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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_黑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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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想要知道那句“下不为例”的深意,西厂厂公的手段不是谁都有命一尝的。
那轿夫惊得汗流浃背,仍是一动不敢动,直到秦瑾走远了才一下子摊到地上。
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
将近两人高的杂草中掩映着一段雕饰繁复石墙,漆着青绿色的颜料,远远看去并不清晰。秦瑾沿着石墙向前走,指尖划在石墙上。
秦瑾突然停下脚步。
面对着石墙,秦瑾指尖使力,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墙上竟沿着雕饰的纹路出现了一处凹陷。
不知秦瑾按动的是什么机括。一刹那,地面晃动了一下,秦瑾在原地分毫不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他由发冠束起垂在脑后的发丝还是在空中漾起肉眼可见的弧度。
被按动的石墙整面退开,随着石墙的动作地面也开出一个入口,深入地下。
这次是毫无声息的。
秦瑾顺着石阶走到地下,三个轿夫跟着秦瑾走下去,秦瑾又扣动另一个机关,石道入口再次关闭。
石道内灯火通明。
像是有穿堂风一般,墙上挂的火把闪了闪,一瞬间四个人的影子都跟着摆动,像是在黑暗中禁不住显露身形的魑魅魍魉。
秦瑾看一眼火把,若有所思。
石道两侧画着壁画,无外乎各类神话传说。传达的不过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思。
壁画的颜色及其艳丽,除开神的形象是模糊一片的,其余的细节都刻画的栩栩如生,像是能从画里飞出来一样。
求仙路上,众生平等却终生渺小。
长路坎坷。
待画中的神明终于登上神坛,这条石道也就到了尽头,像是在暗示着,穿过这条石道,就能直抵那传说中的九重宫阙。
轿夫推开门。
迎接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九重宫阙,亦不是记忆中的纸醉金迷。
战斗的痕迹还刻在墙上,力道之大甚至穿透墙面,可以让人看到墙后的土层,正有蛆虫从缝隙中钻进来,爬到成山的尸体上,贪婪地啃食。
尽管是在地下,这么多天过去,这些尸体也已经变得臭不可闻,扑面而来的净是难言的腐烂气息。
秦瑾面色发青。
轿夫赶快吧刚进来的门开大,企图散出些异味。
然而这无济于事。
秦瑾一瞬间额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强自压抑着愤怒,双手紧握又张开,如此反复。
秦瑾终于往前走了。
绕过尸山,又步入另一片血海。
他没有再分给这景象那怕任何一丝多余的目光,始终沉着而淡漠。
直到最后,秦瑾走入他用来会客的房间。
那里干净的出奇,没有沾染一丝血腥,像是连通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因为——早有人恭候多时。
时暮坐在会客室的桌子上,花容则站在一旁。
鵷雏没有被准许再次进入赌场,只在酆都附近盘桓。
房间大而空旷,唯一一扇门紧紧闭合,两人正好都对着秦瑾来的方向。
吱呀声里,轿夫推开门,秦瑾走进房间。房门随即闭合,轿夫们被关在门外,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道看似普通的门。
急躁的声音和惊呼连带着叫骂声透过房门传进屋内,时暮指尖敲敲桌面,几个轿夫的声音都一并被隔在屋外了。
重归静谧。
就在这种极端的、难言的静谧中,空间似乎开始延展,一瞬间房间仿佛变得辽然旷远,那桌边的两人像是端坐在遥不可及的神坛。
而秦瑾,不过是误入的信徒。
心理上的压迫开始在秦瑾周围蔓延。
既无护卫在周围,也无影卫暗中戒备,甚至连个仆从都没有。秦瑾独自在屋内,身处压抑的氛围中,对面是两个人。
一个是花容,而另一个,大概就是武林大会上大出风头的另一个人——酒时暮。
神秘到就连他秦瑾竟然也不能查出这人是谁,不过查出个名字,知道他总和花容形影不离罢了。
哪知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得见真容。
秦瑾勾唇一笑。
即便如此,他也不是毫无筹码。
优秀的赌徒,总会把底牌留到最后。
仿若幻觉般的压迫顷刻间破碎。
秦瑾的思绪千回百转,实不过发生在数秒之间。
人数上的差距并没有给秦瑾带来压力,他反而表现得轻松闲适。
他只是随即踱步到墙边,皂靴在地上发出声音,沙沙作响。
秦瑾抱臂靠在墙上,看花容和时暮会说些什么。
说起来,花容和时暮也是第一次当面见到秦瑾。
这个面容苍白却双唇艳红的妖艳男人着实出乎他们想象。
自这人进屋后的一举一动更是透着与他容貌不相符的魄力。
当些许阴影打下,光影交错处,似乎有种近乎病态的癫狂出现在他脸上,令人心悸。
矛盾而怪诞。
这就是西厂厂公的真面目!
花容还未开口,先将伞中剑出鞘。伴随着金属锋鸣,一道寒光闪现,反射到秦瑾的脸上,劈开盘亘在他脸上的阴暗。
骤然而出的光线让秦瑾禁不住眯了眯眼,才听花容缓慢而清晰地说道:“长生不老……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吗……”
花容摩挲着伞中剑,似是质询,却更像在自言自语,似是不解,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大概是因为面前秦瑾的脸提醒了他——有一群人为长生痴狂,对花九戚赶尽杀绝——而秦瑾,就曾作为其中之一。
不由自主地,花容就问出口,他想确认,真正导致花九戚死亡的到底是什么。
即便他日渐有所体会,这个缘由的“合理”之处。
秦瑾没有立刻给予答复,反而眯起眼睛像是在回想,脸上再次浮现出某种狰狞癫狂的晦暗。
随即,秦瑾给出了回答。
一个之于他而言,情理之中但意料之外的答复。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轿夫是谁的人(? ̄▽ ̄)?
☆、矛盾
秦瑾这个人,差不多是矛盾的代名词。
就从他的外貌说起。
作为西厂厂公,秦瑾算是绝妙的调和了身上似男非女、阴阳莫辨的气质,不显怪异,却带着一副独有的妖艳贵气。
的确是超出常人而与众不同的。
另一面,秦瑾面上是状似旧病缠身的苍白,唇角又是养尊处优的艳红。长发间夹杂几丝灰白却又有一张年轻的脸。这种矛盾的结合杂糅当真让人难以想象——
是什么造就了这么个人?
而秦瑾,又是如何性情?
之于后者,的确好回答,就某种意义而言,秦瑾的性格可以说是简单易懂——矛盾而神经质,镇静且易怒。
有些时候,秦瑾是优雅高贵的朝廷命官,武艺超群,文采过人;有些时候,他又是阴狠毒辣的厂公大人,雷霆手腕,捉摸不定。
遇上前者尚能松一口气,而遇上后者,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只一点,没有人能摸清秦瑾的“度”,到底是什么能导致秦瑾雷霆震怒,又是什么会使他心满意足。
敢于试探这一点的,都早已成为孤魂野鬼……
至于前者,答案无从知晓。
没有人知道矛盾是否是秦瑾与生俱来的特质。
不知是时间久远已无从考证,还是因为秦瑾已经只手遮天到可以随随便便掩去一个人生存的痕迹——即便那个人是他自己。
是以秦瑾的过去,一直都被隐藏在浓雾迷瘴后,连雾里看花都做不到。
——看似光明磊落实则神秘非常。
所以秦瑾给出的回答,似是而非,却是符合他的,符合他的矛盾——
秦瑾脸上的狰狞渐渐退去,他的眉梢舒展又降低了弧度,带上了一种诡异的平和。
他说:“我也,不知道啊……或许是吧……”
秦瑾独有的男女莫辨的嗓音响起,音调尖锐地转折,最后却又意外地近乎柔软的散开,始终无法落到地上。
那是极度的犹疑和不确定。
这样的秦瑾,居然会有这般几近空白的茫然。
谁会相信呢?
花容当然不会相信。
毕竟是秦瑾那般不留退路地追着花九戚不放。
谁能相信,就连他自己都不懂得长生的妙处?
滑天下之大稽!
敏锐如秦瑾,自然看出花容的怀疑。
只是秦瑾毫不在意,依旧是一副坦荡荡的姿态。
“人活一世要的就是自在,若是长生不给我自在……”
“何况,”秦瑾不屑地耻笑,“谁知道那个传言是真是假,为此费心费力,何必呢……”
言谈之中像是全然事不关己。
“那你又是何必呢?”
时暮把同样的话还给秦瑾。
“我啊……”秦瑾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在指尖陷入衣袖的前一刻,秦瑾突然放开手。
他解除了抱臂的姿势,像是猛然卸下所有的防备。
虚假的坦荡。
双臂垂在身侧,手心贴在墙上。秦瑾又握住手,墙面留下五道深深的划痕。
伴随着墙皮剥落的刺耳的吱呀声,秦瑾依旧用轻柔的语调说:“我啊……不自在……”
与秦瑾音调相反的,是其随说话而不经意泄露出的一身气势——浓郁的黑暗与愤怒包裹着秦瑾——惊得这屋子都战栗起来,桌椅摆件包括墙面,但凡在屋内的物什一并发出震颤的哀鸣。
不过那气势却并非是张牙舞爪蠢蠢欲动的样子,反而像是早已与秦瑾融为一体一般,已经成了秦瑾的一部分,依恋地围绕着他。
之于武学,怕是天下也没几个人能比上花容和时暮。所以不管是花容还是时暮都能看出秦瑾并非有意。
或许他本就是喜怒无常的性子。这种人,惯常是无意收敛自己的气势的。
尽管如此,这仍然算不上令人好受。
时暮不动声色地释放来自仙人的威压,秦瑾的那股气势就毫无抵抗的被压下去了。
这气氛转变得太过顺利,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秦瑾本人也亦是顺水推舟。
看来秦瑾暂时没有想要动武的打算。
对于他的情况来说,可以称得上一句明智。
然而……
事情却不一定会按照秦瑾的想法发展下去。
因为即使秦瑾无意动武,花容也同时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秦瑾的矛盾让他发现他的问题在秦瑾身上已经失去了意义。
秦瑾的地位给了他随心所欲的权利,继而一句“不自在”就可以要人性命。
虽然这么说对花九戚不敬,但事实就是——花九戚的死对于秦瑾无关紧要——就算不是为了长生,杀个人对秦瑾来说也不过是抬手工夫的消遣。
推而广之,花九戚的死,可能大多数人看来就像轻飘飘一根羽毛落了地,一株嫩芽生了根——再正常不过。
愤怒吗?
当然。
可是没有理由反驳。
因为花九戚对于他们没有额外的超乎的意义。
与此同时,花容同样想到的是——秦瑾的“不自在”绝非个例。
追一册可能莫须有的仙法不一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为了长生。
就像碧霄阁阁主是,西厂厂公却不是。
或有心促成,或无意为之。花容无法一一弄清。但是后果已经酿成,即便花容不甘接受,却也无可奈何。
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一一揪出那些仇人,再一个个把他们送入地狱赎罪。
这也让花容知道——
并非针对秦瑾,或许他所求的原因本就毫无意义,又或许,他也并非如此执着于一个原因,他可能只是想找寻一丝共通之处,从中为自己的丑态寻求开脱罢……
毕竟,即便花容本无心,现在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对于仙法,他有了另一层欲丨望。
抛开为父报仇不谈,他同样觊觎了长生。
这番丑态,他本以为是和那些人别无二致的,却又发现,终归是人各有志,只不过殊途同归。
有些时候,甚至并非怀璧其罪!
花九戚何其无辜!
而他……尽管如此为花九戚抱不平,不也是……陷入了同样的境况吗?
——此时花容正陷入突如其来、却顺理成章的自我厌恶之中,没有说话。
仍旧面对着人数以及实力上差距的秦瑾更是缄默不语。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长生多好啊。”
先说话的,是时暮。
“生老病死,凡人所惧。若能长生自然再好不过。”
时暮依然靠坐在桌上,卷卷自己的发梢,说:“毕竟有天上的神仙都因为害怕死亡才才事不管,远离一切威胁,想要因此苟活于世呢。”
除了时暮,没有人知道其他的仙人是怎样。
时暮的话揭开了所谓仙人的丑陋的一面,本应是难以置信的,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说服力十足。
仙人长生不老,却不能长生不死。
死对于他们来说看似遥远,看似困难,可但凡有一丝隐患,就必会有些杞人忧天的,因此夜不能寐。
继而极度偏执。
这大概就是成神之前就深埋于人性中的劣根性罢。
——对死亡深入人性的恐惧。
“但是,也并非都是如此,”时暮话锋一转,“有的愿为长生不择手段,更多的则是心态平和顺其自然。这是本质上的不同。”
时暮看向花容。
“所以不必介怀。”
时暮最后一句话看似意味不明,花容却一下就听懂了。
时暮总是能第一时间看穿他的想法——
他确实对自己极度厌恶,甚至为本想从秦瑾的原因上寻求开脱羞愧不已。
可是时暮告诉他,那是不同的。
那话语,极具说服力,让他几乎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寥寥几言,时暮就把花容拉出了自我厌恶的深渊,使之心下有所开解。
时暮确实看穿了,也看懂了花容。
——某种程度上来说,花容是与花九戚极像的。
他们都算不得什么好人,却也有牢不可破的底线。
时暮知道,假使花容没有拿到无上仙法,即便他同样妄想长生,以他的性子,也不会有如秦瑾之徒一般的行为。
毕竟花容只是稍微一想便深感厌恶。
大概也正因如此,花容当初才把从佘月那里得到的无上仙法交由他保管。
或许从那时起,花容潜意识中就把妄想长生的自己和秦瑾一众归为一类了罢。
所以花容选择暂且眼不见为净。
尽管他不可否认自己有长生的念头,并且这念头随着与时暮的相处愈演愈烈,他还是强自抑制——至少能拖便脱。
只是花容自己没有意识到,他的想法与那些人还是不同的。
所以看透了这一点的时暮就在花容的精神极度波动的情况下出言提醒——告诉花容,就算是同样想要长生,花容自身还是那类顺其自然的人。
告诉他,不必介怀。
正是——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极限
听了时暮的话,花容即便并未彻底放开,心下还是好受许多。
或许是他有些极端了。
——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为烦耳。
如此想通了之后的花容心情放松,一瞬间甚至有些想要轻笑——
时暮向来是随性而无所拘束的,这样的时暮,却总能在最快时间里察觉到他心里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
即便现在的场合并不合适,花容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开心。
这就是他的……仙人啊。
……
花容的心理状态的转换前后不过几秒,但着实让屋内的气氛再度发生变化——处于敌对的秦瑾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大概是酒时暮一番话改变了花容的态度。
秦瑾是这么想的。
虽不知到底因何缘故,花容的转变在这种情况下看来,显然是对他极其有利的。
——即便仍旧立场相悖,花容最初那种锋芒毕露的敌意已经被收敛起来了。虽然更多人会觉得这种隐忍更加可怕,可在秦瑾看来,隐忍就代表着镇定,尽管花容看似是放弃了对他的质问,只要花容不立刻动手,他总有斡旋的余地。
是以,某种程度上像是被忽视了的秦瑾没有轻举妄动,甚至未发一语——因为他的任何举动都可能打破这种氛围,之于他来之不易的氛围。
只是,秦瑾恐怕又要失望了。
花容虽有一瞬间的疏忽,但是多年养成的缜密性格让他很快便恢复了戒备的姿态,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还在他眼前站着的是谁。
尽管秦瑾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花容还是在几不可察的松懈之后迅速把注意力转回秦瑾身上。
之前轻松的氛围像是幻觉一般,旋即就被此刻的情景所掩盖。
如秦瑾所想,花容放弃了质问。
同时,秦瑾意识到,这种情况已经到了极限。
花容是怀抱深刻的愤怒与恨意的,秦瑾看似有恃无恐,但如此直面这种强烈的情感与武力上的威胁,让秦瑾并无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轻松。
所以方才,秦瑾顺水推舟般选择收敛气势,实是为暂避锋芒,以退为进——心理上的博弈,一方适当表现得毫无威胁,或多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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