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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早朝上陈尚书提的武试她其实一早就想到了，当初想到文试的同时自然也想到了武试。文职缺人，但还有人能暂时顶着、至于五官嘛，他们这是真没几个人能用了。只能庆幸五国暂时没有战争了，一旦打仗，他们栖凤第一个倒霉。
　　只是现在选个文官那些士族大臣就要和她闹，只能一步步来，不能逼他们一次性接受太多。
　　既然陈尚书支持，那她可以先与陈尚书说说，先把政策商量起来。
　　陈尚书为人臣子多年，自然知道凤绫音在朝堂上说的不全是真话，此时凤绫音召她去御书房，她也知道是为什么，直接把自己之前写好的一些方案给呈了上去。
　　“原来陈尚书连方案都准备好了。”凤绫音有些惊喜，“要是人人都像陈爱卿这样就好了。”
　　陈尚书笑道：“这些日子陛下不在朝中，每日都不用早朝，时间自然省下了许多。”
　　凤绫音笑了：“原来如此，看来朕以后可以经常偷懒了，给各位爱卿多些自由办公的时间，说不定效率更好。”
　　陈尚书连忙摆手：“千万别，朝廷里目前还是懒人多。”
　　凤绫音笑意更深，自从陈尚书决定离职之后，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全是场面话了。她现在有啥说啥，让凤绫音喜欢了不少。
　　这朝中本来就是懒人多，只是除了陈尚书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
　　不过说话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凤绫音觉得换其他人来说这句话，她也未必想听。怎么样把实话说得有趣，这也是很考验人功底的。
　　等陈尚书走后，凤绫音又将她写的那份东西看了一遍。只是在军事上凤绫音有很多地方都不太懂，她下意识地想去找陆承宣帮忙，才想起陆承宣早已经走了。
　　凤绫音叹了口气，自己站起来去翻兵书和卷宗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春试结束

　　春试还算顺利，毕竟她找的那几个考官都还算能办事的，那个夏泠夏大人虽然看不起士族，但文学素养是过硬的，遇到喜欢的文章依然爱不释手，忍不住推荐。
　　夏泠毕竟喜欢辞藻华丽的，她自己就是这一挂的，寒门子弟中辞藻华丽的其实很少，看着华丽的多半是堆砌，夏泠很嫌弃。但是真正的好文章并不会因为言语华丽或是朴实而被影响的，所以夏泠还推荐了好几篇语言简约的上来。
　　那几篇凤绫音看着也很满意，语言简洁凝练又不失文采，这种大部分看着朴实的，偶尔来一两句意味深长的或是华丽的句子，颇有画龙点睛之效。而且这几个人的切入点也都很有趣，有些观点凤绫音见了顿时豁然开朗，心想原来还能这么来。
　　这样的她很喜欢，有些文章写得不错但是语气太激烈思想太极端的，她就扔一边去不要了。虽然这些卷子都是经过筛选后才呈上来的，但凤绫音依然一个人看完了两百多份卷子，她还拉着苏砚之陪她一起看，毕竟苏砚之在文学上比她更有见地，在政治上也很有想法。
　　“砚之喜欢哪个？”凤绫音直接问他。
　　苏砚之好笑道：“这种事陛下直接问我，会不会太随便了？”
　　“怎么会呢？朕听说京都有三人文采最好，一个是当朝的傅女相，一个是洛上卿家的公子，还有一个就是你了。既然你们三人齐名，傅女相可以当这次春试的主审，那你当当朕的陪审也不成问题啊。”凤绫音笑道。
　　苏砚之看着那叠卷子，最后笑着从里头抽了一份出来。
　　“我个人觉得，这份不错。”
　　凤绫音瞥了一眼笑了：“朕也喜欢这个，这个姑娘的语言很风趣，一看就是个有趣之人，以后应该会很好玩。”
　　苏砚之疑惑道：“可我看她的字，清秀归清秀，但刚劲有力，不像女人的字迹。”
　　凤绫音好笑道：“我朝女子的字才更刚劲有力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男人到底还是男人，就算被栖凤国的制度束缚着，骨子里很多东西是变不了的。不管怎么看，我都觉得这更像是一个男人的字迹。”
　　“可是人总有看错的时候啊，而且有些男人就是写字像女人，正如有些女人写字像男人，这都很正常。”凤绫音不以为意。
　　她瞧瞧地掀开了封条的一角，结果被苏砚之拦住了。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朕好奇嘛。”凤绫音笑道，“你不想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吗？反正迟早都是要掀开的嘛，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
　　“陛下，这可是您自己顶下的规矩啊，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场撕开，以证公正不是吗？”苏砚之依然按着凤绫音的手。
　　虽然他也有点好奇，但是凤绫音自己立下的规矩如果自己还要改，那以后威严何存啊？
　　凤绫音悻悻罢手：“行吧，那就等明天再说。”
　　凤绫音难得迫不及待想上一次早朝，就是为了撕开卷子上的封条，看看都是什么人写的，虽然说知道了人家名字也不认识人。
　　不过总得先在心里留下个大致的印象，以后才好安排工作给他们。
　　凤绫音直接把苏砚之选的那份列为状元，第二天早朝时撕开封条一看，发现竟然是个不太熟悉的名字。
　　科举前报名的那些人，凤绫音都让人一一查过，品行不良的都直接剔除了。剩下的那批人凤绫音都是看过档案的，但是对于曲瑶这名字，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碧竹小声提醒道：“听说陛下不在的这段日子，名单有了一些变化。记录在册的很多人后来有事没来京城，便多了几个候补的。想来这位曲瑶，应该就是候补名单里的吧？”
　　“候补名单呢？”凤绫音问。
　　碧竹连忙递了上去：“之前就准备好了。”
　　“果然还是碧竹最贴心。”凤绫音低笑一声，翻开名单已看，上面果然有曲瑶的名字。
　　个人的简介写得十分简洁，只知道家境普通，父母双亡。性格如何，品德如何都没有写，不过想到曲瑶的文章，凤绫音觉得那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状元，各位爱卿没有意见吧？”凤绫音声音高了几分。
　　底下没人有意见，毕竟连对文章最挑剔的夏泠都没意见。
　　“那再看其他的吧。”
　　凤绫音将剩下九份卷子的封条一一撕开，榜眼沐颜，探花樊月晴，剩下七人都是进士，待殿试以后再给他们安排官职。
　　这些人并不能填补目前的空缺，但士族与寒门相处需要一个过程。这次人少，可以慢慢与士族磨合。等到这批寒门学子可以真正落实到各个部门的时候，就可以安排下一次的科举了。
　　不知道在九月之前，够他们磨合吗？
　　放榜后的第三天，就举行了殿试。古人选官对外形也是有一定要求的，所以大殿站着的十个姑娘都很漂亮。尤其是曲瑶，其余九人与她相比都淡了颜色，十分貌美。凤绫音看见她都觉得，这人不当个探花娘都可惜了。
　　不过曲瑶个子十分高挑，文武百官加上凤绫音自己，就没有一个比曲瑶高的。要不是那张脸清秀柔美，凤绫音真要怀疑曲瑶是个男人了。
　　真男人的话，轮廓应该不会那么秀气吧？
　　殿试上十个人表现都不错，名次就直接那样定了。
　　殿试结束之后凤绫音松了口气，总算了了一小件心事，可以放松几日了。
　　不过也不能太放松，这几日还要设宴请这些新入朝的学子吃饭呢。这些事嘛，凤绫音知道楚尚书最擅长了，就直接交给她去办了。
　　把一切都交代妥当之后，天已经很晚了，凤绫音正想休息，碧竹又过来问她今晚要召谁侍寝。
　　凤绫音想，召谁有区别吗？还不是各睡各床？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叫一个比较好。
　　凤绫音想了想，笑道：“那就把云笙叫过来吧。”
　　回京都半个月了，但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凤锦歌没处理的折子，又要忙春试的事情，她都把洛云笙给忘了，回来这么久都没有见过。

☆、第一百二十八章上官云轩

　　许久不见，洛云笙依旧是从前云淡风轻的模样。夜里忽然被叫醒也没有任何不愉快，收拾一下就让他的贴身侍从推着他去了飞凰宫。
　　“云笙见过陛下。”
　　凤绫音把寝宫里的人都遣了出去，转头对洛云笙笑道：“这么晚叫你过来，打扰到你了吧？”
　　洛云笙微笑：“怎么会呢？这本来就是为君公子的本分。”
　　“叫什么本分？”凤绫音走到他身后帮他推轮椅，把他推到另一张床边。
　　这个时候凤绫音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洛云笙的侍卫已经被她遣出去了，那谁把洛云笙抱？
　　洛云笙笑了笑，正要开口叫人，谁知道凤绫音已经直接把他抱起来放了。
　　“这点小事朕来就好，不用特意再叫人了。”凤绫音拍了拍手笑道。
　　反正她在这个世界就是个力能扛鼎的角色，即使她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整个栖凤国都知道了，她也没必要一直挣扎着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洛云笙虽然还是笑着的，但是神情看着已经很尴尬了。
　　凤绫音见了好笑道：“朕倒忘了你是北齐人了，北齐的男人都比较……嗯，总之北齐的男儿都不喜欢被一个女人抱起来是吧？”
　　北齐的男人都比较大男子主义，甚至可以说是直男癌了，只是这些词凤绫音又不能直接对洛云笙说。她一直想不出在古代这两个词应该怎么说，只好直接跳过了。
　　洛云笙无奈一笑：“莫说北齐了，只怕栖凤也有不少男人不愿意。不信的话陛下去抱抱砚之。”
　　“行了，朕可不敢去招惹砚之，他要是生气了不帮朕披折子了，那朕可就要累死了。”凤绫音连忙摆手。
　　凤锦歌给她留下的折子还有一半没看呢，这些天有砚之帮忙还这么慢，要是没有苏砚之的话，凤绫音估计自己一个人得折腾上两三个月。而且奏折是一种会越堆越多的东西，凤绫音这段时间根本不敢去逗苏砚之，生怕惹急了他。
　　洛云笙也笑了，凤绫音愣了一下，心想这次才是真心的吧？
　　虽然洛云笙脸上随时都带着笑意，但是真笑假笑还是有区别的。他的笑容虽然好看，虽然让人觉得舒服，但能看出那笑容不是发自真心的，那只是一层伪装的面具罢了。
　　而真正笑起来的时候，洛云笙那张脸才会格外生动好看，每每凤绫音见了都会恍一下神。
　　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洛云笙和楚秋寒一起骗了自己，但她对楚秋寒有九分信任，对洛云笙却只有五分。凤绫音本能觉得洛云笙是危险的，所以一直排斥与他靠近，更不敢让自己对他有任何心动。
　　“你应该困了吧，困了就先休息，朕还有折子要批。”凤绫音转身又走回了书桌前。
　　洛云笙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陛下了。帝姬时虽然还算认真，但……”
　　洛云笙还没说完凤绫音就忍不住道：“得了吧，那丫头哪里认真了？朕要是脾气再好些不会骂她，她绝对连那些紧急的折子都能往后缓缓，堆到朕回来为止。”
　　洛云笙笑道：“帝姬说了，陛下在外面吃得好玩得好，回来多批些折子也不亏啊，何况这些东西本来就是陛下的。”
　　凤绫音皱眉：“锦歌当着你的面说的？”
　　洛云笙点了点头：“帝姬怕我无聊，偶尔会去朝云轩看看我。”
　　“那丫头倒是有心了。”
　　只是这心思用得不对，比起洛云笙她更应该看的是奏折才对。而且在她印象里，凤锦歌虽然不喜欢洛云笙，但却很喜欢洛云笙这张脸。
　　唉，也不知道这事柳长清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大概又有的折腾了。
　　洛云笙笑道：“其实帝姬愿意来看我，是我的荣幸。只可惜后来被柳君拉了回去。”
　　果然是吃醋了，不过看他们俩那个甜腻劲儿，应该早就和好了。
　　凤绫音看着洛云笙含笑的模样，忽然问道：“云笙可曾想过，若是以后你的腿好了，你要做些什么？”
　　洛云笙愣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你是北齐的男子，若是没有半点规划朕是不信的。不过你不愿意告诉朕，那也罢了。”凤绫音淡淡道，“锦歌以为朕这一路都在游山玩水，乐得逍遥。然而朕却有两次差点丧命，其中一次就是北齐之人所为。”
　　洛云笙听了这话，若是他腿没废，肯定就直接跪地上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差不多，凤绫音见他要下床，连忙走过去扶住他。
　　“你紧张什么？这事虽是北齐人所为，但你又不是你做的。”凤绫音好笑道，“是北齐的三皇子上官云轩叫人做的。他的名字和你一样都带了个云字，可性格真是南辕北辙，没有云笙半点的温柔。”
　　“陛下说笑了。”洛云笙笑得恬淡。
　　凤绫音又坐到了他身边，低声道：“你虽是北齐人，却在北齐受了很多苦。本来朕也不想与你提这个事，但上官云轩总让朕觉得危险。砚之，你听过这个人的事迹吗？”
　　洛云笙道：“我家也算大户，对方又是个皇子，关于他的事自然还是听过一些的。”
　　“那你快给朕说说。”
　　凤绫音随手掏出了一袋瓜子，洛云笙见了十分无奈。
　　“北齐一般有两位皇后，一个文臣家的，一个武将家的，分别入住东宫西宫，位分不相上下。而这三皇子，就是西宫萧皇后的亲子。”
　　关于萧家，凤绫音还是听过的，毕竟是北齐很有名的武将之家，当家的是个侯爷，这爵位了几百年，从未被人削过，可见其势力之强大。
　　“原本东宫的元皇后还有两个儿子，实力都还不错。只是后来都渐渐不成气候了，这其中三皇子出了不少力。”
　　凤绫音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不便多言，不过二皇子沾染上了五石散的瘾与三皇子脱不开关系。在北齐皇子之间的争斗其实是被允许的，谁能笑到最后，谁就是下一任的帝王。所以这些大家其实都知道，北齐的皇帝也很清楚，但他们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被人抓到把柄，这些暗中做的手脚都会当做不曾有过。”
　　凤绫音不禁背后一凉，心想这北齐还真是可怕得很。

☆、第一百二十九章灵光乍现

　　其实自古以来，各国皇子皇女在明面上的政治斗争都是被默许的。谁都想选出一个最好的继承人，那些明争暗斗是他们展现自己的最好时机，所以他们爱算计，老皇帝可能也爱看。
　　但这些皇帝又希望自己的孩子们不要手足相残，即使他们当年可能就是踩着兄弟的手足上位的，他们也依然会设置一些阻碍，搞出很多限制，儿子辈的互相伤害尽量降低。
　　可是像北齐这样弄残弄废都不管的国家，凤绫音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三皇子天资聪颖，为人阴沉，手段毒辣，其实已经被当做下一任的北齐之主了，因为朝中的几位皇子已经无人能与他抗衡了。再加上他外公手里又握着十万大将，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助力。”
　　凤绫音头疼极了：“这么说来，他还真是把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给占全了。”
　　出身好有靠山，头脑聪明诡计多端能折腾死人，再加上他又把其他皇子全给斗垮了，下一任北齐皇帝基本就是他的没跑了。
　　“那个三皇子是不是很讨厌栖凤？”凤绫音又问。
　　洛云笙点了点头：“说句陛下不爱听的话，北齐国的男子都基本都不喜欢栖凤，他们认为女尊男卑太过荒唐。”
　　“荒唐什么？谁还不是妈生的，对每一个可能会当上母亲的人给予尊重不好吗？真那么嫌弃女人，他别从女人肚子里出来啊！”
　　洛云笙忍俊不禁：“陛下这观点倒是很新颖。”
　　凤绫音问道：“云笙也觉得栖凤很荒唐吗？”
　　洛云笙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每一个国家存在都有他的道理。栖凤自建国以来千年不倒，自有自的一套政策，百姓其实过得也很不错。女子为政其实在某一方面上来看，也是为了平衡而已，并没有什么问题。”
　　凤绫音想，为了平衡这个政权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矫枉过正了。极度限制男人的自由，等到了他们无人能够容忍的时候，情绪就会爆发，到时候就很麻烦了。
　　可是栖凤的先祖应该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他们为了不让男人有爆发反抗的能力，就把男人压榨得更厉害了。
　　京都还好，这次凤绫音去东临的路上经过一些城镇，那里的男人基本都在崩溃的边缘了。
　　这样很危险，凤绫音觉得该松一松了。
　　她心目中的理想世界自然是男女平等，只是这个在栖凤很难实现，毕竟栖凤国的男人实在太多了。一旦让男人掌握了政权，以男人骨子里不变的贪欲，他们整个国家大概都会被重新洗牌，到时候女人就危险了。
　　凤绫音问道：“如果你自小就生在栖凤，被女人这样压迫，你会恨吗？”
　　洛云笙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栖凤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僵吧？我看砚之、承宣他们都挺好的。”
　　凤绫音笑道：“那怎么一样？他们俩生在士族官家，除了他们的母亲谁敢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