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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难囚-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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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母后您这是?您有什么想法?”

    “算了,老九把那大夫送去奇货堂,想必对他没甚大用。还是,不要费那个力气了。”,独孤菲确信,老九私下里一定搜罗了不少擅长解毒的大夫,被他放到明面上的,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了。

    “呜呜……”,那边母亲和哥哥一心勾心斗角,根本没人理会她,亓梦盈鼻子一酸,突的扯着嗓子嚎起来。

    独孤菲对女儿还是宠爱的,心疼的皱了眉头,“你这是要作甚?人家不看你,你想让母后把他给你绑来当驸马吗?”

    “呜呜……”,亓梦盈抽着鼻子,眼泪连成串,哭的更是撕心裂肺,“没用……呜呜……绑来也没用……母后……我、我好想哭啊……”

    亓凌昊折扇拍在妹妹脑门上,拿出兄长的姿态来训斥,“堂堂一个公主,为个男人嚎啕大哭,丢人不丢人?以后,少往奇货堂去自找没趣……”

    “不用你管!”,亓梦盈刁蛮的伸腿就是一脚,正踹哥哥膝盖上,眼见着哥哥踉跄了好几步,她都没给一点歉意,依旧哭哭啼啼,“寒哥哥他……他跟我说,说……他不喜欢女人……呜呜……完了……我为什么不是个男人啊……”

    独孤菲头疼的扶额,“人家那么说,就是让你知难而退。哎,你一贯也伶俐,怎么一碰到端木寒,脑袋就成了摆设?”

    “盈盈,挤兑人家到说出那样的话,你也……”,亓凌昊无语摇头,“你也不小了,死了那条心吧。人家把不喜女人的话都拿出来,摆明了,你已经要把人逼疯了嘛。”

    亓梦盈很没形象的擦一把眼泪,委屈的无以复加,“不是,根本不是。是真的,他不是敷衍我,他是真的喜欢男人。呜呜……我为什么是个女儿身……呜呜……”

    独孤菲和儿子对视一眼,惊了个七荤八素,“……盈盈,一天的功夫,他怎么就喜欢男人了?何出此言啊?”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忒傻了点。”,亓凌昊嫌弃的扫视过去,转瞬又如梦初醒的倒吸口凉气,“啊,也不是不可能。端木寒快到而立之年,一直就没有娶妻。说不定真的,真的是,有龙阳之癖。”

    亓梦盈愤怒的捶椅子扶手,抽抽搭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呜呜……不是说、说不定……真的……他看上了顾西风……他就是看上人家才……才、才有求必应啊……”

    “这么一说,倒是合情合理。”,独孤菲凌乱的发笑,“端木寒倾慕顾西风,顾西风又倾心那个丫头,呵呵……”

    ************

    一颗假死丹加持,纪纤云气息微弱的昏迷了一天一夜。

    期间,几波丫鬟婆子进去收拾屋子过,仗着胆子往床上瞧了瞧,吓的直打哆嗦。

    脸白的像纸,嘴唇发青,躺在那里,真的跟死人没两样。

    她醒来之后,府里关于她熬不过去的流言,依旧没有平息。

    又在屋里闷了几日,待到八月十五那天,她闷的想挠墙,终于,得到放风机会。

    红杏背着脸被薄纱遮去的她去了趟净房。

    这一现身意义重大,冥王妃大难不死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

    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是少数,京中许多人为此中秋都没过好。

    纪欣妍气的抓狂,那些觊觎冥王妃位子的人家,也是空欢喜一场,丧气的很。

    比起那些巴不得她赶紧死掉的,惆怅到食不下咽,纪纤云倒是欢喜的很。

    闲杂人等都赶走,门在里头上了门栓,洗了脸上厚厚的粉,拖着躺到发软的腿兴冲冲赶到桌边。

    “哎呦,苦日子终于到头了,能坐到桌边吃饭,真幸福啊!”,唯一的不好,门口有人候着,说话不能放肆的大声。

    只有师徒三人,顾西风也没了顾忌,俊逸的眉眼含笑,“赶紧多吃点,每天装着没有胃口,也真是难为你。”

    “那是啊,明明饿的前心贴后背,还得告诉红杏吃不下,哎,不是人过的日子啊。”,纪纤云卖萌的叹口气,随即,笑容爬上嘴角,拿起筷子,两眼放光,“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了,久旱逢甘霖,从哪个开始吃呢?”

    逍遥散人干了杯中酒,故作嫌弃的翻白眼,“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八辈子没见过饭似的!以后天天把你当猪样,想不吃都不行,到时候有你愁的。”

    “呵呵,不是有您和顾兄吗?你们就替我把补品吃了吧,我一个姑娘家家的,长成肥猪多难看,是不是?不,顾兄也不能胖,师父,以后好东西都得孝敬您了。”

    “我老人家再补就得鼻血横喷。”,逍遥散人傲娇的很,摇头晃脑化身老顽童,“你们俩长得跟弱鸡一样,补,看着就欠补。山珍海味,人参鹿茸,天天胡吃海塞,你们俩着底子,想补成斗鸡,都难。”

    弱鸡?

    顾西风一脸黑线,“我身体很好,用不着。”

    “哈哈……”,逍遥散人别有深意的盯着大徒弟笑的阴阳怪气,随即吐吐舌头,有恃无恐的调侃,“你这年纪不想媳妇儿,身体好不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假,可惜,没个血气方刚的样子哦。”

    “……”,顾西风唰的一个红脸,“闭嘴!”

    纪纤云看戏看的欢乐,憋笑憋到肚痛,“哈哈……笑的我肚子疼……讨厌,害得人家饭都没力气吃……”

    比起师徒三个的欢声笑语,思梅园正厅里,亓凌霄正一个人安静用餐。

    正直中秋,饭菜比往日丰盛。

    杯盘碗盏,一桌子的菜肴,更衬得一个人的餐桌,孤零零空落落。

    味同嚼蜡的吃尽碗中饭食,如常回房。

    依旧是空落落,空落落的屋子,更加空落落的,是心。

    情不自禁的撩开隔间帘子,缓步而入。

    漠然的星眸中,有凄惶涌动。

    因着那个人多出来的物件,被悉数搬离,举目四望,似乎,一切皆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慢慢踱步,蓦地,白白的墙上一片凌乱刻痕,吸引了他的目光。

    贴近细瞧,应该是字,再细细分辨,内容是地契,有的是房契……

    好多字不成字,一看就是照葫芦画瓢,不识字之人所为。

    那个人,是谁,毫无疑问。

    突的,亓凌霄落寞的眉眼间浮起一丝笑,脑海中甚至幻想出小丫头照着地契刻下这些时的抓耳挠腮。

    转瞬,幽深如潭的星眸中更添伤怀。

    为什么要刻下这些?源于不信任,对人的不信任。

    从一开始,小丫头就对他加着小心,一点钱财都怕他贪去。

    人和人之间,要凭眼缘的,对有些人就是与生俱来的抗拒。

    对小丫头来说,他就是那类人吧,无论如何都入不了她眼的,那种人。

    温热的手掌贴上那些丑陋的刻画,亓凌霄无处安放的心犯酸的疼。

    今日进宫向皇祖母问安,当着众人的面,他已经应承下不再休妃。

    算来,这事尘埃落定了。

    旁人眼里,往后,冥王妃只是冥王府中的摆设,空熬日子而已。

    顶多一年半载,便会香消玉殒。

    对一颗无用的棋子,皇后那边不会再看一眼,他,有不会去再起瓜葛。

    一个府里,再不相见的陌路人。

    时光流逝,这种平衡注定都会是奢望。

    一年,或是更短,他便在没留有把小丫头困住。

    想及此,他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黯然神伤。

    可以算计一切,心是算计不来的,痛到无以复加,可,他实在无从施展。

    从不信命,这次,他不得不对命运屈服。

    事在人为。

    可这世上,注定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办成。

    有些人,不是倾心相对,就能把心焐热。

第一卷:非常邂逅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一场秋雨一层凉,连着两场秋雨过去,暑气彻底没了气焰。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艳阳高照,晌午时分,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

    关起门来,师徒三人正在残忍的研究肥硕螃蟹的内部构造。

    纪纤云懒得用考究的银制吃蟹工具,牙齿和爪子就是她最无坚不摧的武器。

    享受着蟹黄的美味,无比满足的俏脸突的浮起一丝惋惜,“再等个十来天,螃蟹就该过季了,哎,可惜啊可惜,螃蟹最肥的一个月,白白耽误去二十天,只能赶上个尾巴喽。”

    “别忘了你现在是弱鸡病秧子,能吃上这一顿还是打着我老人家的名号。跟你说,别吃忒多,一筐螃蟹壳子倒出去,绿柳一准会说我老人家是饭桶。”,逍遥散人黄酒就着螃蟹,笑眯眯打趣。

    “没事,有顾兄帮你分担。我吃四五个,你们一人也就帮我分担俩。”

    逍遥散人甚是瞧不起的对大徒弟斜眼看过去,“就他?能吃下四个螃蟹?没人信。他就一大姑娘,一个正好,俩就撑死了。”

    “有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顾西风一脸黑线,嫌弃的觑过去。

    “不服气啊?”,逍遥散人挑衅的抖抖眉毛,“你要是能吃完四个,我老人家保证以后不说你。来,一盆子螃蟹随你挑,你就捡四个最小的吃。”

    “……”,顾西风哼了哼,不接话,自顾自慢条斯理美如画的肢解螃蟹。

    “哈哈……师父您太坏了,螃蟹一个顶一个大,哪来的小的?贡品就是贡品,螃蟹都是最最孔武有力貌比潘安的。”

    逍遥散人翻着眼皮看向小徒弟,阴阳怪调,“为了你能吃上极品螃蟹,我老人家又厚着脸皮找小二子大闹一通。闹一通好处大大的,往后啊,府里的好东西,不用闹,都会往咱们这里送。呵呵,什么都亏不了你。师父对你的心啊,热的都能摊鸡蛋。往后,要是敢不孝顺师父,哼哼,雷公会在天上对着你瞄准的。”

    “师父,我……我吃东西不挑,什么螃蟹都行的。”,一提到冥王,纪纤云突的有些不自在,低垂了眉眼瞬息没了先前的欢实。

    逍遥散人撇撇嘴,“哎,我的好心啊,谁成想人家不领情哦。”

    “师父,我哪有?”,稳定心神,纪纤云卖萌耍宝,“有您这个师父,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啊,我会把您当亲爹孝敬的。不,比亲爹亲多了。”

    “少来,说的比唱的好听,没准哪天就一声不响跑走了。师父是哪个遭老头?呵呵,估计记都记不的。”,逍遥散人抿着杯中酒,偷眼瞟着小徒弟,那眼神,无比哀怨。

    打蛇胆七寸,纪纤云历时怂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呵呵,下不为例嘛。放心,以后我去哪里都带上师父,咱们形影不离。”

    “一年怕蛇咬十年怕井绳,哼哼,人心隔肚皮,那得看你以后表现。”,逍遥散人不依不饶。

    顾西风看不过去了,打圆场,“纤云那时候也是不得已,您啊,就不要再提了。师弟前两日不是答应您,一年之内肯定让纤云离开,这次顺理成章,纤云赖着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跑?”

    “我跟纤云开个玩笑,你个兔崽子吃你的螃蟹,乱插什么嘴!你说你一把年纪了,也不着急去找个媳妇儿回来,难道说到时候来要赖着我们俩一起上路上?告诉你,门都没有,找不着媳妇儿,你就光棍一个人待着……”

    “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嘴边上?!”,顾西风尽管脾气好,可,实在受不了被一件事反复折磨。

    师徒两个对上了,纪纤云却没了看戏的心情。

    冥王私下里在她面前做过甚多不要脸的事,可,她非常清楚,此人在其他人面前尤其要面子。

    就像那次她撒了他一身痒痒粉,瘙痒难耐,为了面子他也要忍着跑到密道里去,坚决不肯选择眨眼之遥的浴房。

    对师父承诺,就是打定了主意,至少,他不会轻易改变。

    一年,或许用不了一年,她就可以自由了。

    远离冥王府,远离皇后,远离京城的勾心斗角,想去找里逍遥就去哪里逍遥。

    梦寐以求的生活,只要熬够时间就能得到,可,此刻,她竟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愧疚?似乎又不完全是。

    即便没有不舍,心却莫名的有些酸涩。

    与此同时的,思梅园正厅里,一桌螃蟹宴也是豪气冲天。

    相同的,桌旁也是三人。

    不同的,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梅仲琛用小银勺挖着肥美蟹黄,精明的狐狸眼却略有似无的盯在面色波澜不惊的冥王身上,嘴角浮着欠抽的笑,有恃无恐的字字戳心,“我在外头一波三折的追着独孤晟,没想到,小表哥你这边更不太平啊。算算也没多少时候,再回来,想见见小表嫂都难喽。”

    这些日子,谁也不敢在主子跟前这么说话,清风暗骂梅仲琛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冷厉的眸怒瞪。

    可惜,梅仲琛丝毫不惧,回给他一个大大微笑之后,一瞬不瞬,更加露骨的盯向某个脸色阴沉如水的人。

    “不想吃饭,可以滚出去。”,亓凌霄懒得看幸灾乐祸的人,沉声道。

    “不吃饭怎么活?我可不滚。”,梅仲琛笑容不减,没有一点知难而退的意思,反其道而行之,自斟自饮好不快哉,“我啊,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把独孤晟那王八蛋抓住了,大功一件,要好好庆祝。大喜的事情,本来想指望着小表嫂的好厨艺给我接风,哎,遗憾,真遗憾啊。”

    清风瞪人都觉得太多仁慈,两手握拳,青筋绷起,酝酿着,把某个不开眼的扔出去算了。

    成心触他眉头,亓凌霄的脾气自然容不得,筷子往桌上一拍,幽深如潭的星眸瞥过去,语调冷如冰霜,“再不闭嘴,我不介意,打到你闭嘴!”

    “哎呦,我好怕怕啊。”,梅仲琛夸张的抖三抖,随即闪身坐到隔开两个的座位上,脸上依旧是嬉皮笑脸,“呵呵,看你的样子就是舍不得小表嫂。没事没事,人还在府里头,随时可以破镜重圆嘛。不是我吹牛,要是我在旁边辅佐你,你和小表嫂绝对到不了这个地步。小表哥,你样样比我强,可就对女人,你啊,拍马都赶不上我。经验之谈传授给你,女人很傻的,只要法子对路,没准几句话就对你你死心塌地,上刀山下油锅都没个怨言。不过,像你的脾气,肯定是……”

    聒噪个没完没了,亓凌霄再不客气,星眸阴涔涔,冲着清风使个眼色,毫无波澜的语调如万年冰山冻雪,“送他出去。”

    清风正有此意,历时起身。

    梅仲琛扔了手里银勺子,身形灵巧的跳到一旁,如滑不溜丢的泥鳅,和清风辗转对质,“呵呵,你们把他辅佐成这个模样,不惭愧吗?我要是你们,早自挂东南枝了。我操心费力的在为你们的愚蠢找补好不好?你拦着我,就是大大的罪过,是阻拦小表哥和小表嫂破镜重圆的拦路虎,绊脚石。”

    “再不出去,别怪我不客气!”,吊儿郎当,怎么看怎么不着调,清风对此人实在不抱有任何希望。

    这货对女人有一套不假,花街柳巷的风尘女,怎么和王妃比?

    所谓的经验,一文不值。

    眼看着清风到了跟前,梅仲琛不慌不乱,快如鬼魅的闪过,狐狸眼里荡漾着得意的笑,“省省吧你,大盗一枝梅的轻功是你望尘莫及的。我没开玩笑,认真的不得了好不好?你一边去,我和小表哥好好探讨一下,经过我的点拨,小表哥绝对茅塞顿开。这样吧,要是小表哥没有开窍,我甘愿让你打一顿,如何?”

    口气不小,万一有用呢?

    清风鬼使神差的迟疑了,请示的看向自家主子,“主子,听听也无妨。”

    他难得脸上写满了非小丫头不可?!

    亓凌霄面色更冷,“你们俩,都出去。”

    摸到逆鳞了,清风自觉愉悦,讪讪的行礼告退。

    走之前,还对着某人努努下巴,可惜,被无视。

    梅仲琛戒备的笑嘻嘻,和一脸阴沉可怖的人保持着安全距离,舔着脸继续游说,“小表嫂那么一点岁数,没那么多心思的,你对人家和颜悦色一点,好吃好喝的哄着,怎么会跑呢?小表哥,要是你拉不下脸,我乐意效劳啊。我去找小表嫂说,说你以后会把她当孩子养,绝对不对她发脾气……”

    亓凌霄星眸如冰刀对视过去,危险的气息弥漫,抬手一甩,毫不留情就飞出去三枚金钱镖。

    梅仲琛嘚瑟的狐狸眼里陡然一惊,急速下腰,险险躲过。

    擦着额头冷汗,连连后退,“呵呵,来真的啊。不听我的言,是你最最不明智的决定。我走了,等着看你后悔。哼!”

    那抹碍眼的身影转瞬消失门外,独坐桌旁,亓凌霄的目光有些飘忽。

    岁数小?没心思?明明心思多的,他都防不胜防。

    好吃好喝?和颜悦色?当孩子养?……

    就差焚香上祖宗拱上了,到头来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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