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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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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声:“父亲……”
  却见卫大将军起身行至跟前,拉过他的手,将那虎符郑重交到他的手上。
  道:“我此一去,卫家军托付于你,我入宫后,若能洗刷谋逆污名自是最好,但若不能,倘使有朝一日卫家军走投无路,唯有一反才可存活,你,便反吧。此地离荆州不远,荆州豫王辖境,别余王爷皆受困京中,若真到了那一天,或许这位远发荆州的王爷,还可助你一力。”
  长恭被他拉起身来。
  卫大将军紧紧握住他的两手,将那虎符牢牢合于他的掌心,而后双手略微一抖,只黯然道:“若此行我能换你兄长出来,将他送来军中,若他大难不死,往后的事便拜托你了,照顾好他……”
  说时声音愈发得低,眼底似有一点老泪。
  “父亲……”
  然而片刻失神,卫大将军又跟着抬眼望向身后墨白,道:“二位先生神通至广,往后仍请提点恭儿……”
  “大将军但可放心。”墨先生应道,“我二人,过去如何辅佐将军的,来日便当如何辅佐少帅。”
  于是一直不展的愁眉,直到见他应下了,卫大将军方才如释重负点一点头。
  而后四下环视,一众将领皆不出声,半是凄然凝睇,半是为他此行忧思怖惧。卫大将军副将还要再行劝他,却被一声令下打断:“我意已决,此乃军令。令如山,服从便是。”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翌日,卫大将军动身。
  他下令辞去所有随行,只带了一十二块金字牌,孤身上路。
  一人一马,悲烈决绝。
  身后大军整装送行,七万将士齐唱嘹歌。风瑟瑟兮萧索,云绞绞兮折戗。战鼓酣响,群马狂嘶。卫大将军别过头去,一滴泪下,再未多看一眼。此去无时,归期何待!倒不如便眼不见,永生永世,再不得见。
  …………………………
  卫大将军返京,消息还未传回京中时,长青与连笙正刚于狱中得知朝廷连发一十二道金字牌之事。
  大理寺的监牢,不比刑部牢深,男女并不分监,又因他二人乃是逆犯待斩的,不同于旁的死囚,故而甫一押来,便将长青与连笙关在一处。此时一墙之隔,连笙看不见长青的眉眼,却听得他隔墙问她:“连笙,你能逃出去吗?”
  连笙倏而一怔:“兄长何意?”
  “你逃出去,阻止我爹入京。”
  “为何?大将军返京,不是前来澄明真相?大将军一品重衔,又兼朝中老臣,即便先帝在也动他不得,届时他来了,你我便有救了。”
  然而长青出口否认,道:“他来了,救不了你我,他来,是来送死来了。”
  一句话,登时却教连笙蓦然一惊。
  而后便听长青将那个中缘由,细细分解,讲与她听,末了只问:“你可能出去,阻止他入京?”
  连笙想也未想,一听卫大将军此行凶险,心中挂念长恭,料他许是要同往,便满口应下可以。又问他:“那你呢?区区牢锁困不住我,我解了,一并走吧。”
  长青却黯黯道:“我腿脚不便,同行只会成为你的负累,你先去,劝回他们要紧。爹与长恭在一日,他们便还不敢动我。”
  连笙此时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多的心思细细推敲他的话。
  听到长青这样讲,想当然便选择信他。于是趁着夜深,狱卒不备,卸了牢锁便要动身。
  “兄长,那我去了。”
  “快些去吧。”
  长青坐在铺了些许干稻草的地牢里,向连笙点一点头。
  见她身影转眼消失在牢门一侧,他才黯然将头埋下来。
  得知一十二道金字牌,将卫家军一语打成谋逆叛军时,他便知道父亲定将有此一行,也深知父亲此行十之八。九必死无疑。他无能为力,且明白自己也将难逃一死,既然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便不如找个托辞,先让连笙安心出去。
  一切不过借口罢了,他心知肚明,又怎会蠢到要让连笙去劝。只不过是念及,若要平白叫她舍下自己逃命,她是断然不会跑的,唯有借这样的口,方能让她不顾一切地离开。
  就让她一路奔去北境,远远地走吧。
  长青双眸黯然至极,只对着连笙离去的虚空默默垂眼:
  走吧。去北境,去找长恭,找到他后,便再别回来……
  

    
第75章 卷十三 逆谋(肆)
  连笙偷了快马; 一路昼夜不歇赶到北境大营时,卫大将军已然出发两日了,她于营口遇上长恭副将单庭昀; 单庭昀认得连笙; 讶然至极,匆匆便将她领去长恭帐中。
  长恭正在帐中研究地形图; 卫大将军离营那日,接到探子来报; 说燕军似有异动; 许是不日便将有新一场反扑; 故而及早准备,昼夜不敢歇。听见一声“少帅”,长恭抬起头来; 却见单庭昀身后一位便衣女子,脸上沾了土灰,还有些花,面容因连日赶路显得极是憔悴; 唯有眉心一点朱砂痣,一双杏眼剪水,方还透出些许生气来; 见到他,似有哽咽的一声:“长恭……”
  “你怎的,你怎的,是逃出来了?”长恭慌忙撒手丢下掌中卷轴; 急急上前,语无伦次。
  当日得知卫家阖府入狱的消息后,他与大将军便派了手下几位得力之人,速速潜回京中,仔细探听消息,并备不时之需。这几人传书回来,皆道长青公子与“毒害先帝的主谋”连姑娘被押在大理寺监牢之中,卫大将军此一去,除了昭示天下卫家军并无谋反之心外,更是欲以己身之性命换他二人出来。可如今,连笙却先他一步跑了。
  两手紧紧揽过连笙肩头,长恭迅速镇定下来,上下扫了连笙一眼:“你如何了?可在狱中吃了苦。”
  连笙便摇摇头:“因我罪证确凿,尚未提审,不过初入牢时挨了两鞭子杀威的,我皮糙肉厚,还受得。”
  见她精神确也尚可,长恭方才安下心来,又问她:“那你是如何出来了?”
  连笙遂而便将她与长青听闻金牌连发,长青要她先行出狱、来北境劝阻卫大将军一事皆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反问:“大将军呢?兄长要我转告的,京中情势危急,大将军不可入京,我得速去见他。”
  可不想长恭听罢,倏忽竟却眸子一沉。眸里仿佛有道明火,暗暗灭了下去,被紧随而来的漆黑霾色吞噬,继而化作无边的沉默。他沉默半晌,只答非所问地向着一旁单庭昀嘱咐道:“你先带连姑娘下去,好生安置。”
  “事态紧急长恭!”连笙极是不解,“我须速去面见大将军……”
  然而不等她将话说完,单庭昀便先一步告知于她:“连姑娘,大将军已然动身了,且走了业有两日了,你如何见他。”
  连笙登时一怔,片刻回过神来:“那你们还不快快去追?”
  可长恭却异常沉默,低着头,垂眼不再看她,只向单庭昀又重复一声:“带连姑娘下去吧。”
  他如此反常,连笙心中急得只觉仿若火烧,她一声“我不下去”,反手执住他的双臂:“为何不管大将军?他此去是以身犯险,还有兄长,兄长还在京中……”
  连笙的神情颇为激动,两手攥紧了他的胳膊,抬头盯着长恭避开她的眼,正要撒火。然下一瞬,却冷不防见他两道目光投射而来,双眉蹙紧,喑哑的嗓子厉声问她:“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中计了,还看不出来吗?”
  “什,什么意思。”
  攥紧的指尖倏忽松了松,便听长恭声音骤厉,于她头顶炸响:“兄长所言是计,不过为了让你撇下他,逃出生天而已!大将军何等英武,既见金牌,又怎会不知京中险阻,何必还要让你去劝!这样的借口,也就只你关心则乱,听不出来罢了!”
  声声悲怆,字字带火,连笙立时怔在原地。
  单庭昀想要解围,上前来拉她,却被她忽一反手打开:“我回京,回去救兄长!”
  她说着扭头便要出营帐,长恭这才忙地一把拉住她,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话说得重了,眼下她既已逃了出来,又焉能眼睁睁看她再去送死。“你留在营中,我另派人去。”他说着牢牢握紧她的手,心底忽如其来的慌张,隐隐只觉仿佛一松手,便会失去她一般。
  毫无来由的,只想攥紧了她。
  然而连笙抬起头来,目视长恭,眼里尽是果敢悲凉,只道:“长恭,兄长若有万一,我亦不苟活。”
  一句重话,铿铿砸在长恭心上。
  他五指微微一松,连笙便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单庭昀,”他无力垂手,立在原地,“你去跟上她,确保她平安。”
  “是,末将领命。”
  …………………………
  连笙没能留给单庭昀片刻的喘息,风驰电掣奔出大营便翻身上马回京,沿路旦经驿站便偷马换马,如此日夜苦苦奔行,方于两日后行抵京郊。单庭昀在她后方穷追不舍,身下马儿跑得几乎要断了气,终于跑到京郊追上她时,却见她远远的立马不前了。
  她呆呆地目视前方城门,仿佛铜像一般静止在那里。
  单庭昀顺着她的目光向城门看去,便见城门处,高高悬在城楼上的一根竹竿子,绑着一截粗绳,粗绳挽结,结上赫然挂了一颗人头。
  被长发穿绳吊着,面无血色,瞪着铜铃大眼,死未瞑目的大将军。
  卫雍!
  单庭昀当场只觉气血腾地上涌,一把捏紧了手中佩剑,十指节节发白,额上青筋暴起,双目瞪得通红,却咬死了牙关不敢吼出声。
  沙场数十年,浴血活下来的英雄,终其一生忠君卫国,终却死在了天子脚下,被这莫须有之罪斩首。死后不得安葬,首级悬于城口示众,受尽□□。
  他只感到愤恨交加,热泪蓦然夺眶。
  然而他还来不及喘息,却见前方的连笙忽地动了动,她抬手扬鞭,似是当场便要冲往城门。单庭昀赶紧抹去泪眼,冲上前去拦住她:“你做什么!”
  眼前连笙双目血红欲裂,数行清泪直下,喉头哽咽,话不成声:“兄长,兄长还在大理寺!”
  单庭昀还未说话,却见远远几列官兵跑来,他迅速将连笙带到一旁。眼角余光偷觑,却只见那领头官兵手中张着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眉心朱砂一点,正是连笙。
  “你莫要冲动,听我的,你现如今是逃犯之身,随我先走。”单庭昀不容分说拉她下马。
  马只高大,太过显眼。
  连笙被他拉着,绕往城外后山。
  然而途径城墙边时,却见墙上一排悬榜,上书卫将军府罪状云云,末了两行,三日后午时,于牛市口,斩逆犯。逆犯名录抬首三个大字,卫长青。
  …………………………
  深夜后山上,入夏山风发凉,吹过草堆浅塘,吹出蛐蛐野蛙聒噪不停。
  在这一片聒噪声里,隐隐透风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连笙与单庭昀坐在问松亭中,为长青一事起了争执。当年她与长恭墨白三人在此处,商议如何入贺府,而今她要入大理寺救人,眼前这位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竟像是拦疯婆子一般拦住她。
  单庭昀不同意贸然涉险:“长青公子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他现下唯一的价值便是做诱饵,少帅还在北境,兵符还在少帅手里,他们留下三日,为的便是逼迫少帅单刀赴会。三日搬不了救兵,但孤身救人却够了。何况单凭你我两个,救人?怎么救!”
  连笙两眼发狠盯着他:“那总也不能看着兄长白白送死吧。”
  “你这样莽莽撞撞地去,死一个他,再搭一个你,与他现如今白白送死又有何区别!”
  单庭昀话音落,便见连笙气极了扭头坐到一旁去。
  气极了,但气归气,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在理。
  救人不比逃狱,她空有脚力,没有半点旁的功夫,虽也不是天牢,但大理寺的牢狱,又岂是随便好闯的。
  况且长青腿脚不便,即便闯了进去,又要如何带他出来呢?
  连笙急得抓耳挠腮,却见远远的山道上,一老汉担着担子过,那担两头两只木桶,十里开外也闻得见一股异味。后山连着一片沃田,庄稼等着施肥……
  连笙忽而心念一动,拍案起身问单庭昀:“偷梁换柱如何?”
  “嗯?”
  连笙道:“用我去把兄长换出来,换出来后你便带着他快走,等天黑了,我自有办法再逃脱的,我业已逃过一次了。”
  黑夜亭里,单庭昀盯着她,见她两眼发亮,一副极有把握的模样,略一思忖,觉这办法许是可行,只是人选不可。行前少帅令下,务必确保连笙平安,于是他沉默半晌,半晌方道:“可以一试。只是不是你换,用我去换。你身形不像,狱卒一眼便瞧出来了。”
  “你?届时你可如何脱身?”
  单庭昀便笑笑,露出两只深深酒窝来,道:“你有你的办法,我自也有我的办法,了不起,便英年殉国吧。救出长青公子,免去他们对少帅的胁迫,死也值了……”
  “不行!”连笙当即打断他,“我怎能拿你的命去换兄长的命,还是另想主意的好。”
  说着又跌坐回去。
  “你我又非是何聪明人,只怕想到天明也想不出更好的主张来。他们留给少帅三日,越临近刑期只当越难闯,若你一心要救公子,即使刀山火海也拦不住,那便趁早动手。与其在此婆婆妈妈,倒不如先想一想该如何将长青公子带出来。”
  连笙被他这样一顿训,只抬眼看他,见他年纪虽不大,言行却分外稳重,研判当下境况,亦是冷静清晰,不由便心生一些信赖来。
  想是长恭信靠的副将,自当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既如此说了,连笙便顿一顿,道:“办法我有一个,只是避不了要委屈你与兄长……”
  “你且说来。”
  

    
第76章 卷十三 逆谋(伍)
  是日天未明; 大理寺监牢门口。
  狱卒交班之际,正见一头缠布巾的妇人推了辆板车往牢门处来。板车上两只大桶,还未走近; 便先已闻见车上一股浓浓异味; 教人几欲作呕。
  “你是何人?老李头呢?”当差狱卒拦下那妇人。
  只见那妇人脊背佝偻,肩弓着; 似抬不起头来,猛然咳了几声; 哑着嗓子向那狱卒道:“官老爷; 老李头昨闪了腰; 让我暂代一代。老爷行个方便,我一个妇人家,身子也不大好; 担不动那粪挑子,推个车……”
  说着又将板车往前凑了凑。
  那粪桶猛一凑近,气味直钻心肺,几个当差狱卒当即掩鼻退到一旁去; 一面挥手:“走走走,赶紧进去。”
  那妇人便佝偻着背,点头哈腰一声:“哎……”
  及至入了牢房; 眼见四下无人,她方才直起身来。
  借了壁上一点火光,遂而看清她面上凌乱皱纹原是褐黄纸浆抹的,也就只因牢门口光线昏暗; 她又半低着头,故才掩了过去。她现下直了身子,将那桶盖掀开,便见一只桶里迅速爬出一位身着囚服的男子来。
  这男子眉目分明,肤色黝黑,一手执了一把佩剑,正是长恭身边副将,单庭昀。
  再见那妇人,身形轻快,全然不见先时的哆嗦模样,张口唤他:“你来把哨,我去开门。”
  “连姑娘,你小心些。”单庭昀应一声,便见连笙从发间取出一截银铁丝来。
  数个时辰以前,连笙在后山上提出让他躲进空粪车里时,他还只觉满心讶然,倒不是嫌那粪车脏臭,而是眼前这位姑娘,看似规规矩矩,张口却说一应行头皆不必忧心,她今夜便去给他全数偷来。
  一个贼?
  且看她偷东西的身手,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还是位惯偷?
  单庭昀讶然至极,亲眼瞧见连笙偷粪车、偷农户,还折去官衙偷了一身囚服与他。若非眼下境况急切,他定是要刨根究底问个通透的,只因时间紧迫才未多问,于是老实换了囚服躲进车里,便由连笙推去大理寺监。狱。
  连笙尚还在狱中时,曾见每日寅卯之交,皆有一老头要来牢中倒夜壶,听过狱卒有人唤他老李头的,今日她先来了一步,赶在老李头现身前将那粪车推入牢中。此刻入得大牢,她便赶紧寻到长青牢房门口,揭盖放了单庭昀出来。
  单庭昀放哨,连笙三两下撬开铜锁,开门进去。
  牢中昏暗,伸手几乎不见五指,连笙好歹一番辨别,才见墙角一堆干草之上倒了一个人影。她忙地上前,轻声唤他:“兄长……”
  眼前男子仰面倒在一点干草上,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全然不是连笙走以前见到他的模样。他躺着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然而连笙赶紧蹲下身子,抬手拂开他面上乱发,却见他眉心紧皱,极痛苦的模样,于是又唤了一声:“兄长……”
  这一声低唤伴着连笙轻轻推了推他的肩,长青方才从闭目中缓缓睁眼。
  见到眼前熟悉的脸,蓦然有些难以置信的青眸怔了怔,低低开口,万般不确信地:“……连笙?”
  “是,是我,我来了,来救你出去。”
  连笙说着抱住他肩膀,扶起他的半身。
  “连笙……”长青渐渐回过神来,忽而一声苦笑,“不是要你逃出去,你怎的,又回来了……”
  “我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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