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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因果大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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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良饮茶片刻,便在案前坐下,提笔继续誊写大字族规。
    ……
    第二日,贾赦如约赶早来见晏良。
    今日有些奇怪,从开门的小厮开始,到引路的婆子,以及路上偶尔路过的下人们,瞧他的脸色都不对。
    贾赦正纳闷,就看见吴秋茂了,他忙跟其招呼。吴秋茂闪躲一下,才不得不客气地跟贾赦鞠躬,他看贾赦的脸色也不对。
    “你们今天都怎么了?”贾赦揪住这厮,忍不住问清楚。
    “赦老爷,您的脖子疼不疼?”吴秋茂惊悚地用手指按了按贾赦的后颈,然后后怕地缩回手。
    贾赦不解,摸了摸自己脖子,也不觉得什么。一把推开吴秋茂,跑去找晏良。
    晏良从今日开始,便要去太仆寺马厂当值。此刻已经穿好官服,等在堂中。
    贾赦一进门,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他早打听过了,这个官儿是九品芝麻官。本来他还有一点点不信,今日见这身官服,就确认无疑了。真没想到他进士出身的敬兄弟,竟然真要做个九品管马的武官儿,偏偏还是圣人的意思,想拒绝都不行。
    “你脖子怎么了?”晏良忽略贾赦的嘲笑,一脸郑重地盯着他的脖颈。
    贾赦这才意识到吴秋茂的话并非玩笑,变了脸色,紧张地叫人拿镜子来。他一眼就看见自己脖颈左侧偏后的地方,有三处类似圆形的红印子,十分鲜红,看着的确有点惊人。
    “这这是什么?”贾赦用手蹭了蹭,红印子一点都没消,还把周围的皮肤给弄红了。
    “不要乱碰,我看是什么怪症。吴秋良,赶快把请几个好大夫来给他看看。”
    晏良还要去当值,就嘱咐贾赦先在这休息,一切事情等他从太仆寺回来再说。
    贾赦不安地点点头。

  ☆、第16章 贾赦有病

太仆寺掌管全国车马,内设有乘黄署、厩牧署、典厩署等,依次分掌车马不同的方面。如乘黄署,分管车路及驯驭之法;厩牧署则分管东宫车马牧畜,因尚未立太子,所以厩牧署目前就管了几位成年皇子的车马。
    晏良这次去的就是厩牧署的马厂,主掌饲马、给养杂畜。说白了,就是管养马的事儿。九品协领好歹也算是个官儿,倒不必亲自动手喂马,看着别人喂就是。
    晏良到的时候,典厩署里只有主簿袁汉宰。署里的官员们对于宁府老爷领这种官衔来,都很不屑。而且听说圣人虽口谕他回来做官,却不让他进宫去谢恩,估摸是哪一位权臣撺掇圣人遛他玩的,所以才会用这等官职来嘲讽他。
    今日赶巧其它品级高的官员都休沐,一块去广源楼喝酒作乐了。袁汉宰是因为晏良才留在这,本是很有怨念的,不过他见贾敬本人沉静稳重,话也不多,一点都没有文人啰嗦孤高的劲儿,倒挺喜欢的,便就没有为难他。
    “你知道广源楼吧,京城最近新开得那家,他家的饭菜绝了!贵是贵了点,可就是有钱都吃不上,像我这样的想去吃,还得挑不是饭点的时候才能排上位置。”袁汉宰哀嚎一通后,便感慨自己要是和那位广源楼的晏老板有私交就好了。
    “怎么说?”晏良看他。
    “我就可以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然后要个雅间,大吃特吃,吃个痛快!”袁汉宰本人长得比较高大,而且很好肉。
    晏良笑了笑,继续跟着袁汉宰在散发着臭味的马厩转了一圈,发现这些马都很一般。
    袁汉宰看出晏良的意思,哈哈笑道,“这都是快退下来的老马,自然不好。走,给你看好的去!”
    袁汉宰说罢,就带着晏良去了另一处马厩。
    光马厩从外表上看起来就不一样,漆红的柱子,上顶用红瓦遮盖,并不是稻草。整个马厩打理的非常干净,几乎没有臭味,而且每匹马毛色光亮,体态匀称,骨棒筋腱俱佳。晏良打眼看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抓了几把料去喂,查看其牙齿情况。
    “十岁,正值壮年。”晏良拍拍马颈,嘴角带着微笑。
    袁汉宰见晏良懂得看牙分辨马龄,禁不住惊叹:“原来你懂这些!我先前还纳闷呢,朝廷怎么会派个进士出身的跑我们这里看马。”
    晏良又笑了笑,越过袁汉宰,挨个查看马厩里所有的马匹,而后仍指着那匹白马,“它最好,是哪位贵人的?”
    袁汉宰竖大拇指给晏良,“你眼力高,这是遂王爷的坐骑,皎白。”
    “遂王?”
    晏良听说过这位三皇子,自小就体弱多病,一年之中有七八月要卧病在榻,故而一直久居在遂安宫中,不常露面,连朝臣都鲜少见过他。他完全没有他那两位弟弟安王和康王的赫赫声名。
    “对,就是遂王。你一定很奇怪,遂王明明身体不好不能骑马,怎么还会有这么好的坐骑。哈哈哈,说出来真的好笑死,他是养来看得!”
    袁汉宰笑里带着几分讽刺,很可悲可叹这匹好马的命运,“这马明明可以日行千里,驰骋天下,却偏偏要老死在马厩里。”
    晏良对他所叹的事不感兴趣,出了马厩,问清自己的职责,便开始着手捋一遍。
    袁汉宰见他这么认真,又忍不住笑他,“大家都出去玩了,就你我在此,那些马在马厩里又不会跑了,你何必自找苦吃,跟我一块回去喝酒吧。”
    “我还是先了解情况比较安心。”晏良拿起笔册,叫来一差役随行研墨。
    晏良将每个马厩所见情况都录入册中,重点之处做了标记。录完这一切之后,也到了散值时间。晏良和袁汉宰告辞之后,便各自打道回府。
    贾赦还在宁国府焦急的等着晏良。
    他一见人回来了,贾赦蹭地就蹿过来,哭丧着脸拉着晏良。
    晏良脚还没站稳,“出什么事?”
    “你怎么才回来,”贾赦指着自己的后颈那三个红点,“你说就这点玩意儿,怎么好几个大夫都没看出来!”
    晏良转头看向吴秋茂,“京城几位最有名的大夫你都请了么?”
    吴秋茂凑过去,小声跟晏良嘀咕:“这事儿我还没和赦老爷说……”
    贾赦竖着耳朵听不见,就叫嚣:“你们主仆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当我面说?”
    晏良叹口气,示意吴秋茂直接说。
    吴秋茂:“今天请得这几位名医,都说看不出来赦老爷的病。倒有一位说出点门道,把赦老爷的日常做……嗯都对上了。他说赦老爷这症状可能是精亏损所致,还说这只是先兆,之后就会四肢发痒,全身无力,渐渐精气耗空而亡。他还说赦老爷这种病症百年难见,他学艺不精治不了这个。”
    贾赦本来还不觉得什么,忽听这话突然紧张起来,忍不住抓抓自己的胳膊和腿。他赶紧叫晏良过来看看他,他现在四肢就很痒很难受。贾赦而后就瘫坐在椅子上,惊恐的表示自己全身好像也没有力气了。
    晏良想刚才自己进门他蹿过来那劲儿,便禁不住勾着嘴角,忍笑。
    “敬兄弟,你……说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贾赦扯着晏良的衣袖,一双眼里充满了诉求。
    “那就赶紧回家,看病!”晏良打发他道。
    贾赦应声叫人搀扶着他走,转而觉得不对,重新回来,“那你早上要跟我说的事呢?”
    晏良用可惜的目光盯着贾赦的后颈,摇摇头,“大概不用了。”
    “别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说好了,你会帮我重振长房老爷的的威风,这契约都签了呢,你怎么能耍赖!”贾赦害怕极了,觉得自己真的得了什么大病,干脆扯着晏良的袖子不放,“那大夫都说是什么先兆了,肯定能治好,对不对?你看我现在还没到挪不动的地步,一定可以的。”
    吴秋茂这时插话跟晏良道:“老爷,那大夫的确推荐了一位人选,或许有用。”
    贾赦赶紧求着晏良,打昨日跟晏良签了契约之后,贾赦就觉得自己跟晏良已经交了心,可以互相依仗。
    “我不管,你答应我的事你必须做到,这事儿你得帮我。我想好了,我不能回去治,老太太和二弟本就巴望着我早死,我这病还是因为我平日干多了那种事儿所致,说出去他们肯定骂我活该,他们哪会用心给我找大夫!”
    晏良沉吟片刻,方答应了,打发吴秋茂去找那个大夫。
    吴秋茂忙道:“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会儿该回话了。”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传话说人回来。
    “我明天还要当值,况且你的病还是尽早看好。咱们现在就去看诊如何?”晏良问贾赦。
    贾赦急忙道:“求之不得!”
    二人随即乘车,直奔那大夫的居所。
    到时天已经大黑了。
    贾赦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间破庙里。
    晏良解释道:“才刚在车上吴秋茂和我说了,此为高人,云游四海行医,只救有缘人。这次他能正好在京城,还是咱们运气好。”
    贾赦闻言忙点点头,也觉得自己这病只有这种高人能治了。
    进门之后,便闻到浓重的草药味,这时候了庙院内还有人排着队等待问诊,其中不乏有穿绫罗绸缎的。
    贾赦特意打量那几个衣着富贵的,看见一人脸上都起泡溃烂,有一股腥臭味传来,他忍不住掩住口鼻。
    药童跑来问了身份,便引领贾赦、晏良二人进屋。
    庙堂内收拾得还算干净,有一尊破败的土地像,东边堆放的草药外,西边两盆炭火,一张桌案,上摆着把脉的用具。案后坐诊的大夫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眯着眼,仙风道骨的,看起来的确像是高人。
    贾赦刚刚坐定,突然听到很低的哼哼声,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袍子。贾赦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烂手。他吓得嗷嗷大叫,立时起身跑了老远。
    “莫慌,他也是我的一位病人。”老大夫慢悠悠道。
    贾赦伸脖子往那边看,这才发现案台另一侧的阴影处躺着一人,脸上起着红疹和水泡,身上盖着棉被。这时,带着布手套的药童端着一罐药过来,从下掀开棉被,男人没穿裤子,药童就在那男人已经长癞冒脓的地方抹着黑色的药膏。
    贾赦见了,胃里的东西一阵翻涌,冲出去吐了一大滩。
    晏良随后过来,给他递上了帕子,“我问过了,那人是城外甘溪县的一位富户老爷,因好色爱玩,才染上此病的。也是四处求医没法子,才来找得这位大夫。”
    贾赦又吐了一遭。
    老大夫随后给贾赦看诊,只碰了贾赦一下,他就放下手,直摇头,“你这不好办,精亏绝命,没多少活头了,还不如他。”老大夫看眼地上的那个。
    贾赦不服,更不解:“可我现在好好地,除了脖子上这几个红点,就没什么了,怎会比他严重?”
    “他亏得是表,你亏的是里,自然看不出来。你想想,一棵树如果芯儿要是烂了,外表再好,能活么?”
    贾赦有些悲伤的摇摇头。
    “倒也不是不可治,只是怕你这等风流好色之人,将这药开了与你也是浪费,不如留着去救别人。”老大夫冷哼道。
    贾赦一听还有救,欢喜的求他一定要开药给自己,多少钱都愿意给。
    老大夫仍不为所动。
    贾赦只好求晏良帮忙说说。
    晏良替贾赦一再作保,老大夫才允了,将一精致的瓷瓶交上来,嘱咐贾赦道:“一共六十六丸,每月一粒,具体禁忌我会写在这张纸上,切记要遵守,不然功亏一篑,再无药可医。”
    老大夫还嘱咐贾赦,只要吃了他的药,脖颈上的红点就会渐渐消失,但只要贾赦破戒,病症定然会回来。
    贾赦直点头,一劲儿保证自己肯定会遵守。领完药和单子之后,贾赦大大松一口气。回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先服了一颗,随即将禁忌那张纸打开来看,本以为会很有很多要求,结果就只有一句话。
    “每月喝酒不过一壶,行房不过五次。”
    晏良凑过来看一眼,刺激贾赦道:“看着不算什么,不过在你身上,坚持三年?只怕难。”
    贾赦不服劲的拍胸脯保证自己肯定行,并请求晏良一定要帮忙监督他。晏良不愿,在他再三恳求下,才勉强点头同意。
    贾赦安生了数日,起初忍得十分好,一点都不沾。但忍到月中时,他酒瘾上来了,抓心挠肝地,还有女色,看着院内的美妾通房,他就蠢蠢欲动了,管都管不住。只用了一天,贾赦就把房里的三通房俩小妾给睡了,顺道还把一个月的酒量给喝完了。
    晏良听说后,叫人用红布裹了一口小棺材送过去,抬棺材的俩人还是得了花柳病的。
    贾赦见状吓了个半死,美妾再来勾他,他也不敢要了,第二天便主动将这些人全都打发走。
    贾母听说此事觉得怪,叫人去打听,却偶然的得知了晏良送了一口棺材给贾赦的传闻。贾母气得直骂他不成体统,送棺材可是大忌,这是要咒他儿子死么!这回她可有正经理由收拾这厮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贾政这时也来凑热闹,“母亲,您可还记得那天宫里来人的事?我昨儿个才听说,那是圣人给他封官了,一个九品的马厂协领,管养马的。”
    贾政说着就忍不住笑出声。
    “哟,这不是戏里唱的弼马温么?”王夫人用帕子掩嘴带笑。
    “哼,我看这厮却是个连猴子都不及的!”贾母气骂完,打发人速去将贾敬请来。

  ☆、第17章 有你好受

晏良院里有两名小厮,大的十三岁叫张锣,小的十一岁叫张鼓。俩人是亲兄弟,原来是在前院打杂,负责扫地挑水。后来晏良瞧上了,便点这俩人到跟自己前做事。
    晏良之所以看中这俩孩子,不是因为他们够优秀,而是看中这二人俩身上都有看来是可除的恶因。
    俩兄弟都有贪念,这与贾蓉一样,动了恶因之中的口、心、意中的‘意’。俩人平时表现在贪吃,贪睡,爱偷懒,贪便宜,这点小毛病看起来和大多数人差不多,但这俩人心存不轨,一旦遇到机会,定然会偷盗贪财,随即引发恶报。
    晏良便打发这俩兄弟在他的书房内伺候。
    书房内有三个画缸,里面都放满了各类名家的画作。贾珍不好文雅,他以前在福禄堂住的时候,常年不走动书房。晏良搬回福禄堂之后,虽平时会在书房逗留,却也从不动那些书画。
    张锣、张鼓兄弟打扫的时候就发现这一点,便开始动了歪心思,时不时地琢磨着,若是从中拿一副不起眼的小画,老爷肯定不会发现。回头他们将画卖出去,少说能得几百银子。不过,俩孩子到底是有点胆小,只是私下计较,至今未敢动手。
    半月前,晏良得空就教这俩孩子认字,甚至让这二人在白天的时候陪着贾珍一块跟先生读书。俩孩子从朗诵三字经开始,渐渐习字读书,学会礼义廉耻。
    今日晏良休沐,就把这俩人叫出来,吩咐他们把画整理出来,清清灰,然后喊吴秋茂统计一下。
    二人眼看着以前盘算的事儿要飞了,本打算认命了,忽见老爷离开了书房……
    贾母派人来叫晏良的时候,晏良正在福禄堂喝茶,等待这俩小厮的动作。
    “没空。”
    晏良随口打发了周瑞家的,就跟回话的吴秋茂来一同往书房去。
    周瑞家一边觉得尴尬,一边变了脸色。她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缓步跟了出去,想要看敬老爷到底要去干什么。
    书房内隐约传来小厮的哭声。
    晏良闻此心里便有些失望,觉得自己这次或许心急了,才导致失败。不过进屋的时候,虽然俩孩子都跪在地上哭红了眼,但晏良清楚可见弟弟张望身上原本有的恶因消失了。
    善恶,有时候就在一念之差。
    晏良总算有点欣慰了,至少不是两个都失败,还有一个成果。
    此刻,画卷就放在弟弟张望的手边,哥哥张锣哭得很凶,见老爷来了,就直劲儿磕头求饶。
    吴秋茂道:“我进屋的时候,俩人都慌了,画卷是从张望的袖子里掉出来的。”
    晏良仔见张望的左脸有些红肿,抬眼问吴秋茂:“你打得?”
    “不是小的,是他哥打得,”吴秋茂赞许的望一眼张锣,“当时张锣正在阻止弟弟做傻事。”
    “老爷,我弟弟他不懂事,求求您行行好,原谅他。”张锣跪爬上前几步,非常诚恳地跟晏良磕响头,一个接着一个。如果不是晏良早知张望的本性不坏,此刻真会误以为哥哥是个正直的好孩子。
    “是这样么?”晏良向张望确认。
    张望垂着脑袋,只顾着哭,什么都没说。
    张锣又忙给晏良磕头,转头推搡张望,拉着他再一起磕。
    晏良可受不了这个哥哥演的戏码,淡淡道:“把张锣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吴秋茂还以为老爷说错了,愣了下,确认老爷的眼神儿真的是盯着张锣,这才叫人将其带出去。
    因打板子要扒裤子,院里女眷都规避出院。
    周瑞家的随着一种女眷们都被打发到门外,她凑热闹的站在门口听了两声,就缩着脖子急急忙忙会荣府禀告。
    “敬老爷一口就回绝了奴婢,也没说理由。奴婢心有不甘,就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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