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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应到古厉对凡县那边情况的反应敏感，王全实这回回答中更多了几分谨慎。
　　“广播？广播呢？广播打开！”
　　整个地区都失联，那么联系不上她也没什么，她应该没事。
　　不，她一定没事！

☆、第56章　初到T市

　　“你小子失踪那么久，怎么这么个当口跑我这来了？”
　　在t市通往凡县的主干道旁，两辆超级越野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两个外型惹眼的青年站在车旁，黄发男子兴奋的排着面前黑发男子的肩，而黑发男子冷漠冷漠的斜肩避开。
　　“车钥匙？”
　　黑发男子并不接茬黄发男子的兴奋，只伸手向他，冷漠的目光里竟是急躁和不耐。
　　“给！东西动给你备车上了。”
　　黄发男子吧插在兜里的搜拿了除了，无名指勾着的黑色车钥匙就出现在了黑发男子面前。
　　“那我先走了，回头叙，还有，我没来过。”
　　黑发男子一把夺下车钥匙就示意随身司机上车，带一切就绪，才伸头想还在原地向他行注目礼的男人简短交代。
　　“嘿！你搞什么啊这么赶！”
　　待黄发男子反应过来那黑发男子这是就要告别是，黑色的巨型越野已经驶出很远，徒留自己空呵出来的音波在空气中消耗。
　　……
　　从机场出发去凡县的路上，果然如王全实所说，市区里还好，而越往城市边缘受灾的情况越是严重，道路两边的房子有些墙体还好好儿的，整块楼板倾斜跌落，翘起在屋内；有的墙体和屋面各自倾倒，乱糟糟的堆在一起，让看的人想象不出它原本模样；还有的情况稍微好些的，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形态挣扎的立着，虽然扭曲但让看到的人稍稍心安。
　　路面上各个方向的裂痕肆意的张着口子，路中间零星的几辆车子被突然横下的广告牌压着，车门打开，驾驶人大都不知去向，偶尔与其他的车辆擦身而过，不是小轿车拖家带口塞满了没有盖紧的后备箱，就是参加救援的各种公用车，拖满屋子和人员。
　　这些因素整合在一起，致使路上的车辆都无法用寻常的车速行驶，要么是避让救援车辆使其先行，要么是因为每遇裂缝避免颠簸需要减速，也正是这样，王全实所说的寻常需要3小时的车程，此时此景恐怕没有人可以预测究竟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到达。
　　“还有没得路没？”
　　黑色宾利在一个漫长的避让等待过后，不停编辑着短信的古厉皱眉抬头，不耐情绪再次升级。
　　“有是有，但是那边的路大多经过山区，这样大的动静，我担心塌方不会少。”
　　他们走的上一条主要干道，是市区派往各个地县救援力量的首选路线，那么这样的等待也渐渐多了些无休止的味道。
　　“没有其他车的时候你不要总是减速。”
　　“厉总，那样对车减震伤害很大，我怕这样多的颠簸到回来的时候会影响安全。”
　　王全实的后半句话，成功阻止了古厉即将脱口而出不顾一切全速向前的指令。
　　“我们现在什么位置？”
　　古厉按home键把手机从编辑短信的状态调回主屏幕，又在主屏幕上一个下滑，在顶端搜索栏中边捣鼓着边问。
　　“tf道20公里处样子。”
　　得到回答的古厉拿着手机抬起左手，放到耳边，侧头看向车窗外的眼睛微微眯着。
　　“是我，我现在t市去凡县的路上，tf道20公里处，给我一辆h2。”
　　越野之王悍马h2，换上那样的驾乘除了避让不需要减速，在这样的环境中更不需要担心顶上安全，思来想去，想要更快到达凡县，想要更快见到她，h2比现在乘坐的这辆宾利轿车合适。
　　那头接电话的是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的美少年，正曲腿坐在家中，一手拿着鼠标，一手按着键盘，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头上戴着的耳机半边随意的拨到了耳后，听着外放的电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你哪位？”
　　黄发男子显然没有注意到什么来电人的音色从属，只觉得这个开口就问他要车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我古厉。”
　　古厉的回答没有什么波澜，还是那样的语速，还是那样的音高。
　　“古什么？古厉！”
　　正在团战的男子松开了按着键盘辅助技能的左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仔细的看了看来电的号码，确认不是自己认识的。
　　“是我！”
　　还是古厉式的回答，但黄发男子显然已经对其身份再没疑问。
　　“你怎么……”
　　“我现在继续大概50迈的速度前进，给我一辆h2，你要多久好一赶上来？”
　　……
　　晚上八点，t市的天仍是很亮，车上备的大包干粮和各色装备，显示着车主人对于在车上的历时长久和目的地生活物资匮乏的准备充分。
　　硕大的悍马h2没有再因为道路路况减速，古厉则专心的低头编辑短信。
　　车内播放着t市当地的交通广播，广播里正在做全是抗震救灾工作的情况直播，同时直播的还有伤亡和经济损失。
　　手机屏幕一直保持在信息，和薄何对话的那个页面里。
　　广播里女主播用肃穆的声音，不断更新这伤亡人员数量，
　　那个页面，最后一条消息已经不再是两天前的左侧灰色来信。
　　“你在哪？”
　　“回电！”
　　“速回电！”
　　“我现在去t市，马上登机了，见信回电！”
　　“我到x市了，见信回电！”
　　“我到t市了，见信回电！！！”
　　“薄何，你说我们是不是不一样的？”
　　“我在去凡县的路上，你在哪？”
　　“路上路况不太好，大概要晚点到。”
　　“你，是什么时候觉得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大概是在s市的时候。”
　　“换了车，可能要比刚刚更早到了。”
　　“t市原来白天这么长，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你再不回信，我前面的话要收回了。”
　　“t市听他们说是不是羊肉不错？可是我在车上和师父一起啃三明治。”
　　“有点想念你做的三明治。”
　　……
　　右侧蓝底白字的已发短信，足足翻了好几页，越往后翻越觉得发这些短信的人语气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轻柔，轻柔又眷恋。
　　现在这样给她不停的短信，好像是他短暂的安慰获得，否则他总会忍不住去想，地震发生在大白天，她一定醒着，还可能已经上班了，不知道那时她有没有慌张，不知道她那时有没有惊叫，不知道她用了多久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地震，不知道她现在还敢不敢待在房子里……
　　工作生活好像独立的她，在他眼中从来没有，比如她没有危机感的去处理那次高层辞退，说那次让他心惊胆颤的上坡起步，更不要说可以可以独自经历这样一次灾难。
　　他始终没有任何一条短信时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事，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催眠还是逃避，试图让自己好过，一定没事，为什么要问？
　　“厉总。”
　　王全实突然出声，把古厉拉回现实。
　　“怎么？”
　　虽然问句出口，但古厉多少也已经料到一定和这次长时间的停滞不前有关。
　　“前面有堵了很久，可能有点情况，您在车上，我过去看看。”
　　古厉侧身从前挡往前望去，晚上9点半，天已经擦黑，包括着很多印有标记的救援车辆，一溜的车排着队，亮着尾灯，一直红到看不见的远方。
　　此处已经距离t市有快200公里，借着微光可以看见道路两旁的绿植已经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直延绵到远处山脚下的戈壁卵石，而古厉确无暇感叹这里荒凉到极致的异域风貌。
　　“一起去。”
　　古厉说话就率先开门下车，并脚步未停的朝车队最前端走去。
　　王全实锁上车门，紧赶慢赶的快走连带小跑终于赶上古厉的时候，两人就都已经到达了事故现场。
　　那是一辆黑色的看不出来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轿车，大半已经被掩埋在土里，只露出外车车门的部分也沾满了土屑，看上去是刚刚被旁边几个正在紧张救援的小伙子为了先行救人给挖出来的，而这辆车的前放是更大面积的山体滑坡。
　　“厉总，这个要抢通可能还要好几个小时，您到车上睡一觉吧，醒来可能就能走了。”
　　看到这样大规模的土石方挡道，王全实知道，路堵上了，机械过不来，即使不计余震，即使t市这里大多是较为高风化的砂质土，最快也要到天亮才能走了。
　　古厉没有立刻回答王全实，他只是看着前方的土堆，和那少的可怜的救援人士。
　　“你去，挨个车子打招呼，让他们把车锁好，自带工具或者去救援车上领工具，过来帮忙。”
　　“厉总……”
　　王全实看古厉说话间已经从救援人员摆放的工具堆里挑出一件，就在古厉少有的像个热血少年要往前冲的当下，他拉住了他。
　　“厉总，肖总说一定要保护您的安全，您……”
　　“你是分公司的？”
　　王全实拉的力气十分大，古厉没有拜托，于是他又换上了那副冷漠模样打断了王全实还有往下的劝解。
　　“是的，厉总，肖总都和我说了。”
　　王全实拉着古厉，仍是不依不饶。
　　“很好，那么，我该听她的？”
　　许是古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过冷，亦许是王全实一下子悟到了古厉提问的真谛，拉的实在的手瞬间就松开了。
　　……

☆、第57章　终于见到你

　　王全实还是算是个能干的，不一会后面就跟着一大帮子过来。
　　塌方的山体外侧已经像刀削的一般陡峭，即使没有余震的发生，也可能因为自生的应力再次发生塌方。
　　由于现场并没有运土工具，古厉组织大家站成一条线，从事故部位一直到路旁的戈壁，以一铲一铲，一筐一筐，流水线一般传递这边挖边运。
　　然而，塌方量的巨大远不是这样的人力一时半会可以撼动的。
　　“你们的挖土器械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古厉抬头观察了一下周边情况，停止动作走到专业救援负责人的身边。
　　一早从扬晟一刻未停刚过来，还是一身商务装扮，衬衣西裤的拿着铲子，单拎出来看着那么滑稽。
　　人工挖土进行了近两个小时，众人的努力有如愚公移山开始般渺小，但是古厉显然现在丝毫没有愚公移山的耐心。
　　“大概在离这里三公里的位置堵着呢，我们已经在协调了，看着车能不能别开让出条路来。”
　　说是救援负责人，其实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黝黑的皮肤在晚上说起话来，只能看见他那一口大白牙。
　　“有几辆设备？现在是不是都在一起？”
　　古厉完全没有理他关于协调的话题，因为这样单向通行的道路，依然被当成双车道堵的严严实实，现在说要让出一条道来，何其荒唐。
　　“有4台反铲大挖掘机和两台铲运机，三辆大平板一起拉过来的。”
　　“驾驶员也在一起？”
　　“都在一起。”
　　“老王——”
　　古厉转头，扬声喊了正在不远处挖土的王全实。
　　“厉总？”
　　“跟我一起到前面看看。”
　　……
　　三公里的路程，古厉特地带着王全实跨到路内侧的戈壁里去走，也就10多分钟的样子，果然看到如刚刚那个小伙子所说，三辆大平板挨着一起，堵在一块。
　　“你好，”古厉走上前，昂着头，敲着大平板的车门，“挖掘机的司机在吗？我想跟他聊聊。”
　　“我就是，”副驾驶座的窗户摇的更下了，伸出投来的也是个不大的小伙儿，“你是？”
　　“我刚刚从前面塌方现场过来，你能下来一下吗？我想跟你讨论一下调运的事。”
　　小伙儿看着古厉，满脸疑惑满眼防备的下了车，而在一旁的王全实则有些傻眼，这位厉总到底有多少面？见面才不多一会，怎么一会一个样子，一人一副面孔，还游刃有余的样子？然而，刚刚不算交锋的僵持后，他也只能在一旁随时听从调遣。
　　古厉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跟那小伙儿讨论，不多一会，小伙就在车下跟平板车司机说了两句什么，就自己上了车后的平板，进而做到了挖掘机里。
　　“你去让后面那辆车尽可能往后倒。”
　　古厉侧头吩咐站在一旁的王全实，话毕自己也抬起脚，往前车走去。
　　平板车是靠着戈壁这一侧的车道停着的，但是离路边仍有一段距离。
　　在古厉的指挥下，前后车距都已拉开，平板车驾驶员则来回来的打方向，右退左进的来了好几把，终于让车身最大程度的靠近了路缘。
　　这时，平板车上的挖掘机大臂一转，朝向戈壁，铲子慢慢下落，一直落到戈壁的卵石上，撑住，中臂慢慢回收，轻抬大臂收回，撑起，只见挖掘机车身的履带缓缓的离开了平板，以一种极其小心的姿势在空中水平向前，落地，转向，紧接着，这台平板车上的第二辆如法炮制，再紧接着后面一台平板车和平板车上的两台挖掘机也依法照办，四台挖掘机依次从平板落到了一旁的戈壁上。
　　挖掘机的履带使其在满是卵石的戈壁上行走的毫无难度，不消片刻便已到达了塌方的事故段。
　　虽然两台铲运机没有长臂可以依样到达现场配合，但是4台挖掘机的到场，已经比众多人力徒手救援快太多。
　　等现场率先清理出够单车驶过的通道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点多。
　　众人在通过塌方区后自觉的靠在一侧，避让救援车辆首先通行，等到大家都有序通行时，已经是快10的点光景了。
　　“薄何，晚上路上遇到了塌方，你还好吗？”
　　古厉靠在车里，头养在靠垫上，闭着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右手上紧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有些泛白，手机屏幕没有熄灭，上面显示着与薄何的对话页面，最后一条，蓝底白字，他终于有些熬不住了，这些情况看的越多，他越觉得自己那套逃避似乎不太管用了。
　　不过，那条信息蓝色条目前面有一个感叹号标识，屏幕左上角的信号四个圈儿也已经是空心，表示，他已经进到了和薄何一样的，无服务区域。
　　“厉总，到了凡县我们怎么走”
　　“到了？”
　　“在2公里下了匝道就是了。”
　　“知道扬晟矿业吗？我们去扬晟矿业。”
　　“当然知道，这可是凡县的大公司，不过现在好像也不行了。”
　　“哦？”
　　“那老板把厂区建的跟景点似的，那水系亭子和小桥我们这地方可是稀奇玩意儿，最初跟着大巴过来玩，但是他那儿的物件儿实在太贵，就几千块钱的东西除了他院门，可能也就百来块钱。”
　　唐忠把石材开矿时挖到的一些类似玉化了的石头，找了很多名家雕刻做件，因着厂房投入和那些名家的投入，成本自然比本地小摊贩的高出不止一点点，这也是这边矿业不盈利的重要原因之一。
　　h2驶出砸到一个右转，就看到了凡县欢迎您的巨大门楼，过了门楼的第一个路口，再一个右转，满目的厂区见不到人影，十分空荡，大概是因为是钢结构的且都是一层，那些从外观上看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而比较严重的是厂区旁边的员工宿舍或者办公楼之类的楼房，和t市的情况差不多，倒着、斜着、扭曲着。
　　“厉总，现在右手边就是扬晟的厂区了。”
　　在进入厂区的这条路上直行没多远，王全实微微侧头道。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弯弯扭扭倾倒的毛石外墙，而散落两边溅的很远的那应该原本盖在墙头上的土瓦。
　　放眼望去，扬晟的厂区内，最扎眼当属像王全实说的，那些不属于这里的建筑，灰色的劈开砖外墙配着灰瓦屋面，灰瓦已经都掉落的只剩下用来固定的木方，梁柱面上还会有精美的彩绘，十足的北部合院风格，相对完整的外观，看上去损失可能不大，古厉从塌方过来紧拧着的心终于松了些许。
　　“厉总，开进去还是？”
　　到了大门口，王全实停车，侧头恭敬请示。
　　古厉内心当然是无比想要让王全实立即开进去的，最好下一秒就开到薄何面前，可是现在他身处扬晟矿业的大门口，看到里面没有他臆测场面出现，他的冷静和理智又重新回归。
　　“我从这里下，你去找肖笑订好的酒店然后再回到这里等我。”
　　古厉一边吩咐，一边已经打开车门。
　　门卫室和围墙一样，原本应在门口的门卫已然不知去向，古厉一路走到合院进前，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到他跨进院门，绕过玄关。
　　“您好，请问你找？”
　　一侧一间屋子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伸出投来，打量着衬衫西裤却满是土屑的古厉问道。
　　“你好，我找薄总，h市来的薄总。”
　　古厉的语气配合着微微前倾的动作，让人看了觉得十分恭谦。
　　“请问您怎么称呼？有预约吗？”
　　和唐总一起的集团人力行政总监薄总？女孩儿看着古厉的打量又多了几分，刚刚地震没多久，凡县大多企业都已经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