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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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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回点头:“说的也是。”
江淮往下走着,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走在前方的陆颜冬,呢喃道:“只是一直削减,也不能不填补啊。”
说罢,和邓回分手,疾步追上陆颜冬,淡淡道:“老三回来的路上染了风寒,还挺重的,和我回府一趟,去看看他吧。”
谁知道陆颜冬猛地停步,转头冷凝道:“我又不是郎中。”
江淮这几日每每和她提起江歇,这人都跟吃了枪药似的,遂蹙眉无奈道:“你又抽什么邪风?”
陆颜冬心里的刺横的厉害,别说江歇,她连江家的人都不想看到,索性直接拱手道了声告辞,便转身走了。
江淮盯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扬声道:“那我帮他请假”
陆颜冬仍不回头,也不放慢步子,而是冷淡道:“知道了”
江淮见势抿唇,却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人本就是个古怪性子。
不过。
丢了沈柠,她是不会放手陆颜冬的。
朝上党羽。
文,有她和邓回就够了。
武,除了大哥,还缺一人。
第458章 天道之下
傍晚,江淮下职后仍不打算出宫回府,而是洗漱过后准备去灼华宫陪着江昭良,山茶从后面走出来,拿出一件新的霜色长袍:“大人,换这个吧,样式虽老,但料子厚些,这几天入夜后潮冷潮冷的,您身子本来就不好。”
江淮颔首,褪下身上的官服,随意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接过那件长袍来飞快的穿上,一边嘱咐山茶记得熄灯,一边向殿门处走去。
临出殿门的时候,她恍然又想起来一事,回身本要嘱咐山茶,却不知饮半城何时出现在屋里,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洁白的手肘从衣袂下露出来,拄在花桌上,修长指尖垫在下巴处,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
江淮吓了一大跳,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却忘记了那是殿门的方向,轰的一声撞在上面,额角直接就淤青了,低咒呲牙一声,伸手捂住揉了揉。
饮半城笑道:“见到我不用那么吃惊吧。”
江淮长呼了口气,阴沉着脸转过身来:“山茶呢?”
彼时山茶吹了灯,屋内漆黑一片,月光从四周的窗之外透进来,算是基本的照明,而那人端坐在这里,好像座位上燃起的一团不灭的火,红的骇人。
“那丫头已经在后面睡着了。”她道,“你不必担心。”
江淮闻言,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让百里通知你先回边蛮吗?眼下皇帝正在往出逐边蛮人,你可是首当其冲,别给我添麻烦。”
饮半城似笑非笑:“旁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可不是他想逐就能逐的。”
江淮知道她的能耐,索性也不问了,只是有件事猛然想起来,对她严声道:“沉香呢?我要见沉香。”
饮半城挑眉,垫在下巴处的手指一指后面。
江淮微愣,随即觉得一阵冷风扑在后背上,不用回头,果然那人从殿门处缓缓走过来,然后坐在她的右手边,淡笑道:“找我何事?”
江淮斜睨着他,这人和饮半城一样,都是一身的红色,下意识的说道:“你们岐疆人都非要穿一身红色吗?”
沉香冗长的发丝如黑锦一般披在身后,笑意精诡:“个人喜好。”
江淮轻点头,懒得多问,直奔主题:“为什么指使你的族人去刺杀皇帝?”
饮半城听到这话,双眼微眯,将挽起的袖子放下。
那袖子的里层,绣着大片的虞美人花样,那也是红线所绣,只是比衣袂深了个色调,看着不太清楚。
而沉香这边一口否定,淡然道:“并非是我指使。”
“不是你是谁?”江淮阴鸷的视线死咬着他,“当日那两人刺杀皇上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是你把他们带走了。”
沉香往后靠了下身子,这才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在中原人的眼里,边蛮人和牲畜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中原和边蛮建交之前,很多边蛮人会被京中贵族买回家去当做奴隶,基本是男为苦力女为妓,加上身份特殊,算是奴隶中的奴隶。
那刺杀皇帝的两个徒弟就是如此。
中原和边蛮建交之后,边蛮人的地位逐渐飙升,这兄弟二人想要回去岐疆,但主家不让,并挟持了他们的妹妹,威胁他们弑君,否则灭口。
兄弟二人没办法,这才找上杜七爷,认了师父,顺利面圣。
但弑君的过程却极其不顺利,当天晚上回去,大徒弟就死了,而小徒弟为了给哥哥报仇,化身小贩再次刺杀,结果惨败送命,到头来他们的妹妹也被绞死,兄妹三人,如今是到了黄泉才得以相见。
沉香道:“我只是想要悬崖勒马,但他们一意孤行。”
江淮听的云里雾里:“那你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族人死去?你不是月神的肉身吗?你不是有法力在身吗?为什么不帮他们?”
沉香眸光深邃:“江淮,天道之下,宿命难违。”
江淮微微一怔,又道:“那你不是有法力吗?为何不叫他们起死回生?”
饮半城在旁轻轻的笑了:“没有人能靠法术起死回生,我们到底是人,不是神,你可是说我们是神使,但到底,也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罢了。”
江淮听着晕乎,茫然间又皱起眉头,将话题拽了回来:“主家?什么主家?他为什么要派这两人去刺杀皇上?”伸手摸了摸下巴,“看来皇上下通州微服私访的事情,早已经被人给透露出去了。”
她再次抬头,想让沉香继续透露些讯息。
但那人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能多说,多说会死的。”
江淮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上次还是饮半城告诉她小心青芜的时候。
于是乎,她自己在座位上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蓦然拍案:“坏了,不该这么快回长安的。”
沉香眼中一现精光,低低道:“你还真是聪明。”
她脸色铁青:“怕是有人想要转移皇上的注意力,这才弄出刺杀一事来逼他离开通州,好继续在当地作威作福。”
通州当地的望族不少,但牵扯上侵吞赈灾银款之事的却不多,江淮当时就觉得奇怪,但苦于没有证据,百姓的匿名诉状也只字不提,她也被长华和江昭良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只想着赶快回长安,便草草作罢,没有深挖。
现在想来,怕是皇权强行之下,仍有不败完卵,只以手段遮蔽圣目,又叫人行刺,在转移其注意力的同时,处理掉了那些脏银。
江淮气恼的抓着头发,若只是叫这些望族做了漏网之鱼,倒也没什么,主要是在大汤,能称得上是望族的,按道理,家族中必是有人在朝为官,这大好的牵扯机会白白丢失,实在可惜。
但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再提起来,怕是会惹皇帝生气。
况且就算皇帝叫她二下通州,说来说去也无意义,草中之蛇既已惊,必然寻不到任何罪迹。
沉香瞧着她的样子,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遂道:“别担心,已经有人在做了。”
江淮微愣,旋即反应过来。
呢喃道:“宁容左。”
第459章 宿命难违
她说完,抬头试探性的看向沉香。
那人和她对视,过了几秒,很轻微的点了下头。
江淮不知怎的,心下一沉。
怪道宁容左在通州的时候,成日不见人影,他肯定是趁着自己和皇帝因事心烦的时候,察觉到了什么,并且无时不刻的拿着个小册子记着,估计就是在调查那些望族。
她揉了揉眼角,又想起来那只狐狸对她说的两句话。
“你不能死,不过有人要倒霉了。”
“你这次可是搅了我的好事。”
果然,她呢喃道:“在通州多待些时日好了。”
饮半城在旁看着她:“就算是待的再久也没有用,你满心都是你姐姐。”
江淮闻言附和:“你说得倒也不错。”顿了顿,“叫他查也好,因着科举的事情,我得罪了那么多朝中公卿,眼下是不能再结仇了。”
沉香颔首,忽然,那人抬起头来,问道:“既然提到了我姐姐,你能不能帮她看看,莫不是真的因为长华的死,得了失心疯?”
沉香的瞳孔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缩小着,他和饮半城对视一眼,蓦地对她冷淡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江淮蹙眉:“我不要听故事,我想让你们看看我姐姐。”
沉香充耳不闻:“中原和边蛮刚刚建交的时候,我曾经来过大汤,探访了一些当地的族人,也普度了不少你们大汤的百姓。”
江淮心烦意乱:“你到底要说什么?”
饮半城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江淮眼珠微深,只好耐下性子来继续听着。
沉香见势,这才道:“当时我游历扬州,遇见了一个女孩儿。”
江淮见他突然住口,便配合着问道:“什么女孩儿?”
沉香道:“一个卖艺的女孩儿。”
他说着,大红色的衣袂轻轻一挥,江淮只觉得有劲风扑面而来,冥冥中,耳边响起来一阵细微的叫嚷声,而随着时间的加长,那声音也越来越大,茫然间,饮半城的笑声响起,叫她睁开眼睛。
江淮照做,却是愣住。
他们三人本来身处留心居,却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界,正站在一个繁华的街口处,旁边是密集的百姓,他们笑着围在一起,像是在观看什么。
江淮已经是第二次被沉香拉入幻境,想起上次的事情,她瞥了一眼饮半城,眸光杂乱如麻,两秒后,才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旁边有个孩子直接从她的手臂处穿过去了。
饮半城道:“他们看不见咱们。”说完,推了她一下。
江淮踉跄几步,直接穿过那层叠的人群,到了中间。
等她站稳身型,抬头一瞧,原是被这群人围住的,是一对卖艺的父女。
饮半城和沉香也走了过来,江淮呢喃道:“这里是……扬州?”
沉香微笑:“聪明。”
江淮来不及看那个女孩,而是紧盯着他们那个讨赏的碗里的铜钱。
蹲下来凑近些,她看清那铜钱上的年月,蓦地怔住。
“长德二十六年?”她瞪眼,猛地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这是三十年前?这是先帝朝的扬州?”
沉香又道:“不错。”
说完,再次挥动衣袂。
这现实中的一瞬,虚幻世界里就已经过了一上午。
彼时街口的人群已经散了,那对父女也不见了。
江淮站在十里路口,左瞧瞧右瞧瞧,她一直想来扬州,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这过于真实的感觉袭来,过把瘾倒也没什么。
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巷口走出来几个彪形大汉,这本不足以引人注意,之所以吸引了江淮的视线,是因为先前那人手里拿着的包袱,正是方才那对卖艺的父女所携的那个。
她愣了愣,径直走了过去,刚到巷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蹙眉走进去,江淮瞳孔微缩。
就在那巷子的深处,方才还能耍大马金刀的男子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气息全无,浑身是伤,看来是方才那几个大汉动的手,劫钱杀人。
而那个女孩跪坐在男子的尸体旁,失声恸哭。
看样子,也不到十三四岁。
江淮心头微紧,看来不管是哪里,都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饮半城跟她在身后,忽然道:“来了。”
江淮回头,瞧着巷口的沉香,愣了愣:“他不是一直……”
说到一半,她忽然住了口,只见沉香的旁边,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过来,不管是衣着还是五官,甚至是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差别。
江淮头皮发麻,但反应到也迅速:“这是当年下扬州的那个沉香?是三十年前的那个沉香?”回头指着那个女孩,“这就是你遇见的那个女孩儿?”
沉香在原地点头,而那个三十年前的他则径直走过那个女孩的身边,袖子一抖,从中掉落出一本书籍来,啪嗒一声,摔在血泊里。
江淮眼尖:“岐疆秘史。”
那个女孩儿也注意到了,抹干眼泪拾起来一看,里面是各种岐疆的诡异术法,她不认字没关系,几乎满是解析的图画,上面的小人扭曲着的死相,可怖得很。
但女孩儿却没有害怕,甚至被吸引住了。
江淮微微眯眼,而那个三十年前的沉香又转身反了回来,盯着女孩儿消瘦的背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茫然回身,警惕的打量着他,并且把那本书背在身后。
那人微微一笑:“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把这本书送给你。”
女孩儿已经深深陷入此书的玄妙之中,只想着用他们去报复那些杀害了他父亲的凶徒,于是道:“我姓卓,没有名字,我爹一直叫我丫头。”
那人颔首:“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顿了顿,“就叫卓华吧。”
江淮听到这个名字,陡然一个激灵。
卓华?
那不是当今皇后的名字吗?
她想要转过身来去问真正的沉香,但那人再次翻起衣袂,四周登时有劲风袭来。
江淮不安,瞧着周围的景象开始剧烈晃动,蓦地耳边响起一阵刺鸣,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顺手捂住耳朵,等一切平息之后,又回到了留心居。
她再次抬起头,这夙夜深深,寂静如死,天黑的像是幕布,而沉香已经不见了。
她回头看着饮半城,眸光闪烁,其中有了太多的疑惑。
饮半城笑了笑:“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江淮稳下心绪,那个女孩儿是卓华没错,不必再问,遂上前一步,眉间紧蹙道:“沉香为什么要把那本书送给她?”
饮半城笑意又浓了些:“为了帮她。”
江淮追的极紧:“那为什么现在又带我看这些?”
饮半城道:“为了帮你。”
江淮轻眨了眨眼,浑身仿佛被蜇虫爬满,骨骼渗凉:“你们是想告诉我,我姐姐这次失了心神,是皇后捣的鬼。”
饮半城轻点了点头。
江淮不顾别的,直接把住她的肩膀:“怎么才能破?”
饮半城本不想回答,但瞧她的样子,还是道了八个字:“找到草人,销毁即可。”
说着,轻推开她的手,打算离开。
而江淮稍稍侧身,再次沉声道:“既然当初肯帮皇后,为何现在又戳穿她?”
饮半城没有转身,而是轻飘飘的说道:“沉香把这本书送给她,本是要她防身自保,而不是要她害人。”
“那为什么上次她行去子术的时候,你们没有阻止?”
饮半城转过身来,对视道:“不能多说,多说会死的。”
第460章 不理我
三日后,江淮命令司天台监正庞密以星象不佑为由,面见皇帝。
那人最信鬼神之说,当真被庞密那套‘外冲内荡’的神乎其神的俗词给吓住了,再加上又是关于江昭良的,万事皇嗣为重,便立刻下令搜宫。
整整一天一夜,皇后都没有动作。
江淮早有预料,果然,行术的草人最后在贞才人的呈祥宫里搜了出来。
可怜贞才人,都成了绫下亡魂,却还被皇后拉出来垫背。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草人被毁之后,江昭良的疯病隔天便不再犯了,除去有些憔悴之外,并无其余大碍,崔已经在悉心调养了。
倒是皇帝气怒,连着三天的常朝会,都在丝毫不留情面的痛斥岐疆的厌胜之术,称其遗骸大汤,于是乎命令陆颜冬将抓起来准备驱逐的边蛮人直接斩死。
南塘街和青园街的十字口,尖叫声和血气久聚不散,各家各户闭门不出,但见那刀下滚落的人头堆成小山,流出的鲜血足足蔓延半里。
巡城兵三百人,拿着清水扫帚,刷了三天才恢复原样。
只是空气中的骚腥味不去,好在昨夜一场暴雨,已经稀释了许多。
这日退了常朝会,江淮随着邓回往台阶下走,后者瞧着这阴沉的天,烦躁道:“该死的,这是又要下雨了,今年夏天的雨水怎么这么充足。”
江淮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邓回叹气:“还不是我这寒腿,一到雨天就疼。”
江淮伸手指了一下太医署的方向:“去太医署,叫崔帮你行几针,虽不能针到病除,但能消些痛的。”顿了顿,继续笑道,“崔十三针。”
“崔太医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
不知何时,宁容左走了过来和他们并肩。
邓回一愣,连忙拱手道:“四殿下。”
江淮也面色如常的行礼:“给殿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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