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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你倾国,我倾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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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李梵音知道自己已经是刀俎上的鱼肉,但是咒骂啼哭并未因之停止,喊着道:“我要见我未来的丈夫!我要他给我个说法!”
这话被通报到罗逾的耳中; 他犹豫了好久; 才起身道:“好吧,去看看她。”
他还没有出平城宫的宫门,突然被一个飞奔来的小宦官拉住了。
那小宦官问:“五殿下可是去看望家庙里的李公主?”
罗逾:“你是哪里的?”
那小宦官笑道:“我主子说; 五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偏软。您去看了李公主,结果就是给她当出气筒一场大骂,结果饶是自己受了气; 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罗逾凝神一会儿,才问:“好笑了!我要解决什么问题?”
小宦官笑道:“我主子说,殿下的心愿她晓得; 无非是别娶个讨厌的人在身边——日日看着作气不说,还更想着求而不得的那位。”
罗逾顿住步子; 仔细打量着那个小宦官,笑道:“你是左夫人那里的人?”
“是呢。”小宦官低头弓腰; “我们主子想请殿下到毓秀宫一叙。”
然后又加了句:“知道殿下怕大汗,不敢去也不要紧。哪天请大汗一道,敞开来讲也行——只是那时候; 万一有什么话要转圜,却不怎么容易了。”
罗逾确实本来是想去和李梵音说清楚的,但是女人毕竟更懂女人,李梵音脾气坏他已经见识过了,万一弄个寻死觅活的,他可要背黑锅。又想起“求而不得”四个字,脑海里顿时闪现出杨盼,她那小样子在自己心里日日盘想无数遍,一年多没见,好像非但没有淡忘,反而印象更加深刻了一般。
他左思右想,李耶若恨的是西凉皇帝一家,此刻若给他挖坑,似乎并无必要。他骨子里有勃勃的狼性,但凡有机会,便想去试一试,因此居然胆大包天地说:“可以,我去见她。但我不进门,只在门口说几句就罢。”
“好嘞。殿下放心就是。”那小宦官手一摊,示意罗逾跟着他走。
他们俩都浑然未觉,毓秀宫外打扫甬道的小宦官,在见到罗逾走向毓秀宫的时候,便丢开扫把飞奔而走。
罗逾进毓秀宫侧殿的门,正见李耶若正装肃容,梳着漂亮的高髻,端坐在坐席上看着他。
而周围,摆着插屏,却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罗逾有种要上当的直觉,退了两步,躬身道:“母妃!这不是臣该来的地方。”又退了两步,打算赶紧离开。
李耶若笑道:“怕我吃了你?”
“这样一间屋子,孤男寡女相处,不好!”罗逾继续后退着,后背突然碰到了闭着的门,心里一阵紧张,转身去推门。
李耶若笑得“咯咯”的:“门没有锁,你随时可以走。但是,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呢?”
门果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发出轻轻的“吱呀”声。罗逾贴着门,跟她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声音也是峻然的:“好,你说。”
李耶若低下头,略显出一点娇羞来:“五殿下,从西凉到南秦,再到这里,我……我其实是想感激你的。”
罗逾生恐这是“凤仪亭”的再演,完全不敢相信她,拱拱手说:“谈不上。我没做什么事。”
李耶若说:“其他事,我也不那么谢你。但是,我要谢你,把我举荐给大汗。”她说得真切,笑得真切:“有些地方,我们还挺同病相怜的,我这十几年,除了小时候还享受过几天父母和睦的欢乐,之后,一直是在悲痛伤心、奔波流离里度过的。我从来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样子的。”
“大汗都让我知道了。”
罗逾直觉她此时并没有说谎——如果这也是谎,这个小妇人的做戏本领也未免太好了。
李耶若笑着:“原来有一个人心心念念挂记着你,你也心心念念有一个人挂记;他愿意为你做事,你也愿意为他做事;他愿意时不时给你一点惊喜,你也愿意时不时给他一点惊喜——真的好美好!”
她放低了声音,不胜羞怯似的:“我好喜欢他。”
藏身在几重屏风后的叱罗杜文,慢慢把右手从重剑的剑柄上拿开。刚刚还气得头顶升烟,想着怎么最狠辣地处置“奸…夫淫_妇”的他,现在已经被李耶若话里的爱意打动着,心胸里软绵绵的。
他们并不知道他得到密报,早早地从后室翻进来,打算一抓两双。
罗逾说:“母妃,我很羡慕你。”他勉强笑了笑:“若是因为这件事,臣知道了,祝母妃日后安康幸福。”
李耶若笑道:“还有其他事呢。请你仔细听。”
罗逾重新看着她,拾起了警惕。
李耶若慢慢说:“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杨盼,答应娶我堂妹李梵音,实在是迫不得已。若是我堂妹性格温柔,熬一辈子也就闭着眼认了。但是,呵呵,她又是那样一个人——没有人受得了她!”
“那么,你想不想摆脱她呢?”
罗逾瞠目道:“什么?”
李耶若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恨我堂叔家的每一个人!”
“迎娶西凉公主李梵音,不是我一己的事,是朝堂的事。”
李耶若说:“如今这事就要你牺牲了。陛下已经告诉我,六公主嫁到西凉,麻痹李知茂的警惕之心。如今公主断其粮路的计划已经得手,但看你敢不敢再下一把狠心了。”
“这也是朝堂的事。”她说,“假作谋逆,杀西凉李梵音。大汗绑你去西凉认罪,入了武州城,有武州副将石温梁的亲信旧部在,你用我的手书,带着这些兵将起反,打李知茂一个措手不及。北边,已经和柔然联合,从甘州进发,大汗则从北边直攻张掖。两国瓜分了他西凉!”
罗逾心中有天下局势图,怔怔地边听边想,不由地对李耶若刮目相看。
李耶若笑道:“你不用这么崇拜地看着我。这都是大汗的主意,只是一直觉得少一条内里插刀的法子,我就想到了你。五殿下,你敢不敢?”
要杀一个虽然凶悍,但也无辜的女子;要打进敌人内部,争取一支以前从来不认识的军队;还要面对打仗时若干无法预测的变动。
罗逾犹豫了片刻,想着给阿娘争光,叫她扬眉吐气;想着不娶,便不存在说背叛杨盼,日后还有再见面的余地。他胸怀中那些不忍和胆怯尽数抛别,倒像一头孤狼似的重新燃起狼性,绷着下颌骨点了点头:“动用军队的事要大汗点头。只要他同意,我愿意。”
“好好好!”屏风后突然传出来伉爽的笑声,“我一直头疼的事,竟是给你这个小女子解决掉的。果然人不可貌相——你除了这样倾国倾城的相貌,还有如此的智慧和胆略!”
李耶若吓了一跳似的,拍着胸回头,果然看见叱罗杜文推开屏风走了出来。
“大汗!”她真不知道叱罗杜文居然在听壁角,花容失色,磕头如捣蒜一样,“妾妄谈国事。大汗饶命!”
叱罗杜文探手在她颈项上摸了摸,笑道:“居然吓出汗来了,和刚刚截然不同嘛!”然后对两个人招招手:“你们在说,我在后头沙盘上画了图式,你们俩都来看看。”
两个人战战兢兢到了后头,皇帝随处不离的沙盘上果然用笔杆画了好多线路图。李耶若瞟见一边的胡床上摆着皇帝日常用的重剑,一旁还有一把长弓,冷汗都出来了,完全无心听父子俩在说什么。
直到看见叱罗杜文在拍罗逾的肩膀:“好儿子,先杀西凉公主,然后按这步骤进行下去。和柔然瓜分了西凉,掌控了西域的通路,便是有了一大笔财富,纵使日后天灾,牧人们的牛羊无存,也可以从这条通路上获得些好处,不至于冻馁得十室九空。”
又说:“这次成功,我就封你做扶风王!”
李耶若暗暗咋舌:好家伙!扶风郡是叱罗杜文没有称帝前所领的郡邑,有些感情在的;又是联结秦岭、黄河、关陇的边界要地。这个承诺,真是够丰厚的。
罗逾似乎也有些小小的兴奋,还要谈什么想法。叱罗杜文摆手止住了他:“你自己回去先想,不要想一条就说一条。等你想得条理清晰了,再写个条陈给我瞧。下去吧。”
罗逾前脚刚走,皇帝的目光就飘到李耶若的脸上。
李耶若今日私会罗逾,而且仗着知道点皇帝的方略,居然自作主张,是犯了极大的过失——又是可大可小,端看皇帝怎么裁定了。她惴惴不安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皇帝似笑不笑的表情,情急间瞟见一旁的白瓷瓶里插着羊毛尘麈,急忙拔_出_来递过去:“妾该打了,陛下手轻点,我怕疼……”乖巧地伸出两只手,把粉润润的掌心递在他眼前。
如此解语又可爱,叱罗杜文似笑不笑的表情终于变成了肺腑而出的笑容:“小东西,也知道自己该打?你又不是蒙童,我才不打手心。衣裳都脱了。”
李耶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解衣带。这又害怕、又旖旎的画面落在皇帝眼睛里,只觉得这间屋子暖意袭人。
他倒拿着尘麈,缠着丝线的竹子柄轻轻敲在手心里。见脱得太慢,便逼近上去,听李耶若颤巍巍喊了一声:“大汗……”
他再也忍不住了,剥笋似的把她的衣领一剥,使她色相毕露。
他拿竹子柄在她大腿上轻轻敲了两下,笑得眼窝里盛满了爱意。“可真是该好好罚一罚。”
她不知道他刚刚在后头,怒气勃发怀着捉…奸的心思。
皇帝以为她私会罗逾总要讲些喁喁的情话,没料到却听见她口口声声感激着他的皇恩和宠爱。当面听,不稀罕,背后听得,真是动容。
皇帝拿尘麈上软蓬蓬的羊毛在她胸脯上扫过去,一点点扫到她紧实的小腹上,又一点点往下。
李耶若痒得战栗着,双手推拒,双腿乱蹬。
皇帝并不阻止她抗拒,但是只忍着看了一会儿,旋即丢开尘麈,覆身上去吻她,从上吻到下,火烈而虔诚。最后,他笑着看着她还有些惊惧的面庞,说:“耶若,我好喜欢你。”身子一挺,到她那片温暖湿润的温柔乡中去了。
李耶若到结束后好久,还喘息得不能自已,灯光仿佛变得朦朦胧胧的,眼前的男人有蜜色的肌肤,干净的胡茬,漂亮的五官,又有父亲一般的宠溺神色,结束了这么久,本该呼呼大睡的时候,他还在不断地吻她,在她耳垂边喃喃地说着爱她的情话。
“大汗……”她娇柔地伸手环抱着他精峻的腰肢,埋头在他怀里,感觉着他胸肌一鼓一鼓的力道。
俄而,她抬头笑道:“你坏死了,偷偷在后面干嘛?”
皇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以为你才坏死了呢!”
李耶若扭了扭。
皇帝吟了一声,揽紧了她,然后说:“先还在想,要是抓到你们俩偷情,是一剑穿心,还是弓弦勒毙,又想,若是真那么可恶,就当活活鞭杀。”
李耶若在他怀里打了个寒颤,温软的小身子都僵硬了。
皇帝知道吓着她了,急忙低头密密地吻:“别怕,别怕……如今我知道你的心意。耶若,我这个人投桃报李,你对我好,我加倍地疼爱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罗爸的爱情真不是假的
而罗逾的春天即将来临
只是之前要黑化他一下,各位挺住
☆、第一一二章
罗逾抱着三分兴奋; 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一条一条地整理对西凉的战略条陈。
写了一半; 太子叱罗拔烈摇了过来,见罗逾还要起身; 他摇摇手说:“不必不必,你忙你的。”
探头在罗逾纸上瞄了一眼,笑道:“啊?从金城退兵五百里?父汗心心念念要打到张掖去呢; 你这个条陈一上; 怕要挨揍呢!”
罗逾知道他不懂皇帝的思路,于是笑笑道:“做个诈退的假象么。——阿干请坐啊。”
太子在他屋子里晃了两圈,大概挨板子的伤还没好; 不肯就坐,晃累了,就侧倚着墙柱,笑着说:“父汗胆子大; 老嫌我没用,我这个太子当了这么些年,除了害死了亲娘; 别无一用。哎!”
罗逾不敢应和他的满腹牢骚,只能笑一笑说:“父汗最看重阿干; 要求严一点也难免么。像我这种母氏不得宠的,想他多看一眼都难。”
罗逾在回来之前确实不得宠; 太子之前也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倒是这次回来,觉得这个不大爱说话的弟弟实在是个人才; 拔烈颇有拉拢他的意思,对罗逾是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现在也有改观了。阿爷喜欢强悍的孩子,你看三皇子常山王,一头蛮劲,父汗三天两头就要夸他是‘叱罗家的小公狼’。啧啧……”
最后加了一句:“我可看不惯他那粗鲁张狂的样子!他要想当太子,我倒愿意和他换换。只是我阿娘就白死了,他阿娘——原来是最盛宠的一位妃子,我想父汗舍不得杀,现在倒又另说了……”
罗逾完全不熟悉父亲后宫那些事,三哥也就是见过两面,点头之交,人家也瞧不起他,这会儿插不上话,只能陪着笑笑。好容易太子的话说完了,罗逾懊恼地看着思路被打断了,又不好怪他。
但是太子拔烈像要弥补似的,对罗逾道:“南朝可不像西凉那么好对付。一边赈灾,一边却又把兵往边界上调。尤其是兖州兵,是南朝皇帝亲自带出来的最强悍的北府军充任的。大概明摆了在说:想要兖州,甭想!欸,你说那个王霭,人家要不在乎了,岂不就是一堆破肉了?”
罗逾想起王霭,那时候两个人争着在杨盼面前现眼的时候,他们是不大和睦。但是不得不说,建邺一段相识,雍州一段相处,乃至后来王霭所有的行事,这都是个有勇有谋,唯独不会哄女孩子的男人。这样一个人,若真是杀掉了,感觉也可惜,但要是放回去了,又有些不放心。
他问太子:“王霭可以劝降么?”
拔烈摇摇头:“能劝降,早就劝降了。他的皮像是铜铸的一样,打了多少鞭子,好肉都没一块了,嘴上连哼哼都不哼。你说南蛮子看着那么孱弱无能,怎么居然有这样刚硬的人呢?”
他最后说:“我看,用这块肉换两个郡是没戏。但是到可以比照柔然和西凉的法子——拿一个被俘的的大将来要求和亲啊!听说南秦的公主长得蛮漂亮的,嘿嘿……”
这猥琐的“嘿嘿”两声,配着那挑起眉梢的垂涎样子,罗逾的脸顿时也黑了。
哦!素和公主被父汗嫁给西凉做妃妾,南秦的广陵公主就会嫁给你做太子妾室?你怎么想得这么美呢?!
太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罗逾忍着气,心道:这太子阿干一直在拉拢我,排挤关系好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今儿这话说出来,应该是蠢得不知道我和杨盼的曾经,而不是故意激怒我。我且忍一忍,看看后面怎么发展。
又想:若是换郡不成,换个和亲倒也是个好办法。
这么一想,几乎兴奋得难以自持,他上面的哥哥都娶了王妃了,唯有他,仅只是定亲了而已,下头七弟才十四岁,和十九岁的杨盼差得有点多……
他起身在屋子里转悠了好几圈,然后一屁股坐下来,运笔如飞,在写了一半的条陈上继续往下写:
“……押解臣入西凉,随侍必不能多,西凉必万分警觉。而武州虽远,驿路通畅,若能在武州呼应金城将领,越南北之势,推进必速。北路分兵酒泉、姑臧,使西凉无法兼顾四头,势必救近而弃远。则西凉半壁,必在陛下掌握。”
他的笔微顿了一下:最不能保障的,就是他入武州之后,李耶若的旧情人——石温梁的旧部,可否听他的指挥?罗逾心里正是满满的豪情与泼天的胆气,想着杨盼,哪儿还怕这点风险!
“但要武州得下,须有石温梁手迹。石温梁被俘南秦,何由得其手书?儿臣窃以为,当务之急,兖、冀两郡既不能下,不如另行图谋。南秦皇帝之女尚未许字,若谈以姻娅,遣人南使,私结石温梁。姻娅成与不成其次,而武州城头则可以插…我天狼旗矣。”
他收住了笔,满意地又看了两遍。
他私心想:父汗那个脾气,对自己有利的事是寸步不肯让的,哪怕其实是想要石温梁的手书,他也一定会把强行求亲的模样做到十足。然后哪怕是杨盼一松口呢,他就有戏了!
晚间,罗逾把写了大半天的条陈交到父亲的手中,忐忑不安地等他的意见。
叱罗杜文始终是皱紧眉头,最后问:“你打量着南秦杨寄必然不会用女儿和亲,对吗?”
罗逾不敢把自己的小心思透露出来,所以不敢答“不对”,只能硬着头皮说:“杨寄没有妃嫔妾室,所以只生有两个嫡女,小的应该还不足六岁,大的……他素来宝爱异常,不可能舍得的。”
“万一他更在乎脸面,要换回功臣;或者,怕在这节骨眼上打仗,宁可牺牲女儿——你就说,他要舍得嫁女儿来呢?”叱罗杜文从胡床上扭转头,盯着儿子的眼睛和表情,“再弄回一个公主来,谁娶?”
罗逾最怕就是父亲自己娶了,所以这问题一出来,他就厚着脸皮说:“只……只有儿子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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