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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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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二汗颜。
冯润精灵古怪,见缝插针的机会利用,他只有乖乖地甘拜下风的份。
一个月的惩罚,终于结束了。
冯润没有众人想像的憔悴。小脸粉艳艳,红唇光滑湿润,微翘的嘴角嘻嘻笑的时候露出无恨俏皮。一双大眼睛楚楚动人,瞳中波光流转,眉飞色舞,有一种引人遐思的风情,好像携着一把春风,一吹就吹到人的心窝里。
这使高贵人纳闷。
自王安那儿得来的消息,冯润天天罚跪,天天罚抄,头晕眼花,腰酸背痛,双脚发麻,手指僵硬,每天都鬼哭狼嚎,生不如死。
如今冯润的神情,哪有半分生不如死了?
没过多久,十月十三日,拓跋宏十六岁生日。
太皇太后为他举办一个生日宴。
宴席设在御花园。
太阳刚下山,夜幕还没有完全来临,御花园就热闹起来,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灯烛荧煌上下相照,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尽管是家宴,每个人的打扮有说不出的隆重。
殿下们个个身光颈靓,衣冠楚楚,容光满面;嫔妃和公主们则衣着华丽,浓妆艳抹,满头金银饰品,顾盼生姿,恍如天仙降临。
宴席正中位置端坐着太皇太后。
一旁是拓跋宏。
右旁边位置,依次坐着冯润,高贵人,冯姗,然后是林夫人,再往后是曹嫔,袁嫔,罗嫔,彭城公主和高平公主也坐在一旁;左边位置从大到小,依次坐着几位殿下。
一番繁琐礼数后,各人坐下来。
内监宫婢们各安其职忙碌着。
桌子上摆满一盘盘美味佳肴,精美可口的糕点,各种各样的奇珍异果,醇香扑鼻的琼浆玉液,香气四溢的奶酪。
有乐师奏起了悦耳悠扬的乐曲。
几个身穿轻纱彩裙,打扮得华丽耀眼的妙龄女子,婆娑起舞。
太皇太后前两日略略感染了风寒,吃了太医开的药方,已是大好,只是嘴巴淡淡的,不想吃东西。主事的厨子特地熬了一碗小米粥,专程为太皇太后捧了上来。
太皇太后拿了汤匙,刚要吃。
感觉到不对,拿着汤匙的手顿了顿,一看碗中,发现粥中竟有一只数寸长的蝘蜓。
厨子一看,吓得脸色惨白无血色,额角冒汗,全身簌簌不已颤抖。忙不迭跪下磕头,声音惶恐:“太皇太后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只因奴才近来夜间失眠,以至做事的时候心神恍惚,才造成如此粗心大意。望太皇太后饶命!
拓跋宏看过来。
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色一沉,凛声道:“来人,把这厨子拿下——”
太皇太后摆摆手,笑道:“不碍事,他只是粗心,又不是故意的。”用汤匙轻轻将蝘蜓挑了出来,吃了两口小米粥。然后抬起头,对厨子道:“粥的味道还是不错。以后你要注意点,别再犯这样错误。”
厨子赶紧道:“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道:“下去吧。”
厨子又再磕了一个响头,这才退下去了。
拓跋宏道:“皇祖母,这小米粥不吃了,还是重新熬过吧。”
“没关系,不就是只蝘蜓么,也不是什么事儿。”太皇太后微微一笑:“穷人家没肉吃,还拿蝘蜓来当菜吃呢。”一点也不嫌弃,低头,很快把一碗小米粥吃完了。
冯润远远的看着。
太皇太后此举,落到众人眼中,便是心胸宽广,仁慈和善。
——在政治上,太皇太后是个铁腕人物,对待政敌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但在日常琐事上,倒是和颜悦色,仁慈和善,因此她身边的人对她忠心耿耿,皆是极力效忠于她。
太皇太后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而是无人能及,登峰造极的高明,怪不得拓跋宏对她满眼崇拜。
冯润大大的不以为然。
一曲舞完毕,乐师和舞伎退去。
太皇太后兴致极好,一扫众人,笑道:“在座的诸位,都是才子佳人,不是皇室子弟,就是名门闺秀,抑或是小家碧玉,想必都是精通乐器,多才多艺,不知有没有兴趣演奏一二?”
拓跋宏站了起来。
微微一笑:“那宏儿就吹一曲笛子吧。”
拓跋宏身边一位叫白整的内监,双手捧来一根白玉笛,毕恭毕敬递上。拓跋宏接了,目光不经意的自冯润脸上飘过,随后把白玉笛放到唇边,吹了起来。
冯润一听,竟然是《凤求凰》的曲子。
拓跋宏把一根白玉笛吹得炉火纯青。笛声悠扬,婉转,旋律有说不出的幽雅,让人思绪飞扬。
此时的拓跋宏,玉树临风立在那儿。个子高挑修长,略略单薄,却又不失飘逸俊秀,那双拿着笛子的手,骨骼修长清雅,微微泛着淡白。
有风吹过来,扬起他额前的头发,他身上的衣服也随风飞扬,更显他风华绝代。
冯润看着,一颗心莫名的就跳了一下。
目光停留在拓跋宏身上,竟然移不开去。
那一刻,有一种异常的感觉。感到一颗心收紧了,里面有很多蚂蚁密密麻麻的爬行,很痒,却又不能摆脱。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一曲完毕,众人掌声雷动。
拓跋宏目光漫不经心扫过众人。最后轻飘飘落到冯润脸上,漆黑深沉的一双眼睛,对上她的眼睛,带着探讨的味儿,似乎想透过她的眼睛,直落到她内心深处。
冯润才发觉,原来她嘴巴咧得那么一个大,如果没耳朵挡着,俩嘴角就在后脑汇合了,更要命的是,双眼发绿,馋涎欲滴,像个呆瓜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拓跋宏看——仿佛,一个弱智的花痴样子。
天哪,她怎么这副德性?
冯润涨红了脸,无地自容,赶紧把目光移开了去。
心中为自己不值。呸,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井底蛙!比拓跋宏长得俊美的男人多了去,拓跋宏再秀美多姿,扒去皇帝的光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跟高飞比起来,外形差得不止一丁半点。
冯润想,她一点也不稀罕好不?
拓跋宏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轻轻一笑,收回目光。
这一幕,落到高贵人眼中,便品出了打情骂俏的味儿,不禁咬了咬嘴唇,意态凄然,牵愁惹恨。
没人知道,她会如此妒恨冯润。
冯润还没进宫的时候,有一次高贵人侍寝,拓跋宏情到深处,忽然叫出一个名字:“润儿——”声音低不可闻,但还是清清楚楚落到她耳中。
这一声“润儿”,如同绕梁的绝唱,回旋在高贵人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拓跋宏吹了笛子,众人也不甘寂寞,纷纷表演了才艺。
拓跋禧素爱猜谜,让人出题,他猜,十个谜团,不加思索,随口而出答案;拓跋干耍双节棍,招式变化无穷,虎虎生威;拓跋羽舞剑,长剑化成无数剑影,发出一道道流光溢彩,让人目不暇接;拓跋雍打拳,行云流水,刚劲有力,虎步生风,势如破竹。
拓跋勰射箭,尽管没达到百步穿杨,却箭箭射中靶心;拓跋详来个飞镖表演,六把飞镖,每把都中了红心。
太皇太后一脸欣慰笑容。
点头道:“我们北魏帝国人,历来擅长骑马射箭之术,骁勇善战。当年圣祖立下祖制,凡是北魏帝国的皇家子孙,定要多习武,有了强健身体,才能够精力充沛,保家卫国,驰骋疆场,稳固江山社稷。”
女子不必习武。
因此彭城公主弹奏琵琶,高平公主拉胡琴,两人来个二重奏。
第024章 拓跋宏是心机男
拓跋宏的众嫔妃也各展才华。
林夫人虽然大着肚子,也弹奏一曲七弦琴;曹嫔身穿轻纱彩裙,打扮得华丽耀眼,来一段长袖舞;袁嫔一展歌喉,边舞边唱,惊艳全场;罗嫔击小鼓,纤纤玉手敲出,节奏铿锵,活泼轻快,别具韵味,令人回肠荡气。
就是冯姗,也羞羞答答弹筝一曲。
高贵人的舞最美妙精彩。
一袭鲜艳耀眼的红色繁花抹胸,外披同样红色的薄纱。身姿婀娜,舞态飘忽步步生莲花,在悠扬悦耳的乐曲中,衣决飘飘,水袖翻飞,抬腕低眉,纤足轻点,如花间飞舞的红蝴蝶。
众人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冯润没什么才艺。
既不会绣荷包纳鞋底,又不会吟诗作赋描画丹青,更不会弹奏乐器,不会跳舞,偶尔唱上一首歌,也是鬼哭狼嚎,唱得撕云裂帛。
既然众人都作了才艺表演,冯润自是不能扫大家的兴。
嘻嘻一笑:“我给大家从头到尾背一遍《女诫》吧。”
多亏了前段时间拓跋宏的罚跪罚抄,唯一的收益,就是能够把一千多字的《女诫》从头背到尾。
声情并茂,琅琅洋洋盈耳:“……三者苟失之,何名称之可闻,黜辱之可远哉……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礼义之不可不存也……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此则所谓曲从矣……斯乃荣辱之本,而显否之基也。可不慎哉……”
拓跋宏几乎没要喷笑出声来。
人挺聪明,懂得举一反三,真真是孺子可教也。
太皇太后极满意。
作为一个女子,她太过彪悍,做不到三从四德,但并不妨碍她要求别的女子三从四德。
当下微笑道:“《女诫》是东汉班昭写作的一篇教导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书,三百多年来,是所有读书女子的启蒙之书,处世的宝典。”顿了顿,又再道:“大冯贵人如此熟读经礼孝义,以《女诫》为心中神典,习礼法效贤德,哀家心感欣慰,可谓是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这纯粹是瞎猫撞上死老鼠。
冯润心中得意。
嘴上却谦虚,恭恭敬敬道:“太皇太后过奖了。妾只是遵从太后的教导,勤勤恳恳学习经礼孝义,不敢懈怠。”
拓跋宏正捧着杯子,喝着奶酪。听到冯润这话,无法再淡定下去,“扑”的一声,嘴里一奶酪喷了出来。
旁边的人吓坏了,齐齐叫:“陛下——”
拓跋宏摆手,意思说不碍事。
白整赶紧捧上清水:“陛下,清清嗓子。”拓跋宏接过,喝了一口。众人心中迷惑,一向沉着冷静,崩于泰山前不露声色的拓跋宏,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失态?——当然,谁都有贼心惊诧没贼胆问原因。
拓跋羽观察入微。
了然于胸。当下斜着眼睛,鬼鬼祟祟朝冯润看过去,挤眉弄眼。那表情,挪喻十足。
冯润心虚。眼观鼻,鼻观心,既没看拓跋宏,也没瞅拓跋羽,而是特恭特虔诚地望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将他们的神情尽收于眼底。
不动声色。
沉吟了一下。笑着:“大冯贵人,念在你如此勤勤恳恳学习经礼孝义的份上,哀家就打赏一样东西给你吧。”又再道:“前些日子,高丽王派使者来朝见,进贡了一批礼品,贡物中,有一件狐皮子斗篷,哀家就打赏给你吧。过些日子天气冷了,就用得上了。”
冯润跪下来谢恩:“妾谢太皇太后恩典。”
宴席散后,冯润回到汀兰宫没多久,太皇太后就差人送来了狐皮子斗篷。
双蒙捧起狐皮子斗篷来看。
“按理说,狐皮子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太皇太后打赏给主子的这件狐皮子斗篷,狐皮子是通体的白色,一丝杂色也没有,虽说不上是独一无二,却是不易寻着,挺是珍贵。”他喜滋滋道:“可见,太皇太后对主子极是厚爱,与别人大不同。”
冯润嗤之以鼻。
厚爱?不外是诱惑她人心,还有做给别人看的道具。
谁知道太皇太后的用意是什么!冯润猜不透,索性不猜,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冯润脑海里,忽然有一个整蛊高贵人的法子。
冯润没否认,她是一个心胸狭窄小气巴唧的人,没有宽宏大量的胸怀原谅一个无故对她恶言相对人之心。
不是说,忘恩负义是小人,有仇不报非君子吗?
她就是要做君子!
她就是有仇必报,那又怎么着?谁让高贵人这么不自量力,偏偏拿一颗鹌鹑蛋往她的巨石上撞,活该她头破血流。
冯润让落依找来王安,对他道:“你去跟高贵人说,说太皇太后赏给我的狐皮子斗篷我很喜欢,一个晚上都穿着,挺得瑟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你再跟高贵人说,说我骂高贵人是什么东西,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高句丽婢,哪像我,出身于显赫之家,才配穿上这么雍容华贵的狐皮子斗篷,而高句丽婢,哪怕是白日作梦,一辈子也梦不到穿上。”
王安不敢问为什么。
一迭声道:“是,主子。”
三天之后,冯润让双蒙到宣光殿去偷偷打听,拓跋宏有没有答应高贵人,给她做一件白色狐皮子斗篷?
双蒙很快回来了。
拓跋宏还真答应高贵人,给她做一件白色狐皮子斗篷,还答应了高贵人,白色狐皮子斗篷要跟太皇太后赏给冯润那件一模一样。
双蒙说,办这事的,是双二。
冯润罚跪罚抄结束后,双二回到宣光殿。不知为什么,就得不到拓跋宏重用了,另外一个叫白整的内监,替代了双二。
此时的双二,在宣光殿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找人做衣服,不外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是小内监的职责。如今落到双二头上,不知道是双二不受拓跋宏待见,抑或,为高贵人做白色狐皮子斗篷,在拓跋宏心中,是件事关重大之事?
“主子——”双蒙忐忑不安:“前些日子你被罚跪罚抄跟双二弄虚作假之事,是不是被主上知道了?”
“不可能吧?”冯润也疑惑。
她罚跪罚抄是在大厅内,当时除了双二,还有双蒙,加上落依秋儿,别的人都不准靠近大厅,按理说,拓跋宏不可能知道此事。
难不成,拓跋宏有通天眼顺风耳不成?
如果拓跋宏知道此事,会不闻不管?
不过也难说,拓跋宏是个心机男。做事出人意料,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谁知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冯润心中也忐忑。
整蛊高贵人的事儿,拓跋宏是否看出了端疑?
不得而知。
但既然拉开了弓,冯润就没想把箭扯回头。管他呢,如果前怕老虎后怕狼,永远做不成事儿。大不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夜幕来临。白整出现在汀兰宫里,朗声道:“主上有旨,让大冯贵人今晚到宣光殿侍寝。”
冯润战战兢兢去了宣光殿。
拓跋宏在寝宫里,且躺在上床,身上盖着被子。见到冯润进来,略略侧了身子,目光炯炯望向她。
冯润心慌意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上床?
抑或,不上?
拓跋宏也不说话,只是看她。
这使冯润更是手足无措。咬了咬牙,终于斗胆道:“呃,妾……妾那个,那个睡地上角落去。”
拓跋宏面无表情,慢条斯理道:“你要睡地上角落也可以,但自明天起,禁足在寝宫一个月,每天用鲜卑文和汉文各抄一遍太皇太后写的《劝戒歌》。”
冯润愣愣的看着他。
竟然傻不拉叽问:“不用罚跪?”
“冬天已来临。天寒地冻的,罚跪就免了。”拓跋宏道:“不过你愿意罚跪的话,朕也随你。”
冯润想了想,又再斗胆道:“如果……呃,妾说如果,如果妾抗旨的话,会受什么惩罚?放刑?”
拓跋宏微微眯起眼睛,蹙眉:“你就这么想被惩罚放刑?”淡淡的嗓音,有着许些颤动,脸色莫名有些阴沉,仿佛压抑着怒火。
冯润不答。
只是巴眨着眼睛。
拓跋宏脸色很快回复云淡风轻。淡淡道:“你想放刑也可以,但联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冯润赶紧问。
“上朕的床,陪寝一百次。”拓跋宏皮笑肉不笑,不紧不慢道:“之后朕满足你,让你出宫。”
冯润差点儿站立不稳要摔到地上去。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问:“陪……陪寝,一……一百次?”
“对。”拓跋宏道:“陪寝一百次。”
陪寝一百次,孩儿都能生出好几打来了,坑人也不带这样坑的。“妾还是乖乖禁足在寝宫一个月,每天用鲜卑文和汉文各抄一遍太皇太后写的《劝戒歌》好了。”冯润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拓跋宏道:“随你。”
不再理会冯润,闭上眼睛睡觉。他身上盖了一床被子,另外一床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一边。
冯润表情很淡定,内心很崩溃。
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拿出了视死如归的勇气,去抱了另外一床被子,到南面角落的地面上睡。
第025章 新的一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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