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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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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振嘴角扯起讽刺的角度：“呵呵，你搞清楚自己拿的剧本了吗？你以为自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吗？而我是个欺男霸女的流氓？呵呵，可笑。”
季翔面容平静，“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游振盯着他，忽而笑笑：“行！你相信你看到的，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好好补偿补偿你当年欺负得人如过街老鼠一样的小美人？”
季翔道：“这是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你以后离徐杭杭远一点！”
游振嗤笑：“当年人人都欺负她的时候，是我为她提供了避风港。现在让我滚远点也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你也是个人才了。”
“游振，你如果真喜欢徐杭杭，我不介意和你公平竞争。但你如果只是想要玩玩她，恕我不能答应！”
游振歪着头，脸上还五颜六色着，又用纱布缠了一圈头，看起来十分滑稽，但他的声音却很阴冷：“没人想要玩她！你当年害得她那样惨，现在倒是想捡现成的吃回头草，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也不怕啃坏了自己的牙。”
“我说过了这个你不劳你操心。”
“哼。”游振冷笑：“当谁有这个兴趣关心你？！你要真和她成了，我头一个恭喜你们！”
门口再次传来响动，是徐杭杭进来了。
她换了一条裙子，细瘦的胳膊腿儿在宽大的蕾丝裙摆下若影若现。
徐杭杭怯生生地看着游振，鼓起勇气说：“游振，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你脸上的伤不管季翔的事。你不要找他麻烦，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他也是为了帮我。”
季翔爱怜地看着她：“我做的事情当然我自己负责。杭杭，你先出去等我。我跟游振说两句话，我们就走。”
徐杭杭低着头，咬着嘴唇，嗫嚅说：“护士让人去交费，我带的钱不够。”
季翔闻言往外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对徐杭杭道：“你跟我一起去吧，或者在门外等等我。”
游振看着徐杭杭亦步亦趋地跟出去了，目光深沉，刚刚这个徐杭杭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的样子，胆怯、懦弱、说话不敢太大声……
不过几分钟，徐杭杭独自一人又绕回来了。
游振平静地看着她。
刚才的乖巧胆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徐杭杭施施然地在游振的床尾落座，她从手包里掏出一支烟，慢慢地点燃。
徐杭杭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
游振忍不住讽刺：“你是改行回来做演员了是吧？要不要我给你联系几个投资人，一身才华浪费了也可惜。”
徐杭杭斜他一眼，突然凑近了，喷了他一脸烟。
在游振狼狈的咳嗽声里，她咯咯地发笑：“说得好像你不用演戏似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游振好容易停止了咳嗽，面颊通红，他刺她道：“我就看不明白了，你这样做能报复什么！不管是我上~你还是季翔上~你，我们还能损失什么不成？你不想结婚男人只有巴不得的，白玩你！毕竟你的长相在那里，吃起来也不……恶心。”
徐杭杭斜睨着他：“你尽管逞口舌之利，我又不损失什么。但你记住你我之间的交易，上点干货，否则你的好朋友厉阳可就玩完了。”
徐杭杭比了一个GAME OVER的手势给他看，摇摇摆摆地晃出去了，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游振再一次靠躺在病床上，这一回，他无法再安心躺着，他猜不透徐杭杭到底要干些什么。
他看得出，她心里不痛快，所以大概也不会放过他们所有人！
游振想起来多年前的那个徐杭杭，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江洲一中大门口，在万千面目模糊的中学生里，徐杭杭很容易让人注目。
他习惯性地多瞄了两眼，然后心里就升起一个词：“可惜。”
她长得那样明媚耀眼，整个人的气质却像蒙着一层灰。低垂着头，佝偻着背，看人都不敢正眼去看，说话的声音小到要竖起耳朵。
曾经，她长久地站在他的门外，一遍一遍地敲着随随便便为她打开又更随意关闭的房门。
在知晓徐杭杭的继父被乱刀砍死的消息时，他是很震惊的，他没想到那个柔弱卑微到像要埋进尘土里的徐杭杭会有这种勇气和暴力。
换做是他，也未必能做的到。
从那一刻起，他才算是真真正正认识了完整的徐杭杭。
即使他性格恶劣，回想之前对徐杭杭的所做作为，也不免对徐杭杭抱有惭疚之心。
只是，他这种人么，即使负疚，也不代表他要做出什么来补偿。
可是，现在。
徐杭杭明显在耍弄他。
他却使不出金钱权势的龌龊手段去碾死这只兀自蹦跶地欢的蚂蚱。
大抵因为，如果早知后来，他当年不会那样对待徐杭杭，不会在她已经风霜肆虐的生活里再添一场暴雨！
……
厉阳终于答应了和自己见面，颜言放下手机，竟然不自觉舒了一口气。
她紧蹙着眉头，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厉阳不过是工作太忙，要相信他给他信任。
但潜意识里已经紧绷起来了。
她没打电话，在微信上约他吃中午饭。她现在也只有午休的一点时间是自由的。
厉阳语气如常：我12点到公司门口来接你，抱歉，最近实在太忙了。
没关系——颜言回他。
一个多星期不见，厉阳像是消瘦了一大圈，神色间有难以掩饰的疲态。
在颜言心里酝酿了几天的猜忌、怨念在看到厉阳的那一秒，就尽数逃匿干净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心疼。
“工作很累吗？早知道就约在你们公司附近了。”颜言自己还是给资本家打工的，都常常忙的焦头乱额、手足无措。更何况厉阳这个给自己打工的呢。
创业初始，前景和风险并存，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没关系，好久没见到你了，我挺……想你的。”厉阳坐在颜言身旁，看着她的脸庞说。
颜言直觉厉阳的态度稍嫌奇怪，但这种听起来并不深沉，却像是发自内腑的话还是挺让人心折的。
她回望着厉阳，小小声说：“我也想你。”
耳后微微发热，想来又变了颜色。
尽管已经在一起一段日子，但还是跟初见一样，会紧张会心悸，充满了甜蜜幸福的感觉，这样真好。
颜言一面跟厉阳吃着饭，一面想到了颜君诚，如果他还在，他应该是会支持自己和厉阳在一起的吧，她感觉这样幸福，她想不出父亲有反对的理由。
可是危琴为什么就偏偏要反对呢？
作为她的妈妈，危琴从小到大给她的关心关爱远远比不上颜君诚，可颜言也从来没有质疑过危琴对她的爱，她只是更爱自己而已。
颜言和厉阳吃完午饭，离下午上班已经很近了。颜言迟迟舍不得放下筷子，这一分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厉阳喝着茶，从茶杯的上方看出去，颜言恹恹地歪着脑袋，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碗里的食物，像是跟这里的厨子杠上了。
淅淅沥沥下了几天雨的天空不知何时放晴了，一点暖阳从窗口铺设进来，光与影在美人的脸上完美交错，眉间染着一点忧愁的颜言让厉阳砰然心动又心折。
“回去吧？”颜言终究勉强自己熨平了眉心，对他说。
“颜言……”厉阳迟疑着。
“嗯？”颜言回头，眼神无辜，里面带着一点隐藏极深的期盼。
“下午不要上班去了，我们……私奔吧。”
颜言看着他，眼神里有止不住的讶异，最后这讶异渐渐散去，被越来越亮的光芒取代。
“嗯。”
越野车终于从城市的牢笼里挣脱出来，在郊外的宽广马路上扬眉吐气、一展身手。
颜言降下一半车窗，冬日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也不觉得冻，满眼的新鲜风景，满鼻子的新鲜空气，前路未知，伴在身边的却是最熟悉的人，气氛欢欣鼓舞地让人想要大叫。
颜言也真的叫了，对着窗外的苍茫冬景，对着茫茫无知的山川河流：“厉阳，我爱你，颜言爱你！颜言爱厉阳——”
她回头，被告白的那个人正深情地望着她，笑得无奈：“小心感冒。”
“啊嘁！”她真的丢脸地打了喷嚏出来。
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却不觉得丢脸，鼻子还在痒痒，索性一口气打利索：“啊嘁！啊嘁！啊嘁！”
“嘿嘿。”打完了一长串的喷嚏，她也只能对着她傻笑。
厉阳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心，由不得她再胡闹，“我关上窗户了，春天再带你出来兜风，吹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吧？亲们！
第58章
厉阳和颜言风驰电掣了一路，直到天擦黑，才在路边一家家庭式的温泉旅店投宿。
这里离江洲城不远，但经过了几段交错的高速路，也着实不近，这附近以温泉著名，却是厉阳和颜言此前从未踏入过的地方。
这感觉鲜灵又活泼，让人不禁雀跃又欢欣。
颜言和厉阳刚进了房间，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厉阳停车的时候，颜言的手机就已经响过了，是李司机打来的，颜言没有接。
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危琴的来电。
颜言怏怏的，滑动了接听：“妈。”
“颜言，你去哪了？！怎么不回家来？”
颜言看着厉阳开启阳台落地玻璃的背影，“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怎么没有权利？！我含辛茹苦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对待你自己的母亲的吗？啊？！你现在在哪？是不是跟厉阳在一起？你让他来听电话。”危琴情绪有些激动。
颜言蹙眉道：“妈妈，你管不了我！恋爱婚姻是人的自由权利，法律都支持我的！你别管我在哪，我没跑。工作和家都在这里，我能跑到哪里去！你就让我喘几天气不行吗？”
“不行！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妈……”危琴措辞激烈。
颜言无比厌烦地挂断了这通电话，她这段时间过得压抑又艰辛，此刻的放风时间就显得如此轻松惬意，她不想破坏这个时刻，哪怕很短暂，哪怕就一个晚上。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给危琴发了一条短信：“我明天就回来，相信我，妈妈。我不会给你蒙羞，我爱你，妈妈。”
发完短信，她把手机关了机，顺手把厉阳的手机也掏过来，斜眼看着他：“你的手机也能关机吗？”
厉阳颔首点头：“关吧。”
两阵铃声响过，世界恢复了宁静。
真正的宁静——月亮悄悄爬上了山头，皎洁的月色铺盖着大地万物。
厉阳和颜言头并着头，泡在背山静风的温水塘里，一切纷扰都渐渐抽离，世界只剩下了彼此，还有山风明月。
颜言眷念着热水的温度和爱人的怀抱，迟迟泡在热水池子里不愿起身。
厉阳怕她脱水，帮她喂了两次水，最后不得不用了点力气哄小孩似的把她用大浴巾包裹起来，抱回床上。
颜言全身泡成了迷离的粉红色，她半睁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他，困倦里更添魅惑。
厉阳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这种冲动从他中午时分就有了，此时更是无法克制！
无辜的店主三更半夜被客人敲起来，原因竟然是帮忙找画画用的纸笔，店主听着远处呼啸的寒风，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寻求野趣的旅客对山河人生的狂烈热爱。
他好脾气地找了小儿子幼儿园美术课上用的画画本和铅笔递给这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
厉阳虽蹙眉接过，还是连连道谢。
回到房间，颜言疑惑地看着他。
厉阳脸颊微红，尽量让自己说的话听上去正经一些：“颜言，我想给你画一幅画，好么？”
“画呗。”颜言随意道：“你又不是没画过。”
热恋以来，厉阳有时候会心血来潮，帮她速写一张，或坐或卧，或动或静，颜言都很喜欢，无论是什么样子的，都倾注了厉阳的爱意与关注。
他画画一向随意，怎么这会儿还询问起她的意见来了。
厉阳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微妙。
颜言突然领悟过来，稍稍冷却的身体又发起烧来。脸更是涨的通红，不敢看对方。
厉阳问：“可以吗？”
颜言低垂着头，大口呼吸着，等到身体渐渐降温，才以微不可见的弧度点了点头。
厉阳也舒一口气，他紧接着说：“那你把被子掀开，摆成这样的姿势……”
颜言凶巴巴地打开厉阳试图帮她乔姿势的手，恶狠狠道：“要画就画，你啰嗦什么？！”
厉阳轻轻笑了笑，顺猫一样撸了撸她的头发。
简陋的桌子上支起了半块木板就当是画板了，厉阳拿着一只滑稽可笑的儿童用大头铅笔，神情专注地作着画。
颜言僵硬地摆着姿势，目光不好意思地四处乱瞄，却又忍不住在厉阳埋头作画的时候偷偷转回来看他。
他的神情专注，侧脸如刀削斧凿，线条干脆利落，俊朗不凡。细致的笔触好似在给蒙娜丽莎添上最后一抹微笑。
……
窗外的远山里，寒风呼啸，繁星点点，近处的汤池里，热气氤氲，雾气缥缈，月光和着旅店的壁灯照耀着情人的一方天地。
正是最美好的年华，最炽烈的爱情，最灵犀的靠近！
……
第二天，颜言在不知名的鸟叫声中惊醒。
这样大冬天的，还有鸟叫虫鸣也是一件难得的新鲜事了。
厉阳躺在她的身旁，蒙头盖着被子，累极了还没缓过来。
颜言先起来，赤脚踩在地上，床头柜上放着厉阳昨晚的心血——一张四四方方的不标准画稿上，一个纤侬合度的妙龄女子□□娇俏地斜靠在床上，她的神情有些害羞，手足都有些无措，但眼神还是忍不住一再偷看着作画的心上人，迸射出爱意与信任。
颜言红着脸把画翻过来放好。
她洗漱完穿好衣服，究竟是什么动物一直在鸣叫，她有些好奇地走出去。
等到她从附近的小山包里探险了一小路回来，厉阳已经穿戴整齐，靠在床头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提示音接续响起。
颜言撇了撇嘴，拐进浴室。
厉阳回了几个电话：“李警官，有什么消息了么？”
颜言搓手的动作顿住，跟厉阳和她有联系的警官，又姓李，这世上一共也没几个。
“……好的，谢谢，我……中午之前能过来！”
颜言从洗手间出来：“我跟你一起过去，立刻、马上。”
厉阳没料到她突然出现，微微愣了愣，随即说：“你别着急，是抓住了一个嫌疑人，警方叫我们过去问问情况。”
“那走吧！”颜言眼里含着泪水，咬着牙往房间里走，收拾东西。
厉阳从背后把她揽进怀里，用力抱紧了她：“别担心，颜言，我和你在一起。”
……
厉阳和颜言赶到警局的时候，危琴早已在了。
她的表情有些异样的紧张，看到颜言和厉阳一齐进来，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难。
李警官拿着一张嫌疑人的照片给他们仔细辨认：“确定不认识这个人吗？这个人在撞了颜君诚之后，还……反复碾压，有故意杀人的嫌疑在里面。”
颜言强忍着胸口的巨大闷痛，颤抖着手接过这张照片，那上面是一个身材中等，面目凶横的中年男子。
颜言对这个人半点印象也无，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残害自己的父亲。
李警官解释说：“照片上看可能不太清楚，之后我会带你们去审讯室用单向玻璃再好好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印象。这个嫌疑人最近出了另一起车祸，在闹市区，没来得及逃就被抓获了。”
李警官转向危琴：“……厉太太，您要不坐着先休息会儿？我一会儿再带你过去。”
危琴的表情惨白，让周围人看着有些担心。
“不用了。”危琴小声说。
李警官意外地扬眉，“厉太太？”
“我说不用了，我不认识这个人，也没见过这个人。”危琴喃喃着起身：“我感觉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请再通知我。谢谢了。”
危琴完全无视了颜言和厉阳，就像他们不存在，在司机的陪伴下疾步往外走去。
李警官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
颜言情绪有些失控，眼泪成串地涌出来，“这个人在哪？我要去见他！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李警官赶紧劝她道：“不能让你们直接见面，只能隔着玻璃确认一下。厉阳……”他想叫厉阳劝解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却意外地发现厉阳脸色煞白，同样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李警官意外地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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