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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_第五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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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行转身恭敬行礼,“老臣不知魏王到底怎么想,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魏王不忠!”
  颂阳也知道这一点,点了点头,但“不忠”不一定等于“会反”,这份平衡她一直小心维持着,现在看来……是等不及了吗?
  “说下去。”
  “年初改元尚且不说,就这一件谎报军情,欺君罔上,就足以灭他刘氏一族。”
  大殿里有片刻的寂静。
  繁复镂空雕花的窗外,天际青灰,乌翅飞鸟一掠而过,再有半个时辰,就该早朝了。
  “灭了他,牢关谁守?”话音淡淡,掩饰不住的疲惫,颂阳勉力勾了勾嘴角,“现在商襄李氏只听他刘显的,隆关韦氏也成了他的幕僚,还有修兰薛家,因为晏氏一族的原因,也对刘显唯命是从……”
  五大世家里,刘显掌握着三家!
  “你和秣陵淮家就出不了一个能将吗!”
  谢淮两家和晏氏一族一样,都是诗书立家,承道义,传国统,底蕴深厚,是天下读书人的翘楚和风标。
  也有喜好行伍的小辈,但比之于刘显,终究还是差得太远。
  谢照运就是一个。算得上谢家里出众的了,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刘显,被直接发配了南藏。
  到现在这件事颂阳还在想找个契机让刘显松口,把人给放了。
  “长公主!”谢行拱手一抬,语气急促:“国可以有不才之兵,但不能有不忠之将啊!兵可以再练,将不忠是国之大祸啊!”
  颂阳靠上椅背,不再说话。谢行此时出口太过偏激她也是知道的,情有可原,但仔细一想,确实如谢行所讲。
  刘显对于整个李氏王朝来说就是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弹药。
  是时候了吗……
  颂阳依旧犹豫不决。
  从刘显领命抄了晏氏之后,一直风平浪静,颂阳实在搞不懂,这一年,刘显到底再想什么?
  如果要反,十六年前早该反了。
  谢行看在眼里,目光冷酷,如果这次都不能让颂阳狠下心来除去刘显,除去刘家,那么,也只有泰康帝的死因才能做到了。
  为了这个,他和淮晔谋划了十年之久。
  “魏王到——”
  刘显稳步进殿,看了眼垂首站立一侧的谢行,不动声色,躬身行礼。
  “起来吧。”看着貌似恭谨的刘显,颂阳选择按兵不动,眼神示意候立一旁的冯公公把折子递给刘显看。
  “魏王怎么看?”
  刘显草草看了一遍,还了折子,从容淡定:“臣没有怎么看。”
  “你——”颂阳简直难以置信,“刘显,我可以凭了这个灭你刘家满门!”
  谢行看了看颂阳,又转头盯着刘显,并不作声。
  闻声抬头,刘显面容如常,“那长公主的意思呢?”
  颂阳一噎,什么叫“她的意思”?他难道不想认罪?
  “长公主不过想让臣认罪”,刘显难得露了点笑容,“但是臣无罪可认”。
  “你什么意思?”
  “今年夏末的一批麦子就要熟了,再打下去,战事熬不到明年就会一败涂地。”
  谢行猛地抬头,完全是胡说八道!
  但是颂阳却沉默了,这个理由,说好也不好,说坏……也没有多坏。
  只是实情罢了。
  “往年里打了这么多次仗,怎么就不见魏王担心过牢关百姓的收成?”谢行一步上前,咄咄逼人。


第四十四章 
  刘显轻捻手腕上十八颗佛珠,站在大殿里似超然而出,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往年里……”说出口的话却差点把谢行气死:“本王都觉得没有今年严重。”
  “长公主!”刘显话音还未落,谢行等不及,怒气冲冲——回得这是什么!
  刘显脑子里估计早就没有君威皇权了——“魏王这是藐视陛下!藐视您!”
  就连颂阳也看出了刘显的心不在焉。
  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李氏百年国统,走到今日,这样被刘显随意玩弄。
  这不是她想要的。
  “哦?”刘显来了兴致,踱步到了谢行面前,“我前阵子刚‘藐视’过,怎么也不见丞相您站出来说句话?”
  指的是年初改元的事。
  “这……”谢行说不出话,看了眼眉头皱得很紧的颂阳,此刻颂阳也被刘显的话转移了。
  谢行的忠她没有怀疑过。但是颂阳也知道,自己,甚至是这御座上至高无上的权力,有时候也会被谢行用来打击异己。
  “算了。”颂阳不再掺合这两个人的恩怨,她要的很简单,就是刘显的“听话”,谢行的“识大体”。
  “都退下吧。”绢黄折子被窗外透进的晨光照射,“魏王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为什么之前的折子没有事先禀明?魏王这几日亲自写份说明上来”。
  未等谢行开口再说什么,颂阳直接挥了挥手,表示不愿再折腾,在绿雁的搀扶下走出了大殿。
  刘显恭敬行礼。
  颂阳走后,大殿里就只剩了他和谢行两个人。
  “魏王。”谢行一改在颂阳面前痛心疾首的样子,笑吟吟:“牢关半载,魏王倒是丰姿不减。”
  “彼此。谢丞。”刘显客客气气,低头妥当整了整锦缎袖口,黑色的龙爪在手中栩栩如生,谢行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这几年松安出了个言氏,家族底蕴倒是和十六年前的清河晏氏如出一辙,不知魏王怎么看?”
  刘显目光冷凝,依旧不为所动:“本王不怎么看。”
  谢行不着急,笑了笑,慢悠悠走到刘显另一边,“魏王不在意就行,别等到再落得跟晏氏一样的下场……”说完,人也出了大殿。
  刘显看着谢行的背影,有一瞬间,管他什么忠君,管他什么上下,他只想杀了他!
  再次回到魏王宫已是晨光熹微的光景。
  穿过小太湖,就见辛渊迎了上来,“王爷”。
  刘显点了点头,喉头发涩:“怎么样了?”
  辛渊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道:“慧机方丈刚回去。”
  “嗯。”
  “原霜公、不是,晏公子醒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嗯。”刘显抬头望了望枝桠间透出的稀薄日光,不是很强,但依旧刺目,让人睁不开眼,“他……”看上去怎么样?
  辛渊有些明白,动了动嘴唇,不再说话。
  算了。
  “下去吧。”
  “是。”
  回廊曲折,房前有一株很高的银杏,仔细算算,重阳也就这几日了,银杏开始泛黄,风大起来的时候,簌簌作响,偶尔落下几片,扇面青青嫩嫩,小巧得很。
  树下有一人背手而立。
  温绿玉冠,发色乌黑,正仰头看着什么。
  刘显也跟着抬头,除了繁茂错落的扇叶,晴空碧透,万里无云。
  是个好天。
  像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那人微微侧头,嘴角弯起几不可见的笑意,转身——
  起风了。
  枝叶鸣铃,落扇悠悠。
  “子嘉。”
  寒梅未发,故人已归。


第四十五章 
  依旧是少年模样。
  银杏树下的那个人,容貌全变了,但眉眼间的笑意一如记忆里的样子,温润清透。细碎的阳光洒下来,扇叶扑朔,光影变幻。
  轮回一瞬,数载流离。
  此刻,大梦初醒。
  刘显脚下踉跄,宽大的衣摆颤抖着,努力吸气镇定,他慢慢向那人走近。
  “良儿……”喟叹,低语一般,小心翼翼地将晏良抱入怀中。
  身量才到他胸前,瘦瘦小小的身子,都在提醒着他这个人的不同。
  但是——
  “子嘉。”怀里的人抬手回抱,语气轻松,“魏王宫太大了,慧机还不肯带我认路……”
  “呵……”低笑,刘显把人抱得更紧。
  这就是他的良儿。
  这就是景贞。
  刘显闭眼,躬身低头,晏良整个人像是被嵌入了刘显身体里,语带宠溺:“待会我带你转转?”
  “好啊,脑子里太乱了……”
  笑容越来越大,“嗯”。
  魏王宫的下人们觉得今天的太阳可能真的是从西边出来的。
  堂堂魏王,竟然和一个下九流的男伶同桌吃饭,亲自侍候,夹菜倒茶。
  完了。完了。
  男颜祸水。
  从吃饭开始,他们魏王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叫原霜的男伶。
  刘显察觉到下人的目光,怕晏良不喜欢,搁箸沉声:“都下去吧。”
  辛渊察言观色,立马恭敬应声:“是。”
  还未等人全部退出,晏良忍不住,扑哧一笑,下人们隐约听了,更加了不得!
  哪有人会在魏王的饭桌上不顾仪态!
  这个原霜了不得!
  “哈哈哈……”晏良笑得眼泪都闪了出来,“我现在有点体会当初太宗皇帝的心思了!”
  刘显笑着擦了擦晏良的眼角:“什么心思?”
  “换成一国之主,下一世竟成了这种身份,被别人这么看着,不被气死才怪!”
  晏良纯粹就是好玩,刘显听者有意,一下就紧张起来:“良儿……”也不知怎么开口继续说,刘显语无伦次:“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不会让你转世成这种身份……我、我没有办法”,满脸的懊恼颓丧,“是我没用,就连晏氏的门楣我都护不了——”
  “嗳——啊——”
  一个稀里哗啦,满桌子的早点全都在晏良向一旁歪倒的时候无意中拉住的桌巾下,全部砸到了地上。
  要不是刘显眼疾手快,晏良整个人也要跟着摔地上了。
  “可伤着了?”刘显赶紧把人抱到腿上,这个身子和以前根本就不能比,对于刘显来说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晏良歪在刘显怀里,恨不得对自己一个白眼,刚刚“嘲笑”了太宗皇帝,转眼就轮到自己了——虽说对现在的身份自己是没什么太多在意的,但是这个身量……
  也太瘦小了吧!
  他刚刚就想抬手捂住刘显的嘴……
  结果因为主桌吃饭每个位置间的间距有些大,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身体了,现在的手臂……不够长……
  晏良有些不好意思,刘显仔细想了想,颇为认同:“是有点远”,说着连带着把晏良的椅子全部拉到了自己身边,“以后就这么吃饭”。
  晏良看着自己左手边空出来的一大截,转眼再看看刘显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下整个魏王宫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无法无天了吧。
  确实是这样。
  管家辛渊进来收拾的时候,看到紧挨着刘显的晏良还能勉自镇定,后面跟着的一众下人就不是了。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魏王。
  不过后来他们也习惯了。
  “子嘉不用自责”,晏良捧着热茶,低眉沉吟:“可能晏氏就该走到这一步吧。”抬头对着坐在身旁的刘显一笑,“我应该感谢你,慧机和我说了,你把晏家都迁到了松安”,目光透过刘显看到了很远的地方,轻叹:“松安啊……是个好地方。”
  “我还记得有一年父亲带我去游学,也路过松安,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良儿”,刘显不知道怎么开头,“你父母……”
  十六年前,听闻你廷杖而死,悲恸不已,先后于永昌二十五年和太和二年去世。
  晏良苦笑,低声喃喃:“我也猜到了。是我不孝……”
  那样一副身子,最后也是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配做晏家的儿子”。
  “良儿”,看着面前人的悲伤自责,刘显有一瞬间的无措,把人抱入怀里,“令尊令堂都没有怪你,不是你的错”。
  晏良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那时毕竟还是太过年轻,自恃才华,以为凭一己之力就可还晏氏清白,让乾坤正位。
  最后却落得一个不忠不孝的下场。
  “我本就有愧于双亲。生前未能承欢膝下,死后还要拖累双亲,拖累家族。”左手细细摩挲着右手手背,情绪一时失控,晏良深深吸气,眼里流下泪水,太苦了,“母亲去世的时候……可还怨我?”哽咽,“她本就不愿我去太和殿……”
  心都要碎了,怀里的人仰面哀痛,泪眼滂沱,刘显无法,只能一遍遍细声温言安慰:“就是很想你,不怨你,良儿,不怨你……”


第四十六章 
  晏良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刘显开口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他口才一直都没有晏良好,这个时候也一遍遍耐心地抚着晏良的背。
  “慧机和我说,你后来找不到我,不得已用了国运保我平安,所以今年是景贞元年?”像是在聊着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晏良尽力克制自己语气里的颤抖。
  一国之运岂能拿来就用。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刘家的名声他不要了吗!
  刘显沉默地点了点头。
  晏良回身也抱住了刘显,“慧机还说,你为我抄了十六年的平安经?”
  “很辛苦吧……”晏良吸了吸鼻子,酸涩的感觉在心头弥漫,眼里又有了泪水,整整十六年,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为了保全晏氏,他究竟做了什么,淮家、谢家,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们。
  “不辛苦。”刘显收紧双臂,“一点都不辛苦”。
  也有熬不过的时候,可只要想起那一年两人并肩走在浙州市井的大街上,耳边都是喧哗热闹的人声,转头就能看到身边人的音容笑貌,他就觉得够了。
  记忆里的点点滴滴,都成了他此后日复一日的甘之如饴。
  许久的静谧。
  晏良伏在刘显的肩上,看着自己的手心,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就是自己的手,可总有种陌生的感觉。
  有些迟疑,“我现在的身份……”顿了顿,玩笑的气氛过了,总该面对,晏良自嘲:“有些尴尬”。
  刘显闻言不在意地笑了笑,把人拉开,对着晏良的眼睛郑重其事:“不尴尬。”听来有些像幼稚的赌誓,但里面的真心却又让晏良红了眼眶:“一点都不尴尬。你是我的唯一。以后,等晏氏平反,我让他们把现在的你再划进族谱。你还是晏家的子孙。”
  一字一句。足够珍重。
  “嗯。”
  两个人相视一笑。
  “你以后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不需再顾忌。”
  刘显眸光透着狠厉,淡淡道:“我之所以留着李氏的国祚,留着谢行的命,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到时候,你只要记住,一切有我。”
  “良儿,你要什么?”
  晏良垂眸,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要什么?
  他现在还记得一寸寸皮肤碎裂的痛不欲生,血腥味这个时候也从未消散,跨越了整个生死轮回,依旧记忆犹新。
  察觉到怀里人的细微颤抖,刘显低头仔细瞧着人脸色,担忧:“良儿?”
  “我要——”吸进去的空气一瞬间寒彻肺腑,晏良强自镇定,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漠阴鸷:“我要他们名正言顺地还回来。”
  晏氏的荣辱,淮氏的虚伪,谢家的罪孽,所有的这一切,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那个时候,陪葬的就是早已被延圣帝耗尽的李氏王朝。
  “好。”


第四十七章 
  广阳王在受顺三年的时候去世,亲王礼行葬。颂阳代怀明帝吊唁。凌阳郡主李织云与康衍侯李庄作为子女从旁陪同。
  刘轼这几年一直在朔州驻防,妻儿也跟着一起去了。加上刘显大半时间也在连州牢关,所以一年到头,凌阳郡主很难见到自家儿子。
  年初改元的时候,刘显去见了李织云一次。
  那个时候是他们母子俩第一次开诚布公。即使是永昌二十四年的逼宫,李织云后来也没有多问什么,只说了一句:“刘家数代忠君……你还是刘家的儿子吗?”
  那个时候刘轼也难以理解,“哥,要是父亲还在世——”
  “要是父亲在世,他会理解的。”刘显不再多说。
  刘仲康的死因到现在也只有他和晏良知道。
  此后,刘显便很少回大将军府了。
  庭院里还残留着一地的爆竹红纸片,堆雪莹白,红纸破碎,打扫的下人们见到刘显都吃了一惊,不过到底是将军府的家奴,察言观色都无声无息。
  “母亲。”刘显没有进屋,隔着厚厚的帷幕轻声问安。
  自从刘仲康去世,家里的两位长辈又先后离世,李织云这几年也苍老了许多,乍染间听到长子的声音没回过神。
  好一会——
  是她生的不忠不孝。
  “进来吧。”不愿再多说一句,李织云命一旁的侍女去打帘子。
  刘显进来拜年问安后便站着不说话,周身泛着强硬冷肃的气息,看了眼李织云的容色,放软语气,斟酌开口:“母亲,注意身体……”
  李织云看着手背上蜿蜒的皱纹,“颂阳说,你要改元?”亲人之间家常一般的问话,此时听来却多了几分刻意和蓄意。
  “是。”
  “混账!”
  噼里啪啦,一盘鲜果直接被李织云挥下了桌案,满屋子侍立的下人立马跪了一地。
  刘显沉默站着,不发一语。
  这几年的李织云,开始变得喜怒无常。丈夫的突然离开,亲人一个接一个去世,长子也越来越目中无人,忤逆犯上。
  “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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