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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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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华面色微沉,言语间竟带着委屈:“殷素问!你何至于这样对我?”
她这般连名带姓地叫了,既不是叫殷公子也不是叫兄长,言语间多是娇嗔,着实让殷素问骑虎难下。一般姑娘家问出这话,男子总得搭个腔,不然也忒不是东西了,只是此刻搭腔,再想一想屋中卧病在床的孟长慈,他就该更不是东西了。
他算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照华绷着脸,一副气急了的样子,嘴里的话全然没了章法:“我已这般腆着脸求你,你就不能念着我一星半点的好吗?”
“殿下,你当真还未长大。”
殷素问将她攥住自己的手拉开,叹了一句。
“那屋子里的人没救了,日后不必再叫我来了。”
照华一愣,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给他用的药太多,我救不回来。”
照华整个人僵住,她微微打了个寒噤,才如梦初醒道:“你骗我!”
然而殷素问已走开老远,她大声地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拦住他!”
“说清楚,”她毕竟是一国公主,此刻冷下脸来,竟带了几分威仪,“到底怎么回事。”
殷素问眼皮子掀了一掀,一副恹恹的神色看着她,他昨日未歇好,今晨又起了个大早,料得照华逢年过节便来折腾自己,故而白日里也睡得不好,此刻已是倦极,当真不想讲话。他看那孟长慈已无多少活路,本不愿多费唇舌,然而想一想又问:“这应当问你自己,抚东三毒你给他喂了几毒,且说来听听。加之之前积累下来的毒性,他能撑到今天已是造化。”
照华听完,身形微晃,她呆呆看着殷素问,犹疑道:“你都知道?”
殷素问轻笑:“檀檀,我是医者,如何能不知道?我不说,只是想看你何时能醒。”
“我只是想见你,”照华咬唇道,“我并非想害他……我……”
殷素问点点头:“我知道,此事揭过不提,孟长慈已经没多少时日可活,我开的药你按时给他喝,能拖一日是一日,暗地里筹备后事吧。”
照华听完,红着眼眶嗫嚅道:“你不能救他么?”
“公主,我救不了他。”
殷素问从公主府出来的时候,凤鸣正蹲在马车上吃糖糕,甜甜的,混了糙米和红糖,刚出炉的时候热乎乎,咬上一口,直暖到人的心里去。
她作男儿装扮,冷着一张脸也是个俊俏的小哥,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姑娘们看到她,便忍不住上前来结交。她说她想吃糖糕,那位小姊姊便乐呵呵地给她买了。
殷素问出来的时候,她的糖糕没藏好,落到地上,溜溜地滚到了殷素问的脚边:“公子。”
殷素问看了一眼脚边的东西,弯下腰捡起来递给凤鸣。她接过后用手拍了拍沾到灰的地方,又毫无芥蒂地往嘴里塞了一口。
“家里又不是没有,值得你这样喜欢?掉到地上还要捡起来吃。”
凤鸣哼了一声:“又没有毒。”
凤鸣原本是家生子,只是她父母早亡,便自幼长在殷素问身边。按理一个姑娘,又是长在那样的府邸里,不该活得如此粗糙,只是这两年她常在外面跑,出任务的时候风餐露宿,吃不饱的时候也经历过,所以渐渐的对食物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过得去,没毒,就敢往嘴里送。为此殷素问说过她许多次,她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
凤鸣一边大口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驾着马车,斜着眼珠子去看帘子后的殷素问:“主人不高兴?”
“这都叫你看出来了,最近长机灵了,也不算笨嘛。”
“你没笑。”她家公子每天都是笑吟吟的,哪天不笑了,就该是不高兴了。
“再说我也不笨,府里不是来了个更笨的吗?看着傻傻的。”
“你说望青?”
“嗯?我不知道叫什么,瞧着脸生。她还偷偷看我呢。”
“你喜欢她吗?”
凤鸣朝着马屁股猛地抽了一下,马车开始加速飞驰:“我喜不喜欢有什么有什么用?她都进来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喜欢,也不讨厌。
等回府的时候,马车刚停下,便见一道黑影倏地掠过,停在车前。殷素问下车,那人便凑上前来说了一句:“晚上有人看见从公主府里扔出一个草席。”殷素问皱了皱眉头:“扔哪儿去了?”
“城西的乱葬岗。”
“知道是谁吗?”
“是驸马孟长慈。”殷素问平静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他不过沉默了一瞬,却让人觉得这中间隔了很长一段时光:“人还活着吗?”
“还有气,不过他身重奇毒,怕是扛不了多久,这隆冬腊月里的寒气对他而言更是一道催命符。”
“罢了,在城西寻一处别院,你叫人将他安顿好。”
来人迟疑了一瞬:“公子不是说这人就不回来了吗,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殷素问虽然脸色不大好,口气还算温和:“我那是骗她的。”他原本是想下一剂猛药让照华看清自己的心,没想到她却是被猪油蒙了心,现如今就连抛尸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自打殷素问从公主府回来之后,就常常一个人发呆,有时候一个时辰过去了,一本书就没翻两页。
蜻蜓胆子大一点儿,便说,咱们家公子爷就跟丢了魂似的。她知道那日是凤鸣跟着殷素问去的公主府,就成天好妹妹地叫着,巴望着她能给自己透一点口风,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蜻蜓爱看戏,瞧着从前三天两头逢年过节便来折腾一通的公主殿下也不来了,不免有些失落,成天见儿的拉着姑娘们演大戏,兄长兄长地叫着。
这些望青是不大懂的,也不干她的事,她成天在殷府待着,无非就是伺候伺候殷素问,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温习功课,再多的日子便是练武发呆。日子便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却是有一天,府里进了刺客。
话说那刺客也是赶巧儿,竟是从望青的窗前掠过去的,她那时正在烛光下琢磨毓秀教她的女红,一心扑在手边的鸳鸯绣帕上,哪知竟是眼前一暗。那影子掠得极快,不知道还以为是烛火遇着风,扑腾了一下,但是也是太快了,凭望青从前的经验,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外面。
殷府极重规矩,好好的路不走跑去飞檐走壁,那就是有诈。
但是她是侍女,也不是侍卫,故而不过狐疑一瞬,就低下头忙自己的了。然而不过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听见外边缠斗起来。簌簌簌地兵器耍得飒飒作响,望青屏声敛气听了片刻,便到床边拿了刀出去。
殷府的房屋布局呈回字形,仰头一看,空中有什么一目了然。原来屋顶上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看身形应当是个男子,拿着剑和几名侍卫混战在一起,他武功极高,一把剑不至于耍得出神入化,但是那剑光在黑夜中也能让人眼花缭乱,一看便知是走的快字诀。
从前倒是有人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望青见那边僵持不下,足尖轻点,立即提刀迎上去,举着刀直冲他的面门劈去,那人一早便看见她,早有防备,直接横剑格挡,却在兵器相接的一瞬间漏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被砍飞了,直接从屋顶上飞将下去,落在花坛中直不起身。
几名侍卫也是愣了一瞬,然后立即下去将人团团围住。只是他们冲上去不是为了那刀架他的脖子,而是嘘寒问暖,几个人还在想上前又不敢,只能期期艾艾地告饶。
一个侍卫冲望青的方向喝道:“大胆奴才,竟敢伤了季小侯爷,还不过来认罪!”
那人抬头看向望青的方向,脸上一派冷漠,看起来像终年不化的寒冰,无情无欲,只有直白的冷毅。
望青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这一刻她就算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该明白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她只能傻傻的站着,心里发寒。
第八章
望青浑身都僵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她不过是随手管了一件闲事,却没想到会惹祸上身。听那侍卫的口气便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非富即贵,定然不是她冒犯得起的。
她的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才回过神噗通跪下,然而只能硬着脖颈死死地盯着地面上规规矩矩墁在一起的青石砖,上面细致的折枝花样一簇簇团着,显得那样精致而冰冷,她那张木讷的嘴微张了几下,像是鱼一下一下地开阖着拼命汲取着空气,却一句讨饶的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心里像被闷热的火烤着,充满了懊恼。
她定然是舒坦的日子过得久了,忘记了警惕与思考,竟一时大意授人以柄。
院子里的动静忒大 ,屋子里便派了人出来查看。毓秀开门打起帘子向这边张望,见一院子人并跪着的望青,竟露出了芙蓉般嫣然的笑,细心将门关上,她快步走来,笑容逐渐绽开,平日里和顺恭敬地语调也变得娇柔起来:“呦,这不是季小侯爷吗,怎么这时候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叫咱们好准备,若是招待不周可怎么好,倒是咱们公子又找着由头扣月俸了。”
她走到那男子跟前,福了一福,便亲近上去:“您可是好些时候没来了,奴婢记得您走的时候还是夏日里,初荷刚绽游湖的时候说要随三皇子到褚州办敬修司一案,我记的可有错?”
望青还是跪着,毓秀那鲜亮的桂绿裙摆在眼前漾着,上好的绣缎似水波一般袅袅地颤着,说不出的柔慈动人,她眨眨眼,觉得双目干涩,却要淌出泪来一般叫人难过。
那男子似乎哼笑了一下,才闲闲地道:“你说的自然是不错的,京州过目不忘的才女嘛,谁能同你比记性?”
他的声音粗涩,像是咽了一把砂子磨坏了嗓子,一字一句从细窄的喉管里挤出来都变了形。只是那语气竟算得上愉悦,慢悠悠的语调甚至让望青以为刚才那冰冷的表情只是自己的臆想,而旁人如毓秀,也不会知道他刚刚还被人刀从屋顶上砍下。
“侯爷何必这样打趣我,还才女不才女呢,我何时担得起这两个字了?”毓秀笑道,“您还是随我进去吧,公子在屋里等您多时了,自打下午您回京的消息传进来,就一直在估摸您何时过来,这不,都这个点了还巴巴的熬油灯呢。”
那男子向望青扬了扬下巴:“这位又是何时来的?我竟不知道府里还有这等高手。”
毓秀扑哧一笑,回身将跪着的望青扶起来:“您净爱把话往大里说,还高手呢,咱们这些丫头,不都是些弱质女流,就是真有什么功夫,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哪担得起您这么夸?这是望青妹妹,现今同我们一起伺候公子的,清涟不是嫁出去了么,总得有人补这个缺么。望青,还不快见过季小侯爷。”
毓秀的一双手还撑着她的背,柔柔的一双手给了她些许力量,望青向那男子施了一个礼。
毓秀这般聪慧,无形之中解了她的围,她实在是感激,加之心中有愧,脸上便带上了热意,不敢抬头见人。
季谰便像是瞧见什么稀罕事一样,眼睛里染上了温和的笑意,不似刚才那般淡漠得不近人情了:“你何必自谦,自古以来巾帼又何曾让过须眉,这位姑娘也真是,膂力惊人啊。”
膂力惊人四个字拖长了调子,配上那沙哑的音色真是让望青无地自容,其实直白点说就是赞她人傻力气大,侍卫同公子哥儿一起戏耍,你来我往乐得自在,就只有她上赶着去挥刀砍人。
年关将至撞上这种无妄之灾,望青真是觉得晦气,只是她彼时尚且不是遇到祸事便往旁人晦气上想的刻薄性子,只是寻思着要好好拜拜,祈求来年顺遂。
季谰进了屋,只见殷素问披着一件素缎单衣坐在左边暖阁的榻上,墨发微披,面色如玉。他手边的榻上铺着梅纹绣堆刻丝弹墨垫,上面摆着一张小案,案上纵横交错,以金丝银线勾勒出的经纬脉络赫然织就一张棋盘。
屋子里一派静谧,熏着暖香,正主正披着衣物打棋谱,在昏黄的烛光下像被镀了一层佛光,尤其是那莹白的指尖,剔透得要融进光里。殷素问见季谰进来,挑眉望了一眼,便是那闲闲的事不关己的神情,落得一子方开口道:“知道要来了?”
“我总得回去见见我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是巴望见孙儿的。”
季谰笑了一声,拣了个适宜的地方坐下,所谓适宜,便是离殷素问远点儿的,将将看的见这人全貌的地方 ,离得近了,便要体会一番一叶障目的滋味儿。
他口中的祖母,乃是大华长公主,当今圣上的姑母,先皇的亲姊姊,圣威武皇帝平生最宠爱的女儿。
殷素问听他的话也不戳破,说来季谰也算是个奇人,分明是两年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子,却凭着对素未谋面的长公主的一腔孝心,从庶子成为了定远候府的世子,最后承了季家世袭罔替的爵位,成了京州城里响当当的人物。
“我管你干什么去了,做什么一来就欺负我的人。”
季谰兀地笑起来,仿佛瞧见什么好玩的奇景,指节扣着案面当真有古人击缶而歌的快意:“我说你还真是能颠倒黑白,手下诸多奇人异士围着我打,偏说我欺负他们,且不说那些侍卫,就说方才那位姑娘……”
“怎么?”殷素问睨了他一眼。
“力气大得跟牛一样,”他笑出声,因着与殷素问的交情嘴上也没有忌讳,径直说出来,“她那把刀也不是常人拿得动的,普通姑娘家拿鞭子就好了,得,舞起来跟屠夫似的。”
殷素问听着,将手中的棋子按在案上,发出嗒的一声,声音清脆利落,听得季谰一愣,他眨眨眼,说:“几日不见,你倒是脾气见长啊。”
他一笑,端起手边的茶盏微呷了一口:“说吧,那外面的人是谁,我说她两句还值得你动气?说是顶的清涟的缺?你屋里这么多丫头还缺人?”
一连三问,面前的人就当耳旁风一样,看着他冷静地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走了一趟褚州话都说不清白了,你这个点来就是为了同我侃大山?”
季谰哼笑一声,与他心照不宣:“可不就是么,毓秀姑娘可说你巴巴地等着我呢,我若是不来,岂不是叫你空欢喜一场?我……”
季谰是花名在外的少年公子,京州城里的姑娘们无不仰慕他的丰姿,唯有一点不好——他素来喜爱漂亮的皮相,没事便占占殷素问的口头便宜,此时说得正欢,声音却戛然而止,他皱眉看了眼手边的茶水,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
殷素问微微笑了一下,将手边的书放好才正色道:“既然嗓子坏了就该好好养着,何至于来了半天也不说正题,胡咧咧侃了这么多你可是舒坦了?”
季谰瞪了他一眼,却是只见张嘴不闻其声。
“殷素问,你给我下哑药?”
望青在院子站了良久也不敢回屋自己的屋子,她适才犯了错,现在正不安。地上还歪着她的刀,那么大一柄,打起人来可疼了。她想想都觉得头疼,也不知道那个侯爷有否伤着,自己会被如何处置,一想到毓秀方才还帮她掩饰,愈发觉得对不住她。
外面刮着风,虽说不曾下雨落雪,但是打在身上就跟刀割似的。她身上凉透了,心里却跟热锅上的蚂蚁般郁郁焦急,却是有口难言。
毓秀原本守在外屋,想到自家公子的吩咐,心头又是一跳,连忙往屋外去,门一打开便见望青还痴站在庭院中。她连忙拥上去:“我说你就一直站着,也不会回屋。”
望青此刻便像个稚童,她说来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纵然在杀手场上滚过一遭,却也受不了这些。惹了事,判决却很迟迟不下,真是磨人。而照以往的经历而言,这样的下场往往更为骇人。何况她心里冤着呢,莫名其妙地莽撞了一回,就得去承担未知的惩罚,她纵然没想推卸责任怨怼谁,也打心底里觉得不值。日子过得好好的,又出了这么一遭。
她看到毓秀那关怀的神情,当真是一股酸涩涌上心田,又怕她擅自帮自己遭人记恨,只能咬着牙认:“我刚才惹事了。”
却是毓秀笑了,她轻轻拍在望青手臂上:“这有什么的,瞧你吓得,没事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望青的心微微落下,却还是悬在空中不安稳,怕毓秀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意思,便细细解释道:“刚才我误以为他是刺客,出手打了他,估计还打得不轻。”
毓秀娇声笑了:“我知道,这不是来搭救你了么?”
“知道?”望青一愣。
“可不是知道么,外头动静这么大,再听不见岂不是聋子这季小侯爷是个好顽的,没事儿就来这么一下,大家都知道,没事儿还陪他练练。你来得晚,不知道也是常情,俗话说不知者不怪,哪能都怪在你身上。何况这位爷不拘小节,刚才没发作,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望青这才安心,想到自己这傻气的模样,又有些羞赧。毓秀怕她还不放心,便说:“你若是还不放心,不如待会儿小侯爷,你给他赔个不是,他大人有大量,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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