对她点了点头,道:“晋公子好。”
然后又转头看谢长渝:“谢三哥哥,有什么事进去再与会芳说好不好?”
哟呵,这样引狼入室,这姑娘的心可真宽。
谢长渝只点了点头,会芳又向魏大叔道了声谢,才转身先进了屋子,在外的谢长渝与沈渊也向魏大叔道了声麻烦。看着魏大叔离去后,回过身,谢长渝眉眼带笑地看着沈渊。
结果沈渊看也不看他一眼,撩了袍子就往里走去。
碰了壁的谢小侯爷也不恼,依旧是笑眯眯地,跟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看得出是女子单独居住的模样,会芳已经倒好了茶,她的举止都十分缓慢,仿佛快一些就喘不过气来,沈渊早已在桌旁坐了下来,谢长渝听见会芳问沈渊:“晋先生与谢三哥哥相识很久了么?”
沈渊端茶,却未饮,似笑非笑地睨了谢长渝一眼:“晋某与谢公子相识……唔……十七年了吧。”
“这样久了,”会芳惊叹一句,“真好呢,会芳也想与谢三哥哥相识这样久,就可以更了解谢三哥哥一些了。”
她一口一句谢三哥哥,谢长渝看着沈渊八方不动的神情便笑得愉悦,他走过去对会芳说明了途径此处的原因,并问会芳能否腾一张床给他二人。
他这一问出口时,沈渊掩在袖里的手猛地收紧。
不过会芳没有看到,应下后便拖着病体去替二人腾出一张床来,沈渊端着茶,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然后一言不发地甩袖而去。
这时候若是谢奕或者玄姬在,定会说上一句:“敬武殿下醋大发了。”
会芳因为还病着,所以身子不大好,入夜后早早便睡了,留下谢长渝与沈渊在另一件屋子里对着一张床相对而站。
谢小侯爷十分宽容大度地走向床,边走边道:“一分为二,臣睡外面,殿下睡里面吧。”
沈渊抱着手臂在原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谢长渝眉目含情地看着她,弯眼笑道:“嗯?殿下?”
“小侯爷的桃花,开的很广嘛。”
这句话甫一出,空气中就像打翻了醋坛般地酸,沈渊勾唇一笑:“都开到禹国回州来了?”
她向那床沿边的人走去,如玉的手指伸出,勾住了他的衣襟,低语呢喃:“不简单呢,谢三。”
她这一勾,某个不要脸的小侯爷顺势就向她靠了过去,就贴在她身上,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殿下在说什么?”
沈渊偏过头,他的唇近在咫尺,透着一股薄情的意味,沈渊眯眼,开口却是无声地:谢三哥哥。
她近来仿佛格外有女人味,这是谢长渝的感觉,但他又觉得是错觉,她的这种刻意的亲近让谢长渝觉得她很反常,但他眉心稍皱即舒,轻声对她说道:“什么桃花,臣心间的人是谁,殿下不知吗?”
他贴得更近:“殿下这样误会臣,让臣很是伤心呢。”
沈渊突然反手猛地将他推了一把,谢长渝顺势倒在床上,她压了上去,居高看他:“少来,你惹了一声臊与孤没有关系,孤现在只想快些回到南戎,容不得出现半分差错。”
“是,”谢长渝低低笑道,“臣当初入纵横山,是她引的路。”
沈渊的眉头动了动。
又听他继续说道:“当时臣与她误入了冥花沼泽,她误吸了不少瘴气,才造成现在这样的病痛。”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在沈渊心底掀起巨浪,她压在他肩头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你闯进了冥花沼泽?”
又猛地扣住了他的肩:“怎么出来的?”
“哎哎哎,”谢长渝笑道,“殿下,您弄疼臣了。”
风流又孟浪的语气,是他一贯顾左而言他的手段,沈渊熟悉得很,这让沈渊不耐起来,迫近了低声喝道:“说!”
室内静了下来,二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片刻后,才听他说道:“臣连青木奇花阵都破得了,还破不了区区冥花沼泽吗?”
“少与孤偷换概念,这分明是不同的东西。”沈渊咬牙,探手便去扯他的腰带,谢长渝躺在床上,像是一幅画,任君采撷的模样:“殿下这样猴急,是要吃了臣?”
当他的衣袍被扯开,上身暴露在昏暗的烛光下时,沈渊的喉头突然一哽。
那是一道疤痕,沿着他的胸膛斜贯了整个腹部,狰狞且丑恶,可以想象当时是如何的鲜血淋漓。
沈渊伸出手,试探着去触碰那道疤,才碰到便收回了手,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指尖的颤抖。
谢长渝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来,他束发的玉冠松了,平添了一分慵懒,腹部的伤疤因他上半身支起折叠起来,他眉目温和地看着她:“殿下心疼了?”
他的眉目舒展开来,像是用笔点出的春/光,醉人的无限好景,寻不出一丝的怨,眼神里都是甘之如饴,他笑道:“得了殿下为臣皱这一回眉,臣此生足矣。”
从未见过她如此刻一般的神情,像是春日枝头的花,落在手中一握便碎了,她的手指依照着那道伤疤的走势,来回划着,指尖触及肌肤时有些微的痒,像被猫儿轻轻挠了一般。
谢长渝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殿下不必介怀,这并不是什么重伤,臣还在这里。”
看不见她眼底的神色,因她一直垂着眼帘,想来那向来清明的眼中此刻映着的都是那道疤。
他将她的手握得紧,怕丢了,烛光晕开一室的昏暗,更添了暧昧的情愫,热度沿着指尖传递至血液中,要开出绚烂的花来,她的声音是花间的露,滚过柔软的花瓣滴在他心头:“谢三,孤何时允你这样不顾自身安危了?”
“你真是胆大包天。”
她的尾音有些颤,就像她的指尖一般,在他身上一道道地划着,也是颤的,这颤意要带入骨中去,颤得周身都酥麻。下一瞬她不由分说地扣上了他的下颌,张嘴便咬上了他的唇,施怒一般,毫无章法,又是咬又是啃,竟生生将他的嘴唇咬破。
血腥气漫进唇齿间,伴着喘息声越发地煽情,烛火都闪了闪,谢长渝抬手解下她束发的冠,那一把泼墨般的长发倾泻下来,散在肩上,摇落在腰间。他握了满满一掌,像是握住一掌的情思,声音有些哑:“殿下还未回答臣,殿下是心疼了吗?”
“混账,”没有一贯凌厉的气势,她一点点将他唇上的血卷入唇齿间和着津液吞入腹中,又舔舐着他唇上的伤口,压抑着声音中的软,“孤会心疼你?笑话。”
“殿下不心疼臣,但臣会心疼殿下啊。”谢长渝悠悠一叹,他的手指插入她发间,指尖与头皮的接触让沈渊浑身紧绷,继而战栗起来,他却乐此不疲,极尽温柔地道:“让臣替殿下分担可好?”
“不好。”
沈渊抬起他的下颌来,以征服者的姿态看着他,她眼底波光潋滟,却偏偏还是清明:“孤是孤,你是你,你凭什么替孤分担这天下?”
她的声音中带着那日山间的冷风豪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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