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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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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画家精心描绘的几笔。
他的胸脯子漂亮得简直令人嫉妒,该凹的凹下去,该凸的则凸得令人血脉喷张,不管是谁见了这么一具年轻而又鲜活的肉体,都不得不吞些口水。
可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男人的腰间还缠着一圈圈的白纱,白纱里隐隐渗出一线深红,刺目而惹眼。
白少央就被那一抹红刺了刺眼,忍不住疑惑道:“你……你身上还带着伤?”
叶深浅微微一笑,然后指着胸口缠着的白纱道:“这道刀伤是你给我的。我想我会一辈子都记得。”
白少央诧异道:“你……你,你被我伤过?”
叶深浅淡淡道:“你伤了我一刀,可我也打了你一掌。算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你。”
白少央霍然抬头道:“这叫什么对不住?我给你一刀,你给我一掌,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他把这件伤心事儿说得正气凛然,正气得有点好笑,凛然得有些荒谬。
“这不是天经地义。”叶深浅却道,“你给我一刀是无心,我还你一掌却是故意。”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陌生,连眼神也仿佛退去了往昔的笑意。
这人的肩膀已抬得跟山峰一样,身上也胀直了,仿佛皮肉之下是一根绷紧的弦,而不是松软的血与肉。
他目光悲哀地看向白少央,一字一句道:“所以有这么对面不相识的一日,皆是我的报应。”
白少央一边观测着他身上的变化,一边问道:“报应?”
叶深浅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说给他听,也仿佛是在说给他心底里住着的另外一个人听。
“两年前我发现你杀死付雨鸿之时,我选择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相信你,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相信你不会枉送我的性命。”
他略有些灰心和懊恼地说道:“从那时起,我就料到会有那一刀一掌的一日了。”
白少央皱眉道:“为什么?”
付雨鸿是张朝宗杀的?他怎么没听过这事儿?
“你还是看不出么?”叶深浅苦笑道,“我一直都想做最对的事,走最正的路,可在你身上,我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走不了了。”
白少央愣了一下,心底那股子无名的慌乱仿佛一下子无影无踪了。
他只是想把事情搞个清楚,弄个明白,把笼在叶深浅身上的这层雾给拨开。
于是他抬起头,用着明亮而纯粹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板一眼地问道:“你是害怕自己会犯错?”
“我不是怕犯错,我是不能再犯错。”叶深浅忽的抬起眼,双目赤红道,“从我亲手杀了闻岸霜开始,从我把独孤滟送进大狱开始,我就知道我连一丝一毫的错都不能再犯。”
他顿了一顿,冷声厉色道:“若我还要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三次,那我就应该摔得粉身碎骨,摔得死无全尸,这才对得起叶深浅这个名字。”
他的眼神忽然之间变得极为可怕,像是含了两道化不开的冷冰。
凡是靠近他的人,仿佛都要被他身上的寒气所冻上一冻。
一个像他这样云淡风轻的人,究竟要受过怎样惨烈的折磨,才能变成这样一副生人莫近的可怕模样?
白少央好似明白了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明白。
他看向叶深浅道:“所以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怕自己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叶深浅点了点头道:“一开始倒并非如此,但我在发现自己把心挂在你身上的时候,这份忧虑就甩不掉了。”
也就是因为这层执念在,事情才渐渐发展到那几乎无可收拾的一刀一掌。
可冲突过后再看叶深浅,像剥洋葱一样剥开他的层层表皮,你会发现骨肉的最深处并没有像楚天阔那般璀璨而夺目的光芒,只有一团跳跃的火焰。
这火苗子看着并不可怕,但有时能灼到手,有时能暖到身,究竟是伤人还是伤己,大多在一念之间。
听懂了叶深浅的伪君子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这层执念乱了他的心,把他从冷冰冰的神坛一脚踹了下来,没办法再让他冷静应对属于白少央的一切。
等事态渐渐失控了的时候,便有了那一刀与那一掌,还有那一刻的冷言冷语和肝肠寸断。
想清楚此事之后,伪君子方知这情爱二字竟可以如此甜蜜而煎熬。
伪君子在这边暗自感慨,白少央却还是在面上疑惑道:“把心挂在我身上?这……这是个什么说法?”
叶深浅几乎被他气得翻了白眼,最后只能无奈道:“白少央啊白少央,你究竟还要我说得多明白?”
话一说完,他忽然化作一阵急风冲了上去,抱着白少央恶狠狠地亲了一口,亲得他整个人都被骇住了,然后叶深浅才施施然地退下去,抬头一笑道:
“我被你这个小王八蛋迷得乱了心窍,麻烦你告诉我,这样够不够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这章是糖还是刀来着?
第192章 换
跳订太多的读者请连续订阅或过一段时间后查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一片月光中。
白少央忍不住道:“那我到哪里才能看清?”
他发现自己对这人实在好奇得要死,好奇得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扒开来看看。
叶深浅淡笑道:“也许是床上,也许是棺木里。”
白少央笑道:“为什么是床上和棺木里?”
他的笑仿佛是一种历经风月的男人才能懂得的笑。
叶深浅缓缓道:“如果我们能活着从朱柳庄走出去; 我想你或许会在某张床上看清我; 如果我们不能活着走出去,那你就只能在棺木里看清我了。”
白少央苦笑道:“请问我能在哪张床上看清你?”
不知为何; 他居然很期待对方给出的这个答案。
对这个连真面目都没有给他露过的男人; 他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而这份好感一半来自于他的两次相救; 另一半则来自于叶深浅刚刚在宴上说的那番话。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般令人热血上涌的话了。
这世上的好人分许多种; 迂腐的好人令人无奈; 愚蠢的好人令人愤怒,聪明的好人却是少见,聪明而又有趣的好人则更是难得。
而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即便不是一个聪明而又有趣的好人,也不会是一个满腹心机的霸道恶徒。
如果他真的会是恶徒; 那也该是床上的恶徒,把一番霸道都施展在风月场里。
这样的霸道; 白少央倒并不讨厌。
叶深浅忽然靠近他一步; 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他道:“你觉得会是哪张床?”
是别人的床?还是白少央他自己的床?
白少央眉心一颤,叶深浅却先笑了几声。
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如朝光浮在一片辽阔无人的原野上; 叫人还未靠近就先暖了几分。
可同样的弧度绽在白少央自己的嘴上绝没有这样奇妙的效果。
所以白少央只觉得眼下这情形实是说不出的荒唐和可笑。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场诡异的梦,梦里的他把一张白生生俏灼灼的脸蛋掰成了血淋淋的两半,一半给了眼前这个人,一半藏在自己手里。
甩开脑中的杂思之后; 白少央忽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有些人去静海真珠阁是为了看戏,那你去静海真珠阁是为了看什么?”
叶深浅笑道:“看你啊。”
白少央淡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叶深浅淡笑道:“你刚才还说自己很好看,怎么现在又说自己不好看了?”
白少央微笑道:“我虽然知道自己很好看,但更知道事有反常即有妖。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绝不值得你花费这么大的精力。”
叶深浅轻轻一笑道:“像你这样能谋善略的年轻人,想闯出一点声名来又有何困难?”
白少央淡笑道:“声名易得,好友却是难求。我想你也不是为了看我而来的,而是为了我身边的人而来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忽然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陆羡之和郭暖律。
但陆羡之好像一点也不明白发生了事,郭暖律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叶深浅似乎也在打量着陆侍卫和郭丫鬟,但这两人没有丁少爷的指示,是不会上前来的。
他们算是暂时帮不上忙了,但白少央却觉得他们仅仅是站在一边,便能使自己更加安心一点。
白少央又回头对着叶深浅道:“小郭独来独往惯了,所以你多半不是为他而来的。莫非你是小陆的朋友?”
叶深浅忽然笑道:“他们是你最近的朋友,为何不想得更远一些呢?”
白少央原本还在笑着,可下一刻便面色一变,仿佛想到了某个他已经抛在脑后的人。
他那颗被叶深浅微微撩动的心,好像在一瞬间凝固了下来。
叶深浅眼见他面色微变,便也给出了答案。
“你是韩绽重出江湖以来,第一个特意去见的人。”
白少央看向他的目光好似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叶深浅笑道:“一个对‘南海上客’楚天阔之死有些疑问的人。”
楚天阔这个名字一落地,白少央的面上便含了一丝笑。
一丝没有任何温度,不带一丝感情的笑意。
叶深浅继续道:“我知道韩绽杀死‘拈花君子’张朝宗的时候,是觉得自己在给楚天阔报仇。可我实在很想问他,他为何会觉得张朝宗与楚天阔之死有关?”
白少央淡笑道:“所以你找不到韩绽,就只能去找他最近见过的人?”
叶深浅既然追他追到这个地步,想必已经做了充分的调查,此时就算否认怕也没什么用了。
叶深浅点头道:“我查到他在扇溪村里和你呆了三天,想必他一定和你说了许多话。”
白少央笑道:“你就没想过他只是碰巧路过借宿三晚?”
叶深浅道:“如果他不是和你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为何要特地从南疆跑到这个小山村来借宿?”
白少央苦笑道:“即便我们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觉得我会把这层关系告诉你?”
叶深浅笑道:“嘴长在你自己身上,想不想说那是你的事。”
白少央笑道:“我若不肯说,你拿我怎么办?”
叶深浅叹道:“我也不准备怎么办,我只是准备感动你。”
白少央冷笑道:“感动我?”
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叶深浅的话。
可叶深浅却大大咧咧地笑道:“你想干掉程秋绪,我帮你,你想闯荡江湖,我陪你,你若想找个好男人包养你,那就让我来养你,你说你是不是要感动得痛哭流涕?”
这仿佛是一种光明正大的算计,也是一种坦坦荡荡的调戏。
可白少央看上去的确很感动。
他感动得简直想扒掉叶深浅的衣服,再把这人扔进旁边的湖里。
而在这层感动过后,他还有一些出离的愤怒。
这愤怒却不是针对贱气四溢的叶深浅,而是针对他自己。
他愤怒的自己居然真的有一点点动心,真的想看看叶深浅会不会这么做。
叶深浅仿佛也看出了他内心的动摇,唯恐天下不乱地凑上前去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假话?”
白少央摇摇头道:“你的话就算有假,也该有几分真的。即便没有我,你也是想干掉程秋绪的。”
毕竟这坨光鲜亮丽的屎摆在云州边上这么久,已经恶心了太多人了。叶深浅但凡还有几分热血心肠,就不该让朱柳庄这块牌匾再挂下去。
叶深浅笑道:“也许我们可以先在这件事通力合作?”
白少央苦笑道:“我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叶深浅眼前一亮道:“我就知道白小弟你是爽快人。”
白少央微笑道:“从现在开始,请叫我白大侠。”
叶深浅奇异道:“白大侠?”
白少央笑道:“你说你可以陪我闯荡江湖,那我也给你一个承诺。等我成为一代名侠的时候,我就把我和韩绽的关系,还有他那三日来对我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这根本就是个没有期限的承诺,也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
可叶深浅似乎是心甘情愿地跳下了这个陷阱。
他给出的回应便是:“而在那之前,你都希望我陪着你?”
白少央笑道:“你当然得陪着我,是你自己说想感动我的。”
他本就是个熟悉各种套路的人,也是个善于套路别人的人。
但叶深浅拥有着天大的信心,一点也不怕被他套路下去。
他只是用充满好奇的语气问道:“干掉程秋绪,陪你闯荡江湖,那第三项呢?”
白少央却叹道:“我其实不喜欢被人养着,我更喜欢去养别人。”
食色性也,有钱有名之后,他就希望有一个擅长伺候人的小白脸陪在身边了。
叶深浅笑盈盈道:“被人养着听着也不坏,我想我可以为你试试看。”
白少央眨了眨眼道:“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叶深浅道:“荣幸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也能为我试一件事情。”
白少央道:“试什么?”
叶深浅真诚地笑道:“你能试试让我走你后门吗?”
听完这句真诚的话,白少央居然还笑了笑。
他笑得如一朵开在掌心的春花,这花开一朵,便是艳色无匹。
可他笑完之后,就疾出一掌袭向叶深浅戴在面上的人/皮面具。
这几个月来她活得风平浪静,如一潭死水一般,江湖上却已翻起滔天巨浪。
风烈堡的纪行云,拂杨坞的三灵四秀,红泥庵的薛昭儿等人连接被刺身亡,唯有“敲竹剑”付雨鸿还活着。
付雨鸿不但活着,而且活过了接下来的一次刺杀。
听说韩绽前来行刺之时,发现他身边埋伏了许多张朝宗身前的好友。
这些人与付雨鸿毫无交情,只为杀他而来。
但韩绽早有准备,提刀便上。
他用一刀斩断了“沧海一跃”曾必潮的左手,但也被对方用“怒海一发神功”中的一招“抽泉断水”伤了右肩。
他还用一刀挑断了“花间客”莫渐疏的右脚脚筋,却被对方反手一招“迷燕云行”开了腰腹,伤得血流如泉。
他最后用一刀刺中了“滴酒成箭”的顾云瞰的胸膛,却被对方口中的一道酒箭给刺中了右眼。
韩绽断了肩骨,破了腰腹,瞎了右眼,已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可他偏偏逃了,遁了,匿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前,朗朗乾坤之下。
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但连别花却坚信他还活着。
她将韩绽之前留下的秘籍交给白少央,促他日日练武,教他读书习字,看他长为一个正直善良的翩翩少年。
可这孩子却好像拥有一股天生的魔力,能够吸取别人的精力而活。
他越长越大,越长越俊,越长越强,连别花的身体却越来越衰弱,身为习武练功之人,她却老得比一般人还快上许多。
白少央十六岁生辰那年,住他隔壁的老王进了峰高路险的投明山采药,但一去便再无音讯,白少央便进山救人,这一去也是多日不回,忧得连别花一病不起,短短时间内便消瘦得恍如一片金纸,老得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
白少央终于还是将老王救了回来,可也只赶得及见了他母亲最后一面。
这短短数日之间他似乎也变了不少,不但变得沉默寡言,连眼神也变得苍老无比,老得像是一个攀过无数高峰的过客,在临终之前才回到思念多年的家乡。
作者有话要说: 给韩绽发一颗药丸,给老叶发一颗已丸
第193章 喜逢
叶深浅直愣愣地盯着看呆了的韩绽; 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绽先是呆愣,随即把那目光在赤|身的叶白二人之间扫来扫去; 从叶深浅仓惶的面容; 扫到白少央苍白的面孔,他一眼扫下还不够; 在下一瞬间又扫了第二遍第三遍; 把白少央面上的羞耻、无助、还有愤怒都尽收眼底。
第四遍扫下来的时候; 他那僵了冻了的大脑才稍微冒出了点东西来。
起初冒出来的不过是一点不起眼的小火星; 风一吹就能灭; 水一泼就起不来,可这火星子一蔓开来,就和落入热油里一样越长越大,最后长成了一团大火。
一团能吞天噬地的怒火。
勃然大怒之下,韩绽登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断喝。
只见白光一闪; 那把杀敌无数的乌衣刀已向叶深浅砍去。
自上而下,毫不留情地当头砍去。
叶深浅心中一惊; 连忙拧身一纵。
等他落地的时候; 身上已经披了一件外袍。
这袍子倒不像是他披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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