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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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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和绿意面面相觑。
自古以来女子的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尽管大唐风气开放,但是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子来看一个女子的脚,似乎不太妥当。
元香愣了一下,继而笑着回绝:“多谢这位郎君,不必了。”
笑的如此疏离……高子澜有些失望,但他笑着继续说道:“是某唐突了,只是家母会些医书,是以某也跟着学了些,怕娘子的伤势不及早查看会伤到筋骨,不如某先转过身去,劳烦两位娘子代为查看?”
说着便转过身去。
绿意看了素云一眼,见她眼中闪着犹豫,忍不住小声说:“娘子,我瞧着他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坏人,不如我们就按他说的做吧!”
元香觉得脚踝处的有微微刺痛,又抬眼看了看天色,料想如果一瘸一拐的回去恐怕时间会比较晚,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素云蹲下来,轻轻脱下元香脚上的如意履,解下白袜,只听高子澜道:“不知娘子可觉得脚踝有些肿痛,疼处有红淤?”
素云瞧着元香脚踝处那一片微微鼓起的红淤:“郎君说的不错,却不知现下该怎么办?”
高子澜走到一旁的一棵开的正盛的芍药,折断一条枝桠:“娘子以此物的汁液涂在伤处,不久便可以消淤。”
素云看了一眼元香,见她对自己点头,便几步上前来,接过高子澜手中的枝桠,“多谢郎君!”
枝桠被掐断,里面有淡绿色的液体流出。
素云先在自己的手上试了一下,只感觉手上凉凉的,不一会儿看着也没有什么事,便将汁液挤出抹在元香的红色淤青处,用一块干净的绢子包扎起来,又为元香穿上鞋履。
一阵的声音后,高子澜终于又听到了元香的声音:“妾今日莽撞,幸得郎君医救,不知郎君名姓,日后可到府上谢恩?”
这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像是一缕幽微春风吹到了自己的心中,一时之间,子澜只觉心头砰然而动,一种久违感觉涌上心头,然而细细品来却更多的是无奈与苍凉。
心头所思不过一瞬间,但是他声音却装的很淡然:“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娘子不必放在心上。”
元香戴上帷帽,在素云和绿意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到高子澜身后,轻声道:“不过萍水相逢,郎君却肯解人之忧且不留名姓,实在是令妾汗颜。”
高子澜转过身去,却只见白色的皂纱正隔在自己的眼前,遮住她美丽的容颜。
仿佛是不敢置信般,他几乎要落荒而逃,他几乎要开口问她:“你过的可好?”
可是他知道身份有别。
他知道心上人并不认识自己。
他更当知道,她已经嫁作他人新妇了。
于是高子澜垂眸,低声道:“某虽非真正的医者,即便你我素不相识,却也晓得宽厚待人施以援手而已。”
“宽厚待人”?
心中愣愣的念过这四个字,元香却有些惆怅。
是啊,就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晓得宽厚待人。
“这位娘子,可是……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迟疑了一下,高子澜还是问出这句话。
元香惊讶的睁大眼睛,她没有想到,他竟有这样一问;更没有想到,她的愁思竟然被一个陌生的郎君轻易的听了出来。
“生来一世,何处无忧?”
见她不搭话,高子澜轻声劝道:“既然是娘子自己做下的选择,就该去坚持、信任它。”
元香有些不懂。
信任?可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该去信任。
相信安思逸其实是喜欢自己的?笑话,他新婚三日后再也没有主动来看过自己,自己该怎么去坚持,怎么去信任?
或许是他不爱自己?
元香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悚的陡然一惊。
他,是不是根本不爱自己?
婚事是自己求的,人是她要嫁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啊……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元香想不明白,她低声说道:“我该怎么去信任,也许我所信任的在他眼里不过是强人所难、镜花水月,或许他从来都不需要、不在乎?”
他不在乎?
高子澜心一痛,他侧眸看向别处。
“用心去信任他。娘子如果足够在乎他,心诚则灵,然而不去试一试,又如何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这样教她,如果有一天她被骗了,心伤了,会不会是都是自己的错?
心痛,但高子澜面上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笑意:“从来是命由己造,相由心生,越放不下的,越难求得,娘子何不随心?”
仿佛醍醐灌顶,元香只觉得这句话精妙至极,是不是自己越是怨天尤人畏缩不前便越是得不到、求不得,将他越推越远?
“妾身受教了!”
半响,元香隔着皂纱,粲然一笑。
素云在元香身边多年,她听的出来,元香似乎是真的想明白什么了。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见他身着一件简简单单的青衣,面目之间生的极其温雅柔和,只是似乎眼中却含着某种自己看不懂的忧愁。
高子澜从盛开的花丛中轻轻折下一支白色的小花:“娘子可否收下这朵花?”
元香只觉得鼻端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她没有犹豫,笑着接过这朵小花:“多谢郎君!”
这笑真的是发乎她的内心吧?高子澜想,他虽然看不见元香的笑颜,可只要她能开心无忧,他已经很知足了。
“对了,”元香笑道:“敢问郎君,这是什么花?”
“木香花。”高子澜轻声回她。
第二十章 杀机丛生
翻开一卷上好的宣城纸,看着上面一个个的簪花小楷,原本该赏心悦目的内容,韩鸿照却是越看脸色越差,直到看完最后一句话“驸马与孙氏终于关市前归”更是怒极反笑,接连三个字:“好!好!好!”
三字落音,端的是掷地有声、中音有力。
“好个安思逸!”韩鸿照微微眯起眼睛来,吓得婉娘心头一颤。
通常皇后用这种语气自言自语的时候,总会有些个人要倒霉……至于是谁么。
此时楚荷正端着一个菱花形金盘缓步踏入殿中,感觉到殿中气氛凝固。
微微抬首,却见韩鸿照似是面色不佳,于是楚荷有些犹豫的退到了一边,等了片刻。
金盘正中是一个盘莲瓣纹弧腹银碗,当中装着满满一盘的枇杷干;而右侧则立着一个高足杯,杯中大概是酪浆;左侧一个小巧精致的牙盘,牙盘中似乎放了些单笼金乳酥之类的糕点。
婉娘正要上前一步,提醒皇后,却听兰湘笑道:“殿下,您忙了许久了,不若先吃些垫垫肚子?”
楚荷显然是吃了一惊,还未细想,便听韩鸿照淡淡道:“也好。”她连忙将金盘轻轻放到韩鸿照面前的案几上,退下来时只觉得手腕有些酸痛。
韩鸿照先是拿起一个小小的单笼金乳酥放入口中细细品尝,随后端起一杯酪浆来了一口,却觉得今日的酪浆更稠些,味道也更清甜些,似乎还带了些果香,便道:“今日的酪浆味道不错。”
听到韩鸿照夸赞,楚荷才敢说话:“殿下谬赞,奴婢不过是在酪浆中加了些樱桃汁。”
韩鸿照拿起一块帕子,轻轻了嘴角,意味深长的一笑:“既然如此,你不妨再做一杯来,我瞧你也没什么事,不如就现在吧!”
这笑容使人陡然一寒,楚荷愣了一愣,忙点头退下。
含凉殿外,一大片瑰丽的云霞正徐徐在天边晕染开,美的像一幅绚烂多彩的彩墨画,天色也渐渐昏暗下来,直到宫城的烛光点亮偌大的大明宫。
就在此时,朱雀大街上,一匹骏马奔驰而过,所过之处卷起飞扬的尘土。
一个正在巡夜的武侯见状,连忙喊了一句:“停下来!”
谁知同伴却白了他一眼,喊道:“赵四,你是新来的,看不出来啊,那是突厥马!这个时候除了宫里的贵人,还会有谁没事骑着马在外面晃悠?”
言外之意便是人家有紧急事件,这个时候上前拦马岂不是得罪人的大事,万一得罪的还是皇帝皇后,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了。
赵四恍然大悟:“多谢老兄!”
然后看着这匹身上挂着叮当环佩的骏马从自己面前飞过,带来满面的尘土。
再抬首,却见这匹马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向着长安的东南角奔去,不过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光中。
幽兰轩中,阿珠正在收拾妆奁,因为今日自家娘子和郎君出去买了不少的首饰。
孙妍娘坐在春凳上梳妆,嘴上催促阿珠:“你去看看,刚刚表兄还说要和我一起用晚膳呢!”
阿珠无奈,一个时辰前,娘子借口自己身体不适,郎君才答应和她一起用膳,可是娘子这样看上去分明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啊!
阿珠迟疑了一下,道:“娘子,要不奴婢去请府里的医师来为你看看……”
孙妍娘柳眉一皱,面上不耐道:“让你去做什么还要我再说一遍?”
阿珠不好说什么了,她默默地退了下去。
孙妍娘微蹙的柳眉才渐渐松开。
她又在镜前描画了一会儿,却总觉得自己眉毛画的不好,正生着闷气,忽见镜子中模糊的映像,不知哪里来的强风,将那房门硬生生的推开。
“好啊,这是谁又来烦……”
孙妍娘瞪大眼睛,手中的螺子黛笔蓦然落地。
……
来到安思逸经常住的书房前,阿珠见房里的灯亮着,却没有人影,便问门前在扫地的婢女,“郎君这会子去哪儿了?”
那扫地的小婢女则是一脸懵懂:“奴婢也不晓得,不过半个时辰前似乎是在这儿的。”
阿珠又道:“去哪个方向了?”
小婢女指了指东边:“似乎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阿珠顺着她的手指向东边看去,随即一愣:那个方向岂不是……永平公主的春寻阁?
此时春寻阁的上房中,几个婢女鱼贯而入,端上来几个牙盘。
安思逸定睛一看,却是一盘白煮鸭肉,一盘荷叶江鱼羹,一盘拌野笋,随后素云和绿意分别端上来两碗清风饭和两杯酪浆。
元香亲自为夫君布让,轻声道:“不知道你会来,所以饭菜比较简陋。”
安思逸心中的惊愕却已经掩饰不住了。
当年康国大长公主在公主府的排场,骄奢淫逸,朱门酒肉,那是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而元香堂堂一个受尽宠爱公主,竟能与普通人家差不多节俭……想到此,他看向元香的眼神柔和了些。
其实他早就想来看她了,新婚三日,他虽对妻子念念不忘,可……刚刚在书房里,看到她院里亮着灯,一时没有忍住便又走了过来。
一副碗筷经由元香的手摆在了安思逸面前,安思逸看着眼前这双细腻纤细的双手,想起新婚之夜,心中柔柔一动。
“难为你了,只是你身子如此柔弱,日后切不可再吃这般节省的菜。”他轻声说道。
元香温和道:“我吃不惯油腻,在宫中亦是如此,母后也拿我没办法,只是不知道夫君爱吃什么,日后也能准备着。”
说完低头娇羞一笑
心神荡漾,有种酥麻的感觉直涌上心头,安思逸晃神了片刻,赶紧拿起竹著往元香碗中夹了几块鱼肉。
“大约和你差不多,你爱吃什么,就准备什么,我不挑的。”
见丈夫如此贴心,元香轻咬唇,终于鼓起勇气来:“夫君,我……”
然而一句话还未说完,却被外面的哭喊声打断:“了不得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了!”
“啪!”手中玉著掉落,仿若玉碎之声。
第二十一章 误会再生
一地狼藉。
金光闪闪的步摇、华胜、金钗散落一地,一个木制的妆奁摔成了两半躺在地上,在它的旁边,正是这些首饰的主人一具蒙上了白布尸体。
元香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不能相信白日里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分明还在向自己挑衅的一个人怎么会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了?
安思逸双手颤抖的掀开那白布。
正中的女人蜷缩着身子,面色青黑,嘴角似是被咬的看不出形状,只有一行血痕蜿蜒而下。
安思逸的母亲赵夫人正看见这一幕,脚下一软便歪倒在安玄策的怀里。
“阿娘!”安思逸上前扶住母亲,元香也紧张的上前来想要和安思逸一起架住母亲,却被安思逸一把推开:“你别过来!”
元香不敢置信的看着安思逸,却只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愤怒,就连刚刚的那一丝柔情也荡然无存。
她无措:“驸马?”
安思逸的衣袖从案几上扫过,等元香看清了,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缠枝莲花金带把杯,这个杯子……元香的心“咯噔”的一下就沉了下去。
“倘若不是皇室中的,安家怎么会有这样金贵的被子?!”
杯子被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安思逸冷冷道:“尊贵的公主,我安家怕是容不下你。”
“逸儿!”安玄策急忙攥住安思逸的袖子,想要阻止他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谁知安思逸却一直冷脸不为所动。
“唉,造孽啊!”连着几声叹息,安玄策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儿子不听自己的,此时妍娘已经被赐死,莫非老天还要在自己老年造来一份孽么!
元香只呆呆的看着安思逸冷冽的俊颜,他的话就像无数根银针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上。
想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却发现泪水模糊视线。
话哽咽在喉咙里,胸口一股恶心翻涌上来……
天亮的时候,素云端着换洗的衣物进来。
昨夜房中残香只余淡味,素云走过案几,手轻轻放在那鼎香炉上试了一下,凉意瞬间袭向心口,心中一叹,素云将檀木端盘放下,走到元香面前,轻唤:“娘子?”
元香听到声音,看了看窗外,神情恹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怎么样了?”
“现在是辰时了,仵作来验过后很快就走了,说是……是牵机。”
因为牵机是宫中特有的毒药,是以仵作不敢多置一词,看完后便匆匆离开了。
素云又说道:“现在已经入殓了,明日便会下葬。”
果然……元香苦笑,母后总是这样。
她太过强势,她根本不知道这样会在安思逸心中留下多大的阴影。
也许在母后的心中,手段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罢。
可是自己,终究不是她啊。
她不要重蹈母后的覆辙,即便是每日和父皇对坐,中间也隔着那么多的恩恩怨怨。
元香自嘲一笑:“明日入殓,他恐怕不会让我去吧?即便我很厌恶她,可也从未想过要害她!”
素云叹道:“娘子何必如此自扰?试想如孙氏那样的女子倘若今日不除她,日后还不知道会给娘子带来多大的麻烦,娘子心地仁慈,但也要考虑自己如今的境地!”
元香睫毛一颤,缓缓垂下眸子去,说道:“可是素云,我永远不想变成母后那个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四岁那年生大病,母后都没有来看我一眼。”
即便现在是母后最宠爱的女儿,世人皆羡慕自己可以不费力便可以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许多年前,她是兄弟姐妹中母后最不显眼和最不讨喜的那一个。
直到十岁之后,母后的眼中才渐渐有了她。
元香看过了母后太多的手段,即便是为了自保,却也不愿意去接受,她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母后那样的人,她也怕会有一个像自己一样自卑又可怜的孩子。
“素云,你说他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孙妍娘?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懂他?我从来没有这样能够看不透一个人过,我……我至少不想像现在这样……”
话到最后,元香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身体逐渐被抽走了全部力气。
……
此时含凉殿中,一名婢女刚刚回完话,退到了一边去。
只听上首的皇帝叹了口气:“你当真是如此做的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元香性子温软,恐怕见不得。”
“陛下,那孙氏和安家如此慢待我们的元儿,我恨不得将安氏一族逐出长安!”
“倘若一开始知道是现在这样,我根本就不会同意元儿嫁过去!”
韩鸿照越说越气愤:“只将孙氏一人赐死,这已经是最仁慈的了,如今元儿居然还不肯来见我……”
“好好好,”李道潜轻轻揽过韩鸿照的背,耐心道:“既然如此,你便莫要再为难她了,不如先看看安家是怎么做的,倘若再敢有孙妍娘这样的事发生,我也定不会绕过他们!”
李道潜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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