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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暧昧和追逐早已从量变换到了质变，而失去戒备和慢慢适应的那个人明明是自己啊。
　　所幸，这不是致命的松懈，他甘之如饴。

☆、第54章　会直播的紧急打断

　　怡江投资集团位于老城区中心，在多层集中的建筑群里，那是一栋造型干净却又夺目的高耸地标物，在偶尔空气和天气双双给力的日子里，天蓝云美，全玻璃幕墙上反照出的天色与原本的背景天色融为一体，那是那天h市人网络社交平台上的主打照片。
　　薄何走的第二天，她曾经积极策划的记者招待会就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顶楼，总裁办公室。
　　着灰色暗竖纹路衬衣的容言，一早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前听着秘书汇报今天的行程。
　　白净的女秘书，穿着合身的衬衣和一步裙，踩着黑色的通勤高跟鞋，职业的样子，一手拿着大屏手机，一手滑动。
　　“容总，今天上午的主要行程是无双里项目的合作发布会，而下午……”
　　“无双里项目？”
　　容言打断了女秘书的汇报，侧头皱眉，思虑再三，确定没有听说过这个项目名称。
　　“是地产那边和扬晟的合作项目。”
　　容言听话不动不说话，秘书一时有些吃不准他是根本不知道取名无双里而怒意肆起，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停顿思考。
　　“那项目取名无双里？”
　　容言的眉头仍然皱着，这名字怎么一点也不像古厉的风格？
　　“是的容总，说是出自h市边北峰镇的一副明联……”
　　秘书的解释让容言疑问越来越多，而秘书则越解释心里越纳闷，敢情说是让那边的厉总全权决定，我们只做全力配合，结果还真是啊！
　　“容总，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秘书跟了容言多年，这如若不是实在憋坏了，这当问不当问都是不会问的。
　　“问！”
　　容言完全没把秘书的踌躇当一回事，挑了下巴就放对方畅言。
　　“这扬晟的厉总，到底……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得到容言允许的秘书，问起这句来仍有些唯唯诺诺。
　　呵，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那天在健身房，他重新召回在吧台闲置的小教练，教他们二人作为比赛用的trx的动作，并在一旁喊节奏做评判。
　　小教练教的是一个组合的侧支撑折体动作，其实颇有难度。
　　小教练喊1的时候，以俯身提起膝盖的位置开始，用左大臂支撑身体，右大臂带动躯干转向一侧，完成侧支撑，。
　　小教练喊2的时候，双腿和膝关节保持绷紧，右大臂带动躯干向下翻转，同时抬拱起背部、臀部，完成折体。
　　小教练保持同一频率交替喊出1、2，他二人身体则两侧交替往复动作。
　　而这个动作的重中之重是，双脚要始终保持在训练绳的吊环上，如此一来，脚步失去着陆承重，两个动作除了手臂的支撑就是腰腹核心的力量。
　　男人腰腹核心的力量比拼，男人尊严捍卫的战争。
　　古厉当时大概是因为刚做了健身没多久，在试做这组动作的时候从手腕到脚踝全都是颤抖的。
　　他在一旁轻松的快镜头表演了几组并送以无情的嘲笑，小教练那时怎么安慰古厉的？
　　“没关系，颤抖是肌肉在积聚力量？”
　　有那力量可以积聚，积聚来的也是力量的老弱残兵了吧，他在那个当下是那么腹诽的。
　　后来正式开始，他明显觉得小教练是在照顾古厉的体力，口令速率出奇的低，就跟陈小堪连载文更新频率似的。
　　整场比试，除了小教练的口令声，就只有他偶尔对小教练发出口令速率的嫌弃，或快或慢，而古厉则是全程都是抿着嘴，咬着牙，静声只顾动作，就连喘气也是隐忍的。
　　到最后，终于他也开始剧烈颤抖着，只有嫌弃小教练口令太快的份儿的时候，古厉还是那样，在一旁自顾完成动作，即使带着颤抖，直到……
　　直到他一个酿跄就从训练带上滑了下来，比试结束，古厉获胜。
　　古厉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体力很好特别是腰腹？重点是持久？
　　“的确是个不该问的问题。”
　　容言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整理着袖扣就往门外走去。
　　好在女秘书训练有素，零点几秒的反应过后，连走带跑的紧随其后。
　　容言之所以二话没说就来了这个发布会，一来是古厉赢得了项目的一言权，二来，也是主要的一来，古厉行踪成谜这么久了，这次的发布会都点名道姓要求他亲自到场以示隆重，那么古厉自己到底出不出席？出席以后s市那么如果发现，这动静？到这里，凭脑补都兴奋。
　　发布会现场安排在扬晟一楼一侧空旷的大厅，这是薄何的意思，顺带给整个集团提升影响力。
　　那么要做到这点，负责会场布置的刘萍可是一夜没睡的督促着广告公司，加班加点的拿着薄何早先通过了的布置方案一一妆点。
　　事实证明薄何是对的，大部分人认为超前的进度，还是紧赶慢赶才刚好赶上。
　　要说连唐忠都夸奖薄何看人的眼光，整个发布会交由占新宇负责后，这前后不超过48个小时，他已经前前后后安排妥当，就连媒体方面的盛世舆论也如潮水般涌来。
　　盛世？
　　是的，就是盛世，盛世到两家当地电视台和多家网络媒体的现场直播。
　　而现场直播开始后，坐在荧幕面前的古厉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关注，看他那神悠闲、态自得的样儿，就知道容言的脑洞全都要落空了。
　　水墨一样的配色规划图，在正红色为主基色的背景墙中尽显传统，两旁的自助水酒和餐点精心摆放在同为正红色桌布和墨绿色餐巾妆点的长桌上，主发布区的来宾席上，也同是正红色座椅和墨绿色椅背，椅背后配以香槟色的大蝴蝶结。
　　古厉看着这些，放在杯口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那个品味复古的女人，打理这些好像特别得心应手。
　　想到这，他轻点鼠标把屏幕复制到了投影上，站起身来，拿起手机去沙发那坐下，摆弄起唐优作为公司福利送来的那套茶具。
　　茶叶是猴魁，和薄何办公里一样的猴魁，薄何给他准备的。
　　投影继续直播着楼下的场景，古厉在听不懂的古筝曲背景音乐中，弯身笨拙的摆弄着茶具，等好不容易把茶斗、茶壶、茶荷、茶盏什么的烫洗干净，他不禁僵住了。
　　这猴魁，好像还没有谁给他用茶道来展示的！
　　这种到h市来才有的茶，第一次喝是在薄何办公室，她当时好像是直接让助理泡了端杯子进来的？
　　古厉顾自笑着摇了摇头，用三指抓了一小撮茶叶，放在已经冲洗过的茶盏中，拎起水壶就冲泡了起来。
　　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一闪，古厉本能一样没停顿的拿起手机。
　　占新宇：厉总确定不出席？
　　确认，回复。
　　古厉没有立刻把手机重新锁屏，而是转到和薄何的对话页面。
　　最后一条，还是她的那个问句，三十多个小时，没有正式的告别，也没有一条报起飞降落，古厉等的越来越烦躁，天知道她在哪、在想些什么、又做了什么决定！
　　大屏幕上的背景音乐转小，双方合作的主要人员班子从主席台两侧分别入席入座，主持人开始讲话，而主讲台和主席台的配色和下面嘉宾席配色相同。
　　台上各人开始按照发布会事先准备好的讲稿发言，台下众人渐渐依据发布会事先套好的招式提问。
　　看似刀光剑影实则问答有序，一片融洽景象，除了容总的脸。
　　这坐在他旁边的唐发扬是谁？为什么没有古厉连唐忠也没有！
　　现在记者提问都砸到他这里来，好像扬晟有个什么宝，而他是那个捡漏的这是什么画风！
　　扬晟房产总经理室，古厉看着容言那张便秘的脸，心情终于大好起来，咧着嘴，就着手上还拿着的手机。
　　古厉：容总注意保持笑容。
　　容言：你死在哪！
　　古厉：容总，记者提问恐怕不适合全让秘书代答吧。
　　……
　　“各位观众，大家好，下面播放紧急新闻，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今天上午9点55分，t市发生7。8级地震，震源深度31公里，目前地震伤亡及损失正在进一步统计中，下面请听本台驻前方记者的连线报道……”
　　办公室的投影画面从发布会直播，突然跳成蓝色背景下，穿着深色正装的女主播坐在画面左侧面色凝重，而右侧几个大字，突发新闻。
　　古厉原本以为，他昨天已经发现了薄何在他心里到底扎的有多深了。
　　古厉原本以为，他昨天已经发现自己最不济到底能慌乱到什么地步了。
　　然而，那些都还不够。

☆、第55章　T市突如其来的游客

　　前往t市的客机上，等到最后一位迟到了半个小时的客人也登了机，飞机才将将滑行出去
　　没多久前，机长刚刚接到航空公司的通知，减少一名空姐，前排的便衣安全员挪至空姐位子，而前排空出来的位置，则等待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到来。
　　安抚其他乘客因延误而暴躁情绪的空乘，在看到这位重要客人登机时不经深深的松了口气，这位姗姗来迟的客人，一登机刹那表现出来的气宇不凡和生人勿近，轻而易举就震慑住一机舱慢慢的怨声载道。
　　奇怪的是，这将近四千公里的出行，应该算是远途了吧，这位客人竟然没有一件随身行李，连个日常的背包、手拿包都没有，除了手上紧紧握着的手机，明明滑行后已经不能再使用的手机。
　　半个多小时前，扬晟一楼的新闻发布会，主席台正中，深灰色竖纹衬衣的男子低着头，看着手上闪烁的手机，神色诡异。
　　这明明知道他是在发布会现场，明明九成九这会儿就在屏幕那头看着直播、看着他，短信发好好儿的，突然来电话是什么意思？让他更窘
　　电话一直断了又响，直到电话那头的人出现在会场门口，用手势大大的挥舞着，让他起身道侧台接电话。
　　“你搞什么搞？”
　　容言起身微微倾了倾身子，就匆匆往侧台跑，电话一接通就一通不满的吼。
　　“我现在要去t市，现在、马上、立刻，客运航班现在没的售票，你把你的飞机借我用下。”
　　古厉压根儿没理他的不满，平铺直述自己的要求，明明是求人办事的一个当口，却硬生生让他给说的不卑不亢。
　　“很急？”容言说话举起没拿着电话的左手腕，瞅了眼表盘，“t是航线太长，我给现派私人飞机加上准备和检查的时间赶不上客机快，你给我2分钟，我打个电话。”
　　“好。”
　　容言不容分说的给古厉做了正确方向的分析，成功的拉回了古厉的些许冷静。
　　从看到新闻，到薄何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他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切判断力，却还只剩有一个明确目标，他要见到薄何！现在就要！立刻就要！
　　他半点岔都没打就挂了电话，却也没闲着这两分钟。
　　“是我，给我订t市最好的酒店套间，楼层不要太高。”
　　“t市？”
　　“对，今晚开始，先订……先订2周，然后让那边分公司信得过的人去机场接我，还有要熟悉地形。”
　　“厉总，我刚刚去过电话，t市一切正常，地政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并不需要你亲自过去这趟。”
　　那边肖笑接到电话之前，也正在通过网络观看发布会的直播，同样被打断的她应激反应一般立即电话确认了t市那边的情况，而这种应激反应好像是在古厉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就养成了。
　　而不小片刻就接到古厉电话的她自然理所应当的认为古厉和她担心的一样，毕竟在她心里，这个自始至终让她难以进一步靠近的男人，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这件事才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事。
　　其实肖笑分析的不错，的确是那样。
　　不过，那是之前，并不是很久之前。
　　“那些事情你盯着，我知道，但这件事你照办，就这样。”
　　……
　　被匆匆挂断电话的肖笑，却也只有招办的份儿。
　　同样经停x市补给的航线，再次起飞时已经没有什么乘客在飞机上，一路而来，那边的灾情应该已经传开，大家改签的改签，返航的返航，还有继续的，想来要么迫不得已，要么急不可耐。
　　伴随着机场良好的操作，在两下不是很剧烈的冲击和急刹后，飞机在t市机场匀速滑行。
　　在这比寻常滑行路长更长的一路上，目光所及的地方，不同机型、不同大小、不同标识的飞机，或排队待飞，或在地勤人员的指挥下滑移转向，或静止中接受众多人员的检查、加油和最后确认，
　　忙，一眼扫过，t市机场是比寻常任何时候都忙碌的样子，而更不同的是，他们都在调度车和云梯的同样繁忙下，一个劲儿的满负荷着起飞这项工作。
　　古厉边下飞机，边开了手机就是一通拨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sorry！thesubscrr……”
　　听筒里的女声，一遍又一边的传来机器话的语句，直到有一则电话插播进来。
　　“喂？”
　　来电显示是t市号码，古厉电话接的很快，那种油然的期待，让招呼的音调都不觉有些暗暗欣喜。
　　“厉总吗，肖总……”
　　“你现在什么位置？”
　　回话的是一中年男子的声音，那语气听上去谨慎小心，然而古厉却几个字听出个大概就没给他更多的开场白时间。
　　“不好意思，厉总，现在机场里面人太多了，能麻烦你自己往门口走吗？”
　　“等着，”古厉抬头瞥了眼顶上的标牌，“我从10号门出来。”
　　刚从国内到达口出来的古厉，在自动感应门一开的瞬间，才理会到刚刚电话里说的人太多，到底是给怎么样的太多法。
　　黑压压的一片。
　　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人挨着人，人挤着人。
　　通道口的人群一头连接着机场大门口，一头连接着售票柜台和登机牌换取柜台，没有票的人拼着命往售票柜台挤，拿着票或订过票的人拼命往各航空公司托运柜台挤，而拿到登机牌的人，有拼着命的挤去安检口排队，在工作人员和警力的维护下，场面勉强还在控制范围。
　　古厉一手拿着手机揣在兜里，另一手挡在胸前，低着头，虽然一路上都跟人说着，“对不起，借过”，但是并没有谁真的让他半步。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刚刚经历了前所未有，而往后亦未见有的劫后余生，除了急切的想要回家，除了能看见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除了能听见广播里的航班通知，他们仿佛与这块土地的任何东西都不再有关联。
　　待古厉从通道口挤出人群，在机场大门口站定的时候，已经是15分钟以后。
　　黑色宾利驾驶位上，下来以为40多岁，着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走上前来，对着古厉微一倾身，是恭敬的模样。
　　“厉总，您没有行李吗？”
　　“嗯，上车。”
　　正低头捣腾手机的古厉，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复低头继续编辑短信，答了一句，就朝前往车边走了。
　　那男子在原地愣了2秒，复赶紧上前为古厉开门，挡头，服侍妥帖，这肖总交待了很多必须要注意事项，半点不能马虎。
　　“厉总，我们这去哪？”
　　那男子自己上车系好安全带，双手扶上方向盘，侧头如是恭敬问道。
　　“你……”
　　古厉仍双手紧握着手机，双眼牢牢盯着屏幕，只有高挑眉毛轻轻的皱褶，那是着他在跟前座人交流的证据。
　　“王全实，厉总，我叫王全实，是……”
　　肖笑给古厉安排的人应该都没有差的，王全实随便就看出古厉这个表情是代表他的称呼困难。
　　“那老王，我们去凡县，你可知道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要多长时间？路上好走吗？”
　　得到想要的称呼，古厉果断打断了王全实的进一步自我介绍。
　　“厉总，这里离凡县300来公里，现在出发，按照正常的速度要3个小时，不过刚刚来的路上，看很多路面出现了大口子，有些车辆被广告牌什么的砸了，可能不会很通畅。”
　　王全实侧着身，毕恭毕敬的回答。
　　“嗯，现在出发，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呢？”
　　前座人得到指令，大火起步，古厉则仍低着头，仿佛刚刚王全实说的那些路况，并不是他待会就要走的。
　　“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刚刚听广播说那边应该是受灾情况最严重的几个地区，因为是矿区，很多矿洞应该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震级。”
　　“应该……承受不了？”
　　古厉终于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双手也停止了短信编辑的动作，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直狠狠的盯着王全实。
　　“是的，厉总，因为那边现在通讯系统可能已经塌毁，整个地区处于失联的情况，所以，都是广播里请的专家的推测。”
　　感应到古厉对凡县那边情况的反应敏感，王全实这回回答中更多了几分谨慎。
　　“广播？广播呢？广播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