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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威-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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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朝中的局,你再给我解解,我看舅舅说的法子根本行不通,烧了刑部的证据能有什么用,那都是半年前的老账了。”三皇子倚着罗汉床催到。

    云月长坐回床边,缓缓道:“殿下怎知,这火是郑安侯所放。”

    “除了舅舅还能有谁?”

    云月长笑笑:“所有人都认为是侯爷,侯爷还做,岂不冤枉。”

    三皇子撑着胳膊坐起来:“难道是,有人诬陷舅舅?”

    “也不尽然,您大可以问问侯爷。”云月长道。

    三皇子摇头:“不行,我能接你过来,是因为你那儿没有眼线,舅舅的郑安侯府却是风口浪尖,我现在闭门思过,可不能同舅舅有联系。”

    “殿下英明。”云月长夸了一句,三皇子顿时有些膨胀,“月长虽然聪明,但宫里的局势也不是那么容易看透的。”

    “殿下说的是。”云月长淡淡道。

    三皇子满意点头:“这事先不说,主意呢?”

    “主意是有,就怕殿下不愿。”云月长指着棋盘一角那身陷囹圄的一子,开口:“解铃还须系铃人。”

    三皇子没好气地哼了声:“你要我救那个蠢货?”

    他翻了个白眼,“不瞒你说,我和舅舅已经打算好了,一旦出事,就让他背锅。”

    “这并不相冲,”云月长淡淡道:“庆安侯如今已是砧板上的肉,大公主绝不会放过他,只是什么时候死和怎么死的问题,谁也救不了他。”

    “那你还……”三皇子疑惑。

    “大公主生长在庆安,长安城中没有一人了解她的性格,唯有宋宜晟这个未婚夫不同,所以殿下想找症结所在,也该从他入手。”

    三皇子眼睛转转:“好,我想办法。”

    “殿下若是不便,月长愿为殿下走这一遭。”云月长毛遂自荐。

    “辛苦你了。”三皇子摸上他的手。

    “为殿下效劳。”云月长站起身,借口不敢久留便告辞离开。

    三皇子讪讪收回手,放他回去。

    云月长收买狱卒来到天牢。

    阴冷潮湿的大牢里不时传来滴水声。

    见到宋宜晟,他自称是郑安侯的人。

    宋宜晟靠着栅栏边的墙上低着头,发髻散乱,手臂上前日被抽出的血痕已经红肿得渗人。

    “我就知道,你只能来找我。”宋宜晟阴测测地笑。

    “除了我,没人了解她了,没人。”

    “庆安侯若真了解她,还会落到这步田地?”

    宋宜晟猛地抬头,双目赤红:“我怎么知道她没死,她怎么会没死!”

    “她没死,所以你们宋家要死了,”云月长蹲下身,贴着栅栏:“你可知道,你妹妹宋宜锦是衍仙长算出来的天星,可就算如此,还是被陛下下了大狱。”

    “你说什么!”宋宜晟抓住栅栏急切的问,“什么天星。”

    “老天真的偏爱你们宋家,可惜,你们自己不争气,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云月长嘲讽。

    宋宜晟几乎陷入疯狂。

    偏爱。

    他们是上天偏爱的。

    “那是苍天有眼!”宋宜晟怒吼,猛地伸手去抓云月长的袍子。

    云月长拂开宋宜晟。

    “成王败寇,有些人就是能让苍天闭上眼,”云月长睨他:“可惜那个人,不是你。”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云月长凑近了,他的兜帽子垂下,只露出一双嫣红的唇。

    “有人托我问你,那东西,在哪。”

    “你不是郑安侯的人!”宋宜晟瞪大了眼。

    “墨子行会,一诺千金。”云月长扬起下巴,“只要你说出东西下落,我们一定救你出去。”

    宋宜晟冷笑。

    “我是矩子,你们就是有了矩子令,也找不到想要的。”

    云月长攥了攥拳头,猛地蹲下擒住宋宜晟的下巴,声音狠戾:“说!”

    “在,”宋宜晟被迫仰头,声音有些扭曲:“在那个**晓的丫头手里。”

    云月长猛地甩开他。




第二五七章:召见

    春晓。

    云月长眼睛转了转。

    当日那个被神秘高手救走的丫头,就**晓,而杨德海又在宋宜晟的侯府里看见过春晓,所以他们墨子行会早就知道春晓的情况。

    “你当我们是傻子么?”云月长冷笑。

    “大公主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能有矩子令?”

    宋宜晟咳了两声,斜眼睨他:“你怕是还不知那小丫头的身份吧。”

    云月长睨他。

    “我宋宜晟可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滥好人,当初救那个丫头,是因为她的肚兜。”宋宜晟目光有些发贼地仰头看他。

    云月长蹙眉:“肚兜?”

    “看来你知道的也不算多。”宋宜晟眯了眯眼,“我爹,也给我妹妹留了那么一件防身。”

    话到此处,云月长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春晓,只怕与莫侍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可能,就是莫侍郎的私生女。

    前任矩子一共就两个徒弟,但两个徒弟都离开行会,使得矩子和矩子令同时不知所终。

    如今矩子之位在宋师兄手中,那矩子令就很可能在莫侍郎手里,再传给他的女儿。

    “原来如此。”云月长轻哼一声:“这丫头在你跟前这么久,你也没有得到矩子令?”

    “我有求于她的‘姐姐’,自然不能打草惊蛇。”宋宜晟咬牙切齿。

    他将长宁当成莫澄音,又有求于“莫澄音”,自然要对“莫家姐妹”客气一些。

    谁知道……

    云月长轻笑:“甚好,矩子如此配合,待我们寻得矩子令后,必定不忘矩子恩德。”

    宋宜晟攥紧拳头,眸光狠戾。

    云月长带上兜帽走出大牢。

    他的小厮上前递了张手帕:“公子。”

    “通知家里,东西在那个名唤春晓的丫头手中。”云月长擦了擦手,望向三皇子宅邸,“看来这件事,还用上他。”

    哒哒哒,一侧跑过一队疾驰的巡城兵甲。

    出了火烧刑部证据的事,整个长安城的防卫都严密起来。

    毕竟再出事,京兆尹这个官就算是做到头了。

    云月长看了眼,登上马车。

    天已经大亮,想来也没人敢放肆。

    而三皇子府里的消息传到皇宫里去,又耗费了半日时辰。

    郑贵妃正在抄写经文。

    “昨儿才递了口信要我们找症结,今儿又来,皇儿这头脑怎么就在回去时灵光。”她问。

    蔷薇有些迟疑,又开口:“殿下府中智囊不少,许是有哪位才思敏捷吧。”

    郑贵妃嗯了声,“那就照他说的办,本宫如今也躲在方外,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招。”

    “是。”蔷薇退下。

    钟粹宫如今已经不再执掌六宫,但该往这边跑的人却一个都没少。

    皇帝虽然默许长宁保存凤印,延禧代掌六宫,人们却不认为盛宠十五载的郑贵妃会一朝沦落,所以宫人们都是两边讨好。

    甚至于还是站钟粹得多一些。

    蔷薇一站出来,仍然威仪不减。

    “姑姑但有吩咐,奴才们焉能不从。”

    蔷薇心满意足吩咐完,才回去伺候郑贵妃。

    另一边,还有好几个投靠了郑贵妃的宫妃明里暗里地给秦妃使绊子。

    “平时倒没发现,这秦妃娘娘真是好手段,不声不响地就做了这六宫的掌权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她们阴阳怪气的议论并没有得到秦妃的回应。

    倒是皇帝一早连朝都不上,只在未央宫对着柳后的画像怀念。

    有不安于份的,便开始打起小九九。

    她们找上长宁。

    “大殿下吉祥。”带头的徐婕妤领着自己宫里的柔嫔和赵贵人来到未央宫,声称要拜见皇后娘娘。

    “嫔妾入宫晚,还未尝见过娘娘玉容,但一直心存仰慕,昨日听说殿下找到娘娘画像,便想来拜上一拜。”徐婕妤动情声色地说着。

    长宁睨她。

    眼含春色,眉藏笑意,半点哀戚思念也无,却声称是登门来缅怀母后的。

    简直好笑。

    “那就拜吧。”她开口。

    “是,”徐婕妤眼睛在未央宫里飘来飘去,却没看到想见的那抹明黄。

    “来人,给几位引路。”长宁命道。

    三位妃嫔正高兴,却不想进的是一间潮湿闷热的暗室。

    “锁上门。”长宁在门外淡淡道。

    “殿下!”徐婕妤有些慌,过去拍门。

    “祭拜我母后当然要按着我母后的喜好来,几位脂粉气太重,怕是会冲到我母后,在屋子里散一散香气再去不迟。”长宁说道,却明日将暗室的窗户锁好,密不透风。

    屋里只有用来照明的烛火带来光亮。

    “殿下!您这样是……”

    “我如何了?几位若是诚心拜祭,就该在这儿好生侯着,若不是,我这就放你们出来。”

    徐婕妤气得咬牙切齿。

    她们是来见皇帝的,谁要拜祭那个死人!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好,我们侯着。”

    长宁噙笑,吩咐一声:“太阳落山了再放出来。”

    她转身离开。

    “小蹄子,有你哭的时候。”徐婕妤听到外面动静,知道是长宁故意要闷着她们,忿忿骂了一句。

    柔嫔和赵贵人不解看她,只见徐婕妤下巴微扬不再说话。

    屋外,等候自家主子的宫女站成三排,若有心人注意,便能发现徐婕妤的宫女少了一人。

    溜走的宫女找了一阵,终于发现在后院草丛前呆坐着的春晓。

    “春晓姑娘么,有人让我递个东西给您。”

    小宫女递了张纸条,春晓展开,竟发现那纸上画得是石墨绘的墨子印记。

    “那人说了,邀您今日闭宫门前于北宫门相见。”

    小宫女传完话就跑。

    春晓没能抓住她,可看到那张石墨印记不由攥紧拳头。

    墨子行会的人在要找她。

    难道他们查出来父亲和墨子行会的渊源,想帮她报仇了?

    春晓眼睛一亮。

    如今宋宜晟被下了大狱,想必也没法跟她争锋,正是回到墨子行会最好的机会,但墨子行会她并不了解,一人独去,会否落入上次的下场。

    春晓犹豫不决。

    她抬头望了眼天色,有些焦急。

    天一黑,宫门准是落锁,她若回不来……

    “小姐,小姐?”春晓还是觉得告诉长宁一声。

    “什么小姐,叫公主。”银乔轻斥。

    “是,”春晓屈膝一礼,银乔早已离开,她却迟迟没有起身。

    公主。

    是啊,人家现在是公主了。

    还会理她的事么。

    公主回到宫中的第一件事,也不是给她父亲翻案,而是为柳家翻案。

    虽说两个案子大有关系,但孰轻孰重,春晓很清楚。

    “殿下正在忙,让你等一会。”银乔进门,也被长宁撵了出来。

    “是,奴婢……奴婢不找小……不是找大公主的,奴婢只是,只是想出去买些东西。”春晓垂下眉眼。

    银乔却提醒她不可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出宫。

    春晓嗯了声,却还是悄悄来到存放令牌的房间。

    而屋子里的长宁忽然拍案而起。

    “你说什么?母后是被召见的?”




第二五八章:自尽

    长宁眉目冷峻,坐回正坐。

    她底下跪着的老太监颤巍巍称是,不明白长宁为何突然反应这么大。

    “陛下传的虽然是口谕,但起居郎处却有本记,殿下当可查证。”老太监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特意解释道。

    长宁正正神色,语气从容起来:“你当年是母后宫中的领事大太监,这件事为何不提?”

    世人都以为是柳后主动抱着公主去拜见皇帝,这才撞见行刺之事,但今日听到此处,显然不是这样一回事。

    “这……老奴觉得没必要说啊,也没人没过问此事。”老太监有些讪讪:“陛下哀痛太深,老奴也不敢提及。”

    若是引起陛下自责,他小命难保。

    方才若不是长宁要他陈述旧事,一时走嘴,也不会提到此事。

    长宁不语。

    主动过去和被召见在旁人看来当然是没什么差别,即便是前世的长宁也不会留心这么一个细节,但如今的长宁却不一样了。

    她思虑周全,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如果母后真的是被父皇召见的,按着宫里的规矩,传陛下口谕也是要公之于众的,当日宴饮在场的那么多人,为何没有一个听到这份口谕。

    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父皇做了吩咐,让穿口谕的人不要声张,要么,就是有人假传口谕,故意将母后骗过去的。

    不论是这两者中的哪一种,都足以证明,母后的死绝不是个意外。

    难怪母后要特意掉包她,原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可母后明知道事有蹊跷,为何还要去。

    长宁眉头紧锁,手指波浪似得翻动。

    “你先退下吧,这件事不雅同别人提。”长宁吩咐。

    老太监也是宫里的老人,自然明白这里面的规矩。

    “娘娘对老奴恩重如山,便是殿下不嘱咐,老奴也不会说出去的。”老太监说道。

    长宁让他退下,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

    这便是凤印的好处了。

    即便六宫中人摇摆不定,但她如今手握凤印就是这六宫中的掌权人。

    那些奴才也不敢像前世那般对她阳奉阴违,实在少走不少弯路。

    木鸢端着茶盘进来奉茶。

    长宁饮了一口,还在思索。

    光有凤印显然不够。

    她要的,是查清楚当年的一切。

    长宁费尽心思,让将自己从重审柳家冤案的事情中抽离,除了避嫌之外,就是为了能抽出手来,查清当年母后调换自己和柳华章的真正原因。

    “这个原因父皇肯定知道。”她喃喃。

    “公主您说什么?”木鸢立刻问道。

    她可是一直支着耳朵小心谨慎地伺候,奈何还是没听清长宁刚才的话。

    “没什么,”长宁淡淡道,又望了一眼:“春晓呢?”

    “春晓?”木鸢也四下望去:“奴婢刚还看见她在门前坐着发呆呢。”

    “发呆?”长宁挑眉。

    是了,春晓是莫侍郎的女儿,如今柳家一案重审,莫侍郎的案子却只是陪衬,能否得到清查还不一定。

    长宁笑笑。

    她是皇家的公主,一言九鼎。

    既然答应她了,怎么可能反悔。

    “许是在照顾天狮吧,”木鸢替春晓圆了一句。

    长宁倒是没打算追究:“去把她找来,我有话跟她说。”

    如今宋宜晟入狱,那墨家机关术和墨子行会的事,也该着手处理了。

    “是,”木鸢正打算去,就听到宫外有人喧哗。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有个小宫女悬梁自尽了!”宫人急急来报。

    长宁起身跟过去。

    未央宫后面的小花园里,一个小宫女挂在枝头,左脚上的鞋子都蹬没了,落在前面的花泥里。

    “公主!”银乔急急要蒙住长宁的眼。

    长宁微微摇头,拨开了她的手。

    她又不是小孩子。

    “先放她下来。”长宁吩咐。

    内监赶忙上前将小宫女抱下来。

    长宁亲自上前。

    “公主,”银乔想拦着,“不吉利啊。”

    长宁摆摆手,“庆安战场本宫尚如履平地,岂会被这这区区小事吓到。”

    她迈步上前,半蹲着检查小宫女的尸体。

    小宫女眼睛瞪得奇大,脖子上的勒痕虽然摩擦得厉害,但只有一道,显然并非被勒死后再吊上去的。

    长宁又检查了一番。

    “的确是自尽。”

    木鸢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不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血腥,但她没想到,在这个她认为是仙境的地方,也有这样的血腥。

    而且这样的赤裸裸。

    就悬挂在皇后所住的未央宫。

    未央宫啊。

    “今日是谁当值。”长宁问道。

    “这天还没黑呢,这么大个人吊死在这儿,都没人看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负责园子里花草的当值太监咚咚叩头,一遍辩解:“奴才不过去外面打了桶浇花的水,回来就成这样了,奴才真的冤枉!”

    长宁睨他。

    当值的衣襟上还有水迹,花园的月洞门前也的确有一滩水。

    看来这未央宫的后花园,是被人了如指掌了。

    “查清楚她的身份了么?”长宁又问。

    “还没,现在只知道这不是咱们未央宫的宫人。”掌事的嬷嬷道。

    长宁看了她一眼,扬手:“来人,搬来桌椅,本宫就在这儿等消息。”

    嬷嬷顿时惶恐,连忙催促起来。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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