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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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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础也不开口。
  一阵寒风卷进来,郭时风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两颊通红,他已经尽力,还是被宁王甩在后头。
  “晚来一步。”郭时风笑道,放下帐帘,找不到坐具,但又不想站在一边,于是侧身坐在铺上,与徐础对面,“宁王求贤若渴,一听说徐先生在此,立刻抛下大军赶来相会。”
  “我看宁王好像是奔着这只炭盘来的。”徐础道。
  宁抱关面无表情,郭时风大笑道:“今天的确是冷……”
  宁抱关咳了一声,郭时风立刻闭嘴,只要没被撵出去,他就已满足。
  宁抱关开口道:“你现在是徐先生了?”
  “一介布衣,随宁王称呼。”
  “追根溯源,这一切都是徐先生的错。”
  “我犯过不少错误,请宁王点醒是哪一件?”
  “当初是你建议我去江东,让我落入今天这种窘境。”
  听到“窘境”两字,郭时风低头,徐础笑道:“宁王坐拥吴、荆、洛三州,放眼天下群雄,无出宁王之右者,唯有贺荣部可以比拟。”
  “来见你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虚话,是你当初将我支往江东,如今也要由你帮我摆脱困境。”
  徐础看向郭时风,郭时风也抬起头看他,两人互视片刻,徐础道:“承蒙宁王看重,但是宁王何必舍近求远?郭先生就在宁王身边……”
  “他不行。”宁抱关冷冷地说。
  郭时风笑了两声,“我的确不行。”
  宁抱关又道:“郭先生是位好军师,我多得其力,宁军虽陷困境,都与郭先生无关,是我自己过于急躁,又过于轻敌。”
  郭时风心虚,但是总算稍稍松了口气,急忙道:“宁王无错,全是我用计不当、识人不明……”
  宁抱关摆下手,制止郭时风说下去,“但他是位用奇计的军师,指点九州、议论大势,他不如徐先生。”
  “宁王想听大势?”
  “正是。”即使是在请教,宁抱关也没显露出半点客气,更像是在下达命令。
  徐础拿起身边的铁筷子,轻轻翻弄盆中的木炭。
  “徐先生是不想说、不愿说,还是不敢说?”宁抱关问。
  “不敢说。”
  “为何?说对说错,我都不会杀你。”
  徐础抬头看向对面的郭时风。
  郭时风一惊,忙向宁抱关解释道:“徐先生高瞻远瞩,我一向是佩服的,每次见面,都劝他投靠宁王……”
  徐础笑道:“我怕宁王以为我别有用心。”
  郭时风又松口气,“原来如此,我明白徐先生担心什么了,他现在是梁王宾客,受梁王所托,率兵前去助守襄阳。更早一些,徐先生亦曾向襄阳群雄许诺,必会找到更多援兵。他担心自己议论大势时,免不了会说到襄阳……”
  宁抱关道:“江东未稳,受盛家威胁;荆州未下,奚家兵马强盛;东都初附,且处于四战之地,难言稳固。宁军处境如此,你还想让我去襄阳?”
  “宁王所问者何?”
  “天下大势。”
  “大势尽在襄阳。”
  宁抱关冷笑一声。
  徐础道:“所以我不敢说。宁王问起,我不愿说假话,但也不敢说实话,惹宁王发怒。”
  宁抱关深吸一口气,“我不发怒,你说吧。”
  “即便江东稳固,荆、洛两州尽入宁王之手,宁王自以为能守住几时?”
  “你说贺荣人吗?若是真能夺下三州,我自会寸土不让……”宁抱关稍一犹豫,“顶多让出洛州,贺荣人多是骑兵,在江南将会失去地利。”
  “襄阳亦是荆州之城。”
  “第一,襄阳不在江南,第二,荆州尚未归顺于我,为何要救?”
  “中原群雄彼此争斗不休,个中缘由,宁王可知否?”
  “为自保,为夺地盘。”
  “然则为何贺荣大军一至,群雄不分远近、强弱,纷纷归降,近者供其驱使,远者送上降书?”
  “还是为了自保。”宁抱关道,他是最早送去降书的人之一。
  “同样是为自保,为何甘愿归顺异族,而不是中原群雄中的某一位?”
  “因为中原群雄实力相当,没人强如贺荣部。”
  “宁王一语中的。”徐础拱手,又拿起铁筷子,继续拨弄炭块。
  宁抱关已经明白徐础的意思,坐在小凳上默默沉思。
  郭时风等了一会,开口道:“我能说句话吗?”
  宁抱关点头。
  “徐先生所言不错,但是忽略了一件事,欲要扬威于天下,立足先要稳定,如今盛家军已逼至石头城下,旦夕生变,宁王纵然守住襄阳,于事无补,更不得群雄敬畏。”
  “盛家军并非刚刚发兵南下,郭先生何以不早劝宁王旋师回防?”
  “两面受敌,最忌仓皇后退,一旦旋师,则后有追兵,我军士气亦受重挫。”
  “然也,还有什么胜利能比击败贺荣更能振奋士气?”
  郭时风笑着摇头,“先不说能否守住襄阳,即使侥幸成功,亦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宁军士气还没振奋,江东即已失守。”
  “如果盛家退兵,甚至也去助守襄阳呢?”
  “哈哈,徐先生若能劝退盛家军……”郭时风看向宁王,有些话他没资格说。
  宁抱关道:“盛家若肯退兵,我倒是的确可以考虑发兵襄阳,只是便宜了奚家。”
  郭时风道:“奚家一旦站稳,肯定会进攻江东。”
  “奚家原有助襄之意,我再去劝说,不让他们东进便是。”
  郭时风看向宁王,笑道:“大家都去襄阳,梁王在冀、并两州可就如鱼得水了。”
  徐础道:“宁王若不想让任何一方获益,就不必想什么大势了。”
  宁抱关思考多时,“助守襄阳只为争一个威名?不妥,大大不妥,徐先生此番议论,大失水准。”


第四百八十章 三名
  梁王曾派兵一万随徐础前往襄阳,大多驻扎在东都城外,前些天押送粮草时离开千余人。
  东都城里生变,城外军心大乱,许多人混在冀州兵当中逃亡,仍剩余六七千人,进退两难:留下,害怕遭到杀害;逃走,担心城中的家人。
  听说第一拨宁军赶来,又有千余人逃走,郭时风向潘楷建议道:“宁军已至,潘将军靠山稳固,可将城外的梁军召进城来,厚加抚慰,抚慰不成,需以军法绳之。”
  潘楷却不同意,“宁王心狠手辣,曾在东都城外烧杀数千吴兵,大家还都记得,所以听闻宁军赶来,个个心生惧意,我若再召其入城,梁军将士必然更害怕。唉,事到如今,愿留者留,愿去者去,不如随他们去吧。”
  “宁王当初烧杀吴兵,自有原因,此次前来东都,只有感激,全无愤恨,怎会再行杀戮?潘将军万万不可放城外梁军离去,实在不忍,坐视不管就好,绝不可声言放行,以免扰乱城中将士的军心。”
  潘楷点头,“总之我不插手就是。”
  郭时风急于去见徐础与宁王,叮嘱之后出城,以为有宗明义坐镇,不会再出意外。
  可他低估了宁王的“威名”。
  宁王亲临东都的消息不胫而走,城内城外皆已听闻,越来越多的人恐惧万分,郭时风刚刚离开不久,城外梁军开始大规模逃散,将领们无力阻止,自己也跟着跑了。
  消息传来城里,潘楷长叹一声,愧悔之余,将郭时风的叮嘱抛之脑后,传令道:“梁军将士欲留则留,欲走则走,听其自便。”
  这道命令一传出去,城内梁军也乱了,以为这是一道暗示:宁王将会大开杀戒,潘将军提醒大家快逃。
  先是有人偷偷离城,很快就变成大规模奔逃,四面城门大开,有人成群结队,有人孤身上路,更多人则是将妻携子,东都好不容易聚集的一些人口,眼看就要逃亡一空。
  宗明义擅长带兵打仗,却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混乱局面,情急之下,派兵前去接管城门,结果宁军刚一上街,就带来更大的混乱,流言像飞一样,迅速传遍全城,都说宁军准备动手清城,连潘楷也听说了,特意派人前来询问真相。
  宗明义百口莫辩,只得下令收兵,任凭东都兵民逃亡。
  直到天黑以后,见宁军并无杀人之意,逃亡大潮才逐渐止住,潘楷查点兵员,重新封闭城门,回到住处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
  次日天亮不久,宁王赶到东都,他在路上就已听说城内的情况,心里大为光火,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将宗明义绑来,质问他为何没能阻止逃亡。
  “我要一座空城做什么?”宁抱关住进北城的一座营地,当初守卫东都时,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我派兵了,可是……可是情形更乱,所有人都说宁军要将东都兵民杀光……”宗明义跪在地上,努力辩解。
  “所以呢?”
  “我……我想宁王没有这个打算,宁王又说不要空城,所以……”
  “所以你就心软了?”宁抱关大怒,“你自己也是百姓出身,不知道百姓当中尽是欺软怕硬之辈?他们害怕什么,你就做什么,他们害怕屠城,你就摆出屠城的架势,他们闹一会自然老实。从来只听说民怕兵,到你这里却是兵怕民,你也配称将军?”
  宗明义面红耳赤,再不敢争辩。
  郭时风一直跟在宁王身边,这时劝道:“必是潘楷力主放行,宗将军被迫无奈……”
  宗明义连连点头。
  宁抱关冷笑道:“潘楷是什么东西,我的部下要听他命令?”
  郭时风也不敢再说,退后一步,向宗明义使个眼色,宗明义双手被缚在身后,磕头道:“末将有罪,请宁王处罚。”
  “放走东都兵民,你犯下的是死罪,但是念你此前功高,功过相抵,贬为兵卒,重新立功自效,滚下去吧。”
  宁王语气不善,宗明义却大大松了口气,磕头告退。
  宁抱关仍未解气,痛恨的不是自家部将,而是东都兵民,“一群不识好歹的家伙,见我就逃,嘿,我要让他们无路可逃。”
  郭时风察言观色,乖乖地站在一边不吱声,却扭头瞥一眼徐础。
  徐础笑了笑,上前道:“宁王如今知道‘名’的重要了吧?”
  宁抱关目光冰冷,“我杀了那么多吴兵,你不想替他们报仇?”
  “想。”
  宁抱关脸色一变,随即傲然道:“我平生不缺仇人,多一个无妨,我就坐在这里,你来报仇吧,我给你一次机会,与你单打独斗,不让卫兵插手。”
  徐础拱手道:“我要向万人之上的宁王报仇,不与匹夫之勇的宁抱关斗狠。”
  宁抱关哈哈大笑,向郭时风道:“你二人都是谋士,又是好友,师出同门,何以劝人的风格全不相同?”
  郭时风笑道:“我倒没有觉得,望宁王解释详细。”
  “郭先生之劝,令人如沐春风,过后却是越品越苦,徐先生恰好相反,劝人如骂人,非得细品之后,才能明白其中味道。”
  郭时风笑容不减,“徐先生的确比我厉害些。”
  “不不,你比徐先生厉害,你是表里如一的谋士,徐础却不然,自称谋士,心里仍当自己是王,总有高人一头的意思。他再厉害,不能为人所用,便是无用。”
  宁抱关脸色渐渐冷酷,郭时风笑而不语。
  徐础也不反驳,等宁王“细品”。
  沉默良久,宁抱关开口道:“我现在有何名?欲要问鼎天下,又要何名?”
  郭时风暗叹一声,徐础之劝居然又要成功。
  徐础上前半步,拱手道:“眼下宁王有三名:一是狠名,烧杀吴兵,手段之毒闻于天下;二是色名,抛舍发妻,强娶天成皇后,自古好色之徒,无出宁王之右者;三是威名,夺江东、攻荆州、占东都,已成龙兴之势。”
  “嘿,我说你劝人如骂人,你还变本加厉了,来,再说说我需要何名?”
  “第一仍是狠名。”
  “嗯?”
  “若无狠名,何以攻城夺地,令敌人闻风丧胆?”
  “这个我已经有了。”
  “但还不够。”
  “不够?”
  “远远不够,吴兵本为俘虏,身受束缚、手无寸铁,杀之容易,宁王之狠名,乃是心狠、手狠,却不是人狠,因此东都兵民宁愿逃亡,不肯归附,若是人狠,则吴州郡县早已驯服,荆州奚家亦当献城归降。”
  宁抱关又冷笑一声,却没说什么。
  徐础继续道:“第二是仁名,爱一人为好色,爱众人则为好仁,宁王好色,再有一步……”
  “这一条先不用说,我听着头痛,说第三条,肯定还是威名,而且是威名不足,对不对?”
  徐础笑道:“若是人人皆有宁王的悟性,谋士就都轻松多了。”
  宁抱关向郭时风道:“这道题留给你,徐先生要如何说我‘威名’不足。”
  “襄阳。”郭时风只说两个字。
  宁抱关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军师。徐先生还有话说吗?”
  徐础摇头,“我等宁王‘细细品味’,但我有一件私事相请。”
  “嗯。”宁抱关收起笑容。
  “我有一位朋友,似乎被潘将军囚禁,他不是东都人,也不是梁王部下,希望宁王能将他释放。”
  宁抱关看向郭时风。
  郭时风道:“叫昌言之,是徐先生的随从。”
  “你将随从认作朋友?”宁抱关不解地问。
  “他是与我同行的朋友,不是随从。”
  “徐先生的朋友,想必也是谋士,我倒要见见。”
  徐础笑道:“让宁王失望了,他不是谋士,行伍出身,厌倦战场,随我一同退隐,所以成为朋友。”
  “原来是个胆小鬼,昌言之……我有点印象。徐先生不用着急,等我问明白,自会还你这个‘朋友’。郭先生,咱们是等潘楷过来拜见,还是去见他?”
  “潘楷颇生疑心,但是已无退路,绝不敢对宁王动武,所以宁王该去见他,安慰其心,也让城中剩余的兵民勿生恐惧。”
  “好,那就少带卫兵,我亲自去一趟潘府。”
  宁抱关大步向外走去,郭时风悄悄向徐础拱手,小声道:“只有徐先生能劝动宁王,他现在至少不想惩罚逃亡者了。”
  徐础笑笑。
  宁抱关只带三十余人前往王府军营,潘楷所剩部下不多,但也有近千人,单是军营里就有四五百人,而且对他极忠诚,可说是一呼百应。
  宁抱关丝毫不惧,直入大门,见到潘楷之后,远远地大笑,张臂迎上前,给他一个拥抱,大声道:“东都相别,东都再见,潘将军雄姿不减,令人欣慰。”
  潘楷心中原有不少别扭,见宁王如此热情,且不拘礼节,心中大安,一得脱身,立刻跪下,口称“宁王恕罪”。
  宁抱关留下吃筵席,邀请众多潘家亲友参加,他居然认得一多半人,能叫出名字,甚至能说出当初在东都见面时的一些细节。
  不到半个时辰,潘家上下全被折服,连潘楷也除去心中最后一点悔意,再不留恋梁王。
  徐础不肯饮酒,中途告退,被人送回大将军府。
  徐础从未听到宁抱关传令,昌言之却已被释放,刚刚回来不久,见到徐础立刻跑来,连连道:“又逃一难。”
  回到房间里,没有外人在场,昌言之道:“公子见到宁王了,以为如何?有资格争鼎吗?”
  “能将我的吴王身份忘得干干净净,宁王是第一人。”
  昌言之叹了口气,无话可说,心中万分不愿。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不留
  大厅里一片狼籍,醉倒者横七竖八,秽物满地,各种味道搅和在一起,几近凝固。
  十几名仆人守在门口,暗自哀叹自家倒霉:主人一醉方休,却要他们收拾残局,怕是一晚不得休息。
  宁抱关还是没有倒下,只是说话含糊不清,紧握潘楷的一只手,唠叨不停。
  潘楷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偶尔发出几声傻笑。
  唯一保持清醒的人是郭时风,他没敢喝太多,一直服侍在宁王身边,这时小心劝道:“时候不早,大家都累啦。”
  宁抱关醒眼望去,“怕是装醉,都给我叫起来!”
  “是真醉,宁王也醉了,该回去休息。”
  宁抱关推搡身边的潘楷,得到一阵傻笑回应,“才吃多少酒,潘家人就醉成这样?”
  “喝得不少,而且宁王的部下也都醉了。”
  筵席期间,宁王招来几名宁军将领过来坐陪,这时也都倒在地上,醉得一塌糊涂。
  “没用的东西。”宁抱关挣扎起身,郭时风急忙上前搀扶。
  门口的仆人们都松了口气,客人一走,筵席就算告终。
  走到门口,宁抱关突然低头狂呕,恶臭扑鼻,仆人纷纷散开,只有郭时风无路可退,还得不停捶背,劝慰宁王。
  吐过之后,宁抱关倒是清醒几分,挺身道:“酒真不是好东西,但是不能不喝,郭军师,你说怎么办?”
  “那就少喝、适量喝。”
  “没喝到兴头上,宾主都不高兴啊。”
  郭时风搀着宁王走出大厅,“既要宾主尽欢,又要酒不伤身,那可就难了。”
  宁王推开郭时风,“是啊,除非一方只管高兴,不管另一方是死是活。”
  “这倒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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