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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一禁成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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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琢坐在她的床头,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主子,您这心,可不能再小了。”
“我的心再大,也盛不下整个后宫。”被子下面传来闷声闷气的话。
“咱们皇上也只有一颗心,盛着大江南北,永盛安荣,主子,您不跟皇上比,也好歹要有个海量不是?”
“那是因为永盛是他的,后宫可不是我的。”宁思沅撇了撇嘴,她又不是皇后,管不了那么多,也不必那么心胸宽广,她就是嫉妒,狭隘,之前那些不在乎全都是放屁,站着说话不腰疼!矫情什么呀!
“好了好了。”小琢从她语气里听出满满的怨艾,知道她一时半会想不通,放软了语气哄道:“那成,主子歇着吧,咱们不管了。”
“嗯……”宁思沅闷闷地应了一声,待小琢走后将被子拉了下来,外头月色惨淡,月光冰凉,她却觉得被这月光照得眼睛发酸,干涩得想要流泪。
昨晚是君愿在他茶水里下了药,今晚难不成张妙芝也给他下了药?总之,这次就是他主观上想要宠幸别的女人,什么都不用说了,赵挽就像一把刀一样,在她选择敞开心扉对他全心全意的时候,一刀一刀将她划伤。她开始学着硬起心肠,还没有学会保护好自己,城防又被击溃,这一地的碎片藏在她的心里,外人怎么都看不到,只有她自己疼得没完没了。
宁思沅跟自己说,再不能这样了,她只是后宫三千里的一名,风光仿佛昙花一现,以后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还有更多的美人进宫,还有更多叫她心如刀绞的时候,她只有放下所有的感情,当一名眼里除了自己还是自己的合格妃子。
可是她却扛不住赵挽那方的折磨,他一面吩咐陆简之为她治病,偶尔过来瞧上她几眼以示安慰,一面夜里换着女人宠幸,这晚安芸,那晚贤妃,再那晚君愿,再再再……她也叫不上名字的美人们。
她不是SD卡,格式化一下什么就忘了,人是高情商的动物,她念着他的好,也恨着他的无情,总而言之成不了一个心中虚无的人。七八天过去了,她的病非但没好,反倒更加严重了,一会头疼,一会胃疼,一会腹部疼,全身上下没有舒爽的地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像只被太阳晒伤的狗。
陆简之毫无办法,看她神色黯淡,眸子里还有些血丝,又私下问了问小琢,也隐隐也猜测到了些什么。这是心病,他又不是赵挽,治不了,只能帮她舒缓一下悲伤的情绪。
“娘娘,春天来了,您去年很喜欢的那个鱼池子周围的柳树都发芽了,青嫩得很,不如出去看看?”
宁思沅懒洋洋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外头苍白的天,喃喃道:“没什么好看的,前几天还说光秃秃的的呢。”
“这你可说错了,这些花呀草的,向来生命力强大,你或许前一刻见它蔫头耷脑,后一刻就精神抖擞了。出去看看吧,说不准心情就好了。”
花草总是比人顽强,要是她也能像草木一般就好了。宁思沅微微叹息一声,看着陆简之诚挚的目光,不忍再拒绝,只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好吧,出去看看,小琢为我梳妆。”
陆简之一摆手,笑道:“春日‘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此乃养生之道也。不必梳妆打扮,反倒使自己负累众多,舒畅即好。”
宁思沅点点头,接过小琢递过来的厚披风为自己裹好,由她扶着出了寝殿,七转八转到了自己那个小院子里,看着冰冻的池水,心里微微有些发凉,她曾经将自己比作池中鱼,被赵挽钓到了鱼钩上,只有表现好了才能活下来,否则只能被人宰割。现在呢?大概只是一条被主人看够了厌弃了的金鱼吧。“水上冰还没化开,也不知鱼是不是还活着。”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陆简之看着她有些凄哀的侧脸,轻声道来:“如今才是六九,不必急了,很快就是七九,那时候河水解冻,再养些鱼也不迟。”
“好。”宁思沅苦涩一笑,道:“简之你先到别处走走吧,我一个人待一会。”他毕竟不是她,怎么会懂她话里的意思。
听到宁思沅唤他简之,他微微一怔,将她的话思索了一番,嘱咐道:“好,你注意些。”说完转身离开。
宁思沅目光落在池中,冰面纯净平滑如同一方水晶打磨的镜子,没有人打扰的院落连池水都是安静的,四处无人,她的心彻底松懈下来,随着池边缓缓行走,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在料峭的春风里,冰冷中透着一股清新。她的长发被风撩起,如飘荡在空中的墨色绸缎,恣意轻灵。
脚下杂草偏多,身上长垂至地的披风时常被枯草牵绊,宁思沅索性将披风解下,随手丢到了地上,随着风展开双臂,寒风搜的一下刮透了单薄的衣衫,冻得她立马打了个激灵。
寒冷来袭的那一刹那,却突然被人卷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她的腰身被紧紧禁锢住,暖意如潮般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点点将方才的寒意驱散。
“怎的这么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春寒料峭,万一再染了风寒可怎么好?”紧贴着她头发的上方,熟悉的男声温和响起,本不过是絮絮叨叨,却更像情人间的呢喃。
宁思沅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开赵挽的怀抱,却被他越拥越紧,“皇上,你怎么来了。”语气尽可能保持淡然,却仍能听得绕齿的颤音。
“嗯,想你就来了。”
不过几个字,却把宁思沅震得眼眶发热,心下委屈,反问道:“皇上那么多妃子,来得及想臣妾吗?”
“……”赵挽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顾得她反抗,意图挣脱。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朕召幸她们,不过是为了子嗣罢了。”
“可是……”话一出口就被卡在自己的喉咙里,她没权跟赵挽说不许找别的女人,没劝说只能跟她生孩子,因为对方是皇帝,因为天下人都不允许。她只好咬了咬唇,委屈道:“我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呀。”
赵挽一怔,心脏好似被刀划了一道口子一般,蓦地疼了一下,却控制了自己的反应,温和地笑:“你那几日不方便,朕怎么碰你?即便是召幸别人,心里头想的还是你。”
宁思沅心中微微一动,一想到这几日来自己的煎熬,又觉得不该这么轻易地相信他,轻哼了一声,道:“臣妾看皇上倒是欢喜得很,这几日里,天天换着花样找美人,还是不要这样寒碜臣妾了,担待不起。”这样的谎话,她很想去信,可是那些天的难过让她有些排斥赵挽,何况,赵挽若是真心念着她,怎么会有那么旺盛的精力一天一个女人?
“额。”赵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几天她的口舌越来越锋利了,看起来对自己还有些愤愤不平,仔细一想,突然失声调侃道:“听爱妃这语气,是不是吃醋了?”
“怎么敢,臣妾不喜欢吃醋,臣妾喜欢吃辣的。”宁思沅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吃不吃醋,长了眼的人难道看不出来么?她快要被醋淹成酸梅汁了。
“哈哈,瞧你这口是心非的模样。”赵挽朗声一笑,墨眸里尽是无双神采,低头打量着她故作镇定淡然的脸庞,樱唇紧抿尽显倔强之意。赵挽忍不住仔细看她,将她扳过身来,迫她与他对视,立即见她脸颊上染了一抹微红,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爱妃这样子真是让朕爱极了。”
宁思沅的脸顿时更加红了,不知是因为被捏的,还是因为后面那一句话,是爱么?是随口一提,还是真心告白?宁思沅心头迷惑,好像叫一团乌云把自己给罩起来了一般。现在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只好低声撒娇,故作生气,“皇上再这般调笑臣妾,便不再依你了。”
“你什么时候依过朕?”
“……”宁思沅被堵了一下,脑中飞速转过一轮,随即辩驳道:“但也极少时候不依你的。”
“哈哈哈……”赵挽笑得神采飞扬,看着面前女子苍白的容颜上染尽羞赧的绯红,心中既是怜惜又是疼爱,伸手将她再度揽进怀里,垂下头吻上她的淡粉色的唇。
一吻过后,宁思沅脑子里面更加混乱,他的霸道、热情、真挚,都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地方值得怀疑,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喜欢、投入,没有掺假。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忐忑不安,是不是因为这场自始至终只有自己参加的冷战结束得太过突然,导致自己还心有余悸吗?
“回、回去吧。”感觉舌头有些发麻,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宁思沅将目光投向远处,看了许久的河边柳,这才将情绪恢复了些。
“早些回去,不然真担心你着凉了。”
宁思沅心中一暖,正要弯身将地上的披风捡起来,自己的身子却被赵挽打横抱了起来。“你那衣服太凉了,朕抱你回去。”
赵挽扯了自己厚实的大髦盖在她的身上,紧搂着她的身子,步履稳健地往回走。
一路上,他温暖的气息始终缠绕在自己的鼻尖。寒冷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将衣袍刮得猎猎作响。
她发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赵挽提在手心里的木偶一般,任他拉扯摆弄,从相识那一日起就试图挣脱,可是至今反倒被牵得越来越紧。
眼看着自己在他的“时而宠时而冷”之中丧失了先机,却无力打破这样一个自己处处被动的格局。人的感情都具有惯性和反复性,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往往是她刚刚立志如何,就要面临一个挑战她意志的转折。
事情明明发展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她却觉得,自己始终站在原点,从冷眼观望到手足无措。不是她不想改变,而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古锦、梦蓝雨 二位亲的地雷,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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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忙着应对期末考试,实在是没有办法日更,大家也可以看到每章的首发时间,很多都是凌晨一两点。对苦等更新的亲们表示道歉。
本来今天这个日子对自己来说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因为自己在正式签约有了整整一年,没想到早晨一起来看到的竟是一屏的零分还有负分。
女主的心理过渡本来是安排在下一章开头的,想想为了不带来太多的误会,只好修改了一番,把内容改了一改,增添了一些。
有读者说女主是穿越女,不应该这样那样,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女人,换着我来,在面对一个如此善变的皇帝,我也会迷惘,也会无所措手足。
如果想看那种女强文的,我也没有办法,我能保证,这文肯定会虐皇帝,但是情节的进展总要有过渡,不可能突然就揭示真相,这样不合理。
希望读者能保持冷静吧,如果觉得太失望了,我只能劝您不要自寻折磨,默默离开。
☆、第38章 花下美人
赵挽将她送回寝殿,陪她用了午膳,宁思沅胃口不佳,被他劝着塞下许多饭,临走前又劝慰她:“用膳后不宜早睡,朕晚上会过来陪你。”宁思沅点头一一应下。
待他走后,宁思沅独坐在窗前,取过笔墨纸砚,静下心来抄《金刚经》,满满一篇小字抄完,心中也差不多完全安定了。“小琢,我今日去看过那个池子了。”
“嗯,主子看到什么好玩的了?”小琢满眼笑意,似有兴致地问道。
“不好玩,不如去年夏天。”宁思沅收了笔,将宣纸往前摊了一摊,低头轻吹了一口气,徽墨苦中带甜的馥郁芳香渗入空气里。“如果一直都在去年夏天多好,没人管我们,自由自在的,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小琢温和一笑,“主子不要心灰意冷,我看皇上待你还是很好的,这么体贴细致。”
宁思沅面色淡淡,问:“为什么呢?”
“必然不是为了宁家,您看他对大小姐就没有这么上心,依我看,皇上是最喜欢你的。”
“喜欢么?”宁思沅苦涩一笑,喜欢就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了,喜欢就不会在她病着的时候排着宠幸妃嫔,喜欢就不会对君愿一事只字不提还怪她态度不好,这么细细想来,她的怨气越来越重。
小琢偷眼看她的反应,见宁思沅神色如常,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罢了。”低头一看,见端砚里墨又干了,“再去取一块来磨一磨。”
小琢取来后正欲卷袖研墨,宁思沅抬手阻止,道:“我来吧。”接过砚来缓缓转动着手腕,看墨花圈圈,在砚上象轻云似地团团展开,突然想到了苏东坡的一句话,便轻声念了出来:“其实不是人在磨墨,是墨在磨人。”她活在这个后宫里,不是居于高位漠然看着下方,而是被后宫折磨着,冷遇着,要被这种日子磨死了。
“兴许有个念想就好了。”
“呵呵。”宁思沅冷笑出声,幽幽道:“我曾经想过,若是能叫皇上独宠着我一个人就好了,后宫其他女人都形同虚设,那我待他一心一意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想想真是痴人说梦,连我自己都快笑哭了。人最怕被爱得三心二意,哪怕被恨得一心一意,那也好过前者。”
小琢先是瞪大了眼睛,后轻叹一声,想要劝慰她又无从下口,她自小到大都不过是一个老实的丫头,受着男尊女卑的思想驯化,被女戒荼毒半辈子,当听到宁思沅的念想的时候着实被惊了一下,却又为她感到心痛不已。“主子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或许有个孩子就好了,是不是?”
宁思沅点点头,终究是无奈到了连苦笑都笑不出来的地步,连小琢都明白的道理自己还不明白,做着不切合时代环境的美梦,不变成噩梦才怪!只是赵挽碰过了别的女人,再来找自己,未免让人心生恶心,先前是他旷了好几个月,逼不得已,如今就算再旷上几个月,她也未必能够接受。
到了晚上,赵挽果然如约而至。两人用了晚膳,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一热,宁思沅略一思索,连忙用手揉着腹部,“哎呀,吃得太多了,不消得很。”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也好也好。”宁思沅心想,再怎么运动也比床上运动好,便由着赵挽拉着自己,两人出了寝殿,沿着青石小路慢慢悠悠地走。
几日未见,感情矛盾,两人突然说不上话了,走了半刻钟,赵挽忍不住这让人郁闷的气氛,便牵了个话题出来:“今天下午做什么了?”
“练字。”
“练得什么?谁家的体?”
“《金刚经》,自己的体。”
赵挽听她答得简练,只好带着笑意,道:“兰若上人讲经讲得极好,你若是喜欢,下次她开坛,朕带你去听听。”
“不喜欢,随手写的。”她并不懂什么佛法,但宫中最容易找到的就是佛经了,抄着能够静心这样的效果她也不知道,反正练字么,都得静心。
赵挽忍不住面容悻悻,看她表情淡淡,若无其事一般,心中不免惴惴然,疑惑的话脱口而出:“怎么了?”
“……嗯?”宁思沅依旧掩饰得很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什么怎么了?”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这是她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少话,问又问不出来,赵挽郁闷了,摸了摸鼻尖,闷声道:“接着走吧。”说着将探寻的目光从宁思沅面上移过,落到前方的路上。
于此同时,宁思沅也别过了头,目光突然定住了。梅花树下,落英缤纷,一白衣女子一手持花篮,一手提着玉盘底灯笼,云髻婉转,仙姿缥缈。月光沿着干枯的枝隙穿过,在地面投出通透的一方圆斑,正恰恰将那女子圈在中央。
诧异过后,宁思沅下意识地朝着赵挽看去,见他眸子模糊了一瞬,心中冷笑一声,沉默不语。
“回去吧。”赵挽牵了她的手,面容已经恢复了原样,正欲牵着她往回走,那边又传来女子清澈甜美的声音:“拜见皇上、贵妃娘娘。”
这下子两人走不了了,认清人之后,只好朝着君愿走了过去,赵挽不冷不热道:“起来吧,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
“回皇上,梅花快要谢了,拾些落花做枕芯,也不枉它开过一番。”
“呵呵,音贵人倒是很有雅兴,只是夜里风大又看不清,为何不白日里做?”宁思沅面带笑意,语气温和。音贵人是她思虑再三新赐给君愿的名位。
君愿倒是一如平常的淡然,“不过是一时兴起,乍见起了风,担心明早起来落英不见,何况……”她顿了顿,接着说:“长夜漫漫,总归要找些事情来做。”
“音贵人是惜花之人,既如此,我们便不打搅你了。”赵挽轻咳一声,正欲拉着宁思沅走,就看她眸子黝黑,似是苦索。
“且慢,臣妾见这美人拾花的情景,突然想到一首曲子,虽不会唱,但却能够背下来,不知皇上想不想听?”宁思沅眉梢一扬,目光粲然。
赵挽兴起,从来没见过她大施文采的时候,连忙道:“请。”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尔今死去依收葬,未卜依身何日丧?依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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