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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绫音笑道：“那怎么一样？他们俩生在士族官家，除了他们的母亲谁敢压榨他们？承宣是性子硬，砚之其实被宠到了骨子里。”
　　洛云笙又道：“可不是士族官家的也没那么糟，就算有些女人狠心些，手段毒些，可那又如何？一个男人如果在栖凤会被女人欺负没有反抗之力，那他在其他国家同样会被男人欺负，同样没有反抗之力。政策是一个问题，可很多时候，那个人自身的因素更重要。”
　　这个倒是也很有道理，只是那些男人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他们未必会觉得那是自己的问题，他们很有可能会觉得这都是被栖凤国女人压榨的结果。
　　“陛下似乎很想改变现状男人被压榨的局面？”洛云笙又笑道，“陛下想让砚之当朝为官对吧？”
　　“不错。”
　　她这点心思基本认识她的人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其实陛下有没有想过，西周与东临的男人偏少，尤其是西周。”
　　“你的意思是三国通婚？”凤绫音眼前一亮。
　　“既然栖凤、东临、西周三国可以结盟通商，那自然也可以通婚。三国人口一综合，男女人数差异的问题就可以得到缓解了。”
　　“云笙好聪明！”凤绫音连连点头，“怪朕以前眼光被局限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这个主意虽好，但是实行起来难度很大。”
　　洛云笙道：“自然是不好办的，需要三个国家都愿意配合。”
　　凤绫音跳了起来：“云笙先休息，朕再去想想这个问题。”
　　凤绫音走到桌前，开始提笔写信。反正万俟霖希望她多写信的嘛，这种有利于两国邦交的事情，万俟霖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她揉皱扔掉了好几团纸，怎么写都觉得不太满意。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用完全没有现代词汇的语言把她的思想表述清楚。
　　等她终于把给万俟霖的那封信写完了，天也亮了。凤绫音累得慌，碧竹见她一夜没睡，也不叫她去晨练了，而是让她先去睡半个时辰。
　　凤绫音摇头道：“罢了，现在去睡等会儿起来一定觉得更累，朕等下朝了再休息。”
　　凤绫音将那封信放到一旁，又拿出了一份空白的信笺，她决定给尉迟闻博也写一封，先跟他们俩都打声招呼，以后好慢慢商量。
　　“陛下这是在写什么？”青荷疑惑道，“我从没见陛下这么认真过。”
　　凤绫音笑道：“等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事做起来麻烦，甚至不一定能做成，只是……”
　　青荷嘟囔道：“既然不一定能做成，那我以后要怎么知道？”
　　凤绫音忍不住拍了她一下：“行了，快去给朕弄点吃的来，朕饿了。”
　　“好！”青荷连忙跑了出去。
　　身为一个合格的女卫，是绝对不能让陛下饿肚子的。
　　等青荷端着早点回来的时候，凤绫音已经把给尉迟闻博的信给写好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也不知道以后具体得有什么操作，只是总归有个办法了，她这股兴奋劲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
　　上完早朝以后，凤绫音直接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恰好到了正常人该睡觉的时间。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起来看折子还是继续睡觉。

☆、第一百三十章磨砺人才

　　凤绫音最终还是爬了起来，然而她并没有批折子，她一看到那些堆成山的折子就觉得头疼。于是最后凤绫音提笔画了幅水墨画出来，或者说是现代画法但瞅着是古风水墨的画。
　　画上的正是冬天时他们在雪地里打雪仗的场景，那个时候大家都在，热热闹闹的，谁都玩得很开心。
　　画完后她感慨了一番岁月如梭聚散无常又爬回去睡了，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幅画不见了。
　　凤绫音有些懵，这是屋里进贼了？沈钰还睡在外室呢，谁敢来偷她东西啊？
　　“陛下，方才公子砚来过了。”碧竹提醒道。
　　“嗯？”凤绫音一脸茫然。
　　“公子砚说陛下的画不错，他寝宫里正好缺了几幅画，就拿走让人裱起来挂他寝宫里了。”
　　凤绫音惊讶极了：“朕还没答应呢，你们都不拦一下？”
　　青荷笑道：“反正陛下每次都会答应的啊。”
　　“所以你们就直接让他拿走了？万一朕这次不想答应呢？”凤绫音表示不满。
　　青荷撇嘴道：“陛下最近哪敢不给？对了，公子砚还拿走了陛下的日志。”
　　凤绫音无言以对，她最近确实不敢，何况那也不是重要东西。苏砚之上回赢来的灯王还挂她床头呢，她送苏砚之一幅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日志就更没话可说了，毕竟她之前就和苏砚之约好了，让苏砚之给自己做批注的。
　　“行了行了，去把砚之给朕叫来吧。”凤绫音摆了摆手，无奈道。
　　青荷奇怪道：“叫公子砚做什么？现在都过了晨练时间了，该上朝了。”
　　凤绫音道：“今天罢朝，朕有要事和他商量。”
　　碧竹没有多说话，直接去叫人了。最近这段时间凤绫音经常熬夜，所以偶尔偷个懒，碧竹也没意见。
　　凤绫音想了想又对青荷道：“你去把几位尚书叫过来，朕想听听最近那些新科学子的表现。对了，待会儿砚之来了，让碧竹带他去御书房，从偏门走，有条道可以直接通进去。”
　　那条道能直接到御书房后面摆书的房间，往前走几步，挨着最前面的那道屏风，就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了。
　　凤绫音想让苏砚之直接听听，这样与她商讨起国事的时候才会更方便。
　　苏砚之与几位尚书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凤绫音发现苏砚之来了，便笑着问楚尚书：“听说那位新科状元最近跟着楚尚书办事，不知道其表现如何？”
　　楚尚书道：“回禀陛下，曲大人天资聪颖，许多事情都想得十分周到，只怕再过不久，微臣这尚书之位就可以拱手相让了。”
　　凤绫音被她吓了一跳：“楚爱卿何出此言？是与那个曲瑶相处不来吗？”
　　“自然不是，曲大人虽然年纪轻轻的，但做事十分妥帖周到，与人相处也很注意适当的距离，与她共事其实很愉快。”
　　“那楚爱卿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凤绫音送了口气。
　　“微臣只是觉得这长江后浪推前浪，微臣已老，这以后的日子都得倚仗那些年轻人了。”楚尚书叹道。
　　凤绫音好笑道：“楚爱卿先别说这个了，你就跟朕说说，这个曲瑶适合待在礼部吗？”
　　虽然曲瑶现在由楚尚书带着，但是凤绫音并没有打算把她安排进礼部。当初分配的时候，凤绫音觉得一开始不能太为难了这些新科学子，所以都给他们挑选了一些好相处的大臣，想着等以后他们对朝廷内部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再根据自身的特点和本事放入合适的门派。
　　楚尚书道：“虽然曲大人在礼部中办事十分妥帖，但以她的能力待在礼部其实是浪费了。”
　　“楚卿觉得她更适合何处？”
　　“这个微臣也说不好，但以曲大人自己的意愿来看，她似乎更喜欢刑部。”
　　“刑部吗？那你回去同她说说，下个月让她去钟尚书那里报道吧。”凤绫音笑道。
　　刑部的钟尚书有些懵：“可陛下之前让微臣带的不是樊探花吗？”
　　凤绫音道：“可樊探花不是怕鬼吗？”
　　钟尚书脸瞬间就青了，不悦：“胡说！这世上哪有鬼？即使有，在天女脚下又如何敢闹？樊探花年纪尚青比较胆小浮躁也很正常，老臣会好好教导她的！”
　　钟尚书之前是不反对开科取士的，她觉得只要有真才实学，什么出身并没有关系。直到开始带樊探花这个学生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还是有关系的。
　　换做是他们京都的士族，哪里会因为怕鬼连看刑部卷宗的时候都是抖的。
　　就说那苏尚书家的公子砚吧，上回得了陛下特许去刑部调看了不少卷宗，人家从头到尾都是面不改色的，那就是一个世家公子才会有的派头。
　　会因为怕鬼而不敢翻卷宗的樊探花，真是连个男人也不如。
　　凤绫音连忙道：“钟尚书一片苦心令朕十分感动，只是樊探花确实不是这块料，下个月让樊探花去楚尚书那儿报道吧。”
　　凤绫音坚持要她俩换学生，倒是让钟尚书有些舍不得了。不过凤绫音看上去挺坚决的，她也不好再说别的了。
　　凤绫音又看向苏尚书：“不知道那位榜眼在吏部又表现得如何？”
　　苏尚书笑道：“微臣倒是比另外两位大人幸运，榜眼十分适合吏部，与整个吏部都磨合得很不错。这个月的小结就是榜眼写的，微臣今日已经带来了，还望陛下过目。”
　　“快呈上来。”
　　凤绫音想，这苏尚书果然会做事，都直接把文章带来了。每个部门每个月都要交一类似于工作总结的东西，写这个东西还是很考验功底的，也能一些方面反映出一个人的办事能力。
　　凤绫音打开那份折子一看，发现那个叫沐颜的榜眼总结得十分简洁，该有的重点全部都有，话也写得漂亮，但是漂亮的同时不会让人觉得太刻意太恭维。
　　“那此人差不多可以留在吏部了。”凤绫音笑道，“苏尚书看着安排吧，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可以安排件适合她的差事给她。”
　　“微臣明白。”
　　凤绫音又把剩下七人的情况都问了一遍，把好多人都送进了其他士族的手里。
　　她想着，等这些年轻人被好几个大臣都蹂躏过以后，差不多就是个人才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约定出宫

　　等几位尚书都走了，凤绫音才把屏风后面的苏砚之给叫了出来。苏砚之其实觉得奇怪，凤绫音对他虽然一向自由放纵，但这还是头一回让他躲在御书房的屏风后头偷听。
　　可是其实听了也没用，那十个女人他一个都不见过，她们在干嘛做事是怎么做的，他也不知道。只听尚书们这样描述，感觉还是很模糊。
　　听上去个个都稳妥细心，最不济的也有一个小心谨慎，他听完也没有任何感想。
　　他正想着待会儿凤绫音问他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就听见凤绫音笑道：“砚之最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啊。”
　　“嗯？”苏砚之愣了一下，“陛下这话从何说起？”
　　“早上你进朕寝宫了对吧？”
　　“对啊，原本想着该晨练了，就过去找陛下，谁知道陛下还没起，碧竹姐姐说今日陛下大概是不会晨练了，所以我就先回去了。”
　　“那你从朕屋里拿走了什么？”凤绫音笑着问。
　　苏砚之道：“一本日志和一幅画，我还以为陛下没那么小气的。”
　　凤绫音摇头一笑：“果然是越来越不客气了，都敢和朕这么说话了。”
　　苏砚之走上前去笑道：“如果这就算不客气的话，那我对陛下说话从来没客气过吧？”
　　凤绫音走下去拎住他耳朵道：“你都知道没客气过了，还这么理直气壮？朕再不教训你，你就要上房揭瓦了是吧？”
　　“我又不会轻功，怎么上房揭瓦？”苏砚之撇嘴道，“而且陛下不就是喜欢我不客气吗？”
　　“……”凤绫音竟然无言以对。
　　她喜欢的不就是楚秋寒和苏砚之的不客气吗？像沈钰和洛云笙那样客客气气的，她就不太喜欢。
　　洛云笙倒也还好，反正那家伙很快就要走的。可是沈钰是要在她身边待一辈子的，凤绫音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她信任沈钰，但也知道自己对沈钰不会有男女之情。总不能真的就这样有名无实一辈子吧？
　　她早就想过了，反正她这辈子只能待在这里回不去了，那遇到喜欢的合适的人，就好好在一起。可是沈钰他们要怎么办让他们一辈子单着看她和另一半你侬我侬？
　　那也太惨了。
　　苏砚之不知道凤绫音在想什么，见凤绫音没话说了，便笑道：“陛下这是默认了？”
　　“才没有，这不客气也得有个度，你要是……”
　　苏砚之笑道：“陛下放心，我明白的。不客气是因为知道陛下在这些事上这种时候不会和我生气的。我也并不想做让陛下不高兴的事。”
　　“行啦，就这点小事朕自然不会与你生气。”凤绫音放开他的耳朵，又问，“对了，方才几位大人所言，你有什么看法？”
　　苏砚之摇了摇头：“没什么看法，只听这些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能亲眼看看，总觉得信不过。不过苏尚书不是带了榜眼的小结来了吗？通过小结可以看出一二。”
　　苏尚书虽然是苏砚之的母亲，但是在宫里，他也只能喊一声苏尚书，苏尚书也只能称他一句公子砚。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等级制度，听上去冰冷无情。
　　凤绫音又问：“那你要不要跑去各部看看？”
　　苏砚之连忙摆手：“这个千万别，陛下这名声还要不要了？您若真我去六部都看一遍，外头绝对要传我蓝颜祸水说陛下昏聩无度。”
　　“那这样，过几日你陪朕出宫一趟，朕亲自去看看，你在朕身边陪同，这样旁人就不会说闲话了吧？”凤绫音道。
　　苏砚之笑道：“闲话永远都会有的，只是多些少些罢了，不过这样确实好一点，就这样吧，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出宫？”
　　凤绫音想了想道：“那就三天后吧。对了，沐榜眼写的这份小结你也可以看看。”
　　凤绫音刚说完，青荷就把那份小结给递了上去，似乎出了赵霆的事情以后，青荷就贴心了许多。
　　青荷贴心凤绫音自然是高兴的，这样她做事方便顺心了很多，只是她又怕青荷会钻牛角尖。虽然已经劝过很多次了，但是效果似乎不太好。想到这里，凤绫音不由又叹了口气。
　　苏砚之看完那份小结竟然有点惊喜：“这个沐榜眼很不错呀，看她科考的文章时还以为她是个过分谨慎之人，现在看来倒还算张弛有度。”
　　凤绫音摇头道：“只能说确实有些才干，是否张弛有度，还得看看日后。”
　　每月小结还算比较重要的，一般都会修改很多次。沐颜只是个新人，她写完后苏尚书一定会看一遍的，所以凤绫音觉得这其间苏尚书应该也是出过力的，不能全部归功在沐颜身上。
　　“陛下说的是。”苏砚之点了点头，确实是他想漏了。
　　他母亲平时虽然喜欢打听人家家长里短的，但是在公务上一向很谨慎，下面的人交上来的公文他母亲基本都要看很多遍。而且她母亲也喜欢改东西，写份折子通常会改两三遍，力求用最准确的语言把自己的想法和政事都表述清楚。沐颜这份折子，他母亲大改不至于，但肯定改了好几个字，顺便再给沐颜讲解一下炼字的重要性。
　　“走，跟朕回寝宫吧。”
　　苏砚之一听这话，瞬间就焉了，回寝宫就意味着又得去批折子了。他以前不讨厌批折子，甚至还批得挺高兴的。只是这一个月下来天天这样，他也觉得累了。
　　唉，不过国事不能荒废。他母亲从小就跟他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人臣子为了陛下为了栖凤必须尽心尽力，为了栖凤的黎明百姓更是半点都马虎不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苏砚之虽然不是臣子，但是不管他用哪个身份自处，都是要为凤绫音分忧的，所以再累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凤绫音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不由又揉了揉他脑袋笑道：“好啦，朕今天不上朝，时间比较多。我们可以看一段时间折子，再休息一段时间。等用过午膳，我们再去看看静雅，放松放松。”
　　苏砚之这下站都站不稳了，去看凤静雅对他而言并不是放松，而是上刑啊！
　　那个丫头每次见了他都扒着他不放，他要是不抱她，她就哭个不停。他要是抱了，凤静雅非糊他一身口水不可，太可怕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弹劾成风

　　苏砚之是宁愿看一天折子也不肯去看凤静雅，但是以他的身份也不能一直不去。回宫以来他就去看过凤静雅一次，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吃完午饭他还是和凤绫音一起去了。
　　那孩子见了他果然非要缠上来，见凤绫音在边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只好苦着脸把凤静雅抱了起来。
　　果然，比前几天又沉了很多。苏砚之想，还好自己进宫以后每天晨练，力气比以前大了许多，要不然这胳膊真得被压断了。
　　凤绫音问道：“这孩子还不会走吗？”
　　徐嬷嬷道：“有人扶着的话，小殿下跑得飞快呢！”
　　“那没人扶着呢？”凤绫音又问。
　　“这……”徐嬷嬷干笑道，“没人扶着站不稳，不过小殿下只是太小了，过段时间大些了就好。”
　　“这都快周岁了，还不大呀？还是太胖了些，朕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凤绫音无奈道。
　　那凤绣言看着很瘦呀，她家里的几位公子肯定也没有一个胖的，但是这孩子怎么会长这么胖的？在宫里吃太好了？
　　一周岁的孩子，她真没见过这么庞大的。见苏砚之真的挺辛苦的，她连忙把凤静雅抱了过来。
　　“还不会说话吗？”
　　徐嬷嬷笑道：“会喊奶奶了。”
　　“奶奶？”凤绫音愣了一下，这孩子哪里来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