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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会说话吗？”
　　徐嬷嬷笑道：“会喊奶奶了。”
　　“奶奶？”凤绫音愣了一下，这孩子哪里来的奶奶？她这是想喝奶吧？
　　“对啊，小殿下每次饿肚子的时候，都会自己喊奶奶了。”
　　“嗯，真聪敏。”凤绫音笑得也很勉强。
　　她觉得这孩子怪傻的，以后真的能撑起这个国家吗？不过也不一定哈，她都能撑起来，那孩子只要心眼不坏，有一群大臣辅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对啊，小殿下真的特别聪明，这么小就会认人了。每次陛下和公子砚来的时候，她都很高兴。公子楚来的时候，她总要哭啊。”
　　凤绫音不由笑了出来，这话要是楚秋寒听见了，估计真得哭出来。虽然是假哭，但应该还是觉得受伤的，毕竟他挺喜欢这孩子的。不过真不知道为啥，这孩子回回见了他都得哭，凤绫音都碰见好几回了。
　　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凤绫音又道：“下个月小殿下就满周岁了，长命锁百福褂都准备好了吗？”
　　百福褂是栖凤国小孩子周岁时要穿的一种短褂，上头绣着一百个福字，每一个都不一样，寓意着孩子多福多寿。
　　徐嬷嬷连忙点头：“早都准备好啦，这可是小殿下第一次过生辰，奴婢们都不敢懈怠。”
　　“好啦，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回去了。小殿下还要劳烦嬷嬷多多费心。”凤绫音将凤静雅放回了摇篮里。
　　这半年来，凤静雅都不知道换过多少摇篮了。还好她生在皇家，有钱换那么多摇篮。要是长在乡村，估计就只能躺地上了。
　　这孩子虽然还站不稳，但由于特别圆润，十分能滚。要是躺，非得滚到地上去不可。所以没有摇篮的话，只有躺地上才是最安全的。
　　出了越秀宫以后，凤绫音才想起自己许久不见楚秋寒了，也不知道楚秋寒最近在忙什么。难道是对着自己的那股新鲜劲儿过了，他又找到别的乐子了？
　　“砚之最近见过楚秋寒吗？”凤绫音问道。
　　苏砚之不由笑了：“陛下想楚了？”
　　“不是，只是以前他天天往飞凰宫跑，回来之后却只见过他两次，朕想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凤绫音皱眉道，“他现在不会根本不在宫里吧？”
　　苏砚之点头道：“确实已经出宫好几日了，在东临国时他就说了，北齐的那些人看着个个都靠不住，指望他们给洛解毒，还不如他再想想其他办法。”
　　东临国时？难道是被上官云轩刺激到了？
　　凤绫音觉得奇怪：“虽说云笙的哥哥会给他下这种毒太过心狠，可上官云轩并不能代表云笙的哥哥啊。他总不能因为上官云轩一个人心狠手辣，就觉得北齐所有人都薄情寡义吧？”
　　苏砚之道：“在楚心里，北齐似乎只有洛是个好人。”
　　啧啧啧，这就是爱啊，不然怎么能这么地图炮呢？
　　“算了，随他去吧，反正朕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如果真能把洛云笙治好的话，对凤绫音也是有利的，那意味着楚秋寒和洛云笙可以不偷她的东西了。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他们要偷什么，她也可以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种事情瞒不了太久的，一旦被人发现会很麻烦。
　　但是不用偷的话，那就什么麻烦也没有了。
　　凤绫音懒得再去想楚秋寒，反正一回寝宫她也没力气想了。才刚看完一叠，她就见碧竹抱着今天呈上来的那叠走进来了。
　　“天哪，他们怎么每天都那么多事？”凤绫音跳了起来，跑过去打开顶上的那一本，气到想笑，“这谁啊？居然弹劾楚尚书当街吃有损朝廷形象？”
　　“回陛下，那是朱大人。”
　　凤绫音冷笑：“这朱大人一定不知道上次有人弹劾她当街买西瓜还讨价还价，想占百姓便宜。”
　　苏砚之也凑过去抽了一本出来看，脸顿时就黑了。凤绫音十分好奇，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是弹劾苏尚书的，说苏尚书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青荷嗑着瓜子笑道：“这个我知道，章大人最近看上了一个，天天在外不回家，说是公务繁忙。有天她正夫在街上遇到了苏尚书，她正夫就问章大人最近在忙些什么，苏尚书居然给实话实说了，这把那位夫君给气的，回家就把章府所有值钱东西给搬空了。”
　　在栖凤，这位夫君和其他国家的这位夫人是一个用法，不过夫君这个词只能用来称呼正夫，侧夫就只能叫侍君了。
　　“搬空？”凤绫音不解。
　　青荷笑道：“对啊，那位夫君是柳家的一个公子，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委屈。他把章家所有的值钱东西往娘家里一搬，那章大人根本就要不回来。”
　　凤绫音不禁对这位章大人有了几分同情，不过想到章大人在朝堂上总是反对寒门子弟对朝的模样，凤绫音就释然了，心想这位夫君还真是搬得好，搬得妙啊，最好从此穷得章大人呱呱叫。
　　不过在这件事上，苏尚书真的是无辜的，凤绫音忍不住揉了揉苏砚之的头，希望苏砚之别不高兴。

☆、第一百三十三章梧桐街上

　　凤绫音觉得她应该规范一下弹劾制度了，免得这些人每天都报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加大了她的工作量，这个实在是很过分的。
　　而且他们居然连夫妻吵架的事情都能往上报了，她是皇帝不是知心姐姐啊！等明天上早朝的时候吼一顿吧，这些人一把年纪了有时候还跟小孩子似的，不吼不听话。
　　第二天凤绫音上朝首先把他们冷嘲热讽了一番，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念了几个折子，接着再一同怒吼，把这段时间批奏折堆积出来的怨愤全部都给吼了出去，果然舒服多了。
　　第三天的折子果然少了很多，因为凤绫音说了，以后谁再往上报这种小事，报一份她念一份，没念完谁都不许下朝，而且谁写的她也要报出来，让他们互相伤害去吧。
　　那些大臣不想被拖在朝堂上不能回家，更不想被念出来丢人，只好自己收敛些。
　　凤绫音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当天就乐呵呵地带着苏砚之出宫到各处看看了。
　　他们先去了礼部，见到了曲瑶，确实是一个做事稳妥周到的人，而且才在礼部待了不到十天，对里头很多事情都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了，感觉她记性很好，只是比苏砚之差点。
　　后来把六部都转了个遍，发现新进来的十个人其实都不错，凤绫音感到十分欣慰，看来这个办法还是有效的。最近那些极力反对寒门子弟的士族大臣也都渐渐松了口，言语不如以前激烈了。
　　凤绫音想着，等这十人都被安排到适合他们的地方以后，那第二次科举也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把正事办完以后，凤绫音还不想回宫，便带着苏砚之四处走走。
　　沈钰道：“陛下，天都快黑了，该回宫用膳了。”
　　凤绫音摇头笑道：“不用了，朕想吃牛肉煎饺和小馄饨，我们今晚就在外面吃吧。京城不是有条小食街吗？小钰知道在哪吗？”
　　沈钰还没答话，青荷就笑道：“我知道，陛下我知道，我去过好几回了呢，就在东街旁的梧桐街上。那里的东西特别香。皇宫里的东西虽然也好吃，但不知道为什么，闻起来就是没有那些小吃香。”
　　“那就去吧。”
　　凤绫音一到梧桐街就钻进了人群里，沈钰根本就拦不住，只能任由凤绫音自己挤在人群中点餐。他不明白这里油烟这么大，人又这么多，凤绫音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只是看着凤绫音高兴，沈钰心里也不由跟着轻松起来，他喜欢凤绫音笑容满面的样子，如果这样能让她高兴，那就先让她高兴着，一切等回了皇宫以后再说。
　　凤绫音太久没吃这些东西，见到什么都想吃，最后拿了好多东西，沈钰连忙挤进去帮她端着。
　　凤绫音见他帮忙很高兴，笑着问道：“小钰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去拿。”
　　“随便。”
　　凤绫音最怕人说随便，只好又问他：“那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沈钰想了想，最后轻声道：“不要蒜。”
　　“好！”凤绫音又乐呵呵地挤到其他摊子去了。
　　等凤绫音终于从小摊前挤出来的时候，苏砚之也占好了位置。凤绫音朝苏砚之走去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了几个熟人，她居然看到楚尚书、苏尚书还有洛上卿三人坐一块儿吃东西，就在他们隔壁桌。
　　“我就说砚之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外头来，原来是跟着夫人出来的。”苏尚书笑道。
　　外头人来人往的，凤绫音又穿着便装，没人敢揭露她是女帝，都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夫人。
　　凤绫音疑惑道：“三位今天怎么聚到这儿来吃东西？”
　　她之前只知道楚尚书喜欢吃街上的小吃，没想到洛上卿和苏尚书也会喜欢。
　　洛上卿笑道：“梧桐街的东西好吃，朝中其实没有哪个大臣没来吃过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兴起了相互弹劾的风气，弄得许多人都不敢来了。如今陛下不让他们弹劾这些事了，苏大人就约我们一块儿出来了。”
　　苏尚书看了一眼凤绫音手里的碟子，然后将一碗热腾腾的面疙瘩放到苏砚之面前笑道：“陛下没拿这个，你先吃吧，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苏砚之撇嘴道：“现在也爱吃啊，只是母亲不让。”
　　“我哪知道陛下会这么宠你？”苏尚书笑得无奈。
　　苏砚之是她最宠的儿子，小时候真是要什么给什么，直到先皇看上了苏砚之，想让他嫁给凤绫音之后。
　　苏尚书想，宫里规矩多，苏砚之要是被她宠坏了，以后进了皇宫就很麻烦。她是不希望苏砚之进宫的，但是先皇已经开口了，她也没法子，为了让她儿子活得长一点，她开始处处限制苏砚之，改掉了许多她觉得后宫男人不该有的毛病。
　　可她没想到凤绫音对苏砚之居然宠得比她还厉害，她第一次听到苏砚之和凤绫音说话的时候还吓得冷汗襟襟，生怕凤绫音一个不高兴把她儿子给砍了，结果凤绫音居然全程微笑以对，还摸摸她儿子的头夸砚之说得对。
　　凤绫音笑道：“砚之很懂事也很聪明，帮了我不少忙，我自然不会亏待他。”
　　楚尚书见他们聊得开心，可她又没看见楚秋寒，忍不住问道：“秋寒怎么没跟夫人出来？是不是做错什么惹夫人不高兴了？”
　　“没有的事儿，”凤绫音道，“秋寒今日身体不舒服，所以没跟出来。”
　　“原来如此。”楚尚书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她那侄子从来都是活蹦乱跳的，加上这么多年练武从未懈怠，很少会生病。就算染了风寒也能上房揭瓦，哪里可能不跟出来。
　　她估摸着她那侄子估计又溜出宫了，凤绫音为了顾及她面子才没说实话的。
　　洛上卿听后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安静地吃东西。她不好意思说，最近楚秋寒都在她家在城外的别院里，整天盯着她儿子的腿。
　　然而洛随风和洛云笙的腿伤根本就不一样，就算她儿子的腿好了，也不代表人家就能医好洛云笙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凤血玲珑

　　凤绫音在外头吃饱喝足了才回去，十分满足，等回了皇宫才发现自己一身油味，头发上的味道更重。她连忙命人烧水，好让自己洗头洗澡。
　　古代没有电吹风，头发擦了半天也还是湿的，凤绫音干脆散着头发趴在窗口上晒月亮。四月底的天气不太稳定，白天怪热的，晚上却很凉快，凤绫音捧杯茉莉花茶解腻借口，十分惬意。
　　只要不想那些没看完的奏折，一切都很美好。
　　感觉有些冷了，凤绫音转身想去拿件外衣，就听见窗框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楚秋寒已经钻了进去。
　　凤绫音好笑道：“这许久不见，楚大侠连钻窗户都不熟练了。”
　　“听说陛下想我了，我赶紧过来看看。”楚秋寒笑道。
　　“听谁说的呀？听你自己吗？”凤绫音冷笑。
　　“是是是，我听我自己说的，我希望陛下想我。”楚秋寒笑着抱住凤绫音，“这段时间我不在宫里，陛下无聊了吧？”
　　凤绫音指着那对折子道：“你看那堆东西，朕有时间无聊吗？”
　　楚秋寒对此表示同情：“好在有砚之帮忙，否则陛下一个人真的要累死了。”
　　凤绫音懒得说这个事情，又问他：“你是真觉得北齐只有云笙一个好人吗？不然为何去一趟东临就急了？在东临你遇到的北齐人只有上官云轩吧？上官云轩为人如何并不能代表整个北齐，我觉得每年没必要因为这个着急。”
　　楚秋寒把窗户关上，又拉着凤绫音倒内室坐下。
　　“其实我要偷什么，我估计陛下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瞒着陛下。”楚秋寒凑到凤绫音耳边低声道，“上官云轩就是云笙的哥哥。”
　　“什么？”凤绫音吓了一跳，她虽然知道洛云笙是北齐贵族，但从来没有往皇室想过。
　　怪不得他们俩名字里都有个云字，原来不是巧合，只是排字辈。如果上官云轩真是洛云笙的亲哥，那楚秋寒会担心也很正常了。
　　楚秋寒道：“云笙是北齐最不得宠的一个皇子，他母亲原来只是给齐政帝洗脚的丫鬟，后来齐政帝喝醉了与其发生了关系。由于云笙的生母模样很好，齐政帝又……”
　　楚秋寒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顿了一会儿又道：“总之，后来就有了云笙。齐政帝觉得云笙的生母不配生他的孩子，只是当时三国混战，齐政帝亲政了一年，回来的时候云笙都落地了，他也不能掐死自己亲生儿子，就把他们母子俩扔冷宫里，不闻不问。云笙的生母在怀他的时候受过很多苦，被人陷害多次肚子都好好的。她之前一直忍着，是因为她以为齐政帝回来她就有好日子过了。她想母凭子贵，却没想到子因母贱。”
　　凤绫音问：“云笙母亲对他是不是不好？”
　　楚秋寒道：“也不是不好吧？母亲总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只是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云笙身上了，弄得云笙很累。后来他母亲过世了，死前还一直拉着云笙的手不放。”
　　“舍不得儿子？”凤绫音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在生死关头，想的最多的应该还是人情吧？她应该会希望自己儿子能好好的吧？
　　楚秋寒摇了摇头：“她对云笙说，这辈子一定要出头。别想着什么不争不抢就能平静度日，他要是不能坐上北齐皇帝的位置，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凤绫音惊呆了：“这当妈的怎么能这么坑儿子呢？”
　　“嗯？坑儿子是什么意思？”楚秋寒不解，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吗？
　　凤绫音用手比划道：“就是挖一个坑，然后叫他儿子跳下去。坑浅一点，云笙就是被绊了一下，坑深一点，云笙就会摔倒。如果再深一点，可能就掉下去了。再一个不小心，坑底下说不定还有万丈深渊。”
　　楚秋寒点头笑道：“这个比喻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云笙很聪明，也不看重权势，应该不至于走到那一步的，顶多就是摔一跤。”
　　或许吧？洛云笙看着确实不像那样的人，只是凤绫音与他相交太浅，还不能信誓旦旦地说出这种话。
　　“那你最近在外面折腾这么久了，折腾出什么没有？”凤绫音问道。
　　楚秋寒叹了口气道：“随风已经能下地了，走个二三十步不成问题。”
　　“那不是好事吗，你叹什么气？”凤绫音想，洛上卿一定很高兴。
　　看来楚秋寒这些天一直在她那儿，刚才她能忍着没说也真不容易，不然她在楚尚书面前就尴尬了。
　　楚秋寒道：“可是云笙的还是想不到办法。”
　　凤绫音柔声道：“如果没办法的话，那只能照着原计划进行了。”
　　“上官云轩想要血玲珑，可我即便是将血玲珑送到他手里，他也未必会真给云笙解药。”楚秋寒道，“而且血玲珑到了他手里，他也未必会归还。那是我栖凤的国宝，总不能真的白白送他。”
　　凤绫音问：“血玲珑到底是何物？”
　　“神玉，有起死回生之效。齐政帝久病不医，神志不清，北齐的太医说要想让齐政帝缓过这口气，就只有血玲珑能救了。”
　　“真有那么神吗？”凤绫音眨了眨眼，她这是穿越到神话世界了？
　　楚秋寒点头：“血玲珑确实是件神物，传说用过十次玉就会碎。栖凤开朝以来，已经用过三次了。”
　　用过三次，那应该不是假的。
　　“所以为什么要把血玲珑拿去酒齐政帝啊？直接用他来治云笙的腿不就行了吗？”凤绫音道。
　　“只有那种奄奄一息基本没救的人用血玲珑才有效，栖凤的女帝不是都比较短命吗？三百年那位二十几岁就快死了，当时她是一个女儿都没有啊，也适龄的姐妹，宗亲里也没有合适的孩子。当时的丞相一看这个情况觉得不行啊，就去找了祭司请出了血玲珑，救回了女帝一条命。那女帝醒了以后，还活到六十岁呢，算栖凤国女帝里面长寿的。”
　　真那么神奇啊？这个世界有那么多超出科学范围的东西还真让人害怕，万一诅咒也会灵验可怎么办哟？她估摸着现在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