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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策-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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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如此。
也不至于后悔。
沿着狭长的过道一路默然而行,到了门口,方才推开门去,却只听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
弋栖月皱了皱眉,只觉得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
却是转身过去:“怎么了?”
那狱卒颤颤巍巍地伏地:
“陛下,墨掌门……吞金,已然气绝身亡了。”
弋栖月一怔。
随后眼圈红了,却也是涩涩而笑。
师兄,师兄。
到底是你,到底是你。
一身傲气,不肯苟活?
也偏偏要让朕的保证做不到吗?
“知道了。”
点了点头。
想要转身过去,却是挪不动步子。
狠狠咬了唇边,终究还是又向着牢狱里走去。
牢狱里沉暗依旧,方才一字一句同她讲话的人,如今已经垂下头去,长长的墨发几乎遮了他的脸。
弋栖月沉了口气,缓步上前去,却是俯身下去,伸手拂开他面前的长发。
一对凤眼安安静静地垂落着,唇角处带着血痕,薄唇却是紧紧地,并非死不瞑目的模样,若是要说,竟然还有几分……安详。
他心里竟是不恨吗?
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当真是没有了。
他死了。
这个念头在弋栖月的脑海里真真切切地划过。
伸手抚上他的面颊,他还是温热的。
而曾经她欢喜他依赖他的时候,从来都不能如此碰他。
而如今他死了。
就在这里,那个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师兄死了。
她年少时候的梦,大抵也彻彻底底地死了。
从今以后再不会担心三州之事了。
从今以后也再不用担心他动手脚了。
从今以后也不必为他和时芜嫣的事情而心中不快了。
但是……
小时候她怕风,怕雷雨,认床,胆小。
小时候她怯懦着不敢多说,喜欢也只能偷偷摸摸。
从今以后大抵也再没人记得了。
因为唯一的那一个陪着她走过那些岁月的人,他死了。
而曾几何时,她曾固执得想过,死也要同他死在一处。
如今这心思……早已消失殆尽了。
心里有一些苦苦涩涩的滋味。
不知不觉地低头下去,朱唇缓缓吻上他尚还温热的额头。
师兄。
这个吻就算是别离。
算是彻彻底底地、了断吧。
这一刻恍若静止。
墨苍落身前,静静摆着两个绣心镯,它们在阴影里,从未见到光。
有的事,弋栖月并不愿意成全。
譬如她将墨苍落葬在了苍流历代掌门的陵墓处,题字时提的亦是‘苍流掌门墨苍落之位’,但是这个消息,瞒着天下人。
而身为掌门夫人的时芜嫣,却被她以‘庶民之女’的身份葬在了裹城,弋栖月对时芜嫣的死没有分毫隐瞒,而如今,哪怕墨苍落已经葬下,弋栖月对于将时芜嫣的坟迁来一事,也是闭口不谈。
旁人大抵也知些端倪,说不清,倒也无人敢来撞这个枪口。
那两个镯子,弋栖月思量了一二,终究是带上了。
而如今她还能清楚地瞧出来,哪只是她带了十几年的那一只。
如今想来,不知绣心镯的传说对与不对,但是巧合的是,现在这两个故事,带着绣心镯的两个人,最终都是反目成仇。
这究竟是个好东西,还是个坏东西,谁又说得清。
至于玉先生那边,弋栖月写了一封亲笔信去。
墨苍落不堪牢狱吞金自尽,但是墨家尚有后。
夜宸卿正是当年墨长舟的另一个孩子,同墨苍落是双生子。
心里有歉意,也有解释。
信使再回来的时候,递上玉先生的回信。
那全全一张纸上只有一个‘然,谢陛下。’
寥寥四个字。
大抵是同意了下来。
意料之外地忙活了两日,总算能往落霞谷再赶去。
心里记挂着夜宸卿那厮,同时也是这几天的事弄得心里不舒坦,想抱着他蹭一蹭。
孰料,半路却碰上信使,瞧见她下马来,恭敬行礼,递上一封信:
“陛下,夜君阁下的急信。”
弋栖月愣了愣,随后接过,打开信件来。
确确实实是夜宸卿的字迹,可是一笔一划却显得有些匆忙。
大抵意思是——
夜氏夫人病重,他急着回去探病,来不及等她回来,便先带着人离开了,只得专程写信来。
弋栖月见状一怔。
心里却想着,不知这路上是不是安全;他的伤害还没好,只盼莫有波折;以及……按理说她也应当去瞧瞧的,只是……以北皇的身份,如今进东国,只怕是艰难且不妥的。
咬了咬牙,却转身对一侧的庸和道:
“庸和,你随他回去,备些礼品去东国,让烈倾安排人员。”
“另外替朕带句话,问夜夫人安。”
庸和听了交代颔首称是,便随着信使匆匆而去。
此时的弋栖月,对一切都未多想,若说脑海里隐隐有些不安,也仅仅是在于他的伤、路途的奔波,以及,他母亲的身体状况。
却全全没料到,这本就是个局。
直到——
庸和带着一众将士无功而返,那模样,全全是撞了一鼻子的灰。
弋栖月见状不免愣了一愣,见他神色不对,皱了眉沉声道:
“如何?发生了什么事?”
庸和颤颤巍巍伏地道:
“陛下,奴才……奴才一等根本进不去东国!”
弋栖月一怔,旋即皱起眉头来:
“进不去东国,还是进不去东国皇宫?”
庸和小心翼翼:“回陛下的话,便是东国疆界都过不去。”
弋栖月心里直道不妙,咬了咬牙,低声问道:“却是为何?你可有问他们?”
庸和道:“陛下,东国疆界不准我等入内,但是也半分不敢伤及我等。”
“奴才问了他们因由,都是和和气气的,那守卫说,如今时局敏感得紧,东国内部已经一致对外了。”
弋栖月眉头一皱。
是了,东国小心翼翼也有道理,尤其是对北国的来人。
不论是如今北国的势头,还是东国的国势,都足够让东国小心翼翼。
北国兵入三州,势在统一。
而东国内部的势力却是并不分明——
自从淮川死于烈火,东皇便没了消息,只有夜宸卿在率兵迫近。
而后弋栖月几经探查,才知道东皇已然一病不起,如今每日清醒的时候不足一个时辰,早已管不得事了。
可是即便如此,据说东皇身边还是有几个极为忠心之人,他们无法挡住外人的眼,但是可以护得东皇的情况不再恶化。
以至于夜云天分分明明只欠东风,就是无法顺利迈出这一步。
大抵是担心她北国趁虚而入?
可是……这寥寥几个人……
弋栖月咬了咬牙,又道:“庸和,那你可曾报出夜君的名字。”
夜云天在东国势高,庸和又带着夜宸卿的亲笔信,按理来说,可能会坎坷一些,但是总归也是能进去的。
庸和摇了摇头:“回陛下的话,奴才的确给那些守卫瞧了。”
“可他们说字迹易仿,无印则不可信。”
没有盖印?
弋栖月皱了皱眉:“你可曾同他们多讲?”
“单单这一句话,就把你们打发回来了?”
夜宸卿大抵是东国顶上头,多少也应该犹豫、查究一下吧?
庸和道:“陛下,奴才有意让他们去多辨识一二,可是他们拒绝如此,只说无印一事,已行不通了。”
弋栖月闻言皱起眉头来,心下已然起了疑。
宸卿她是信的,是完完全全相信的。
绝不可能是他设置了如此的关隘。
那又会是谁?
东国国内时局,只怕是焦灼又诡异得紧。
而这真的是因为……夜氏夫人病重,也许要封国吗?
可是这如若是个圈套、是个局,现如今夜宸卿……
一只手不灵便,还不能习武、动用内力。
他又是如何状况呢?
弋栖月念及此不由得咬了咬牙,却是从一旁拽出一张地图来,仔仔细细地瞧着。
末了,庸和只瞧见女皇陛下提笔在地图上写画着什么,终于抬头看向他:
“宣烈倾将军入殿。”
庸和称是,匆忙而去。
只一会儿的功夫,二人齐齐到了。
弋栖月将那地图递给烈倾去:“你且瞧瞧,朕若是想在半日之内率精兵攻入东国都城,这条线路可是行得通。”
烈倾接过来,瞧了一会儿,忽而皱起眉头:“陛下,这线路看着已是最为妥当的了,只是半日攻破,几乎是不可能的。”
弋栖月皱眉:“那若一日?”
烈倾摇头:“也是够呛,除非……”
“除非城内有内应,或是能一路通行,拦阻不超过三个城池,每个城池不超过两个时辰。”
弋栖月只瞧着她:“如此不可能,且不说大的城池,恐怕便是一个小镇都能拦一会儿。”
“可是朕记得,军中有物,攻城甚快。”
烈倾愣了愣,随后又是摇头:“巨石带火,直捣城墙,如此的确是快的,只是,末将以为,陛下应当也不想看着东国生灵涂炭,如此伤了东国百姓,也对不住夜君阁下。”
正文 307 臣下是陛下的人(大结局)
弋栖月闻言愣了一愣。
是了,她又岂能看着东国百姓受尽苦难,出于她手?
随后只是摇头,低声道:“如此,朕便寻湛玖,去埋些线人。”
烈倾方要点头,却只听着门外湛玖低低的声音:“陛下。”
说着他,他便来了?
弋栖月心下道了声巧,却是应下。
湛玖是执着一只血淋淋的鸟走进屋来的。
他走进了,弋栖月仔细一瞧,却是想起来,这是她和夜宸卿曾经用来传信的鸟。
“陛下,鸟腿上绑着这个。”
湛玖将一物呈给弋栖月。
弋栖月将那布帛拆开,面前——
却赫然是一张东国的令牌!
此时此刻,东国皇宫。
淮柔已经选择对夜氏俯首称臣,她愿意让父皇退位,愿意自己不再有公主之尊,但是——
她要让她的父皇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以后的日子。
咬着牙,眼泪只能往心里流。
可是高高在上的夜氏夫人,她的心思没有停止……
“主子。”
无影低头立在屋间。
夜宸卿那边攥着拳头一言未发。
“事到如今,便是你,也信了她的?”
无影‘噗通’一声跪于地面:“主子。”
“奴才请主子为帝!”
夜宸卿沉默着。
“主子,奴才以为,夫人这次,没有错……”
“主子为东国做了这么多,保护了东国的百姓,收复了几百年前丢失的疆土!”
“主子的才干卓绝,非是旁人能比。”
“奴才亦请主子为东皇!”
夜宸卿只是安安静静听他说完,忽而沉声苦笑:“为皇,便是最好的吗?”
无影伏地不言,夜宸卿却是笑意涩涩。
是了,回来才知道,他的母亲病重,不过是个幌子。
真实的情况,是母亲协同夜云天,要他称帝为皇。
他的身份不似淮钴,也许为皇会有些阻碍,于是母亲便又弄出一招来——让他假娶淮柔,以驸马的身份入主东国。
为皇,称帝?
人们都以为这是对他而言最对的路。
可如今他想的只是陪那一人。
也许人们都说,男儿当心怀大志,不当拘泥于儿女情长。
可是他一直想,护着她陪着她,便是最大的志向。
想离开,却是从未有过的力不从心。
武功不仅仅是不能练,如今稍稍调用都觉得吃力,大抵是心口的伤依旧没好;至于手,如今只有右手可用,左手不灵便,还会痛。
外面的兵士都是一脸忠心地要他称帝。
即便是陪了他这么多年的无影,如今都跪伏在他面前……
如今唯一的希望,大概只有几日前,他孤注一掷用鸟儿寄给陛下的兵符。
思量间,已然锁紧了眉头。
时间多快又多慢。
如果一切典礼皆成,而陛下未到。
那就永远都没有回头的路了。
“那难不成,入北皇的后宫便幸福了?”
门外,一个声音凌厉响起。
门打开来,却是夜氏夫人。
她蹙着眉,却是看着他道:“墨苍落行刺,你给她挡下来,险些丢了命!”
“她倒好,到头来连他的命都没取!”
夜宸卿愣了愣,随后却道:“母亲,并非如此。”
夜氏夫人苦笑:“你莫要再给她开脱了。”
“当初你爹弃我而去,那些年我想过无数个理由,我想他会回来,可是直到他死,我都没再瞧见他一面!”
夜宸卿愣了愣,随后只是皱起眉头,不多言语。
夜氏夫人涩笑:“还有那镯子,当初她不是说给了你么?”
“怎的落霞谷那日,我瞧着她手腕上还有?”
“我想不明白,这是在糊弄谁呢?”
夜宸卿眉头锁得又紧了紧,却是摇头:“母亲,那是用来糊弄墨苍落的。”
夜氏夫人笑:“糊弄到最后,舍不得杀他?”
“哪怕他想杀了她,还将你伤成这副样子?”
夜宸卿沉了口气。
心里有很多想说的,偏偏被母亲怼得说不全一句话。
想要解释,可是母亲显然一句都不肯信。
“娘不是逼着你娶淮柔。”
“只是一场假婚,宸卿,这婚礼都是假的。”
“你只需要一个驸马之名,典礼过去,你全全不搭理她都无妨,娘绝不多说半个字。”
“这婚礼只是一个阶梯,宸卿……”
‘啪嚓——’一声。
砚台被狠狠地掷于地面。
夜氏夫人身子一抖,随后有些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他。
夜宸卿紧紧锁着眉头,看着她,半晌却只有一句:“母亲请回吧。”
“我累了。”
夜渌心里抖了抖,随后只是缓声道:“你身上还有伤,娘的确不当同你说这般多。”
“好生休息着,无影,当心伺候着。”
一旁跪伏着的无影称是。
夜渌稳了稳神,随后转身出了门去,无影则颤颤巍巍起身,垂着头唤了一声‘主子’。
而夜宸卿只是垂了眼,沉沉缓缓只一句——
“你也出去。”
终究还是挨到了那一日。
东国皇宫红妆如火,锣鼓喧天。
这喜庆之气似是要点燃整个东都。
而皇宫正殿里,夜氏夫人和一位东国皇室年迈的远亲,相互交谈、客套了几句,继而便相互比一个‘请’字,继而并排入了这大殿之中。
大殿间,红妆真如火,殷红处处。
据说,单单是为了装饰这大堂,丫鬟和侍从们就忙活了有足足三个日夜,如今列兵和捧着灼灼礼花的婢女皆立在两旁,恭谨守礼,小心翼翼,分外齐整。
满堂是红色镶着金边的长毯,一路延伸。
殿外众人的呼声陡起,却是夜宸卿一袭红色的婚服,缓步入了殿口。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一顶轿子缓缓而来。
周遭人呼声又起,倏忽间只见那轿子的前帘被撩开,丫鬟小心翼翼地扶着新娘子下了轿子来。
之间那新娘子一袭红裳,头上蒙着个盖头,流苏细密精致,随风轻晃,她由丫鬟扶着一步一步缓缓走着,步子却显得有些虚晃。
大抵是心里不安宁。
淮柔承认,如今将要同她成婚的,是一直以来她想嫁的那个人。
她蒙着盖头瞧不见,却知道他就在前面。
可是……
在如此的情况下嫁给他,以如此的身份嫁给他。
自己,终究也不过是个工具吧。
她欢喜他,能嫁他也是雀跃,只是思量着自己不过的工具,又总是酸涩难言……
可是丫鬟已经引着她到了殿中,停下脚步来。
一切将要开始了,一切将要结束了。
淮柔沉了口气。
那边,喜婆已经端了喜盘来,那喜盘里是一朵怒放的红花。
她立在正中,两侧的丫鬟分别执了一端缎带,给两位新人。
淮柔的手触碰上缎带,随后她稳稳地拿住了。
嫁,不管是为什么,如今她想着,她欢喜的是他,如今足矣。
孰知那边夜宸卿,垂着眼盯着那红色的缎带,却是一动也不动。
“王爷,请。”
那丫鬟低低地说了一句,又向前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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