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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结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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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一箭双雕的事,自然只有宋宓安做的出来!
  所以她要挟她这次去狩猎宴上,根本不是想在狩猎宴上拿什么魁首,而是想……
  栽赃陷害。
  宋宴初直愣愣地瞪着蔺承安,手不觉紧掐了掐他的肩膀,不知该说什么好。
  蔺承安转而笑了笑,“你是不是突然觉得,小王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宋宴初轻轻别过下巴,“想多了……”
  “公主!公主——”
  听到倩儿这声,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子还与蔺承安搭在一起,忙推开了她,回头看向了倩儿。
  倩儿心想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见到这一幕低头轻笑了一声,佯装什么都没看见,压低了声音才说道:“公主的病可好些了?”
  宋宴初轻点点头,“你怎么也来了?”
  “昨夜一直寻不到公主,不知道奴婢多心急,一宿没睡。早上才得到消息,说是公主是得了病留在承安王府种,中午的时候还是承安王的人过来,才将奴婢带出宫的。”
  宋宴初回头看向蔺承安,“其实你不必、不必费这么多功夫,反正我醒、醒了之后还是要回宫的,倒时就、就能见到她了……”
  蔺承安叹了口气,“我总想着有她在身边,你总不至于那么着急回去的,这么一看来,倒真是我瞎操这个心了。”
  宋宴初不大好意思地紧了紧眉头。
  一旁的倩儿却“噗嗤”一声地笑了。
  她瞪了眼倩儿,倩儿才好不容易将笑给憋了回去。
  …
  蔺承安走之后,倩儿伺候宋宴初穿得密密实实的,没留下吃口茶,就要回宫去了。
  刚入宫门,还未来得及去一趟初宁宫歇息会儿,刘公公就早候在了她的马车旁,说是皇上有喜事要宣她去觐见。
  上次见父皇也说是有喜事,可竟然是定下了她与蔺承安的婚期。
  真不知这次又是什么“喜事”……
  她嘴上应答,就下马车上了另一辆轿辇,由宫人抬着去了乾元宫。
  这里是父皇独自居住的书房,宋宴初很少会来。因为她与皇后的关系一直便是那样,皇上似乎也对她这女儿颇为疏远。
  更谈不上“父亲”二字。
  宋宴初在乾元宫外跪安片刻,等公公进去禀报皇上后,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让她从进去。
  皇上穿着金黄的龙袍,在案上处理成堆的公文,他鬓边的发已经有一片花白,微微发福的身子也不如以前那般健硕,可却无法令她对这陌生的中年男子有任何悲悯伤感之情。
  毕竟最后下令处死巽妃的人,是他。
  “儿臣参、参见父皇——”
  他见宋宴初来了,才搁下了笔。
  “听说你昨夜在猎场冻坏了,就近留在了承安王府医治,可好一些了?”
  宋宴初俯首磕了一个头,“谢……父皇关、关怀,差不多都好了……”
  皇上微微颔首,又道:“宴初,你可知父皇叫你来是有何事?”
  宋宴初低头看着前边儿地上的大理石,踟蹰道:“儿臣愚钝……不、不知。”
  皇上微微叹息,无奈笑道:“按道理说,你是当今岚国的长公主,可父皇都不曾留心于你。只知道你平日里端重娴静,不爱与你的弟弟妹妹们争闹些什么。可朕昨夜才知晓,你的骑射之术,竟也是如此了得——”
  宋宴初暗暗一愣。
  她的箭上刻的明明是“宓安”的名字……
  父皇又如何会知道……
  皇上喜笑颜开,道:“没想到是你拔得了这次狩猎宴的头筹,连诸多皇子所射的猎物都不及你的一半。其中竟还有一匹难寻的红耳梅花鹿,父皇这一回可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呐。”
  红色耳朵的梅花鹿……
  那不是被蔺承安抢先一步射中的?
  莫非,蔺承安的箭上……又刻的是自己的名字?


第14章 
  从乾元宫出来,宋宴初带着满满一队的赏赐,回到了初宁宫。
  琳琅珠翠,玉器古玩,顿时塞得屋子里都要放下不了。
  “东西要清点干净了再入库,都得麻利一些,这些可都是咱们公主一箭箭凭本事射出来的赏赐,马虎不得——”
  “你这块玉应该放这,可别把原来的那花瓶挡着了。”
  “好嘞——”
  “……”
  宋宴初心事重重地把玩着一串翠绿的珠子,看着自己宫里的人来来往往,难得他们跟着自己也有容光焕发扬眉吐气的一天。
  如此一想,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父皇年轻时就格外好马上骑射之术,朝中带领大军的武将莫不有能百步穿杨的本事,连他身边伺候的一众宦官也都懂得甄别弓箭。
  每年父皇赏给春季的狩猎宴上称冠者的赏赐,莫不是琳琅满目。
  如今他知道了自己也有这能耐,自然会刮目相看。
  只是这些东西,本应该是属于蔺承安的……
  她站了起来,便一把拉住过往忙碌的倩儿,问道:“这些赏赏赐中……最名贵的是、是什么?”
  自家公主从不对这些宝物感兴趣,听她这么一问,愣了一愣,又忙皱眉低头在清点的账本中寻。
  “有了公主,应当是一串从东海进贡的珊瑚树,整颗树竟没掺一点杂质,透亮的很!听说打磨这珊瑚树的珊瑚胚子可是近百年寻到最剔透最完整的,足足有两个奴婢那么高,好像比以前太后屋里那两株珊瑚还要大一些呢,而且这颗珊瑚树最不得了之处——”
  “好、好,”宋宴初没心思听倩儿继续夸这棵珊瑚树如何如何宝贵,颇为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就说道:“你让人把这个送、送到承安王府去——”
  倩儿又是一愣。
  “公主是要将这个……送给承安王?”
  宋宴初点点头。
  这些赏赐没来就是他的,将这些赏赐中的大头送他一件,也实属应该。
  “公主不再亲眼看看这珊瑚树,再做决断也不迟。若是要送给承安王,也还是有其他许多宝贝可以送的——”
  “不、不必了,就送送这个最值钱的好了……”
  她想到今早他的府邸中看到的也多是这些珠光宝气的陈设,如他这人一样俗气,所以将这什么红透发亮的珊瑚树送给他,也算是能物得其所。
  顺便还可以还一个他昨夜赤身救自己的人情……
  倩儿却忍不住笑了一声,福了福身子,便应声下去吩咐人办此事。
  …
  不到两个时辰,宫中的一队人马就小心地护送这珊瑚树到了承安王府。
  蔺承安还在书房中看书,清朗就走进来轻声提醒道:“二皇子,宴初公主差人送了礼物给您——”
  “她?送我礼物?”
  蔺承安一惊喜,笑了一声,差点搁下手中的书要亲自走出去瞧一瞧。
  可转念一想,顿时也就明白了她要急着送自己礼物的道理。
  这样想来,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他紧了紧袖口的衫布,悠悠地翻过一页书,淡淡地道:“她送的那礼物,应当是皇上给她的赏赐吧。”
  “应该是。”
  蔺承安微微呼出一口闷气。
  宋宴初这小结巴虽然脑子总是不大好使,可礼尚往来且要与人划清界限的道理,却一直心领神会。
  他微微挑眉,吩咐道:“你去打点下她宫里来的人。至于那礼物……就先放着吧,晚上我自会过去瞧的。”
  清朗颔首,犹豫了片刻,又道:“我方才去瞧了一眼,宴初公主送的这份礼格外贵重些,二皇子若是得空,还是让他们将那东西搬进来给您瞧瞧吧。”
  蔺承安抬眸看了清朗一眼,他从不多言不该言之事,既然他都如此说了,就摆摆手让他按照他的意思办。
  不出半刻功夫,几个护卫就抬着一颗十丈高的东西搬进了他的书房。
  尽管严严实实地遮着红色幕布,可从里头泛出来的光还是顿时让屋内都亮堂了一阵。
  小结巴还真是不小气。
  蔺承安下了座位,走过去耸了耸眉,一手掀开那层厚实的幕布。
  竟是一整颗剔透明亮的珊瑚树。
  从树根到树顶,浑然天成,瞧不出一丝丝凿刻的痕迹。
  众人都知,这种成色的珊瑚哪怕是鹅蛋大的在市面上都千金难寻,何况是这么一整棵。
  蔺承安以前在彧国也曾见过与此类似的珊瑚树,可他所见的又不能与这棵相提并论。
  这珊瑚树形状特异,根部往上一寸起,这树便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股,远观如一对男女痴缠,近观枝蔓缠绕,不分你我……
  同心珊瑚树。
  树枝上数不尽的玉器点缀随着幕布的掀开左右摇曳,玎玲清脆,惹得在场的人一阵心神摇晃。
  也撩拨得蔺承安的心,蠢蠢欲动。
  他恍惚了许久,突然没由来地嗤笑了一声。
  这一声痞,且甜。
  “二皇子依你看,要将这株树放到哪去为好?”
  “卧房。”
  清朗正要应声,又听见蔺承安说道:“床边吧。”
  “是。”
  …
  …
  宋宴初将那未曾谋面的宝物送给了蔺承安之后,她稍稍能宽些心,可这晚上总是睡得不踏实。
  她既拿不到皇兄的信,也不见这两天宋宓安来为之前的事找自己麻烦。
  真不知这事该如何是好。
  “公主——”
  宋宴初见元顺低头恭谨地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放水正要伺候她洗漱。
  宋宴初微微一愣,“其他人呢……”
  “倩儿姐姐和芳儿姐姐这会儿被皇后娘娘叫过去了。公主先将就下,让奴才伺候,姐姐们估摸着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哦……”
  宋宴初点点头,倩儿与芳儿每月是都有一次被皇后叫去问话的。这两天她又得了父皇的赏赐,风头正盛,她多问几句也是正常。
  元顺跪在地上,悉心地拿着壶往盆里倒热水,又用掌试了试水温,才伸手脱了宋宴初的鞋,护着她的脚放进了盆中。
  宋宴初也发着呆,瞧着他出奇精致的面庞,不由得轻声叹息。
  “你长得倒是有、有几分眼熟……”
  元顺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声道:“只要能入公主的眼,奴才感恩不尽。”
  “你几岁入、入的宫?”
  “奴才资历浅,才两年。”
  “哦……”
  两年前,应该也是皇兄被遣去彧国当质子的那会儿。
  宋宴初望向窗外的夜色,怔怔问道:“元顺,你说……若是有人拿着你最在意的东西来要、要挟你,你会如何做?”
  元顺抬头,宋宴初对上了他的眼。
  他的眼中总是不想一个入宫才两年的不谙世事的小太监,如此精美的眼底,似乎是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不寒而栗。而又想着他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先发制人,毁了他,就再也不会被牵制于人。”
  他的语气格外平淡,可眼角分明是闪过了一道寒光……
  宋宴初一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学着那些嬷嬷的语气说道:“你年纪小,宫中的有些事……你还不明白。”
  “或许吧,但也或许是公主心底太善良了。”
  他又拿出了宋宴初的脚,仔细地拭去上面的水渍,给她穿好鞋。
  宋宴初怔怔地望着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元顺起身,似笑非笑地冲她行了个礼,道:“公主还是早些歇息吧。有些事不必多想,自会有人替你找出路。奴才先退下了——”
  宋宴初颔首,就见元顺闭门退了下去。
  她躺回到床上,没再去想元顺的话。
  …
  估计是这两天都睡不大安稳,所以这一觉睡难得舒心,就睡得格外长一些。
  天已大亮,还是被倩儿慌慌张张的声音给吵醒的。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
  宋宴初还坐在床上,未来得及穿衣洗漱,倩儿便急急忙忙过来道:“皇上前些天赏赐给公主的一对夜明珠在库房弄丢了!”
  听到宫里还有宫人在外头翻找吆喝的声音,宋宴初就有些头疼,她此时还有些起床气没消。
  “丢了便……丢丢了,那种珠子还不如油灯顶用……”
  “话是这么说,可这毕竟是皇上的赏赐,无缘无故丢了可是要获罪的!况且我们早上将整个初宁宫掀了,都没寻到,估摸着是咱们宫里出了贼!”
  宋宴初听到“贼”这个字,才稍微将睡意撇开了些,“那能找就找,实在找不到就算、算了,随便找颗别的珠子来顶上就好……”
  “可是——”
  倩儿还未开口,就听到外头的太监通报皇后娘娘到了。
  宋宴初霎时就打了个喷嚏出来。
  怎么倒霉的事都赶着一块儿来了。
  前脚刚丢了夜明珠,皇后就到了。
  宋宴初本来觉得丢了一颗亮一些的珠子是件小事,可这事要是被皇后知道了,估计就能被掀起千层浪来。
  她赶紧下了床,披了衣裳,来不及仔细洗漱,就匆匆赶过去正殿去迎接皇后。
  “参、参见母后……”
  皇上斜着身子慵懒地坐在榻上,本来是绷着个绝代风华的脸,可见着宋宴初,那脸突然就迸出了一道妩媚的笑意,倒是让她更加没拧
  “坐吧。本来也不必本宫亲自来,昨夜听你身边那两个伺候的丫头说你这两日总是睡不大好,所以想着要来亲自看看你。本宫已经让御医给你开了些安神的补药,你且拿去喝了。若是再不济,就让天师那帮人给你过来作法,驱驱邪气也是好的——”
  “不、不必了,宴初昨夜已经安、安睡……”
  皇后身旁的易香也笑吟吟地道:“宴初公主不久就要出嫁了,女子出嫁前心神不宁睡不好觉总是有的,娘娘也莫要太担心公主,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事。”
  “说的也是,”皇后淡淡一笑,又往外瞧了一眼,“不过方才本宫来时,你这宫中的人各个鸡飞狗跳,又是发生了何事?”
  宋宴初紧抿着唇不语,缓了缓才说,“没……没什么事。”
  皇后挑眉,愈发起疑,又看向了倩儿,厉声道:“你,替你家公主说。”
  倩儿吓得忙跪了下来,哆嗦了一阵,无奈低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初宁宫丢了东西,方才大家都在找,才惊扰到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丢了什么东西?如此惊慌?”
  皇后见一时没人敢应答,又往案上用力地拍了一掌下去,气势逼人:“问你话呢!”
  “是前些天皇上赏赐公主的夜明珠!”倩儿吓得都快要哭出声来。
  “夜明珠?可是先帝宠爱的云太妃最钟爱的那一对天龙游凤夜明珠?”
  “正是……”
  宋宴初这才恍然方才倩儿丢了那珠子那么着急的缘故,这一对夜明珠的来头不小,更是云太妃的遗物……
  皇后眉目犀利了几分,红唇依旧,道:“既然皇上赏赐的东西,有专门的人入库登记,又岂会轻易丢了?想必定是有人偷了去——”
  她侧过头看了眼易香。
  易香会意,不一会儿便把这初宁宫中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又命一队人马去这些人的住处搜查。
  宋宴初待在原地一声不吭,抬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女人控制着她宫中的一切。
  直到要她下令当众扒了这几个宫人身上的衣物检查,她实在忍不住了,央声求道:“母后,没准……没准那夜明珠是丢在库房的哪个角落没被发现罢了,不一定是有人偷的。要不就、就算了……”
  “若是掉在哪不见的,怎么会找不到。兹事体大,有人敢在初宁宫中行窃,哪天保不准还会在本宫的洛芳殿行窃!本宫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又如何当这六宫之主?”
  宋宴初抿唇不语,心中不满。
  这会儿殿上的一个丫鬟不想被扒衣服,哭哭啼啼地跪了上前。
  “皇后娘娘,宴初公主待我们和善,从不苛责下人们,奴婢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倒是昨夜倩儿与芳儿姐姐离开的时候,安宁宫的小六曾来过库房附近,奴婢想会不会是宓安公主的人……”


第15章 
  “哦?万嫔的人来过?”
  皇后细细的眼梢流出一分不屑,又瞟了眼宋宴初,笑了一声,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一只手抓着宋宴初的手心,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宴初,放宽心,出了什么事自有母后替你担着。”
  宋宴初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她那深不可测的美眸,头皮一阵发麻。
  这般小题大做,谁知道她又要杀鸡儆猴做些什么……
  不过听说五六年前,曾有个刺客潜入洛芳宫中偷走了她的皇后凤冠,宫中谣言四起,说她是没有凤命却偏偏逆天意要做凤凰,老天爷才要命人收回她的凤冠。
  她那几日夜夜不得安睡,直到半月之后才将那刺客捉拿归案,这事才算平息了下去。
  自那以后,她对宫中行窃之事便深恶痛绝:无论偷大偷小,品阶如何,胆敢在宫中行窃者,一律杖毙。
  这亦或是她的心病。
  这会儿初宁宫中的宫人里里外外都已一一排查清楚,并未发现什么可疑。
  皇后并未就此善罢甘休,带着宋宴初,摆驾去了安宁宫。
  万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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