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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玉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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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班上的其他同学,暂时还没听到什么谁想当班长之类的风声。

这么思来想去,喻熹简单的把如今的竞争局面一分析,觉得自己认真准备一下,也未必不能成为定终局的那匹黑马。

晚点名结束后他们三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喻熹低头扒了几口饭,幽幽开口道:“我想去竞选班长。”

“哦。。。。。。啊?当班长?怎么想的?”薛纪良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语调先升后降。

“是啊,咋想的?这差事吃力不讨好啊。”周镜钟稳当当的夹住一粒花生米,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顿在半空中,看着喻熹说道。

“说我想提高组织管理能力,锻炼沟通技巧,增强综合素质你们信吗?”喻熹抬头,故作严肃的说。

周镜钟:“呵呵。”

薛纪良:“呦呵,这乌纱帽还没带上呢,官腔学得倒是好。”

“嗨,就是看陈琚不顺眼,太不负责了,还不如让我上。”喻熹眉毛一拧,扬了扬下巴,模样傲娇。

“所以你就想把他的锅接过来背着?这锅可没那么好背。”薛纪良瞥了一眼喻熹,慢慢开口。

“就是啊,班长成天被导员呼来唤去的,咱们那位雷嬷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啧啧。”周镜钟摇了摇头,他是被雷女士拧着耳朵训过的人,极不愿意跟她再有什么不必要的来往。

“跟雷嬷嬷打交道是难,但我迫切想要为同学们服务的那颗真心告诉我,要无所畏惧,迎难而上!”喻熹嘴角噙着深深的笑意,一本正经。

“得了吧你,喏,看到我这鸡皮疙瘩了没?”薛纪良故意把袖子撩到肘部的小臂伸到喻熹眼前一晃又收回去。

周镜钟在一边嫌弃的轻笑。

薛纪良又接着淡淡地说道:“这大学的班委又不是什么实职,要当也容易,你要是真想当班长玩玩,你放心,哥们儿挺你。”

喻熹等的就是这句话。

别看薛纪良一脸人畜无害,实际上是块辛辣的老姜。他就是典型的家里有矿还很会做人的那群人中的一员。

这个二代的阅历比他们都丰富,从小生长的环境让他洞悉各种交际规则和社交技巧。就算是跟毫无利益瓜葛的同学们,只要他乐意,为达目的他也会不着痕迹的玩手段。

他可以说是他们班学委的绝对内定人选,即便是不搞民主竞选,这个位置也是他的。

各班委之间看似由班长组织协调开展班级工作,都围绕着班长转,实则是围绕着薛纪良转。毫不夸张的说,薛纪良代表的一直是他们整个班的形象。他的话往往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很多由班委自主处理事该怎么处理还得听他的一句话。喻熹这个毫无经验的小菜鸟想要进入班委圈,在开始时一定得由他这个核心人物罩着。

他的一句你放心,哥们儿挺你。一是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跟他唱反调或者为难他,二是表明自己一定会罩着他、帮衬他。

“嗯,要是这事儿真成了,还望学委大人今后多多关照、多多提点啊。”喻熹眉尾上扬,神色愉悦,低头又扒了口饭。

求之不得,他最根本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去挤兑谁或者“掌权”,很多事如果能装作自己毫无经验而交给薛纪良,不仅可以避免今后跟他的意见相左所产生的直接冲突,而且他还可以省时省力,两全其美。

“客气客气,等你当了班长吧,咱们两搭班子搞事情,你肯定比陈琚让我省心。”薛纪良听到学委二字后定眸思索须臾后接着道。

“也是,哥们儿也支持你,你当班长我看真能比陈琚强。”周镜钟一点头一咬字说得郑重。

好了,拉票成功。

“都这么给力的么?这要是没选上得多尴尬啊,我压力很大啊,这周我可得好好准备。”喻熹分别看了看他们俩,说道。

“是谁刚刚说要迎难而上的?再说了,多大点事啊,放轻松好吧。”薛纪良歪着头,做了个无语的表情,看着喻熹道。

还不等喻熹开口,周镜钟突然放下筷子说:“诶,要不我也去参选吧?”

喻熹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薛纪良也愣住了:“啊?你也想当班长?”

“不不不,是体委,不是,你们别误会,我是想去竞选体育委员,咋样?”周镜钟看着他们俩的表情,急忙打开嗓门解释。

薛纪良:“嘁,你这个就更简单了。”

喻熹:“是啊,有几个人想当体委啊?现在这个都是去年被强行推上去的,人家巴不得赶紧找个接盘侠,我看你啊,简直太合适了!”

周镜钟睁大眼睛,一脸憨厚:“真的?我还真想当一学期试试看。主要是我寻思着吧最好能早点进校队。”

“当然是真的,问得好像去年选班委你没投票一样。别的不说,你们就看现任体委那体质,他跟我提过好几次,说自己虚,受不了学生会体育部强制要求的晨跑活动。”薛纪良放缓语速,带着点轻蔑的口气说道。

“强制晨跑,还有这事儿?”周镜钟听完后抓住了他认为的重点。

薛纪良:“嗯,不过也不是每天,这个也得看天气啊,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每周晨跑三天,还要用手机打卡的呦。”

“这好说,跑步什么的多大点事儿啊,只要不是每天都要早起就行。”周镜钟是他们寝室每天起得最晚的,比较喜欢睡懒觉。

“你确定你起得来?”喻熹歪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周镜钟。

“小老弟,你可别小看人呐!”周镜钟边咀嚼边说。

“我说你们俩真是,上学期可没见你们对班上的事有多上心,寒假都受什么刺激了?这一来都想背口锅玩玩,到时候外面的人还指不定认为我是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孤立别的同学呢。”薛纪良说完放下筷子。

“这都是哪跟哪啊,别想得那么复杂,我们还不都是为同学们服务、为班级服务。”喻熹说得一本正经,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最后自己倒先被自己逗得笑起来了。

周镜钟和薛纪良也跟着笑起来,薛纪良说:“别贫了,既然都决定了,那你们俩就好好准备五分钟的演讲吧。”

喻熹:“嗯。”

周镜钟:“得。”

……

晚上喻熹正襟危坐,翻看着那本全新的《民法总论》,随着指尖一下下的翻拨书页,一缕缕淡淡的油墨香悠然传来。

先不说内容,与传统的法学教科书不同的是,这本书并不算厚,字号也不小,行间距比较宽,整个排版让人看着很舒服,没有满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带来的压迫感和乏味感。

喻熹把书翻回到正文的第一页,他准备好好预习一番。正文的第一章是导论,第一节讲的是民法的概念,也就是阐述什么是民法。

盯着这些宋体字许久,他的意识却一直漂浮在这本书的文字之外。

他深吸了一口气,思绪纷杂。

这晚他做了个梦,他梦到了一场茫茫大雾。

那雾浓密、粘稠,他站在雾中,视线逐渐模糊,一伸手,五指的轮廓隐约。

在这迷雾中,他既看不清来处,也看不到归途。他是该仓皇而逃还是一动不动?

半晌后,他选择了盘腿而坐,看雾色深处。


13、你叫什么?

入春以后的天是越亮越早了。夜间浓重的凉意在空气中慢慢的游走穿行,随着旭日东升,朝阳透过云层洒向地面,它们才骚动起来,最终消散得无影无踪。

周一到了。

这世界在一天中最能展现出蓬勃生命力的时刻大概是在早晨。各种小生灵苏醒;云雀在枝头高啭着歌喉;人们经过一夜好眠后精神饱满,怀揣着新希望,开始为新一天的生活奔波忙碌起来。

喻熹是跟薛纪良在同一时间起床的,他俩在食堂吃完早餐后各自捧着没喝完的豆浆就拔腿往教学楼走去。

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是八点半,喻熹咬着吸管,边走边抬手看表,还有近四十多分钟才上课。

薛纪良一直保持着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的好习惯。十来分钟后他们走到教室,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内空无一人,他们俩是最早到的。

“嚯,来得这么早,一个人都没有,我还真不习惯。”喻熹环顾空落落的教室,开口道。

他俩挑了面向讲台的最左边第一排的位置,喻熹靠窗,薛纪良靠过道,挨着坐下。

“你当然不习惯呐,要坚持呦未来的喻大班长,过几天就会习惯的。”薛纪良把教材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边说着。

喻熹乌黑的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一圈,他拿着书问薛纪良:“你说席律师为什么要来当老师啊?”

薛纪良微微皱眉思忖后回答:“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之前问过我姑妈,她也很吃惊,她说她认识席律师的这些年来,只知道他是个民商事律师,一直在做实务,好像没有从事过法学教育的工作。”

“喔。。。”喻熹若有所思,发出喉音。

“不过这也不奇怪,现在法学院的老师哪个不是身兼数职啊?都是教教书顺便做做案子。”薛纪良伸手拨弄打理着刘海,又接着道,“噢,对了,我姑妈还说席律师是咱们孟院长的师弟。院里近这几年不是在搞什么青年博士引入计划吗,没准就是这些契机他才来的。”

“嗯,有道理。”喻熹抿了抿唇,点头道。

薛纪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语速变快,声音笃定,“他这绝对是头一回教书,不过我们也不亏,他那学历和学术能力都可以直接申请教授了,就来教本科生讲师还真是屈才了。”

喻熹:“确实,从这节课起我就是他的小迷弟哈哈哈。”

薛纪良先翻了个白眼:“这节课还没上呢,得听了才知道他课讲得怎么样啊。”说完后马上一转话锋,“不过嘛。。。。。。嘿,不说了,此处小迷弟+1。”

喻熹听完后用右胳膊肘顶了一下薛纪良,不禁失笑,偏头看着他,“打脸不?脸肿了,瞧瞧你那傻样。”

“嘘嘘嘘,老师来了!”薛纪良用手背拍了喻熹,小声道。

喻熹转过头直视前方,侧耳倾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跫然足音,稳重踏实,有节奏。这人一定是昂首阔步、泰然自若前来的。

席澍清修长的腿跨进了教室。

喻熹和薛纪良一齐向他看去。

席澍清穿了一套米白色的西装。他身着双排扣的西服外套,里面是淡蓝色的衬衫,系着煤黑色的宽领带。外套的扣子是大粒的浅褐色木质扣,一眼望去,他上装可见的所有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大大小小的没落下任何一粒。

外套左边胸口处的衣袋里还插着黑黄相间的口袋巾,跟领带的颜色遥相呼应,构成点睛之笔。

下半身的西裤齐脚踝,踩着双深棕色的皮鞋。

浅色的西装穿起来很挑人,更别说是这种套装。

像席澍清此刻身着的浅色套装一般是搭配的重灾区,除却个人的形体相貌,怎么搭还真是门大学问。内搭和配饰若是颜色再亮一点是浮夸是不着调,再深一点就是单调古板。

然而他搭得刚刚好,挑不出任何毛病。

像是顶级的时装设计师为自己的T台宠儿精心设计,量身定造打扮了一番,然后满意的将他带到秀场,呈现给观众一场时装视觉盛宴。

席澍清第一次来高校正式授课,选择亲和吸睛、温暖治愈的浅色系,既正式又随和,他的这一身,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不妥。

喻熹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衣品真好,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席澍清左手拿着跟他们一样的教材和一本红色的册子,迈步走到讲台上。

他把书放在讲桌上,目光才扫过他们两人。

薛纪良赶紧起身三两步疾步走向席澍清,边说:“席老师,早上好!”

席澍清:“嗯,早上好。”

薛纪良走上讲台,轻笑,先做了个自我介绍,“老师,我叫薛纪良,是这个班的学委。”紧接着又说:“我来帮你打开投影吧。”

席澍清:“嗯,好。”

接着席澍清侧开身,薛纪良上前熟练的操作起来,席澍清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

投影屏缓缓的落下。

喻熹坐在原位上,抬手看时间,八点零七分。

薛纪良:“搞定啦!”

“好,谢谢你。”席澍清噙着一抹礼貌的笑意,看着薛纪良说道。

薛纪良也一笑,“老师客气了,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就先回座位啦。”

席澍清颔首,“嗯。”

薛纪良转身回到喻熹旁边,坐下。

席澍清插好U盘,打开文件夹里的PPT,点开第一页。

八点十分,一切的准备工作就绪,就等学生来上课了。

此时教室里还是只有他们三个人。

三人一时静默无言。

喻熹和薛纪良两人都打开书,拿起笔,准备翻看。

他们的动作让席澍清侧目,他突然缓步走下讲台,走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席澍清停步,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书,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拿到教材的?”

薛纪良连忙回答:“昨天晚上才发的书。”

“昨天晚上。。。”席澍清凝眸重复,又问:“教材拿到后有没有看过?”

他稍微停顿,眸色凛然,突然抬手翻了翻薛纪良的书。书上前几页有几处用黑笔勾画的痕迹。他看着他们俩,“第一章的导论部分都预习了吗?”

薛纪良眉轻颦,很诚实,“这第一章的内容太多了,我还没看完。”

整本书三百页挂点零头,导论部分就占了六分之一。

席澍清没说话,注视着喻熹,“你呢?”

喻熹闻声抬头,跟他对视。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神色略显赧然,一双眼眸清亮干净,他说:“席老师,导论部分我看完了,但是。。。。。。没怎么看懂。”

席澍清收回视线,淡淡地开口:“放宽心,初学者第一次读民法教材读不懂是很正常的。要是都能一读就懂,那还有必要来上课吗。”

他咬词吐字轻缓,声音像春日里的柳絮从耳畔旁抚过飘飞。

薛纪良抬头问他:“老师,民法究竟要怎么学?您今天是要把导论部分讲完吗?”

“导论部分只用一节课是讲不完的,我这节课会讲民法的具体学习方法,你可以重点关注。”席澍清回答,又问道:“你们上学期都开了哪几门专业课?”

薛纪良的嗓子不合时宜的有点痒,他轻咳了一声,喻熹正好开口抢答,“开了法理学、法社会学和法律逻辑学三门课。”

席澍清沉吟,“嗯,我知道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了。

席澍清转身向讲台上走去,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他转过身,看着喻熹,轻启唇,“你叫什么?”

金灿灿的晨光透过窗户,在玻璃上形成一圈七彩的光晕。

少年正在这光晕底下,他的嘴角微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喻熹。比喻的喻,晨光熹微的熹。”

席澍清颔首静默,似在思考回忆着什么。而后他不再多言,三两步走上讲台。

三三两两的又到了不少同学,喻熹往后望去,大概来了一半的人。

正看着,王铭来了,他坐到了薛纪良的身后。

大学的课堂到课情况一般是这样的,不出意外大多数人都是踩点,上课前的最后五分钟往往能涌入至少一半的人。

法学院中像刑法、民法这类应用法学科目的师资相对而言比较充足。为了保证课堂质量,一般是小班授课。

他们班共有五十人。脚步声,私语声,书页、桌椅的摩擦声混杂在一起,整个教室开始变得嘈杂。

雷嬷嬷也到教室了,她站在进门处的第一排,拿着花名册,在离上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开始点名。

席澍清在讲台上低头翻看着书,配合教工辅导员的工作,一言不发。

周镜钟还没来。这哥们儿昨天跟陈茵茵视频,对方一说开学第一晚睡学校的床不习惯,有点失眠,他就陪着她聊了半宿。

薛纪良和喻熹的心都揪起来了,开学第一节课,还不来,这不是找扎吗。

还好周镜钟在花名册上的位置靠后。

“周镜钟。”雷嬷嬷的尖嗓点到他了。

“到!到到到!!!”周镜钟大声答道,前脚刚踏进教室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颤,连忙边大喊边把右脚带进来。

席澍清被惊动了般,转头,看向周镜钟,旋即又把视线移回到书上。

雷嬷嬷皱眉,斜晲了他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接着点下一个人。

周镜钟往后走,找了个第五排的空位就赶紧拉下椅板坐下。

薛纪良和喻熹对视了一眼,意思是,好险。

剩下几个人,不一会儿就点完了。

“无人缺勤,不错,上课吧。”雷嬷嬷很满意这个到勤情况,扬声说道。她看向席澍清,双方都向对方点头。打完招呼,信息交流完毕,雷嬷嬷扭着出了教室。

席澍清身姿挺拔,他沉声清了清嗓子,“同学们,欢迎来到《民法总论》的课堂,现在开始上课。”


祝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



14、啊?
有点干货,不感兴趣的可忽略~

“我是本学期负责给你们讲授该门课程的讲师,席澍清。”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眉眼柔和。

没有自带扩音器,也没有使用讲台上搁着的麦,依然声音清亮,中气十足。

席澍清腰杆笔直,扫视着台下的少年们。

全班同学的眼睛都向这一抹白聚焦,看清了他的全貌。

底下有几个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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