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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从私人感情的角度，他也是极度想不通厉太太如此反对的原因的，他们私下里议论，也都觉得厉阳和颜言是极为般配的一对儿。

　　　　当然了，他们只管按吩咐做事，其他事情轮不到他们操心。

　　　　“停一下车。”后座的颜言要命地出声道。

　　　　李师傅一脸苦相地回头：“颜小姐，你还是先跟我回家吧。太太给我下了死命令，我要是不能按时送你回家，饭碗都要保不住了。”

　　　　颜言凝神看着街道旁驻立的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好像是孟涛，她本来没有这个闲心管这么多人，只是孟涛看起来太不对劲了，摇摇晃晃地站在马路边，有车飞速从他身边驰过，差点擦到他，司机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破口大骂。

　　　　孟涛也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你放心，我不去找厉阳，我接个朋友上车，这总可以吧？”

　　　　李师傅稍稍松了一口气，在颜言的指挥下把车停到孟涛旁边。

　　　　颜言降下车窗，“孟涛？”

　　　　孟涛用无神的双眼看了看她，“……是你啊，颜言。”

　　　　“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孟涛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他低声说：“颜言，陪我去坐坐吧。”

　　　　颜言预感到孟涛的失常大抵与徐杭杭有关，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和徐杭杭分手了？”

　　　　孟涛表情苦涩地点头：“我以为她已经原谅了我，现在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她能跟我虚与委蛇这样长一段时间，我也……很满足了。”

　　　　这个男人嘴里说着满足，但表情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满是求而不得的苦闷与抑郁。

　　　　颜言注意到他用到了“原谅”这个字眼，而不是“爱”与“不爱”什么的，她小心问：“有什么具体原因吗？会不会是误会？”

　　　　孟涛顿了顿，看了看颜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李师傅给危琴打完电话汇报完，苦逼地在颜言和孟涛邻座找地方坐下，他不敢直勾勾盯着他们看，两只耳朵扯长了听着隔壁的动静。

　　　　危琴听说颜言和别的男人在喝茶，倒是挺高兴，让李师傅观察观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颜言觑了一眼自以为隐蔽无害实则给他们造成很大干扰的小李，无奈道：“让你见笑了，有什么你说吧，没关系。他只负责监视我，不会对你的事情感兴趣的。”

　　　　话虽如此，孟涛还是压低了声音凑过来说：“颜言，很抱歉，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了你。”

　　　　颜言疑惑地看着他。

　　　　孟涛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刚知道，周蕤她……你和厉阳的事情是周蕤捅到你母亲面前去的。她已经完全疯魔了，我身边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请了人来调查跟踪你们。就为这个，徐杭杭也不可能安心待在我身边，当然了，她不是为了这个。”

　　　　颜言错愕，她后来和厉阳分析过，危琴何以这样精准及时地找到他们的房子，原以为是危琴派了人监视他们，却没想到是周蕤。

　　　　孟涛抱歉地看着她。

　　　　颜言讪笑：“……这还真是，为了你和她的孽缘，我从读书时候起就没少受牵连啊。”害得最惨的是徐杭杭，这种话她不用再说，孟涛心里也清楚。

　　　　“对不起，颜言，帮我跟厉阳也转告一声，这是我欠你们的。”

　　　　“那周蕤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孟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现在没立场没脸皮也没有这个精力去挽回徐杭杭，我要好好和周蕤彻底解决好问题，现在她完全是一副不管不顾豁出去了的样子，我父母也被闹得厉害。”

　　　　孟涛用了“解决”两个字，可见他已经有了决断，但周蕤偏执了这么多年，之前又差点和孟涛修成正果，哪里这么容易放下。

　　　　颜言提醒孟涛：“徐杭杭以前就被周蕤害得很惨，现在，周蕤只怕更加疯狂。无论如何，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退缩了，你要小心处理……徐杭杭如果因为你和周蕤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这些朋友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孟涛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了一眼颜言，“这个我知道。”

　　　　最后，颜言和孟涛分开之前，孟涛叫住她，“颜言？”

　　　　“什么？”颜言老觉得他似乎还有什么隐瞒着自己，但他似乎很难启齿，颜言也没有深究。

　　　　孟涛果然表情纠结地沉吟了下，还是什么也没说，最后只是道：“颜言，你是个好人。”

　　　　颜言摇摇头，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只是她努力争取不再做一个“坏人”。

　　　　颜言跟厉阳通电话的时候，告诉了他徐杭杭和孟涛分手的消息。

　　　　但厉阳好似并不吃惊，他平静地“哦”了一声。

　　　　“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

　　　　“没什么……你之前不也说他们之间感觉怪异，可能没什么感情么。”

　　　　厉阳的语气无波无澜，让颜言稍觉怪异，她斟酌着道：“话是这样说，可是这变化太快了一点，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妈妈那里完全说不通，这不像她的样子，我觉得肯定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

　　　　她想说，你近来也行为诡异，像是在避着她什么事情。这种全世界都把她蒙在鼓里的感觉糟透了。

　　　　厉阳定了定神，清咳了两声，安慰她说：“你别太着急了，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只要我们确认心里只有对方，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不是吗？”

　　　　“……”颜言迟疑着，厉阳说这种话这叫她如何安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厉阳，无论是什么，你希望不要隐瞒我，一五一十全告诉我，我不想整天猜来猜去。”

　　　　厉阳狼狈地咳嗽起来，他匆匆结束了通话：“宝贝，公司这边有点急事，裴青在叫我了，我晚点再跟你说好吗？”

　　　　“……那行，你忙吧。”

　　　　厉阳挂断电话，独自坐在寂静如洗的起居室内，神色憔悴，眼下青黑，像是很长时间没睡过好觉了。

　　　　他靠坐在沙发椅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手机在一团暗夜里疯狂地响动，徐杭杭的名字不停地翻滚着刺激他的神经。

　　　　“我爱你，颜言。”

　　　　厉阳有些委屈和无奈地对着空气呢喃。

　　　　门外有铃声响起，厉阳烦躁地把啤酒瓶砸在落地玻璃上，“滚蛋！”

　　　　门外消停了一会儿，未几，地毯上的手机又响起，这回屏幕上翻滚着的换了一个名字：游振。

　　　　厉阳迟疑了下，接通电话。

　　　　游振吼声从话筒和门外同时传来：“厉阳，你开开门！”

　　　　厉阳赤脚过去开了门，游振大步进来，看着满地狼藉的酒瓶，关切道：“厉阳，你怎么回事？颜言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厉阳撇头看了看他，游振避开他的眼神，弯腰帮他收拾地上的残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至于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吗！不是你劝我少喝酒的吗？医人者不能自医……”

　　　　厉阳冲过去，一拳揍在游振的脸上，游振毫无防备，被凑翻在地。

　　　　厉阳这一拳，一点没手软，游振抹了下嘴角的血迹，愣愣的，神情很有些不可置信！

　　　　厉阳狠厉又讽刺地看着他：“你再跟我装！”

　　　　游振的表情迅速灰暗，他低着头，保持着摔倒在地上的姿态，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厉阳恶狠狠地又踢了他一脚：“别TM装死，起来！”

　　　　游振默默地挨了这一脚，他再抬起头，表情复杂到狰狞，他握起拳头，回击了厉阳一拳。

　　　　在游振的记忆里，他和厉阳这辈子只干过两架，一次是认识没多久，厉阳拐带他到房间脱衣服给自己画鸟，他搞明白怎么回事后和厉阳干了一架，从此开始了一段友谊。另一次，就是现在了，游振心里剧痛，他很不希望这标志着二人友谊的终结，但走到此刻这一步，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作者有话要说：

　　　　hoho，没多少情节了，快点快点写完，哈哈。

　第56章

　　　　当两个男人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彼此都是伤痕累累。

　　　　厉阳有些气喘地躺在柜子旁，他很凶狠地瞪着游振，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

　　　　游振微咧着嘴，抽痛着吸气，瞥到厉阳的眼神，扭头掉开了视线。

　　　　厉阳怒吼：“你看着我！”

　　　　游振转回了头，却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厉阳愤怒地嘶吼：“你看着我！你TM还是游振吗？还是我20年的兄弟游振吗！你怎么能！你算计我的时候就打算放弃我们的20年的交情了是吗？”

　　　　游振心头大恸，喃喃着：“……不是的，我没有。”

　　　　“那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厉阳……”游振绝望地看着好友，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他，此刻辩解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人类在被戳穿之前，总抱着能全其美事、撼平一切遗憾的幻想，等到败事情露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承受不起代价，恨不能从头来过，再不做非分之想。

　　　　“厉阳，我不是的……我也没想找徐杭杭……”

　　　　“可你还是找了。”厉阳面色如寒冰，他一拳击碎了手边的木几，“偏偏是徐杭杭！”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厉阳都不会如此被动难安，在他没有自主意识下和另一个女人发生了x关系，虽然是个坎，但厉阳相信颜言最终会原谅他。

　　　　但偏偏是徐杭杭！

　　　　颜言曾经因为对徐杭杭的负疚拒绝过他一次，两人差点就此错过。这一回呢？

　　　　厉阳拿不准颜言的反应，也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颜言真相，于是自动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方式——避而不见，拖到了现在。

　　　　而颜言已经起了疑心，而没选择第一时间坦白的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以后愈发说不清楚了，变数陡增！

　　　　颜言心烦意乱地转着这些念头，真是恨不得把游振和徐杭杭一起打包扔进太平洋里去。

　　　　“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颜言。”厉阳警告游振：“也别想用这件事情来耍花样，否则我真宰了你！”

　　　　游振深吸了一口气，厉阳房间没开暖气，这冬夜里的凉气像刀刃一般贯穿着他的身体，心口剧痛。

　　　　他知道厉阳在给他选择——他从此永远失去了争取颜言的资格，除非他选择和厉阳反目成仇！

　　　　游振痛苦地想，他如果光明正大的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厉阳也不会为此和他兄弟都没得做。

　　　　厉阳狠厉地盯着游振，要他表态。

　　　　游振颓丧点头：“对不起厉阳，这是我这辈子唯一背叛你的事情，从今以后，我再不……肖想颜言了。我会从心底把她一点一点拔除，哪怕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和颜言在一起，我发誓！”

　　　　厉阳冷酷地看着他：“你发誓，我听着。”

　　　　游振举起三根手指，看着厉阳道：“如果我再对颜言有任何非分之想，就让我遭天打雷劈……”游振看着厉阳的表情，这样的誓言显然并没有多少说服力，游振顿了顿，又道：“让我来生也是个没妈的孩子！”

　　　　厉阳抬了抬眼皮子，深知游振如他，自然知道这是游振心内最深的一根刺。

　　　　“厉阳，你能原谅我吗？”游振脱力一样地问他。

　　　　厉阳没有回答。

　　　　……

　　　　游振再找到徐杭杭的时候。

　　　　她正在酒吧喝酒，撩眼看到游振进来，似乎也并不惊讶，巧笑道：“你来了？”

　　　　游振阴沉着脸：“你居然敢摄像？！你不想活了么！”

　　　　徐杭杭无动于衷，她放下酒杯，“不这样能达成目的么？”

　　　　“赶紧把视频交出来，不然我碾死你不比蚂蚁难多少！”游振表情狰狞。

　　　　徐杭杭嘿嘿笑：“你看看，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拍视频。你们这些人啊，利用完别人，随手就扔，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天真无知么？”

　　　　徐杭杭突然换了一种语调，冰冷刻骨：“你既然给了我趁空而入的机会，就别怪我不留余地！视频我有无数备份，你敢动我一根头发丝，我就让你的好兄弟彻底在网上扬扬名！”

　　　　游振眼眶烧红，他伸手钳住徐杭杭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拖起来：“你tm地到底想干什么？！”

　　　　徐杭杭怒视着他：“我不想干什么，我tm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些人过的爽！哈哈哈哈……我过得不好，你们也别想安生。”

　　　　游振拧着徐杭杭的胳膊，感觉万分无力，他颓丧地放开手。游振不可否认，在他同意徐杭杭带厉阳去开房的那一刻起，他何尝没有这种一了百了大家都不安生的心理。但显然，徐杭杭比他更绝。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招惹错了人。

　　　　游振试着跟她讲道理，“徐杭杭，我知道我们过去都亏欠了你，但厉阳没有，他从始至终对你抱着同情和怜惜的感情，你一定要破坏这一切么？你这样要挟他只会把他推得更远你知道吗？”

　　　　徐杭杭讽刺地笑：“试着感化我了？”

　　　　“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你真爱厉阳的话……”

　　　　徐杭杭笑着打断他：“谁说我真爱厉阳了？”

　　　　游振意外杨眉。

　　　　“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只有你们这种一直生活无忧的少爷小姐们才会紧抓着过去不放！”

　　　　游振心下一沉，如果徐杭杭最终的目标是厉阳，那还有寰转的余地，倘若她连这个都不在乎，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你到底想要什么？”游振平复了情绪，冷静地问她：“这种视频披露出去对你自己只会更不利。”

　　　　除非你自己就不作好的打算，游振忧心地想。

　　　　徐杭杭沉默了下，她直勾勾地盯着杯子里残存着的黄褐色的液体，微微出神。

　　　　半晌，她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和颜言一样，想和正常女人一样，被人好好宠爱。”

　　　　“有孟涛不够么？”

　　　　“当然不够！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厉阳？你这样只会离他更远。他不会就范的。一张□□光碟，还能困住一个男人么？”游振冷笑。

　　　　“那你呢？如果我说，你代替厉阳行使义务负起责任，我就放过他们，你愿意么？为了你的好朋友做出牺牲？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凑成的。”徐杭杭笑得轻佻。

　　　　游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我是真不知道你想干些什么了，如果你要我上~你，我随时奉陪，要我娶你下辈子也不可能！”

　　　　徐杭杭笑得含讥带讽：“谁知道呢，你有的也不过是一副好皮囊罢了，当谁稀罕嫁给你似的。”

　　　　游振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杭杭，眼睛血红，他突然暴怒地上前，抓住这个女人的后脑勺固定住不动，疯狂又粗暴地吻着她的唇。

　　　　路过的侍者一个不察被打翻了盘子。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见是香艳的戏码上演，口哨声不断。

　　　　徐杭杭剧烈地挣扎了几下，尖细的高跟鞋跟踢在游振身上。

　　　　游振暂时放开她，嘴角带血，他笑得邪气：“挣扎什么，你不就想要这个吗？嗯，年轻男人的肉体？我还很有钱，也不吝啬施舍你一点。”

　　　　徐杭杭涨红了脸，“啪”地给了他一记狠狠的耳光。

　　　　游振被打得稍稍偏了头，他恶狠狠地瞪着徐杭杭，“你自己提议的你也要打我，厉阳能睡你我为什么不能？！嗯！”

　　　　他抓着徐杭杭的后颈子，作势又要吻上来。

　　　　徐杭杭吓得小声尖叫。

　　　　“嘣”一声啤酒瓶裂开的声响。

　　　　游振后脑勺受袭，额头有血慢慢淌下来，他身体迟缓、不可置信地往后看去。

　　　　季翔拧着半个酒瓶子，担忧地看着被他圈起来的徐杭杭：“你没事吧？”‘

　　　　游振缓缓地倒在地上，在晕过去之前，看到徐杭杭哭得梨花带雨、我见尤怜，像一只无辜受害的小白兔一样毫无保留、全心信任地钻进了季翔的怀抱。

　　　　“她还在装。”游振心想，“她就是要让我们一个都不好过！”

　第57章

　　　　游振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天花板是一片空白。

　　　　他的大脑跟着一起空白了几秒钟，紧接着前因后果才在脑子里串成了线。

　　　　病房里如他所料的空空如也。

　　　　豪华宽敞的待客区域和附属设施纯属浪费，兀自碍眼地扎着他的眼睛。

　　　　游振深叹了一口气，奇迹般地在病床上找到了一丝安慰和喘息，他安心地倒在病床上，决定等医生进来的时候打探下病情，看自己还需要住多久的院，如若可能可以多住一些时间，除了这里，他不知道哪里还能安放自己。

　　　　不一会儿，门口有了响动。

　　　　游振往门口看去，季翔黑着一张脸出现了。

　　　　游振转开了视线，意兴阑珊。

　　　　“你可以去控告我。”季翔站在他的床头，跟他下着通告，“我打了你，这是事实。验伤报告和诊断结论我都帮你准备好了，就在你床头的柜子里。但是……你别再想欺负徐杭杭一丝一毫了，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