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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之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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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翔不了解我内心的活动,只专注地涂着药膏。他手指揉过的地方清清凉凉很舒服。
我再也忍不住,颤抖地告诉他:“宇翔,我想起小时候的事……”
在肩膀上揉擦的手停了一下,他低声说:“那些必然是最残酷的记忆,但是刘璃,相信自己,面对它,然后战胜它,像昨晚一样。”
“可我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他无处不在,他什么都清楚,他在看着我,我好害怕。”
宇翔双手稳稳地把住我的肩膀,“不要怕,寻找内心的那个坚强的声音,我知道你做得到。”
“我做不到,做不到……昨晚我差点打电话给他,他就要找到我了,他会惩罚我,不,也许他会惩罚你,惩罚安妮……宇翔,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告诉我。”
对于我的歇斯底里宇翔只是紧紧拥我入怀。他不再说保护我的话语,日后他解释,因为发现人的心魔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去战胜。要真正走出阴影,不是说依靠另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进入了“戒毒”状态。宇翔需要工作时,他让我把小时候的经历,感受全写在纸上;他在家,我就必须向他倾诉所有,说不下去的地方,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背,当我平静下来,他会要求我继续。
往事一点一滴在刚开始很难得以释放;重新回顾就像是重新再来一次,我惊觉,原来时间的封印并未能减轻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宇翔要我把最隐秘,最羞耻,最恐怖的那些事全部再描叙一遍,我尽力了,却说得零零散散,久久入不了正题。可是,随着他的坚持不懈,和在适当时候的引导,我终于开窍。话像积了多时的洪水,冲破水坝一涌而出。
当我把隐藏了多年说不出,又无处可说的话分享给他,而他又丝毫没有露出厌恶我的反应,我真正放下顾虑,仔细道出每一个细节。
听过这些赤/裸裸的描述,宇翔一直表现镇定,可有时他会别过脸,握着我的手微微颤抖,脸色又青又白,我知道我的痛在他心上也落下了永恒的烙印。
一天,宇翔说我们该放松一下,带我乘地铁去Boulevard Haussmann逛街。那是个明媚的星期日,天空万里无云,夏季即将来到尾声,便更张狂地释放热量。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受不了,躲进有冷气的商场。
就是在Galeries Lafayette我闻到刘恨陵常用的那个须后水香。
他的气味仿佛就像他的人来到身边,我紧绷的精神在那一刻彻底瓦解。
再无法逛街,宇翔连哄带安慰把我扶了回家。
紧接着又大病一场。他们说只是普通的胃肠感冒,可我却连续呕吐了三天两夜,食不下咽,虚弱得卧床不起。宇翔既要工作还得照顾我,也元气大伤。本来想要在八月底返回英国,却因我的健康而延迟到九月初。
可能是压抑已久的心魔终于解放出来,随着这场病的痊愈,我竟感到内心有说不出的轻松。宇翔夸奖我道:“璃璃又坚强了,渡过这个难关,未来的日子一定青云万里。”
中华料理餐馆的老板,也就是我们的房东,怕是感觉出宇翔要离开,异常殷勤地关注我的病情,经常叫人带一些汤水补品,有一次还有心地买了一份英文报纸夹在饭盒的袋子里,给我解闷。
等真正开始恢复些体力,我才想起来,无意打开报纸翻了几下,在国际新闻的专栏看到令我全身血液凝固的一行字。
“美国刘氏企业总裁刘恨陵——依然拒绝媒体采访,他的代表律师坚持,当事人和四十六岁女士;伊丽丝。哈微死亡无任何关联。法律是公正的,日后,真相自然会揭晓。”
我的手在哆嗦,全身上下都在哆嗦,“伊丽丝。哈微死亡” 死亡死亡死亡环绕在我脑中,消化不了。
继续看下去,案件内容介绍得并不详细,恐怕已不是“新闻”。如果已发生有好一段日子,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自从来到欧洲伊丽丝就音信全无,我的心沉到谷底——不会吧。
伊丽丝死了。。。。。。刘恨陵被列为有可能谋害她的人,那安妮呢?安妮怎么办?她在哪里?
我才大病初愈,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勉强坚持穿上鞋,迈着不稳定的步法往中华餐馆走去。
61、Chapter 60 回归起点
宇翔拿着那张报纸看了一下,并无表现出我预料之中的震惊,而只是淡淡地说:“怎会这样。”
“宇翔……”我又惊又疑,“你早就知道了吗?”
他镇定的注视我,然后轻声道:“是,对不起,璃璃。”
我不知说什么好,呆呆站在原地。
“你还好吗?”他的语气充满忧虑。
我感到全身无力,大脑一片混乱,屡不出一丝头绪。
“你脸色很差,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下了班我们再好好谈。”
我迷迷糊糊驾驶着豆腐腿回到家中,被那条信息不停地轰炸着。
伊丽丝死了,刘恨陵有可能是疑犯,我的安妮不知身在何处,而宇翔……宇翔早已知道,可他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不告诉我?
反反复复想,却怎么想也想不通。
盼他回家的那几个小时仿佛有一世纪之久。终于等到门把转动了,我即刻从床上坐起来,点亮台灯。
“感觉如何?”他来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脑门。
“没什么大碍。”
看着我急切的眼神,他叹了口气道:“想知道那条新闻到底是怎么会事吧,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清楚。”
“何时发生的?”
“收到家里来的电子邮件时,伊丽丝已死了三天,那是大约三个月前的事。”
三个月前?!我在心里暗叹,那时我们还在英国!!!
“宇翔,”我尽量控制着情绪,可话音无疑在颤抖,“两个半月前出现在我们公寓前的那些黑衣人,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对不起,璃璃,”他低下头,“那几个是我家里派来的人。”
头“嗡”地一声响起,我不可致信地看着他,“你家里派来的人?不是刘恨陵派来抓我们回去的吗?”
“不是。出事后,家里曾多次发电邮叫我回纽约,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简单说了我人在剑桥出差,并不能尽快赶回。本以为这样就会没事,可父亲联络了刘恨陵,而他说我早已辞工,如今不知人在何处,在做什么。父亲很不能理解,于是冒充我冻结了我的信用卡,并且派人来剑桥找我。”
我仔细听他诉说每一个字,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所以就是说,刘恨陵根本没在追赶我们,由始至终都是你的家人。”
宇翔脸上出现一丝愧疚,他握住我的手,轻轻说:“是。”
一直以来,我用生命去信任的人,竟是在欺骗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伤心地问道。
看我开始激动,宇翔显得有些失措,他紧张地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在英国你问我那些是否刘恨陵的人,我只是说有可能。那时我还不完全确定是刘恨陵还是我父亲。抵达法国我再次给父亲发电邮质问他是否派了人,他才告诉我是,并在邮件里大发雷霆。”
“可你还是隐瞒了!”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明明知道安妮是我女儿,而伊丽丝一直在照顾她,如今伊丽丝已经死了三个月,安妮去了哪里?她还那么小,遇到危险怎么办?”
宇翔突然将我搂入怀,把他的头埋在我肩膀说:“对不起……我害怕如果当时告诉你,你会不顾一切回西雅图。我们在英国的日子那么美好,我害怕失去你。我自私地认为,安妮到底是他的女儿,如果有危险他不会视而不见……是我的错,可是。。。。。。”他抬起头,“我不会在你面前虚伪。对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因为在那个时候回去,你一定回他身边,那对你绝没有好处。”
我呆呆地消化着他的话。从认识的那一天起,宇翔任何时候都是开朗温和,做事从容淡定的一个人。他从未强迫过我,或擅自为我做过任何决定。他说得没错,如果那时回去了,必定回到刘恨陵身边。那是我想要的吗?
他的臂弯太紧太紧,箍得我几乎窒息,我想挣脱,却又想起刚刚他握我手的时候,他的手是如此粗糙。为了我他一直不惜一切地努力,街上办小丑,夜里做餐馆最底下的刷碗工作,他为我牺牲了那么多,只是因为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明明还是非常难过,却再狠不下心埋怨。
“你是很自私,我是那么的相信你……”
“请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他松开我,与我对视,“我爱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幸福,即使在这里需要委曲求全地生活,可每天依然感到快乐充实,因一早起来你就在我身边,而无论工作多辛苦,想到有你在家等着我,任何辛劳都是值得。为了延续这幸福感觉,我自私地没有向你坦白一切,对不起。”
我注视他清澈的双眼,里面反映着最真诚的感情。宇翔让我懂得,世上最无私的爱有时也会自私;因为太在意,因为太重要,因为我们都孤独,渴望抓住星星点点温存。
“我不怪你了,”我淡淡地说,“因为这段日子我也感到很幸福。”
他的眼里闪过最真实的喜悦,可我又很快地加道:“但我希望能尽快回美国。”
***
我从未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试想上一次坐飞机还是跟刘恨陵一起,他带我去洛杉矶的迪斯尼乐园,我们在那里走散,他救了我,我在心里发誓要永远做他的守护者……仿佛上辈子的事。
巴黎到西雅图,将近十个半小时的长途飞行让我疲惫不堪 。宇翔也是一样,我们各怀心事,根本一分钟都无法合眼。我太担心安妮,而他最担心什么,我只能猜想是刘恨陵。
虽然非常清楚这一次有可能是自投罗网,可我做不到明知伊丽丝死了,家里发生巨变,刘恨陵有可能进监狱,而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机舱昏暗,多数乘客都在睡觉,我实在心慌意乱,拿起机上赠送的旅游杂志翻看分散注意力。翻着翻着刚好碰到一个介绍西雅图的篇幅。
照片中熟悉的宇宙针,熟悉的Pike Place Market,熟悉的山峰,令我心酸;这些都是在刘恨陵的顶楼公寓清楚可见的。一行大字写着“Seattle;Home of some of the world’s most famous start…up panies。”
“家”?我在心里苦笑。多么讽刺,开了四千六百多公里的车离开,横跨大西洋,游过历史悠久的伦敦,享受了英格兰的乡间风情,睡过巴黎的公园长凳,见证了塞纳河的幽美,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我竟又回到烟雨濛濛的罪孽之城。原来这就是根;剪不断,割不舍,忘不掉,再有意逃离,最终还是得回归起点。
我放下杂志,用手揉太阳穴。
再漫长的旅途也终有结束的一刻,像生命一样。
我和宇翔几乎没有行李,过关时,美国国土安全部把我扣留问话。因我持加国护照,他们并不很欢迎来路不明的游客。我在小房间里等了三个多小时,警官应该是把能查的都查了一遍,确定我不是恐怖份子,也会按照旅客身份在九十天后离开,才让我入境。
宇翔在外面闭著眼睛靠墙等待,这无非是我们最狼狈的一次旅程,而令情况更糟的是,我们无家可归。
“在美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他告诉我,“我还有一些积蓄。”
“可以先给刘恨陵打个电话吗?我真的很想知道安妮是否在他处。”
他拨了我说的号码,却无人接听。
“怎么办?”我难掩忧虑。
“先找地方落脚,然后再仔细查吧。”
我们下榻市中心一间酒店。太长时间没有住过干净舒适的房间,看到纯白的被单竟有些不知所措。
“泡个热水澡,”宇翔递毛巾给我,“我到楼下上网看看能找到什么消息。”
身体浸入热水中的确感到精神好了很多,可我不敢太放松,因更重要的事还没解决。
宇翔回到房间,把打印好的资料放到我面前。“这大约是伊丽丝死亡的经过,刘恨陵只是有嫌疑,他们还未掌握到证据。媒体不停地炒作无疑是因为他的地位和名气。”
我翻着纸张,呼吸开始急促。
20xx年5月31日——华湖湖畔豪宅区昨晚9时发生命案,死者证实是46岁的伊丽丝。哈微,因腹部中刀而丧命。根据初步认识,她的死亡疑点众多,警方不排除谋杀。
伊丽丝。哈微是刘氏集团创办人,刘振东的养女。因命案发生在刘宅——现任总裁刘恨陵的祖屋,警方希望刘恨陵能够协助警方尽快破案。
我看了一篇又一篇,几乎全是写伊丽丝的背景,和刘恨陵如何如何不发言,将一切交给律师处理。警方从一开始的“协助调查”,到近期声明了“怀疑”都被媒体加油添醋地报道着。
突然,有一个较小的标题让我的心一咯噔。
“小女孩是谁?”
20xx年6月11日——伊丽丝。哈微案件有新突破。根据刘宅警卫提供的闭路电视显示,伊丽丝。哈微在死亡的前一天走进刘宅时带着一个大约三至四岁的女童。刘宅上上下下一律声明,发现伊丽丝尸体时,女童一直跟在刘恨陵身旁,如果刘恨陵有嫌疑,女童有可能是唯一目击证人。她的身份还有待证实。
我的天!我惶恐失措地看向宇翔,安妮竟然也被牵扯到案件里 。作为母亲的第一个恐惧就是,她不会亲眼目睹了伊丽丝被刺死的那一幕吧。
宇翔用强壮的手臂拥住我,“不要往坏处想,现在就下结论为止过早。不要怕,别怕。”
我在他怀里颤抖,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背,说:“我在这里,我们会尽快找到安妮,我一定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事,我会保护你们。”
那一刻,我真心感激宇翔在我身边,而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再打一次电话吧,”我有气无力地说,“联络到他是唯一的办法。”
“好。”
接通信号嘟……嘟……嘟……每响一声我的心就沉一下。又要觉得没希望时,电话突然接通,那个极具磁性,曾让我梦断魂消的声音在另一端低沉地应了一句:“Hello。”
我呆了数秒,竟说不出一句话。内心翻江倒海的情愫;所有悲愤,恐惧,不解,最后也只化做一句:“Hello。”
另一端沉默了,我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用得是免提功能,宇翔终于帮我开口道:“我们现在在西雅图,看到新闻,希望跟你见一面。刘璃很担心安妮。”
久久,刘恨陵才说:“安妮在我身边,现在很安全。如果想见她,明天来我公司吧。”
“什么时候?”
“中午。”
“好,我们一定到。”
其实我还有话想说,可对方已挂断。
62 Chapter 61 转眼已物是人非
原来由始至终我从未真正接受伊丽丝已死的事实。他们的世界是那么复杂,内心深处总觉得这是一个他们设计好的阴谋,一个转角,伊丽丝又会出现,一头火红卷发妩媚地半垂在脸前,脚踏四寸高跟鞋,阿娜地走到我身边道:“好久不见蕾拉,别来无恙?”
对于她我一直很矛盾,说不上喜欢,却抱着介乎变态的执著。心理医生说我被刘恨陵逼魔障了,因一旦有身体上的亲密关系,很容易产生精神上的占有。她跟刘恨陵的关系扑朔迷离,所以我一直在容忍着她,而她也变相地容忍着我,特别是被刘恨陵幽禁的那段日子。 作为一个女人,不难感觉得出伊丽丝对刘恨陵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愫,而到后来,她对我的容忍走到尽头。
可活着才能够继续纠缠,她是真的死了,从此世上不再有伊丽丝这个人,我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或许我早应把这一切全丢到脑后;毕竟我已不是十三四岁时的我。不管刘恨陵抑或伊丽丝,他们都去下地狱也与我无关。在完美的世界我应当勇敢站在他面前要求把女儿还给我,然后让法律处治他。
但这毕竟不是完美的世界不是吗,我也远远没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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