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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侯爷的童养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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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沉柯拍了拍手,淡声道,“钻人床底,本侯还是头一遭。”
  “我也……头一遭。”白沂柠小声回怼,“还不是有些人半夜过来。”
  “赖我?”白沉柯凑近了些,双手撑在她上方。
  白沂柠不说话了,侧过脸不肯与他对视。
  “那便赖我吧,赖我过于思慕你。”他的声音轻柔低沉,如一片柔软的羽毛,在白沂柠心间来回扫动。
  “与我何干?”她嘴硬道。
  “是,这些事同你都没有什么干系,以前是,以后也是。”白沉柯将她困在臂弯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细长的脖子下方轻微的起伏,滚动了一下喉结。
  随后躲开视线,认真道,“爱你,呵护你,照顾你,我来便好,你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也不用喜欢我。”
  白沂柠心中一震。
  他继续往下说,“我毕生所求不过是得你长久相伴,比起你心中是否有我,我更在意的是漫长余生有没有你。”
  其实她是喜欢的啊。
  “那日是我唐突了你,今夜看到你安好无事,我也安心了,你睡吧。”白沉柯轻柔地在她眼上印上一吻,起身出去。
  “红袖在外面。”白沂柠扯住他的袖子。
  “无碍,我心中有数。”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好歇息,下月初三,我来娶你。”
  翻过将军府的高墙,满街寂静。
  白沉柯牵了马,影子拉得深长。
  他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迎着凉风轻声道,“那日的玄衣是我,今日的素衫也是我,你若是真怕我那副模样,为了你伪装一辈子又有何妨。”


第43章 
  五月初三,宜嫁娶。
  从破云而出的第一缕朝阳起,便昭示着今日会是个碧空如洗的好日子。
  天才蒙蒙亮,葶花尚在浓重地露气里摇曳,许多人还在梦中,将军府里的一道窗便被推开了。
  窗边身影纤挑,白沂柠身披外袍,扶着窗栏,遥望天边的金光穿透云彩,渐渐焕发出蓬勃的色彩来。
  “姐儿怎的这么早就醒了。”脚步渐近,白芍揉揉眼睛,她也才起,路过中苑的卧房,看到临窗的人影,走过去问道。
  “睡不着了。”白沂柠垂头抠着凹槽,青丝从肩上滑落,半掩住她姣好的侧颜,宛若一朵瑟瑟羞花。
  “今日是姐儿大喜之日,紧张也正常。”白芍笑着推进门去,“正好,奴婢同红袖伺候姐儿洗漱梳妆吧,要做的事可多着呢。”
  屋中妆奁皆贴了囍字,不论箱盒物什大小,都是一派的红火喜庆。
  “前些日侯爷送过来的纳征礼,沿着御街排了一串,不知羡煞了京中多少闺阁小姐。虽然姐儿和侯爷是在一处长起来,婚期又定的匆忙,但奴婢瞧着,这些啊,都是早早备下的,侯爷不知想着这一日想多久了呢。”白芍站在白沂柠身后,缓缓梳发,浅笑道。
  旁边的红袖用手肘杵了她一下,“是姑爷。”
  “好好好,是姑爷。现在啊,我们姐儿也是将军之女了,可威风着呢。”白芍改口道。
  白芍同红袖初见面时就很投缘,私下时常你一言我一语的,街口说书似的热闹。
  府中的喜庆之气蔓延至每一个角落,连平日里颇爱赖床的李倾城都起了个大早,亲自端着一碗汤圆小心翼翼地往白沂柠房中走。
  “柠柠,开门。”她双手端着碗,腾不出空闲,冲里头喊了一声。
  “城姐儿起的真早。”红袖开了门,见到来人不忘笑着调侃一句。
  “哼,今儿是我妹妹出嫁,我当然要早起。”李倾城大大咧咧地走进去,发尾在空中来回晃荡。
  “你碗里的是何物?”白沂柠还在编发,只好奇地斜了一眼,整颗小脑袋就被白芍扭了回去,“姐儿别乱动。”
  “这是汤圆,不多不少,就四颗,好事成双。希望我妹妹和我妹夫能像这碗汤圆这般甜甜蜜蜜,恩爱绵久。”李倾城将碗放在妆台上,双手捂着耳朵轻嘶一口气,“你还是等它凉了再吃,可烫了。”
  李倾城搬了凳子坐在白沂柠旁边,单手杵着下巴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小丫鬟给她来回上妆忙活。
  “难怪小侯爷从小就认定了你,我要是男子,遇上你这般姿色的,我也铁定不撒手。”李倾城的目光从白沂柠光洁饱满的额头,巡视到纤长柔美的脖颈,无论是杏眼丹唇,还是卫鬓楚腰,都是倾城之色,正可谓是抬眼是明媚,垂眸是风情。
  “怎么?城儿有喜欢的人了?”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李倾城慌忙挺起身板,反驳道,“不是,我在和柠儿说旁的。”
  觅荷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用红纸包成的东西,走到二人身前,“这是你们父亲在大婚时赠我的,本是一对。”她展开红纸,里面是一个凝透的翡翠镯,色如雨后冬青,浓而不淡,鲜艳明亮,均匀得无任何杂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继续道,“我本是想把两个都给城儿的,没想到让我寻回了你,就刚好一人一个了。”
  “其实母亲不用给我准备什么。”白沂柠推了推,不想收,“能在母亲身边出嫁,我已经很满足了。”
  觅荷刚想劝点什么,被李倾城抢了先,“给你就收着,她也没多的给你,一份心意罢了。”
  “我把这个放在妆奁里了,你回去之后再理一理。”觅荷把镯子装起来后看到一旁的礼服,笑道,“我昨日还和将军说呢,柠儿嫁过去定是不会吃亏的。光这身钗钿礼衣上的织金纻丝就要上万两银子了,还没算上凤冠上的明珠宝石,只是这重量……”
  她轻抬起来试了试,“柠儿可要吃苦了。”
  白沂柠心中讶异,一件嫁衣居然要这么银子,往后可不许他这么铺张了。
  这厢还在上妆打扮,白府那边已经出发了。
  为首两列仪仗鸣锣打鼓,白沉柯一身朱红坐于骏马之上,英姿飒爽,眉目含笑。
  有外乡来的围在路边好奇问道,“这是哪户人家娶妻呢?这么热闹。”
  “新来的吧?”那人打量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这排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有的,要看是谁娶,谁嫁。”
  “那谁娶?谁嫁?”
  “正是忠义侯府中的穆安侯与那镇北将军的小女儿。”
  “原来如此……”
  “不过说来也奇怪,以前听闻小侯爷早就心有所属,据说还是个童养媳,将说媒的统统都拒了,怎么一转脸就和将军之女搭上了关系。”
  旁边有一翩翩公子打了折扇凑过去问道,“可想知道?”
  方才说话的那二人先是一愣,又呆呆地点头道,“想,想啊。”
  “其实啊,你说的童养媳和将军之女是同一人。”这位公子嘴角上挑,折扇摇得欢快,眼角眉梢颇有些知晓内情的得意之色。
  “嗐,扯淡吧你就,若真是将军的女儿怎又会给旁人做童养媳。”二人皆是不信,摆摆手不再理他。
  “哼,爱信不信。”
  此人正是周乾,甩了侍卫自己跑到街上来凑热闹,透露点实情还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他也不在意,看着满满一列的迎亲长队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得之喜。
  *
  中苑房中,白沂柠已换上了大红礼装,端坐在凳上,不敢多动。
  这本应该是副岁月静好羞涩待嫁的画面,却生生被她手中的面碗打破了美感。
  “姐儿!姑爷到门口了。”红袖急喘喘地跑过来,“那锣鼓声可大呢。”
  白沂柠咀嚼的动作一顿。
  “急什么,让他等着,吉时还没到呢。”觅荷拿出帕子,摁了摁白沂柠的嘴角,“你多食一些,下一顿指不定什么时辰,一会儿我让白芍和红袖怀里揣几块花生糖,你若真饿的不行就吃点。”
  “母亲,我着实吃不下了。”白沂柠一张小嘴鼓得如金鱼泡似的,着实塞不进去了。
  “罢了,不吃便不吃吧。”觅荷命红袖将碗端下去,亲自拿了脂粉在白沂柠脸上点抹。
  “昨日夜里,我恍惚梦见一小村,村头有棵大树,乡间妇人往来,极爱在底下纳凉说话。偶有一干瘦女童来回蹦跳,扑蝶捉蛐。”觅荷微微笑着,“待我走近了,便抱着我的腰撒娇道,‘娘亲,安安饿了。’今日再见,这个女童已待嫁闺中,十里红妆,外头等着她的夫郎。”
  “母亲莫哭,我会回来常看望的。”白沂柠双眼泛红伸出手,拭去她的泪。
  “侯爷待你好我很放心,若有哪一天他变了心了,你大可回来,有我一日,定有你的一日。”
  白沂柠心中被暖意填满,她抬头瞧着眼前的女子,黛眉粉面,风韵犹存,但眼角也已有细纹。以前她也柔弱,却时时记得将自己护在怀中,多年过去,她一如既往地将她护在身后,有诗说: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
  觅荷于她,不外如是。
  房中母女温存,府门却另有一番风景。熙熙攘攘的,李倾城带领着一堆堂兄表弟的拦住白沉柯去路,这些人在朝堂上都是些熟脸,平日看白沉柯脸色久了,早就摩拳擦掌地准备在这种喜日子刁难一番。
  “你们这几个堵在这处作什么呢?”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响起一道醇厚的声音,来人正是李将军。
  白沉柯慢悠悠地看了玉桂一眼,玉桂收到指示,从怀里拿出十来个大红包,笑嘻嘻地道,“不多不多,给各位讨个好彩头。”
  一个白沉柯就已经让这群皮猴子怵得慌了,后面还来一个将军,几个人拿着手里的红包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提截新郎的话。
  “爹!这种大喜日子你就随他们闹呗,多热闹啊。”李倾城跑过去勾住李将军的臂弯来回晃。
  “岳父大人。”白沉柯恭敬拱手。
  “贤婿快快请起。”李将军摸了摸胡须,“不知贤婿可有想出克制西筇敌兵之法?”
  “爹!”李倾城甩了手,“都什么时候了,问这些作什么。”
  白沉柯却知这才是真正的考验,他淡淡一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西筇地势险峻,强攻不成则可智取,五人为一伍,二十伍为一卒,五卒为一旅,分别而派之,交错变幻……”
  “可以了,这些事往后再议。”李将军止住他,赞许点头,“原以为贤婿文人出身,竟也懂兵法,前途不可限量啊。”
  “岳父谬赞。”白沉柯从容回复。
  他不露痕迹地往里看了一眼,李将军看出他着急,侧身让路道,“贤婿请进吧。”


第44章 
  将军府中挂红结彩,白沉柯目不斜视,径直走入堂中。正堂端坐着的是觅荷和李将军,白沉柯面朝二人跪,随侍之人置大雁于地,家仆受之。
  大雁乃忠贞之鸟,一只亡,另一只便不再择偶,婚庆嫁娶多以其象征婚后阴阳和顺、举案齐眉。
  “今我嫁女,望姑爷以后善待于她。”觅荷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句。
  “还请岳母大人安心。”白沉柯又拜一遍,随后起身从西阶而出,行至轿前。
  喜婆扶着白沂柠从房中走出,因蒙着盖头,走得极慢。
  “我前面可有什么东西吗?”白沂柠心中紧张,咽了咽口水,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小声询问。
  “姐儿别说话了,奴婢会小心扶着,定不会让姐儿摔倒。”一旁的白芍将白沂柠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白沉柯掀起轿帘,远远瞧见他那位盼了许久的夫人,穿着他准备的嫁衣,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倏然嘴边掀起一个淡雅柔和的笑意。
  她终究还是嫁给自己了。
  他走上前,接过白沂柠的手。
  好似某种交接仪式。
  手骨纤长匀称,白沂柠一惊,问道,“谁?”
  “是我。”白沉柯温言道,“我来接你了。”
  白沂柠双颊微红,躲在盖头下不再说话。
  待新娘在轿中坐稳后,喜婆朗声喊道,“吉时到,起骄。”
  人群中有人调笑,“给我们看一眼新娘子再走啊。”
  “就是,看看是何倾城颜色勾走了我们玉树临风的小侯爷。”
  将军府外的喧闹声一时盖过了锣鼓之声,只听玉桂走到旁边,嗓子都喊哑了,“要吃酒就去忠义侯府,堵在这里可没有,大家伙儿行个方便,喜糖管够,轿子就别拦了吧。”
  白沂柠坐在里面听到他的破锣嗓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她就是没亲眼看见,也能想象出玉桂怀里揣个篮子,一脸的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安抚了府外众人,迎亲队伍才缓缓行动起来。
  白芍捂着嘴小声道,“得亏将军在后面压阵,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呢,也不知倾城姐儿的兄弟都是些什么来头,各顶个儿的闹腾。”
  “知道你心疼玉桂。”白沂柠笑着回她。
  “姐儿真是……”白芍红着脸嗔了一句。
  *
  到了白府,二人先是沃盥净手,再各牵一头同心结,行参拜礼。
  今日老侯爷也回来了,同老太太坐在厅堂的正中间。
  白沂柠和白沉柯都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今日终成夫妻,她笑得合不拢嘴,止不住地说着“好”字。
  不同于将军府上的喧闹吵嚷,白府正厅皆是静静观礼,左右交头接耳也是小声低语,正可谓一家有一家的治家之风了。
  越是安静,白沂柠越是紧张,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出错,两只手紧紧攒着牵巾的红绸。
  白沉柯看穿她的不安,往她旁边挪了挪,伸出一只手——
  包住。
  白沂柠骤然一僵,感受到手上的暖源,整个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白沉柯垂头轻声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众人好似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白沂柠大着胆子松了一只手,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察觉到他手心也有汗意,白沂柠不禁翘起唇角,原来不止自己一人紧张,纵使哥儿说起来那般的从容不迫,在此刻亦是紧张的。
  喜婆高唱礼成,白沂柠被送入新房坐在榻上,隔着衾被还能摸到底下的花生红枣,取的是早生贵子的吉祥意。
  后面还有酒席,白沉柯临走前隔着盖头同白沂柠耳语了一句,“等我,莫睡着了。”
  他暗示的意味过于明显,仅一句便让白沂柠脸似火烧。
  听到关门声,她才小声咕哝一句,“你别喝醉才好。”
  酒席上确有想要将他灌醉之人,但没想到白沉柯身边时时紧跟着一个俊俏公子,举着杯说得那叫一个大方得体,“沉柯是本宫兄弟,今日他喝不下的酒本宫都替他喝了,只是本宫酒量不大好,各位兄台万望见谅。”
  一口一个本宫,分明是将自己的太子身份亮出来,明目张胆地威胁:我是未来天子,哪个敢将我灌醉?
  有了太子这张护身符,众人只好点到为止,一桌一桌敬酒下去,白沉柯也只是稍红了脸,微醺而已。
  白芍和红袖从家中带出来的花生糖已经都被白沂柠吃光了,母亲果然说得极对,早上那餐之后,她就没再吃过东西。头顶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酸疼,又蒙着盖头,她的手在榻上胡乱一摸,拾起一个枣子就恨恨地往嘴里塞。
  “白芍,你去瞧瞧,侯爷那边怎么样了。”白沂柠越吃越饿,“你回来时顺便去厨房帮我端些吃食过来。”
  “好。”白芍应下,刚推了门,便撞见白沉柯一手拎着一个食盒,双眸清亮,嘴角含笑地走进来。
  “可是饿了?”
  这道声音在白沂柠听来简直堪比救命。
  白芍识趣地掩上门,和在外面的红袖互相笑看了一眼,像是都看懂对方在想什么一般,打闹着跑开了。
  屋中红烛暖帐,白沂柠还保持着端坐着的姿势,懊恼道,“你快些将盖头掀了吧,我要闷坏了。”
  “我以前不知,原来夫人是个着急的。”白沉柯气定神闲地踱到她面前,双手别在背后,“让我想想……方才给你装了什么好吃的,好似有莲蓉酥、蟹酿橙,还有你爱吃的江珧柱……”
  “夫君……”白沂柠突然伸出小手扯住身旁之人的衣袖。
  “你唤我什么?”白沉柯一怔。
  “你若不帮我掀开,我便不叫了。”她说得小声软糯,如春日里刚启出来的桂花酿,撩人而不自知。
  白沂柠视野猛地一亮,她还未看清便突然被身旁之人压*在身*下。
  “再叫一声。”他眼里流淌着融雪般的昳丽色泽,哄道,“乖,我方才没听清。”
  “夫君。”
  白沉柯盯着她的唇瓣,缓缓垂头正准备落下一吻,白沂柠脸一偏,笑得娇俏,“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说着便从他的臂弯中溜了出去。
  白沉柯伏在被面上看着底下空荡荡的,翻了个身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无妨,长夜漫漫,夫人多吃一些,”略作停顿后,又加一句,“可要吃饱了。”
  他说的悠然自得,白沂柠心中却有一丝凉意飘过。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白沂柠还在小口小口啜着手里的香饮子,杏眸咕噜咕噜转着,最后落在白沉柯手中的蟹肉上,他自己一点都没吃,尽给她剥了。
  “你要不也吃点?”
  “今夜你会辛苦,这些东西凉了可不好吃了。”白沉柯说完又夹了蟹肉塞进白沂柠嘴中。
  “我为何辛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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