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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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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君的脸色登时煞白:“那……那怎么办……”
“她这是毒发。”崔玥思忖道,“尸寒之气侵体,便是生世不能除尽的剧毒,她也真是糊涂,我只能用补药调和,再行针了。”
宁容左听的云里雾里,一把抓住崔玥:“你说什么?什么尸寒之气?”
“那殿下以为,她的眼睛是如何重见光明的?”崔玥眼神冷冽,声音凝成一坨。
花君叹了口气,叫他放开崔玥的手,将七年前的一桩罕事告诉了宁容左。
原来,江淮一出生,便因为胎里不足,双目不能视。
豫国公替她求了一签,签上所写一概不明,只是翌日便托人将她送到了大燕的六道阁习武,以此保命。
到了十二岁的时候,豫国公将她接回长安,临死托付扶统大任。
江淮为了考取女官,接近皇上,便恳求自家师父,用宗内封存的禁术——‘归瞳术’治好了眼睛。
何为‘归瞳术’,便是将那巫江底的万千尸寒之气引入体内,用那堪敌刀刃的鬼怨戾气,开了一道所谓的‘天眼’。
花君说的时候,将其中重要的原因隐去,只说她渴求光明,才用此禁术。
宁容左闻言怔住,脚步沉重的难以移动。
他听说过这门秘术,只是不知道世间还有人能行此法,据说千百年来,只有七人撑过此法,虽然双目得以重见光明,身子却种下了毒根,不能享常人之寿。
竟不知……江淮她……
怪不得她的眼睛看上去黑的可怖,原来每次对视之时,都是万千鬼气在和自己相会!
“君幸!君幸!”
突然,正在行针的崔玥急切的叫了起来!
宁容左眉间一皱,疾步冲了进去,眼前情景让他再也难持平静。
江淮躺在榻上,脸色煞白,嘴唇青紫,上有血迹未凝,浑身淤伤遍布,掌心,手臂,还有脖颈上,皆有深浅不一的划痕,气若游丝,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荡出最后一口热气。
更为可怕的是,她的肌肤上开始浮现出一片一片的紫红色斑块,大小不一,分散不均,隐有血丝在下方鼓起!
尸斑!
崔玥额间满是汗珠,她一边飞速的行针,一边蹙眉道:“这尸寒之气,说白了就是死尸遗留的怨气,这气太戾,必须放血!”
宁容左攥住她的手腕,目光阴冷:“她身子极虚,你再放了养体的血,岂不是要她的命吗?”
崔玥回头,瞪眼道:“这血是毒血,若不赶紧放出体外,逼上心口,你想救也救不回来了!”
花君拉着宁容左,喝道:“宁容左!你就别添乱了!崔玥怎能害她呢!她是大夫你是大夫!”
他目光中有刺长出,几次呼吸过后,才道:“小心。”
崔玥点头,先解了江淮止血的穴道,取出那十三根银针,麻利的扎进她的穴位里。
那银针刚刚入体,便有一息冷气袭上,针身的三分之二霎时间变得漆黑!
崔玥眼底一骇,飞快的捻动针身,果断一拔!
按理来说,崔玥行针的穴位都很重要,拔了针后,血该是喷涌而出,却不成想,那血却在伤口处停了停,要摁下去,才会流出来。
流出来的血偏黑,且浓稠,像一条光滑的线虫,一点一点的钻了出来,崔玥利落的用瓷碗接住,晃了晃,整个碗底都冰的刺手。
又连续行了十数针,直到流出来的血逐渐恢复至暗红色,崔玥才停了手,快速把了下脉,道:“这只是缓兵之计,要想将这毒压下去,必须要广陵仙。”
可那药是世间奇药,上哪里寻呢!
突然!
江淮本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猛地沉了下去,浑身的骨节都开始僵硬了起来,且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灰,像是青石砖!
崔玥眼底惊惧,大呼一声。
“不好!”
第三十三章 子沉师兄
脖颈好像被一根细线勒住,呼吸的十分不畅快,她挣扎着,一刹那跌入了冰窟窿里,冷的手脚发麻,转眼又闯进了火堆里,烧的胸口生疼。
冷热交替后,恍惚置身云端,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化为利剑,活生生的坠了下去!
眼瞧着云下是不见深底的鬼渊,落进去时,又化为波涛汹涌的南海,她被卷在其中,耳边无声,似弱小的游鱼。
猛地往上一蹿,刚浮出水面,便用尽全身力气狠吸了口气!
“喝——”
江淮骤然惊醒!
眼前虚幻的飘景全全消失,视线扫过,原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留心居。
“盲儿?”
身旁有人轻轻的接过她的后背,将她平靠在软枕上,又掖了掖被子,道:“醒了就好。”
她回头,瞧见那人,苦涩一笑:“师兄,你来了。”
贺子沉点了点头,他身上有着疆外男人独有的英气,远远望去,气贯长空,让人目不转睛。
他冷着脸,眉目间的责怪几乎要漫出来:“我再不来,你就要死在这儿了。”
江淮撑着干涩的嗓子,挤了挤笑:“这不是师兄来救我了吗。”说着,胸口一闷,剧烈的咳嗽几声,颤抖道,“我睡了多久。”
“三年。”贺子沉倒了杯温水在手。
江淮眼底一颤,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他。
“骗你的。”贺子沉难得一笑,将温水递给她,“四五天而已,北堂一递了消息,我就带着药赶来了。”
江淮一愣,大燕距离长安不远不近,又隔着一道边疆防线,能在一夜之间赶到,必定是马不停蹄了,她心下微酸,将那杯水一饮而尽,平躺了下来:“难得师兄也会开玩笑了。”
“开玩笑?”贺子沉说着,视线又冷了下来,“我再晚来一步,你怕是要魂归黄泉了,怎么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和父亲一声?”
“师父也知道了?”江淮迟疑道。
贺子沉点了点头,略微气怒:“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说你江淮江御典,为苟良的罪事求情,不惜血溅当场,又牵的旧伤复发,危在旦夕。”
江淮无奈一笑,没想到皇帝散出去的消息这么扯淡,里里外外他做了好人,自己成了不分黑白的傻子。
不过还好,讨贼檄文的事情应该没透露出去,至于那日的真相,除去在场的几位,怕是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这一步,走的实在是太险了。
屋外一阵嘈乱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慕容葏并江歇江檀一起冲了进来,山呼海啸一群人,将留心居撑得满满的。
江歇瞟见她如此虚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道:“二姐!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江淮被他晃得脸色发白,无奈一笑:“你个臭小子,谁不行了。”
江歇抹着眼泪:“冬节那次犯病,我就吓个半死,这回又是这样,你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啊!”
江淮疲惫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尽力安慰:“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江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容葏连着众人一齐赶了出去:“你二姐要静养,都先出去吧。”关上了门,眼底一片倦怠,长呼了口气,“还好醒了。”
瞧见她眼底的血丝,江淮深觉自己不孝,低声凝噎道:“叫母亲担心了。”
慕容葏摇头,素日整洁的发鬓有着一丝凌乱:“只要你没事就好,此次病发,倒是要比冬节那次厉害多了。”
贺子沉端详着江淮苍冷的面庞,解释道:“冬节那次的病根没压住,只是呕血,这次是攻心了。”说着,接过江淮的水杯,“这次吃了广陵仙,应该能抑制住几年。”
慕容葏坐过去,握了握江淮冰凉的手,沉声说道:“皇上昨日下了玉诏,说你当年举荐不察,以至苟良如今事发,虽罪不在你,但你也难逃受贿之疑,加之病情反复,需要静养,暂时不用去上职了。”
江淮只是冷笑:“果然,皇上没能得偿所愿,就要来压制我,这一歇不知道要歇到什么时候。”
慕容葏颔首:“你此次停职,皇上必定趁机清理朝局,苟良之事,他足足牵连了七位旧臣一同发罪。”话锋一转,语气颇有意味,“不过,有太后在,他对你长姐的宠爱倒是不减。”
“不止这些,听说你昏迷的这几日,朝中不少官员都上了奏折替你求情呢。”贺子沉道。
江淮回头,尽量寻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目光定格在掌心的伤痕处:“皇上这次既然动了杀心,是不会收手了,我本以为这五年的尽心竭力,他多少还会顾念些情谊,谁知道……”
“你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这眼睛能看人,却看不到心。”慕容葏止不住的担忧,“眼下你也失了势,旧臣在朝中更没有话语权了。”
江淮抿了抿嘴唇,思量道:“无妨,大哥马上就要告捷回京了,功满而归,皇上必定会褒赏江家,倒时候我顺势而起也不迟,况且,还有太后和明王这两根救命稻草在手,暂时可无忧。”
一提到宁容左,贺子沉的脸色登时暗了下来,沉默了好久,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了盲儿,你和那个……明王到底什么关系?”
江淮偷瞄他一眼:“不过是点头之交。”
“点头之交?”贺子沉眉间一挑,“那日我给你送广陵仙,他说要是你醒了,一定要通知他,这是点头之交?”
江淮攥了攥发疼的手掌,轻笑一声:“他不是怕我出事,是怕长信旧臣出事,师兄,你在这里吃什么飞醋啊。”
贺子沉脸色一黑,冷冰冰的别过头去:“反正皇族的人每一个是好东西。”
——
麒麟殿。
“放肆——”
皇帝将面前的奏折一齐扫开,怒气冲天的喝道:“都要朕饶恕江淮!谁饶恕朕啊!”
秦戚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紧盯着案上的那杯热茶,胸口发疼,他本以为江淮在朝的佐臣不过是那些长信旧臣,可这几日才发觉不对劲,原来那看似单立的枯枝之下,早已根脉盘结,稳如泰山了!
才五天不到,求情的奏折便如山如海,折中之意,几乎都是以威胁的语气要他重诏江淮上职!
皇帝粗喘着气,苟良到底不是长信旧臣的主心骨,动他不过伤及皮毛,而想要削株掘根,就要摸到那物的命门,所谓擒贼先擒王,想要根尽长信旧臣,就要先除掉江淮!
他还是小瞧了这个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竟不知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复杂的利益人脉。
摸了摸那滚烫的茶杯,皇帝对秦戚道:“叫慕容秋来。”
秦戚愣了愣,道了声是,匆匆离开了。
皇帝望着那碧绿的茶水,喃喃道:“她仗着自家大哥手握兵权,便以死相逼,殊不知朕也有压制她的最后底牌。”
借刀杀人,若能一箭双雕,除去两个心腹大患,甚好。
第三十四章 绣球招亲
三个月,自那日苟良之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江淮在侯府里坐着,从未觉得日子如此煎熬。
除去徐丹鸿回来看过她几次,谁也没来过。
亦或是,谁也不敢来。
两天前,苟良因为在狱中出言不逊,辱骂圣颜,被拉至长街直接绞死了。
她找了数重关系才将他不到三岁的女儿――苟今从永巷里救了出来,直到现在一闭眼,她还能回想起苟良人头落地的前一秒,眼中那浓浓的感激。
可她又欠谁的呢?
本来布置紧密的棋局,突然被人给搅乱了,此事如同一双罪恶的手,将本就站在断崖边的她,推的又险了些。
江淮盘算着停职的日子,也觉得有些久了,看来在其余公卿的维护下,皇帝虽找不到理由将她彻底罢职,也不想轻易的放过她。
这一日清早,宁容左从宫中派人传了话来,说是午后要来侯府和她小叙一番,江淮思量着和他联盟的事,也就答应了。
午后,宁容左站在侯府门前,见到她从黑漆漆大门里出来,眼底的喜悦几乎要漾出来,可在触及到她身后的贺子沉时,又冷冷的收了回去。
江淮大病方愈,唇瓣微白,侧着身子迎他:“下官恭迎殿下,殿下请进。”
宁容左瞟了一眼如神佛般镇在江淮身旁的贺子沉,狡猾道:“大人久病,怕是好久都没出来透透气了吧,正好今日天气不错,和我沿街走走,如何?”
说着,将修长的手伸了过去。
贺子沉推开他,语气和面色皆不善:“盲儿身子刚好,经不起折腾。”
江淮在后面拽了下他的袖袍,小声道:“师兄,我有事和他商量。”
贺子沉回头,目光复杂,半晌才松了口:“好吧,不过你病才刚好,披我的衣服出去吧。”说罢,将自己的黑色外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又小心翼翼的系好带子。
“头发。”
“恩。”
贺子沉应了一声,伸手绕过她白皙的脖颈,拨出那掩在衣服下的乌丝,又顺便帮她挽好衣领,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江淮低着头,搓了搓那衣衫上的褶皱,鼻翼下掠过一阵淡淡的泥土味,小时候,师娘喜欢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院内的树上,干了就是这个味道。
想来,也有三年多没回大燕看看他们了。
不知道那梧桐树上的鸟窝,还剩下几个。
她放好衣角,柔淡一笑。
这一切被宁容左看在眼里,尤其是江淮那温声细语的模样,气得他牙痒痒,怎么在他面前跟个母老虎似的,在她师兄面前就瞬间变成小白兔了!
再者说了,一个破衣服有什么好闻的,还笑!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动作娴熟,自然而不做作,一看就是常年如此,他砸了砸酸溜溜的嘴巴,直接拽过江淮的手:“好了没?”
贺子沉连忙扶住江淮的手臂,抬头,对宁容左极冷道:“小心。”
“我自然知道,不用你提醒。”宁容左也面色微愠。
江淮瞧这两人氛围不对,连忙打哈哈笑道:“原来你们都这么关心我啊,哈哈哈哈。”
她笑得干如旱地,宁容左不禁翻了个白眼,将她往身边拉了拉,得意道:“那是。”
言毕,拽着她的袖子,阔步向远处的闹街走去。
贺子沉站在原地,目光幽长,清寡的气质淡如出尘,良久,才不紧不慢的转身回了侯府。
路上,江淮紧了紧外套,开口问道:“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容左越瞧这外套越觉得碍眼,干脆道:“我上次见他就是这身衣服,估计八百年没洗了,穿我的。”说着,还真要脱。
江淮哭笑不得,一把按住他的手:“别闹了。”
阴谋没有得逞,宁容左冷了冷眼,才侃明今日来意:“我以为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谁知道这都三个月了,父皇也不召你复职,来问问你打算怎么办?”
江淮望着四周热闹的小摊,心中捉急,面上却平静异常:“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
“话是这么说,但事却不能这么做。”宁容左稍微放慢了脚步,眉梢飞扬,“我这次都顾你府上来了,还不打算出山吗?”
江淮也停了下来,淡然处之:“你也瞧见了我现在的样子,受人连累,不能翻身,眨眼间便能丢了性命,不是卧龙,只是条狼狈之犬,已经没资格出山了。”
宁容左却不在意:“我看不是没资格,是没想法吧,以你江淮的手段,复职是迟早的事,再者说了,你大哥不是快回来了吗。”
江淮眼底的温软霎时间退去,道:“殿下消息还挺灵通的。”
“你大哥此次回京,军功卓盛,父皇顾着你大哥的面子,也不会继续为难你的。”宁容左目光幽远,淡淡道,“再者说,宫里还有太后和我护着你,没什么好怕的。”
“殿下说得轻巧。”江淮低头闷闷走着,突然听到身边那人‘哎呦’一声,未及反应,周围的百姓先骚乱了起来。
她疑惑的抬起头,见到宁容左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绣球,上面缀着一圈的五彩穗子。
眉间一蹙,她向上望去,原来,两人所处位置不是别地,正是长安第一风月场所,承欢楼。
而那绣球的主人,正站在二层的阁楼上,一脸娇羞的看着他们。
身旁有人拍了拍宁容左的肩头,笑道:“兄弟好福气啊!”
宁容左见他手脏,眉间一闪不悦,将绣球扔给江淮,问道:“什么好福气?”
那人瞟了一眼楼上的美人儿,嘿嘿一笑:“我跟你说,这可是承欢楼的头牌,流烟姑娘,多少人想一亲芳泽都没机会呢,今日绣球招亲,便宜你小子了。”
听他这么说,宁容左的唇角微微咧开,转头去看那个流烟。
柳叶眉,吊梢眼,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尘气丝毫没有辜负了她的职业,长得倒是不错,可怎么看,都没身边站着的那人顺眼。
江淮将绣球轻而易举的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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