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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_第五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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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慧机,你知道我求什么。”
  说完,抬头目光里像是盛着火焰,直直地看向面前老态龙钟的和尚,慧机低头默念了一句,预料之中罢了,便也不再劝什么:“进来吧……”金铜古旧禅杖跟着走进了里面,佛铃沉沉。
  李氏开朝建国的时候,太宗皇帝一度也想求长生,永保国祚绵长。
  那个时候,章台寺的佛骨还没被挖出来,慧机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个天机,日复一日。
  不知怎的,太宗还是知道了。
  刘显依旧安静地跪在晏良身旁,手心握着晏良早已凉透了的双手,也不知在不在听。
  “……你应该听这小子说过吧”,仿佛在慧机面前,晏良还未死去,笑呵呵地继续说道:“溯轮回,探天道。”
  刘显抬头看了眼慧机,点了点头。
  “确实这样。”
  眼里一下有了冲动,慧机淡笑:“可你知道,为什么太宗明白了佛骨的用处之后,最终却又什么也没做?”
  窗楞上有雪碎子的窸窸窣窣,风声大了些。
  “不知。”
  “轮回不可定,天道不可逆啊……”慧机长叹。
  “人死之后,不过两样,肉身和记忆。”慧机点了点晏良的眉心,“佛骨的用处就在这里。佛骨存灵窍,等肉身下一世回来,灵窍归位……”顿了顿,看向刘显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就是你要的那个人了。”
  “不过……肉身必入轮回,三六九等,风水轮流。”慧机面色肃然,话音一转:“可麻烦也在这,太宗皇帝就是堪不破才最终放弃了。”
  “这一世富贵荣华,权势滔天,难不保下一世低贱蝼蚁,苟延残喘。”
  刘显怔愣一瞬,旋即又恢复淡然:“景贞什么样我都要。”
  “你知道我说什么。”慧机目光冷凝,“你要的会是他要的吗”,枯黄的指尖指向晏良。
  刘显默不作声。
  慧机毫不留情:“天资聪颖如他这般,无双……出身又着实清贵,本就在命格上走不长。此次入了六道轮回,下一世只会低贱无比。”
  “到时候,你归还了他的灵窍,你觉得这对他还是好事吗?”
  “太宗皇帝尚且堪不破的,你觉得晏良会淡然置之?”
  “这世间很多的事,存在自有它的因果。生死轮回,天道常情。你要逆这因果,就要想到日后的代价!”
  风声越来越大,寒山上松涛阵阵,有倦鸟嘶鸣,彷徨哀戚。
  禅房里暗了许多,油灯扑闪,映照着刘显的侧颜晦暗莫名。
  过了很久。
  久到慧机以为面前这个人就要放弃了——
  “只要他回来,他就是我的命。”
  高高在上又如何,低贱卑微又如何,他总会陪着他。


第四十章 
  慧机良久不语。
  刘显低头安抚着晏良的眉眼,好像面前这个人只是暂时睡过去了,片刻之后就会醒来,一如平常,唤他“子嘉”。
  灯芯露出了焦黑一截,慧机默默看着,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惫,刘显则面容坚毅,眼里只有晏良。
  “破军星命,对于李氏来说,你是个足以改朝换代的灾星。”慧机突然想到,转头提醒。
  刘显不在意笑了笑,“如果改朝换代能让景贞回到我身边,估计现在那个皇帝就已经咽气了。”
  慧机面容严肃,眸子紧紧盯着刘显,“我接下来就要说这个。你要是弑君,晏良不仅入不了轮回。从今往后,世间再无这人。”
  “你要回去,做一个效命忠君的昭陵侯。”
  刘显面色不变,目光渐渐冷漠,“为何?”
  “改朝换代就是天道颠覆。新君继位都大赦天下,就是因为那时天道交替,死去的人入不了轮回,只能成为世间一孤魂野鬼,而这又对国祚大有影响,所以会大赦天下,求青天朗日。”
  “你今天杀了淮丞,已经引起李氏国祚迁移,天命不稳了。”
  “他该死。”刘显面若冰霜,“不仅是他——”
  “你要保李氏国运不衰。”慧机截道,“不然即使有佛骨,你也探不了晏良的轮回。”
  “他入不了轮回。天道不稳,容不得他,容不得所有人。”
  刘显闭眼,手心里冰凉一片,他要让他回来,无论如何!
  “好。”
  慧机起身,走进身后佛台,从暗龛里拿出一串深褐佛珠,“你身上杀伐之气太重,一般人尚且惧你,何况是生气单薄的魂魄。戴上这个。”刘显看都不看,直接伸手戴上。
  “晏良放我这里,他之前就参过佛骨,这次佛骨认灵窍应该不难,等存好了灵窍,再入土为安。”
  “好。”刘显看了眼晏良,朝着慧机磕了三个头。
  慧机像是透过刘显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有些许的走神,话音渺渺:“试试吧。”
  永昌二十五年的初春,延圣帝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是年夏末,太子恒阳在淮晔和谢行两家的护持下即位,称泰康帝,颂阳垂帘。
  昭陵侯刘显因抄检罪臣晏氏一族有功,掌十八重禁,权势煊赫。
  第二年,改元太和。
  太和二年,刘大将军寿终正寝,将军府上下一片缟素,颂阳长公主代泰康帝前来慰问,刘显接驾,相安无事。
  太和四年夏末,继永昌二十四年的挫败后,历时六年,北方鞑靼再次大举入侵,牢关失守,举国惶惶。
  颂阳长公主命昭陵侯即刻出兵,平怀伯刘轼辅之,调大军十万。
  刘显迟迟不接旨。
  章台寺一如既往。
  天气晴朗的时候,云层也在寒山山腰层层叠叠,松柏四季常青,鸢鸟啼鸣,别有意趣。
  杯子里的茶水渐渐没了热气,碧色的极品茶叶蜷缩在杯底,香味也黯淡了不少。刘显毫不在意,专心抄写着手里的平安经。
  “侯爷在我这里做什么,听说鞑靼快吞了连州了。”
  “晏良今年五岁。我还是没找到他。”


第四十一章 
  慧机当没听到,这几年,刘显心情不好就会来他这里。
  而心情不好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跟刘显说了无数次!
  真的是无数次。
  景贞这个时候太小,佛骨根本就察觉不了它存的灵窍的人在哪里,除非长到十五六岁。
  刘显怎么可能听。
  走过去换了茶水,慧机别有所指:“这云雀针过了两次水就没有味道了……可惜。”
  刘显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慧机你要是喜欢,我差人给你送些来”,手中抄着的经文没有停,行云流水,细致妥帖。
  慧机白眼,“我的意思是,等鞑靼再得了胶州——”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刘显开口淡淡,“再怎么样,李氏也不会垮,也得撑到景贞回来”。
  “那你是在做什么?”
  “逼谢行退出御史台。这是我给颂阳的筹码。”
  “这怎么可能!”慧机虽然不参预朝政,但是朝中一些大事他还是知道的。
  比如,自从昭陵侯刘显“回来”,领旨抄了清河晏氏后,谢行对刘显的怀疑就没有停过。
  可是刘显这几年一直“规规矩矩”,令出必行,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臣良将”。
  即使是颂阳,也放松了警惕。
  “我知道不可能……”刘显抄完最后一节,小心翼翼地停墨搁笔,等墨迹风干,再次开口却是笃定无疑:“也只是现在不可能。”
  “上月月末,谢行提出拆毁晏氏宗堂,被我给压了下来。颂阳犹豫不决,我怕再生事端,等景贞回来伤了他的心,所以这次得下一剂猛药。”
  “嗯……”慧机想了想,还是觉得欠妥,不过——“中规中矩吧,要是那小子还在,法子肯定比你这个好,不会像你这样太过出头……”
  刘显目光温柔,笑了笑,宣纸上的墨色开始沉淀下来,折射着淡淡的日辉。
  “他要是知道我这么笨,又会笑话我……”
  已近夏末,东颐阁内东西两大扇镂花镂金的窗户依然大开着,一大帮太医刚刚问完诊离开,屋子里闷得很。
  泰康帝好不容易午睡着,颂阳守在一旁仔细瞧着自家弟弟的脸色,叹了口气。
  “长公主……”贴身婢女绿雁轻手轻脚地走进,低声恭敬禀告:“谢丞来了。”
  颂阳闻言蹙眉,精致的妆容下依然可见眼角的憔悴,有些不耐烦,但也没说什么:“嗯,让他等等。”
  “是。”
  谢行的腿越来越不好了。这几年只要天气凉下来,就没日没夜地发痛。
  不过也没有他亲眼看到淮秉正头颅的时候痛。
  此刻坐在偏殿里,缓缓摩挲着膝盖,谢行开始仔细琢磨刘显这几年的所作所为。
  太不正常了。
  按照他和淮秉正的策略,只要晏良一死,刘家不可能没有反应,刘显的逼宫已经使他们成功了一大半……到时候这通倭的罪名就能更顺理成章地落到刘家身上。
  只要那时延圣帝能清醒片刻——
  片刻之间,就能除去刘晏两家。
  除去刘家,除去广阳王这个一直被先帝器重的亲弟弟……是延圣帝一直想要看到的。
  可是。
  本来还可以说动颂阳动用另外的九重禁去查封大将军府,谁知刘显在消失了一天后竟然回来“恭敬”领了抄检清河晏氏的旨意。
  不过抄检的过程很蹊跷。
  一夜之间,清河晏氏上下几百口人,全都凭空消失了。
  消失得一干二净。
  刘显也就象征性地摘除了门匾。
  回来后,颂阳也没有说什么。她作为皇位的实际掌权人,似乎与刘显之间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有窸窸窣窣的脚步行进声,是颂阳长公主来了。
  谢行跪下行礼,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并没有立即叫他这个老臣起身,谢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背艰难地佝偻着,谢行低头看着青灰地砖上被来回走动带起的微末尘屑,在斜斜的日影下杂乱无章地四处碰撞……
  颂阳要的不过是李氏的正统。刘显要的,不过是晏氏最后的保全。
  颂阳不是延圣帝。
  她没有上一辈的恩怨。
  她怎么可能牺牲李氏的正统,只是为了毁灭晏氏。
  而对于刘显这个执掌十八重禁,北抗鞑靼,南禁倭寇的昭陵侯,她更不会动。
  除非……
  ——————


第四十二章 
  “起来吧……”
  “是。”身后已有小黄门上前安置圆凳,谢行坐下后本想说些什么,再将话头引向刘显的延宕接旨,但看了眼正闭目揉额角的长公主还是没有开口。
  颂阳也明白个中关节,刘显的目的她知道,不就是保存晏氏宗堂。这个她可以给,只要谢行松口,不再纠缠。
  况且她也顾忌谢家一直抓着晏氏一族不放——激怒了刘显,她也不好收拾。
  虽然刘显的心思她也猜不透。
  刘家与晏氏交好从来不是秘密,当初命刘显抄了清河晏氏也是延圣帝为了试探礼刘家人的忠心。
  可是没等到那个时候,延圣帝直接就驾崩了。
  所有的一切仓皇之间就交给了颂阳。
  对于现在的李氏王朝来说,昭陵侯刘显既是威胁也是支柱。
  就这几年的“表现”来看,前者弱于后者。
  “谢丞。”
  “臣在。”
  “你也知道了吧,连州已经不保,国难当前,家仇就先搁着罢。”颂阳意有所指。
  意料之中。
  谢行低头眯了眯眼,放在膝上的手,拇指细细地擦着膝盖,“臣知道了”。
  还不是时候。
  太和七年的时候,后宫一个婢女无意中有了身孕,颂阳很是高兴,因为这段时间泰康帝帝虽说还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有了皇嗣毕竟还是件大事,于国祚绵延有益。
  可是好景不长,太和八年的春末,泰康帝暴毙,是中毒而亡。
  颂阳下旨彻查。
  出生才半年不到的小太子被颂阳抱着坐上了皇位,称怀明帝。
  彻查的结果依旧没有结果。
  宫女太监死了无数,整个皇宫禁城大换血。
  谢行一反常态,这个时候没有站出来多说什么。颂阳无法,只是依旧命十八重禁的人追查。
  次年,改元受顺。
  受顺五年,昭陵侯刘显提出改换年号。
  颂阳大惊。
  谢行依旧安安静静地做他的丞相,默不作声。一切开始与太和年间的情势不同。
  谢家连带着淮氏一并沉寂了下来。
  昭陵侯刘显做事却越来越“没有分寸”,似乎在等不及什么。
  第二年,改元景贞。
  天下惊哗。
  谁人不知,十五年前显赫一时的清河晏氏季子,晏良,字景贞。
  但无人敢明说。
  没有人知道昭陵侯这个时候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除了慧机。
  颂阳隐约觉得刘显最近太过喜怒无常,怀明帝还小,昭陵侯手握重兵……
  景贞元年的夏初,颂阳授意,怀明帝颁旨,敕封昭陵侯刘显魏王。
  建魏王宫。
  寒山终年不变。
  四季轮转,叶落又生,鸢鸟往回,章台寺的钟声却一如既往,端肃浑厚。
  慧机脸色沉重,过了好一会,叹了口气:“还是不妥当,上次我也只是建议,一国之运岂可拿来就用?”
  刘显淡淡道:“今年如果还没找到晏良,李氏就没有国运可言了。”
  “太明目张胆了,颂阳不可能不忌惮。谢行就等着这次机会,你不是不知道,自从泰康帝暴毙——”
  刘显冷笑,“谢行?”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对待无关紧要的人事:“十六年前我就想杀他了。”
  慧机不再说什么。
  “教坊司、南风馆,所有的低贱之所我都派十八重禁的人去查了。”刘显走到窗前,轻轻捻着手腕上的佛珠,看着面前刚刚抄完的一卷平安经,“如果今年年末……”
  慧机低声默念了一句,“再搜查得仔细些罢……我也不是很确定,佛骨只能给轮回命格。”顿了顿,慧机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佛骨存了他的灵窍,这一世难免不会有所缺陷,你可以往这方面查查。”
  刘显面色凝重,不是很有耐心,但依旧点了点头。
  辛渊来禀报的时候,刘显还在牢关。
  说,雪风阁有个傻子,“符合”所有的情况。
  原本还在鏖战的双方,被刘显归心似箭的急迫给暂时性逼停。
  第一次上奏谎称“大捷”。
  虽说离真的“大捷”也不远了,但是刘显根本就等不了。
  连年的进犯早就耗尽了刘显的耐心,但是为了找晏良,刘显很少真的放心思在怎么驱逐鞑靼上。
  所以也算得上来一次,赶一次。
  刘显有时候想,像他这样“不负责任”的态度,要是景贞在身边,估计会被骂死。
  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十六年。
  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办法,他都不会这么耗下去。
  所以,这一次。
  幸好。
  如果又是一次镜花水月,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佛骨静静地烧着,内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沉香,塌上人的容貌很陌生,但是随着灵窍认主归位,有什么开始不一样了。
  刘显说不出话,勉强镇定,只能逼迫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抄平安经,笔尖止不住地颤抖,闭眼,十六年前的乱葬岗一幕开始逐渐清晰。
  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再想起来了。
  前几年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也渐渐麻木,心里被一个希望寄托,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只要回来就好。
  那……
  现在。
  回来了怎么办。
  刘显不敢再看塌上的人。
  笔下最后一捺倏然委顿,墨迹狰狞,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
  如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现在的清河晏氏早就不在五大世家之列。
  不仅如此,还背负了叛国的骂名。
  是他没有用。
  以至于,宫中传旨,说颂阳长公主急召魏王进宫的时候,刘显直接就进了宫。
  慧机看他六神无主的样子,笑呵呵:“总要面对的,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况且,你舍得躲着不见他?”


第四十三章 
  谢行站着不说话,牢关的折子一呈上去,颂阳的脸色就没好过。
  牢关大捷都是那个魏王编造的。
  此刻鞑靼还留有一万多兵力在牢关外虎视眈眈。连州的百姓被刘显向后统一撤退了百里。所以才有了目前短暂的平衡,所谓的“大捷”。
  “刘显……”像是从齿缝里一丝丝抠出来,颂阳尖尖的指甲按在折子上,留下了极深的痕迹。
  “他好大的胆子!”颂阳起身,怒不可遏:“把人给我叫来!”
  “是。”冯公公已历三朝,这个时候垂眉低目,恭敬领命。
  吸气,颂阳忍了忍,下一刻又改口:“说,宣魏王进宫。”
  “奴婢知道。”
  摆了摆手,颂阳重新坐了下来,眼角的细纹在珍珠粉的敷衍下也藏不住,精致的凰鸟鬓翅这个时候也有气无力,红宝石耳坠悠悠晃着,“谢丞,折子是你呈上来的,你怎么看?”
  谢行转身恭敬行礼,“老臣不知魏王到底怎么想,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魏王不忠!”
  颂阳也知道这一点,点了点头,但“不忠”不一定等于“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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