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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宠妾想逃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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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问题; 压根就不需要答案。
因为真等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他自己就先得死了一半。
真逼得他成了魔,他又还会再顾及谁的意愿。
云黛见他不吭声; 这会儿她仍在他怀里; 又低声道:“您信我吗?”
“信你?”
叶清隽的口吻中透出几分嘲弄。
她却羞得捧住了他的脸,无视了他眼中的错愕。
她的目光掠过了他那张色泽浅淡的薄唇; 心思亦是微悸。
云黛耳根发热; 想到自己在做什么,便愈发难忍羞赧。
她慢吞吞地靠上去,着实没了勇气再打量他; 眼一闭,便触到了他的唇角。
待那股热意传到她唇上,几乎是瞬间; 她便被一阵炙热所淹没。
方才面颊贴在他衣服上时,她便嗅到了他熏过香的衣裳上类似竹叶与青草的气息。
以至于她竟也忽略了他凶恶的本性。
等她真的亲到了他的时候,她才战战兢兢发觉自己是啃了狼嘴。
云黛一时恍若饮了酒酿般,神思醺醉,而后却在脑袋里缓缓炸开了千万朵色彩艳丽的烟花。
这并非是头一次了。
昔日他亦强行给过一个令她惶惑不安的亲吻。
那样的亲吻霸道,炙热,以及强烈而明显的侵占意图,都曾令她无措。
如今细品,她却忍不住一阵颤栗。
柔软相接之处,他的半边唇角亦是染上了她的温度,而另外半边空虚孤寂备受冷落,让他险些失了控制。
叶清隽唇线紧绷,五指扣着她的肩,亦没能将她推开。
只是她的香甜几乎是无孔不入,仰脸邀欢的柔软模样,仿佛是一剂入骨情药。
令他血脉偾张。
偏生她眸色清澈,娇纯动人。
此刻眼角微红,却也是羞到了极致。
云黛喘息微虚,又觉得自己亲的不对,正想退开重新来过时,却被他抬手挡住。
乃至唇上热意与香甜一并散去,他才心神略稳。
叶清隽眸色里几乎揉进了暗色火光,正一点一点灼烧吞噬着理智。
散发着阴鸷气息的欲、望亦令他无法再无动于衷。
他几乎将自己的耐心全都透支给了她。
门敞在那里,外间金光灿烂,碧空纤云不染。
他又何尝想要她日后会后悔。
叶清隽目色微沉,语气却平静得让云黛感知不到半点危险的意味。
“即便我不喜欢你了,你也要嫁给我,是么?”
云黛贝齿轻扣着殷嫩的唇瓣,长睫微颤,眸光中生出了柔濛的雾气。
“嗯。”
她怯怯地应着,羞涩的面容微妩。
她这模样落在了叶清隽的眼中,叫他心底余下的良知便也彻底被黑气侵袭吞没。
可不要说他欺负她不明事理了。
这回却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如你所愿。”
这四个字,亦是他在船上时,不得不放开她,允诺她两清时的那四字。
云黛晕乎乎地回到霁国公府时,仿佛全然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她亲了他啊……
云黛面颊更热。
比起他昔日那股吃人的劲儿,她这半个亲吻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她甚至……只亲到了他的唇角。
她一时觉得自己没有亲好,一时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
她趴在几上胡思乱想着,又借着冰凉的温度来降下脸上的热意。
片刻牧虞进屋里来,却瞧见云黛趴在小几上睡着了。
长粟正要唤醒云黛,却被牧虞抬手止住。
她上前来打量着云黛莹柔的面颊,便轻轻将云黛横抱起,送到了榻上,为她脱了鞋,盖上被子。
“公主如今可相信了?”
长粟在边上低声问道。
她们是眼睁睁看着云黛偷摸出了府去,也是看着她回来时春光满面。
牧虞抚了抚女儿的发丝,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信不信的。
只要云黛高兴,她亦不能伤了女儿的心。
这厢云黛前脚刚走,叶清隽府中亦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叶荣昌敲了敲门,隔着门道:“殿下,玄耀侯又来了。”
说了个又字,自然是因为这玄耀侯登门拜访不止一次了。
“让他等着。”里头的声音沉静地传出。
叶荣昌得了指令便离开了。
叶清隽却足足在屋中缓了一炷香的功夫,脸色才逐渐恢复如常。
他起身往门外走去,路过帐幔之时却瞧见了地上一只精致的梳篦。
那正是小姑娘仰着脑袋主动亲吻他时落在地上的东西。
叶清隽目光微深,将那物捏在指间,随即缓缓纳入怀中。
纪年观等了不知多少壶茶下肚了,耐心也快要耗尽,叶清隽才姗姗来迟。
纪年观笑了笑,道:“殿下如今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已忘记了我。”
叶清隽令下人为他重新沏壶茶来,又道:“何事?”
纪年观见他待自己怠慢一事竟只字不提,心底气得牙痒痒。
他又见对方面上神色冷清,也懒得再绕弯子了。
“昔日我助你回到京城来,而你亦要与我侯府联姻,此事你可还记得?”纪年观问他。
叶清隽自然记得。
当日他回京,需要一个被动的理由。
慕妃不能出面,他自己更不能,只有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干系的玄耀侯可以。
纪家式微单薄,曾也是公爵世家,爵位袭了三代,到了纪年观这里便开始降等承袭,而纪家也不再出现俊才,朝堂之上,甚至没有姓纪的一席之地。
旁人都瞧不上纪家,慕妃却瞧上了。
纪年观念及到慕妃的帮扶,脸色微缓,又道:“你何时才能兑现承诺,娶了我的女儿流苏?”
叶清隽道:“此事乃是你与慕妃之间的约定,我又何曾答应过你……”
纪年观一听他这话,便坐都坐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过河拆桥?”
叶清隽轻轻一笑,说:“我曾在暮州见过纪流苏,她年纪实在太幼,想叫她为我生子怕是要等个几年了。”
他说着眸子缓缓看向纪年观道:“她到底是个庶女,虽记在了嫡母名下,亦是不太得体,倒是你家另一位千金,雁珠姑娘我瞧着便是极好……”
纪年观一听这话,面上却直发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爷想清楚了,要与我合作,便也该拿出诚意来。”叶清隽道:“毕竟,你要拿一个被贵府当做弃子的小丫头敷衍于我,我亦不能接受。”
纪年观被他噎的无言以对,想到家中嫡妻爱护雁珠的模样,又哪里敢应,只得含含糊糊托词离开。
青衣想到青翡的遭遇,看那纪年观的身影,亦是充斥着几分冷意。
“青翡跟了我不少年,如今也该帮她一把了。”叶清隽说道。
就算纪年观愿意将纪流苏换成纪雁珠,他的夫人也绝不会答应。
就算答应了,叶清隽如今有天子赐婚在身,亦不能做主。
想到赐婚,叶清隽的心思便又逐渐沉凝。
天子赐婚下去之后,便一直忙于朝政。
蒋贵妃在后宫等他多日,哪怕十五,亦没能见上他一面,便又按捺不住,寻了理由过去看望。
她去殿中求见之时,却见一排宫人鱼贯而出。
那些人见了她都纷纷底下头去,恍若见鬼一般。
蒋贵妃心生疑窦,却未表露,只是进去与天子行礼。
“陛下,您操劳了这么些日子都未曾再到后宫去,难免要伤身了。”蒋贵妃甚是担忧道。
天子缓缓抿了口茶,道:“朕刚处理了一些事情,此刻正在休息。”
蒋贵妃微哂,又体贴道:“陛下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过去她亦是如此,只要对他温柔解语,只要蒋家还能为他所用,他便会待她生出温柔。
天子听了她的话后,果真又缓声道:“最近宫中不太平,连朕身边的人都在做贼,朕实在是不安心。”
蒋贵妃道:“这事情不是与三皇子……”
天子目色微冷,“你想说什么?”
蒋贵妃忙扭了话中的意思,笑说:“这事情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与三皇子无关的吗?”
天子道:“你可知晓太子印章失窃那日有几人来过朕的宫殿?”
蒋贵妃心道就算她知道,也不敢答,便摇了摇头。
天子说道:“那日有刑部尚书,户部尚书,武卉将军以及朕的二皇子来过。”
蒋贵妃陡然听见了夜珩景在其中,心下微凛,又道:“皇儿必然也是为了要紧事情去见陛下的,他本就是个优秀的孩子,勤于政务,从不会像旁的那些人那般,走些旁门左道。”
天子扫了她一眼,“他确实是来谈正事的。”
蒋贵妃顿时松了口气,却又听他道:“只是当日朕询问时,宫人却都漏说了一点。”
蒋贵妃此刻愈发觉得天子这话锋不对,又迟疑问道:“是哪一点?”
天子道:“朕忘了问他们,这些人都来过了几次。”
“臣妾知晓了,那偷取太子印章的人必然都藏在那些人当中了。”蒋贵妃推测道。
天子微微颔首。
“你说的不错,偷东西的人就在那些人里。”他的声音愈发生冷,“宫人说,在未时曾又见过珩景,只不过,朕只在午时之前见过他,至于未时,朕却没有见过到任何人来过。”
蒋贵妃脸色微变,缓了缓心绪,才错愕道:“陛下,皇儿怎会做出如此事情来,他必然是被冤枉的。”
天子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道:“冤枉不冤枉倒也没甚要紧的,因为朕已经让人重新刻制太子印章。”
“朕决定要立三皇子为太子。”
第70章
天子说出这话时; 蒋贵妃的脸色便已经难看到不行了。
她没想到天子做事竟半点情面也不留,好不容易解决了前太子; 却又冒出来一个三皇子来。
她冷声道:“陛下; 这回莫要说臣妾逾越了; 当年慕贵妃与那宫廷侍卫的事情尚且还不清不楚; 臣妾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立三皇子,乱了天家血脉。”
天子反应冷淡; “如此说来,那朕岂不是更不能立二皇子了?”
“毕竟,当年那个一口咬住凝烟不放的侍卫; 他在进宫之前; 与蒋贵妃你可是青梅竹马。”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蒋贵妃心里一个咯噔。
“陛下说什么?”
蒋贵妃一时也没反应得过来。
那件事情太久了; 久到她几乎都要忘了。
天子却凝着她的脸,道:“怎么,进宫之前,你与他不是青梅竹马?那个男子待你倒是一片痴情。
朕一直很好奇; 当日打死了他,他为何也不肯改口,他得与你有多深的情谊,才能情愿忍受着比死更痛苦的折磨; 也要一口咬住与凝烟有染。”
他每说一句话,蒋贵妃脸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
若说这事情天子当年就知晓了,也就罢了; 可过去了十几载,他如何能又心血来潮地挖出这些陈年旧事来?
“你说,倘若二皇子是你为他生的孩子,他为了你甘愿赴死,会不会更合理一些?”天子缓声说道。
蒋贵妃不可置信道:“您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孩子?他可是您亲生的儿子……”
天子道:“既然瑾月都可以被怀疑,为什么珩景就不可以?”
蒋贵妃蓦地语塞。
“您不信我?”她慢慢后退去,满心都是愤恼。
她跟了他一辈子,他就这么轻易地怀疑到她的头上了。
她何其难堪?
“您既不信,臣妾大可血溅当场,用性命来证明!”
她说着便要撞向殿中一根柱上,可在她要撞过去的时候,她的余光便看见了天子的脸色。
天子的眼中有着冷淡,轻蔑,也有不屑,可独独没有信任。
“死?难道当年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觉得多死你一个,便会有什么不同吗?”
蒋贵妃愈是难以相信:“也就是说,臣妾就算死了,您也是不信的?”
“是。”天子答她。
蒋贵妃怔了半晌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随即苦笑一声,“臣妾如今总算尝到了慕贵妃当年被人冤枉却无从辩白的滋味了。”
“可是陛下这般武断,不仅臣妾不能服,蒋氏一族也绝不能服。”
她又何尝猜不到他对她蒋家一直以来也存着一份忌惮。
“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到死都不会认。”
天子却一点都不介意她话中所暗示的胁迫。
蒋贵妃在后宫里这么嚣张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她一直都倚仗着蒋家做靠山,而蒋家也全然倚仗着她。
天子道:“朕不需要你认,朕知道珩景是朕的儿子,也知道你没有与那侍卫勾结。”
他将蒋贵妃说的愈发迷惑。
“您到底在说什么?”
天子道:“朕说,朕一直都知道。
你与皇后如何陷害凝烟的事情,在凝烟死去的第二年,朕就知道了。”
而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忽然很想看看她的反应。
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第二个被冤枉了清白,便会同凝烟一般决绝死去的女子。
可惜,凝烟是这世间唯一的,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蒋贵妃浑身蓦地一震。
“你今日不该来的。”天子蓦地喟叹了一声。
蒋贵妃似感知到了什么一般,震惊地看着天子,随即转身迅速离开了这大殿中。
外面的宫人见她面色仓惶而出,跌跌撞撞,恍若神志不清一般,却也不敢阻挠。
她一路回了宫中,坐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端着杯子灌了口冷茶,手却哆嗦的不像样。
嬷嬷过来瞧她,她却忽然催促道:“快去,快去把二皇子给我传进宫来,我有极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
嬷嬷见她慌得不像样,忙应下了她的话,转身往外去了。
嬷嬷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蒋贵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陈皇后。
陈皇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是从慕贵妃死后吗?
不是的。
是从前年陈家再不能为天子所用的时候,陈皇后便突然大病了一场。
之后她的身体就再也没有好过了。
她蓦地感到一阵寒栗。
幸好……幸好蒋家还在。
这厢天子眼看着蒋贵妃跑出宫殿,庞德贵便上前道:“可要奴才派人去……”
天子道:“不必。”
“瑾月好事将近,朕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
庞德贵应了个“是”,天子扫了他一眼,眼中透出几分与叶清隽颇相似的凉薄。
“瑾月很聪明不是么,他知道朕疑心病重,便在地牢的时候,暗示朕去调查当年那个侍卫。”
他没想到其中竟真有另一段内情,也难怪蒋贵妃当初能找到这样一个人为她所用了。
平旦之时。
叶清隽蓦地自黑暗中睁开了眼。
这会儿天色并未透亮,却过分阴沉。
屋中一切都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阴翳,所有的东西都是冰冷的色调。
他梦见了与云黛初识之时发生的事情。
他梦见她那张娇怯美丽的面容。
她正含羞地告诉他,她喜欢上了一个马奴。
而那个马奴却不再是他,是另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了。
他再睡不下,便起身来。
至卯时,叶清隽问青衣:“她的东西可都收拾出来了?”
他说的是云黛遗落在暮州的一些杂物。
青衣说道:“都拿来了。”
叶清隽过去查看,便瞧见了云黛一些穿过的衣物,还有一些书籍。
他知晓她不爱看书,便随意翻看了两页,岂料他没掀两页,书中便掉落出一物落在了桌上。
那东西是个碎片。
叶清隽伸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发觉这东西极是眼熟。
这碎片上面绘着一枝折梅。
而这折梅的笔法却颇有当初那位暮州公子明槐序的风格。
这令他立马便想到了那一日云黛捧着明槐序的墨宝欢喜的模样。
后来叫他瞧见了,他便气得撕碎了那张纸,把她吓得极是可怜。
他万万没想到,即便明槐序的东西被撕成了碎片,她竟也还捡起来收藏在书中,至今日被他发现了。
叶清隽眼中透出失望,便将东西放回了原位。
她果真是个说谎精。
只是天道好轮回,如今竟也轮到他为了她而患得患失。
她待他一时是蜜糖,一时又是砒、霜。
他原也想放了她,叫她海阔天空去,让她寻觅自己的佳人。
可谁知道她那日找上门来说那些甜言蜜语哄他也就罢了,竟还敢亲他……
他若能抗拒得了,便也不会折在她的手里了。
如今倒好,又叫他发觉她想爬墙的证据了。
当日明槐序要她的时候,若不是他愤怒的捏坏了一个杯子,她怕是早就跟着人家远走去了。
他越想心口便愈是抑塞。
叶清隽片刻问道:“婚期还有多久?”
青衣道:“还有三个月。”
叶清隽沉默不言。
她是那种在三个月之内就能看上别人,会想要与别人许下终身的人么……
答案是肯定的。
毕竟当初她把他当马奴看上的时候,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用到。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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