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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止于礼-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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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抱着他不放的胡月只来得及转过身瞪了她一眼,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自己软软的滑落在地。
在晕倒的一瞬间,她狠狠咬了咬牙。
又是那个商户之女,她记住她了,等她醒过来后,必定要她生不如死!
杜子衡放下手中的板砖,见安泽清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上前两步将他扶住,焦急的问道:“安兄,你怎么了?可是这贼人对你做了什么?”
摸着他身上不正常的温度,杜子衡心中一惊,已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可现在又不是能询问的好时机。
天知道现在安泽清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保持清醒,虚弱不已的问她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守了那么多人?”
杜子衡瞥嘴,竟是半点也没将他们放在心上,无所谓的答道:“就凭那几个酒囊饭袋,我随随便便用板砖就能把他们敲晕。”
刚才她也确实是用板砖敲人敲晕后,然后直接走进来的。
回想刚才他敲胡月时干脆利落的手法,安泽清深以为然,想必这些年来她敲人已经敲出了经验。
“你现在先带我去最近的水源处,然后马上将我扔进去。”
杜子衡一边扶着他慢慢向外面走,一边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是因为被这女人侮辱了,所以想轻生吗?”
自己好歹也学了几年医术,虽然只是兽医,可对于某些药物她实在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就看他这状态,不必说,定是中了下三流的药物。
不过那女人也真是心狠,看她那模样,应该是连自己一起下了药,要想硬生生的逼安兄就范。
只可惜到了最后关头竟然有自己横插一脚,乱了她全盘的计划,但是她却半点也不觉得愧疚。
毕竟,看安兄的模样也不是自愿。
听见扶着自己的人叹了一口气,安泽清不得不想其他办法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忽视一个事实。
其实旁边的也是一个女子,并且还是除了阿娘以外,他唯一一个不厌恶的女人。
“你在叹息什么?”
杜子衡老实回答:“只是突然觉得美色误人罢了,我看刚刚那姑娘,唇红齿白,眉目清秀,也是美人一个,最后竟不想栽到了安兄的手上。”
对一个男人下药这种事情,那姑娘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啊,换作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
安泽清无奈扯了扯唇角,脸色很难看:“废什么话,先到安全的地方去再说。”
幸亏之前,胡月再行这等事之前将她所有侍从全部赶了出去,而那几个侍从分别守在寺庙的周围,刚好又被杜子衡破了一个口子。
所以他们出去时即使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人怀疑破庙中会发生什么。
毕竟,在他们眼里,安泽清是一个中了媚药和软筋散的家伙,自是没有能力伤害他们胡族尊贵的小郡主。
两人没敢在最近的地方停留,反而随意寻了一个方向离开,他们不敢耽搁时间,要是那些侍从发现不对劲,进入破庙内看见那一幕铁定会气得发疯。
至于同样中了药的胡月,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安泽清甚至恶意的想,最好让那位小郡主失身于她的属下,这样的话,看她以后还能掀出什么波浪。
他从不会对任何伤害他的人抱有好感。
他们运气不错,走到安泽清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了一条还算清澈的河水,不需要杜子衡狠心将他扔出去,他已经自动自发的向水里走去。
走到水中,他只剩一个脑袋浮在水面,大晚上看起来很是渗人,连杜子衡都不自觉的抚了抚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好冷,就不知道待在水里的安兄是怎样一番感受了,恐怕现在的他恨不得剥了那个女人的皮吧。
她在岸边等了等,突然,安泽清脚底一个打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进了水流之中,眨眼间找不到踪迹。
杜子衡再也呆不住,试探性的在岸边喊了两声,水底没有任何反应,她吓了一跳,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水花四溅,她从水底找到紧闭着眼睛涨红了脸的安泽清,刚才他差一点点就直接被淹死了。
杜子衡心情复杂,怎么也没想到安兄竟然是个旱鸭子。
因为推荐天生力大无穷的缘故,轻易的便将人拖到岸边,正想去别处找点柴火生堆火,却颓然发现,她带出来的火折子已经可以倒出水来了。
这下她是一点办法也没了。
安泽清忽而睁开眼睛,眸中的情绪莫名,身处却带有一丝火热和复杂。
杜子衡被他看的一颤,干笑道:“安兄,为何这样看我?”
为毛要用这种目光把她盯着,她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简直可怕。
安泽清在她耳边叹了口气,热热的,伸手,捂着她的眼睛:“杜子衡,我会对你负责,会娶你的。”
杜子衡一缩脑袋,脑海中只划过两个字。
完了。
第二日一早,寒冷的溪边,耳旁划过潺潺的流水声。
安泽清睁开双眼,眸中冷冽,仿佛结了冰,他从未被人如此算计过!
下意识的看向旁边,冷冽忽而转为幽深,沉沉的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杜子衡,居然跑了。
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跑了,在一摸胸膛,他隐隐松了一口气。
他该庆幸她没让他裸奔。
即使湿漉漉的衣裳穿在身上并不舒服,可总比光露着为好。
感觉双腿的酸软,在路上一路狂奔的杜子衡不得不慢下脚步。
昨夜是她失算了,也是一时被迷了心智,才会犯下那等行为,现在想起来简直令人惊悚。
为了不让两人都陷入尴尬的境地,她不得不先行离开,不然的话,等安兄清醒了心中定然五味杂陈不可描述。
她有些后悔,或许以前该学习一点治人的医术,如果学了,现在就不会这样被动了!
脑壳疼,十分的难受。
她没敢犹豫,更不敢想安泽清醒过来后会是什么模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杜家问问太奶奶的意见,遇上了这种情况,太奶奶怎么都比她有经验。
于是,回了医馆,在陈安惊悚的注视下,她火速的换了身衣裳,不等他问出疑惑,便急匆匆,用仿佛后面有狗追的速度回了杜家,径自前往杜家太夫人的院子里。
一见到太夫人,她半点也没有犹豫,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用的力气不小,太夫人都听到骨头磕在地上的声音了。
“……”杜太夫人抚了抚额头,头痛的道:“你这又是闯了什么祸?难不成是把隔壁县太爷的爱宠治死了?”
杜子衡木着脸,却朝着太夫人摇头:“不,或许是闯了一件比您说的更严重的祸。”
杜太夫人:“……”
她就知道放这丫头出去没好事!早知道就把她一直关在家中,即使一辈子不嫁,也好过三天两头的惹祸。
在杜太夫人询问的注视下,她本是犹豫不决的,而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她是不觉得自己吃亏了的,虽然有些吃疼。
“太奶奶,我好像一不小心把安兄得罪了彻底。”
“哪个安兄?”太夫人皱眉而问。
“就是在我医馆里面住了两天的那个,喜欢穿白色衣服,前两天还来了府中一趟,太奶奶应该见过。”
杜太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翻了个白眼,颤抖着手指指着杜子衡,愣是好一会儿没缓过神。
就连原本想劝太夫人息怒的宿嬷嬷也满脸严肃。
住在医馆内,喜欢穿白衣的,不就是那位谢小侯爷的表弟吗?
见她一副气狠了的样子,杜子衡生怕将太夫人气出好歹,连忙解释道:“太奶奶,我虽得罪了他,但他才是罪魁祸首,我充其量只能算个帮凶……不不不,他不是罪魁祸首,我也不是帮凶,我们都是被人陷害的!”
她说的含糊,没头没尾,但杜太夫人大抵听懂了她的意思。
这个不省心的孩子,怕是在外面被人设计得罪了谢小侯爷的表弟。
作孽哦,上了一次当还要上两次,这孩子是不长记性的吗?
第331章逃跑
同一个坑里居然摔倒两次!
想到这儿,太夫人极为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孩子,到底想让我怎么说你?被人算计了一次不够还被人算计,第二次你难道就不能长点心眼嘛!”
他们杜家的人就没出过这么纯真的,简直丢了他们杜家的脸。
杜子衡无辜的看着太夫人,心有戚戚然,不由得庆幸,幸好没将惹的祸直接与太奶奶说出来,否则这老夫人怕是要被自己气出个好歹。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将安兄吃干抹净,太奶奶绝对会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世界末日。
太夫人怒其不争气,末了却叹息,一声朝着身旁的宿嬷嬷吩咐道:“你去内室给三姑娘收拾个小包裹,该有的都得有,该带的都带上,让她先出去避一段时间。”
他们杜家护不住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太夫人想了又想,到底是只能决定让她暂时离开。
怕这姑娘年龄太小,想得太多,太夫人又握着她的手解释道:“衡儿,你别怪太奶奶,你可知那位谢公子的身份?他可是京都谢家的小侯爷!你得罪了他的表弟就是得罪了他,你想想,谢小侯爷的表弟身份能低吗?咱们商贾中人不能与官斗,你先出去躲一阵子,等他们离开,风声过去了你再回来。”
她本是不打算将谢怲的身份告知于她的,免得平白无顾得给这丫头心中加了压力,可现在不说不行,她要是不说,按照杜子衡的一根筋,她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其中的关节啊!
杜子衡一愣,仿佛听不见太夫人再说什么,她原以为是太奶奶在说笑,可看着她浑浊却似乎含着眼泪的双眸,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第一时间着急的说道:“太奶奶,这次我闯的祸不小,我得尽快离开,免得连累家中的人。”
此处是国寺脚下,而昨夜之事她虽有错却不是罪魁祸首,是以,她根本不担心谢怲会恶意针对杜家。
但是……安兄……
她是见了鬼才相信他会娶自己,应该她从未将那句胡话放在心上,否则现在不知有多伤心。
都怪自己昨夜被美色迷了眼,一时没有把控住,想他堂堂的侯爷表弟,怎么可能娶她这一个被退了三次亲事的商贾之女?
果然是糊涂了说的浑话!
况且自己更不是什么绝色,连昨夜的那个贼女都比她漂亮多了,杜子衡虽极度自信,但她并不自恋。
就算真的娶了她,也只能是纳妾。
想想怎么都划不来。
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宿嬷嬷也着急,连忙给她收拾了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两身衣服和些银票和碎银子,从后门送她离开了。
从始至终没让其余人看见她曾回过杜家,至于隔壁县太爷得爱宠,他们更是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相比于得罪侯爷,开罪一个县太爷于他们而言只是毛毛雨的事情。
罪多不压身。
至于医馆内,太夫人早就派人去封了陈安的嘴,想必他也不会随便乱说的。
直到她离开后,宿嬷嬷才扶着杜太夫人忧心匆匆的坐下:“太夫人,这三姑娘就此走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杜太夫人闭了闭眼:“你放心,那个丫头也是机灵的,在外面不会吃亏。”
虽然看起来傻了点,可不至于傻到分不清是非黑白。
宿嬷嬷叹了口气:“可怜了三姑娘,从她十岁开始,这些糟心事就没停过。”
杜太夫人倒是看得开:“好事多磨,说不定日后那丫头就转运了呢?”
或许前面八年的刁难,都只是为了后面的幸福做铺垫。
他们杜家,几百年来也只出了杜子横这个奇葩了。
明明是个姑娘,却养得和小子一样。
“等会儿你去敲打一番府中人,无论他们看见了什么,就当三姑娘今日没回来过。你等会儿给老三家的书信一封,告诉他们,就是衡儿惹了祸,我让她先出去避难了,过段时间再回来,若是有人向他们问起衡儿的消息,让他们什么都不要说。”
“还有子寿和子言,让人去叮嘱她们一番,特别是子言,千万让她沉住气了,若是有人问起子衡,她们只管摇头说不知便好,其余的事情不需要她们管,也让她们别打听。”
宿嬷嬷:“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太夫人比杜子衡多了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有些事情看得比她清楚多了。
他之所以这样吩咐下去,不过是想早作打算,若是那谢小侯爷真的带着他表弟前来寻仇,家中也好有个借口,如此一来倒是能相安无事一段时间。
剩下的只看那丫头的运气,看她到底能跑多远了。
路上,不知找了多久的谢怲就快要绝望,差点承受不住心中的压力给京都那边书信一封800里加急送回去,也幸亏他及时在路上看见安泽清留下来的标记。
顺着标记在一近处的客栈中上找到了他。
客房里,大夫正在为安泽清把脉:“公子,您虽年轻,可也不能太过放弃,你这身子染了风寒,又有些许药物残留,总是精气不足,我这次给您开一副药方,您照着方子抓药,吃上半月也就好了。”
安泽清点头,许是因为那一夜的缘故,此时的他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哪里能受得了那番折腾。
又是软筋散又是媚药,还沉了水。
简直是不要命了。
大夫的话说的委婉,可他眼神却明显告诉安泽清——要他节制。
谢怲一脚踢开客房门,气势汹汹的准备兴师问罪,目光却在触及到安泽清那像鬼似得脸色时顿住了,惊悚的问道:“你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遍吗?怎得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简直像是受了好一番虐待的模样。
安泽清眸光清冷的将他望着,说道:“出了一点小差错,被人掳走了几天。”
果然与他猜测的一模一样。
谢怲心里一紧,眼中戾气翻涌,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你告诉我,我到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将主意动在你身上!”
想他拼死拼活的找了好几天,这几天顾不得吃也顾不得睡,争分夺秒,生怕贼人对安泽清做出什么。
他谢家小侯爷何时试过如此提心吊胆?
要让他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定要将他们身上的皮揭下来一层!
听了他的话,安泽清敛眉,难得没有反驳,一头黑发披散在肩上,看起来透着阴柔之美,声音如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番冷意:“是胡族的小郡主,胡月。”
“胡族的人,他们不是应该在塞外吗?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动手?”谢怲倒茶的动作一顿,怔愣了两秒才道:“他们应有自知之明,一个小小的胡族,怎么可能对你动手挑衅大长公主和大周皇室?”
“许是多年未曾见识过大军压境的场面,忘了多年前的血战了吧。”安泽清眸光一凛,手上的茶杯应声而碎,他淡定的将手上的药方交给谢怲:“此事待我回京后再做处理,你先去为我抓药。”
这副身子,是当真不能拖。
他还得健健康康的,看看胡族的下场。
无论他们知不知道胡月的行动,胆敢对他下手,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谢怲愣愣的应了一声,忙出门抓药煎药。
泽清从来都是
待黑乎乎的药汁端上来时,谢怲才想起另一件事:“说来也惭愧,当初你被掳走,杜家的三姑娘也挺着急的,说什么和我兵分两路去寻你,也不知她现在寻到什么地方去了,咱们得去跟她打声招呼,免得她日夜忧心于你。”
那位杜三姑娘的性子也倔,一个姑娘家也敢以身犯险。
“是该去看看。”
有些事情,迟早都要有结果。
“她很着急?”安泽清垂下眼皮,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
“那是,当时我说你恐怕有危险,她二话不说的就要和我一起找你。”谢怲振振有词,一看安泽清垂着眼眸,仿佛漫不经心似的,立刻像受了刺激般激动起来,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泽清,我告诉你,不管你曾经和杜三姑娘之间有什么恩怨,都该到此为止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哪里受得住你这个大魔王折腾?别的不说,就冲她那股义气,咱们都得心怀感激。”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先是把人家救出杜家祠堂,然后又派人打通隔壁的县太爷,非要让人家请三姑娘为他的‘爱宠治病’。明知她走那条路会遇上危险,又眼巴巴的暗中保护,我说你就是闲的没事儿干,作的。”
“要是你安分一些,别弄出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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