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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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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叫她整个人如若鬼魅一般。
苏代走到榻边,跪坐在软墩上,看了蒋泊宁许久,开口道:“燕王那边,我自会替你求情,你别担心。等你伤好,便在苏宅住下,别再入燕王宫了。”
蒋泊宁眼皮微微抬起,气若游丝,声音若浮在空中一般:“代兄,知道是谁害我,不是吗?”
苏代沉吟半晌,道:“你猜得出,不是吗?”
蒋泊宁抬眼看向房顶,只觉眼角冰凉,泪珠滑落,道:“知道,只不明白。我何处惹了她,便是昨日事起,我还想让青榕送信给她,想保她平安。却不曾想,我是将青榕送去了死地。”
苏代长长叹了口气,伸手覆上蒋泊宁的手背,道:“你可知,公子平与易后,并非你所见的那般。今日市被临阵而反,便是市被的庶女,公子平的妾,将那两人的丑事捅到了市被面前。”
蒋泊宁侧过脸来,银牙紧咬,只叫下颌线都绷紧起来。
苏代仍道:“今日公子平兵败出逃,易后当即面见燕王,说是你通齐叛燕,教唆公子平谋反,燕王这才下令将你捉拿。我得了消息,当即去求情,带人去救你,却还是晚了一步,叫你受苦了。”
蒋泊宁冷笑,点着头道:“好哇,我视她为主,好意为她筹谋,她却自始自终将我当作盾牌,真好,是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蒋泊宁笑着,那眼泪却不住地流,双手攥拳,指甲深入手掌,一下下锤着榻,直要把自己的掌骨锤碎一般。
苏代伸手握住她一双拳头,急道:“你恨那秦女便是,作贱自己做什么?!再说,你如今留住命在,已算是大幸,不要再鲁莽了!”
“命?”蒋泊宁愣愣看着苏代,道:“我做错了事情,我的命在!可青榕的不在了,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她的命没有了!凭什么我还在!”
苏代面上大骇,只劝道:“不过是个婢女,无甚打紧的,我再给你卖好的丫头!”
蒋泊宁摇着头,不顾身上伤痛,只要将眼珠子哭出来一样,“不是的,不是的,那是我的青榕啊,是我的家我的青榕啊!若不是我,她总还是有命在的啊!她与你不同啊!”
苏代拧着眉头,一头雾水,只觉蒋泊宁是伤心过度,竟开始说胡话了。
忽地外头小厮大喊一声,“先生!”
苏代眉心挑起,一面按住蒋泊宁,一面回头朝外头怒斥道:“何事!”
小厮快步急趋进来,颤颤巍巍拱手道:“易后那边拦不住了,闹着要见先生还有……还有宁姑娘。莫说是家老了,便是夫人也去了,也还是挡不住啊!”
听见“易后”二字,蒋泊宁登时止了哭闹,喘着粗气,浑身颤抖着坐起来,抬手抽出苏代腰间短剑,咬牙一字一字地道:“那个毒妇!我要她以命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来正面开打round one
蒋泊宁智商loading
冲鸭!
第42章
但听青铜佩剑铮铮作响,剑尖狠狠撞在地上; 剑柄上紧握的那只手骨节淤紫; 青筋暴起,蒋泊宁咬紧牙根倚着剑就要强撑着站起身来。
苏代大惊失色,抬手架住蒋泊宁的手臂; 抬脚将那青铜剑踢了开去; 只觉太阳穴突突跳起; 斥道:“你疯了!你杀了那秦女; 纵使燕王偏袒,你还能有命出蓟城吗?!为了一个罪奴出身的婢女,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是吗?!”
青铜剑撞在地上,碰中房中的木案,金木相击,嗡嗡回荡在房中。
蒋泊宁抬起头来看苏代,目眦欲裂,双眼赤红; 那眼中滔天怒火渐渐散去; 她抓着苏代衣袍的手指却渐渐收拢,喃喃道:“罪奴出身……”蒋泊宁眉心抽动; 如遭雷击一般,只剩那双眼锁着苏代的脸。
苏代被她盯得一瞬脊背发凉,正要开口,却觉得手上一轻,听蒋泊宁声音无力; 道:“代兄说的是,我如今以卵击石,是我懵了。”
这不过转眼之间,蒋泊宁的转变如此快,叫苏代忍不住心中生疑,却未等他细想,蒋泊宁又道:“有一事,请代兄帮我。”
“你说。”
蒋泊宁靠回身后被枕上,道:“宫内楚叔和卫淇还不知我已脱离险境,我也担忧宫内的公子稷,我不便进燕王宫,还请代兄即刻递消息进去,让楚叔速速来苏宅。”
苏代拧眉沉思,片刻便应允下来。
蒋泊宁顿了半晌,又道:“还有就是,易后既然是为我而来,纵使代兄庇护我,我也该去见一见她,否则,只怕今日易后不会轻易罢休。”苏代正要出声制止,蒋泊宁却抬起手来截住他的话头,劝道:“老燕王哙也还在宫中,对易后敬重有加。而且易后是公子稷的长姐,我既然认了公子稷为主君,便不会贸然动她,代兄放心。再有,如今在苏宅,易后,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苏代听完,见蒋泊宁面色平和,点点头,转身往外吩咐小厮往燕王宫递消息,又唤了仆从抬了担架进来,抬着蒋泊宁往前厅而去。
此刻苏宅前院正厅,下首的燕伯姬坐在小小木案之后,陪笑得只觉脸都僵了,不住捧起茶盏啜饮里头的茶水,柔声道:“宁姑娘伤势实在沉重,兄妹之情,难免心痛,还望易后体谅一二。”
上首啪嗒一声,只见那铜杯摔在木案上,茶水撒了一片,燕易后冷笑道:“要本后说,夫人还真是心宽,有了夫忘了爹,若本后要是夫人,只恨不得一刀刺死他们,还在这替他们为难?”
这燕易后话中带刺,毫不留情,只将燕伯姬说得面上青白交错,竟一个字回不出来。燕易后抬眼扫了扫屋梁,只轻叹一口气,拂袖笑道:“好,既然苏卿面子这么大,那我去见苏卿,不劳他老人家动脚。”
“易后……”燕伯姬见易后要起身,面上大惊,撑着木案先起身,急趋往堂前要拦住。
却听后头朗朗笑声传来,燕伯姬回头一看,只见苏代白纹蓝袍风度翩翩,徐徐走到厅上,边走边道:“臣哪里敢劳烦易后,苏代来迟,向易后请罪。”
燕易后斜倚身后凭几,凤目斜挑,声音含笑,狠辣如刀:“本后哪里敢向苏卿问罪?苏卿现在是只手遮天,胆敢私自将逆贼从牢中救出,枉费燕国尊先生为客卿,苏卿就是这样回报燕国的知遇之恩的吗?!”
苏代拱手朝上深深一躬,道:“易后这话,臣不敢担下,臣为私情,救小妹泊宁出蓟城大牢,于法确实有所不妥,可臣早已禀明我王,以臣项上人头作保。”
苏代说完,燕易后目中神色微动,面上笑意冷冷,正要开口,却看见厅外小厮用担架抬着蒋泊宁缓缓进来。
昨日还是明眸皓齿的娇媚少女,今日却斜倚在枕被上,乌发散乱,面色青白,身上薄被半掀,露出夹住腿骨的两块木板,直叫上首坐着的燕易后看了眉心都是一跳。
蒋泊宁抬起下巴,朝燕易后道:“泊宁不便行礼,还望易后见谅。”
燕易后定定心神,斜睨着蒋泊宁,对苏代道:“苏卿这是何意?将这罪女带到本后面前,就不怕我下令将她立即杖毙吗?”
苏代不语,蒋泊宁先开口,道:“泊宁没有受审,却先受了刑,没有死在狱中,如今出来了,明明白白死在易后的棍棒之下,易后就不怕子民的流言吗?燕国乃是天子宗亲,奉行的是礼法王道,纵使燕王亦愿意留泊宁一命,易后却残暴治下,不知燕王如何看,不知老燕王又如何看,燕国臣民百姓如何看?”
燕易后笑道:“你通敌叛燕,教唆谋反,桩桩件件本后作证,若不诛杀你,才是违背祖宗礼法,本后做的事,哪里会有流言?”
“是吗?”蒋泊宁轻笑,那纸一样苍白的面上,双目炯炯,但见双唇轻启,道:“若真如易后所言,罪女愿意自首,可论罪,当然是公子平罪名更重。敢问易后,若是罪女供出公子平去处,可否保罪女不死?”
一旁的苏代猛地看向蒋泊宁,目中尽是震惊。上首燕易后眼皮一动,面色仍是平和,冷笑道:“竖子大胆,信口雌黄。”
蒋泊宁面上毫无惧意,阴阴笑道,“易后也好奇吧?罪女无知,胸中还有一颗忠心,对着易后,罪女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易后可曾听说过魏国季梁的一个故事,叫做南辕北辙,罪女所言,与它同曲却异工,车辙往北,心思在南。”
蒋泊宁声音刚落,只见上首燕易后面色已是大变,一瞬拍案而起,怒目圆瞪,直指蒋泊宁,“住口!”
“易后说罪女教唆公子平,罪女不敢不认,正好代兄亦在,罪女坦白,燕王日后也会知道。”蒋泊宁冷笑,蛇打七寸,燕易后的七寸,除了一个公子平,还能有谁?她望着上首燕易后,笑意愈深,道:“人人只道公子平向北逃往无终,将蓟城兵力尽数引走,这是北辙,可公子平心中所谋,却是在南面大开国门,放齐兵入内,这,叫南辕!”
苏代两步上前,挡住背后燕易后,直面蒋泊宁,“这些你从哪里得知!”
上首的燕易后已不顾仪态,抬手扯出身旁侍卫的配剑,一手捞起衣裙,只撞开苏代,刀指苍天,直直要向蒋泊宁劈来。
一旁燕伯姬早已破胆,见燕易后抽刀向前,只尖叫一声晕在身后侍女怀中。
蒋泊宁抬眼看着那刀锋,眼中哪里有惧色,只双手撑着担架,一字字掷地有声,“勾结齐国,谋杀君王,引狼入室,易后若真如此坦坦荡荡,这刀该砍向你心心念念的公子平!”
苏代抽出配剑,反身挡下燕易后手中刀刃,厉声道:“易后自重!”
燕易后毕竟是女子,只听刀刃相击,铮铮作响,便觉得右臂被震得全麻,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拄着剑身,怒视苏代:“她一派胡言,污蔑王室,你还敢庇护她!苏代,我看你是狗胆包天!给我让开!”
苏代脊背挺直,俯视燕易后,咬牙道:“事关重大,臣不能从命!”
燕易后怒极反笑,掂了掂手中铜剑,“好哇,本后是易王嫡妻,燕国国后,历经四朝,还使唤不动你一个客卿,我倒要看看,我今日杀了你,子之那个老贼,敢不敢动我一根汗毛!”燕易后说罢,一挥广袖,双手握住手中铜剑,直直就要刺向苏代。
却听耳边破风一响,金石相击,燕易后只觉双臂一震,痛呼一声,便见手中铜剑掷了落地,剑身落地哐当狼狈作响,一颗石子咚咚滚落在旁。燕易后双腿不稳,往后趔趄两下,身后侍女快跑上前,才堪堪将她扶住。
苏代侧目往厅门一看,只见楚叔一身黑衣短褐,手提短剑跳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布冠束发的男子,身着黑白束袖衣衫,明明白白是墨家弟子。
楚叔低头看向担架上,见蒋泊宁如此狼狈,只觉一颗心都揪住生疼,怒发冲冠,恨不得上去将燕易后的腿也给砍断。蒋泊宁抬手攀住楚叔的衣摆,问道:“公子如何?”
楚叔屈膝半蹲下来,将蒋泊宁的手包握在掌心中,道:“齐墨士子保护,卫淇也在一旁陪着,已安全送到城外安置,你且宽心。”
蒋泊宁听罢,点点头松了口气,不到一日未见,似是过了半生一般,此刻蒋泊宁看着楚叔,才觉得浑身疼痛如春草复苏,打骨髓里头蔓延出来,将她双目染红,只觉眼前一片湿润朦胧。
后头齐墨士子手握短剑,看见这样的情状,更是忿忿不平,对着燕易后骂道:“枉费易后秦国王室出身,更身为燕国王后,处事竟然如此残忍!我墨家的弟子,容不得易后这样欺侮!”
燕易后扶着侍女站直身子,拂袖道:“此女乱我燕国国政,挟持秦国质子,意图挑起燕国内战,你们墨家,便是这样兼爱?!便是这样非攻?!”
那齐墨士子冷笑,“你燕国王室作乱,还想嫁祸墨家?真是荒诞!易后娘娘,劝您还是早日避祸去吧!”
燕易后正想反唇相讥,苏代却耳尖听出不对,上前一步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未等齐墨士子开口,便见苏宅一个小厮从院外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扑倒在苏代身前,哆哆嗦嗦道:“先……先生,齐国大兵压境,已近蓟城!”
苏代大惊,面色一瞬青白,袖中双手颤抖:“怎么会!斥候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无?死绝了吗?!”
那小厮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蓟城兵力北追公子平而去,掌管蓟城外燕兵的市被又死了,齐军一路屠城……”
“屠城?!”燕易后听着,也双目瞪大了,扑上去将那小厮的衣襟攥在手中,“怎么会屠城?!”
小厮抖得如同筛糠,哭哭啼啼道:“是……是屠城啊!燕军斥候一概猎杀,消息封锁,蓟城城墙上,已经能看见齐军了!”
燕易后如同魂灵被抽走,只没了骨头一样放开小厮的衣襟,跌坐在地上。
小厮伏得更低,哭喊道:“先生,易后,避祸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白起呢!别睡啦!出来拿剧本!明天出镜!
第43章
眼前,是不可见顶的石山绝壁; 耳边; 是连绵不绝的鸟鸣猿啼。蒋泊宁低头,看着腰间那一道牛皮绳索,抬手; 只见手中黑铁匕首锃亮; 刀刃冷冷; 映出她双眼来。
“泊宁姐姐!”
蒋泊宁闻声回头; 只见青榕青衣绿裙,头上总着两角,那双眼睛圆而水亮,一眨一眨,正瞧着她。不过三尺开外,一根牛皮绳索连着青榕与她,青榕抬手扬了扬手中药锄,眯着眼睛道:“姐姐要当心啊!莫要将我丢下去!”
蒋泊宁握刀的手背过去; 将手中那黑铁匕首刀锋尽收; 只抬起另一只手,颤抖着朝青榕伸过去。青榕仍笑着; 如若天地间盛开的一朵粉嫩蓟花,蒋泊宁的指尖贴近,悬在她脸颊前,只余下半寸距离。
青榕定定瞧着她,一瞬苦了脸; 双眉撇成八字,撒娇道:“泊宁姐姐,别爬了吧!我好害怕!”
蒋泊宁收回手来,抓住腰间牛皮绳索,握紧手中匕首,郑重道:“不怕!只要我在,绝不会让你死!”说罢,蒋泊宁转身,抡起手臂,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打入面前石壁,不顾石壁泥土湿滑,更不管枝桠碎石尖锐割手,手脚并用,只往石壁顶上一寸寸攀爬,绳索带着青榕,一寸寸往顶峰挪动。
汗流浃背,乌发尽湿,手掌磨破了,只火辣辣地疼,蒋泊宁只见那顶峰越来越近,一丈,一尺,一寸,黑铁匕首铮铮打进最顶处的石缝之中,蒋泊宁回头来,朝下望去,兴奋喊道:“青榕!我们要到了!”
一低头,只见牛皮绳索坚韧如初,从她的腰间往下,没入低处云雾之中,雾气渐渐消散,那牛皮绳另一端,青榕身上却再不是那身青衣绿裙。
衣裙染血,伤痕累累,浑身找不出一块好布,青榕双手攀住绳索,抬起那苍白脸庞来,咳得让人心惊,吐出一口黑血来,哭喊一声:“姐姐,我疼!”
蒋泊宁大惊,慌忙去拉那绳索,却只觉周遭天摇地动,石缝迸裂,黑铁匕首脱开,那坚韧无比的牛皮绳索丝丝断裂开去,由青榕的身体坠着,顺着那无尽绝壁往下堕。
“青榕!”
蒋泊宁松开手中扳着的石块,脚下一蹬石壁,就要朝着青榕的身躯,齐齐往崖底落去。猛地手臂连着肩头一紧,小臂一只大手被握住,顺着那束袖黑衣往上看,端的是剑眉凤目,面若结霜。
白起握住她的手臂,声音沉稳,似是这天崩地裂之中的一座亘古不变的黑铁山。他说,“这不是你的错,这与你无关!”
蒋泊宁扭过脸去,眼看着青榕那血染的身体越落越小,陷入白雾,落入黑暗之中,再不可寻。蒋泊宁喃喃,“这……真的是我的错啊。”
冰凉泪珠涌出眼眶,追着青榕的身躯,没入那无底悬崖之中。
天旋地转,双目睁开。
蒋泊宁望着那灰白帐顶,在被中动动指尖,只觉得酸麻一片,眨眨眼睛,有水泽自眼角而起,滑向耳廓之后。她抬起手来,擦擦眼角,撑着床榻缓缓坐起身来。
屋外,响起三下叩门声,蒋泊宁叹了口气,回道:“请进。”
门从外被推开,一个灰衣蓝裙的女子包着药囊走进房中,缓缓行至蒋泊宁榻前,抬眼一瞧她额头汗水,便叹了一口气,道:“又梦魇了?”
蒋泊宁点点头,苦笑道:“日日如此,赵医也无需为我开药了,这不是什么药石能解的病。”蒋泊宁说着,伸手掀开身上薄被,屈膝便要起身来。
赵荧慌忙上前将她按住,蹙眉斥责道:“说了多少次,等我帮你慢慢来,你这腿骨伤得太重,初时没好好照料,如今还这么作贱自己,只想以后坐一辈子轮椅是吗?”
蒋泊宁扶住赵荧的手臂,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一旁墙边,取过拐杖来扶着站稳,笑道:“前几日便可以拄拐走路,不需要终日坐着了,赵医话说得太过了。”
赵荧见蒋泊宁已经可以站好,取过衣袍来帮她换上,道:“也怪不得你,数月前齐军攻进来,蓟城兵荒马乱的,你这条腿没废了已经是上天见怜。”
换了衣衫洗脸梳了发,赵荧陪着蒋泊宁慢慢走去正厅。厅上木案后只剩下楚叔一人,正用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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