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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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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春飞站在秦府门口,眯着眼去瞧牌匾上洒金大字。
  从他第一次见着这牌匾,到嫁进来的这一天,再到离开,唯有这金灿两字始终不变。
  物是人非。
  明媚的秋日映照下,谢春飞的面庞白得仿佛透明。他冲着站在门口的秦纵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
  “回去吧。”
  “……嗯,有什么缺的,你叫人来府上找我。”
  谢春飞点了点头,抱着木匣子走了两步,在马车前顿足,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令他没想到的是,秦纵也一直在看着他。
  谢春飞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最后,只能笑着向枕边人轻声告别:
  “我走啦。”
  那日的阳光实在是好得很,笼着远去的马车,如同披上一层亮薄的鲛绡,隐隐散出光晕。
  谢春飞没有带奴仆到宅子里,但好在宅子并不算大,他一个人住打扫起来也不很麻烦。
  只是他什么都吃不下去,吃了就通通吐出来,胸中郁结,人也迅速消瘦下去。
  他瘦得不成样子,肩头全是骨头,面上也瘦得棱角分明,可是肚子,却一天天大了起来。
  他怀孕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他和秦纵已经结束了的时候,这个孩子,姗姗来迟。
  谢春飞坐在庭院里的藤椅上,看着庭院中那棵银杏簌簌地掉着金黄色的落叶,抻了个懒腰。
  他摸着隆起的腹部,涩然笑道:“你呀你,你可真是来折磨我的……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这时候来……”
  话音一顿,谢春飞落下眸子,他忽然想起来在落霞谷流掉的那个孩子……不知道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当时将孩子生下来,是不是也就不会和秦纵走到今天这步?
  可惜人生从没有如果,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放心,爹爹会把你生下来的……”谢春飞哼起不知名的婉转小调,“这样,我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不过是一个孩子,阿纵,你想要,我便给你。
  此后,碧落黄泉,你也怨不到我什么了。
  【十四】
  谢春飞的肚子越来越大,到冬天,他隆起的小腹,像是怀里揣着半个西瓜似的,可他人却越来越消瘦,说是骨瘦如柴,形销骨立也不算太夸张。
  他全身上下的养分似乎都被胎儿吸走了似的,单薄的身子前挂着一个突兀的肚子,使他的身形看起来十分怪异。
  谢春飞完全是自己一个人住,知道怀孕后,就逼着自己每天都按时进食——哪怕剧烈的孕期反应令他食不下咽,他还是会买些菜肉回来做好,硬塞下去。
  在他离开秦府的时候,秦纵给了他足够的钱,那些银票已经足够平常人家生活十年,但谢春飞仅仅用掉了两张而已。
  他看着砧板上的鱼肉,想起上次卖菜的大娘的话:
  “哟,这位公子是怀孕了吧,”她探头瞧着谢春飞手里的竹篮,“那光吃菜可不成啊!就算是你没胃口,还要顾及肚子里这小的呢!大娘是过来人,你要是不多吃点肉,孩子将来生出来身子骨是有伤损的!”
  谢春飞摸着隆起的小腹,叹了口气,微微弯下腰去处理那条鱼。
  他一个人过日子,一天一天,不过是看日头升起来,再瞧着夜幕四拢,明月乍现,这便是一天了……至于到底是哪天,他却是全然不知的。孤身一人久了,话便也少了,整日整日地不说话,从一开始的孤独,到最后的习惯,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
  这天,谢春飞听着外头热闹,出门去瞧,外面原来是在噼噼啪啪地放着鞭炮。
  邻舍的孩子们穿上了崭新的袄子,手里举着烟火棒,你追我赶地打闹。清脆的嬉笑声连成一片,教他想起来落霞谷那座屋子上挂的风铃。
  谢春飞眯着眼睛,也跟着孩子们笑了起来。
  他想,他的孩子长大后也会是这样吧,白嫩嫩的小脸蛋,跑起来像个团子似的,惹人怜爱。
  只可惜……他怕是看不到了。
  鞭炮燃到最后一节,响声戛然而止,只余一地红色碎纸。谢春飞望着对面房檐下挂着的一排红纸灯笼,忽然意识到,原来今天过年了。
  孩子在他肚子里轻轻踹了一脚,谢春飞笑了一声,低声安抚道:“我们也过年,爹爹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谢春飞将门掩好,去找面粉和菜肉,准备包饺子。
  不远处的街头拐角处,有个宝蓝色的身影一闪,便见不着了。
  谢春飞忙活了一天,终于在晚上煮好了一锅饺子。
  明月之下,万家灯火,却有一处寂寥至此。
  谢春飞还是无可自抑地想起了那个人……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
  是在办家宴,还是在和母亲聊天,还是已经入睡了?
  不知道今年的饺子,是不是他最喜欢的虾仁鸡蛋馅?没有自己的叮嘱,厨子会不会放了他最讨厌的韭菜?……
  在操办家宴后,是否有人为他温一碗醒酒汤,为他烫一块帕子,给他擦一擦脸?
  谢春飞想着想着,觉得吃下去的饺子似乎都堵在了喉咙,他低哑地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自嘲。
  都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自作多情操这些心做什么?他的床榻之侧,自是有人陪伴,正如秦纵自己所说……从来都不缺这些人。
  一片云雾悄悄地掩在月亮上,掩住了皎洁辉光。
  谢春飞有时候会练字,可是他月份一大,身体支撑不住,站一会就腰酸得很,到后来基本上是只能卧床静养。
  冰雪消融,寒冬已过,院子里那棵银杏树也重新长出了嫩叶,雀儿落在屋顶上叽叽喳喳地喧嚣,一切似乎迸发着无限的生机——春天,是个生机盎然的好季节。
  谢春飞满头大汗地扶着银杏树——他知道,时候到了。
  他要生了。
  这个孩子来的如此突然,出世也如此着急,拼了命地往下走,让谢春飞几乎是痛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这种痛苦太折磨人了,谢春飞想,他怕是挨不过这关的。
  于是他一步一挪地来到门口,拦下一个少年,往他手里塞了一粒碎银,断断续续地请求:“请你……请你到东安街的秦府,告……呃唔……告诉他们府上秦老爷,你就告诉他,让他来鹤居亭边上的宅子……呃……啊……来接儿子!”
  那少年看着他,忽然瞳孔一缩,指着他身下喊道:“你……你你流血了!”
  谢春飞身下湿淋淋的,袍子已经被混着血的羊水打湿,粘连在了一起,他痛得眼前模糊一片,却仍是在祈求少年:“求求你……一定把他带到这里……”
  少年忙不迭应声:“好,好!”
  谢春飞靠在门上喘了几声,用尽最后的力气挪回了屋里,褪了下身的衣物。
  原来……生孩子这么疼……
  谢春飞抓着枕头的一角,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却还是压不住喉咙里溢出的痛呼呻吟。
  他能感觉得到,孩子在拼命向下钻,那是未出生的孩子强烈的求生欲望。
  疼痛从高隆的腹部炸起,传遍四肢百骸。谢春飞喘着气,拼尽全身的力气向下用力。
  他知道自己没有力气找接生的大夫了,只能暗自祈祷秦纵能够快些赶来,然后帮他去找个大夫。
  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绵绵不绝,谢春飞在床上挣扎,满头冷汗,唇瓣泛白,已是强弩之末,可是他始终……始终没有等来秦纵。
  他其实……他其实很想秦纵。
  谢春飞偏过头去,一滴冰冷的泪从眼眶滑落,流进鬓发,只余泪痕。
  可是秦纵为什么,总是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他身边?
  他也会痛啊……阿纵……
  日头沉沉,谢春飞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气力,而他的腿根也沾满了撕裂的鲜血,孩子的头挤在他的胯间,磨得他很痛很痛,谢春飞无力地踢动双腿,颤抖着,从喉咙里撕出尖锐的惨叫,如同濒死的困兽最后的哀鸣:“啊!……”
  孩子借助着最后一波血液的助力,终于不再折磨他的父亲,从谢春飞的身体里脱了出来。
  谢春飞下身涌出一大股血液,屋子里霎时充满了血腥的味道,谢春飞的生命也迅速的流逝消散,他浑身都被汗打湿了,却还是强咬着牙爬起来,去看他身下啼哭的孩子。
  孩子身上沾满了血污,皮肤发红,小脸因为憋涨有些发紫,但好在啼哭声很响亮。
  谢春飞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弯下腰,用牙咬断了孩子连着他身体的最后一个纽带,然后用床边干净的帕子擦干净他身上的血污,放在身侧。
  做完这一切,他已是油尽灯枯,气若游丝。可他面上仍存微笑,似乎身下染红床榻的血并不是从他身体里流出的一般。
  “爹爹希望你以后……咳咳咳……以后能平安长大,健康快乐就好……”谢春飞留恋地看了一眼孩子,夕阳的余晖落在孩子啼哭的脸上,比血色更浓,“可是爹爹照顾不了你了……你千万别怪我……咳咳……”
  他有什么办法呢?但有一丝生机,他也想活下去,陪着孩子长大的。
  只是……他做不到。
  只有这件事,他就算拼尽全力,也做不到。
  恍惚间,谢春飞似乎听见秦纵叫他:
  “春飞哥哥……”
  【十五】
  秦纵中午赴了京郊一处庄园主人的邀,这庄主腰缠万贯,却也穷奢极欲,每年都是秦家绣庄的大主顾,秦纵不得不去参加他的宴席。
  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间,今年这笔大单子算是谈成了,秦纵不着痕迹地揉着发涨的额角,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庄主为人热情,又好酒善饮,拉着秦纵又是劝酒又是看歌舞,足足到傍晚才放他归去。秦纵坐在马车里,接过小厮递上来的帕子,疲惫地靠在车厢内睡着了。
  待他一觉醒来,马车已经抵达秦府。
  秦纵从马车上下来,掸了掸宝蓝色袍子上的褶皱,正要进正厅,就被一个家丁叫住了:“老爷!外面有个少年找你,从午时一直等到现在了!”
  “什么?”秦纵扶着一旁的柱子,勉强稳住脚步,“叫他进来。”
  那少年呆呆的,瞧着他,快哭出来似的:“鹤……鹤居亭旁边的哥哥,要我来找秦老爷,说是,让你去接儿子……”
  秦纵脑子里哄的一声炸了开来,他两步并作一步,上前紧紧抓着少年的肩膀,面色刷地白了下来:“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出声:“就是……有个哥哥……他肚子很大,衣服上都是血,像是我娘要生妹妹的时候那样……”
  秦纵愣了一下,然后反手推开少年,拔腿就往外跑。
  家丁在后面喊道:“老爷!老爷!您骑马去!”
  秦纵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他自然知道鹤居亭边上住着的是谁——谢春飞!是谢春飞!!!
  可是……他怀孕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乱如麻,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狠狠一甩,身下的黑马吃痛,撒开蹄子向前飞驰而去。
  秦纵骑马急穿了几条街,终于到了那处宅子,急急撞门而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然后——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待到进了内屋,借着余晖看清面前的场景,秦纵脚下一软,几乎摔倒在地。
  他感觉此刻的酒意已经完全消散,只余浑身冰冷。
  “春飞……哥哥?”秦纵看着眼前一片刺目的红,几乎不敢上前去,“春飞哥哥?!”
  床上躺着的人瘦得脱了形,即使面容依旧清雅,可过分的消瘦令他颧骨高凸,皮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片憔悴苍白之色。
  简直……不像人形。
  谢春飞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不可见,如同已经死去一般。他的头旁边,是一个用布简略包好,正在嘤嘤啼哭的婴儿。
  “春飞哥哥……”秦纵眼里蓄起了泪水,他看向谢春飞光裸的腿间,正不断涌出粘稠猩红的血,“你,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
  谢春飞费力地抬起眼皮,微微偏过头去看他,面上全是疲惫:“是你吗……秦纵?”
  秦纵被自己绊了一下,几乎是摔到谢春飞的榻前,他抓着谢春飞冰凉苍白的手,像是抓着一堆骨头:“春飞,你怎么了!你……这孩子……”
  “嘘,听我说,”谢春飞的声音很轻,实际上他完全没有力气,全靠着硬撑,“孩子是你的……我搬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秦纵,你说,想要个孩子……”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秦纵将那只枯瘦如柴的手贴在脸上,眼眶里落下滚滚热泪,似乎是试图将那手的凉意褪去几分,“我什么都不要了!春飞哥哥,求求你别走,求求你……”
  “咳咳,秦纵,我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谢春飞粲然一笑,眉眼间却死气沉沉,目光也黯淡无光,“我不欠你什么了……你……咳咳咳……你也别再恨我了,我们之间两清好吗?”
  “好!好!春飞哥哥,求求你,别离开我……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一家三口……”
  秦纵哽咽得不成样子,起身就要去找大夫,却被谢春飞叫住:“秦纵……别做无用功。”
  然后谢春飞的笑容渐渐扩大,他看了看秦纵,又看着身侧拼死生下的孩子,干裂的唇瓣弯了弯:“我不怨你……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只是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再看一眼落霞谷崖下的花。”
  人生若只如初见……
  谢春飞慢慢闭上眼睛,这一生就在眼前滚了一遭,好的坏的,最后凝成一个带着酒气的青年,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对他笑着说:
  ——万般阻难,都抵不过我爱你。
  那个人说要娶他,且非他不娶。
  那个人还说,要和他共白首。
  谢春飞想,好啊,这一辈子也不算是白走这一遭!
  既然如此,生不带来,死也痛快地走。
  下辈子,他一定要躲着这个人远远的……因为秦纵总是骗他,许诺的事情,明明说好了的,却总是做不到。
  秦纵握着谢春飞的手,心底泛上撕心裂肺的痛意,这种痛意深处还有悔,还有怕。
  他甚至憎恨起来自己,为什么过年那天要在巷口拐角处犹豫不决,如果能够顺从心底的声音,来瞧一瞧谢春飞,谢春飞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些苦了。
  时至今日,到真正要失去谢春飞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对春飞哥哥是多么的眷恋不舍……而那些所谓的恨意,也在此时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只要他的春飞哥哥,平安无事地活下去。
  【十六】
  等到秦纵请到大夫,再擦净谢春飞的身体时,已经是深夜了。谢春飞陷入了昏迷,全靠秦府花大把银子买名贵的千年人参等药材吊着命,但情况仍然不大好。
  孩子仍在啼哭,秦纵这才想起来这个孩子,连夜去寻了奶娘。
  秦纵呆呆地望着床上昏睡着的谢春飞,那人呼吸微弱,全靠一碗碗金贵的药材强行留住他将行黄泉的脚步。
  可是谢春飞的情况也并没有好起来,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虽气息尚存,可也没有再睁眼。
  秦纵寸步不离地守了谢春飞三天,直到第四天,有一人上门求见。
  是贺溟。
  秦纵亲自出门去迎,贺溟见了憔悴不堪的秦纵看看吓了一跳:“你怎么这幅样子?”
  “贺师傅,求求您救救春飞!”秦纵抑制不住地哽咽起来,他揪着贺溟的麻布袍子,“求求您!”
  贺溟一身风尘仆仆,刚从极远的南疆回来,他这一走走了整整一年多,所以并不知晓秦纵和谢春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俯身将他扶起来,问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讲。”
  “贺师傅……春飞……春飞他生了孩子……难产出血……”
  “你说什么!”
  贺溟拔高声音打断了他,一双怒目紧盯秦纵,里面满是震惊与怒火:“他在哪?!”
  “您随我来。”
  当贺溟真正见着了躺在床上如同死人一般的谢春飞,他瞳孔一缩,心头的骤然痛起来,他问道:“这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春飞不能生育吗?!”
  秦纵心里猛地一沉,追问道:“不能生育?”
  “是,春飞这孩子身体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他身子骨弱成这样,多病缠身,哪里来的力气生孩子?!要他生,这就是活活去了他一条命!之前我早就劝过他,若想活下去,还是尽量避孕,好生调养,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他——他竟然生了孩子?!”
  “我……”秦纵双眼一闭,多日干涩的眼眶中竟然泌出泪水,他低声喃喃,“我也不知道……”
  “我想你该是知道春飞把孩子打掉了吧,”贺溟目光锐利如刀,扫射在秦纵身上,令他心痛如割,“那孩子是我劝说他拿掉的,如果不落胎,他根本没有力气生下孩子!最好不过是一命换一命,最遭便是一尸两命!春飞并非怕死,留恋红尘,他千般万般,放不下的始终只有你!”
  秦纵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原来……谢春飞不愿意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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