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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方宅十余亩-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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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容回过神,看了看三秀,又瞟了眼睡得正香的桑臣与赤炎将军,瞬时默了。
  ——想必,没谁会带着三只猫儿和猫窝猫粮一起穿越吧。
  起身,感觉到身上衣衫澹薄,冷飕飕的,便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
  柜子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好几件衣裳。
  稍作迟疑,郁容还是拿起了其中一套。
  上等的布料,摸起来手感极佳。玄黑主色,给人一种尊贵至极的感觉。绛红的纹饰,为衣裳平添了三分华美。
  犹豫又犹豫,便翻看了另外几套,发现一套比一套更加地“高端大气上档次”。
  体温似是在迅速降低,郁容无奈,终是拿起最先那一套衣服穿上了。
  大小长短正合适,像是完全照着他的身形与尺寸定制的。
  打点完毕,径直走出了房间。
  雪,不知在何时停了。
  太阳被云层遮挡,只露出小半张的脸。
  郁容呆了呆,觉得脑子特别糊涂。
  他不是,在书房里看书看睡着了吗?怎么一觉醒来换了个地方不说,看天色,起码已经过去了一夜一天了!
  这……
  莫不是遭到绑架了?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郁容下一瞬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那么……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昕之兄?”
  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郁容倏地想起了,自己在半睡半醒时好像看到过聂昕之。
  便连忙找寻了起来。
  被白雪覆盖的小院,房屋有五六间,除了郁容与他的三只猫儿,再无一人。
  四面,围墙高耸,少说也在丈五之高。
  郁容默默地沿着回廊走了一圈,来到了唯一通向外界的院门之后。
  檀木的门,高大、厚重。
  郁容拉着木栓,试图打开门……拉不动。
  再拉,纹丝不动。
  “……有人吗?”
  忍不住轻拍了拍门板,郁容扬声对门外喊着。
  半晌,无人应答。
  又拍了好几下,仍是听不到院外有任何的回应。
  郁容不由得沉默了,静静地站在门后,沉吟了片刻,复又转身,回到自己醒来的地方。
  不大的房间,相比自家的卧室,简直是总统套房与大床间的差距。
  这才注意到案几上摆着几个果盘,放有各式不同的精致糕点……居然还有新鲜的水果,尽管只有柑橘与冬枣,仍让人惊奇了一把。
  忽然觉得好饿。
  郁容心大地拿了一个橘子,剥了皮塞入口中,一边吃,一边思考。思考了半天,仍是满头雾水。于是,吃光了手里的橘子,他又拿起一块雪白透着晶莹的糕点,轻嗅了一口,甜甜香香的,顿是口齿生津,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爽口,清甜,好吃极了……咳!
  倒不是郁容真的贪嘴,或者毫无戒心,而是差不多猜出是谁把他“运”到这里。
  尽管吧,弄不懂昕之兄是几个意思,不过他对那个男人的人品,还是十分相信的。
  点心吃得渴了,郁容张望了一圈,果然看到靠窗的地方,有个小炉子在温着茶,取了一杯,清湛湛的水中漂浮着绿莹莹的芽叶,微觉意外,旋即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这种喝茶的方式,兴许全旻国就他一个吧。
  便愈发肯定,将他“关”在此地的是聂昕之了。
  想法确定,郁容当即放宽了心,丝毫没怀疑那个男人有什么叵测居心,反而认真地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危险,尽管他没得罪过谁,但,只要想想几次无故被卷入到麻烦中,说不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打算先安心地待在这儿,等待昕之兄的驾临。
  喝了茶,吃了点心,郁容略感无聊了,就想着逛一逛院子……之前匆匆一瞥,好像哪个房间摆了好几个书架,满架子都是书。
  这一逛,倒是发现了些趣味。
  小院很小,占地可能还不如他家,却是五脏俱全。
  有一个书房,满屋子各类书,从经籍到话本,包括一些密不外传的珍贵医书,应有尽有。靠窗是书桌,笔墨纸砚样样俱有。
  隔壁竟是药房,三面靠墙的中药柜,每一个抽屉装满了药材,堪比一家小药局了。药材齐备不提,还有类似工作台的地方,医用器具、制药工具一应俱全,甚至连药炉、药鼎皆能找到不同的式样与型号。
  回廊拐了个弯,竟是小厨房,厨具无一不备,柴米油盐、蔬果肉菜,色色俱全……在这居家过日子,够吃上十天半个月了吧?
  与厨房相邻,是浴室,内有一座偌大的浴池,边角有专门烧火的地方,想象这种天气在里头泡澡,跟泡温泉差不多了,必定舒快极了。
  自然,茅厕什么的不能少,里面干干净净的,没一丝异味,像是没人用过。
  布局简单的正屋,内里分外惹人瞩目,厅内摆放了好些花盆,梅兰竹菊这几种冬天常见的花草就不说了,居然还有铁皮石斛,其中一盆结了花苞,随时要绽放的模样。
  ——铁皮石斛这东西,珍贵至极,药用价值极高,素有“仙草”美誉,《江湖旧闻》里称其为“千金草”、“软黄金”,常被当作贡物献给天子。
  静静地注视着石斛的花苞,郁容的心情十分微妙:昕之兄这是在干嘛?
  观赏了一会儿奇花异卉,郁容离开了正屋,继续逛起未逛完的两个房间,跟前几个相比,就是标准的客房,没什么特别的。
  便又到院门前了,驻足少刻,想了想,再度拍了拍门板。
  “喂——”
  “有没有人?”
  等了等,郁容试探地喊了声:“昕之兄?”
  万籁俱寂。
  耐心地等了半晌,郁容有些哭笑不得,遂是目测了围墙的高度……高度不提,关键是围墙修得特别平整光滑,覆雪之后又结了好一层冰,凭他半吊子的身手,绝对是翻不过去的。
  终究放弃了出去的打算。
  想起书房那一架子的医书,心里微动,决定不再多思,有什么问题等见了昕之兄,一切便明白了。
  看书,看书 。
  倏忽之间,数日已去。初春微暖,院子里的雪已经化光了。
  郁容晒着太阳,双腿之间摊放着医书,眼睛微眯起,望着院中的桃树。
  忽是起身,走近前细看。
  “这么早就打花苞了?”他自言自语,歪头细想,“今天十八了吧?”
  看来,今年的春天来得有点早。
  扳指一数,他在这间小院“住”了近五天了?除了猫儿相伴,再没看到第二个人。
  轻攀着桃枝,郁容觉得百无聊赖,暗自纳罕:昕之兄怎么还没来?
  倒没什么焦虑,他一个人安静惯了,便是足不出户待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觉得憋闷……只是,莫名其妙被限制了行动,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到底有些意难平。
  “主子有令……不允许……”
  郁容猛地睁大眼,侧耳细听,院门外有人在说话,可惜只捉到模糊的几个字眼。
  便没有迟疑,快步朝那边走去。
  走近,说话声明显了不少。
  尽管相交不多,郁容仍是认出了其中一道嗓音,是熟人——赵烛隐。
  他似乎在与人争执:“……你想以下犯上?”
  另一人沉闷回答:“吾等奉主子之命,看守此处,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尽管打开门让我进去,老大真要惩罚,只管冲我来即是。”
  “抱歉,主子有令……”
  “你!”赵烛隐明显有些气急败坏。
  郁容站在门后,正想敲门板,手抬到一半忽又收回了。
  门外,赵烛隐单方面地争持着。
  另一人则反复重复着“主子”的命令。
  郁容偷听了半天,仍是不知所以然——就知道,原来门外一直有人在看着,奉的是聂昕之的命令——眉头不由得蹙起了。
  约莫过了一刻,外头恢复了平静,赵烛隐像是终于放弃,遂离开了。
  郁容低眉,若有所思。
  “喀嚓——”
  是树枝断折之声。
  正要回书房的郁容耳尖地察觉了异常,立即转过身,不由得微微张大双目:“副指使大人。”
  “不都说了,不要叫我副指使大人吗?”赵烛隐笑意盈盈的,全然看不出适才的怒火。
  郁容闻言轻笑,也不矫情:“烛隐兄翻围墙就为了纠正称呼吗?”
  没错,这位逆赖母敝富邮梗欠呵浇吹摹唬纣'郎卫的身手都非同凡响吧?!
  赵烛隐笑容微滞,遂是咳了一声,语气莫名心虚:“那个……还好吧?”
  郁容想了想,道:“还好。”转而问,“你可知昕之兄在何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烛隐默然,少刻,问:“老大这几天没来见过你?”
  郁容摇头:“没。”
  应该没吧?除非,对方是在晚夜里他睡着后进来过……呃,好像不是没可能?不过,没必要。
  赵烛隐又问:“那你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把你关……咳咳,请你暂住在这边?”
  郁容寻思片刻,抬眸时,注意到对方古怪的眼神,反问:“烛隐兄想是知道为什么了?”
  赵烛隐噎了一下,表情不尴不尬:“这个,那个……嗯……”
  郁容:“……”
  赵烛隐不自在地撇开头,没头没尾道:“是我的错,跟老大瞎扯胡掰……哪里知道是小鱼大夫你,”说着,语气懊恼,“唉,我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郁容眨了眨眼:“不知烛隐兄跟昕之兄说了什么?”
  赵烛隐神态微妙,显然难以启齿:“不好说。”
  郁容:“……”
  赵烛隐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应该让老大亲自说,我不好插嘴,原本我以为小鱼大夫你知道,没想到你也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烛隐兄,”郁容忍无可忍地截断了对方的话语,“可否请你说清楚点?”
  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的,绕口令呢?
  赵烛隐摇头:“不好说。”
  郁容汗颜。这家伙,耍他玩?!
  “小鱼大夫你安心,”赵烛隐望了望院门,语气又急又快,“我这就去找老大,请他放你出来。”
  郁容冲对方拱手:“便劳烦烛隐兄了。”
  “望你别怪我就好。”
  郁容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说定了,赵烛隐不再废话,一个纵身,三两个跨步,跃上了墙头,忽又转头,微扬起嗓门:“小鱼大夫,你也别怪责老大……他,嗯,其实还不错,有时候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样,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听罢,郁容朝墙头上的青年笑了笑,没作表态。
  院门吱呀,被人从外头打开。
  郁容下意识地看过去,遂又失望了。
  不是昕之兄。
  面相三十左右的汉子,身穿皮甲、头戴武弁,腰间挎着刀,对上少年大夫的目光,第一时间便垂下头,躬身行礼:“见过公子。”
  习惯被叫“大夫”的郁容,乍一听到这人一本正经地唤自己“公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再纠结,他开门见山:“现在我能出去了?”
  “请公子恕罪。”汉子一板一眼回道。
  想到之前赵烛隐被气成那样,郁容也没跟他计较,点了点头,道:“那么,可否请力士转告一下昕……你们主子,就说我想见他一面。”
  “谨遵公子之令。”
  郁容:“……”
  奇离古怪的。
  檀木门再度被锁上了。
  小院复归清寂,郁容站在桃树枝下,发着呆,好半天才有动静。
  看不进去书,又觉得一个人无聊,不如进虚拟空间学习罢。
  这些天积攒了近万点贡献度,够他“临床实习”好一段时间了。
  便喂食了猫儿,又备着猫粮与清水以防万一,郁容吃了些点心填饱肚子后,回卧室躺倒在床上……
  意识浮沉。
  霎时间,场景变换,是一家“医院”。
  忙于给病证不同的“病人”诊治,郁容几乎不遑暇食。
  直到系统发出提醒,他才意犹未尽地中止了实习。
  考虑到虚拟空间与现实存在“时间差”,系统的服务十分人性化,在宿主身体或精神达到临界值,抑或需要解决生理问题,又或现实中遭遇什么突发变故,俱会及时地发出警示。
  自觉在虚拟空间待得有些久了,郁容没多想,“存档”之后果断选择了退出。
  “……”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每一回醒来都会以为又穿越了的感觉,着实一言难尽。
  耳边风声呼呼。
  郁容睁着眼,默默地盯着男人的侧脸,遂是悠然一叹:“终于愿意露面了啊,昕之兄。”
  聂昕之沉默着,半天不出一言。
  分明感觉到揽在腰间的手臂加大了力气,郁容扯起了嘴角:“昕之兄。”唤了这声,他语气认真地表示,“我觉得很生气。”
  “抱歉。”男人这一回回应得特别及时。
  害得郁容下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这家伙,道歉也太果断了吧?
  须臾。
  郁容才又出声:“昕之兄可否先放我下来?”
  浑身裹着毛毯还是什么来着,被人横抱在怀里,感觉也忒娘里娘气了。
  有什么话,得先下了马,再慢慢说。


第49章 
  薄暮。寒意入骨; 郁容下意识地拉严衣襟,裹紧了披风。
  道间人烟稀少; 目光环顾; 四野荒茫,让人心底油然生起一阵怆凉。
  “这是哪?”
  眼生的环境让郁容意识到这里绝对不在青帘附近。
  聂昕之回:“荷蛰之郊。”
  郁容默然了。
  荷蛰距离京城沧平没多远了吧,从青帘到这边; 骑马的话,正常速度需得小一天的时间,他到底是怎么一觉睡了就跑到百多里之外了……简直是玩笑成真,趁着他睡觉,这男人把他卖了都不晓得。
  半晌; 他没头没尾地问:“用药?”
  聂昕之却懂了,道:“眠香。”
  “……”
  放弃追究自己是如何在睡眠时被换了地方的问题; 郁容转而问起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直截了当:“昕之兄为什么将我关了这些天?”
  聂昕之语气平淡,不答反问:“你想成亲了?”
  郁容愣了愣,旋即摇了摇头,问:“你从哪听……”倏然顿住了; 便是张大双目,眼神带出一丝不可思议; “昕之兄你……”迟疑着; 十分不确定地问,“不会因为这个才……”
  语未尽。他觉得自己肯定想多了,这男人一定会断然否认; 或者干脆不理会这种荒谬的猜测。
  事实出乎意料,聂昕之不但点了头,还确定、肯定、不容置疑地应着声。
  郁容:“……”
  风声寥戾。
  郁容撇开了脸,不再与男人那双黑幽幽的眼睛对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两人一马不得不让道,迁移到官道之外。
  踩着杂芜,郁容注视着路边的河水,许久不言。
  “容儿?”
  聂昕之这一声低唤,打破了古怪而沉寂的气氛。
  郁容瞬间被这个雷人的称呼给惊过了神,表情一言难尽,口吻是难得的毫不客气:“能别这么叫我吗?”
  肉麻死了!
  聂昕之不语。
  郁容猛然心生一股无力感,少焉,幽幽地叹了口气:“昕之兄……”
  男人凝视着少年大夫的目光未有一刻游移。
  “下一回不要再这样好吗?”郁容恢复了一贯的温和,语气轻柔,却是认真无比,“昕之兄赤心相待,郁容铭感五内,亦愿推诚相与。但是……”略作沉吟,斟酌着用词,“如果遇到什么事,尤其是牵涉到了彼此,私以为,应该事先沟通一下想法,或许是为上策……你以为如何?”
  聂昕之安静地听着他表达自己的想法,听到了反问,却是沉默,看不出到底是赞同或者有异议的意思。
  郁容没在意他的态度,嘴角弯了弯,继续道:“试问,若我为你,像今次这般,一言不合便将你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昕之兄你会作如何想?”
  聂昕之这一回终于开口了,直言表示:“皆随君意。”
  “所以说……诶?!”
  郁容囧了,瞪着男人,无言以对:这家伙,难不成是“抖爱麽”吗?
  “是我举错了例子。”须臾,郁容有气无力地表示,“不过……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这个男人的脑回路跟他不在一个次元,害得他完全提不起说教的兴致了。
  聂昕之静静地注视着他,片刻后,道:“我知道了。”
  郁容看了对方一眼,心里犯着嘀咕:这人真的领会了他的意思吗?
  像是察觉到少年大夫的怀疑,聂昕之复又出言,语气平静,似若承诺一般:“没有下次。”
  郁容犹疑了少刻,终是颔首朝对方笑了笑。其实到现在,他的心里没多少生气了。
  只是……
  想到这一次遭遇的起因,心里瞬时又不好了,唉。
  这个时候,再说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根本是自欺欺人。
  素来老成的少年大夫,苦恼地在床上打起了滚……是难得的幼稚。
  与聂昕之说开了后,他又跟着对方回到了之前的小院——天晚了,想赶回青帘一时来不及,反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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